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七零之炮灰首富早夭的小女儿回来了 > 26. 第 26 章 巧遇故人
    “这是吃了多少苦啊,咋就瘦了这么多?”时老太太摸着女儿瘦伶伶的手,眼圈一下红了——


    时国蓉是老闺女,一大家子还就这一个姑娘,在家里爹妈疼哥哥宠的,就没有这么憔悴过。


    看看神情里全是心疼的母亲,再瞧瞧旁边同样一脸关心的嫂子,时国蓉好险也没哭出来——


    她之前会动了胎气,着实是被李秀娥气到了。


    结婚前没看出来,结婚后才发现,婆婆一家人都对农村人有偏见,尤其是姐李秀娥。日常说话开口闭口都是“你们农村人咋样咋样”……


    要是说她一个人,时国蓉虽然恼火还不至于翻脸,李秀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那样高高在上的语气羞辱她大哥——


    娘家人,尤其是从小疼爱她的大哥,一直都是时国蓉的逆鳞。别说李秀娥这个大姑子,就是公婆和丈夫李全友那里,时国蓉也是听不得一句的。


    也就是李家距离医院近,真是远一点儿,时国蓉说不好真会出大事。可饶是如此,情绪激动再加上孩子胎位有些不正,还是出现了大出血。


    这要是早几天来,时国蓉根本连床都下不来呢。


    只这些话时国蓉并不准备说给老太太和嫂子们听。


    都说不生孩不知道父母恩,疼的昏天黑地那会儿,时国蓉一声声的喊着娘,这会儿真是见着老太太了,时国蓉却是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这些年家里已经过得够苦了,好不容易侄女儿回来,大哥大嫂有了盼头,精气神又回来了,除非万不得已,时国蓉并不想再让家人担心。


    当下脸贴着老太太的手:


    “也没受啥苦,生孩子不都是这样?就是前段时间伤口疼,吃不下饭……”


    本来是想顺产的,难产的缘故,又中途改成剖腹产。顺产的痛和剖腹产后的伤口痛,时国蓉算是一样没落下。


    看老太太要哭不哭的样子,时国蓉赶紧安慰:


    “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婆婆做饭也下功夫,每天都会给我做四五顿饭呢……”


    知道母亲最关心的肯定还是李全友对她好不好,顿了顿到底加了一句:


    “就是全友,也是个体贴人的……妈你别担心了,我真的蛮好的……”


    “是啊,”尹招娣也乐呵呵道,“我就说咱妈想得多……这妹夫家可是城里人,吃的喝的可比咱们农村人强太多了,哪会让咱们蓉蓉受啥委屈……哎呦,这说曹操曹操到,妹夫你咋不进来?”


    却是李全友,正在门外站着呢。被尹招娣这么一叫破,李全友先是心里一紧,转而看向时国蓉的眼神又有些感激——


    李秀娥倒是跑得快,李全友却是完全不敢跑。


    之前会那么晚去时家报喜,可不就是因为李全友担心时家有人过来,看出什么来。


    才会索性等时国蓉身体养的差不多了,才过去十里铺报喜。


    可这人吧,做了亏心事难免就会心虚。即便当初时国蓉动胎气不是因为他,却始终和他有关。


    二舅哥和舅哥就算了,唯独时国安这个大舅哥,明明不管跟谁说话,都和和气气,李全友却偏偏瞧见他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


    这样的心态之下,李全友根本从瞧见时家人那刻起,就是战战兢兢的。


    可巧刚才进来时,听见时老太太的问话。李全友当时就吓得一激灵,唯恐时国蓉会告他的状。


    结果时国蓉一句不满的话都没有,还在岳母面前夸他,看岳母明显信了的样子,他今儿个算是逃过一劫了。


    当下忙进来,双手端了杯红糖水递给老太太:


    “妈您喝糖水……”


    又掩饰性的对老太太道:


    “蓉蓉现在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我爸妈说了,现下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蓉蓉和小宝……”


    有时国蓉帮着掩饰,李根生老两口和李全友又不是一般的热情,围着时家人一口一个“亲家”的殷勤招待,一场酒宴也算是宾主尽欢。


    确定时国蓉这里没什么,时国安就提出了告辞。一直目送马车没了影子,李全友才长舒一口气。扶着时国蓉往屋里走时,却瞧见门帘晃了一下,一个人影从他们房里走了出来。


    可不正是姐李秀娥?


    李秀娥的手里,还捧着个大荷叶。


    “姐你拿的啥?”时国蓉站住脚,定定的瞧着李秀娥。


    “啥拿的啥呀,不就几颗草莓……”李秀娥也有些尴尬,心里更是对时国蓉有些不满——


    她不就拿了点儿草莓吗,至于这么大声小气的嚷嚷?


