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棋虽然话少, 但也从不会给别人添麻烦，老老实实地坐着夹肉，所以气氛很快就又热闹起来。
过了一会儿, 丁紫苏也来了，宋知夏啪嗒啪嗒跑去开门, 丁紫苏有些拘谨，坐在孙大宝旁边, 坐好了才看见杭棋，举着啤酒非要给杭棋敬酒, 还叫她老师。
杭棋：“那倒是不用这么称呼我。”
丁紫苏很坚持, 并且一仰头喝掉了一杯。
杭棋只好也跟着喝了一杯, 哪知道丁紫苏所谓的敬酒是一连三杯。
丁紫苏一杯一杯地灌自己，杭棋看看宋知夏, 宋知夏卡巴着一双眼睛也瞧着她。
杭棋只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丁紫苏说老师喝一杯就行了，她自己喝三杯，又说了谢谢老师之类的话, 喝得在场的人一脸懵圈, 三杯喝完, 宋知夏赶紧给她夹了些肉和菜让她吃。
白渊搓搓手：“说起来我们都还没怎么喝呢, 来姐妹们, 在一起的时光不易，相聚就是有缘, 感谢我们身边遇见的每一个人, 干杯！”
好老套的祝酒词。
宋知夏举着矿泉水跟她们干杯。
聊起节目来, 宋知夏说了自己的想法, 她现在这个状态不对, 一看就是节目组的炮灰。
白渊说不会, 她已经算是人气选手了，人气选手的意思是不光有人气，还要留着气人。
宋知夏说我搞不好留着就是用来气你的，小心你的绝对c位，白渊说你来啊我早说过我不怕你，我当你是对手。孙大宝说她能待一天是一天，希望二公之后继续留下来就足够了，赵晴说她想出道，虽然觉得有些渺茫。唐识雪说公司和她的目的都是C位出道，但她似乎最多也很难够得到那个位置。
“除了你还有许诺呢。”唐识雪对白渊说。
白渊摇头：“许诺的实力不太行。”
“但她人气高，很高。”
此时几个人正在看的节目正好播到许诺那队一公练习的镜头，许诺的故事线完整，她对自己的队员十分耐心，不厌其烦地和节目组沟通细节，在被导师评论表现一般的时候，找导师详细问了他们的问题，第一个到练习室，刻苦地联系自己的部分，队友们不会的部分就到处找人帮着教，尤其到处找杭棋的镜头被反复剪辑，被网友说成操碎了心的小妈妈。
众人纷纷看向杭棋。
“所以你们队长在找你的时候，你跑我这儿来干嘛。”白渊问。
杭棋：“恶剪了，我都是等我们队内练习结束之后才过来的。我肯定要保证自己队伍的表演效果。”
孙大白不嫌事大，又喜欢跟杭棋多说话，很直接地问：“你觉得你们队长能当c吗，她现在跟白渊票数差距并不大，而且粉丝还多。”
杭棋摇摇头。
“不能啊？”孙大宝眼露精光。
“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不要骗我这个老实人。”杭棋一本正经地说。
她根本不是不会说话，只是没有给她机会发挥，她心里明镜似的。宋知夏在心里吐槽。
众人闹了半宿，酒足饭饱之后留下来把房间收拾干净了才走。作为全场唯一没有喝酒的人，宋知夏把垃圾扔好，确定每个人都能独立洗澡休息，才离开了这间宿舍。
杭棋洗漱之后躺下，听着唐识雪和白渊聊天，突然冒出一句话。
“唐识雪。”
唐识雪答应一声，吓了一跳。
“宋知夏把手机还给你了吗，我看她换手机了。”
唐识雪觉得莫名，还是说：“嗯，她表哥给她买了新手机寄来，我的她还给我了，还给我买了礼物。”
白渊：“杭棋你好像真的很关心宋知夏啊。”
杭棋沉默片刻，说：“最小的小孩嘛。”
白渊：“我也就比她大个几岁，都没人关心我。”
唐识雪：“行了，成天到晚撒娇，未成年都比你像姐姐。”
她们继续说着话，杭棋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慢慢地睡着了。
翌日，正式进入二公阶段的录制。
宋知夏一大早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她随时要提防节目组用完她就扔，把她一剪梅，所以二公她甚至要表现得更好才行。
上班路上看见了夏天的小狗和吃饭，还有好多没有见过的新粉丝，都拿着手机在录她，激动地喊着她的名字。
“宋知夏！！！”
“小宋看看妈妈！！”
“宋知夏你今天超级帅气！”
夏天的小狗和吃饭都挂着黑眼圈，宋知夏感谢了一圈，看见她们皱了下鼻子：“你们是不是熬夜了？”
吃饭回答：“她被人气到剪辑了一晚上视频，我跟人家吵了大半宿。”
宋知夏：“赶紧回去睡觉，今天录二公，我不到晚上十一点不出来的，还有，不用在网上跟人吵架啊，真没必要，追星什么的你们自己开心就好了啊，看见我拍完我就都走吧走吧哈！照片都拍完了吗？”
“拍完啦——”
宋知夏挥手：“拜拜，都回去吧。”
粉丝们一路拍着她进入录制和练习的大楼，激动地七嘴八舌：
“啊小宋同学果然会跟粉丝说话！”
“现在已经有其他人也像她一样跟粉丝说话了，但小宋绝对是最早跟粉丝说话的，有夏天的视频为证，而且小宋一直在赶粉笑死，其他人根本不赶。”
“小宋现在也不赶了，她说她赶累了，反正我们也不听。”
“她好真诚。”
“我甚至会觉得她粉丝过敏，她看见粉丝多会很惊恐。”
“哈哈哈不要乱讲。”
……
一号演播厅，50人乖乖坐好的大场面，二公分组和选曲录制正式开始。
璀璨星河节目的第二次公演会着重为观众展示练习生们的创作能力这件事练习生们提前就听说了。
创作者在唱跳届一直都是稀缺资源，尤其在音乐市场已经萎靡很久的内娱。音乐市场不够完善，版权不够受重视，创作者难以获得相应的回报，创作的土壤便越来越贫瘠。有些选秀节目试水了几次发现效果不好，在以后的选秀节目中便把创作环节直接去掉了。一方面具有创作能力的练习生实在太少，另一方面原创对于唱跳舞台的加成几乎为零，就算没有原创，也并不耽误爱豆们靠脸、舞台表现力和人气吸粉。
但璀璨星河却又把这个环节加了回来，并放在至关重要的二公比拼里。
在场50名练习生里拥有音乐创作经验的不超过5个，如果选择vocal，在这个环节拥有一个会创作的队友当然会大大地减少一支队伍的训练难度。但如果是dance组就没有太大所谓，基本跳舞跳得好的多少都会一些编舞。
等待录制开始的时间里，宋知夏发现杭棋就坐在她前面。
其他会创作的人大部分是rap担，会写旋律的除了杭棋，还有一位樊梦泽，她读音乐学院，写过一两首歌曲，有一首歌还算小有名气。樊梦泽一公之后名次进入了出道位，是人气高位的出道种子选手。
这几个会创作的人都有人在找她们聊天，只有杭棋这边没人找。
宋知夏亲眼看见她旁边的女生找她聊了两句话，杭棋回了两句，女生就聊不下去了，转而去跟另一侧的女生说话。
估计又不知道拿什么话噎死了人。
宋知夏拍拍杭棋的肩膀。
杭棋回头，冲她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很随意自然，直白地向宋知夏传达着“我和你很熟”的讯息。
宋知夏呆了半秒，小声在她耳边说：“可以了，不要再笑了。”
杭棋的表情变得疑惑。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这次想不想和我一个队？”
杭棋的眼睛弯弯，比刚才笑意更浓。
刚才跟杭棋搭过话的女生，还有女生旁边坐着的女生，满脸惊奇地看着她们。
“好啦，不要再笑了，我当你答应了哦。”宋知夏赶紧向后坐好，杭棋也回了头。
也不知道总是冷着脸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会对她笑成那副有些不值钱的模样。
她那敏感的弱小的女同心灵已经没有什么抵抗力了，怕是哪一天就会溺死在这快乐的米缸里。
五位导师入场，录制正式开始。
姚乐然依旧作为爱豆届的大前辈，发布二公分组和选曲任务。
二公的任务名是“创作对决”，分为vocal组4组，dance组4组，一共8组，以组为单位进行独自对决。vocal组是要写歌的，dance组节目组给歌，但要自己编舞。
节目组放dance组的四首歌给大家听的时候，宋知夏才犯了难，她想和杭棋一队，但杭棋应该是想要去vocal的。
宋知夏想去dance。她唱歌目前只能说有进步，不拉跨，在主唱堆里并不显眼，还是跳舞的她比较有魅力。
并且作为舞台的视觉呈现效果来讲，同等水平下一般来讲，跳舞比唱歌在舞台表现力上是要更占优势的。
她仔细地看过四支舞曲，选择了心中的pick 1和pick 2，然后拍拍杭棋，眼睛还盯着大屏幕，俯下身小声说：
“我想去dance，我们这次还是别组队了。”
杭棋转身转得比较努力，把一整张脸对着宋知夏。
“为什么？”
宋知夏：“……我唱歌不如跳舞，我想去dance队。”
杭棋：“为什么不组队了，我可以去dance。”
宋知夏：……
杭棋轻笑一下，拍拍宋知夏的膝盖，回了头。
好的吧。
杭棋去dance，可以的。
她之前状态和情绪不大对劲，因为没有被抓住闪光点名次也掉出了出道位，二公是她最重要的翻盘机会，也是展现她歌曲创作能力的机会，她不去搞原创音乐的队伍当大主唱，要来跳舞。
是她疯了还是我疯了。
“下面大家依次来到熟悉的小黑屋，选择自己的志愿，桌面上有两叠小卡片，蓝色的是vocal，红色的是dance，大家把自己的名字填到相应的卡片上，并投入箱子里，提示一下，不是所有人的志愿都能成真哦。”
小黑屋，摄像头，上一次宋知夏就在那里上演了答应唐识雪又和白渊双箭头的经典老番，那段剪辑在视频网站点击量已经破80万，兢兢业业地成为白渊宋知夏这对cp的“结婚证明”。
她拍拍杭棋的肩膀，又俯下身说：“你再考虑一下，我们做朋友是朋友，但组队这种事是大事，你现在的排名很危险，需要用歌曲创作这个杀手锏突出你自己，你来dance组太吃亏了，如果这次我和你都能留下，下一次肯定也还有组队的机会，没必要这样，早知道你为了我要去dance我就不跟你说这件事了。”
她说了一大堆话，杭棋给宋知夏展露了她完美的侧颜：“嗯，好。”
宋知夏：“……我怎么觉得你又憋着坏呢。”
杭棋：“答应你你又不相信。”
“……你答应就好。”
很快就到了杭棋，她站起来走向“小黑屋”，没有往旁边看一眼。
宋知夏目送她去了又回来，想要问问她，想想自己问来问去怪烦人的，于是什么都没说，自己去投了红色的dance。
50个人都投完之后，姚乐然举着话筒，向大家宣布分组的方式——盲抽。
第一个拥有抽人权利的是排名第50位的练习生。
姚乐然：“因为这位同学目前来讲最为幸运，来，柳小路。”
一个个子很高的长发女生站起来。
宋知夏看着她，她没有和她说过话，只对她有点印象，一公的时候她跟许诺杭棋是一队，印象里她跳舞不错，总是晚来早走，和杭棋一样并不合群。
柳小路走下台阶，走到姚乐然面前的两个大投票箱面前，面对着49名练习生。
