他的指尖抚过带有沈晚遥留下的余温的领带，眸色暗沉，薄唇轻启，毫不犹豫道：
“好。”
沈晚遥：“……？”
沈晚遥对系统说：为什么主角受答应得这么快啊！我都准备好强迫他了！
系统：【他答应你很正常啊，因为你说了，你要他代替服务生陪你，如果他不答应，服务生就得陪你了。他可能喜欢那位服务生吧，所以想救他。】
【毕竟主角受是成年单身omega，难免会对年轻的alpha一见钟情。说不定服务员会和季峥好上呢！】
沈晚遥觉得有道理。
他看向被掠在一边的alpha服务员。
服务员的脸色难看极了，怒目圆睁地瞪着季峥。
如果不是这个半路冒出来的omega，现在陪伴小美人的，就是他了。
他只能吃瘪。
季峥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看一眼服务员。
沈晚遥越来越摸不着头脑：系统，你不是说季峥可能喜欢服务员吗？但季峥看都不看他，服务员好像想要和季峥打起来……
系统：【呃，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这个只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你继续扮演你的恶劣风.流渣攻吧。】
沈晚遥点头。
他看向季峥，微扬下巴，示意对方自我介绍。
青年淡声说：“我的名字，季峥，在帝国军校读书。”
他拿出光脑，让对方加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季峥。”沈晚遥勾起唇角，逼近一步，抬头：“既然我答应我包养你了，我每月会给你包养费，而你的任务，就是随叫随到，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语气恶劣极了，就差踩主角受一脚了。
包养。
随叫随到。
这两个词，所能代表的事件不言而喻。
季峥细细听着，唇角不经意勾起。
然后，沈晚遥在男人的脸色，看出了淡淡的喜意。
沈晚遥：【系统，为什么我对主角受提出包养要求，他很高兴？】
系统：【可能是主角受太单纯了，意识不到这种要求需要做什么吧？】
沈晚遥：“……”
其实，他也不知道包养需要做什么。
沈晚遥肚子饿到不行，服务员端上来的甜品他还没吃。
他正想让季峥喂自己，光脑突然响了。
沈晚遥接通光脑，那头传来老管家颤颤巍巍的声音。
“少爷，你去哪了？出去玩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家主要回来了，快回家！”
沈晚遥听见“家主”两个字，身形斗了抖，眉头轻皱，像被捏住后颈皮的猫。
他关掉光脑，故作镇定对季峥说：“我有事，改天我再找你。”
沈晚遥头也不回地急匆匆离开，只留下拿着勺子，正准备喂人的季峥。
*
沈晚遥回到庄园。
果不其然，他看见庄园门口，停着一架曲线优美的银色飞船，飞船印有帝国军队的标志。
他刚踏入家门，老管家迎上来，恭恭敬敬道：
“小少爷，家主在餐厅等您一起用餐，他已经等您很久了。”
沈家的家主，名叫沈越临。
沈晚遥会喊他哥哥，但因为沈晚遥是收养的，所以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在一个户口本，两个人是义兄弟。
沈晚遥八岁身穿到这个世界，就被沈越临照顾着长大。
沈越临在三年前离开家，远赴战场，如今回来，他已经成为了帝国最年轻强大的元帅。
沈晚遥对军队职位没概念，他只担心自己回来晚了，哥哥会不会生气。
他赶紧换掉衣服，洗手，赶到餐厅。
餐厅里，只有一张长餐桌。
男人坐在餐桌前，等候已久。
他身穿黑色军装，身高腿长，肩膀宽厚，充满危险的力量感。
他的黑发很短，俊美硬朗的五官显出，红眸狭长，眼角有一道短疤，令人想起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
沈越临掀眸，嗓音低沉：“小晚。”
沈晚遥坐在男人对面，有些拘束地露出微笑：“哥哥，好久不见。”
三年来，沈越临没回过家，对于忘性大的沈晚遥来说，哥哥变成了半个陌生人。
