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耳朵如此突兀地出现，惊呆了每一个人，连时寒黎都没能马上反应过来，只能直勾勾地看着它们。
然后，就像在呼应一样，程扬的手上也开始长出同色的毛，指甲变得尖锐,这种变化迅速地覆盖上他原本的伤口，细胞增值带来的剧烈痛楚让他嘶吼出声,同时剧烈地挣扎起来。
时寒黎眼疾手快地摁住他,墨艾和男人也连忙帮忙想要摁住另一半,然而他们刚刚碰触到程扬，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量袭来,他们两个直接被震飞出去。
同样想要帮忙的檀药酒被震在原地，惊愕地看看程扬,又看看被时寒黎稳稳按住纹丝不动的另半边。
“这到底是……”
墨艾揉着腰回来,在看到程扬的最新状况之后,尖锐地倒抽口气。
“……怎么回事？”
继耳朵和爪子之后,程扬的尾椎部位也渐渐延伸出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尾尖纤细,是一撮雪白的绒毛，中段和其它同色的灰色却极为蓬松,就这么晃悠悠地扬起来,糊了时寒黎一脸。
时寒黎：……
她的面无表情第一次不是主观意愿上的不想露出表情,而是真的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不知名的男人被震飞之后就爬不起来了，他捂着胸口艰难地喘了几口气，发紫的唇艰难地吐字：“注意……心率……”
时寒黎麻木地伸手抚上程扬的心口，默默数了一下，说：“二百四。”
所有人：……
这是要心悸而死了吧！
时寒黎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只是这种可能性十分稀少，再加上人突然长出尾巴耳朵的现象实在难见，她难得地反应迟钝了一下，此时轻轻舒了口气，说：“没事，他现在正在力量暴涨，等稳定下来就好了。”
虽然时寒黎说的话其他人基本都不会怀疑了，但程扬此时的情况太过离奇，没有人真的放心，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时寒黎控制着程扬，既阻止他伤害别人，也阻止他伤害自己，在心中罕见地浮现出一丝羡慕。
程扬的运气实在是好到离谱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不但得到了进化，还同时觉醒了特殊能力。
她在书里看到过有人的特殊能力是兽化，可以长出一对类鸟的羽毛翅膀，没想到程扬也觉醒了这方面的能力，根据兽化部分的形态判断，可能是……狗？
时寒黎有些不太确定。
在时寒黎的强力压制下，程扬只能在原地哆嗦着，几分钟之后，他脑袋上的耳朵猛地支棱了一下，颤抖忽然就停了下来，一直在时寒黎脸上糊来糊去的蓬松尾巴也垂了下来，正落到她的怀里。
时寒黎甩了甩被弄乱遮挡到眼前的头发，上面的毛巾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她看程扬情况稳定下来，心率也在恢复平稳，就试探着松开了压制。
程扬趴在凌乱的床垫上沉沉睡了过去。
“……他真的没事吗？”檀药酒犹豫地看向时寒黎。
时寒黎点点头：“他的生命体征很稳定。”
既然时寒黎这么说了，大家就这么相信，她的话比身为医生的不知名男人还管用。
大家原本就很累了，再经过这么一折腾，更是疲上加疲，一时全都瘫了下来。
时寒黎守在两个伤势最重的人身边，半靠在墙根坐着，阖上了眼眸。
别人看过来以为她在休息，实际上她又清算了一遍积分。
除了丧尸之外，杀人也被算在积分统计里，只是那几个男人太废了，杀了也没有几个分，她看了一眼就关上了界面。
她把刀紧贴着自己放在身边，将感官放到最大，在关注着四周动静的同时陷入了浅眠。
……
即使在休息中，时寒黎也保持着警觉的状态，因此当身边的人发出声音的同时，她就紧跟着张开了眼睛。
她一睁眼，就看到程扬已经坐了起来，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爪子和尾巴。
如果是之前的他，根本不可能察觉到时寒黎的视线，而此刻时寒黎一望过去，他就立刻回过头来，对上了时寒黎的目光。
“时哥……”他眼睛瞪得贼大，声音极轻，还在微微颤抖着，“我这是……变异了？”
其他人没有被吵醒，时寒黎起身靠近他，手掌先放在他的额头，又握住他的手腕。
程扬呆滞地望着她握住自己的手，不知为何他体温滚烫，在感受到她清凉的温度之后，他几乎有种更近地靠过去的冲动。
但他现在清醒了，于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并与此同时，在心中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唾弃。
时哥这是在帮他检查身体，他在有的没的想什么！颜狗难道就没有底线了吗！
……但是，她在关心自己诶。
时寒黎没有察觉到他诡异挣扎的心理波动，一分钟之后松开了他的手。
“脉搏正常，体温过高，但是狗的话……”她顿了一下，“好像正常。”
“狗？”
程扬迷茫地抬头看向她，就像是不认识自己的身体一样，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尾巴。
