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安要离开时，江延忽的伸手拉住秦安, 脸慢慢凑了上来，声音清晰又泛低地说, “接个吻。”
声音像刻意逐字逐句似的, 他们离得很近, 鼻尖和脸部贴近，秦安低下头，身体还和之前的状态一样, 松散结合，但没有离开的前缀。
江延手慢慢往上揽住秦安的脖侧，指尖在秦安的脖子上摩挲，他脸部一低去吻秦安, 似重复又似补充，字句慢条斯理般——“接个吻再走。”
秦安笑了笑, 不能用什么意义去探究，只是简单的有些表情，音节：“那就接个吻。”他说, 语调端得散漫慵懒。
脸颊碰撞和唇瓣碰撞时才觉暧昧。
学习有关的事被暂时放到了后面, 但那天之后学习占了多数记忆。一班在几天后出了换班调整名额, 一班进了一个人, 又出了一个人，不是余景，从47名到平均排名39怎么也轮不到余景。
余景的名字在秦安眼中一滑而过, 占据更多的是试卷、书本、讲解。很快他们迎来了一模、二模，班里声音越来越少, 临近高考，哪怕是一班这种几乎都能考上最好高校的学生也不例外会紧张。能考上顶尖的学校，不意味着可以选专业。
二模过后没有了下次换班，他们也只剩下最后一次模拟考。模拟分数、市里排名被张贴在教室里，光荣榜常年不衰的更换着，唯独不变的是江延，伴随旁边标注的第一。
光荣榜经常有人在拍，自从江延的照片在网上爆火后，拍的人更多，网上不明显的推送又多了起来。
高考前一班教室外人越来越多，随着几次模拟，市第一被学校做了宣传，横幅跨在高三教学楼的墙壁上、校门前，很多人都想认识江延。
蒋离被很多学弟学妹找过，想通过他得到江延的联系方式。太出名的人总会这样，想认识他的人数不胜数，有一次蒋离忍不住跟秦安吐槽说为什么没有学弟学妹找秦安要江延联系方式，就算怕和帅哥说话也不至于都找他吧？
而且…蒋离看了看秦安的脸，声音弱了下来，他也算个帅哥吧？他想着声音也跟着思绪吐了出来。
对比秦安和江延他可能没那么帅，可在一班怎么说也能算帅哥吧，怎么学弟学妹其他人不问，专挑他来问？大家都能…用帅哥来形容…对！帅哥，怎么专挑一个人来问？
蒋离虽不是江延那种一眼望过去就能注意到，移不开视线的长相，但眉目端正，总体也是个帅哥。
秦安实话实话：“算。”
蒋离听完脸上一乐，“是吧。”，他快速接下一句：“下次再有学弟学妹来问我，我就说你们找经常和江延在一块的男生。”
说完蒋离扫到秦安没什么波澜的脸，表情一垮，自言自语道：“算了，说了可能还是一样，估计没什么人敢找你，你和江延一样有距离感…”
诚然秦安没有江延那种明眼就能意识到的冷淡，答话、聊天从不刻意减少语句，可秦安的冷淡似乎是结合着身上带有的气场，不轻易体现，但离远些时，就会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感觉，难以形容可就能让人退缩，从而升起距离两个字。
并非差距那些词结合在这种感觉里，只是纯粹的清晰他们之间交集或许不会过深，也不会多。
秦安对此反应不多，闻言脸上只简短的出现一个笑。
否认和承认就好似变得无关紧要。
秦安很少会无知的问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再装作不知情的卖傻，最后得知答案再恍然知晓。
有或是没有距离一类的感想对秦安来说重要性不足，改变的欲.望也就缺失。
这个小插曲过后，还有一个插曲，秦安有一次从食堂回教室看到方喻晴向余景问题。
秦安想这有利于任务，关注却不多。任务早在余景二模后没有掉出一班就被秦安放到了一边，出现相关人物、画面才会浮现。秦安没再看，回到座位继续写题。
之后他们迎来了高考，秦安和江延分到了一个考点，相隔几个考场。
