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第十八次当女皇 > 145. 第 145 章 陈瑄虽然薄情,但也念……
    宣华宫中安静极了。


    张贵人站在窗边眺望承香殿的方向,眼中带着淡淡轻愁。


    她现在常常想起十年前的事情,想起刚进宫时候的事情,那些往事如排山倒海一般从过去冲到了现在,她甚至想起来当年她还是小姑娘时候流离失所无从归去的惶恐不安。


    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深刻的记忆,也不知为何会想起了那么多,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在问她,你后悔了吗?你想回到过去吗?


    但她却有肯定的答案,她不为当年做过的事情有哪怕一丝的后悔,也不想回到过去。


    她现在拥有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一切,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可她想见的人那么近又那么远,她目之所及的承香殿中,陈瑄在做什么?


    姚细脚步轻缓地上前来,低声道:“娘娘,往承香殿去的人回来了,说陛下今日不见娘娘。”


    张贵人收回了目光,她看向了姚细,有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道:“罢了,那就把我做好的那身衣裳给陛下送去,再过几日就是立夏。就告诉陛下,我如往年一般给他做了一身衣裳,愿陛下岁岁年年平平安安。”


    姚细应下来,便去把这些收拾好了给张贵人看过,再往承香殿去。


    .


    人或者就应当是总不自觉地心存希冀。


    但与希望相伴,自然也是失望。


    .


    晚些时候,姚细回到宣华宫,面色有些难看。


    张贵人问道:“衣裳和话都带给陛下了么?”


    姚细为难了一会儿才道:“陛下没见奴婢,奴婢央求许久,又塞了张淮些许银钱,他说东西和话都会带到——”说到这里,她看向了张贵人,面色有些忿忿,“奴婢看那张淮话语,似乎笃定了陛下不会看也不会听的。”


    自从钱元被带走了,张贵人倒是少了这些不忿——这宫里就是踩高捧低,钱元被带走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只是庆幸她现在还是贵人,她还庆幸在将来她还能把裴嬛生下的那个孩子揽在膝下。


    于是她面色淡淡,只道:“他也不敢不让陛下知道,否则叫陛下知道了,他能有什么好下场?你只记着,这张淮将来必定不如王泰,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姚细还有些不甘,但听着张贵人这么说了,也只好把那些不甘和怨怼都憋了回去。


    “你且退下吧!”张贵人又看了姚细一眼,语气平静。


    姚细于是便也安静地退下了。


    张贵人靠在凭几上,抬眼看向了放在面前几案上的琵琶,她伸手拂过细细的丝弦,她又想起来从前就在这宣华宫,她给陈瑄弹奏琵琶时候的情形。


    .


    有些感情就是应该放下了。


    .


    承香殿中,张淮小心翼翼地捧着张贵人送来的那套衣裳,来到了陈瑄面前。


    刚处理完了政事,陈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漠问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回陛下,是张贵人送来的一身衣裳。”张淮忙回答道,“张贵人说,快要立夏了,便如往年那样给陛下做了一身衣裳,愿陛下岁岁年年平平安安。”


    陈瑄动作顿了顿,微微坐直了一些,示意张淮把那木匣子摆到面前来。


    他打开匣子,里面是一身十分精细的里衣,绲了细细的银色的边——这的确是张贵人每年都会给他做的。


    沉默了一息,他看向了张淮:“那会正忙时候,朕记得张贵人是求见了的,是么?”


    张淮感觉眼皮跳了一下,忙回答道:“是。”


    “唉,幼媛啊!”陈瑄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重新靠在了一旁,他面上露出了复杂神色,过了许久才道,“就把珩州进贡的那套珍珠头面送去宣华宫吧!”


    张淮谨慎地多看了陈瑄一眼,轻声问道:“那奴婢现在就往宣华宫去?”


    陈瑄道:“去吧!”


    张淮闻言不敢再多说什么,便立刻退了出去。


    .


    到了承香殿外,张淮狐疑地回头往殿内又看了一眼。


    他现在倒是有些后悔那会儿姚细过来时候过于冷漠了,谁还能猜到陈瑄这会儿又要把珩州的贡品赏赐给张贵人呢?


    明明钱元的案子到如今,都已经确定了这么多年钱元就是仗着张贵人耀武扬威,钱元已经确定要秋后处斩,张贵人明明就已经也要跟着一起完了呀?


    现在这是还能有转机的意思?