宋知夏仔细看看她，才发现她长得很秀气好看，就是一边的嘴角似乎总是上翘，显得有点bking。
“柳小路同学，作为第50名选手，你的志愿是什么？”
“dance。”柳小路回答。
“那你就作为dance的第一组，请你现在在dance的红色卡片里选出5或6张，作为你的队友。”
柳小路笑了下：“好像拆卡直播。”
众人哄笑。
卡片确实只有三寸大小，现在已经被工作人员整理好，整齐地码放在漂亮的盒子里，赵晴吐槽：
“如果是乒乓球就更好了，像彩票抽大奖。”
柳小路的拆卡直播梗还没有过去：“是我自己抽还是您帮我抽？”
姚乐然：“你自己抽，也可以说数字，让工作人员帮你拿。”
柳小路：“那我要自己拿，咱们节目组不如现在就搞一个直播抽卡，感觉似乎会吸引很多人。”
节目组当然并没有开直播，这种节目就是靠剪辑、氛围营造、故事构造才会更加吸引人，轻易可不会开直播的。
不过现场看着的练习生们，倒是真跟看拆卡一样，刺激得很。
镜头直直地怼在五摞卡片上，柳小路说：“每一摞的最后一个吧，我都是最后一个了，她们应该跟我很有缘。”
她自己动手，从每一摞小卡片的最后拿走一张，都正面朝下摊在桌子上。
镜头拍得她像是个变魔术的。
柳小路似乎很享受这个时刻，全场的人和摄像机都怼在她的手上，她笑着慢吞吞地给镜头展示第一张卡。
“谁啊？”
离得最近的姚乐然：“你得先给我看呐。”
“我以为镜头先吃。”柳小路嘴贫得很。
姚乐然：“第一位，杭棋。”
全场哗然。
宋知夏：……
杭棋站起来，无视全场的议论声，走下台阶。
“我就顺着念了。”姚乐然清清嗓子：“丁紫苏、崔迪，还有……”
“宋知夏。”
宋知夏两眼一黑。
赵晴在旁边疯狂地怼她：“啊哈哈哈夏夏，杭棋看上去好像真的很开心，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一直磕你们两个来着，总之你快去全场都在看你。”
宋知夏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台阶，她迷迷糊糊地走到柳小路这一队的最后，又不知怎的感觉有人走到了她后面。
她因为磨蹭了一阵，所以应该是最晚下台阶的，后面应该不会有人站才对。
杭棋：“宋知夏。”
宋知夏回头，杭棋在她后面着看她，眼睛带着笑。
“说在一个队就能在一个队，好神奇。”杭棋说。
宋知夏一时间竟不知该先吐槽她说好的选vocal结果在这是要干嘛，还是该吐槽好神奇到底是有多神奇，神奇到她说什么都会成真的话，那她说一下自己会出道不过分吧。
她都不敢多想自己在这一队的命运——一公每队的人多，100人里选队员组队本就参差不齐，还好队员们普遍天赋都不是特别差，唯一的F队员丁紫苏还是个拼命的，还有白渊一个顶五个，她完全铆着一股劲跟着一起拼，没有觉得任何不安全。
但这队……
柳小路排第50，崔迪之前是她的队友排39，丁紫苏逆袭到27，宋知夏自己18还是个十分虚着的名次，全队最高名次是本应该是大vocal突然跑来做dancer的第14名杭棋。
五个人里一个在出道位的都没有，怎么说呢，她们这队挑大梁的人，怕就是她这个很虚的18名了。
她忽然觉得距离自己回家的路好像又近了一些呢。
8组队员终于通过抽卡决定完毕。
dance组的4首歌曲还需要挑一下。规则是综合每个dance组成员的现有排名算出平均数，排名靠前的队伍先挑。
宋知夏：呕吼，完蛋。
如她所料，她这一队果然排名垫底。
剩下的那支舞曲也是她不想选的两首歌之一。
录制终于结束了，宋知夏觉得自己脑瓜子生疼，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杭棋：“去练习吧队长。”
宋知夏：“……谁是队长？”
杭棋看了其他三个人一眼，三个人纷纷看向宋知夏。
宋知夏呼出一口气，挺直脊背：“走吧。”
摄像机跟着她们一路走到练习室，五个人围着坐在地板上，大眼瞪小眼。
宋知夏两只手的两根手指怼在自己的太阳穴，她知道她不说话的话，其他人也会没有士气，于是深呼吸：“好，不管那么多，我们先听音乐，然后开始编舞。有编舞经验的人？”
没有人回应她。
宋知夏：“那这样，小丁姐姐你跟我一起想想编舞，其他的人……杭棋能拜托你一下，听听这首歌可以怎么改么？”
杭棋：“歌你也想改编？”
“以我的观点看，这首歌目前不是很适合展现出好看的舞蹈。这次我们地狱模式开局，想多了没用，我希望我们能利用两天的时间初步完成歌曲的重新编曲和编舞，剩下的时间一边练习一边调整。先给各位说一下，我上一次跟白渊的队，当时想要一鸣惊人，所以当时全员都豁出去的练，白渊跳舞那么好一人，每天也只睡几个小时，我们把每个人的胳膊都扒到同一个高度才算完。这一次只能比上一次更辛苦，大家心里有个数。”
柳小路：“又要编曲，又要编舞，双倍的工作量啊。”
宋知夏：“我们手里的底牌太弱了，其他的dance组都太强，不拼尽全力就真的不会被人看到。”
众人沉默。
宋知夏拍拍手：“没关系，说白了不就是博镜头量的事情，我们足够努力，镜头也会偏爱一些的，总之大家加油！”
丁紫苏听见努力加油之类的字眼就会兴奋，她第一个把手举起来：“加油！”
崔迪也是一个能唱能跳的女生，长相清纯，性格直爽，是一位地道的“东北夹子”。她答应着：“放心吧小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咱们一共就五个人儿，就憋分什么你我了，有劲儿一起使。”
宋知夏看着柳小路。
柳小路清清嗓子：“看我干嘛，我会努力的。”
“上一次我经常看见你下午就回宿舍了。”
“我练会了当然就走了。”
宋知夏看看杭棋，杭棋说：“小路很聪明，舞蹈动作记得又快又牢，所以她自己会了就回去休息。”
这倒是出乎意料，还以为她只是单纯摆烂。
不过宋知夏还是强调：“这一次不行，动作跳会了只是基础，队内要达到刀群舞的效果，每个人的killing part也必须展现魅力精益求精，我不会逼着你必须熬夜，但你自己的部分和团体配合达不到我的要求你就不可以走。”
杭棋一言不发，小队长突然变得很强势，和以前跟大家在一起被宠着投喂的小姑娘一点都不一样。
柳小路杵着下巴，冲着宋知夏笑：“行啊，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保证，我肯定不是拖后腿的那一个。”
她歪着嘴角笑的时候，是一副痞里痞气的少女模样，看上去十分有魅力。
宋知夏松一口气，再看向杭棋，在心里早就不知道吐槽了她多少次，一个舞蹈只算及格的大vocal跑来dance组跟别的大舞担pk这种事她早就不敢想，现在只想着杭棋发挥能力，先把歌编好，也不知道杭棋会不会编曲。
杭棋没说话，宋知夏瞪眼睛，意思是让她表个态，杭棋的眼睛稍微转转，说：“我现在就去拿设备，编曲的电脑在宿舍。”
宋知夏：“去吧，就在这屋编，舞蹈和歌要结合着编才行。”
星河练习生今日谈资：年仅17岁的宋知夏成了她们那支dance队的队长，五个人从进了练习室就没出来过，中午饭都不到食堂吃，直接叫了外卖来。
来参加璀璨星河的练习生的年纪普遍集中在18-23岁之间，宋知夏已经是节目里年纪很小的孩子了，虽然都知道她跳舞好，在她家亲戚开的舞室做了很多年的“小老师”，但真到当老师当队长的时候又难免让人怀疑。
尤其在其他三个dance组分别有白渊、雍幼柏、唐识雪等优秀练习生的情况下，每一队都有一到两位已经在出道位的人气大dancer。再看宋知夏那队的成员组成，谁都觉得这队这次差不多已经提前出局了。
赵晴：“要不我一会儿给她们带点儿饭去吧。”
白渊：“带也没用，这时候吃不下的，我懂这种感觉，谁让柳小路抽卡这把臭手，全队排名最高还是个不会跳舞的杭棋。”
孙大宝插嘴：“哪怕队里带个许诺呢。”
“我听见了哦。”
几个人回头，端着餐盘路过的许诺站在她们的桌子后面。
许诺面无表情帝看了孙大宝一会儿，端着盘子走掉了。
孙大宝缩着脖子。许诺平时漂亮可爱的甜妹一枚，面无表情的时候还真挺吓人，何况还是她先说人家坏话。
许诺端着盘子坐到座位上，她的队友们坐在旁边，好奇地问：“你跟白渊她们说什么了，表情好像不太好。”
许诺：“没事，逗她们玩儿的。”
她吃掉一块南瓜，没有负担的甘甜味道在口中蔓延，她心情很好地眯起眼睛。
“宋知夏那组是寄了，表现得再好最多也就多一些逆袭的镜头，只是白渊居然和唐识雪在一队，那队就有些太强了点。”
“反正我们是vocal组，dance争成什么样我们也都无所谓的。”
许诺吃完饭，往练习室走，路过宋知夏那一队，从门口的玻璃往里看。
五个人围在一起坐着，宋知夏半长的头发扎在脑后，正说着什么，杭棋的手指一边在电脑上滑动，其他队员也在发表意见，说到某处时，宋知夏兴奋地拍手，举起手掌跟杭棋击掌，杭棋在跟她争辩，又无奈地和她击掌，两个人争论了一会儿，宋知夏开心地抓住杭棋的手，杭棋无奈地瞧着她，宋知夏又抓着她的手晃。
于是杭棋就笑了。
许诺看了一会儿，了然地离开。
准备二公的日子辛苦又漫长，还带着对自己作品的不确定性。dance组的编舞还好说，vocal组从头写歌更是困难。每一组除了吃饭和休息有时间聊聊别组的八卦，其他时间都在忙着自己组的作品。
两天过后，宋知夏这支祭天队的舞蹈和编曲出来了。五个人这两天基本没有睡觉，作品出来的时候宋知夏先让每个人回去睡一会儿，她自己则是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带着编曲去找指导老师。
指导老师有些关心她：“看你这眼圈子，没怎么睡觉吧。”
宋知夏说了还成，给老师放编曲，放的过程中，杭棋敲敲门进来了。
“咦，你不睡了吗？”宋知夏问。
杭棋：“睡不着，再说编曲的事，我在场好一点。”
“我还想让你多睡会，我录了音，结束之后你拿去听就好。”
老师听完，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提出一点建议。杭棋和老师讨论了两句，一边拿本子记下来，老师讲了讲来了兴致，甚至和她一起当场修改起来。
宋知夏松了一大口气：“还是你来了好。”
两个人和老师一直弄到夜里，对老师千恩万谢之后，又回到练习室。
杭棋：“你先去睡觉吧，我正好再休整一下。”
宋知夏摇头：“没事，我在这儿再琢磨一下编舞也配合着编曲改一改能好点。”
两个人一时无话，一个戴着耳机敲电脑，一个戴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在镜子前跳舞。
如此又是一个大半夜，宋知夏转个圈的功夫摔了跤，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