“沉下心，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时寒黎说，“你应该会理解自己发生了什么。”
根据书里的描写，进化和觉醒的人类就像是被选中的人，他们在改变身体的时候会接收到某种讯息，便于他们理解。
程扬虽然很慌，但对时寒黎的信任已经深到了骨子里，时寒黎这么说，他就强行压下思绪，顺着她的声音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他再次睁眼，神色间满是震撼。
“时……”
他刚要对时寒黎说什么，时寒黎已经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装备，起身往超市里面走去。
此时天还没亮透，为了遮蔽每个窗户都遮挡得严严实实，超市里十分昏暗，时寒黎拿着食物和水回来的时候，程扬已经把身上毛茸茸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时寒黎的目光在他的头顶和身后停留了一瞬，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程扬感觉好像微妙地看出了一点可惜。
然而时寒黎的表情也有点微妙。
“你……”她第一次欲言又止，“……去换条裤子吧。”
程扬：……
程扬：！！！
长着尾巴的时候看不出来，现在尾巴被收起来了，他不用回头就知道自己后面会留下一个多明显的洞！
程扬的脸噌的一下瞬间爆红，他甚至连时寒黎的话都来不及回，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一溜烟就消失了。
时寒黎淡淡地注视着他的背影，评估着一阶进化者的速度。
结论是比不过她。
更具体的战力比较，还是要等交手试试。
等程扬换完裤子回来，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了过来，除了江逾还在睡着，不知名字的男人不见踪影，大家都在吃东西。
“程扬哥，你真的好啦？”墨艾兴奋地凑过来，拉着他左看右看，“你的耳朵和尾巴呢？还能弄出来吗？”
程扬本来已经压下去的热度，轰的一下又回到了脸上。
“别闹。”程扬板着脸，把小少年扒拉到一边，从食物堆里取了个面包吃。
他这样就显得整张脸都冷酷起来，如果不是他心虚地往时寒黎那边瞟到视线，还真能唬住人。
“程扬哥，你为什么一直在看时大哥啊？”墨艾心直口快，“在我们醒来之前，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吗？”
程扬：……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没什么。”出乎意料的，说话的人是时寒黎，“程扬，你现在身体还有什么不适么？能不能自由使用能力，投入战斗？”
说到正事，程扬勉强控制住自己反复社死的悲愤感，认真地感受了一下，说：“没有任何不适了，我可以自由使用……能力，可以随时参与战斗。”
时寒黎点点头，然后说：“一会你和我打一下试试。”
她这话一出，每个人都停下了在干的事望向她。
程扬自己也愣了一下，说：“时哥，你还没进化……”
“别说废话。”时寒黎抬起眼睛望向他，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星光般的寒芒，“你以为进化就是最大的底气了么？别太天真。”
程扬有些惶恐：“时哥我不是贬低你的意思……”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躺着的江逾动了一下身子，时寒黎立刻走了过去。
程扬张张口，憋住满脸的着急，还是优先查看江逾的状况。
江逾的确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时寒黎，还没等有力气说话，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死死的。
时寒黎习惯性地往回缩了一下，又考虑到面前还是个病人，就忍住了没动。
“江逾，你怎么样？”她问。
江逾紧紧地盯着她，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跑了，半晌之后，他似乎终于从梦境回到了现实，眼神恍惚了一瞬，抱歉地松开了手。
“对不起，寒黎。”他哑声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墨艾困惑地问：“时大哥做了什么危及生命的事吗？”
时寒黎同样摸了下江逾的额头和脉搏：“体征正常，看来进化很顺利。你觉醒特殊能力了么？”
“没有。”江逾轻轻摇头，“我现在的确是一阶进化者了，但应该还没有觉醒特殊能力。”
时寒黎有些奇怪，作为苔原领主，江逾肯定是有特殊能力的，而且是独一无二的那种，但现在程扬都觉醒了，他竟然还没有。
两个进化者简单地交流了几句，江逾对程扬的觉醒表示歆羨。
“你迟早会觉醒的。”时寒黎还在想这件事，听到就顺口说，“觉醒特殊能力的契机不好说，也许程扬受到的刺激更大一些，就提前激发了他的潜力。”
江逾望向她，眼神前所未有的柔和。
