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第十八次当女皇 > 78. 第 78 章 为朕所用的时候,就是勇……
    陈瑄派去韦府的太医到中午时候便回到了宫中来,拿着脉案把韦府的情形对陈瑄说了个清楚明白——太医就算再守口如瓶,但对陈瑄这个皇帝是不可能有什么隐瞒的。


    “是匕首所伤,伤口整齐,韦家已经处理得当了,只是由于伤口位置问题,应会影响到今后永平侯的日常生活。”太医简单说了病情之后这样总结了,“臣留下了药方,也讲了之后应当注意哪些地方。”


    谢岑儿在旁边听着这太医说了一堆,嘴角微微抽搐,她倒是不怎么奇怪谢峦会动刀子,谢峦就是刁蛮任性的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但一刀伤到了那里……还是太出乎意料。


    可细细一想,又不那么意外。


    这多半是谢峦威胁在先,既然要威胁,便也选了最让韦萤不敢瞎动弹的姿势。


    之后两人没能达成目标一致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那就直接动了手。


    收回思绪,她听见陈瑄正继续与太医说着这事情。


    “影响日常生活的意思是什么?不能行走了?”陈瑄接了太医拿回来的脉案看了一眼,问题问了一半又停下了,“不必说了,你说说谢娘子的情形吧!”


    问了一半又不问,这就让谢岑儿感觉有些好奇了,她多看了陈瑄两眼,还没来得及问,就见他直接把脉案给递了过来,示意她自己看。


    接了脉案,谢岑儿直接翻开扫了一眼,一眼就被那句“或如阉人”给吸引住了目光,再扫了下上下文,一时间都无话可说了。


    太医看了眼陈瑄和谢岑儿面上神色,恭恭敬敬拿出了另一份脉案呈上去,见陈瑄接了,才继续道:“谢娘子的情形不太好,主要是后脑磕到了硬物,虽然已经止血,但还是昏迷不醒。若是能醒来便好,醒不来便难讲了。臣也与韦府的人交代过了,开了方子。”


    陈瑄点了点头,直接把谢峦的脉案递给了谢岑儿,并没有翻开来看。


    他看着太医,和颜悦色道:“今日之事不要说给旁人知晓,但若有人逼问,你迫于无奈吐露一些,朕也不会与你追究。”


    太医顿时明白了陈瑄的意思,他忙道:“臣明白。”


    谢岑儿接了陈瑄递来的谢峦的脉案,上面也写得翔实,把谢峦身上的伤口位置和深浅以及如何造成都写得明白。


    从这两份脉案来看,倒是能轻松推论出谢峦和韦萤是怎么弄成了这样,就算太医不明说,这两份脉案中的病情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正想着这些,陈瑄在一旁看向了她:“你有什么想问的么?”


    谢岑儿合上了脉案,摇了摇头:“上头写得都很翔实,没什么想要问的了。”


    陈瑄点头,便再看向了太医,道:“你退下吧!”


    太医于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


    殿中再没旁人了,陈瑄看向了谢岑儿,笑了一声:“这事情你怎么看?”


    “也不知要怎么看。”谢岑儿也笑了笑。


    虽然这事情从她对谢峦的了解来看,并不算有多么意外,但又着实是从来没遇到过的——包括前面十几个回目也都是不曾听闻的。


    自来达官显贵也好,皇室宗亲也罢,又或者就是斗升小民,大多是把脸面看得极重。


    重脸面,许多事情便不会闹成这样不可开交的样子。


    这下他们俩的伤情就算分别恢复了,也不太可能把关系修复。


    “朕倒是对你的姐姐刮目相看。”陈瑄语气中颇有些感慨,“此时此刻倒是庆幸进宫的是你了。”


    谢岑儿听着这话,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好笑道:“陛下就不怕妾身哪天也这么不管不顾就动了手?”


    陈瑄看向了她,道:“朕看你不像这样的人。”


    “是什么样的人?”谢岑儿笑起来,“女人在气头上,可不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男人女人的问题。”陈瑄拿起茶盏来喝了一口,“男人不也有被激上头就不管不顾杀人放火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么!这种人就是,任性,没脑子,又十分倔强,牛脾气,认准了的事情旁人怎么讲都不会回头,被激怒的时候不管不顾什么都敢做,最后还要牵连到旁人,叫别人来给他善后。”


    谢岑儿顿了顿,把这话认真想了一想,看向了陈瑄:“陛下,您这评价要是往好了评价,那就叫做勇敢,大无畏,一往无前。”


    “为朕所用的时候,就是勇敢,刚毅,一往无前。”陈瑄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当给朕添乱的时候,就是愚蠢,任性,没脑子,还不听劝。”


    谢岑儿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她想了想,道:“那陛下准备怎么处置这事情?”