杭棋哎一声，把电脑放到一边，跑过去扶她。
“没事没事。”宋知夏咧着嘴：“常有的事情，小事一桩。”
她站起来，杭棋蹲下，看她穿着短裤露出的膝盖，一块大大的淤青，好在没有磕破出血。
“回去睡觉，今天不弄了。”杭棋说。
宋知夏也知道体力不支，脑子也快跟不上，于是看着杭棋收拾好东西，缓慢地往外走。
杭棋抓着她的胳膊直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跳着走吧。”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我们常跳舞的，膝盖哪能没有伤。”
杭棋嗯一声：“你如果不怕社死我就背着你走。”
“那我还是怕的。”
两个人像是连体婴儿一样往外挪着小步子走。
宋知夏：“我们这样好像兄弟哦。”
杭棋：“公主抱不像兄弟，但我抱不动。”
“大可不必，谢谢您的诚实。”
杭棋弯起眼睛。
宋知夏一挪一蹦，本来走得认真，但杭棋身上的味道总是往鼻子里飘。
“你用什么沐浴露，挺好闻的。”
杭棋说了牌子：“我还有一瓶，回去送给你。”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杭棋大概是对浪漫过敏，死直女。
这样也挺好，遇到那种会撩的，宋知夏怕是要吓死。
刚这样想过，杭棋就开始了死直女的没有边界感的攻击。
杭棋：“不是总跳舞吗，腰怎么还这么薄，像是一用力就要断似的。”
宋知夏：……
“你身上的味道也好闻，闻着不像是沐浴露，是你自己的味道吗？”
宋知夏：……
“你怎么像个小动物。我是说，从早到晚都活蹦乱跳，怪可爱的。”
月色很好，天气正是不冷不热的五月底，宋知夏穿着方便练习的短袖短裤，一瘸一拐地蹦跳着，听杭棋说话。
“我之前就总是想，怎么会有人总是这么活泼，精力如果用完了，你要靠什么恢复？”
杭棋说完，又问：“怎么不说话？”
宋知夏的声音扁扁：“现在就用完了，很累，不想说话。”
杭棋笑了一声，抓紧她的胳膊。
她一路把人扶到宿舍，还好宿舍有电梯，按开已经关上的电梯门，门里是刚刚练习完并且洗过澡的许诺。
许诺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轻轻地啊了一声。
杭棋也楞了一下，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扶着宋知夏进了电梯。
宋知夏因为睡眠不足，以及杭棋刚刚说过的话也不知戳中她哪里，忽然就不想维持社交感情，于是理直气壮地放纵自己没有说话，柔弱地靠在杭棋身上。
电梯门关上了。
许诺问：“这是怎么了？”
杭棋：“练习的时候摔倒了。”
许诺：“哦。”
宋知夏想，这还用问，总不至于是走路的时候平地摔的。
电梯门又开，许诺先出去，回头看了走路虽然艰难但还算可以走动的两个人，再没说什么话，进了自己的房间。
宋知夏：“嘶。”
杭棋发出短促的疑问。
“我总觉得许诺似乎对你不太一般。上一期节目你也看了吧。”
杭棋嗯声。
“你们很熟吗？”
“还可以，许诺做队长蛮负责。”
宋知夏：“我是说私人关系。”
杭棋：“怎么算私人关系？”
“就像那天，我们一起吃火锅的关系。”
杭棋：“但是那天我们一起吃火锅是因为在我的宿舍。”
宋知夏悄悄翻了个白眼。
好的她知道了，她不会再问这个死直女这些问题了。
马上就走到宋知夏的宿舍门口，杭棋说：“论私人关系，在这里，谁都不如你。”
宋知夏躺在床上，还在想杭棋说的这句话，嚼碎了在脑子里反复揉捏，最后化作一句麻蛋直女最会了，然后带着好心情去做梦。
第二天醒来，赵晴关心地看她的膝盖，她自己却活动一下，把护膝和绷带都绑好，精神抖擞地洗漱去练习室。
“怎么受伤了心情还这么好。”赵晴说。
因为她昨天晚上做了好梦，梦里她还在这里录制璀璨星河，不知怎的就不再遵守通讯录德成了海王，一会儿凑在唐识雪身上闻她的香味，一会儿被白渊喊宝宝还让她摸她的腹肌，一会儿摸赵晴的手，就连没怎么说过话的一身贵气的雍幼柏都来关心她，并且抱抱她，至于杭棋……
杭棋冲她笑，用她的美貌迷惑了她，勾着她的下巴亲。
靠，精神抖擞。
感觉现在让她编十个舞她都能熬夜编出来。
作者有话说：
一公排名：
1、白渊 2、许诺 3、沈书怡 4、唐识雪 5、雍幼柏 6、范祉琪 7、张晨光 8、于旦 9、樊梦泽
13、李青彤 14、杭棋 15、赵晴 18、宋知夏
27、丁紫苏 36、孙大宝
50、柳小路
入v快乐！
感谢在2023-03-08 09:24:32~2023-03-09 08:4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愿世界没有明天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编曲和编舞又通过一整天的打磨, 给老师们都再看过，宋知夏拍拍手，说先这样练着, 一边练到时候发现问题再改。
如此就继续白天黑夜地练习，每天依旧只睡几个小时, 练到周六都过了也没有空去看最新一期的节目。
在周日的傍晚，因为每个人都很努力, 所以歌曲和舞蹈都初步练成，宋知夏放了所有人的假, 这天可以八九点钟回去睡个好觉, 周一继续练习十几个小时以上。于是她们吃过饭之后, 回去直接洗漱上床，宋知夏想着又是一周, 于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张老师就轻微叹了口气。
宋知夏顿时紧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经过快两个月不见, 张老师终于从气到生病变成勉强接受, 再到认真关心, 毕竟是自己亲生娃, 又在里面拼命吃苦。最近她母亲的心态已经调整得挺好, 宋知夏不知道又什么事惹她不高兴了。
“家里没事，我是担心你。”
宋知夏松一口气：“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现在和之前可不一样了。你爸今天又给你打了些钱, 可不能亏待自己。”
宋知夏越来越迷茫：“发生什么了, 我只顾着练习, 也不怎么看手机。”
张老师叹气：“妈妈担心你万一真出道了可怎么办。”
宋知夏：……？
“唉, 周六这期我和你爸看了, 你的镜头多的很, 我们宝宝在台上真好看，跳舞也好看，表情也好看，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像明星呢。”
“昨天有老师说，看到你上那个热搜了，就去问你哥，你哥说你现在人气很高，最新的排名你都快进前十了。”
“宝宝你在听吗？”
宋知夏清清嗓子：“啊，在。”
张老师叹口气：“没事，我不给你压力，反正你都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随着自己的心情好好做吧，尽全力不后悔就好，如果真是让你走了狗屎运出道了，我和你爸怎么也得花钱供你。”
宋知夏的脑子被她妈搞得乱成一团，好不容易扯出一条线来：
“妈，先不提我能不能出道这件事，谁告诉你我出道要你和我爸花钱供的啊，不应该我赚钱吗？”
“害，你这是青春饭，能不能挣到钱先不说，你这样连学都上不了，将来如果不做这行了，工作都找不到，可不得准备着些。还有娱乐圈那些烂事那么多，咱们不去和别人争什么资源，可千万不要去陪什么不正经的人吃饭，你爸妈有钱供你。行了不说了，挂了。”
说了一堆宋知夏根本没办法消化的东西，正进入更年期的张老师就又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宋知夏回到宿舍洗漱完，看见赵晴和李青彤在讨论网上的帖子，果然赵晴看见她十分激动：“来来来。”
宋知夏：“正好，我妈刚才跟我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昨天刚播的那期一公正式舞台爆了。”
宋知夏贴面膜的手短暂地停顿一下。
因为没日没夜地练习，她都忘了昨天播出的那期是一公。记忆里《璀璨星河》的确是一公彻底现象级大火，并且就此打开偶像市场的大门。只是现在这些情况都不一定与她的记忆一样，所以她早就不去在意排名热度之类的东西。
即使白渊任性地选了另一首歌，即使全场mvp从白渊变成了宋知夏，即使其他的队伍应该也与之前的排名并不完全一样，但一公还是爆了。
“各大平台的数据断层，打开短视频平台好几个点击破几十万的舞台，娱乐论坛前50飘着40个星河相关的贴，直到今天还有选手们的热搜，嗯，其中就有你。”
宋知夏一脸懵逼，有她这个素人什么事。
赵晴和李青彤说这个一点都不困：“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这些舆论啊，你这个年纪难道不是一直长在手机上吗？”
宋知夏：“哪儿有时间啊。”
“倒也是，没事，我们给你总结。”
从直拍热度和排名来看，一公之后白渊继续稳居高位，许诺在第二也非常稳，火箭般往上窜的是宋知夏，因为一公表现很好加上队内ace的争议导致网友粉丝到现在还在吵架。其他大部分在出道位的人气选手热度都比以前高出好几倍，一些热门选手的数据全方位掰头。
白渊和许诺的粉丝成了老对家，撕得昏天黑地，唐识雪雍幼柏沈书怡等人的粉丝互相争3-9的名次而互相摩擦，每天都有新的虐粉点。
数据方面，娱乐圈小组前50个帖子星河相关能占三十多个，过了一天还有三条相关热搜挂在热搜榜。一公出圈的舞台有四五个之多，在视频网站和短视频平台点击量都创新高，其中白渊队的舞台在微博八十万转，评论破二十万，只过了一天全平台点击量破四百万，白渊和宋知夏的个人直拍点击量均破百万。海外流媒体点击量也居高不下，白渊队舞台油管点击破八十万还在迅猛增长，七八个人气选手的个人油管直拍也破了百万，总之数据堪称内娱历届选秀最牛。
cp热度也在疯狂上涨，目前人气最高的cp是白渊和宋知夏，第二是唐识雪和宋知夏，第三是许诺和杭棋，第四是唐识雪和白渊……其中白渊和宋知夏的“白送cp”超话已经冲到cp榜第3，在一众男男cp里，几乎所有的女女cp都来自璀璨星河。
话题度方面，扒黑料的脚步一直没有停止。白渊被扒不好好念书学习成绩差是学校里的小混混，许诺是之前在拍戏的时候被爆耍大牌，唐识雪小时候在贴吧追某女星追到疯狂跟别人骂战骂了一天一夜，沈书怡文化课分数不够进入某重点中学疑似走后门，雍幼柏小时候是童星，上节目的时候情商低把别的小孩惹哭了，樊梦泽被扒前男友是娱乐圈某小演员等等……宋知夏的黑料是疑似小学早恋且脚踏两只小男孩的船，宋知夏本人对此表示过分无语。
