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其他小说 > 修真界第一冤种 > 34. 修仙第三十四天 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九重天雷劈下,劈碎了令梨缝缝补补的道袍,也劈碎了天蝎老人的心。


    令梨的道袍补补还能穿,天蝎老人的心碎得捡都捡不起来。


    身负重伤硬扛雷劫还活蹦乱跳,这合理吗?


    凌云剑宗自称正道之光却公然师兄师妹混合双打一打一,不觉得对他老人家有点点不公平吗?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天蝎老人在剑光中左支右绌,“真以为两个金丹小辈能奈我何?还不速速离开,莫惹祸上身!”


    “你叫啊。”令梨拭去唇边溢出的血渍,表情和台词都很反派,“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她的状态是三人中最差的,气势却是三人中最狂妄的一个,颇有点破罐子破摔小梨今天非给你抬棺摔盆不可的架势。


    成功结丹,多么值得高兴的一天,该宰个元婴助助兴。


    令梨提剑再上,她攻势诡谲难以捉摸,剑光交错间,湿雾般的杀戮之气侵占了天蝎老人身边的空间,他每呼吸一次,就仿佛寿元被人裁剪一截。


    层层轻雾织成一块雪白的面纱,天蝎老人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朦胧,像一扇纸糊的窗将他与尘世隔绝,高悬在头顶的棺材吱呀落下。


    死亡快疾如风,亦沉闷如土。


    倘若跟着她的节奏走下去,在曲终人散的尽头,随之掉落的是他的人头。


    “不能被扰乱剑心!”天蝎老人逼出一滴舌尖血,喷洒在本命剑上。


    血雾在剑身上勾勒出一只尾刺高举的毒蝎子,深红近黑,腥甜之气弥散在空气中,令人几欲作呕。


    天蝎老人剑尖指向之处,树林枯萎成灰,水中游鱼抽搐,惊得鸟雀俱散,万籁寂静。


    “我逐渐理解修真界环境保护协会为什么要把‘剑修与狗不得入内’刻在大门上了。”令梨一脸惭愧,“往日是我错怪了他们。”


    “小心点。”令瓜提醒道,“我们没钱买解毒用的丹丸!存款一滴都不剩了!”


    令梨如临大敌,打起十一万分精神迎战。


    解毒用的丹丸可不是一般般的贵!令梨可以在打碎擂台后蹲在台阶下搅水泥砌砖,但不可以把钱包献给医药堂。


    天蝎老人逼出一滴舌尖血后气息有些萎靡,他死死盯住令梨,神色残忍。


    女孩看似精神很足,攻势主动且凌冽,一副非置他于死地的模样,天蝎老人险些被她骗了过去。


    剑尖相触的瞬间,令梨的指尖有一瞬不明显的颤抖。


    是力竭的表现!


    她透支灵气不是没有代价!


    “她至多再支撑五息。”天蝎老人眯起眼,“我之前小觑了那把劣剑,它必然生了剑灵。”


    不驯之剑反噬主人,忠贞之剑竭诚辅佐,令梨力竭仍可将本命剑如指臂使,是剑在主动配合主人的动作。


    真是让人嫉妒。


    “老夫丢了剑骨,劳心劳力来一趟,若是毫无收获灰溜溜回家,都对不起自己。”


    “没有剑骨也无妨!来都来了,把你全身的骨头抽出来填进剑炉烧灰,也算给老夫讨个彩头!”


    天蝎老人鼓动袖袍,毒雾弥漫,腥甜的雾气将要淹没令梨,却被一道剑光斩断。


    宿回云挡在令梨身前,听见小师妹压抑的两声咳嗽。


    “师兄我血条快清零了。”令梨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临死前,我能看见这老东西先走一步吗?”


    “能。”宿回云言简意赅地说。


    “真的?”令梨欣喜道,“有元婴老祖陪葬,我从零开始的鬼修生涯定会一帆风顺!”