考场外围满了人，送考的家长，报导高考内容的媒体，还有维持秩序的交.警、公.职人员。秦安跟江.延没太关注媒体，围在他们身边的拍照声却不小。无论是秦安，还是江延，被拍的几率从来不小，单纯是外貌出众，不论网上因素。
高考没有附中最后一次模拟考难，却更全面，秦安跟平常做题习惯一样静静的解题，写完整张数学试卷，离结束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秦安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直到考试结束，秦安才停下检查，提交试卷。等监考老师收完试卷、答题卡后，秦安出了考场。一出考场秦安就看到了楼梯口的江延，他似乎也才交完卷，刚下楼梯，看见秦安唇角扬了扬，隔着人群无声的和秦安说“好巧。”
江延和秦安好似都没有提前交卷的习惯，至少他们同一个考场几次都没有提前过，每次交试卷的时间都伴随着考试结束的铃声。
秦安视线落在江延脸上，没对巧置以看法，走近楼道，他们一起下了楼。
秦安和江延出考场的时间不算早，考场外没有了早上的拥挤，一般来说媒体采访的都是提前出考场的学生，不知是否因为江延网上热度的缘故，秦安他们出考场时，还有媒体在蹲守，看到秦安和江延从校内走出，忙想接近采访。
不止江延，他旁边的秦安因为早上媒体拍的照片，热度也不低。
但秦安和江延没给他们机会，几个记者一路小跑跟上他们，不停说“能不能向镜头问好”这句话没得到任何同意。再厚脸皮，问了那么多次也会脸红，何况记者们还发现在他们追随江延时，一辆黑色显低调的车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车牌不得不令人注目，谁都清楚在首都这种车牌号代表了什么，钱权结合，媒体们不约而同想起了网上关于江延家世的风风雨雨讨论，江先生…的家人？
一想到这，记者们心里发怵，不敢再追。
下午秦安他们所在的考场增设了不少公.职人员，考场看管更为严苛，记者几乎没有冲到考生面前的机会，能采访的只有有意愿，在附近的考生。中午的猜想摆在了明面上，令人心惊。
没人再敢问江延他们能不能接受采访，后几场考试就这么平静的过去。
每场考试他们似乎都很巧合，每次秦安出考场教室都能碰巧撞见江延，一直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他们出考场楼的时候，秦安的手机页面在控制下跳转到一个视频里：
“同学你好，你是哪个学校的考生？”
“附中的。”
“啊附中！那不是之前有附中网友讨论过附中学神的学校吗？”
记者不敢说江延的名字，引导却往江延的信息上引。
“对，事实上我和延神一个考场…”
“哇，那学神是不是不会提前出考场？几次考试都没看到学神提前出来…”
“提前？”受采访的男生一愣：“高考延神只提前几分钟交卷，你们看不到他很正常。”
江延视线落在屏幕上，他听到秦安尾音挑了挑，声音含糊和清晰混合：“巧合？”
江延垂了垂眸，脸上没有什么害羞的表情：“时间巧合？”
提前交卷的时间刚好能到秦安考场所在的楼层而已。
秦安脸上露出点笑，真切到眼睛里，说：“这样。”
连语气词都不加。
他们视线相撞，江延想以后这样的巧合还可以制造。
冥顽不灵，顽固，屡教不改这些词似乎更适于形容江延。
考完领报考指南的一次回校，余景在秦安离开时局促的叫住了秦安，跟秦安说了一句“谢谢。”
秦安笑了笑，字句和他们同桌时一样简洁，说，“以后加油。”
整个高三后期秦安的那几句话余景常常想起，他在那几句话里明白了秦安有意无意的好意。
江延在秦安身后看着，头一次没对余景和秦安的交集产生干涉。
余景手和衣服下摆纠缠在一起，在江延面前说资助、谢谢这些词的声音小到能听出不安。