“一个我家邻居，天天甩着大鼻涕跟着我上学放学的幼稚boy，一个是班级里小孩起哄非要说他是班草，我都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的，这也算黑料！？”
“没事啦，你的这点‘黑料’不如说是笑料，网友都在下面哈哈哈呢。”
宋知夏跟着她们看了会儿论坛，只觉得脑壳生疼：“我睡觉了，困得要死。”
赵晴：“睡吧睡吧，我一会儿把这边的灯关了。”
“谢谢你宝儿。”宋知夏冲她笑过，爬上了床。
入睡前宋知夏想，说我跟几个男的传绯闻都没事，千万别传我和女生的就行。
杭棋在楼梯一角讲完电话，回头就看见许诺站在她身后。
杭棋：“有事找我？”
许诺也不绕弯子：“你最近状态不太好。”
杭棋没说话。
“你是想出道的对吗？”
杭棋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那我就直说了，炒一下cp怎么样？”
***
女女cp虽然有些小众，不如男男cp的粉丝那样疯，但这群cp粉似乎十分长情，这点从“旅行者”的走红路线上便可窥知一二。
虽然谁都不能说“旅行者”是因为卖姬火的，但姚乐然和连翘的cp在东南亚地区火到天崩地裂的程度，无疑给组合源源不断地吸引了无数粉丝。在璀璨星河爆火之前，她们是所有blcp里唯一长居前三的女女cp，至今也仍然稳居cp榜高位。并且这些粉丝给“旅行者”的热度长红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璀璨星河从宣发期就做足了炒cp的姿势，并且作为拥有选秀颜值天花板的节目，平时只需要把一些人气选手的日常互动剪成故事线扔到节目里，就足够让无数路人嗑生嗑死。如今一些人气cp向剪辑甚至要比一些舞台的点击量都高，关于cp的二创视频热度也很高，有些人还没有粉上练习生本人先粉上了cp，天天跑字母站和老福特做产出，个个都是人才，实乃当代文豪。
而cp最火能火到什么程度？是能让cp双方直接从糊咖变顶流的程度。
在中午休息的时候，白渊来看宋知夏，顺便给她看了她们两个点击量最高的cp向剪辑视频，点击量破百万且因为这个视频让“白送”cp直接上了一整天的热搜。
宋知夏：“这名字也太难听了。”
白渊：“别说那些没用的，快看快看。”
宋知夏想，我一个女通讯录，怎么好意思看。我已经十分谨言慎行了，被她们剪出来这些片段里为什么我和你的对视总是这么深情，还有白渊你的眼神什么时候可以不那么饱含深意，你什么时候帮我整理衣服的啊？我跟唐识雪笑的时候你干嘛那样看着我啊？还有弹幕里那些人，到底是哪看出来的占有欲啊？我明明一点都没看出来被你们说得再看视频忽然就看出来了，这让我该怎么面对白渊，啊？
你们当直女的都能不能好好当，不守直德。
白渊满脸兴奋：“怎么样，我觉得剪得不错。”
宋知夏：“你离我远一点吧，我们现在应该避嫌。”
“避个毛线嫌，我又没有对象，你有啊？你怕他误会？”
“……”
“真有啊？”白渊一下瞪大眼睛：“你还未成年怎么可以有对象，干什么的，多大了，家里条件怎么样，有发展吗就跟你谈？”
宋知夏瘪嘴：“求别问了，没有，我看cp视频过敏行了吧。”
白渊哦一声，觉得很是无聊：“多有意思啊，你真没意思。”
没意思就没意思，把她送走了宋知夏才松一口气。
在她没注意的角落，杭棋一边仰头喝水，一边思考着记住了白渊和宋知夏絮絮叨叨的视频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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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今天是周一, 傍晚导师们会来每个组看看练习情况，因为是独立创作，早些看歌曲和舞蹈的完成度她们还能有一些时间改。
这次没有和别的组一起, 是导师们到每一个练习室亲自看的。一曲表演完，导师们思索良久, 姚乐然第一个说话。
“杭棋，你重新编的曲？”
杭棋说了是。
姚乐然：“歌曲很好。”
中年歌手赞同：“编曲拯救了这支并不适合dance的曲子, 杭棋你不在vocal组有些可惜了，很多观众不在意编曲质量, 所以体现不出你的能力。”
杭棋：“没事, 在这里我也很开心。”
姚乐然揉了揉眉毛。
街舞老师指出编舞需要改进的一些地方, 宋知夏仔细地记了。因为街舞老师一直笑着说话，这集播出的时候, 路人和粉丝纷纷发弹幕：
【老刘也被小宋可爱到了吗？】
【小宋那副样子谁看了不说一句可怜又可爱。】
【妈妈哈特软软。】
【你们当妈，我来当老婆，有人看见我老公脖子上跳出来的汗了吗, 还有她T恤下面刚刚漏了腹肌, 嗷嗷嗷嗷老公好辣。】
【我怎么觉得宋知夏越来越好看了, 以前只是可爱, 现在做队长之后变得可靠好多, 怎么美貌也升级了呢。】
【宋知夏是老公的话她老公白渊算什么。】
【没事，她们两个都是我老公。】
【cp粉别来这ky, 白渊没在这儿。】
街舞老师用和颜悦色地道：“舞蹈编的很不错, 宋知夏, 是你自己编的吗？”
“队员们一起编的, 大家都提了意见。”
“很好, 但你们的对手强劲, 所以继续加油。”
导师们和摄像导演们结束拍摄往门外走，姚乐然回头看了一眼杭棋。
根据刘老师提出来的修改意见，宋知夏坐在地上改编舞，让其他人先回去休息。
杭棋：“我留下吧，你一个人太晚不安全。”
其实大家都吃住在这个训练基地，没有什么不安全的，但作为女性，再小心也不过分。
等队员们都收拾东西回去休息，杭棋拿了水过来，不知为什么就上手撸了一把她松散地扎个小辫子的头发。
宋知夏捂住脑壳，瞪她。
杭棋也坐在地板上，拿过电脑来戴耳机，反复听她的编曲。
行吧，谁让团宠没人权。
两人无话到夜里十一点，有人敲门探出一颗脑袋，是唐识雪。
宋知夏一下子笑开，朝她下意识地伸出胳膊：“雪——”
对于一个字的亲昵称呼，带着耳机的杭棋敏锐地捕捉到，一下子便把头抬起来。
唐识雪穿着舒服的训练服进了门，自然地抓住宋知夏的手：“怎么还不走？”
“改改动作，弄完走了。”
“太辛苦了我们小宝宝。”
宋知夏想说我都这把年纪了别这么叫我，却被小宝宝这三个字甜得五迷三道，没忍住就晃着唐识雪的胳膊哼唧了一声。
唐识雪这时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个人。
带着浅绿色耳机的杭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唐识雪觉得杭棋的表情有点怪，她又跟宋知夏说了几句话，见宋知夏确实也没法走，便和她告别，又跟杭棋打了招呼。杭棋点点头就算是回应。
等唐识雪走掉，宋知夏吐槽她：“你还真的蛮冷淡，好歹是你室友，吃过火锅的交情，人家笑着跟你打招呼，你对人家热情点啊。”
杭棋：“谁吃不起吗？”
宋知夏：“……”
这什么没情商的小学鸡回应。
杭棋把耳机摘下来，不弄了，电脑收拾好，站起来走到镜子前。
杭棋：“你说过要和我做朋友。”
宋知夏觉得她这句话简直毫无前因后果。
“但是你和她们关系都比我好，问题是出在我身上么？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够，你可以告诉我。”
***
周一早上六点半，A市某重点中学理科某班的学生已经开始上早自习了。
但早自习前总有那么几分钟，刚来的同学们可以闲聊几句，缓解一下早起不定的情绪。
女同学们都有些亢奋。
一个男同学悄悄蹭到聊得有些热闹的女同学那里，听了一会儿才说：“居然还在聊宋知夏吗？”
冯煊——12班民推班花，白了他一眼：“怎么你对宋知夏有意见？”
男同学：“哪敢有意见，她是你铁瓷嘛，都是我们的好同学，她发达了我们跟着沾光。”
冯煊哼一声：“算你会说话。”
旁边的女同学比冯煊还要兴奋：“宋知夏也就算了，她是我们亲同学嘛，我们聊的是白渊和唐识雪。”
女同学2:“妈呀她俩简直渴死我了，角落里找糖，傲娇御姐和美貌小妈呜呜呜，白渊是什么蛊神。”
“我看你就是喜欢白渊吧。”
“我对白渊也就还好，但是白渊的cp我都喜欢hhh，说句大实话我不是很羡慕宋知夏现在这么火，但是宋知夏能和白渊炒cp我简直羡慕死你们知道吗？！”
“你有毒哈哈哈。”
“呜呜呜谁懂我一想到宋知夏能摸白渊的腹肌我就咬着被子嗷嗷叫。”
“反正大家都是亲同学，要不要让宋知夏介绍白渊跟你认识。”
“不了，我觉得我会心脏骤停，白渊影响我好好学习建设祖国，不过如果宋知夏真的喜欢白渊的话妈妈同意这门婚事，我是说宋知夏你小子最好给我多摸摸白渊的腹肌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真的是好疯啊我的天不过我喜欢，我也馋唐识雪的胸。”
“靠你更变态，不过我也馋哈哈哈。”
“不然我梦一下宋知夏替我们摸完白渊的腹肌再摸唐识雪的胸。”
“雍幼柏请求出战，我觉得这姐浑身上下都是名品。”
“我们杭棋不用那些，我们杭棋只靠一张脸就赢了。”
“靠我一点都不羡慕宋知夏火啊，我只羡慕她能摸到那么多漂亮姐姐，你们看最新一期没有，啊啊啊那些姐姐都好喜欢她我靠，我这辈子没这么羡慕她过，她考在我前面的时候我都没在意的。”
男同学坐回自己的座位，跟同桌说：“咱们班女生精神状态都不太正常的样子，她们为什么对一群女的那么热情，又不是男明星，一群女的值得她们这么追？”
同桌是一个很少说话一心学习的学霸，随口劝道：“嗯，那你还真是见识少了。如今这世道，喜欢看美女的可不仅是男的。”
冯煊拍桌子：“怎么了，我们夏夏怎么了，夏夏跳舞好长得好看人气高还是团宠，你们就应该好好地给她应援投票，别的姐姐最多是逢场作戏，我们娘家人应该向着谁你们应该清楚吧？”
女生们答应着，笑着闹着，铃声响起开始早自习，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轻声叹一口气，开启了作为高中生在巨大压力下学习的平凡且普通的一天。
并不远的几百公里之外，宋知夏在宿舍的床上睁开眼，满脑子都是杭棋顶着她那张多看一眼都要交钱的脸，说“你跟她们关系都比我好”时那副虽然并不明显但能看出来委屈，或者说是吃醋也并不过分的表情。
疯了，宋知夏想，不是杭棋疯了，就是她疯了。
她今天的脑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昏昏沉沉的，像是脑浆都被晃匀了一样。