    “那怕是不行。”宿回云淡淡道,“我不想半夜接到你的托梦。”


    生前不富有的人,做鬼修也要从穷鬼做起。凄苦小梨在地府肚子瘪瘪,半夜飘到宿回云床头碎碎念:“烧纸钱,烧纸钱,红票子白票子,小梨吃成大胖子——饿啊,我好饿啊……”


    女声幽幽,如泣如诉,鬼气森森,阴魂不散。


    凌云剑宗十大不可思议怪谈事件的主角又增一名,《走进修真界》节目组马不停蹄奔来约访谈。


    宿师兄好冷酷一人,连给冤种小师妹烧点纸钱都不愿意,令梨心碎。


    小姑娘陷入莫名的低气压中,剑尖下垂,抚在剑柄的指尖细细颤抖。


    她的气息越来越轻,如浮云一片片坠落在地,酝酿着、压抑着,要带来一次生机的泯灭。


    天蝎老人猜得不错,但凡是“花呗”,借钱一时爽,事后火葬场,琼玉梨枝也不例外。


    它不仅要令梨死之前还款,透支的灵气有多大力量,就要返还多少伤害。


    令梨孤身扛天雷的姿态有多潇洒,雷劫过后她的虚弱期就有多长,好比爆种后的冷静期,弱小可怜又无助。


    即便如此,她依然留了一手。


    若是师兄不敌该怎么办?若是天蝎老人有帮手藏在旁边怎么办?若是有人黄雀在后想捡漏舔包怎么办?


    没有安全的时候,所以不能倒下,无论如何要握一张底牌在手里。


    哪怕身体因力竭颤抖,喉咙中血气弥散,尖锐的嗡鸣声搅得头痛欲裂——不示弱,不依赖,要拿她的人头,先用自己的来换。


    她从没想过依靠宿回云。


    寻常人在被剥肉寻骨时早已疼晕过去,即便咬牙支撑下来,见到师兄来救,怕也会心安地陷入昏迷。


    令梨不,她抓紧一切机会凝结金丹,主动挑衅,主动进攻,不死不休。


    宿回云突然意识到,即使他不来,令梨也会想尽办法引动天雷结丹,与天蝎老人同归于尽。


    这是她惹来的麻烦,她自己解决,不欠任何人任何事。


    天蝎老人大骂凌云剑宗不要脸男女混合双打,殊不知这里有个比他宗门归属感更低的人。


    流云裹挟冷风而至,凝结的冰霜震散了弥漫的毒雾,两道剑尖交缠在一起,撞出刺耳的铿锵声。


    天蝎老人握剑的手因用力暴起青筋,抵住他剑尖的力道忽然一松。


    他大喜过望,剑尖用力一旋,宿回云肩膀上陡然出现一道又长又深的血痕,染红了雪白的道袍。


    喜悦还未浮现在老者眼前,小腹突兀出现的剧烈痛楚扭曲了他的脸色。


    一柄黝黑长剑自前而后贯穿了他的小腹,不偏不倚,捅进了丹田。


    第三柄剑的出现是那样突然,在它袭来之前,天蝎老人甚至找不到残影的存在——他的视野被宿回云飞溅的鲜血蒙蔽,忽略了破绽后的杀机。


    “这次是真的一滴灵气也不剩了。”


    不远处,令梨扑通跌坐在地,冷汗打湿女孩的额发。


    流云剑自空中落下,令瓜剑被宿回云一手握住,灌入金丹后期修士的灵气。


    汹涌的灵气满含杀戮之意,气势汹汹闯入天蝎老人丹田,裹住丹田中一尊小小的元婴,蜂拥绞杀。


    剑灵因主人重伤产生的怨毒之气倾泻而出,贪婪地吞噬宿回云灌来的灵气,搅碎天蝎老人的元婴还不够,继续搅碎他的五脏六腑,一根根震断他的骨头。


    尤其是老者佝偻的脊椎骨,被剑气割裂成一块块碎片,疯狂又残忍。


    宿回云不着痕迹地轻微皱眉:好凶的剑。


    剑灵大多心思单纯行为简单,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意念?残忍,记仇,抓住一切报复的机会,甚至无师自通了折磨敌人的技巧。


    比起令瓜,月歌的不驯伤人像小孩子闹脾气。


    令瓜在心里冷哼:凶?这算什么凶,它快要气疯了!


