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女巫醒在狼人之夜 > 228. 第二百二十八章 愚蠢女神 于是就创造……
    “相信人类的猎犬愚蠢,相信猎犬的工匠更是愚蠢至极,于是就创造了这样愚蠢的世界。”


    接替着方才未落的戏幕,荣耀神的银骑士一步一步走入大殿,发如金丝,眸如翡翠,光辉昳丽的姿容与万千银烛相映成辉,彷佛正是这座光辉神殿的主人。


    “不过,相信我的你们才是最愚蠢的啊。”银骑士拉着铁链,另一端牵着红褐色的巨狼,不急不缓地走入众人视线。


    最初的混乱已经沉寂了下来,大厅内陷入一片惊骇的静默,彷佛就连最后一点希望泯灭了,因为所有人都看到巨狼身后还牵着几个跌跌撞撞的人。


    “至高神在上啊!”圣律院的院长雅各布跪倒在地,其他圣道师无暇顾及他,他们脸上的惊恐不输给老人。


    水晶冠冕随着凌乱的步伐落下剔透的碎片,破烂的白袍遮盖不住枯瘦的肢体,只剩下一面金银面具遮掩所剩不多的自尊,本应该被银骑士护送的圣主们此时和巨狼一样套着项圈,牵在银骑士手上走得踉踉跄跄,彷佛一列奇形怪状的游街小丑。


    众人木讷着脸,似乎无法理解这一幕,就好像看到猴子穿着人的衣服,人在地上爬行。方才的戏剧真的结束了吗?还是只是开始?


    “霍尔卓格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这里可是黄金大圣堂,你所作所为可是辱神大罪!”


    巴洛爵士站在雅各布等圣道师前面,僵硬地屡行他的职责,而在场似乎只剩下几个年迈的老战友与他同步动作。


    老骑士一手紧紧按着剑柄,目光死死盯着年轻的银骑士,他可以看到对方身后站着数十位同样银光璀璨的骑士,他们就像一堵白石墙牢牢守住唯一的大门出口。


    巴洛现在明白好友那时的顾虑了,新兵年轻忠贞,但他们忠贞的对象不是圣堂。新血换旧血,服侍神明的银骑士已经变成霍尔卓格的私人军队,杜肯一直以来的怀疑竟然是对的吗?


    纯银之身的骑士不为所动,绿宝石般的眼眸无比真挚:“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哪,就如我先前告知你们,我捉到了狼。”


    手上的铁链一扯,其中一个圣主被他拽得摔倒在地。巴洛爵士本来还迟疑着人质的真假,一见此状,下意识就要搀扶圣主。


    金银面具匡地一声摔在地上,巴洛爵士手上的剑也应声摔下,因为眼前的景象完全能撼动一位骑士忠贞半生的信仰。


    随着圣主的面具被打落,众人再次发出绝望的哭叫,圣道师慌忙地用手上的神律遮住脸,雅各布院长甚至直接晕厥过去。


    面具下是一张无比骇人的脸孔,一半是苍老的人脸,另一半却被杂色毛发覆盖,曝露真面目的圣主慌张地用一只手摀住脸,另一只想去捉面具的手却扭曲弯曲,宛如野兽爪子。他呜呜噎噎,竟是连人的声音都说不出来,传闻服侍至高神的圣主竟是这般半人半兽的怪物模样?!


    巴洛爵士毕竟身经百战,很快拿起银剑对准穆夏。


    “杜肯是对的……你是恶魔的信徒!这是你的诅咒,是你把圣主变成这样的!”


    穆夏笑了:“这是诅咒没错,但不是我的,你该问问这些背约的守墓人。若是他们屡行对海女巫的承诺,待神的精神在安眠中与世界同化,迎来真正的死亡和重生,也许人类早就得到拯救,你们害怕的恶魔也不复存在。但他们却觊觎神的力量,建立了至高神信仰,就像更早之前的人类一样,以为披着一层偷来的皮就能瞒天过海。”


    他冷冷踢掉了地上的面具:“神之音?神怎么可能响应杀死他的凶手后裔。”


    “这些家伙不需要魔狼的啃咬,就自己唤醒了体内的罪恶之血,才变成这副鬼样子,之后只能不断烧死女巫,试着在灰烬中重塑神骸,以为这样就能尝还代价、蒙蔽契约。”


    他所说的话没人听得懂,黑狼也不介意,反正他也不是对这些寿命正在倒数的人类说的。


    穆夏抬起头,黄金穹顶之下,满天宝石如星空璀璨,虚假面容的神像被打磨得如此圣洁玮丽,除了这片如面具虚饰的穹顶外,这座黄金神殿剩下的就只有一片等待毁灭的空虚。


    “方才故事还没说完,被万物爱戴的工匠没有死透,祂不是死的也不是活的,就这么半死不活,然后在月光和清风的指引下,一群多管闲事的采药女人发现了祂。”


