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坚定不移地做个路人甲 > 89. 第 89 章 来见
    辛珊思松开黎久久的小脚丫,接过两封信,先拿了姚家那封,轻轻地捻纸,细细感受着指腹下的触觉。这纸,看着一般,但捻起来…像是有纹路,很细微很细微。再换了那封没有署名与落款的信,一捻,触感一模一样。


    风笑转步出了正房,去了他屋里拿了两张纸来,递了一张给阎小娘子。


    辛珊思没接,只将左手拿着的信放到炕几上,伸手去捻了下,直道:“不一样,咱们用的纸没有纹路。”把两封信给各人捻捻,转身一手撑炕榻一手向已经翻到炕榻边沿的小东西。


    翻了几身,黎久久都有些喘了,被娘亲拎回炕榻中央放着,她蹬腿还想继续翻。黎上倾身过去,把小家伙抱起。


    “是不太一样。”风笑捻了又捻,他们用的纸不是市面上最好的,品质算中等偏上。姚家信纸,纸色与他们用的纸没差什么,纸面看着也无特别,但捻起来就有很微渺的纹路感。这差别可就大了,在造纸工艺上。


    陆耀祖手上有茧,感觉不出。尺剑一样,察不出什么纹路,薛冰寕能摸着点。陆爻手皮细腻,一捻便分出不同了。


    风笑揪下一纸角:“我明天去书肆问问,看有没有这种纸在卖。”他直觉姚家用来传信的纸是特制的。人家底蕴摆在那,也有这个实力。


    信又传回到辛珊思手上,她看着那封写有“戚宁恕没死”的信,凝神细想:“如果这封信是要送往东太山,那是不是意味着姚家的暗子已经暴·露?”


    “姚家信上特地提及了一个人。”黎上亲了下捂上他嘴的小肉爪:“秦清遥。”


    陆爻点头:“还强调了此人心机深沉。”


    “让我们小心…”薛冰寕猜测:“他们不会是已经在这秦清遥手里吃过亏了吧?”


    “吃的亏可能还不小。”辛珊思沉凝两息,问:“要不要将戚宁恕没死,在石耀山当山长的事告知姚家?”


    “可以。”若非时机未成熟,黎上早将这事公之于众:“只也要让姚家暂不要轻举妄动。恶鬼营里关着的都是十恶不赦的‘恶鬼’,思勤给蒙玉灵炼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药,谁知道戚宁恕在那都干了什么?”


    “好。”风笑才想去准备,就见阎小娘子将那封没落款的信递来。


    辛珊思微笑:“用这个,并告诉姚家咱们是怎么得到这信的。”过不了多久,姚家就会知道他们有着共同的仇敌。


    下晌,呼和得·玛嘞回到府上,一入正院,就哭丧起来:“夫人,为夫被许家给诓骗掺了。”


    “都跟你说了,别贪多。”妇人牵着个跟她长得有六七分像的小女孩儿走出屋。


    一见闺女在,玛嘞立马收起了丧脸,一手背到后端起严父姿态,清了清嗓子。


    “你纵了许家五年,许家肥是肥了,但再肥它也是头猪。猪长到五六百斤已经顶了天了。”妇人撇嘴:“他们痴了,才会掏光家底去盛冉山那买地,孝敬密宗。黎上阎晴又不傻,岂会花二两银子一亩去买你那块荒地?”


    “外头不都是说黎上花钱如流水吗?”为什么到他这,那位就抠抠搜搜了?


    妇人露笑:“你瞧见哪个白手起家的有钱主儿是傻子的?花钱如流水时,那是他觉值得。你这至多值一两银一亩的荒地,非要卖他二两二钱一亩,他又不惧你,为什么要买?”


    “也是。”玛嘞除了安分,最大的优点便是知错就改:“为夫明天再差人去诚德牙行,一两银一亩,黎上若是要,后天就去盛冉山量地。”


    “赶紧卖吧。”妇人面上笑意消退:“许家是有意在拖你后腿,候着达泰呢。”


    “达泰来了,老子一样卖。”玛嘞恨恨地说:“等把地卖了,看我怎么收拾姓许的。敢戏弄本官,本官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轻嗯一声,妇人幽幽道:“我这几天也会将府里那些吃里扒外的脏东西清一清。”


    客院,谈思瑜忧心忡忡。许家不是崇州城里在数的大户吗?现在只要花上两万两银子就能讨得密宗欢喜,这样好的机会都摆在眼前了,他们竟不珍惜?