    一天天的,没个安稳的时候。不是这个人要害令梨,就是那个人跑来找麻烦,命运已经让它的主人吃足了苦头,却远远不到恶意的终点。


    天蝎老人提到剑骨的时候,令瓜满心只有把他千刀万剐的想法。


    那根剑骨从它的主人身上长出来,却从未属于过她。她本有世间最好的锻剑至宝,却只能握着一把凡铁打造的劣剑,日日重复枯燥的练习。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因天生剑骨惹来了麻烦,勾她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想起至今没找到的抽骨人。


    它的主人对凌云剑宗需要什么归属感?令梨来有天下第一剑宗之称的宗门,是为了寻骨的线索,却一直没有消息。


    令瓜绞碎了天蝎老人的每根骨头,直到再找不到给他增添痛楚的办法,才彻底碾死了丹田里的元婴。


    非得元婴死才万无一失,宿回云在令瓜剑自主做出多余事情时本想断掉灵气的供应,又怕突生事端,只能沉默着任由凶剑吞掉不少灵气。


    天蝎老人丹田里的元婴刚刚剿灭,宿回云握剑的那只手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灼热的痛楚顺着剑柄与皮肤贴合的位置越烧越旺,大有宿回云不松手就一直反噬到他死为止的架势。


    用完就丢,不让人碰,令瓜剑把“过河拆桥”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宿回云短促地挑了下眉,没有松手,一直握着令瓜剑走到令梨面前。


    “师兄。”令梨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抬起双手举过头顶,“我家瓜瓜有一点儿调皮,给我吧,我回去教育它。”


    连刻舟塔取名都带了剑灵的昵称,宿回云完全不信令梨的话,本命剑凶成这样,多半是主人过于溺爱的缘故。


    宿回云扫过令梨血痕道道的掌心,没有直接给她,持剑送到了她身后。


    长剑归入令梨背后剑鞘,随之从天而降的还有一袭白衣。


    柔软的布料盖在令梨头上,冷香沁沁。


    “?”令梨扒拉两下衣服,脑袋从白衣中探出来,探头探脑地看向宿回云。


    “先披着。”宿回云语气有些迟疑,“你现在的衣装,不太妥当。”


    令梨险些忘了,她缝缝补补的初始道袍在九重天雷下光荣成为了一团抹布。


    勤俭节约如令梨很少在意着装,但基本的审美和廉耻心她还是有的,人不能、至少不可以把抹布套在身上。


    她安静如鹌鹑地穿上宿回云的道袍,衣服对她来说太大了,袖子挽了好几道也露不出手腕。


    令梨吭吭哧哧地挽袖子,宿回云拾回被他抛出的流云剑,侧头瞥了眼肩上的伤口。


    天蝎老人擅用毒,宿回云第一时间以灵气封印毒雾阻止扩散,沾上毒的那块儿皮肤血肉溃烂,分外骇人。


    这样重的伤,谁也猜不到他是故意受的,天蝎老人也被思维误区蒙蔽,没预料到令梨趁机刺出的剑。


    “实在是对不住师兄。”那道伤口令梨看着就疼,她紧巴巴地在心里数了数存款,“医药堂前些日子公布的药价是多少来着?”


    小师妹被天蝎老人捏住脖子抽骨的时候眉头都没皱过这么紧,果真贫穷才是她永恒的生死大敌。


    “不用麻烦。”宿回云摇摇头,拿起流云。


    他持剑对准自己的肩膀,剑尖刺进血肉,顺着毒雾弥散的痕迹搅过一周,剐出腕口大小的缺口。


    整个过程里白衣剑修的手极稳,疼痛似乎惊不起他情绪的半丝波澜。


    宿回云抖了抖剑尖,血从他肩头的缺口汩汩留下,宿回云像个没事人一样撕扯下衣角的布料,在伤口上简单缠了两道。


    “好了。”他道。


    令梨眼睁睁看着宿回云剐肉疗毒,有一丝幻痛。


    看着真的好疼啊……但可以省下一笔去医药堂的钱耶,等以后她中毒也要这样干!