    少年的声音如银器般清澈通透,回荡整座大殿:


    “她们选择窝藏工匠,用工匠曾经教导的方法努力想治愈祂,哪怕弄得满身鲜血洗不掉,哪怕成为被恶犬盯上的目标,工匠的血和药草的汁水渗入女人的灵肉,就像狼的毛皮紧紧镶在男人身上,从此血肉的诅咒和祝福各继承一半,所以人类才能苟延残喘到现在。”


    所以狼人只有男性,狼人的诅咒也只能转化人类,因为被杀死的月神之狼诅咒人类毁灭。


    所以女巫只会是女人,女神的祝福也只会给予女巫,因为被杀死的半神想保护他最怜爱的造物。


    被杀死的狼要复仇,被杀死的神要救赎,诸神决定狼人和女巫对立,人类的命运就在其中被撕扯。


    不过,又凭什么呢?


    穆夏望向穹顶那片令人目眩神迷的画作,在至高神和他十位骗子圣徒享受中心钻石和黄金的璀璨时,只有一人被排挤到圆圈最外层——纯白之身的圣女彷佛一只可怜兮兮的羔羊,在阴暗的角落捧着廉价的珍珠眼泪,每一颗都闪闪发亮,意味着无私和悲怜。


    “明白了吧,工匠将自己分了出去,要想拿回来,就只能杀死那些继承了工匠遗赠的女人。焚烧她们的血肉,碾碎她们的灵魂,就能重塑工匠的身体和力量,所谓的魔女其实是供养整座城的圣女啊。圣城伊林和萨夏血玫瑰做的一直是同件事——献祭。”


    银骑士一步一步向前走,人群便如同被排开的清水般避退不及。


    “就像在琼斯镇、绿翡城一样,月神的信徒啊,我一遍遍告诉过妳,这里没有值得妳拯救的东西,今晚就连月亮也不站在妳这边了,在满月之夜的见证下,那位残忍的女神巴不得亲眼看着我毁灭这座尸骸之城。”


    走道两侧的玻璃窗镀上清冷的月辉,宛如锐利的银剑般在殿内切开光暗界线。银骑士停在一扇镶着白鸽和百合的彩玻璃窗前,柔白的月光轻吻着刚洁的铠甲,纯美无邪的白骑士宛如月下使者,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与邪魔扯上关系。


    “穆夏…….我最疼爱的孩子,是恶魔蛊惑了你吗?”


    一个圣道师躲在侍从后面颤巍巍地出了声。萨夏的圣父布伦丹大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自小看顾的孩子,他亲手带着穆夏进入圣城,跟随少年一同享受无上的荣耀。


    那可是霍尔卓格家最高贵的血脉啊!今日肯定有什么缘故!


    布伦丹大人四处张望,突然看到了什么,他指着高空处,就像找到了钉死罪人的十字架:


    “是那个东岸少女……是那个黑发女巫迷惑了穆夏大人!快来人杀了她!”


    黑狼笑着看他:“布伦丹大人,都到了这种时候,你应该跪在那位女巫面前,请求她拯救你可怜的灵魂免于我的毒手。”


    “孩子……我亲爱的孩子,你到底怎么回事?”


    碧绿的眼瞳如此澄净,穆夏笑得就像一个可爱的男孩:“我可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应该忘记我父亲的话。


    布伦丹大人住了口。


    每当男孩犯错就会被狠狠惩罚,就连圣道师也看不过去,不只一次劝说里奥公爵表现出父亲的宽容和慈爱,富裕点的人家都会让家里的仆从代替宝贝孩子受罚,何况还是尊贵的公爵之子,但对方永远都是冷冷一句:绝对不能相信那东西。


    “你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你就是什么。”穆夏微笑着,满月的银光镀上少年的脸庞,金绿色的眼瞳如猫眼石般流溢着非人的光彩。


    “听,今晚很安静呢。”


    -


    “我没听到晚钟。”一群鬼鬼祟祟的身影中,一个女孩忍不住喃喃自语。


    其余女孩没有在意,蕾塔西在门外催促她:“管他什么钟,凯瑟琳,我们得快点了,晚钟没响正好,得赶在圣女院宵禁之前。”


    今夜是四个女孩在危塔的最后一夜,本来按照费欧娜的计划,她们只要在等上天就能重回清白之身,正大光明地离开圣女院。但蕾塔西突然接到消息,说是家乡有瘟疫,父亲病重,在女孩苦苦哀求下,奥莉维亚决定今晚就偷偷离开,她有的是门路。


