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坚定不移地做个路人甲 > 60. 第 60 章 送信
    细眼只觉心口冰凉,呵呵笑了两声,看了眼老二老三的襟口,收起双刀,抬手抱拳:“多谢阎夫人手下留情,我哥三心服口服。”


    “既服了,那就退到边上去。”凤喜一微步上前:“小女子苗人喜一,请阎夫人赐教。”


    三蝉道人立马闪到百味庄门前。


    银光滑过眉眼,辛珊思侧身,一条只有筷子粗细的赤链蛇鞭直直从她鼻尖前过,抬腿踢开凤喜一攻来的腿。凤喜一顺力翻身远离,左手鞭回。


    “这个叫喜一的姑娘,鞭好快!”陆爻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啪啪的,听着这响亮的鞭声,感觉像打在他肉上一样。


    出身苏家,苏玉芝熟知百家兵器:“凤族长的赤链蛇鞭是她祖母凤平之物。整根鞭身由万余针细的银扣结成,可柔可刚。再取赤链蛇腹上的皮,用特制的药水泡上一月,裹上鞭身。我祖父曾摸过赤链蛇鞭,十分惊奇,说那皮贴服的就像鞭子自己长出来的一般。”


    “我数了下…”尺剑眼里热烈:“十息,凤喜一一共挥鞭四百三十二。”见阎小娘子再次逼近,不由握拳。


    黎上指轻摩着他姑娘的小胳膊肘,看着凤喜一又一次退离到八尺外,不由敛目。她的赤链蛇鞭…八尺两寸长。


    站在百味庄门口的一众,好几个都亢奋得胀红了脸,不少人额上冒汗。高手过招,千金难买一观,今个也是他们有幸。凤喜一,二十又四,师承苗族大祭司天晴,前年刚接的族长位。


    天晴可是与寒灵姝在石云山擂台上切磋过,两人从鸡鸣时打到子夜,过了万招不止。虽没分出胜负,却也因同为女子又身有背负而惺惺相惜。


    一鞭又来,辛珊思翻身,左手向上一甩,将藤篮甩高,在鞭子回旋时,滚身缠住,右手点地借力,返身攻向凤喜一。凤喜一双目一敛,左手松鞭。近身相搏百招,辛珊思一掌杀近凤喜一心脉,在碰到衣时,反手避过要害,一击。


    凤喜一左手握上鞭,顺力收鞭后撤,轻轻点足落地,长吐一气。


    退后两步,辛珊思接住藤篮。


    “多谢阎夫人手下留情。”凤喜一心服。外头早说寒灵姝将一身高深内力传予弟子辛珊思,她听闻不但不羡慕,还多少有些瞧不上辛珊思。


    师父看出她思想,没有训斥,只道外出游历若是遇上辛珊思,可与之切磋一二。后来她听说辛珊思遭遇,又觉那也是个可怜人。今日过招,她明白师父的用意了。


    辛珊思若只是承了寒灵姝的功力,没有散功重新凝炼夯基,她不可能将《混元十三章经》挥使自然,更别提攻守之实了。这位,没有堕她师父纥布尔·寒灵姝的威名。


    “凤族长的鞭很快,但…”辛珊思挺喜欢这位,微笑:“我觉得你还可以更快一些。”


    凤喜一笑开:“会的。”走上前,对上阎晴的眼,余光有所指地瞟了下抱孩子的黎大夫,两手叉上腰,贴近压着点声,“你眼光跟我差不多。”


    看了一眼黎上,辛珊思很郑重地点点头:“我眼光很好。”


    盯着这位的脸,凤喜一细细比较,非常确定自己长得一点不丑,两手离腰,挡在嘴边:“能说说你是怎么把黎大夫弄到手的吗?”


    这个问题…辛珊思难为情,抬手抓了抓眉:“我说是阴差阳错,你信吗?”


    凤喜一眼珠子一转,又瞅了下黎上:“我看他对你挺死心塌地的。”


    “情这东西很难说的。”辛珊思也不知怎么讲,想了想,道:“看缘分吧。”转头指向陆爻,“你实在没方向,让他给你算一卦。”


    “他谁呀?”长这么好看,凤喜一早留意到他了,不过自己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就好顾铭亦那口。


    “陆爻。”


    “中爻上爻的爻?”凤喜一见阎晴点头,嘴角一勾笑了:“迟兮的小弟子。”


    辛珊思意外:“你知道他?”