    旋即理直气壮道:“你这是头一胎,不懂。这女人坐月子啊,是不能贪吃凉东西的,这么好的草莓放坏了不是很可惜吗?正好你姐夫和媛媛喜欢,就让他们帮你吃掉算了……”


    事实上之前时国安送来的草莓,李秀娥也是以这个借口往她小家拿了的。彼时时国蓉虽然不高兴,只看在媛媛这个小外甥女的份儿上,时国蓉这个做妗子的也不好太过计较。


    李秀娥还想着她都搬出丈夫和女儿了,一向好说话的弟媳妇肯定不会再说什么。不想时国蓉这回却跟变了个人似的,竟是丝毫不肯相让:


    “姐你这话说的……这可是我娘家大哥特意给我拿来的,姐你吭都不吭一声就拿走不合适吧?”


    “你这是啥意思,意思是我偷你的东西?”李秀娥心虚之余顿时有些跳脚,“平常啥好东西我没往家里买过,至于说贪你这点儿东西,还不是怕你嘴馋了吃了伤身,咋这么不知好歹呢……”


    要是往日,看她急眼,时国蓉肯定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这回却是不同,竟是不但没有躲进屋,丝毫不肯相让的道:


    “偷不偷的我可没说,至于说你买的啥好吃的,我没吃过也没见过……这草莓是我大哥特意给我准备的,就是我不能吃,家里不是还有爸和妈吗,倒也不至于非得姐帮忙……而且我大嫂也说了,这东西有营养,吃了后奶水足,营养也更丰富,到时候小宝也能长得壮些……你这做姑姑的要是不心疼侄子,非得和侄子抢吃的,那你尽管拿。”


    李秀娥被她堵得一噎。


    气的转头就去看李全友:


    “你可是我弟弟,哪有当弟媳妇儿的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咋,你就这么听着,管都不管?”


    要是往日,李全友准会黑着脸让时国蓉给李秀娥道歉。这回却是没做声——


    刚才媳妇儿可是在岳母面前毫不犹豫的维护了自己。再者草莓这事儿也确实是姐不占理。到底开口道:


    “姐,你别生气,就是吧,我大哥还真是这么交代了……姐你就是想给姐夫和媛媛带点儿,也不能全拿走吧?”


    话音刚落,李老太太忽然就从厨房里出来,径直上前一步把荷叶包着的草莓从李秀娥手里抢了过来:


    “别动你弟妹的东西……那么大个人了还跟你侄子抢吃的,你羞不羞?”


    之前她也寻思着产妇吃凉的怕是不好,可既然“草莓有营养对孙子好”这话是时国安说的,老太太却是立马信了七成。


    论分量的话,闺女是比媳妇儿重,可闺女和媳妇儿加在一起的分量都比不得她大孙子重要。


    把草莓塞给时国蓉:


    “蓉蓉你还在月子里呢,可不能久站,快去床上躺了歇着,吃草莓的话,放在热水里泡泡……你放心,你娘家拿回来的那些东西,妈都会煮给你吃,凭他是谁,都别想从我孙子嘴里抢一口吃的……”


    又想起之前时国蓉难产,她大孙子差点儿保不住那会儿,她和老伴可是都差点儿吓得昏过去,抬手就在被她一番操作给惊得目瞪口呆的小女儿后背上就是一巴掌,没好气道:


    “走走走!你呀,就是个祸头子。别杵在这里碍眼了!蓉蓉可还在月子里呢,要是被你气的回奶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秀娥被推得一踉跄,气的脸色顿时铁青,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别说老娘,就是老爹也是个孙子迷。要真是时国蓉添油加醋的找老爷子告状,李秀娥明白,她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想要冲时国蓉发脾气又想到娘家妈在这儿看着呢,这回还旗帜鲜明的和时国蓉站到了一个立场上,到最后只把所有的火气都发在了李全友身上:


    “行啊你全友,我算是白疼你了!”


    说着推出自行车,气嘟嘟的离开了。


    李秀娥落荒而逃的功夫,时家人已经拐上了去理发店的路。


    理发店这会儿也没什么顾客,就之前给时宗义修面的那老爷子还在。老爷子正靠着墙根儿站着,他旁边,还有一蹲一站的两个男子,蹲着的男子年龄大些,瞧着应该有四十多岁了,整个人黑瘦黑瘦的,手里还紧紧的抱着个瓦盆。


    他前面则站着一个神情有些阴沉的男人,叉着腰,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臭老九贼心不死,我们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也绝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你老实交代,你带着这瓦盆到处跑是想干啥呢?”


    黑瘦汉子身体瑟缩的更厉害,却是努力护住那个瓦盆,嗫嚅着小声解释:


    “这不是……这是野生的,我就是挖回去看看种出来啥样……”


    只嘴里这么说着,抠住瓦罐沿的手却是止不住用力——


    被下放时,正是到了育种的关键时刻,却被这些人毁于一旦。


    下放的这几年,不得不一切从头开始,好在祸兮福所伏,竟然让他意外的又在野外寻到这样一株新型的野生植株,按照之前的实践得出的结论,这棵植株很有可能给他的研究带来颠覆性的成果。


    怎么也没有想到,回去的路上又遭遇了这个!


