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来说，季明毕竟是专业的，他家的ai，厨艺确实算不错，但是毕竟是按食谱设定好的程序，比起季怀宁亲手烧制的还是少几分关键的感觉。
于是亲哥哥也叛变了自己的ai，餐盘一端上桌就抢着夹季怀宁的菜，毫无主人风度。
两人坐在沙发上没个正形，不知不觉便靠在一起，雁安的头正好到季怀宁肩头，便轻轻靠近了他，与怀里的猫有些相似，一开始只是试探着靠近。
俗话说得好，要谈恋爱先治病……雁安念叨念叨这句突然浮现在心中的话，回忆一番，好像是谢莉丝说的？
不知哪次，谢莉丝和他在飞船上待机，此人唯恐天下不乱，翻出光脑找到缓存好的一本小说开始乐滋滋地看起来，还拉着雁安抒发感想。
“嗷——雁哥，这也太惨了啊！呜呜呜呜……好虐……”谢莉丝不知在看什么，十分投入。
雁安皱眉：“什么玩意？”
“呜呜……这个故事讲，男主和女主两情相悦，于是成了情侣，但是男主有旧伤，怕女主伤心瞒着她，结果灾难降临，男主为了保护女主，硬撑着掩护女主最后旧伤发作去世了……”谢莉丝带着哭腔复述这个故事，“虽然是好老套的悲情故事，但是果然这种世道，身体上的问题瞒着对方果然就是会导致不好的结局啊……呜呜呜，瞒着有什么用，又不是不存在了！还不如一开始就顾忌有这伤不能拖累对方不要在一起呢……可恶——”
老实说，雁安也没听明白具体是个怎么回事，唯独最后一段还有些印象。不过男性在面对女性的八卦热情时，只需要点头附和就好了。
“其实她说的挺对的……所以果然还是等他们研究出治疗结果再……”雁安往旁边缩了一点，默默想。
“嗯……？怎么了？”察觉到雁安的细微动静，季怀宁突然探头过来，露出疑问的眼神，两人的肩膀直接贴在了一起
“唔……！”被突然凑近的热意打了个措手不及，雁安整个人猛地向上一弹，和低下头的季怀宁额头相撞。
“哈哈哈……”两人捂着额头分开，对视却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没什么……刚刚在发呆呢。”雁安唇角仍保持着未消的弧度，进行了迟来的解释。
雁安偏过头不去看季怀宁，打开光脑企图把自己的眼神藏在光屏后面，却被一条消息吸引了注意。
只见一个飘红爆料微博挂在首页，引发各方营销号纷纷下场转载，登上了热搜。
【据内部人士爆料，近日突然爆红的某游主播其实有托！】
接着放出来一叠看似有鼻子有眼的对话，是【雁111】与某内部开发人员的聊天记录，图中的主播要求内部人员提供副本成就的解锁条件，第二步是要求他开发一个可以不被游戏检测出来的内部插件，也就是“挂”，来帮助他完成那些高难度操作。
而他背后其实也有营销推手，有渠道联络内部人员，还找了乐维给他引流。
甚至朋友来家中也能解释成，为什么朋友在一旁的时候没有打本出成就，人一走就马上进本开打，不正是怕被戳穿开挂事实吗。
雁安心情毫无波动，只是有些惊叹：他本以为自己才直播几天，观众甚至没完全熟悉他，他也很少在互动中透露有关自己本人的情况，没想到居然还能被凭空编造出黑料来。
可以轻易伪造聊天记录，再配上几段截图放大煞有介事的分析，再加上公司操纵的水军在背后推波助澜，便能给黑子一个口诛笔伐的契机了。
【怪不得，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从头到尾开枪手根本不抖，不是开挂根本说不过去。】
【就是啊，每次直接精准暴击要害，真的中间有给人类反应的时间吗？果然是程序，开挂g滚出游戏！】
【所以知道的那么多，还以为真的是科普做得很好的主播呢，提前找内部了解好的吧，取关了。】
甚至还有乐维的粉丝跟风下场，不过也有不少粉丝对雁安印象不错，在劝自家粉丝不要下场，也有部分粉丝在替雁安说话。
【拜托不要带乐哥下场，那真是个随机任务，不信自己先看录播再来说话！】
【网络红眼病别到处乱咬，这瓜可信度太低了，随便伪造啊。】
雁安随便翻了翻，没什么表示，关闭了光脑，抬头发现季怀宁还在看他。
“发生什么事情了？”季怀宁好奇道。
“不是什么大事，有人眼红我红的太快，就来黑我，不过抓不住我的把柄，只能编一些黑料哗众取宠罢了，戳穿很容易。”雁安神色没有一丝波澜，压根不在乎。
“虽然你没有漏洞可抓，但是他们若是有心想往你身上泼脏水的话，肯定有仔细盘算过怎么维持这个谎言，可能还是会波及你本人，还是尽早处理吧。”季怀宁皱眉。
“你还挺懂啊？在军部的经验？”
“哪有，常理推测罢了，你自己不也挺明白吗。”季怀宁看他熟悉的淡定神色，明白他是心里有数。