    玛嘞也是大胆,盛冉山一带的地他都敢卖,简直是没把密宗放在眼里。


    怎么办?自揭身世后,谈思瑜心里害怕见阿爸,但又不愿总这么焦灼不安地过着。她原还想着若能阻拦住玛嘞卖盛冉山的地予黎上阎晴,也算是功劳一件,许能让阿爸不那么气。可尝试之后发现,没有一个正式的身份,她什么也干涉不了。


    今个荀家屯多欢喜,太阳没落山,辛珊思一家已经收到四大碗肉菜。家里没什么可作回礼,风笑中午买的饴糖派上用场了。又来敲门声,尺剑大跨步去开门。被亲爹抱着待在正屋檐下的黎久久,头扭过来眼神跟随。


    院门打开,门外站着的男孩,正是那个要给黎上磕头的小少年。他右手拎着只大食盒左手挎个盖着布的篮子,一脸笑:“我奶杀了鸡,和野菇子炖了汤,让我送一瓮来给你们尝尝。”


    “留着予你爷他们补身子,我们这真不缺吃的。”尺剑心疼。就是有大石集,荀家屯各家各户也不是能天天见荤腥。


    “家里还有很多,我奶杀了两只鸡呢。”小少年将食盒递出:“篮子里是几个石榴,自家树上结的。”


    尺剑没法,伸手接了食盒和篮子:“你等会。”去厨房,将汤瓮腾出来,洗洗干净,再把石榴拿搁桌上,抓了两大把饴糖用纸包起来放到篮里。


    小少年拿了篮子和食盒,却死活不愿要饴糖:“你们下午已经给了足足一斤白糖了,我奶念叨了许久,说礼太重。我不能再收你们饴糖。”


    “你这是想让我们再跑一趟你家?”尺剑硬塞给他:“来送菜的几个小子都有,不能唯独就你没有。快回去吃饭,别让你爷他们等你。”


    之后,又来了三波送吃食的。晚上辛珊思几人只煮了一锅米饭,桌上摆着七个大菜一罐汤。汤里很鲜,七个菜口味虽有差,但都很好吃,看得出全是各家的拿手菜。


    天黑后,荀家屯里只有零星的几处灯火,很静。辛珊思把闺女捯饬上铺后,让黎大夫看着,她去洗澡。黎上拿了老药典躺在姑娘身边。黎久久白日就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会正困得很,小脚丫贴上她爹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眼中尽是宠溺,黎上帮她掖了掖小被子,抓住她紧握着的小肉爪子。


    戌正熄灯,今夜黎久久还是睡在铺最里。辛珊思上炕,跨过黎大夫,就着炕尾灯座上夜明珠散出的莹莹光华,看看她的胖丫头。


    黎上身往里挪了挪,候着他娘子。


    “每回握上黎久久的脚丫子,我都想咬上一口。”辛珊思挨着闺女躺下,对小家伙肉乎乎的小脚爱不释手,怎么能这般可爱?


    一样,黎上弯唇,手插到珊思的头下,拇指摩着她的发。


    把闺女的小脚丫放回她的小被窝里,辛珊思翻身枕上黎大夫的臂膀,用才摸过小脚丫子的手抚弄他下巴上的硬茬,痴痴笑。


    “我不嫌。”黎上抓住她的手,吻上掌心。


    掌心被炽·热的气息烫着,辛珊思眼里生迷离。


    指插·进她的指缝,贴上自己的脸,黎上靠近。辛珊思正要印上去,左耳陡然抽动了下,眼中迷离瞬间退散,望向房顶,眼仁随着那点动静移转,最后定在后窗。


    咔咔,后窗被轻轻敲击了两下。黎上抽离臂膀下炕,从挂在架上的腰封里拔了两根银针。


    咔咔,又是两声轻轻地敲击。他警惕地走近后窗,沉声问:“谁?”


    窗外立时回应:“吱…”


    猴叫?辛珊思哭笑不得,手从她闺女的小身子上收回。黎上没放松,用针撕开点窗户纸,见到那熟悉的猴脸才推起窗棂。猴子早不耐烦了,从背着的小布包里掏出两封信,往屋里一扔飞跃离开。


    啪一声关上窗棂,黎上捡起地上的两封信放到炕上,拿打火石。辛珊思下炕穿衣,猴都到了,闻明月肯定就在附近。


    黎上将灯点燃,拿了信来看。


    “谁的?”辛珊思算计着时日,想会不会是五里和余二?