其实时寒黎从没有特意掩饰过，她身上的谜团很多，比如明明不是进化者却比他们都要提前知道这些事。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时寒黎永远不会害他们。
没有一个人问时寒黎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墨艾眼巴巴地看着两个进化者，别提有多羡慕了，檀药酒虽然没有明说，但眼神也明显有些不服。
时寒黎没注意那么多，她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得到的那枚二级丧尸的晶核。
她自己拿着没用，本来想给江逾，但现在程扬也进化了，她就一时有些为难。
算了，那就谁都不给了。
时寒黎嫌麻烦，直接做出了决定，看着墨艾给江逾拿了食物过来，她的风衣下摆被人小心翼翼地拽了一下。
“时哥……”程扬期期艾艾地问，“你还想和我……试试吗？”
这话一出，场面霎时安静下来。
顶着众人突然变得奇怪的目光，程扬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多有歧义，他脸色再次爆红，这次几乎连头发都炸了起来。
“我是说，时哥刚才想试试我的身手！”他声音都高了不少，“我还没来得及答应，江总就醒了！”
江逾目光直直地望着他，又看向时寒黎：“寒黎，你是想试试一阶进化者的战力么？”
时寒黎点头。
“那我也可以。”江逾说，“虽然我还没有觉醒特殊能力，但只是测试的话，应该也可以作为参考。”
时寒黎说：“你们两个轮着来吧。”
她就这么平静地宣布了一个霸气的决定，转身往超市的大厅走去。
两个进化者对视一眼，纷纷沉默着起身，紧紧跟了上去。
墨艾和檀药酒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热闹。
大厅原本十分空旷，只是这时一大半都堆满了尸体，都是之前刁壮那伙人特意将尸体转移到这里，离他们的生活区远一些。
时寒黎走到空处，回头望向他们：“你们谁先来？”
“我先吧。”江逾上前一步。
时寒黎不无不可，她把刀扔到了一边，摆出攻守兼备的姿势。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同时攻向对方。
这是时寒黎第一次和真正的进化者战斗，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只是第一个交手，就立刻摸清了江逾的实力。
她当面和二级丧尸交手过，按照基础数据来划分的话，江逾的全面数据都比不过二级丧尸，只是他毕竟是个活人，之前还有作战技巧基础，战斗起来甚至要比二级丧尸难缠。
只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技巧都是纸老虎。
在又几下过招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之后，时寒黎猛然逼近江逾，在他一怔之下一把控住他的手臂，一用力将他整个人反扭过来，锁住了喉。
凌厉凶悍，一击必杀。
在静默中，江逾微笑：“相当漂亮的收尾。寒黎，看来进化与否并不是判断实力的绝对标准，我就算进化了也比不过你。”
时寒黎松开他，说：“的确如此。”
江逾下场，她对怔愣的程扬挑起下巴：“你来。”
程扬咬了咬牙，就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走了过来。
“时哥，江总打不过你，我肯定也打不过你，所以我想试试兽化形态。”
时寒黎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她久违地燃起了战意，发亮的双眸盯住程扬，就像狼盯住了猎物。
“那正合我意。”
后来事实证明，哪怕程扬再次押上了一条裤子，他也仍然不是时寒黎的对手。
他的特殊能力是兽化，已经算是难得的直接增加战力的特殊能力，但饶是如此，他除了开头的几招之外，也完全抵抗不了时寒黎悍然爆发的攻击。
只是比江逾好一点的是，他起码能够被动防守，让时寒黎多用了几分钟才攻破他的防线，击向了他的心脏。
凌厉的拳风终止在胸口前一毫米的位置，以时寒黎的力道，一击就能够将他的心脏震碎，但凡这是真正的战斗，程扬现在已经死了。
时寒黎干脆地收手，吐纳，调整气息。
有特殊能力的加成，程扬的战斗力整体的确要比江逾高上不少，无论是力量还是反应能力，换算成基础数据，大概要比非能力状态强上五点左右，如果时寒黎维持着此时的实力，等程扬再多熟悉一段时间，他未必就不能赢过时寒黎。
他现在会输得这么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败在了战斗经验上。
时寒黎的招式是杀人的招式，是从尸山血海，以及无数恶劣的环境里攀爬出来的技巧，如果是生死之搏，哪怕程扬的综合数值超过了她，她也有自信能在程扬之前就杀死他。
看着气喘吁吁的程扬，她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他头：“你的特殊能力用得还不是很熟练，等熟练一些，或者再升一级之后再来一次。”