她艰难地爬起来，拿出手机看两眼，就看见冯煊跟她说的每日一大堆废话。
自从她进村，原来的微信号就彻底不登录了，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红点轰炸到脑袋发麻，吓得她赶紧退出，还好她还有另外一个只有爸妈的微信号，朋友只有几个关系特别好的，其中就有一个冯煊。
“你给我努力一点！班里的同学都喜欢你的cp们，我是说行大家都是亲生同学，一起拉手上厕所分纸分卫生巾的交情，让她们粉上你着实为难了一点，但你怎么也得保持住自己的高人气！给我出道！就算不能出道，也给我好好地摸白渊的腹肌和唐识雪的胸！这是妈妈交给你的任务！！”
宋知夏已经稀成一锅粥的脑袋瞬间清醒，斗志昂扬地给冯煊打字：
“谁是妈妈！你占谁便宜？！呸！！！”
说完又气不过，洗漱之后去吃饭，在食堂看见了唐识雪和白渊，举起手机拍了合照要故意气气她的同学们，被宿管阿姨远远发现，吓得她饭都没吃完就跑。
难关还是要过的。
宋知夏和队友们忙着排练动作，练得身上的汗出了又干，干了又湿。多亏她在舞室做并不算老师的小老师很多年，知道该如何修改编舞动作能达到想要的效果。新的编舞动作定下来之后剩下的时间便不是太多，需要队友们更加努力训练。这样一来，意料之外也算情理之中的，杭棋的舞蹈跳得实在一般，随着大家训练强度增大，每个人都在进步，就她没什么变化。
宋知夏插着腰，因为反复出汗她把T恤脱掉了，身上只有一件运动内衣，露出的身体线条健康漂亮，锁骨往上脖子纤细，发丝被汗水粘在脸上，又顺着脖子流淌回明晰的锁骨窝里。
如今是晚上七点，六月初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天色刚刚黑透，宋知夏喘匀了气，说：“杭棋要加练，其他人可以自己练自己的部分，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明天咱们再合。”
丁紫苏：“我不急着回去，我再练会儿。”
宋知夏：“行，你们看着弄。”
她说完，拎着水坐在地板上，脸上没了什么笑模样，一双眼睛认真地盯着杭棋跳舞，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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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柳小路本来都去收拾东西了, 看见丁紫苏真就完全没有走的意思，就连崔迪也跟着她一起，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包, 出去晃荡一圈，带了一兜子水来放在一边, 又晃荡着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跳。
宋知夏和杭棋占据了镜子前的一小块地方。
杭棋跳了一遍又一遍。宋知夏终于说了话, 话里带着越来越盛的火气：
“我说停你就停，停。好, 手高度不够。”
“停, 腿为什么掉下来, 我说停你要停住。”
“停，卡点不对, 这个时候是这个动作吗？？”
……
柳小路耳朵抖抖。
也是，任谁教一个不是特别灵光的学生脾气都不会好，宋知夏平时又开朗热情好说话, 但她对舞蹈要求向来严格, 杭棋又不知怎的, 怎么练都差点意思。
柳小路去别的组看过, 别的队长似乎都没有宋知夏这样严格, 她带头不睡觉而且对每个人的舞蹈动作扣得特别细，当然柳小路更庆幸当队长的不是丁紫苏。
毕竟丁紫苏是要把队长也卷死的女人。
丁紫苏这个卷生卷死的女人正对着镜子练得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宋知夏教过她, 说她力度很够, 但有些过, 这样一场跳下来会脱力, 而且没有轻重缓急, 观赏度不够。她需要学会松弛。
但丁紫苏一旦跳上头就像是要跳到天崩地裂，动作标准用力，像是小学的时候站在班级第一排领舞的满怀热情的脖子扬得比天高的优秀少先队员。
一场跳完，丁紫苏估计是把自己的脑浆晃匀了，终于坚持不住，瘫坐在地板上喝水。
柳小路蹲下来：“丁姐，队长让你松弛一点。”
丁紫苏有点茫然地看着她。
柳小路的头发散下来，她无所谓地别到耳后，勾起嘴角朝丁紫苏笑：“松弛这块我最在行，我可以教你。”
崔迪跟着柳小路和丁紫苏一起研究“力度”和“松弛”之间的辩证关系，过了两个小时，拿着水瓶的宋知夏过来看她们，夸奖柳小路。
“教得好，以后可以当舞蹈老师。”
柳小路：“我就教丁姐行，一般人都比丁姐聪明，知道不用一直用力气，就丁姐傻。”
丁紫苏：……
崔迪把自己的killing part又练过几遍，便收拾东西准备洗洗回去休息，这才看见杭棋也累了，这几个小时里她被宋知夏单训几乎一句话也没说过，她穿着的无袖的背心早已湿透，正发懵地坐在地板上。
“杭棋，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别虚脱了。”崔迪说。
杭棋点点头，眼睛像是有些虚焦。
宋知夏走回来，看见杭棋正有些呆滞地吃崔迪给她的糖。
崔迪挥挥手：“那我先走了。”
杭棋依旧只是点点头，宋知夏插着腰，喘着气跟她道别，送她离开练习室，又叮嘱她一些事，免不了又要去关心她自己走不安全，又去隔壁找人陪她一起回。
等宋知夏终于回来，也不去看杭棋看她的眼神，脸色不太好地坐着喝水，没有说话，和平时很不一样。
杭棋垂下眼睛。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地上流汗，喘气，喝水，一直喝到柳小路累了。
柳小路看着两个差点把自己喝成水牛的别扭美女，说：“丁姐我们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怎么样？”
丁紫苏：“我还想再练一会儿。”
“不可以哦，你现在需要松弛，现在回去休息也是学好松弛的一步。”
然后柳小路就搂着丁紫苏的脖子把她带走了。
宋知夏最近脑浆浑浊，脑壳生疼，连那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得都没在意，后面这一两个小时虽然没有跳舞，但教杭棋比她自己练舞累多了。
练习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墙上的时钟走到十点半。
杭棋就是不先开口说话。
宋知夏想，呵，她到底之前为什么会觉得杭棋好相处，分明是在她生气的时候话都不会跟你好好说的别扭人一个，这样的人处对象是不是也会冷暴力。
这家伙仗着自己脸好身材好，从昨天晚上说完那种在宋知夏听来很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因为宋知夏没有回应她无聊的小学鸡争宠言论，于是这一整天都一声不吭。她如果听话跳的好便也算了，也不知道是学不会，还是不用心，跳了一天都还像机器人一样没有灵魂。宋知夏本来也不是什么温柔好老师，哪里见过这样一声不吭又干教不会的石头。
白瞎了这么好看一张脸。
这女人现在又在喝水，怎么没把她自己喝成个大水球，知道自己侧颜好看是吧，喝水就喝水，干嘛撩头发。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杭棋把空空的水瓶扔进垃圾桶，终于开口了：“练吗？”
宋知夏坐在地板上，两只胳膊撑着膝盖拿着水瓶，漫不经心地说：“你自己练吧，我该教的已经教了。”
宋知夏绝对不会对丁紫苏她们说这样的话，她现在是在生杭棋的气。
杭棋看她已经垂下眼睛，真就并不是很想理她的模样，自己到镜子前跳了一遍，自言自语：
“这胳膊这么抬对吗？”
“我这两个动作好像总是连不起来。”
“嘶，大腿根好像扯到了。”
宋知夏没搭理她，自己刷手机。
杭棋两只手垂下，径直走到宋知夏面前蹲下。
宋知夏抬眼。
杭棋的美是直观的，客观的，只一眼就会给人冲击力十足的冰山玫瑰，在她这样面无表情又小蹙眉的时候，那种美丽只会更容易戳中人心。她轻轻皱着眉头，看上去像是一只没人要的漂亮的白毛狐狸。
“你这就不理我了。连之前说好的也不算了吗？”
甩什么锅，撒什么娇，美人计没用，老娘封心锁爱。
宋知夏悄悄移开眼神不理她。
但杭棋一蹲就是好久，宋知夏刷手机的手指移动得越来越快，她被杭棋盯得有点烦躁，再抬眼，就看见杭棋还是那副眼神，十分认真地瞧着她。
太近了。
宋知夏更烦躁了。
她关上手机，咬了下嘴唇，跟杭棋摊牌，她不喜欢这样别别扭扭的，没劲。
“你最近状态不好，我不问你，但你今天的表现我很生气。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你会作曲编曲就已经很厉害，你初舞台也证明你是会跳舞的，只是没有掌握节奏，那我教你节奏，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会呢，你是不是故意跟我闹别扭？”
杭棋轻轻地嗯一声。
“我最讨厌有人拿舞台开玩笑。”宋知夏很认真地说。
杭棋沉默，宋知夏见她这样，心里一片死寂，准备站起来离开，不想要再跟她说话了。
大不了把她一直安排在后面，也不会影响太多舞台效果。
她刚要起身，杭棋就开口：“对不起。”
宋知夏看了她一眼，继续起身收拾自己东西。
“我来这儿之前从来没跳过舞，初舞台那支舞是我学了两个月学成那样的，我能力的确有限，今天也确实跟你闹了别扭，但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对不起。”
宋知夏把包拎起来挎在身上，看了她一眼。
杭棋蹲累了，坐在地上。
“都几点了，不走吗？”宋知夏的火气还没消。
两个人离开了练习室。
路上依旧无话，宋知夏还是不想说话，她今天累得很了。
杭棋：“我昨天问你的事你还没有回答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宋知夏：“我也没说你不是。”
“但你对我和你对她们不一样，你跟每个人关系都很好。”
“杭棋，你要允许这个世界是有‘团宠’这种人存在的。”
宋知夏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害臊。
“总之是因为我年纪小，长得又漂亮可爱。所以我招人喜欢一点也是应该的。她们都是好人，对我都很好，我对她们好，她们对我也好，人和人之间做朋友就很简单啊。”