江延显然不会是离别时间点就会温和，缺乏淡薄的人，他对这些词反应稀少，字句缺失，只字成句，从来不会让人感觉换个时间就能接近他。
考完到成绩公布的一段时间，秦安和江延去了首都的周边城市游玩。
成绩公布当天，江延比秦安更像查成绩的人，秦安输入准考证，江延已经安静得一点动静也没有，秦安望向他时，他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轻声说：“晚点查？现在人挤。”
秦安登进网站，懒洋洋地回：“迟了两个多小时应该不挤？还有这时候羡慕不用查成绩的人啊。”
大概公布成绩前的一段时间，江延就知道自己成绩了。各大高校的招生电话源源不断打来，甚至还有院长，校长，说跟江延父亲有过合作、江延父亲是院校的校友，有时间可以聊聊等等。
显然江延的成绩按照附中校方期待的发展，但江延下午就换了个手机，把带着原来电话卡的手机关机。他不在意哪所学校，关掉也毫不费力。
在意的仅仅是电话影响假期，还有老师因为联系不到他，找了秦安，秦安回老师，不理他。
江延在旁边皱着眉想，烦。
高三这一年所有人都认定秦安和江延关系良好，甚至可以用亲密替代良好。找不到江延自然而然就会想到秦安，总觉得秦安会知道江延的行踪。
页面加载得比平常慢，江延盯着屏幕想，考试院的网站应该维护，握着手机的手忍耐着没打开手机。
知道成绩的办法不止这一个，这么傻傻等，江延盯着缓缓加载的页面，页面缓缓加载，画面、数字慢慢显露，调试设备、找人检查网页的想法统统不见。秦安并未有过多的情绪，他不算紧张，面容平静。尽力考过，对秦安来说后面的事就不需要过多紧张。
分数在页面停止加载时显现，689。
秦安看了一会，不太含蓄的在心底夸自己，整个高三秦安只有两次达到过这个成绩。他好像升上来了许多良好的情绪，情绪比平常外露，脸上神情有属于高考后的张扬。
江延简单的感受着心脏跳动，适时描绘秦安的面孔，他好似习惯了在波澜横生中维持表面冷静，但所有的念头都指向庆祝、接吻、拥抱。
冷静没用，克制没用。
“秦安。”他低声叫秦安的名字，秦安侧了侧脸，微懒，江延克制地开口——
“689，可以接吻吗？”
秦安脸上忍不住挑起了笑意，他不太明显笑出声，俯身松散的吻了吻江延：“应该可以？”
他只轻轻碰了碰江延，但秦安微离远时，江延揽住了秦安的脖子，又吻了上来。
秦安低声笑道：“庆祝的话还没说，就急着接吻——考生会不高兴的。”
江延动作一顿，轻而又轻的叫秦安，说恭喜。这两个字似乎比任何词都适用，适而郑重。
秦安看着江延的脸，心里闪过的情绪没出现在脸上，秦安移开眼睛，“可能满意了。”
满意庆祝的词，暂时不会不高兴。
于是江延有了规划，他问要不要一起去庆祝。事实上江延不被系统显示的成绩似乎更符合庆祝。
“庆祝？你的成绩出现时就可以。”
江延面不改色：“一起。”
秦安忍不住笑了笑，说，“好。”然后问，“去哪？”
“我承接了一场球赛，一直在想时间合适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比赛。”
他又说了地点，首都的球场，还有球队，是他们看过的球队。
承接，秦安顿了顿：“什么时候准备的？”
江延：“很早，年前。”
早到秦安说能力两个字时江延就一直在想这两个字。
秦安理解什么好似都不慢，闻言眼里情绪不清晰的变化着，他说，“这么早。”
然后低头亲了亲江延的脸侧：“很有能力考719的学神。”
江延就只剩彰显的心跳快速、急促的跳动着了，上扬的情感蔓延到各处，江延此时成了名副其实的去了凶性的凶兽。
下午两点秦安才看到班主任在班群发的信息，大概是统计成绩，高于670分的学生可以拿到一档奖学金。一班成绩每年都是学校宣传的重点，奖学金数额更是比寻常学校大了几倍。
班主任还在群里额外发了状元的奖学金规定。
