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当反派绑定了女主系统 > 7、云山雾瘴(5)
    透明的触手在她身后疯狂蠕动,空气中都响起了黏答答的水声。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阿湫,你听到了吗?”虞意问道。她疑惑地转头,眼眸与垂落到眼前的一条触手对上。


    那触手的尖端就悬停在她一寸之外,垂挂的黏液凝聚成珠,越来越沉,最后拉出一线银丝,滴落到她脸颊上。


    虞意抬手摸了摸脸颊上的黏液,奇怪道:“哪里来的水,摸起来怎么这么恶心啊,阿湫,我们屋顶是不是漏雨了?可是外面也没有下雨啊。”


    她看不到那些触手,那些焦躁的,张牙舞爪的,想要将她包裹碾碎的透明触手。


    薛沉景站起身,捏住自己的袖摆,一下一下温柔地将她脸颊上的黏液擦掉,嘴角勾起一缕笑,眼瞳中却不带笑意,说道:“可能是昨夜下雨后,积聚在瓦片里的水,等吃过午饭,我好好检修一下屋顶。”


    虞意点点头,立即从他手下退开,坐到一旁去,一脸乖巧地等待薛沉景做饭,夸赞他道:“南有龙兮在山湫,阿湫就是这山湫里的龙,什么都会。”


    薛沉景还悬在原地的手微顿,垂下手走回灶台前,重新拔起菜刀切那一块五花肉,漫不经心道:“我爹确实是据此给我取的字。”


    “字?”虞意面露惊讶,她一直以为这是他的名,“那阿湫的大名是什么?奇怪,我们都成亲了,我为什么不知道你的大名?”


    薛沉景:“……”


    系统“咳咳咳”地狂咳起来。他的大名可不兴说啊,女主作为穿越人士,她手里拿着的是《惊潮》的剧本,在她的认知里,“薛沉景”可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反派。


    说了,这出戏就没法演下去了。


    薛沉景明白它的提醒,不动声色道:“薛湫,这就是我的大名。”


    反正“湫”这个字只是薛行止给他备选的表字,他尚未及冠,还从未对外使用过这个字。


    虞意立即被他说服,双手交叠在身前,趴在桌子上看他做菜。


    薛沉景生在豪商之家,从小到大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哪里会洗手作羹汤,偏偏系统发布的任务,非得让他亲力亲为才算数,大少爷一边气得摔盆砸锅,一边又不得不忍辱负重。


    这几日全靠系统给他指挥,偷偷练习了数次,才勉强熟练一些。


    这栋山间的小屋是地浊所化,但要吃进肚子的食物却不能依靠地浊,否则他们俩吃上两口,就得双双殉情于这破山沟里。


    厨房里的这些菜油、调味和大米,都是他给地魔套上一层人皮,连夜去镇子上采买来的。


    然而,虞意要的吃食一日比一日刁钻难做,薛沉景每每为了做出她点的菜,都要遭受不少折磨,心中的憋闷自是难以言喻。


    今日这道回锅肉更甚,薛沉景在系统咋咋呼呼的指挥下,滚油飞溅,手上被烫出好几个泡,身后的触手几次三番都想将这屋掀了,又在系统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冷静下来。


    ——镇剑石,他必须要打开镇剑石,拿到里面的淬器台。


    在薛沉景又一次被滚油溅上手背而忍不住想要掀锅时,系统叫道:“主人冷静!冷静!马上就可以出锅了!你做得很好,简直就跟菜谱上一模一样,肯定很好吃!”


    薛沉景紧蹙的眉头能夹死苍蝇,一脸苦大仇深地忍住了。


    虞意托腮看着他在灶台前,明明手忙脚乱,却偏还要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耳边听着系统声嘶力竭的呐喊,就跟打仗似的。她紧抿唇角,好辛苦才没有笑出声。


    薛湫,她怎么就捡到了这么一个可爱的相公。不,不应该说是她捡的,应该是他主动贴上来的,毕竟他身上还带着一个攻略系统,而她,是他的攻略对象。


    虞意最开始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脸时,还有些发懵。


    不过很快,脑海里的信息就告诉她,在她穿入这本叫做《惊潮》的小说中后,为了避开和男主裴惊潮的交集,她烧毁原主居住的小木屋,跑到了这一处偏僻的凡间小镇。


    她在隐居于此的时候,邂逅了镇子上的商户之子,为了彻底打碎自己的女主光环,虞意和他成了亲,并成功地将大少爷忽悠到这深山老林里,与她一起隐居。


    他们已经隐居于此三年。


    虞意摩挲着下巴,根据这几日从系统里听来的信息,她总觉得这段经历有些奇怪。


    首先,他们已经在此隐居三年,薛湫为她做了三年的饭,却还这般手忙脚乱,需要系统指导才知道如何下厨。


    其次,他们都在一起三年了,薛湫攻略了她三年,她竟然都毫无所动。就算明知他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以她的脾性,她大概会有意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动心。


    但薛湫这一身皮相,实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虞意深知自己的德性,不可能这般坚如磐石。就算不会爱上他,但好感度也绝不可能这般低。


    最后,也是最让虞意在意的是,方才薛湫为她擦拭脸上的水,抬手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刻,她身体的第一反应,不是想要与他亲近,而是感觉危险。


    她后脊发凉,立即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身体里每一寸肌肉都不由绷紧,尖叫着要离他远一点,差一点就忍不住一脚踹到他身上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虞意觉得古怪。可脑海里的认知,又切切实实地告诉她,眼前的男子就是她成过亲拜过堂的相公。


    成过亲拜过堂么?虞意视线无意识地追逐着薛湫的身影,若有所思。


    ……


    薛沉景这一顿饭虽然做得艰难,但好在在系统手把手的指导下,出来的成品味道还不错。系统见虞意吃得双眼笑眯眯,一脸满足,总算松了口气。


    “看吧,我就说主人做的很好。”系统鼓励自家宿主道,“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主人你已经成功一大半了!”