    “我师父最恶迟兮。”不过迟兮教出来的徒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凤喜一走向梵晴客栈。


    “你你你媳妇刚指我做什么?”陆爻往黎上身后躲,苗人的手段可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他尊敬但不想靠近。


    “应该是给你介绍生意。”黎上看向回来的珊思,不由走上前。


    那可真是太谢谢她了,陆爻摆正身姿,笑脸相迎。


    见黎上这般样,凤喜一心里直叹阎晴有本事,决定今天不走了,在红缨镇留一夜,就住梵晴客栈。等会算完命,她还得寻机向阎晴好好讨些哄男人的甜言蜜语。


    半身护在苏玉芝前的陆耀祖,默默观察着凤喜一。


    经过黎上时,凤喜一馋了眼他怀里白·嫩嫩的奶娃子,驻足在陆爻跟前,开门见山:“你这怎么算的,一卦几个大钱?灵不灵,不灵怎么办?”


    他可以不做这桩生意吗?陆爻脸上的笑都多了丝勉强:“你要算什么?”


    “合八字…”不对,凤喜一愁眉,她没顾铭亦的八字,挠了挠腮,无奈道:“算姻缘吧。”


    听到这,陆耀祖已经不再观察凤喜一了,他们老陆家不沾心有归属的女子。


    走近梵晴客栈,辛珊思目光对上苏玉芝:“进客栈吧。”


    “多谢。”真心的,苏玉芝眼望向对街,那里站着的多是想杀她挣一千金的人。她是自幼练功,但功夫没好到哪份上,从西蜀城一路到此,已经历过几回生死。盯上她的人愈来愈多,她真的精疲力尽了。


    风笑到柜台:“天字五号房。”


    “还在。”掌柜笑嘻嘻,麻利地取下房牌,双手递出。辛珊思挽上黎上,指轻弹她闺女的小布鞋。双目炯炯的黎久久笑哈哈,左手逮住右手就往嘴边送。只方向没定准,送到了鼻上,小嘴还张大大的在等着。


    “你看她…”辛珊思拨开她紧抓右手的左手:“不会是左撇子吧?”


    “不是没可能。”黎上瞧完闺女,目光又回到珊思身上。


    听到话转过身的凤喜一,瞅着黎上那温情样儿牙根都发酸:“左撇子怎么了?”她就是左撇子,“也没耽误我使右手。”多少人想练左手还练不出来呢,两眼下落,定在小奶娃子身,“你爹娘嫌弃你,师父不嫌。”


    “你眼神不好。”黎上脚下慢一步,跟珊思调了个位。他闺女用得着外人教吗?


    辛珊思没想到她家小肉团还挺招人,笑着道:“别站门口了,你们到大堂里坐着算。”


    柜台后的掌柜,借着话机,赶紧出来请他们移步:“两位随意坐,小的让伙计给你们沏好茶,厨房上午做的点心也还有。”


    不为难掌柜,陆爻移步转身往大堂:“我有言在先,问吉三两银问凶三十两,算姻缘也…”


    “一卦三两银?”凤喜一眼都睁大了,满是不可思议:“你怎么不去抢?”问凶三十两,那算个三十三卦不就是千两银?她师父说的没错,迟兮假仁假义,难带出好性情弟子。这心也太黑了!


    她不算最好。陆爻脚跟一转,往楼梯口。


    “你站住。”凤喜一冷脸:“我没说不算。”


    陆爻止步,回头道:“先付卦金。”


    “急什么?”凤喜一斜了眼看戏的几个食客:“三两银一卦可不便宜,万一不准呢?”见陆爻张嘴,她赶紧说,“等确定准了,我一定一个子都不会少你。”


    “那你说怎么才能确定准了?”陆爻倒要看看这姓凤的能扯出什么歪理,余光瞄着师侄一家。


    凤喜一下巴微扬:“我成亲之日。”


    辛珊思忍着笑,与黎上带着孩子上楼。陆爻抬手掏耳,目光跟随师侄媳妇,瞧瞧她给招来的好客…


    “我不挣你银子行吗?”


    “不行。”凤喜一拉了拉袖子,露出缠在右腕上的赤链蛇鞭,侧身作请,指着一空桌:“这边坐。”


    陆爻看了眼她的赤链蛇鞭,深叹口气,能怎么办?


    看着人走来,凤喜一很满意,招呼掌柜:“给我留间上房。”


    “好好,”不打起来就好,掌柜取下天子六号房的房牌,盯着点去往角落的两人。


    到桌边,陆爻抬脚推开板凳,坐下:“身上有铜钱吗?掏三枚出来,随手一丢。”


    这么随便?若非阎晴说他算得准,凤喜一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个骗子,依言掏出三文钱,往桌上一丢:“我问你,我心悦的那位什么时候出现?”