    小梨学到了新的省钱小技巧!


    宿回云处理好伤口,走到天蝎老人尸身旁。


    他太自大了,自降修为闯入秘境,捉他师妹,最后落得被剑灵折磨致死的下场。


    宿回云拾起天蝎老人的剑牌,他走回令梨面前,将剑牌连带令梨的乾坤袋一起递给她。


    “师兄?”令梨依然保持着跌坐在地的姿势,她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剑牌合该给师兄才是,是师兄及时赶到,我如今才安然无恙。”


    无恙吗?宿回云看着令梨脖颈上狰狞的淤青,默然无言。


    剐肉疗毒自然是疼的,但再怎么也比不过血肉被人徒手生生撕开的痛楚。


    指痕般的淤青在女孩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让宿回云心生不愉。


    他半蹲下身,长长的黑发顺着他的动作如瀑落下,冰冷的指尖轻轻划过令梨脖颈上的伤口。


    “师兄。”令梨叫了宿回云一声,语气中带着点责怪,“受伤的人不能乱动,你肩膀上的伤口会裂开的。”


    她对宿回云说话前总要唤一声师兄,做错事后的语调干巴巴的,表达疑问的时候尾音上扬,责怪的时候又微微下压。


    只听她唤他,宿回云都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有点痒。”令梨缩了缩脖子,向后躲了躲,不想让宿回云碰。


    她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向后缩和蚂蚁爬一样,挪不了几厘米。


    宿回云轻易地又将手指贴上去,松松握住令梨的脖颈。


    命脉在人家手中,令梨只得投降,任青年的手在她皮肤上微微摩挲:“只是看着吓人,明天就没事了。”


    “脊椎的伤口,我能看吗?”宿回云撩起令梨的长发,询问道。


    你都动手了还问什么问?令梨撇了撇嘴,也不在意,看就看呗,少块肉的人又不是她。


    女孩子把脑袋低下来一点,宿回云拨开她乌黑的长发,入眼是触目惊心一片红。


    白皙的皮肤衬得被剥开的血肉红如石榴,血气糜烂腥甜,看得人目眩神晕。


    金丹修士的恢复力不弱,埋在血肉里的梨花枝早早埋了回去,只余被天蝎老人撕扯开的皮肉如绽放的花瓣,向外舒展。


    宿回云没有用手碰,只安静地凝望了一会儿。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撕开了,在她很早很早之前的幼年,稚嫩的皮肤就曾被另一个人扯开过。


    “一直没有消息?”宿回云问。


    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令梨却知道意思,她嗯了一声:“没有,我本以为宗门会有。”


    宿回云:“你要找抽你天生剑骨的人报仇?”


    报仇?令梨想了想,诚实地说:“我很好奇他是谁,也想着能不能把骨头拿回来。毕竟是我的骨头,被别人拿着总觉得很奇怪。”


    “至于仇恨……”她坦然地说,“我必然要杀那人,这是他欠我的因果。”


    “如果师兄指的是让人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只求黑化、满口‘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扭祜禄·令梨’的仇恨。”令梨道,“没有,我不和将死之人结仇。”


    她弯起眼睛笑了下,明眸开朗湛亮。


    宿回云心里有什么在轻轻叹息,让他的动作都变得软和了些。


    “方才天雷阵势太大,无人敢来一观。现既已平歇,怕有人循着剑牌定位而来。”


    宿回云抱着令梨起身:“去个清静些的地方,先把亏空的灵气补回来。”


    一回生一回熟,不用令梨搂住宿回云脖颈,她稳稳落入一个冷香清冽的怀抱。


    反正小梨自己也走不了路,令梨短暂地纠结一瞬,乖巧地应了一声。


    绣着西瓜图纹的乾坤袋好好回到令梨手里,她想摸出手机看一看爆炸的群聊消息,奈何宿回云的衣服对她实在是太大,袖子长得很不方便。


    令梨默默抬头,准确对上宿回云平静的视线,黑眸中字字清晰:您不玩手机会死是吗?