    “圣城现在最需要大家族的支持,凯瑟琳是哲林根家族就不说了,我们沃顿家还庇护得起两个平民,就是之后需要些金币赎罪。所以蕾塔西,等你父亲好了,你们两个都得来哲林根的族堡给我每日没夜做活,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建座比圣堂还要大的钟,尤莱儿妳可以做我的敲钟人。”


    奥莉维亚十足恶毒大小姐的做派让众人不由得偷笑,本来逃跑的紧张和不安也消去不少。


    “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这里。”尤莱儿看着房内柔软的稻草堆和芬芳的草药灯,这可是她们好不容易打理出来的窝。


    蕾塔西没好气地催促:“以后我们躺在羽绒大床上,吃着新鲜的干酪和果酒还有时间慢慢怀念的。”


    听到外头的石门一个接着一个被推开,牢房内的凯瑟琳立刻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自己想太多了,她以前就太过敏感,常常惹得父亲大人不喜。本来冬天太阳下山比较快,现在又一片白雪茫茫,也许离晚钟还有一段距离吧。


    蕾塔西催促着她们收拾收拾,赶在今晚离开,不过其实也没什么行囊好收。


    凯瑟琳拿起窗台的灯台,一盏白铁锻造的袖珍屋,镶彩玻璃的窗口焕耀着鹅绒般的烛光,和木盒子一样都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曾经陪伴着女孩们度过一个又一个冰冷难捱的夜晚;她们宁可饿着肚子,榨点菜油也要点燃灯台。


    “母亲,我爱妳的心就像每夜点燃的烛火,请祝福我和我的朋友,还有蕾塔西病重的父亲。”


    鹅黄的烛光照耀在手上,就像有人轻轻捧起她冰冷的手呵气。


    她的石门也被打开了,蕾塔西提着灯芯草的油灯探头进来。烛光虽然小,但却让少女美丽的金发光芒熠熠,凯瑟琳想起小时候童话故事,那发如融金的王子打开了尘封的城堡,喔,这里应该是发如融金的钟表匠。


    “妳对着我傻笑干嘛?拿上妳的台灯,我们走了,和圣女院这个鬼地方说声永远不见。”


    蕾塔西将点燃的灯芯草放入灯台,小屋顿时暖光大放。


    少女面颊红润,眼眸晶亮,凯瑟琳也很为她高兴……..嗯?蕾塔西的父亲不是病重吗?啊阿,自己又想太多了,那应该是焦急的表情。


    她没有忘记:“蕾塔西,谢谢妳替我把盒子修好,还替我复制出钥匙。”


    凯瑟琳在少女不解的目光下拿出那个小盒子,匣中小鸟生出一把翅膀形状的把手,似乎只要转动翅膀,小鸟就能低声歌唱。


    蕾塔西神情古怪地盯着盒子,好半晌说不出话。


    最后她只能僵硬地带过去:“等出去后再说吧。”


    奥莉维亚早就出来了,甚至有空给自己换上新装,嫩绿马甲描白蕾丝,一件轻便俏丽的女骑手装,招摇得像夏天的青草,一看就知道是沃顿从哪个老鼠洞给他们小公主偷渡进来的礼物。


    本来急匆匆的蕾塔西看到都有些咬牙切齿了,她之后还得给这个家伙做牛做马…….但为了莳萝女士的托付,她蕾塔西今天用用绑的也要带她们离开圣城。


    最慢的就属尤莱儿,她在稻草堆东扒西扒,不知道藏了多少东西,像极了一只囤货的仓鼠。


    “外头风雪很大,我可不想做圣城的冰雕。”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件又破又旧的黑羊毛大披风。


    四个女孩躲进大披风,袖口和颈口缝隙塞满稻草堆,算得上一层保暖。记路能力最好的凯瑟琳走到前面,提在手上的小灯台像是一颗亮闪闪的星星,温柔地指引女孩走出黑暗。


    蕾塔西将最后一点用来挪动石门的油全倒入凯瑟琳的灯台,她喃喃道:“祝特莎和伊莎贝拉那些老巫婆下地狱吧!我们要离开了!”


    几人小心翼翼摸索着下楼。一走出石塔,风雪如冰冷的刀剑,手上的灯台就像暴风中的小屋,镶彩玻璃的窗口时明时灭。凯瑟琳一边带女孩们沿着建筑壁走,一边尽可能用披风挡住岌岌可危的烛火,


    她们在刺骨的风雪中前进,躯干四肢就彷佛穿戴着一件冰冷不合身的钢铁盔甲,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笨拙,彷佛一不小心都会狠狠摔在坚硬的石地,变成七零八落的惨状。


    凯瑟琳试着安慰她们:“风雪会盖住我们的足迹和身影,这可是圣城百年来最大的一次风雪。不过烧铁河没有结冰,杰洛夫大人告诉过我,烧铁河从不结冰,它的温度最适合锻造,他还曾经告诉我一个炼金配方…….”