“也许她们有其他的目的，你不知道。”
宋知夏站住，盯着她：“你是指什么？”
杭棋抿唇，眼神闪烁。
宋知夏皱起眉头。
杭棋见她又开始不高兴，举起两只手：“是我不对。”
宋知夏：“别的我不管，起码在我的队伍里，我不管是蹭热度还是炒cp，我只希望我的队员能好好练舞，对得起这个舞台。如果只是想和我做朋友的话也很简单，和之前一样，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大家互相帮助，我从来也没有不把你当朋友。如果你对我的处事方式有意见，还是对我其他的朋友伙伴有意见，那我建议你不要有意见。”
杭棋：“我没有意见，我只是不懂。我不想惹你生气，总之，对不起，不会再这样了。”
她连道歉的话也只会这几句。
时间太晚了，没有人来等练习生们下班，她们也是最后一批回宿舍的人，街上没有一个人，初夏的夜晚风很舒服，宋知夏恍然想到她和杭棋似乎总是在夜里一起回去，明明她经常吐槽这人性格不讨喜，不会说话，就会气人。
路灯下，因为宋知夏站着，所以杭棋也站着，安静地看着宋知夏，被昏黄的路灯中和了气质里的冷，倒显得温润柔软。
宋知夏忽然就不打算生她的气了，没必要，杭棋气人又不是一天两天，她承认错误就好。
“回去吧，早些睡。你不要想那些没用的，好好练舞，真诚对待队友和伙伴，我就会很高兴了。”
“那我像唐识雪一样对你，你也会很高兴吗？”
宋知夏有些不理解：“唐识雪怎么对我了？”
路灯下，杭棋凑近了一点，挪到宋知夏面前。
杭棋的瞳仁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黝黑深邃，路灯又给她的眼睛罩上一圈金光，像是午后瑰丽的琥珀，也像是雾气弥漫的湖水。
杭棋伸手，抓住了宋知夏的手。
宋知夏一下子僵住，手指头都不敢动。
“唐识雪总是随便就拉你的手和胳膊，你总是抱她。我以为你交朋友就是那样的，所以如果我像唐识雪一样对你，你也会对我那样吗？”
作者有话说：
死直脑袋是真的很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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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宋知夏一时无话可说。
她知道有些直女会吃女生的醋, 也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占有欲，又要抓住她们的女性舔狗，又一心想要和男人结婚。当然在杭棋身上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她是真的不会交朋友，所以才总是把自己对标成其他人。
可是人又不是机器, 宋知夏对孙大宝和对唐识雪怎么能一样，一个她天天拌嘴, 一个她做梦都想啵嘴。
宋知夏看着杭棋的眼睛，伸出手, 啪叽。
她轻轻地打了杭棋的脸。
叹口气：“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要想这些了杭棋同学？”
杭棋被她打得有点懵, 她呆了一会儿, 然后伸出手臂，轻轻地揽住宋知夏的肩膀。
这是一个充满了友情的拥抱。
宋知夏：……我打你, 你为什么要抱我。
但她得承认，这个拥抱虽然足够吓到她蜷缩，但好久好久没有漂亮姐姐这样抱她了, 就算是唐识雪也没有这样抱过她。
所以她没有推开她, 在她怀里发出灵魂疑问：“你到底为什么对和我做朋友这么执着啊？”
“因为你可爱漂亮, 为人亲和热情, 对我很好, 有责任心，跳舞也好。”
宋知夏：“……孙大宝也可爱。”
“没有, 你最可爱。”
宋知夏的心空跳一拍。
杭棋只是并不了解什么是女同, 杭棋没有过什么朋友, 所以, 一个想和她亲近做朋友的拥抱而已, 很合理, 宋知夏，大方一点。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过了一会儿，杭棋满足地松开胳膊，一双漂亮的、深邃的、冰冷的眼睛有些快乐地瞧着她。
宋知夏忽然有了负罪感。
“我们现在真是朋友了吧。”杭棋说。
宋知夏沉默地看了她几秒，伸出手掌，啪叽。
杭棋今天晚上被拍了第二次脸，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于是有些莫名。
“不是。”她否认了。
“你不好好跳舞的话就不是，跳好了才是，我只跟跳舞好的人做朋友。”
***
周三，导师们不放心，又来各组看了一遍。
宋知夏这一队表演完，导师们头碰头商议交换眼神，最终还是姚乐然先说话。点评了所有人，之后由衷地说出很好两个字。
“杭棋，你早这样，我也不用替你操那么多心。”
宋知夏叉着腰喘气，满脑子都是，杭棋你这女人真狠。
几个组目前的状况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就传开了，星河内部传言，宋知夏那队爆了冷门，搞不好会逆风翻盘。
“说是小宋的舞蹈编的特别神，五个人都跟不要命一样的练，最可怕的是——”孙大宝满脸兴奋：“传说杭棋现在跳舞跳得很好，丁紫苏也好，崔迪不用说了，柳小路一点也不拉跨，总之就是很好。”
白渊一脸不可置信：“谁传出来的消息，可信吗？我前几天还去看了她们，杭棋跳得那叫什么东西。”
唐识雪拍她一下，白渊果断不说了，憋着嘴装乖宝宝。
唐识雪建议：“不然我们吃完饭一起去看看。”
于是吃完饭，她们就去宋知夏队伍的练习室强势围观。
结果从窗户那边挤破头，只看见宋知夏坐在地板上，一个一个地纠正四位队员的动作，忙得没有空。
白渊：“老毛病犯了，扣得贼细，所以她才累，以前有我在，现在这孩子自己挑大梁，也不知道这几天睡了几个小时。”
傍晚，唐识雪带了奶茶来。
宋知夏拖着长音：“姐—姐——你给我们买奶茶，你的队友不会生—气—吧—”
“白渊才不敢跟我生气。”唐识雪笑着分奶茶，伸手扯宋知夏的脸蛋：“就你这个狗宝让人操心，别人无所谓的呀。”
宋知夏皱皱鼻子，十分艰难地忍耐住想要和温柔宠溺的小唐姐姐贴贴的冲动，只能抓着她的手哼哼唧唧地不舍得放。
队员们围在一起谢过唐识雪开始分奶茶，杭棋面无表情地随手拿了一杯，说：
“队长，你刚才说话好像网上说的绿茶。”
空寂静谧。
柳小路噗一声。
丁紫苏茫然：“你笑什么？”
柳小路摇摇头，憋笑憋出内伤。
又是十点钟告一段落的练习日，大家都收拾要走了，杭棋说：“队长我是不是应该加练一下。”
宋知夏：“不用，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练。”
“可是我这个动作一直也做不好。”
“你练这一会儿也练不好。”
“那不一定呢。”杭棋瞧着她：“我现在进步很快的，都不一定的。”
宋知夏叉着腰，瞅她两秒，说：“行，你留下来练，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多睡觉，饿了就吃，现在运动量大多吃点没事。”
丁紫苏：“那我也再练一……”
柳小路一把抓住丁紫苏的后勃颈：“走了走了。”
都走了，宋知夏挥挥手：“那你先练着，我困了，先回去，你也别太晚。”
杭棋刚跳了一半忽然就停下来，盯着宋知夏看。
宋知夏摊手：“怎么了？”
杭棋：“你不陪我吗？”
“队长也不能每个人都陪吧，不然我岂不是根本睡不了多久。”
杭棋啊了一声，眼睛垂下又抬起来，神色和语气变得柔和：
“今天导师都夸我了，你还没有夸我。”
宋知夏：……
“导师是有专业水准的前辈，她们说你好，你当然就很好，比我的夸奖含金量高多了。”
杭棋盯着她看，又是那副求关注的眼神。
宋知夏有点泄气，摊了下手说：“你现在跳得很好，像我说的一样，你不缺跳舞的天赋，你之前根本没有用心，如果不是我那样刺激你，你根本也不会进步那么快，杭棋，你拥有的已经是很多人没有这种好运获得的东西，你为什么还不珍惜呢。”
杭棋：“你生我气了吗。”
“我有什么立场生你的气，我只是你暂时的队长，下一次如果我进了需要唱歌的组，我还会比你差很多，搞不好还需要你来带，还要看你的脸色，看你愿不愿意带我。”
她这话说得并不留情。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别扭起来，杭棋的脸冷下来，没有说话。
宋知夏也觉得自己似乎说得有些不留情面，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杭棋这种人，直女卖姬或者单纯的闺蜜情她都可以跟别人演，但杭棋的情况很不一样，她像个缺爱的直女，会在不经意之间触碰甚至侵犯宋知夏的禁区。
宋知夏背好自己装东西的小包：“我先回去了。”
杭棋没说话，一双眼睛瞧着她。
宋知夏挥挥手，推门走了。
杭棋站在灯火通明的练习室里，往后捋了好几下头发，左右走了几步，坐在地板上，对着镜子看自己。
看了一会儿，摸出手机来翻通讯录。
一个电话拨出去，她又想起什么，站起来想要找耳机，显得有些慌乱，还没来得及走到自己的包面前，练习室的门一下子又被拉开。
宋知夏站在门口。
杭棋身形顿住。
“你还要练多久？”宋知夏问。
杭棋：“练一会儿。”
“不太久的话，我可以陪你一会儿。”
宋知夏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子病，但她又不放心杭棋自己在这儿。
她本就不放心任何女生，尤其是好看的女生独自行动，她知道漂亮对于女性来讲既会给她们带来好处，也会带来很多甚至更多的麻烦，还会带来一旦出现就会严重到无法估计的危险。
所以无论怎样，她都觉得女生在夜里应当有人陪着一起行动。
宋知夏坐到沙发上：“我今天有点累，歇一会儿，你自己练吧。”
杭棋说了好。
她真就只练了一会儿。
宋知夏看看时间，一脸无奈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杭棋：“真就十分钟？”
杭棋嗯一声，去收拾自己的包：“走吧。”
***
唐识雪来宋知夏的宿舍找她。
赵晴说：“还没回来呢。”
唐识雪觉得奇怪，刚才在走廊里见到了丁紫苏，她才觉得宋知夏应当回来了。丁紫苏一般应该是她们队伍里最晚回来的那一个。
怎么这孩子还没回来吗？
刚想着要不打电话问问，门口就晃回来一个人，一看就累得不行，唐识雪上前就抓住宋知夏的手，自然地把人拽到跟前。
“累了吧，怎么这么晚啊。”