沈越临的指尖，在桌面轻叩，声音冰冷，像一位不善言辞的长辈。
“去哪了？”
“……”沈晚遥不知如何回答。
系统突然说话。
【宿主，我忘记和你说了，你的哥哥，沈越临，是主角攻——沉稳、稳重、禁裕的主流攻，男德班班长。】
【你现在有一个新任务：让主角攻知道主角受，并且知道你很坏，包养了作为可怜大学生的主角受。】
沈晚遥：“？？？？”
主角攻竟然是他的哥哥？
他心情平复下来后，发现新任务简单得很。
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了嘛。
沈晚遥拿起勺子，戳着牛奶布丁，吃了一口，任由牛奶粘了嘴巴一圈，一边漫不经心说。
“去见了刚包养的小情人……”
沈越临突然打断，一本正经说：“沈晚遥，你知道包养是什么意思吗？”
“？”
沈晚遥眨眨眼：“知道呀，我给他点钱，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包养情人对我来说是很正常的事啦，我是一个成年alpha了，难免会寂寞。”
“对方是omega，帝国军校大学生，很适合我。”
沈晚遥不好好吃饭，桌底下的双腿晃来晃去，足尖不经意拨过男人锃亮的军靴，像调皮的小猫尾巴尖。
沈越临放下刀叉。
“小晚，你学坏了。”
沈晚遥心一喜：系统，看吧，主角攻果然讨厌我了！
【啪啪啪给你鼓掌！恭喜宿主的风.流恶劣暴露无遗！禁欲的主角攻肯定会很鄙夷你！】
沈晚遥纤眉一皱，故作不满哥哥的话语：“哥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我的情人带回家给你看，您可以看看他怎么陪我……”
让主角攻对主角受感兴趣√
但他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了。
因为，主角攻的气场变得好可怕！
沈越临把玩着餐刀，银色刀刃在指间翻飞，手背青筋鼓起，红眸静静盯着他，一字一顿。
“他怎么陪你？”
主角攻虽然看似对主角受有了兴趣，但沈晚遥却不敢回答了。
他觉得他再说下去，这把餐刀会扎进他的脑壳。他会像喷水的小鲸鱼，脑壳滋滋滋地喷血。
他丝毫没察觉，四周尽是满满的醋味。
沈晚遥匆匆吃完了晚饭，夹着小尾巴回到卧室。
******
次日。
沈晚遥一觉睡到自然醒。
机器人把早餐送到他的房间里，牙刷、热毛巾都为他准备好了。
沈晚遥一边吃早餐，一边问圆滚滚的小保姆机器人：“崽，我哥在家吗？”
机器人的豆豆眼闪了闪：“小主人，今天军部有个会议，家主大人开会去了。”
沈晚遥把叉子上的奶油吃干净，卷翘的睫毛轻颤，既然主角攻不在，他就没法拉拢主角攻受的关系了。
他只能继续扮演炮灰渣攻，欺压主角受了。
沈晚遥吃完早餐，换上衣服，离开屋子，准备去找主角受。
屋子之外是一望无际的大庄园，沈晚遥费了好大劲，才走到庄园大门口。
他在铁栏门之外，看见了一位他不认识的青年。
青年身形高大，灰色短发，发梢在脖后扎了小啾，面容英俊斯文，戴着金边眼镜，令人想起教授学者之类的人物。
青年朝他招招手，笑眯眯：“小先生，帮我开下门。”
沈晚遥：“你是？”
青年轻笑：“我是沈越临的朋友，他让我帮他带一份开会文件。”
“哦……”沈晚遥打开了铁门。
沈晚遥刚从主屋走到庄园铁门，流了汗，潮湿的刘海乖巧地贴在额前，双眸水雾雾的。
他出的汗带有股蜜桃香的信息素味。
青年打量几眼他，扶了扶金边眼镜：“小先生，你是沈越临的弟弟吧？”
沈晚遥：“嗯。”
青年弯了弯眉：“我早听闻沈越临有一个刚成年的alpha弟弟，今天终于有幸见到了。”
沈晚遥在心里问系统：这个人是主要角色吗？他怎么这么多话呀。
系统：【他是主要角色，他是这本书的攻二。】
【因为你在的这本书，是一本万人迷小说，主角受不止有一个攻。】
【他叫霍伊斯，是军部医疗所的教授，擅长治疗士兵的精神力，如果你听不懂，把他当作医生就好。】
【攻二霍伊斯是beta，拥有不逊色于alpha的力量。他礼貌斯文，内心看不起alpha和omega，认为他们只是被信息素控制的野兽。同时，他自认自己不会被感情控制，永远理智冷静。】
