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今朝且渡 > 9、潮热
    第九章


    宋卿时的私宅楼层很高,能够俯瞰半个北城的夜景。


    逢夕来过,但是不经常。


    她没有在这里留宿过,这里也没有她的衣物。


    但这在宋卿时这里都是小事。


    抵家半小时,就有人将她要用的东西全都送了一套过来,包括衣物。


    洗完澡后,她抱着电脑在客厅的沙发上窝着,处理今晚拍的片子。


    她比较晚睡,左右没什么事,就着手处理起来。


    她还是比较喜欢和他来这里。


    宋宅很大,他们的卧室也大得堪比寻常人家的整个房子面积,里面一应俱全,什么都有。平时大家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有什么工作也在里面处理忙碌,彼此见面的机会和时间大大减少。


    不仅大,还有几分威严,很能唬住小辈,叫他们不自觉的就会心生敬畏,在里面做什么都不大敢放开手脚,玩闹的笑声和动作大些都会赶紧收敛住。


    而这里就比较好一些,她可以抱着电脑坐在客厅忙工作,不会一头闷在房里,她想,他应该也是……?而且想做什么也都更放开一些,毕竟只有他们两个在,没有别的长辈。


    ——这样的话,不就可以增加相处时间了吗?


    老是各自待在各自的房间里,多妨碍。


    微信响了一下,她瞥了一眼,发现是她的“斥候”给她发来了消息。


    兴许是体贴地为她考虑过,担心通电话会使脸皮本来就薄的她更加害羞,所以宋诗谙只给她发微信,用文字传达信息。


    逢夕看了眼宋卿时的房门,确定了下还关着。


    可等下意识地看完以后,自己又愣了愣。


    ……她这是心虚吗?


    逢夕摸了摸脸颊,抿紧唇,点开微信。


    宋诗谙:【我妈一直没回来,想哭】


    宋诗谙:【再等等,等她这趟出差回来我保证给你打探清楚~】


    逢夕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好,不着急,谢谢谙谙】


    他们父母经常出差她是知道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很少在家。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宋诗谙趴在床上悠哉地踢着腿:【客气什么?我本来就很乐见其成呀。】


    她不经意间又调侃了逢夕一趟。


    逢夕那边好一会没回,宋诗谙笑得根本止不住。


    宋卿时的房门打开,逢夕下意识摁掉手机。


    他先往咖啡机的方向走去,问逢夕:“喝咖啡吗?”


    逢夕想了想,“可以来一杯低度酒吗?”


    她看过去,他穿着一身深色睡衣。洗完澡后整个人都松懒下来,气场也都不同。


    宋卿时索性也不去煮咖啡,直接拿了两罐鸡尾酒过来。他这里不是没有别的酒,但还是觉得她只适合喝这个。


    “平时经常喝酒吗?”他在她旁边坐下。


    逢夕眨眨眼:“没有呀,偶尔。”


    她拉开易拉罐,抿了一口。


    宋卿时将东西都放在旁边,自手心里落出一条手链来。


    逢夕讶然,举着易拉罐的手顿在半空,没反应过来他这是怎么变出来的。


    “参加了趟拍卖会拍的。”他朝她伸手,示意她将手交给他。


    刚才洗澡的时候逢夕就将腕表摘下了,此刻手腕空荡荡。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所以她才会松懈了些。如果还有第三人在场,那么她在洗完澡后还会将腕表戴上的。


    这是一条宝石手链,由各色宝石组合而成。逢夕凝着这条手链,流光闪烁,光彩莹润,每一颗宝石都很高级,单拎出来都能挑起一方大梁。被这样连在一起,更是难以估量的重量。单是看着,就知道很珍贵。


    她犹豫了下,没有立即伸手。而他在她犹豫的这个间隙,就已经拉过她的手,将手链给她戴上。


    一如曾经的许多次,为她戴上腕表那样给她戴上手链。


    他面色沉静,看不出波澜,低眸看她手腕,长睫轻掩,禁欲感很厚重。


    逢夕微垂下眼。每次他给她戴东西的这么一小会时间,都会给她一个短暂的错觉,叫她以为,自己是他捧在手心的公主。


    宋卿时的声音打断她的走神:“女孩子手腕上戴的东西,不只有腕表,还可以是很多漂亮的首饰。”


    逢夕抬起眼。


    他也朝她看来。


    “以前是学生,你在校,可能不太方便戴这些,现在就不同了,喜欢就戴。”


    他总是思虑得很周全。


    忽然的,他翻过她的手腕,落眸看了眼她手腕内侧。


    上面赫然有几道痕迹。


    是划痕。


    不过浅浅的疤痕已经很淡了,不仔细盯着看的话看不出来。


    这也是她日常戴着腕表的原因。


    从事发当年开始戴,已经戴成习惯,不戴的话没有安全感。


    这些事情宋卿时都知道。


    甚至,还是他发现的……


    他纵着她从着她,她想戴,那他就买,那些贵达千金的表,他买起来眼都不眨,一枚一枚地往她跟前送。


    逢夕想缩回手,他由着她,并没有强行控住。


    “阿夭,快好了。”他忽然低语。


    逢夕点点头。她已经很久没划了,养了这么久,快养好了。


    不想,听见他嗓音略哑地接着说:“以后别划了。”


    声线很轻。


    逢夕心一颤,连长睫都颤了下。不知是否错觉,她从这一声里听出了心疼的意味。很浅的一丝,但是她捕捉情感的能力比较出众。


    逢夕攥紧了手心,又轻点了下头。


    也算是答应。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像是对她听话的奖励。


    “这个手链喜欢吗?”