    奥莉维亚冻得快喘不过气:“谢谢你喔,凯瑟琳,但我比较想念香料热酒的配方,像是蜂蜜、烤苹果、丁香,肉桂…….”


    “没有香料热酒,但边角屑料要不要?”尤莱儿掏出一个小包包,只是一些收集来的香料残渣,八成又是从厨房偷偷摸来的,但各种五花八门的香料气息就像是寒夜中的一团火。每个女孩拿了点,放在嘴里去寒,凯瑟琳也拿了点香料碎屑加在烛火,让它散发异香。


    “感觉尤莱儿妳一个人就可以活得很好了。”蕾塔西忍不住叹一口气,这家伙总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仔细想想磨坊的田鼠也是这模样,自己都快控制不住想去掏掏看对方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伊莎贝拉她们偶而也会偷吃消夜,香料和面粉的数目早就被做胡涂了,我那点手脚不算什么啦。”


    尤莱儿偷偷笑到一半,凯瑟琳打断她。


    “到了。”


    关押罪犯的危塔地处偏僻,一路不会遇上什么人,但要离开圣女院,她们就必须穿过祷告大厅——平日修道女们用餐和宴客的地方。


    镶彩玻璃窗凝着冷白的霜雾,圣女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窥见厅内的烛光若隐若现。凯瑟琳猜想是神像下的银烛,她在帮忙劳作时,暗暗记得每个红袍圣修女的习惯,像是院长特莎总是勤劳地点起至高神像脚下的银烛,睡前还会再检查一次。


    但那是在晚钟之后的事。凯瑟琳很庆幸钟还没响起,她们应该可以直接穿过无人的大厅…….


    香料烧焦的气息让少女微微一愣,凯瑟琳看着突然熄灭的灯台,微微皱眉,


    怀中突然感觉到一丝灼热,衣服似乎喷溅上些许燃烧的余烬。少女往身上一摸,拿出那一条缀有穗子的护身符,小小的鹅卵石在掌心滚烫发热,像是有什么亟欲要诞生。


    凯瑟琳收起吊坠,抬起灯台,余温融化了玻璃窗的冷霜,也让她看清楚里头的场景,隔着一道墙后,温暖的厅堂就彷佛另一个世界——


    大厅坐满了人。


    奥莉维亚的声音在耳边探问:“怎么回事?今天有晚宴吗?”


    凯瑟琳摇摇头,她屏气凝神看入大厅——那幅圣女手持木纺锤的镶彩玻璃画在烛光中栩栩如生,在她前面黑袍交织着红袍,所有修道女都在这,包括特莎和伊莎贝拉;她们坐在最上位,闭着双眼,似乎在带着所有人进行祷告。


    尤莱儿像小鼠一样动起鼻子:“浑蛋!她们吃了那么多好料,我看看,餐前的水果和奶酪、炖汤……我闻闻,这味道是蜂蜜烤鸡,杏仁奶炖猪排、洋葱红酒酿鹅肝……还有一整只香料烤天鹅!!”


    本来急匆匆的蕾塔西也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宵夜吗?根本就是庆祝的盛宴吧。”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赶忙催促:“别管她们了,既然她们人在这,那厨房那边应该空着,我们可以从后门溜走……”


    “不对。”凯瑟琳终于无法再忽视那些违和感:“今晚不太对劲。”


    她看着那些双眼紧闭完全不敢动弹的女人们,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凯瑟琳倒抽一口气:“她们在听钟声。”


    奥莉维亚皱眉:“什么意思?钟声没有响啊。”


    “…….安静凝听,直到钟声完全消失……”凯瑟琳下意识抱紧烛台,想借着余温取暖。她看着一头雾水女孩们,正想着要怎么说才能尽可能降低恐惧时,一声凄厉的尖叫让她完全不用烦恼了


    不知是谁再也受不了这种没有尽头的等待,一阵阵尖叫和咒骂像是在用力拍打着窗户,然后是杯碗摔碎一地,玻璃窗后的大厅似乎乱成一遍,酒水和香料气息相互混杂,交织出一种近乎浓烈如腐臭水果的香气。


    恐惧的碎语和愤怒的咒骂越发高亢,最后逐渐变成奇异的嘶吼,就像是竭力想掩盖那不存在的钟声。


    其他女孩也听到了,她们安静地看着到映在玻璃窗上的景象,面容变得如雪花一样惨白。


    “这是梦吧?这是噩梦吧?”


    凯瑟琳双脚一软,她整个人跌坐在地。


图片    请收藏魔.蝎.小.说.网 WWW.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