    嘤,师兄和网瘾少女小梨之间的鸿沟又出现了。


    想必在宿师兄眼里,身受重伤不忘玩手机是一种瘾,需要再来一次九重天雷治一治的瘾。


    令梨百无聊赖,只好低头揪宿回云袖子玩,一直揪到青年停下脚步。


    “就在此处。”宿回云把令梨放下来,袖子一挥,乾坤袋中的灵石骤然出现,把令梨埋在了里头。


    被灵石包围即使窒息也是幸福的。令梨划拉手臂奋力把自己刨出来,瞳孔因富有而震惊。


    两个时辰前以“我没有乾坤袋”为由把剑牌白给令梨的那个人是谁?你看看自己的财富再说话好吗?


    “吸取灵石后,你的身体还会这般虚弱么?”宿回云低声问。


    “不会。”令梨连忙摇头,“琼玉梨枝只看灵气,灌满后很乖,我一会儿便能满血复活。”


    “嗯。”宿回云点头,“我替你护法。”


    他站开几步,目光仍停留在令梨身上。


    护法一般不是要警戒外界吗?令梨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问,专心还她的“花呗”。


    地面上的灵石飞速减少,精纯的灵气顺着令梨天灵盖向下涌,游走过经脉,一部分落入丹田,一部分进入脊椎。


    琼玉梨枝是温和的材质,吸饱灵气后温暖妥帖,令梨被掏空的身体逐渐有了力气。


    丹田中一丸金丹滴溜溜旋转,金灿灿的色泽让令梨看了就喜欢。


    “这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令梨摩拳擦掌,“虽然离脚踢魔尊还很远,但离暴打小明师兄已经很近了!不要被我逮到他!”


    令梨睁开眼,流光自她眸中划过,神采奕奕。


    “师兄!”令梨欢呼一声,“我好了,我又可以了。”


    穿着宿回云外衣的女孩子一脸开心,才在她身上发生不久的伤痛似乎已经随着天蝎老人之死被遗忘得干干净净,不值得再提。


    令梨又变回了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小师妹,脖颈上的淤青连带宿回云摩挲出的红痕一同消失,谁也没能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疗伤痊愈是好事,宿回云不明白自己心中浅浅的遗憾从何而来。


    “师兄的法衣可能还要再借我一会儿。”令梨不好意思地说,“等出秘境我便去集市采买。”


    宿回云想说不用,一件法衣而已,话到喉咙又被他吞了下去,短促地点了点头。


    “谢师兄,我补好后还你。”令梨喜滋滋地瞧了瞧法衣肩头上被天蝎老人划出的痕迹,“师兄有所不知,我刺绣一绝。”


    “我知道,”宿回云眼含笑意,“乾坤袋上的西瓜绣得极好。”


    “那是用来哄瓜瓜高兴的,针脚稚嫩了些。”令梨显摆道,“我最擅长绣花,梨花桃花杏花,也会绣鹧鸪和燕雀——师兄有心仪的图案吗?单缝衣服难度太低,没有我发挥的余地。”


    宿回云眼敛微垂:“师妹拿手的图案即可。”


    令梨最擅长绣的当然是梨花。


    只绣梨花有些单调,可以再添上一些流云纹路,以白线为主,和师兄很配。令梨打定主意。


    她的乾坤袋中便有丝线,令梨摸到袋口边缘,忽然想起一事。


    “我记得师兄说过,期待我结丹。”


    令梨笑眯眯地说:“我亦承诺,结丹后会赠师兄一枚剑穗。”


    宿回云的目光在梨花白的剑穗上顿了顿。


    令梨心中的小恶魔摇晃尾巴,她期待月白色剑穗拿出来时师兄突变的脸色已经很久了!


    宿回云神色的确有异,似犹豫,似谴责,良久,才缓慢道了一句:


    “你的伤才好,就要做些激烈的事,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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