    “嗯,喜欢。”只要是他送的,她都喜欢。


    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首饰。


    她的首饰好像不多,主要是她在这方面不太热衷,就算是普通的饰品,她也不经常买。


    逢夕欣赏着这条手链。


    各色宝石竞相辉映,争奇斗艳。


    他往沙发背上靠去,笑了声,“最近看到的东西基本上都了无新意,只有这个比较特别点。下次看到好看的再买回来。”


    她摸摸宝石,默默问出一个问题,虽然有点明知故问:“贵吗?”


    他笑意更深,姿态消散,也开了罐酒,“这不重要,贵也没有关系。不然我挣那么多钱做什么?”


    逢夕自动翻译:嗯,很好,一定很贵。


    她摸着手链,心情很好。


    “你生日快到了,有什么心愿吗?”


    逢夕在心里算着时间。唔,还有一段时间呢。


    “心愿啊……”她想想,轻声呢喃:“希望我能够,梦想成真吧。”


    “什么梦想?”他挑眉。与其在这里和上天许愿,还不如跟他许,他让她梦想成真比较容易。


    逢夕眼睛转了一圈,那双灵动的眼里不知想了什么,反正到最后只归于笑意。晶莹含笑,好像铺着会跳动的星子,很是漂亮。


    她抱着抱枕也往后靠,摇头道:“不能说。”


    宋卿时兴趣更深,到底是什么梦想,这么神秘?


    他引诱了句:“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实现?”


    逢夕摇头摇得更厉害,“不用不用。”


    行吧。


    他仰头喝了半罐酒,嘴边是散漫的笑。


    逢夕眸光闪烁了下,他大抵不知,他无意间的举手投足,也能对人释放出很强的诱惑。高冷矜贵,只想叫人撕扯破这一切,将他沾染破坏。


    她想,她选择来这里的选择没有错。要是在宋宅,这个点,他们早就待在各自的房间等待睡觉了。


    他们现在的距离不算远,她能闻到由他身上传来的雪松味。很淡,很雅,不浓郁也不刺鼻,和他这个人一样。


    这个味道的沐浴露应该是他定制的,也是他用惯的,老宅有,这里也有。


    闻着很舒服,她也喜欢。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原因,总觉得这股味道里有很淡的欲,很蛊人,蛊着人平生阵阵想扑上去的冲动。


    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可耻,弯着眼笑了笑,笑意柔软而纯净。


    但愿。


    梦想成真。


    她的指尖从一颗颗宝石上掠过,轻轻摩挲。


    他的视线从她面上扫过,很快喝完一罐酒,觉得有些不够劲,最后还是开了瓶红酒。


    在分给她喝之前,他的指尖点着瓶身,眸光沉静,先行叮嘱:“在外面不能和别人这么喝,知道么?”


    她乖乖点头,他这才分给她。


    一边喝一边说话,听她说近几个月办工作室的事,还有突然火起来的那组照片,她觉得纯属意外,但是等同于给拾月注入一股活水,自那以后,不管做什么都顺顺利利的,是天降好事。不然按照原来的步调走,就算顺利,想要走到今天这个程度也需要费上好一段时间。


    到最后,逢夕嘀咕,要是能照这样顺利下去,过段时间拾月就能扩大规模了,她可以招几个摄影师来分担工作量,一起将拾月越做越大。当然,摄影师的挑选方面必须严格,她想要招收的是优秀的、志同道合的人才。


    宋卿时难得这样松弛。他单手支着脑袋,倚在沙发背上,听着她说话,还能予以点评,给出一些招聘意见。


    说得差不多了,渐渐安静下来。但就算只是这样安静地待着,都会觉得很美好。一大片的落地窗,没有遮挡,月色和霓虹从外映入,逢夕静静地看着外面,心里很宁静。


    她回头看的时候,他可能是太累了吧,也可能是喝了酒,不知何时阖上了眼。


    她握着酒杯,怔了一下后,目光便再没移开过。趁着他看不见,她难得有这样可以放肆看他的机会。


    她近乎贪婪地望着他,不用再克制、收敛与计算时间,也不必担心会从眼神中泄露出去自己的心事。


    就像是,外面的天空中,忽然划破长夜的流星,像个惊喜。她不由想起了自己刚才的那个“梦想成真”,惴惴地揣测着上天的心意,这是同意给她圆梦的一个提前预兆吗?


    她看着他发起了呆。


    他就像是天边冷月,而她只是微末星子。月亮只有一个,被群星环绕簇拥,高高悬挂。月光皎洁,辉映大地,所有人都仰望着,贪恋着。任何一粒星子想拥有他,那都是痴妄。


    或许本不该妄想。也会有人不可思议地认为,她怎敢妄想。


    可她还是想试着逾越一次。


    试着去触碰,试着让冷月下凡尘。


    杯中还有些许酒液,红色的液体与杯壁狠力碰撞,透明的杯壁似乎在嘲笑它的不知所谓。


    她仰头将杯中剩下的酒一口饮尽。


    酒液从喉间流过,一片涩意与清凉。


    二十三岁的生日,她许愿,能够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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