“好的时哥。”程扬这次答应得非常干脆，一丝丝担忧她不敌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他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越靠近时寒黎就跳得越响，让他担心会被对方听到。
强，真的很强。
他们之前只是知道时寒黎很强，但次元相差太多，她究竟有多强大家都没有概念。
而经过与两个一阶进化者之战，时寒黎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才在众人脑中有了朦胧的概念。
江逾和程扬两人作为亲手和她交手的人，这种感触尤为深刻。在他们的感知中，时寒黎的气势就像是浩瀚的海，在能够吞没他们的海面之下，隐藏着锋锐的冰。
无可战胜。
更令人心惊的是，她还没有进化过，就已经如此强悍，一旦她进化了，会站到怎样的巅峰？
没人怀疑时寒黎不会进化，她之前说了，进化和觉醒特殊能力其实都是在危机情况下被逼出的本能，时寒黎到现在还没有进化，只能说明之前遇到的所有危机对她来说……都不算是危机。
这么一想，时寒黎的实力更是如山岳一般高峻，只是站在下方向上仰望，就会升出心悸的感觉来。
最后，程扬维持着兽化的形态奔向服装区，其他人一起回到据点，那里已经等了个人。
“你们刚才好像打得很热闹。”不知名的男人举起手中的面包，“我洗完澡肚子饿了，就先回来吃点东西。”
“你还是来了，小辞。”江逾显然认识他，只是说话的态度有些奇怪。
时寒黎想了想，觉得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直喜欢了一个人许多年却最终失望之后决定嫁给其他人的新娘，在新婚当天看到自己放弃的那个人突然出现来抢婚一样。
希望他来，又不希望他来。
她顶着一张棺材脸，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她脑补了什么东西，被叫小辞的男人笑了下，看似十分真心，笑意却不达眼底。
“如果你不欢迎我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是有点奇怪，墨艾几人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只有时寒黎不受影响地回到她的角落坐下，拧开一瓶矿泉水喝起来。
她这样自如，倒是抽冲淡了那股微妙的气氛。
“介绍一下，这是殷九辞，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江逾恢复温和的口吻，“前天我联系过他，希望能和他会和。”
什么？谁？
谁寒黎动作猛地一顿，如果不是她强大的自控能力，她此刻一口水已经喷了出来。
她诧异地看了眼一脸病气柔弱的男人，有些难以置信这么一个她随手都能捏死的人，居然会是书里剧情后期那个令无数人陷入绝望，还差点搞死主角白元槐的大反派。
在书里，殷九辞可是攻破了几个大型基地，甚至让苔原城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等等。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迷辛？
时寒黎默默地拧上瓶盖，默默地关注这两兄弟的相处。
江逾对殷九辞是没有恶意的，只是感情有些复杂，殷九辞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她能看出来在面对江逾的时候，他的假面戴得比面对其他人时还要重。
是的，殷九辞一直都在伪装，这也是她无法真正信任他的原因。
只能说，这两个人面也不合，心也不合。
时寒黎突然想到，江逾之前无病无灾的却在第一医院，殷九辞又是个医生……对上了。
即使感情复杂，江逾看起来也没有放弃过殷九辞，甚至末世爆发了都想着联络他，真是很符合他的人设。
至于后面怎么闹翻到兵戎相见，现在就不得而知了。
时寒黎垂下眼遮住眼中的思绪，拿起绷带给自己换药。
无论如何，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本钱，她必须尽快养好伤口。
正在休息时，江逾坐到了她的面前。
她沉默地睁开眼睛，江逾对她笑了一下，温声说：“寒黎，等养好了伤，你打算怎么办？”
蜗居在这个超市里肯定不是长远的打算，时寒黎这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人，不会心中没有个计划，江逾如此笃定。
时寒黎不动声色，她装武器的背包里还塞着一张刚找来的地图，但她没有明说，只是反问：“你有什么计划？”
既然特意来找她，肯定就是有什么事想和她商量，时寒黎不认为江逾会突然闲着来和她闲聊。
江逾并不意外时寒黎会反问自己，很快回答：“我联系上了下属，他们所在的地方反应很快，已经开始建立大型基地，我已经让他们安排直升机来图柳市接我和小辞……你要一起去吗？”
他又补充：“活人多的地方，希望总是更大一些。”
时寒黎静静地听完，她没回答去还是不去，只是说：“那你要做另外的打算了，直升机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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