    薛沉景为虞意夹了一筷子菜,温柔一笑,心里冷冰冰地问道:“好感度。”


    系统:“……”


    系统顿时不做声了。


    等虞意用过饭,薛沉景把盘子里剩下的饭菜都吃光了,虽然下厨的时候被烫得惨了些,但成品的味道的确不错。


    何况这菜是出自他手,岂有浪费之理。


    薛沉景收拾完碗筷,还得去给她那只丹顶鹤蒸鱼。这不像是只鹤,更像是头猪,一顿能吃八条鱼,生的它不喜,太熟的它同样不喜,咸了不行淡了也不行。


    而且,鹤师兄很不喜欢薛沉景,找到机会就想要冲上来啄他一口。这畜牲也懂得趋利避害,不会在两人单独相处时攻击他,只会在虞意在时,偷偷摸摸地啄他。


    薛沉景每一天,从睁开眼睛到他夜里入睡,可能会动八百次念头想要杀了虞意,但绝对会动八百零一次念头,想要杀鹤师兄这只扁毛畜牲。


    但他不能杀,系统说,如果他杀了鹤师兄,虞意对他的这点可怜巴巴的好感度肯定会瞬间清零,且难以挽回。


    所以,为了完成那该死的系统任务,打开镇剑石,薛沉景只能继续忍辱负重。


    薛沉景给丹顶鹤送鱼,又被那畜牲逮着机会啄了两口,偏过头,果然见虞意正从屋里出来,朝他们走来。


    鹤师兄知道,他不敢当着虞意的面揍它。


    连一只畜牲都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欺负到他头上了!


    “主人!主人!好感度百分之六了!你要珍惜啊!”系统慌忙大叫。


    薛沉景杀心微微一滞,忍住了掐断丹顶鹤脖子的冲动,在系统的唠叨下,扼住满心杀念往回走。


    “阿湫,我看你手背上好像被烫伤了,我帮你擦点药吧。”虞意走到他面前,手里托着烫伤膏,仰起脸对着他微微笑道。


    薛沉景愣了一下,立即将手背到身后,他手背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疯狂蠕动,片刻后,在那原本光洁的手背上,挤出两个红通通的水泡来。


    虞意催促道:“把手给我呀,你别藏着,我先前都看到了。”


    薛沉景听话地将手递给她,少年的手掌修长,骨感分明,手心一如既往地冰凉,如同冬天的晨雾,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湿冷,被烫到泛红的皮肤下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虞意捧住他的手,在唇边轻轻吹了吹,仰起来脸瞪向他,又责怪又心疼地说道:“你以后受了伤不要自己藏着忍着,擦点药很快就好了。”


    她的双眸艳若桃花,睫毛纤长卷翘,眼中映着明媚的阳光,像含着一池温泉水,温暖又甜蜜。


    薛沉景不由在她甜蜜的双眼中失神了一瞬,然后清醒过来,在心里问道:“好感度。”


    系统:“……”好感度好感度,你一天要问八百遍好感度!每次问完都要生气,还要它来哄,到底有完没完了?


    现在气氛这么好,系统不想破坏,没有理他。


    系统不回,薛沉景也能猜到。这个女人惯常都只是嘴里说得好听,长着一副柔美甜蜜的眉眼,望着他时,好像全副身心都挂在他身上,一副好喜欢好喜欢他的样子,其实心比谁都硬。


    哼,铁石心肠说的就是她。


    薛沉景一直都觉得,人虽然很聪明,但也很好骗。他只需要在他们心里植入一个牢不可破的认知,他们的大脑就会自动为这个根深蒂固的认知,完善和合理化它的存在。


    就像离山剑派后山那群守石弟子,就像万喜门那三个人。


    他把“自己是她相公”这个认知植入到虞意心里时,虞意也自动为他编织了一个合理的来历,且听上去还不错。


    但是,她对她的相公好感度却只有百分之三。


    薛沉景盯着她头顶的发旋,眼中的神色越来越阴沉,心中又开始躁动。


    虞意浑然不觉,埋头在他身前,指上蘸取烫伤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烫红的手背,边涂还边轻轻地呵气,小声道:“不疼了不疼了。”


    鹤师兄吃完鱼,迈着长腿走过来,不屑地“嘎”了他一声。


    薛沉景阴沉的眸转过去,杀气腾腾地看它一眼,丹顶鹤被他看得浑身一凛,羽毛全都炸起来,扑腾翅膀奔到虞意身后,嘎嘎嘎地告状。


    虞意推了它的脑袋一把,轻斥道:“别捣乱,阿湫怎么可能会凶你?”


    薛沉景眯起眼睛,还敢恶鸟先告状,简直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不经意地往上抬了抬手,袖摆内腕足蠕动,墨色的袖口从他手臂上滑落一截,露出手腕上两条鲜红的血愣子,血愣的边缘呈现密齿划过的痕迹,一看就是丹顶鹤的杰作。


    虞意大惊失色,将他袖子又往上推去一截,露出更多的血愣,“你手臂上怎么这么多伤?”


    薛沉景连忙把袖摆拉下,遮掩住伤口,抽回手背到身后,垂下眼睫低声道:“我没事,一点也不疼,我知道鹤师兄不是故意的。”


    在虞意身后,丹顶鹤大张着嘴,一双小小的鸟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嘎?”


    它明明啄的是他左手,而且根本没有用力!伤口怎么可能跑到右手去?


    虞意转过身,抓住鹤师兄的鸟嘴批评它,罚它晚上不准吃饭。


    薛沉景嘴角扬起,突然之间,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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