    “你是问姻缘的。”陆爻提醒她,看过铜钱,又抬眼观面。


    凤喜一张嘴正要说话,察觉他在观面,立马闭上嘴,坐正身子。


    奇怪…陆爻蹙眉,依凤喜一的面相看,情既是劫,可她的卦?抬手掐指,情未变,但劫却浅了,缘深劫浅…好事多磨。


    见他停止掐指,凤喜一不禁打了个嗝:“你皱眉什么意思?”皱得她心都拔凉拔凉。


    “你刚问什么?”陆爻捡起桌上的三文钱。


    “我心悦的那位什么时候出现?”凤喜一眼巴巴的,她已经有近一年没见着顾铭亦了。


    “来了。”陆爻站起身:“好事多磨,别因情移了性。”


    什么来了?凤喜一追上两步:“好事多磨,是不是指我这有可能成就好事?”


    陆爻驻足,转头看向门口。一行白衣至。瞥见那道颀长又清高的身影,凤喜一立马收敛神色,整理衣饰,推了下站着不动的陆爻,抿着唇哼了声:“挺准。”


    此时不要卦金,更待何时?陆爻手一伸:“三两银。”


    凤喜一转头,龇牙:“你趁火打劫啊?”


    “拖拖拉拉的,别再让人误会了。我是无所谓,就是你的好事…”


    “闭嘴。”凤喜一割肉似的掏了银子,塞他手里:“赶紧离我远点。”


    “行。”陆爻大跨步往楼梯口,一步三台阶地上了楼。穿过条走道,到了天字号房,也不回自个屋,跑到一号房外敲了敲。


    屋里,辛珊思正给她闺女换尿布。黎上听脚步就知谁来了,去开门。


    “这银子太难挣了。”陆爻张开手,露出躺在掌心的小银块:“不但要算得准,还得斗智斗勇。”抬手又敲了敲门框,“师侄媳妇,你忙好没?我要跟你谈谈相面之道。走江湖,一定得清楚什么人傻大方什么人刁钻难缠。”


    给久久换好尿布,辛珊思朝门口道:“进来说话吧。”


    黎上侧身,放人进屋:“你这银子怎么要到的?”


    他这一问,陆爻发现自己运道好像变好了:“正愁没法子,凤喜一的心上人来了。”


    顾铭亦来了?辛珊思抱起闺女:“最近这片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一剑山庄在北边昌山,离这有千里。


    “暂时不清楚。”黎上关上门。


    把银子装进绣囊,陆爻牵住久久在一抓一抓的小肉爪子:“一行九位,白衣带剑,应该是一剑山庄的人。”


    辛珊思把久久给陆爻抱着,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今天七月十六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他也没想去的地方,陆爻轻摇身,低头看着怀里无忧的小人儿,牵唇一笑:“先助苏玉芝把嫁妆要回来。”


    说起苏玉芝,黎上不由敛目:“一千金!”苏玉芝如果没骗他们,那她在成亲后应是少在外走动。一个十六七岁成亲,又七年少在外走动的女子,谁会出一千金买她的命?


    绝煞楼的大掌柜,齐白子说过,白时年的命至多也就值两千金。要知那会百草堂还在,他若是死了,百草堂便会落到白时年手中。


    苏玉芝凭什么?


    辛珊思也在想,喝着温热的水,细细捋着这事:“苏玉芝是苏九天的长女,苏九天是辛良友让我杀的。辛良友跟韩震是郎舅。林垚爱慕汪轻依,即韩震的表外甥女。”


    “兰川城韩家,跟一剑山庄一般,都是使剑的,只名气上要差上一剑山庄许多。”黎上走到陆爻身边,把闺女夺过来:“两家都精于剑阵,但一剑山庄只组大阵,而韩家就不一样了,仅精于小阵。两人就组合璧,三人组三绝,四人布四方阵。”


    陆爻一指还被小肥丫紧抓着,他跟着父女两走动:“可以假设一下,要杀苏九天的并非辛良友,而是韩震。那韩震为什么要杀苏九天?苏九天,临齐苏家是不是跟兰川城韩家有过节?这一点,就刚苏玉芝的表露,八成是立不住的。”


    “苏家打铁的,韩家使剑的。”辛珊思放下茶杯,转眼看向黎大夫。


    黎上拧着眉头:“若苏玉芝的命不值一千金,那会不会是…到绝煞楼挂牌杀苏玉芝这件事,值一千金?”


