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就范 > 19. 他只需要低头就能吻下去
    后半场讲座,孟染总算平静地度过。


    所有的忐忑和不安都在傅修承坐过来后,很神奇地悄悄消失。


    直到台上张青书老师宣布讲座结束,他还牵着自己的手没松开。


    明亮的灯重新照亮宴会厅后,许是怕被人看见,孟染先一步抽回自己的手。


    “什么意思。”霍抉看着她这个动作,“用完就丢?”


    孟染:“……不是。”


    她脸有点红,不知道怎么解释。


    来听讲座的人三三两两地离开宴会厅,孟染轻轻抬了抬眸,发现江宏伟也离开了。


    她完全地松了一口气,对面前的男人说:“谢谢。”


    霍抉才不想听这句谢谢。


    毕竟,是发生了那么肮脏的事,才会有女孩现在的这声谢谢。


    贺善之这时走过来,问孟染,“孟小姐,我和张青书老师待会会在楼上餐厅碰面吃饭,你要过来跟老师聊聊吗?”


    孟染眼睛瞬间亮了,“可以吗?”


    贺善之微顿,缓缓看向霍抉。


    霍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上午贺善之告诉他来江城也许能偶遇孟染时,霍抉并没有相信。


    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至少从不掩饰,但贺善之就是彻头彻尾披着一层斯文皮的伪善败类。


    没想到这人竟然没骗他。


    霍抉捞起自己的外套,拍了拍贺善之的肩,“好好吃饭。”


    四个字咬得意味深长。


    孟染下意识叫住他,“你去哪?”


    霍抉没看她,漫不经心地往出口方向走,“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孟染:“……”


    霍抉转身前的那个眼神贺善之再熟悉不过,认真来说,他能忍耐十来分钟,已经算是给了这场讲座莫大的面子。


    毕竟,他在费城曾经做过的惊人之举,是贺善之听了都会想要避开不去惹的角色。


    宴会厅里人逐渐走空,贺善之也让开路,“走吧孟小姐,张老师在包厢等我们。”


    等女孩走出去了,贺善之才微沉着眼神往外打了个电话,“跟着他,别出什么事。”


    孟染和张青书的交流非常愉快。


    一个是国内目前正知名的屏画艺术家,一个是在追求屏画创作道路上的年轻新人,两个不同年代的人遇到一起,竟也碰撞出很多艺术上的火花。


    一老一少不知不觉就聊了两个多小时。


    等饭吃完,孟染再拿手机查看回宁城的动车票时,才发现最后一班车已经在10分钟前离开。


    措手不及地滞留在了江城,孟染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


    虽然有些无奈,但她也只能来之安之,毕竟今晚能和张青书老师有这样一场交流,是很多人都求不到的机会。


    想到这,孟染再次对贺善之表示了感谢,“谢谢贺先生给我牵线。”


    贺善之是个纯粹的商人,在做一件事之前一定会彻彻底底地做好各种可能的调查。


    他早得知孟染是已故屏画大师关千卉的女儿。


    既然可以预见这个女孩未来能给她带来怎样的价值,他很乐意做对方羽翼未丰时的那个伯乐。


    更何况,还有霍抉这一层关系。


    他临走前“好好吃饭”那四个字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贺善之要是让孟染少一根头发,今晚谁都别想睡觉。


    “不用客气。”贺善之让随行的人过来,拿出一张房卡,“今天我们都入住江城酒店,给你也开了一间房,上去休息吧。”


    这样的六星级酒店随随便便一个房间都要好几千,无功不受禄,何况孟染今晚已经得到贺善之太多照拂。


    孟染摇头推开,“不用了,我会自己去开一间。”


    “酒店房间已经满了。”贺善之边穿上西装边说,“你也已经算是半个sz的人,不用拘泥这些小事。”


    他把房卡放在桌上就径直离开,没给孟染再拒绝的机会。


    江城的冬天和宁城一样冷,这会儿外面好像还下起了小雨,窗外看出去,路人纷纷裹着外套行色匆匆。


    孟染其实也有点累了。


    她抿抿唇,只好收下了那张房卡。


    1505。


    孟染乘坐电梯直达15楼,拿房卡刷门。


    房里静悄悄的,漆黑一片。


    孟染开了灯,在沙发上坐下来,当四周都陷入绝对的安静时,她又想起了傅修承。


    已经晚上八点半,他从讲座现场离开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连饭都没跟贺善之一起吃。


    孟染打开微信,找到他的头像,忽地发现上面还有自己没来得及撤回的消息。


    思绪不知不觉重回下午那个慌乱的时刻,孟染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把消息发给了他。