宋知夏一看见她就笑，最近也的确睡眠不足，一下子就把脑袋埋在唐识雪肩窝了。
“嗯哼哼，累。”
“洗过澡了吧。”
“洗完了更累。”
“那就好好睡，睡觉和吃饭一定要保证的，你们组为什么都不去食堂了啊。”
“呜……我下次才不要当队长了。”
“好，下次你跟我一组，肯定不让你当队长。”
宋知夏高兴地哼哼唧唧。
怎么会有唐识雪这么香香软软对她又好的温柔姐姐，呜呜呜。
赵晴：“噫，受不了受不了。”
宋知夏：“你受不了什么我也没有少抱你。”
赵晴：“你跟我就总嘴硬，什么时候能像这样软乎乎的。”
宋知夏急眼：“谁软乎乎的，我才没有！”
唐识雪就笑：“又不是说你坏话。”
寝室内热热闹闹，谁都没有注意到杭棋在门口晃了两次。
作者有话说：
小杭的日常：求关注求关注求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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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赵晴躺在床上问宋知夏：“你有心事吗？”
宋知夏慢吞吞地爬上床：“没有啊。”
“有也没事, 你还在青春期嘛，想不明白的记得要问，想吐槽的可以说, 自己憋着会很累，你现在都已经够累了。”
谁说不是呢, 宋知夏幽幽地叹了口气。
杭棋让她很是犯愁。
她想让杭棋和她适当保持距离，不要每天都是一副求关注的样子, 也不要把她的友情作为好好练习的条件。但想想自己和唐识雪赵晴根本也没有保持距离，女本子和直女之间的区别她自己都不是特别清晰, 更没法跟杭棋明说。
她仔细反省, 发现自己平时跟美女姐姐们实在是有些拉扯不清无法无天, 虽然她已经足够清心寡欲了，架不住好多漂亮姐姐聚众吸她, 她又喜欢她们，漂亮姐姐谁不喜欢，女人谁不喜欢, 她跟她们偶尔贴贴一下又有什么办法。
想来想去, 在下班回宿舍的路上, 她对杭棋说：“以后我再不跟你谈这个了, 我不想跟明明有天赋却不努力的人做朋友。杭棋, 你拥有很多人没有的天赋，我不想看见你被浪费掉, 更不想看见你是为了和我交朋友才去努力, 没有人能为你的人生负责, 除了你自己。”
言尽于此, 如果杭棋不爱听也没办法, 杭棋有那么好的天赋, 那么出色的外表，如果真的用和她做朋友这样幼稚的理由摆烂，宋知夏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不想了，翻篇。
从这天之后，杭棋比之前要更加用心，跟丁紫苏一样卷到很晚，也终于展现出她不俗的天赋。
宋知夏不再过度关心杭棋，她全身心的投入到把这支小小的五人队伍带好，希望这些人在二公能全员晋级，没有人被淘汰。
周五晚上和张老师打电话，张老师一改往日的“喜怒无常”，格外温柔地嘘寒问暖。
想必在外面她的争议似乎也越来越大。
“冯煊今天特意来家里，说你在练习她不好意思打扰你，让你好好努力，同学们都是向着你的，你又没有黑料，不用理那些舆论，还说要等着你出道给她发白渊雍幼柏的自拍。”
宋知夏：“……我谢谢她。”
前些天，有人把宋知夏从小学用的微博、贴吧、某瓣、某乎账号都扒出来，小学鸡宋知夏那些中二发言被扒得裤衩都不剩，最近话题爆炸的内容是宋同学早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对着女明星、女歌手、女性动漫角色表达出执着且热烈的喜好，且小学生用词说好听叫直白大胆，说不好听，就是学会什么词说什么词，说自己是来A市旅游的都没人信。
#宋知夏发言#上了热搜，大流量的营销号贴了宋知夏的发言汇总，评论区挤满了人，正反两方辩手下场吵架。
反方辩手：
【从小学就会卖姬了。】
【不会是个甄姬吧？】
【小学生哪懂什么，不过是喜欢美女罢了，少给她贴标签中了资本的圈套搞火她，谁不知道现在搞姬流量高，娱乐圈卖过姬的哪个没谈一堆男朋友。】
【没什么文化的样子，从小就口无遮拦，用词不堪入目，果然素质低。】
正方辩手：
【小学生跟风吹逼而已，而且在网上说些烧话又没什么。】
【只有我在替她社死吗？想想如果我有一天火了会被扒这些，那我宁愿一辈子没火过。】
【她品味不错，喜欢的都是我喜欢的，更爱了。】
【能说吗，如果她是男明星的狂热粉我觉得蛮赶粉的，但看见她只会对美女流口水，我就忽然想转粉了。】
【我是真心觉得这姐不直。】
宋知夏知道这件事的确老脸一红，说烧话是一方面，关键当时还中二，脑子多少也有点病，什么话烧说什么，如今不堪回首也就算了，自己这个队长可还怎么服众。
后来一想，爱服众不服众，一共四个队员，谁也不是傻子，有丁紫苏这个卷王在，宋知夏完全不担心队伍齐心向上的凝聚力，之前杭棋是一个例外，她现在倒是收起了让人看不懂的心思一心练习，她赶上队伍的进度也特别快，合体练习5次有3次宋知夏都很满意，然后再去对剩下的2次出现的问题进行细致地修改。
5个人把每一点时间都用来泡练习室。宋知夏不看微博不上网，少与其他练习生接触只和自己的队员泡在一起，早出晚归见舍友的时间都少，完全阻隔了网上舆论对她的一切影响。
除了某天中午，几个人吃完饭准备稍微在练习室休息一下继续练，杭棋坐在宋知夏旁边，忽然开口问她：
“路过为什么会被扣？被扣了为什么会无助？”
宋知夏：……
她觉得杭棋在讽刺她。
杭棋睁着一双漂亮眼睛看她，眼神里的疑惑清晰可见：
“你喜欢那个女明星，为什么看见她的视频会无助。七星娱乐是一个公司吗，没怎么听过。”
她指的是宋知夏三年前，一直到现在都非常喜欢的本命影后，看到剧照就会转发然后大放厥词的那种。杭棋念出来的都是宋知夏放出来的厥词。
宋知夏一连平静地回看她，平静得像是西湖的水她的泪。
杭棋闭嘴转过头去，不一会儿又问：“她长得和白渊有一点点像，你也喜欢白渊吗？”
宋知夏：“我开始练舞了。”
杭棋，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
她却不知道，杭棋每天上床之前都会打开备忘录，仔细地记录需要学习的知识，然后去各大论坛，一点点地学习那些说着“行话”的粉丝们。
二公彩排之后，虽然导师们的评价还算可以，宋知夏紧绷着神经觉得灯光不对，回看舞台效果时发现到歌曲的高潮部分舞美喧宾夺主，人也看不太清晰。
她想问崔迪：“你觉得舞台效果怎么样？”
崔迪：“我觉得挺酷炫的。”
柳小路说：“队长是不是怕看不清人？刚才我也跟场务聊了这件事，她说正式舞台会让雾少一些。”
宋知夏还是不放心，思索片刻，起身去找场务。
杭棋抓了下她的袖口：“我跟你一起去。编曲我还想改一下，目前的舞美对我想表达的编曲效果有点合不上。”
宋知夏恍然，作为编曲者，舞台呈现的效果也许的确需要先跟作为编曲者的杭棋达成一致。
于是两个人就地讨论，宋知夏只说了她想要的场景效果，杭棋很快表示她想再把和弦在高潮处再铺垫几层做变化，就能配合着宋知夏的想法烘托出很好的舞台气氛。
宋知夏觉得她说得轻巧：“我才说了几句你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样了？”
杭棋嗯一声：“你想演森林里快乐的疯子。”
宋知夏：……
去他娘森林里的疯子，是精灵！渴望自由、星空和风的精灵！
杭棋：“就是这回事，但以我看你编的舞蹈，是想要我们跳成疯子的。”
然后又补充：“褒义，形容你的编舞生命力旺盛的意思。现在的舞台朦胧感太大，生命力体现不足，如果你想要特别旺盛的生命力，不光舞台需要改动，我之前的编曲在舞台上显得就不够庞大，不够向死而生。所以我想改掉编曲。”
宋知夏不说话了，一双眼睛瞧着她，有点亮晶晶的。
杭棋轻笑了一下：“对吧，小疯子。”
……你才小疯子。
这次选到的曲子只是一首平庸的爱情歌曲，宋知夏抓住其中几句歌词的灵感做了编舞，队员们只知道她想做森系风，但不参与创作的队员们的确对于她想做什么样的舞台没有特别清晰的认识。
如今她对舞台效果不满意，想想又不知该怎么跟场务准确地沟通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正苦恼又不得不做时，杭棋用三言两语就说到她最想表达的深层含义，一下子就让她觉得自己有了懂她的战友。
宋知夏的心底忽然涌上丝丝缕缕的震惊和小小的欢喜，看着杭棋那张光是看着就巴不得和她陷入爱情的脸，心里抑制不住地激动，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刚想要说什么，就被这句小疯子气到。
呸呸呸。
杭棋看她的表情就笑：“走吧，不是急着去找场务，我陪你一起。”
如此一来，倒是很快就不气了。本来也没有多生气。
宋知夏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吐槽：
“我发现了，你就是喜欢开我的玩笑，你分明很会逗小姑娘，怎么没见你去逗逗别人，成天装出一副高冷的模样，就在我跟前现原形。”
杭棋：“这是朋友特有的待遇，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像你，朋友到处都是，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那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
宋知夏悄悄翻白眼。
两个人去找了场务，果真有杭棋在事半功倍很多，宋知夏说的那些场务表示为难，杭棋语气冷冰冰地帮腔，直接表示“哪个人说了算，我直接去找他。”
场务被她的气场压到，说打电话问问，劝她们先回去。
杭棋不走，抱着胳膊站着，盯着场务看。
她冷着脸的时候向来有些吓人。
场务打了十几分钟电话，回来说会尽量按着宋知夏的要求来。
杭棋：“不要尽量，缺钱管星夜要，姚乐然会给你们。”
场务：……
宋知夏：……
虽然选出来的限定团的确交给星夜运营没错，但这幅明目张胆卖老板的二世祖行为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走出演播厅，在谈判里起了决定性作用的杭棋：“我要去改编曲了。”
宋知夏说好。
杭棋问：“一起吗？我在练习室改。”
她这个人不光脸好看，专业能力上十分靠得住，如今看来，似乎别的地方也蛮靠得住。她有种很纯粹的犟劲，该负责的好好做的事情不会含糊。只要不总缠着她求关注，杭棋甚至是特别值得信任的好伙伴。团队里有这样一个人会让队长省很多力气。