沈晚遥好奇问道：统统，我是攻几呀？
【……你攻几都不是，你只是路人炮灰攻。】
沈晚遥突然想起重要的事：统统，我可以借攻二用一用吗？
【啊？】
沈晚遥低垂眉眼，棉拖里的脚趾蜷了蜷：我和那位omega路人……那个的时候，他攥我的脚踝攥得很厉害，现在还疼着，攻二是医生，我想让他帮我按按。
他的脚踝，都麻了，碰一碰很不舒服，紧攥感残留在足被上。
其实这种小伤无伤大雅，但沈晚遥娇气得很，磕疼了一下，便要家庭医生赶来。
沈越临惯着他，给他配备了豪华的家庭医生团队。
现在，沈晚遥懒得喊家庭医生了，身边就有个现成的医生。
霍伊斯见沈晚遥在发愣，俯身，在少年身前晃了晃：“小先生？”
沈晚遥回过神。
他藏在衣袖里的手指，拽了拽青年的衣摆。
他仰起头，小声问：“你可以不急着给我哥拿文件吗？我想让你帮我按脚。”
“……”
霍伊斯眉峰轻蹙。
他早已听说，沈越临家的弟弟，被养得特别娇气。
他不喜欢过于娇气的人，再加上对方又是alpha和omega之一，简直在他雷点上蹦跶。
但莫名其妙的，霍伊斯沉默半晌，视线扫过少年白皙的脚踝，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
沈晚遥把霍伊斯带到自己的卧室。
霍伊斯以为对方会带他到客厅之类的公共区域，没想到一来就是卧室。
少年的卧室不大，布置温馨，毛绒地毯、暖色床品、大大小小的布偶。
空气间尽是清甜的水蜜桃味。
霍伊斯想起少年身上，也有股蜜桃味。
他随口问道：“好香，你喷香水了？”
沈晚遥漫不经心：“这是我的信息素味啦。”
霍伊斯身形僵了僵。
就这么带陌生人进都是信息素味的卧室……
作为beta的霍伊斯，都能闻到这股信息素味，可见信息素有多浓了，沈越临不教他收敛下吗？
沈晚遥坐在床铺，翘起腿，双唇抿了抿，觉得嘴巴有点干。
他自然而然指使起人：“给我拿杯水吧，水壶在茶几。”
霍伊斯怔了怔，给沈晚遥倒了水。
沈晚遥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着，嘴巴水漉漉，看起来很润。
他翘起被棉袜包裹的双足：“可以给我按脚啦，先帮我摘袜子。”
沈晚遥使唤人的语气混成天然。
霍伊斯额头的青筋突突跳，他按了按太阳穴：“沈晚遥，你哥在家，也是这么使唤他？”
“啊？”沈晚遥摸不着后脑勺：“我哥才刚回来呢，唔，我可能也会喊他帮我按脚吧，毕竟他手劲大。”
霍伊斯：“……”
沈晚遥用足尖踢了踢青年的膝盖：“跪下给我按能更使力哦。”
霍伊斯冷着脸，单膝跪地，将少年的双足捧在手中，给他摘起袜子。
沈晚遥的双足特别小，成年男人单只手就能握得过来一只。
随着袜子卷起，霍伊斯看见了足背。
下一刻。
霍伊斯怔住。
嫩得出水的白皙足背，留有刺眼的印。
不单单是足背，连足踝、足心，都是。
从指印看得出，这个人的身形，很高大。
霍伊斯皱眉，镜片之下的灰眸灰暗不明：“你哥留下的？”
“……？”
什么啊。
沈晚遥的耳根，红了红，很不好意思。
他哥是主角受的好不。
沈晚遥想说这是一个omega路人干的好事。
可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别提起那个和剧情毫不相干的omega路人了。】
【你说是主角受干的，并且趁这个机会，向攻二提起主角受，让他对主角受感兴趣。】
沈晚遥明白系统的意思。
他挑挑细眉，迫不及待介绍起主角受：“这是我养的小情人弄的，他是军校大学生，omega，刚被我包养，不情不愿，劲儿就大了些……”
他等着攻二问主角受的名字。
不情不愿被包养的男学生，多么坚贞不屈啊！赶快对主角受感兴趣！
霍伊斯身形一顿：“小情人？”
沈晚遥见攻二依然不对主角受有兴趣，内心发闷，脚尖碾过青年宽大的掌心，留下浓烈的蜜桃味。
“怎么了？我寂寞，想要人陪，就包养了大学生，是很正常的事呀。”
他就是三观不正、道德败坏的风.流炮灰攻！
求求攻二别再问他一个炮灰渣攻的事了！主角受才是该关注的事！
霍伊斯没有再说话，半跪俯身，帮沈晚遥按脚。