    “这封是五里的。”黎上靠到她身边,两人一块读。信上,五里说了绝煞楼的由来,点明了它的三位东家乃他、余二还有戚赟。对绝煞楼掺和黎家灭门之事,他没为自己开脱,只说会查明真相,给黎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态度,辛珊思还算满意:“看看另一封。”


    黎上撕开另一封信的封口,掏出信展开,信尾有落款,是余二真人。这封信与五里那封差不多,也说了绝煞楼的建立是为了除恶,只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绝煞楼会成为孽根。请黎上稍安,写这封信前,他已将绝煞楼与黎家灭门事告知师兄全丰。待黎家灭门事大白于天下后,他会来向黎上请罪。


    闻明月久等不到人出来,抛下矜持的花非然,翻墙进了院。她脚才落地,就见东厢南屋门开,见着陆老爷子,不敢迟疑立马抬手行礼。


    认出来人是一界楼的小掌柜,陆耀祖退回屋里关上门。


    松了口气,闻明月走向正房。没到门口,门就从里拉开了。辛珊思走出,看了眼她身后,没见有旁的人,不由笑问:“猴子又给花非然带了?”


    脸一热,闻明月羞恼:“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相告。”


    “特地来的崇州?”辛珊思侧身,请人屋里坐,才摸了壶要倒茶,就闻敲门声。屁股方沾着板凳的闻明月一下又站起,她忘了给楼主开门了,急匆匆跑向院门。


    黎上穿好衣走出里间,望向屋外。花非然牵着小猴,随在闻明月来了。


    几人客道了几句,围桌而坐。


    “你刚问我什么?”话音才落,闻明月就想起来了:“对…不是,我不是特地来崇州找你,是恰好路过,又刚巧五里和余二回给你们的信下午抵达崇州。我这也有些事要跟你们说,便趁夜过来一趟。”


    黎上端茶,冲坐于对面的花非然扬了下:“信我们已经看了。”


    花非然端杯举高:“你们要找的蝶王刀荀厉,一界楼只查到一点痕迹。”


    见他喝茶,闻明月接上话:“荀厉是被人引去秋枫岭的,至于谁引的,这要问刽子手许家。”


    “没有证据吗?”辛珊思问。


    花非然摇首:“对方下手很干净。”


    “能查出是谁下的手吗?”荀厉不是一般的江湖客,他的蝶王刀早就扬名武林。黎上以为能拿下他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沉凝三五息,闻明月问:“荀厉的刀可以给我们吗?”


    黎上与珊思对视一眼,起身往外,敲了敲风笑的门,交代了两句,又回到正房堂屋。不多会,风笑与陆耀祖出了屋,往后院去。


    “近来江湖很不平静。”花非然脸上没了素日常挂在脸上的温和:“不止荀厉消失了,七月初史宁也失踪了。寒山派压着消息,倾全派之力找了一月余,一点发现都没,八月二十拿了千金寻上一界楼。一界楼查到现在,只查到史宁七月初二在彭合江出现过。”


    辛珊思敛目,做机关的鲁家不就在彭合江?


    “你们这趟是要去哪?”黎上问。


    “石云城。”闻明月面上流露凝重:“泰顺十九年九月初五,三通教老教主方戟于石云城溢香茶庄与湖山曾卓昌立下赌约,五年后同地同日聚首看画像。


    这赌约的起因是,曾卓昌自说于画像一道,他比之他伯父曾钰是青出于蓝。


    方戟不信,于是与曾卓昌立下赌约,让曾卓昌当场画下他五年后的模样,并交于石云山山长孟明晓保管。曾卓昌依言画了方戟五年后的样子,将画交到了孟明晓手中。方戟为这赌提前将教主之位传给了儿子方盛励,于教中山室里闭关五年。


    月前他出关了,也离山前往石云城。一界楼的人九月初二还在石云城看到他,可九月初五,曾卓昌在溢香茶庄里等了一天也没等到方戟。”


    花非然注视着黎上:“一界楼怀疑有人在抓中原武林的高手。”


    “不用怀疑…就是。”黎上道:“崇州许家、彭合江鲁家、湖山曾家,这些你们不感觉到熟悉吗?”