    跟他认识后,好像有很多事都发生得鬼使神差,无法解释。


    孟染按了按太阳穴,开始斟酌要怎么给他发消息。


    「你还在外面忙吗?」——删掉


    「你吃饭了吗?好像下雨了。」——又删掉


    「你在哪,还回酒店吗?」


    最后这句,孟染看了几眼,按了发送。


    同时,又轻轻抓了抓自己的手背。


    在打字的这几分钟里,她已经抓了好几次手,白皙的手背皮肤隐隐泛上一层粉,很痒。


    孟染一直盯着屏幕,等了好几分钟,消息没等到,倒是等来了敲门声。


    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只有贺善之,孟染忙起身去开门,却没想到站在外面的是傅修承。


    他不知做什么去了,衬衫看着有点凌乱。


    孟染怔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这人就径直走了进来。


    孟染反应过来,试图拦下他,“有事吗。”


    说实话,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孟染有点怕他。


    比如现在,夜晚。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危险。


    霍抉停下看她,“不是你问我还回不回来?”


    孟染脸微微一红,小声解释:“我是问你还回不回酒店。”


    ——不是还回不回她这里。


    霍抉听懂她的意思,缓慢道,“贺善之给你的这个房间原本是我的。”


    孟染:“……”


    “但现在酒店满房了。”霍抉手插在裤兜里,静了静,往后退了两步,“你要赶我出去吗。”


    他说这话时定定地看着孟染,整个人褪去那种强烈的侵略感,语气带着试探的轻,甚至好像在对她撒娇。


    孟染最怕他拿这一面来对自己。


    她抿唇,沉默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地背过身往房里走。


    她能怎么办。


    住着原本属于他的房间,还要把他赶出去吗?


    “那你睡这里,我走。”她拎起沙发上的包,严格遵循着男女间该有的界限感。


    可与霍抉擦肩时,却被他攥住手拦了下来,“这么晚你一个人要去哪?”


    也是这时,霍抉发现了孟染手部整片红了的皮肤,他皱眉,马上把手移到眼前,“手怎么了?”


    孟染其实知道自己是酒精过敏了。


    晚上有一道菜叫醉蟹,她没注意看,吃了几口后才发现不对劲,虽然马上没再吃,但小块皮肤还是起了反应。


    眼下被霍抉拽着,又痒了起来。


    孟染抽回手,轻轻地用指尖摩挲着,“吃了两口带酒的菜,没什么。”


    白皙的皮肤肌理里映着一些细小的小红疹,再抓下去会破。


    霍抉不由分说拉着孟染往房里走,“你们画室那个咸湿校长就住在这层,不想再遇到他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哪儿也别去。”


    孟染:“……”


    孟染承认她被霍抉这句话吓到了,睁大眼睛,“真的?你看到他了?”


    霍抉一边拿手机往外发消息一边面不改色地回她,“是。”


    “……”


    孟染想起下午搭在自己大腿上的手,现在这么晚了,万一运气不好再遇上……


    孟染顿时没了踏出这道门的勇气。


    她垂着眸,手指局促地拧在一起,不知要怎么接受和傅修承共处一室这件事。


    正想着,门外又有人敲门。


    孟染还没反应过来,霍抉已经去开了门。


    有人好像送来了什么东西,孟染看不清,只好继续低头想她的事。


    直到面前的茶几上突然多了两盒药。


    孟染对它们都很熟悉,一种是快速抗过敏的药,还有种是止痒的药膏。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霍抉倒了杯水过来,“把药吃了。”


    孟染怔怔地望着他。


    “看什么,要我喂你?”


    “……”


    孟染马上把药放到嘴里,默默端起水杯。


    水从喉间滑落下去,好像一股冒着细密气泡的温泉,包裹着孟染的心脏,在周围聚集,升温。


    身体一热,手上痒的地方就更痒了起来。


    孟染下意识又要去抓,手却突然被霍抉扯走。


    他挤开冰凉的药膏,抹在她的手背皮肤上。


    这行为过于亲密,明显超出两人目前的关系,孟染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却被拽得更紧。


    男人继续着他的动作,声音平静传来,“你帮我擦药的时候我可没这样。”


    孟染:“……”


    他总能有各种各样的借口说服自己。


    偏偏每个都好像能说得通。


    是啊,她也曾像现在这样帮他擦过伤口,抹过药,甚至……连衣服都帮他换过。


    他的意思好像在说,他们之间没必要因为一些已经发生过的行为而矫情。


    孟染垂下眸。


    冰凉的膏体从他掌心揉搓开,再蕴进自己皮肤里,好像燃着滚烫的温度。


    如果说下午那个牵手没有任何暧昧存在,那么此刻这个牵手,孟染也许无法坦然地说清成分。


    “可以了。”她脸红红的。


    霍抉松开了她。


    空气一时间陷入某种微妙又暗涌的平静,光线也好像互相拉扯着,落下暧昧的颜色。


    霍抉收好药,起身往外走,“你先睡。”


    孟染怔住,“你又去哪?”