beta青年宽大温热的掌心，把双足的红痕按开了，消退不少。
沈晚遥被按舒服了，眯起双眸，睫毛轻颤，会认不出发出几声轻哼，很绵
蜜桃味信息素越来越浓。
霍伊斯伺候得差不多了，收回沾满香味的手，镜片下的灰眸透出冷光：“我得走了。”
沈晚遥蜷蜷被伺候舒服的脚尖，瘪瘪嘴，不情愿：“好吧。”
霍伊斯扶扶眼镜，注视少年漂亮单纯的面庞，淡声说：“你的体温有些凉，我的研究所有批新进的仪器，改天可以给你检查身体。”
沈晚遥漫不经心点头。
他回过神来，青年已经离开了。
沈晚遥后知后觉想起来，霍伊斯先生……他不洗手就走了吗？
脏脏。
沈晚遥在内心谴责了一下霍伊斯。
很快，他被系统的新提示吸引了注意力。
【请宿主完成今日对主角受的欺压任务x1】
沈晚遥是炮灰渣攻，性格恶劣，欺压包养的主角受是家常便饭的事。
他看见这个任务，愣住片刻，眨眨眼，攥攥衣角：“欺压？我不是很懂欺负人……”
【鉴于宿主你是第一次欺压人，我可以教你，你拿起光脑，给主角受发骚扰的话。】
沈晚遥眉头一挑，眼眸微亮，像知道正确答案的积极宝宝：“这个我懂！我可以给他发‘在？看看那里？’”
系统惊讶：【哇哦，宿主真聪明！这句话真不要脸！啧啧啧！】
沈晚遥拿起光脑，打开与季峥的通讯界面。
他的光脑头像是一只小白兔，雪白圆润，长耳耸拉，三瓣嘴很可爱。
而季峥的头像是一头雪狼的双眸，冰蓝色，竖状瞳孔，阴森森盯着屏幕之外的漂亮少年。
沈晚遥给季峥发了新消息：【在？看看那里。】
系统莫名担心，试探：【宿主，你知道那里指的是哪里吗？】
沈晚遥抬眸，微亮的眸光透出迷茫：“不知道呀。”
【？？？】
【那你从哪里学来的？】
沈晚遥抿嘴，雪灵灵的手指在掌心抠弄：“我拿到自己第一部光脑时，我交了一个网友，我们交换了自拍，然后，他就给我发了这句话……”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去问了我哥沈越临，然后他说对方在骚扰我。”
“再然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上线，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哥也没有告诉我。”
【……】
【算了，你都发这句话给主角受了，等他回你照片，你就知道那里指的是哪里了。】
【照片可能会很有冲击力，是你没看过的东西，希望你别被吓到。】
沈晚遥：“？”
他没等来季峥的回复，沈越临就回来了。
两个人一如既往地坐在一起吃饭。
男人坐在餐桌前，依然穿着黑色军装，扣子系到喉结，军靴锃亮，像一把笔直的利刃。
今天的晚餐是螃蟹。
外星螃蟹的肉鲜美软糯，沈晚遥很喜欢吃。
但螃蟹壳很难剥，他怕扎伤手指，便要沈越临帮他剥。
沈晚遥拖着餐椅，坐在沈越临旁边，两个人不过咫尺距离。
沈越临突然说：“今天，有人来家里了？”
沈晚遥漫不经心回答：“是呀，好像是你的朋友，他给你拿你忘记拿的文件……”
沈越临的指尖，在桌面轻叩，低声：“我没有文件忘记拿。”
“诶？”沈晚遥怔住，挠挠脑袋：“那可能是想来家里做客吧。”
沈越临眉头轻蹙：“以后，你独自一人在家时，不要给人进门。”
“知道啦哥哥。”沈晚遥肚子饿，没认真听，足尖轻轻踢了踢男人的军靴，暗示对方快点帮他剥螃蟹壳。
沈越临剥螃蟹的动作娴熟，顺便将螃蟹肉往沈晚遥的嘴里喂。
沈晚遥不排斥被投喂，毕竟谁不想轻松点吃饭呢。
他的嘴巴很软，像两片棉花糖，沈越临能轻而易举把螃蟹肉喂进去。
沈晚遥嚼着螃蟹肉，腮帮子鼓鼓，含糊不清：“呜呜好好吃啊……”
沈越临的红眸暗沉，雪松味信息素控制不住地外溢，剥冰冷蟹壳的指尖，莫名发烫。
突然间。
沈晚遥放在餐桌面的光脑，有了新消息，屏幕自动亮起。
屏幕内容正是他与季峥的聊天界面。
季峥不愧是被渣攻沈晚遥逼迫的可怜主角受，很快发来了照片。
沈晚遥与沈越临，不约而同看见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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