    “正是因为感觉到了熟悉,我们才要来找你们。”闻明月双眉紧锁:“为防不测,我已经给我师父去了信,让峨眉小心。以我师父的性子,她肯定会通知各大派。”


    辛珊思看了眼黎大夫,他们不是不愿意将思勤给蒙玉灵炼制了百汇丸的事告知一界楼,而是关于百汇丸的一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武林里不是只有正道,还有邪魔外道。一旦百汇丸的效用外泄,又叫人知道黎大夫手里就有百汇丸的配方,那他们将难有宁日。武林也会乱套。


    屋内静寂,花非然目光自黎上身上收回,端杯喝茶。跟他同坐一条板凳的小猴,偷偷瞄着它的主人。


    “对了,”闻明月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封信,推向对面:“凤喜一给你的。”


    “她?”辛珊思有点受宠若惊,拿起信正反看了看,问道:“昌山那情况怎么样了?”


    闻明月冷嗤一声:“女婢叫圆月,方圆的圆,月亮的月,日前已经找上顾铭亦了。顾铭亦没下狠手。”说到这里,她瞥了一眼上手的楼主,嘴不动声小小地哼,“一剑山庄买了东明生的日常。”


    “噢…”辛珊思一副了然样:“顾庄主是打算把东明生…”手掐上脖颈,往上一拉。


    闻明月垂目看着杯中茶,余光不乱瞟。花非然起身走向桌台,从桌台上的小篓里拿了个石榴给小猴:“吃吧。”


    才白听了人家一个消息,辛珊思也不敢出手把石榴夺回来。看着花非然落座,她问:“你们刚说九月初二一界楼的人在石云城见到过方戟,今天才九月初七,你们从哪来的,得信怎这么快?”


    “我们从江平过来的。”闻明月抬眼,站起身拎茶壶殷勤地给两位大财主斟茶:“九月初五曾卓昌没等到方戟,一界楼布在石云城的人就飞鹰传信给我们了。飞鹰传信肯定快,几百里一天就到,你们要不要再加点钱?一界楼给你们专门养几只鹰。”


    “所以我们花了一万三千金还不配拥有飞鹰传信是吗?”辛珊思笑着质问小掌柜。


    花非然不喝茶了:“飞鹰传信很复杂,要建立新的传信路线,得先设标记,再重新训鹰。故,一界楼还没为客提供过飞鹰传信。”像他们这样的生意,一界楼也是头回接。


    “你们这次去石云城是要查方戟的失踪?”黎上问。


    “对。”花非然道:“方戟失踪还不久,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盯紧曾卓昌和他身边的人。”辛珊思提醒:“切记切记,一定要小心。”


    闻明月点首:“我们会的。”


    “要留一晚吗?”辛珊思问。


    闻明月摇首:“我们得尽快抵达石云城。”


    好吧,那她就不多挽留了:“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不用。”花非然道:“我们在崇州城吃饱了才出城往荀家屯来。”


    闻明月笑起,两眼弯弯:“听说你们目睹了谈思瑜被逼自揭身世的那出?”


    “对,我家久久还凶了她一声。”辛珊思朝闻明月竖起大拇指:“你厉害的。”


    闻明月忙摆摆手:“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跟我师父说了一声,我师父时刻心系峨眉,未免峨眉弟子着了谈思瑜的道,就忙不迭地给我掌门师姐去信。我掌门师姐嫉恶如仇,最是看不得小人得意,又同情弄月庵遭遇不忍她们一直被蒙在鼓里,便去信鹰头山暗示了几句。说到底,还是弄月庵掌门心思通透,手段高明。”


    等风笑、陆耀祖从老屯长家取了断刀回来,二人就告辞了。辛珊思、黎上送他们到屯子口便驻足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两人没骑马,三五息就没入了黑暗,不见了踪影。


    回到家里,辛珊思拆开凤喜一的信,原以为就凤喜一的性子肯定是长篇累牍,不想只寥寥几句话。可就是这几句话,却叫她变了脸色。


    见她蹙眉,黎上脱衣的手慢了下来:“怎么了?”


    辛珊思看向黎大夫:“天晴大祭司于七月十七夜观天象,发现凶星连珠,去祭台推演了三天三夜。喜一被召回,确是因为族里出了大事,天晴大祭司不行了。喜一说,她师父一生只推演了三次。前两次推演后,皆重病址


图片    请收藏魔.蝎.小.说.网 WWW.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