雁安回忆了一下，谁与他利益冲突最大有可能黑他——
他想起两个小时前他刚给季明看过管理员告诉他的消息：“新人赛第一名——”
“是眼红我半路杀出抢了谁的位置？”其实季怀宁压根没有关注这个比赛的情况，一开始因此加入平台直播，只是打算达到要求时长混个奖励罢了。
他打开活动页面，看到上面显示的第二名。
“不吃鱼的猫……还是个有经纪公司的？”雁安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然而与此同时，发现自己被牵扯下水的乐维了解清楚情况，反应堪称迅速果断。赶紧发了一条微博表示任务组队是系统随机，完全是巧合，之前并不认识雁安，希望网友们理智看待事件真假。
此番表态已经是明确站在雁安那边了，乐维的粉丝堪称训练有素，迅速转发控评澄清关系。然而黑子也没有在乐维那边过多纠缠，拉大主播下水容易反噬，他们的重心仍然在雁安身上。
同时乐维给雁安发了消息：“可能有人要黑你，小心点啊，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雁安向他道谢，乐维同他非亲非故，愿意为他讲话已是仁至义尽了，他并没有请对方帮忙的意思。刚发送信息，季明也看见消息过来询问他：“有人要黑你？”
雁安本也想摇头否认，却被季明截住话头：“等等，可别把我当外人看，哥让我们公司的律师团帮你解决。”
“诶，明哥，这不妥当吧……算是公器私用了，别因为我落人话柄，我去走正常举报程序就好了……”雁安皱眉。
季明道：“这你就没有经验了，他们公司组织营销造谣，难道就把钱投在捕风捉影的造假和买水军上吗？其实还有一部分成本，就是放在拦截你在终端发送的申请上，掐断你澄清的路子坐实谣言。正是知道你是毫无背景的个人主播，才会选择这种下三滥的方案，让你翻不了身……”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有些得意，“不过谁让我出马了呢，没事别担心，我们公司法务部与律师事务所有合作，事务所当然可以接私活，我可是帮他们拉生意呢。”
季怀宁也在旁边笑道：“雁安，你就让我哥去弄吧，他执拗起来可不那么好说服。”
见他们两个人已经自顾自拍板，季明已经无视他的意见开始打电话，雁安只得无奈地点点头表达自己同意的态度。
两人在季明家里撸猫，参观他的工作室和作品，最终又留下吃了晚饭。这次季明完全懒得启动ai了，家里有这样一个神厨还要ai做什么呢？
于是晚餐还是季怀宁亲自操刀。
临走之前，那只黑猫还在他裤腿上蹭了好几下，似是不舍。
季明掏出一个智能粘毛机器人，它缓缓飘起，晃晃悠悠地在雁安和季怀宁的衣服上收集猫掉下来的猫毛。顺便一提，这个机器人也是猫耳造型。
看着机器人在身边转悠，雁安感觉嘴角有点抽：还真沉浸式养猫呗，假猫还掉这么多毛呢。
夜幕降临，两人终于辞别季明，坐上了回程的车。
与此同时，律师事务所那边效率极高，征得雁安同意之后就登录了他的微博账号发送了一条声明网传消息皆为谣言的微博，并贴上了律师函的截图。
辟谣来的太有力，网上风向瞬间就要反转。
不吃鱼的猫拿小号刚一刷新，就正好看见这条消息，双目睁大，气急败坏地问：“他不是个人主播吗？怎么会反应这么迅速就发了律师函？该不会是假的吧？”
经纪人已然焦头烂额，烦躁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信誓旦旦保证可以把他挤下去拿到第一，我向公司申请帮你运作，结果现在要怎么给公司交代？”
不吃鱼的猫反复刷新着光脑，看到网络上的评论不断跳出，风向隐隐有反转的趋势，冷汗从光屏前的青年两鬓缓缓流下。
【哇我就知道雁哥是被人泼脏水了！】
【直接发律师函了，霸气！】
【哇有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律师函是xx事务所发的吧，这不是三花直播指定的合作方吗？？】
“不，不可能，再加点水军控评就好了！”
“别做梦了，律师函是最直接有力的反击了，已经把我们的路完全堵死了……什么，有电话打进来……”经纪人的神色逐渐变得惊恐，那封律师函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而此时雁安才刚刚返程，发了准点开始的直播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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