    室内静寂。辛珊思体会着这话。苏九天死后,虽有儿子顶立门户,但儿子毕竟年纪小经事少,临齐苏家无论是日子还是名望肯定不比以前了。


    苏玉芝心里清楚这点,故明知林垚不忠还是一直隐忍着,紧抱西蜀城林家。现在绝煞楼挂牌一挂,林家立马以苏玉芝七年无出之名休了她。苏玉芝宁愿死在外,也不愿回临齐拖累娘家,可见与娘家感情亲厚。


    那她要真被杀了,对苏家的打击有多大,苏家又会作何反应?


    黎上在闺女紧抓陆爻手指的那只小肉爪上轻挠。许是痒痒,黎久久立马松开小爪子。


    见黎上把自个的手指塞进了黎久久的肉爪子里,陆爻都不想再看他,怎么会有这种人?


    黎上走往珊思那:“若汪轻依跟林垚不清白,那一千金就不止是买了苏玉芝的命,还成全了汪轻依与林垚这对有情人。苏家要再不死不休,那么这一千金花的就更值了。”


    辛珊思认同:“我的直觉,要杀苏九天的不是辛良友,而是韩震。兰川韩家,跟临齐苏家要么有怨结,要么…苏家有韩家想要的东西。”


    “之前在楼下门口…”陆爻看向黎上:“苏玉芝不但说出了凤喜一的赤链蛇鞭是怎么炼成的,还讲她的祖父有摸过赤链蛇鞭。”


    对,就是这点。黎上拿过珊思的杯子,倒茶:“赤链蛇鞭是凤平的称手兵器。凤平,上上任苗族族长,据闻脾气还不是很好,她怎么会把赤链蛇鞭给苏玉芝的祖父摸?”


    若换作他是凤平…陆爻道:“要么两人是至交好友,要么苏玉芝的祖父是炼器的名家。”


    “打铁的,使剑的?”辛珊思沉凝几息,轻嗤一笑。


    喝了半杯水,黎上对上盯着他瞧的闺女:“得让苏玉芝抓紧去信临齐,关照苏家提高警惕,以免有人为夺什么东西趁机行灭门之事。”


    “这时灭苏家门,可直接把脏推给绝煞楼那块挂牌。”辛珊思越来越觉是兰川韩家使得坏:“对了,韩凤娘头一回嫁的是哪家?”


    陆爻不知。黎上弯唇:“汕南陈家旁支的一个子弟,那子弟身子并不好。韩凤娘进门三年有喜,怀喜五月夫死。夫死两月,她生下个死胎。将养了一年,被姑舅送回了兰川城。”


    辛珊思眨了下眼睛:“是坦州孟家送玄铁石去铸剑的那家?”


    “对。”就是因为这个,黎上才觉韩家要对临齐苏家下手了:“韩震的野心不小。”


    “看来韩凤娘对辛良友是真喜欢。”辛珊思嗤鼻:“不然辛良友哪能入得韩震的眼?”


    陆爻接话:“大抵是韩凤娘初嫁病弱,丧夫又不幸生下死胎,韩震对这个亲妹妹心中有愧吧。”


    拨了拨闺女的肉脸颊,辛珊思对黎上说:“我去对面五号房看看。”


    “好。”


    五号房里,苏玉芝正在发呆。九天奔波、躲藏…殊死拼斗,身累心更累,可现在松懈下来,她却无睡意。过去七年,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想了许久,想不出一件事。


    七年!两千多个日子,自己什么实事也没干,全折尽了林家。唯一庆幸的是,没荒废功夫。


    二十四岁的她,没成为娘家的助力,还给娘家带来场祸事。她真的是…听到咚咚敲门声,还以为是楼下送水来,抹了抹湿润的眼,起身去开门。见站在外的是阎夫人,一愣后忙侧身请人进来。


    “您可是有事?”


    让她把门关上,辛珊思道:“刚在屋里,我跟黎大夫还有陆爻把你的事理了下,你听听在不在理。”


    “好…”苏玉芝感激,快步到桌边,拉了凳子:“您坐。也不瞒您,我这些日子都在想这事,可怎么也想不通。不是看不起自己,就我这条命,哪值一千金啊?”


    “你也坐。”辛珊思很直接:“苏家是不是会炼器?”


    伸手向茶壶的苏玉芝一顿,眉头皱起,转过头看阎晴。


    怕她误会,辛珊思也不拖沓,将他们的猜疑说了遍:“韩凤娘,你肯定知道。她是辛良友停妻后再娶的,头门亲嫁的是汕南陈家。汕南陈家是干什么的,你肯定也清楚…”


    阎晴的声很清爽,苏玉芝听着她一条一条地假设、梳理,整件事渐渐的变得明晰。


    “我三人都怀疑,你父亲的死,包括你现在的处境,都跟兰川城韩家有关。韩家与你家若是没有过节,那么苏家就肯定有韩家图的。”辛珊思抿了抿唇,沉凝了两息接着道:“我还有一个怀疑。”


    苏玉芝提着心,追问:“什么?”