    张淮有些琢磨不透这些事情了。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一路往甘露宫去——现在内宫内府都是谢岑儿在打理,这珩州进贡的珍珠头面要拿出来,还得与甘露宫说一声,不能直接往内府去。


    眼看着走到了甘露宫外面,张淮忽地又噗嗤笑出声来了:他一个内侍阉人琢磨这些事情有什么用?反正若张贵人真的起复了,要担心的也不过是甘露宫中的贵嫔罢了。


    想到这里,他面上又得意起来,便这么溜溜达达地进了甘露宫叫了常秩出来。


    .


    甘露宫中,谢岑儿认真地在书案前练字。


    余光见着常秩出去了一趟没过多久又回来,她写完了一幅字,然后转而看向了一脸欲言又止模样的常秩:“怎么了?刚才谁叫你出去?”


    “是张淮要往内府去取珩州进贡的那套珍珠头面,于是先绕路跑到咱们宫里来说了一声。”常秩看向了谢岑儿,“说是陛下要赏给张贵人的。”


    谢岑儿诧异地放下了手中的笔,取了旁边的丝巾擦了擦手,好笑道:“这张淮怎么心思这么多?比不上王泰一半。”


    常秩连连点头,道:“奴婢以为,这张淮是处处想与王泰比,但又比不过,所以才处处招惹事情,他大概是觉得这样才能耐呢!”


    “不用搭理他。”谢岑儿放下丝巾,然后站起身来,“毕竟是陛下身边的人,陛下用他,他便也应有可取之处,他呢也仗着自己是陛下身边的人,故而趾高气昂瞧不起别人罢了。”顿了顿,她又看了一眼常秩,似笑非笑,“你可不要做他这样的人,陛下容得下人,可我容不下,明白么?”


    这话一出,常秩忙赌咒发誓一般道:“请娘娘放心,奴婢必不会如张淮那样行事!”


    “行了,摆晚膳吧!”谢岑儿看了眼外面天色,又想起什么一样看向了常秩,“最近让给裴婕妤加菜,膳房可一一做到了?”


    常秩忙道:“奴婢去盯着看过,每日都是按照太医开的药膳方子给裴婕妤加了菜,送到之后也有人试菜,是万无一失的。”


    “那就好。”谢岑儿点了点头。


    .


    对于陈瑄突如其来又给了张贵人上次,谢岑儿心里半点波澜也没有。


    他们两人再如何也有十年多的感情基础,就算现在一系列事情陈瑄转变了心意,可过去的感情是不可能一夕之间门完全消失的,人就算再薄情,那稀薄的感情也依然存在着。


    她无心去探究为什么陈瑄会对张贵人感情反复,她现在只对裴嬛格外关心一些。


    既然流言蜚语中便就是直指了张贵人对裴嬛腹中孩儿的志在必得,那么以张贵人的性格,便是必定会对裴嬛下手的。


    她与裴嬛之间门虽然几乎不存在什么交情,裴嬛是死是活对将来的影响几乎为零,但她却不想在这个最后的回目中还让裴嬛丢了性命。


    重开的这十八个回目,剧情都已经改了那么多,她随手救个人就不算什么事情了。


    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想要改变一下这么多回目以来裴嬛生了皇子就去世的命运,可也有人真的想让她去死,这事情最终会如何,也是难讲的。


    .


    宣华宫中,张贵人看着面前摆着的那套流光溢彩的珍珠头面,眼眶微微泛红。


    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平静地让姚细去赏了张淮,然后才问道:“那衣裳陛下穿过可还合身?”


    张淮谄媚地笑道:“陛下一看那衣裳,便叫奴婢给娘娘送了头面过来,这会儿应当还没上身试过呢!”


    “眼看着立夏,天气转热了,你们伺候陛下要尤其精心一些,陛下怕热,各处冰块可不能少了。”张贵人轻言细语说着,末了又是一叹,“陛下身边如今人也多,这也是我多事了。”


    张淮听着这话,心思转了又转,末了却道:“娘娘别这么说,陛下心中也是有娘娘的呀!若不是钱元那事,陛下何至于对娘娘疏远呢?”


    这话听得张贵人眉头一皱,她看了一眼张淮,却只道:“罢了,不提这些,你还是快些回去陛下身边伺候吧!”


    张淮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张贵人,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但也只好退下了。


    烛光下,张贵人看着张淮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的珍珠发簪,她重新垂下眼睑。


    以她对陈瑄的了解,陈瑄应当会来宣华宫看她。


    陈瑄虽然薄情,但也念旧情,眼前的这一套珍珠的首饰头面便能说明一切。


    她得趁着这份情还在,把自己想要的都抓在手里。


    否则将来……再没有这样机会。


    .


    “月份也到了,过了立夏天变热,就算有冰块也十分难熬。”她抬眼看向了姚细。


    姚细面色一凛,抿了下嘴唇,道:“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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