所以她之前到底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的舞蹈，就因为和她闹别扭？在她的心里，出道算什么，舞台算什么，她又算什么？
宋知夏：“好，我也要想想动作。”
到了练习室，丁紫苏这个卷王也在，顺便带着崔迪和柳小路一起。于是卷王之队又练到深夜。
二公正式公演前一天，宋知夏终于确认了舞台效果达到预期，而杭棋在走廊的拐角遇到等她的许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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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许诺笑了一下, 开门见山：“你们小队长在网上还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知道杭棋现在不会掏手机看，许诺直接给她解释：
“白送cp现在正在热搜第五。之前宋知夏因为以前的网上言论导致风评两极分化严重，最近播出的练习花絮用一种很高明的手法剪辑了白送cp的暗线, 果然一石激起千层浪。白渊的人气本来就高，宋知夏冲劲足, 虽然实力普通，但话题度从来不少, 如今更是把‘白送cp’直接送成顶流cp，你老板的cp都要暂避风头。呵, 这节目别的不说, 剪辑师真应该花重金挖一下。”
杭棋：“不普通。”
许诺：“？”
“宋知夏实力不普通, 只因为是素人，所以关注度少。而且她带队教舞蹈认真负责一视同仁, 特别努力，不要小瞧她。”
许诺深呼吸一次，耐着性子道：“我是说, 你拒绝和我炒cp, 却一直和她走得近, 估计你也是占了想和她炒的意思。但宋知夏这个人朋友多, 且不论你和她的cp根本排不上她所有cp的前五, 单说白送cp的人气已经开始反哺节目了，你怎么追也追不上, 除非你的人气逆天涨得比白渊还高。”
“所以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 我们的cp粉也不少。这节目就这么点事儿, 你是个聪明人, cp有多能吸粉你不是不知道, 整个节目的练习生都在炒, 你为什么不吃这口红利呢？”
杭棋思索片刻，问许诺：
“只要我的人气比白渊还高，我和宋知夏的cp，就能成为人气最高的cp吗？”
许诺：……
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中国话，哦，她好像刚回国也没几年。
许诺忽然感觉到深深的无力：“算了，你洗洗睡吧。”
杭棋要么是故意拒绝她，要么就是个听不懂话的纯傻子，活该她长成这样一幅样貌人气却跌得如此厉害，孺子不可教也。
许诺彻底放弃她了。
***
没有混娱乐圈的人不知道舆论和流量的重要性。甚至要超出任何明星、团体和策划本身。
姚乐然最近脑子涨得很。
星夜娱乐刚刚和后浪视频的《璀璨星河》节目负责人开了见面会。
节目正稳步以超出预期的热度强势占领着内娱市场，之前毫不在意的资本发现星夜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忽然吃到了一块香甜硕大的蛋糕，于是一边在茶余饭后嘲笑一句走了狗屎运，一边随意地计划着分一杯羹。
于是有很多资本开始找姚乐然谈资本进驻的事。
资本的进驻对于星夜这个只是为了运营自己团队才成立的小公司来讲自然利大于弊，但有违姚乐然的初衷，所以她需要担心的事情很多。
同时还有其他的资本根本看不上星夜，第一块蛋糕被吃掉，那就吃掉第二块，第三块，直到蚕食掉这个市场的其余全部。选秀节目只是偶像组合市场的一小部分，为了盘活市场赚到钱，需要形成一条产业链。一档节目才能火几个月，而一个规则的制定，则会影响整个内娱几十年乃至以后的格局。
《璀璨星河》的节目负责人带来消息，某大公司已经开始频繁接触卫视台，从来办不下去的打歌节目甚至有可能上星播出。
换言之，就算《璀璨星河》火了，选出来的限定团也是国内最火的偶像组合，但如果资本真的愿意好好做打歌节目，《璀璨星河》的团也需要拜山贴才能获得在舞台曝光的机会。
市中心的办公大楼某层，姚乐然按着太阳穴，正靠在办公椅上喘口气，门被敲了两声推开。
来人一双眼睛如雾又明亮，面容姣好，只是神情并不明朗。
姚乐然看着连翘，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
连翘走到椅子前，似乎是马上就要发火的状态，却轻叹一口气，紧张的气氛忽然变成雾气萦绕般暧昧，她就那么站着瞧着姚乐然。
姚乐然可受不了她这样，赶紧站起来，牵过她的手默默地按着道：“累吗？”
连翘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哼。
姚乐然叹气，上前抱住连翘：“宝宝我也累。”
连翘：……
人前揣着八百个心眼的狐狸，到她面前却只会拙劣且故意地装得不值钱又不讲理，以博取她的同情。
姚乐然的脸在连翘的脖子里轻轻蹭，手掌拍她的后背。女性之间的肢体安抚比世界上很多安慰都有用，尤其是心之所向的恋人之间。
连翘卸下力气，姚乐然紧紧地抱住她，手上用她喜欢的力度不轻不重地按着她肩胛和颈椎易疲劳的地方，一边嘟嘟囔囔：“你是因为杭棋的事情找我吗，唉，她也是让我操碎了心，不抢镜头不表现没有故事线，原创和vocal这么好的机会她却非要去dance组，我分明都劝过她了。”
连翘不置可否，姚乐然赶紧把话跟上：“但我一直关注着她们那组，练得很拼，彩排看过之后效果非常不错，二公拿个前三应该不成问题。也许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呢，她那脾气，比我还臭八百倍，我说话她从来不听，你是知道的。”
连翘便说了进屋之后的第一句话：“嗯，你没有问题，都是她的问题。”
火药味颤颤悠悠地又起来了。
姚乐然直接扁着嘴：“那我也错了嘛，我应该天天追着她催她。”
连翘：“我又没这么说。我是让你别管她，你非要去管，她喜欢和你对着干你不知道？”
姚乐然：……
姚乐然终于想明白连翘似乎并不是对她兴师问罪。
连翘：“我一来你就只会跟我聊杭棋，搞得像是什么姐宝女和嫂子之间的家庭伦理剧，姚乐然，你今天跟我约回家看电影是几点？”
姚乐然：……
连翘掐住某位矮子攻的后脖颈：“你晚上睡沙发。”
又是一个周六的傍晚，时间已经进入盛夏，天气燥热，老旧的小区榆树参天。张老师来到小区超市，一进门就被老板娘热情地招呼：
“张老师！你家夏夏还在节目里呢？”
张老师的话带着谦虚：“哎呀还不知道会呆到什么时候，也许下周就回家了。”
“回家了也是大明星，我们女儿预定一个签名照被忘了。”
张老师：“回家了就不火了，签名照可就不值钱了。”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嘛，而且也可以去做直播带货，赚得比名牌大学生多多了呢。”
张老师回到家，对老宋吐槽：“一开始觉得她就是玩玩高兴就好，后来突然火了又觉得火了也不错，现在想想，对孩子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她学了一身浮躁气，回来之后不好好学习，那这辈子不就完了。”
老宋：“不能不能，闺女除了前几年叛逆了点儿，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踏实孩子，从来不习惯投机倒把走捷径，浮躁不了，回来了肯定也会好好学习。再说，你怎么就知道她会淘汰回来，万一真出道了呢。”
张老师：“不能不能，我这几天跟学校里年轻的几个老师取了经，像夏夏这种，估计是当靶子的，后期搞不好要用舆论搞她，然后没有镜头，在最后一期，那个什么天，祭天。”
宋爸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老师：“我得去打听补习班的老师了，等孩子回来了这段时间落下来的课给她一对一辅导一下，把后路给她铺好了。”
就在自家父母为自己的后路费心的时候，二公录制现场，人声鼎沸、情绪高涨、音乐声停下，欢呼声久久未能平息的演播大厅内，做了十分震撼效果的舞台布景前，宋知夏站在C位，眯着眼睛喘着气看台下的观众们，想，这真是一场极致热情的梦，像是把整个人生最璀璨的部分都放在了此时此刻的灯光之下，舞台之上，自己就是整个宇宙的中心，是人生的全部热情的具象化。
这就是舞台，这就是爱豆。
这就是她滚烫的人生，是她用尽全力做到最好的舞台，她很满足。
她就这样在舞台上，在几千名并不都是自己粉丝的观众面前，在无数的摄像头前，滋生出前所未有的野心。
夏天的小狗和吃饭照常去了现场，结束后又等了下班路已经是夜里，好在第二天还是周末，粉丝们还有时间一起聚餐，每个人都在下面疯狂地写repo.
第一次来的新粉丝被吓到：“回去写也行吧。”换来一声声声嘶力竭的“不行。”
夏天的小狗扯着已经喊得有点哑的嗓子：“回去就怕忘了，一定要现在就记下来。舞台上的小宋简直帅的发光！牛x炸了！”
“从初舞台到一公再到二公居然也可以一次比一次脱胎换骨，牛叉我已经说腻了真的！”
“我们小宋一定要出道啊妈妈送你出道，妈妈还想在舞台上看你好几年！”
“真的牛x，今晚太亮眼了，舞蹈基本都是小宋编的，主持人还说舞美她也有参与，她才不到18岁怎么就这么优秀！”
“也不知道怎么分的组，小宋这组先天条件很差，剩下那几个人气都一般，除了丁紫苏还可以高位练习生就剩下一个杭棋，偏偏杭棋是舞蹈不行的大vocal啊，但没想到这五个人舞台效果这么好！那个柳小路那么帅的吗？还有杭棋我靠我靠，我是宋粉也要说一句姐姐绝了。”
“少说两句别家，这周围不少都是散了场来吃饭的，可别吵起来。”
“哈哈哈我想起来某家和某家的粉丝在海底捞打架。”
“哈哈哈好缺德，我也想到了。”
“我看到那个视频还说当明星的粉丝之后果然脑子都不是很正常，结果我现在居然成了小宋的粉丝。”
“我们宋粉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佛的吧，白渊许诺唐识雪这三家粉丝才叫恐怖。”
一位混过多家粉圈的粉丝摇摇头：“这话可别说早了，总之我们几个玩得好的保持住就好，将来小宋越来越火，粉圈什么人就都会有，还有，小心cp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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