    “不怎么处置,且放着吧!”陈瑄无所谓地说道,“又不是什么国家大事需要朕时时刻刻关心着,说到底不过是一桩婚姻之事,圣旨都下了,他们就算此时此刻杀得两败俱伤,最后还是得按照圣旨来办事,否则就是抗旨。除非他们再狠心一点,干脆再送对方一个痛快。”


    谢岑儿低头翻了翻谢峦的那份脉案,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且放心,韦苍不会做这种事情的。”陈瑄摆了摆手笑了一声,“朕对他们这兄弟二人还算了解,韦苍是很能忍耐的性格,倒是韦萤不怎么沉得住气,有些事情做得跳脱又没章法。”顿了顿,他往旁边靠在凭几上,看向了窗户外面,“不过一片爱弟之心,韦苍若不是因为有个弟弟,也不会露出一二心思让朕抓到了小辫子。”


    .


    这后面的几句话,听得谢岑儿深感心惊肉跳。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便就是陈瑄的这份谋算——他说韦苍很能忍耐,他自己比韦苍更能忍耐。


    都说皇帝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但陈瑄却不是这么一个人。


    他显而易见地不喜欢韦苍兄弟二人,却因为瑶州军的关系生生忍耐下来,一直等到了恰当的时机、恰当的事件,才开始不动声色地布局,以最小的代价把瑶州军抓在自己手里,再用最简单的事情牵制住了他厌恶的韦苍兄弟。


    她能理解什么陈瑄这么做,陈瑄既然想北伐,那么魏朝境内就越太平越好,风波越少越好,越稳定越好。


    所以他的选择是先用各方势力制衡住瑶州军,比如谢岳的玉州军,再慢慢地从各个方面往瑶州调配官员把韦苍兄弟两个架空起来,最后再就是现在发生的事情,让值得信任的王琳入瑶州,把韦苍兄弟两个和瑶州军分开,到康都来,到他的眼皮底下来。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事情。


    若换作是她,她自诩是做不到的。


    就算是重开十八次,她也还是做不到。


    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不会想忍耐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在她面前晃悠。


    她想要做的事情,都很想立刻看到结果,如若看不到,便会心生焦虑。


    所以若是这么比较起来,她便少了陈瑄所拥有的一份沉着和耐心。


    或者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一个能翻云覆雨的阴谋家,沉着冷静和耐心都是必不可少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把自己和陈瑄两个对比了一下。


    结果么倒是很明显,除却她所拥有的十几次回目的先知先觉,以及反复复盘之后对已有事件的分析,在应对突发事件时候,还是略欠缺了一些。


    这应当也还有前面复盘十几次导致的思维惯性的缘故。


    .


    “怎么,不信朕说的话?”陈瑄见她一径发愣,开口又问道。


    谢岑儿回过神来,先摇了摇头,才道:“并非是不相信陛下的话,陛下说的我当然是没有任何怀疑。”一边说着,她一边看向了他,“只是方才在想,陛下等这个时机也等了这么久,比较韦苍来说,忍耐得更多了。若妾身所处陛下的位置,却是完全做不到的。”


    “你若在朕的位置上,你当然可以做到。”陈瑄却这么说道,“你认为你做不到,是因为你现在只是贵嫔,从前也不过只是一个未出阁的贵女,你所见和所知,与朕所见与所知,是不一样的。”


    谢岑儿眨了眨眼睛,这话可太意外了一些,而且与她所想又太不相同了。


    “朕从前就说过,朕是魏朝最高处的人。”陈瑄说道,“所以朕看待你们,全是俯视,从高处往下看,便好像下棋一样,棋盘上的种种,朕能看得一清二楚。朕既然把棋局了然于心,那么便就可以按照局势慢慢布局。”说到这里,他又笑了一笑,“当然,其实你们也分别在俯视着比你们地位低的人,你们也可以把比你们地位低的那些人那些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就好像你身为贵嫔在后宫中,就可以把整个后宫的局面看得清楚,如果你想做什么,也可以慢慢布局不急不慢。”


    话说到这里,谢岑儿倒是有些明白陈瑄的意思了——只是,就算这样,她认为她如果是陈瑄,也不会容忍韦苍兄弟那么久。


    于是她道:“可若妾身是陛下,既然那么厌恶韦苍兄弟两个,那年便不会给他们爵位,也不会让他们一直活到现在。”


    陈瑄听着这话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便就是朕方才所说,你看不到全貌,所知片面,所以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他顿了顿,语气中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只又道,“身在其中者与居高临下者所见终究是不一样的。如若朕身在高处还一味拘泥于一隅,那么最后便会因为这一隅而乱了全局。”


    话音落,谢岑儿正打算还与陈瑄继续针对这个问题多聊几句的时候,王泰从外面进来了。


    王泰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盔甲的将士模样的人,他风尘仆仆,面上却带着喜色:“报——琉州大捷!大将军攻下了琉州州府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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