一班群里马上活跃了起来，大家都懂班主任什么意思，他们之前已经热闹过几轮，现在又开始新一轮，整个屏幕都是学神，延神的字样。
秦安往上翻了翻，前面也都是在讨论江延，江延的高考消息一出来一班群里就炸开了锅，秦安简略扫过，找到班主任发的汇总成绩表格，秦安意外发现余景填了成绩。
667。
秦安记得任务要求是650分，系统提示音这时在脑内响起——
【叮！主线任务：帮助气运之子保持成绩（高考成绩超过650分以上）完成。】
系统似乎很久都没出现过了，秦安看了会系统界面，恒久不变的升级界面，明明前往小世界前系统没有升级的迹象，秦安回想了几遍系统在小世界出现的画面。
遇到江延前活跃？秦安皱了皱眉，把系统遇到江延的画面又细细的回忆了一遍，和以前观察过的一样，有异常，但江延对系统的感知几乎没有。
手机不停闪动，不停的消息提示出现在通知栏里，秦安没理，思绪来回拉扯，能看到的异样少之又少。
秦安在心里叫了声“系统”，系统小心的应答：“宿主…怎么了？”
秦安垂眸：“你认识江延？”
系统一颤，明明是化成光球，可动作里的幅度却体现得分外明显，声音如同光球一般虚化：“没…没有啊宿主。”
没有？
下一句话还未出现，冰冷的机械音就先在脑内响起，是系统被强制升级的提示——
【叮，系统进入升级状态，暂时中断系统与维护者联系。】
秦安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想，系统认识江延。可能不止系统认识，主神？
但江延…秦安眼帘微合，江延不像是主星的人。过了良久，黑屏的手机才被主人打开，收到的信息都是关于成绩、祝贺。
秦安在次重点一直属于一个励志人物，光是从次重点转到一班就足够励志，况且秦安成绩在年级排名里非常高，转进一班后就没下过30名，更令次重点把秦安学习对象。
一班的成绩每年都不是秘密，次重点班群已经热闹了起来，不少同学在私聊里祝贺秦安。
【吴博：安神！你是我的安神！怎么考的怎么考的？？】
吴博发了一个迷你人往上看的表情。
又继续轰炸道：
【吴博：太高了太高了】
【吴博：689！！】
【吴博：你真的是过我同桌吗？？】
秦安失笑，回复：【再继续轰炸可能暂时不是。】
【秦安：考得怎么样？】
吴博的信息很快回过来：【627，相当满足了。】
秦安笑着输入“恭喜。”，江延回完江律远和江淮的电话，自然而然走近秦安：“处理祝贺消息？”
秦安懒洋洋的说，“嗯。”
他们话好像都不算多，但时间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流过却难以察觉，发觉时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高考成绩公布的那段时间，网上关于江延的讨论到了新的顶峰，到处都是江延穿着附中校服的照片。
人们总是对第一，状元报以好感，一直有媒体想通过学校采访江延，这毕竟可以作为宣传，不是偷拍，联系学校再让校方转达在允许范围内。
但一次都没得到回应，他们只拍到过一次校方召集学生回校领奖学金的江延，每张照片里江延都和一个轮廓利落，长相不俗的男生在一起。
这组照片在网上传播很广。
秦安和江延最后没报同一个专业，秦安不认为什么都必须在一起，何况秦安对关系影响，放弃一类的词并非喜欢。
他们去了同一所学校，开学前一起看了江延承办的比赛。
时间慢慢流逝，直到秦安回到主星，系统页面还灰着，支线任务的进度提示自从秦安上次问过系统江延的话后就没再亮过。
附中张贴的录取榜上不乏有余景的名字，符合系统执行逻辑应该会有提示音，但支线任务条框里还停留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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