    “找贺善之。”


    “……”


    孟染不知道两个男人大晚上还要聊什么,但傅修承离开,房间里那种说不清的灼热感顿时少了很多。


    她深深地呼吸,闻到手背上药膏的薄荷味。


    隐隐约约,还混合了他身上的气息。


    纯净的年轻男人的荷尔蒙,平和慵懒,却又混着尖锐的侵略性,仿佛喝了一杯鸡尾酒,处在冷静与失控的边缘。


    夜逐渐变得安静,窗上落下的雨痕温柔又暧昧。


    药物逐渐带来了一些困乏的睡意,孟染眼皮开始打架,却不敢睡。


    这是一间大床房,只有一张床。


    就算和傅修承真的不得不共处一室,她也不想躺到床上去。


    于是孟染勉强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每当快要睡着的时候都会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会手机,就这样反反复复地强撑着保持清醒。


    可人哪里能对抗本能。


    霍抉再回来的时候,孟染已经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


    他脚步放轻,走到女孩面前看。


    她闭着眼睛睡着了,一只手上还拿着手机,这会儿连脸颊都泛上了一点粉。


    菜里带的一点点酒精都让她皮肤这样敏感。


    霍抉缓缓蹲下来,凑近她。


    霍抉在国外见过很多称得上漂亮的女人,不同国家的,不同肤色的。


    可好像有且只有面前这个,第一眼就用世间最温柔的善良攥住了他的心脏,之后,她的呼吸,她的柔软,她所有的一切都刻进他的骨髓,无时无刻和血液共同在身体里流淌。


    孟染就是他至暗世界里最纯洁的那朵铃兰花。


    不知是不是感觉冷,沙发上的女孩忽地微微蜷缩起身体。


    室内竟然没开暖气。


    霍抉拿遥控器调高温度,而后轻轻抱起她。


    他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但这会儿却好像抱着一个珍贵又脆弱的宝贝,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或许是察觉到温暖的温度,熟睡中的孟染本能地朝着热源靠近,头往霍抉胸口蹭了蹭,贴着他的胸膛。


    霍抉微微僵住。


    他垂眸,视线落在女孩泛粉的皮肤和柔软的唇上。


    目光只是稍作停留,身体深处便倏地聚起某种灼热的渴望。


    他只尝过一次她唇的味道,便好像被下了蛊虫,日日夜夜在心底吞噬他。


    而现在,他只需要低头就能吻下去。


    霍抉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他把孟染很轻地放在床上,一只手被压在她颈下,抽不开。


    伴着女孩微甜的呼吸,空气隐隐变得炙热,黏腻。


    霍抉眼中欲念翻涌,凝视着怀里的人。


    她睡得很恬静,被暖橙色的光映着,像极了神话里圣洁的,不容亵渎的天使。


    霍抉喉头微动,忽而看到女孩迷迷糊糊地动了下。


    她似睡似醒,好看的眉眼微蹙着,过了会,忽然轻轻唤了声,“……阿抉。”


    霍抉那爬满身体的燥意忽地就清醒过来。


    孟染只是呓语般叫了一声,眼睛眨动几下,又昏昏睡了过去。


    她看上去好像在做梦。


    是梦到了他们在小渔村的那个晚上吗。


    她叫自己阿抉……


    霍抉忽然为自己那几秒产生的卑劣念头感到可耻。


    他抽开手,帮孟染盖好被子,而后去洗手间冲了冷水澡。


    沾着冰冷的水珠重回床边时,霍抉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那个始终没甘心的首饰盒。


    他拿出里面的耳钉,坐到孟染身边,微微俯身,拨开她耳边的发丝。


    霍抉动作极轻,不想吵醒她。


    可就在这时,孟染被放在床头的手机这时忽然亮了起来。


    手机是静音模式,屏幕显示有来电。


    霍抉偏头瞥了一眼,是周屿安。


    他收回视线没管,继续手里的动作,然而屏幕暗了又亮,不停在闪烁,对方似乎不死心地想要打通这个电话。


    霍抉眸子里露出几分不耐烦的戾气。


    他拿起手机——


    “屿安”两个字持续在屏幕上闪动。


    霍抉皱了皱眉。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识趣。


    非要这样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夜色阴郁,霍抉淡淡地看着这个令他讨厌的名字,几秒,按下了接听。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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