    “去年洛河城紫樱丘那块碑立了没几天,辛良友和韩凤娘死在了东湾口的庄子上。如果要杀你爹的人,真是韩震,那他心里肯定会虚会慌。”


    “一慌一虚,便促使了他急切地想要寻找助力,提升自家的实力,以便威吓、对抗你或是苏家。”苏玉芝明白了:“林家就是他看上的,而且正正好林垚跟他表外甥女不清不楚。我呢,又是苏九天的长女。一千金,不止买的是我的命,还有西蜀城林家的助力,顺势打击苏家。”


    “对。”辛珊思再说:“给你娘家去信,若韩家真的盯上你家什么好东西,八成会借机抢夺。要只抢东西还要,若是欲斩草除根…”


    苏玉芝眼都勒大了,张着嘴好容易才找着声:“笔墨笔墨…”慌得满屋转,没见着要找的,冲向门口。


    看苏玉芝的样,辛珊思知道他们没猜测错,一把将她拉住:“我去给你拿。”苏家真的有韩家觊觎的东西。等她写好信,叫了风笑来。


    风笑拿着信下楼,出了客栈就见三蝉道人从对面百味庄出来,疾步穿街,将他们拦下,不等细眼问,便递出信:“送去临齐苏家,一百两银。若是刚好碰上有人杀上苏家,你们帮忙赶走人,一千两银。”


    真假的?细眼像是怕他反悔一般快手抽过信,塞进怀里:“急送?”


    “急送。”风笑掏出一百两银票。


    就喜欢这么爽快的。细眼收了银票,笑得眼都没了,还以为这回要白跑一趟了,没想天上掉馅饼了:“那我们现在就走。”抱拳告辞,“若是遇上别的事,我们再找您领银。”


    “好。”风笑转身回客栈,才走出两步就闻蝉声。哒哒马蹄来,等他穿过街道,三蝉道人带着箭手已经打马离开了。


    客栈大堂,一剑山庄一行正在用饭。凤喜一一人坐在顾铭亦邻桌,一根一根地挑着面条往嘴里送。风笑进门,顾铭亦抬眸。


    目光对上,风笑颔首一笑。上了楼梯了,回过眼看凤喜一。这娇娇柔柔的作态,跟她那乌唇、血痣、赤链蛇鞭当真是一点不合。


    “凤族长。”


    叫她?凤喜一转头望去:“有什么事吗?”


    风笑笑道:“刚下楼时,陆爻让我转告您,不要因情移了性子。”


    一下想起来了,凤喜一挑着的一根面滑落回碗里,眨了眨眼,她好像懂陆爻的话了。顾铭亦不喜欢矫揉造作的,他就喜欢她的真性情。


    顾铭亦夹了块白菜,都送到嘴边了,余光瞥见邻桌那位转过了身,他放下筷扭头回视:“凤族长。”


    瞧瞧那唇那眼那鼻子…凤喜一张嘴:“呃…”话怎么说?


    一剑山庄几人全放下了筷,看着她。


    叫铭亦哥吗?可她比顾铭亦大一岁。凤喜一想了想,道:“顾铭亦,你家里有给你定下亲事吗?没有的话,能不能把你八字给我,我找陆爻合一下,看我俩合不合?不合,我就另觅良人。”


    陆爻可是收了她三两银子,他要是敢说不合,她就给他种上猪蛊,让他一个月内胖成猪。


    一剑山庄九人全愣住了,她在说什么?站在柜台后的掌柜,看得是津津有味。


    久久,顾铭亦才回过味,耳根子滚烫。活了二十三年,他不是头次遇上大胆的姑娘,但是头一次遇上这么急躁的,上来就要八字。站起身,抬手拱礼。


    “多谢凤族长垂爱。家中尚未为我定下亲事,但有关婚娶,我亦不好自作主张。”


    意思是,八字不能给她。凤喜一转过脸,吃口面静一静。面下肚,她搁下筷子,看向顾铭亦:“你等我,我去去就来。”离座,微步冲上楼。


    陆爻方从天字一号房出来,就见道人影掠来,嘴还没张开,人已被拉着往楼梯口。


    听到动静,辛珊思跟陆耀祖几乎是同时出屋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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