    “呵呵……”阴沉男人冷笑一声,下一刻直接抬手,就要去抢黑瘦汉子手里的罐子。


    黑瘦汉子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却被揪着衣领子一下甩开,连带的他手里的瓦罐也被打翻在地。


    瓦罐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连带的那棵秧苗也被砸在泥土下。


    黑瘦汉子一时脑子都是空白的,下意识的倾身就往碎掉的瓦罐那儿扑,膝盖正好磕在碎裂的瓦罐上,很快有血迹渗出,他却和感受不到似的,只拼命的用手拨开碎瓦片和土块,却绝望的发现那植株已经折断了一大半,就是根部那儿也有不小的损伤。


    “哎,你这人咋回事啊……”旁边一直皱着眉头的理发店老师傅吓了一跳,忙快步过来,不满道,“看你年纪轻轻的,咋还打人呢?”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打人了?”阴沉男人眼睛一横,随即看向死气沉沉趴在地上的黑瘦汉子,“赵洺岐,当初你非要把我开除时,有没有想到今天?”


    还要再说,却是看见旁边过来的时国安一家,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我怎么瞧着,那是国蓉她姐夫啊?”尹招娣心里直犯嘀咕——


    刚才宴席上,也见到了李全友那边的亲戚。其中就包括李家的仨姑爷。


    听说他家个姑爷都听厉害的,说是大姑爷是时国蓉厂里的工会主席,二姑爷是国营饭店的主任,最小的姑爷叫周鹏,是什么文联的,听说又推荐了工农兵大学生,很快就要去大学读书了。


    尹招娣对文化人一向崇敬,也就多看了周鹏几眼,只觉那人傲得很,跟人说话时不是“嗯”,就是“哼”。对着他们这些时国蓉的娘家人时,也是眼皮都不抬的模样。


    结果刚刚倒是说了不少话,可就是听着还不如“嗯”“哼”呢,怎么听都不中听——


    这又是拖又是拽的,还抢了人家罐子,怎么瞧着,都有些不妥当吧?


    时国安也是皱了下眉头,想起来时国蓉提起过,说是那周鹏就只有一个寡母,之前上过大学,好像是学农业的,去之前就和李秀娥谈恋爱,甚至学费都是李秀娥帮着拿的,结果去了大学后,又谈了个,后来因为李秀娥过去探亲事发,就被学校以道德败坏的名义给开除了。


    重新回到这个小县城后,倒是痛改前非,娶了李秀娥。不久后又被李家人照顾着找了个工作,还成了什么革命小将,陆续在各大报刊上发表了几篇文章,如今也算是他们县城小有名气的名人。


    还想着之前脚踏两条船,或者是一时糊涂,现在咋瞧着,这人人品咋不太好呢——


    光天化日的,咋能就打人呢?而且听着,对方好像还曾是他的老师呢。


    忙快步上前,想要把人扶起来,不想叫了几声,却没有什么反应。等翻过来才发现,黑瘦汉子竟是脸色煞白,眼睛紧闭,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


    “哎呦,这可是出大事了。”理发店的老师傅也吓坏了,着急慌忙的对时国安道,“老弟啊,你赶紧想个法子,把人送医院吧。”


    时国安已经二话不说,俯身把人抱起来,撒丫子就往医院跑。


    时国梁和时国平去后面把大缸搬到车上,也忙要跟着过去。


    “樱樱过来。”看时樱还在收拾那瓦罐,苗秀秀赶紧招呼,“别管了,那秧苗怕是活不了了。”。


    “还是给那位伯伯捎过去吧。”时樱低着头,把手里半死不活的植株用土团好——看对方护的那么厉害,明显是极重要的。


    “成,给老赵捎过去也成……”理发店的老师傅叹了口气——


    老赵就是个爱苗如命的,真是醒过来,瞧见了应该心里也能好受些。


    匆匆进去拿了个瓦罐出来,示意时樱给栽进去,嘴里还不住叹息,“姓周的那小子,真是坏了良心了,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咋能对老师这样呢?真是世风日下啊……”


    “谢谢爷爷。”时樱乖巧的道了谢,小心的把植株放在瓦罐里,这才上了马车。途中趁其他人不注意,又悄悄往里面倒了点培养液。


    等到了医院后,气息奄奄的植株明显精神多了。


    时国平把车赶到医院旁边,刚要把马拴在路边一棵老柳树上,一辆绿色敞篷吉普车却是开了过来,恰恰就停在马车前边。


    苗秀秀正带着时樱从车上下来,见状忙抱起时樱往后躲了几步。却仍是被吉普车喷出的烟雾扑了一脸。


    时樱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苗秀秀忙抱着往旁边走了几步,又不停的给她拍背。


    那边吉普车已经被人打开,先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从车上下来,随即大步往医院里而去,紧接着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娇小女人也下了车,女人的手上还牵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


    和土里土气的时樱几个不同,女孩子穿着条漂亮的裙子,脚下还穿了双红色小皮鞋,瞧着真是娇气又美丽。


    娇小女人明显对这里的环境很是嫌弃,一只手牵着漂亮女孩子,另一只手还拿着方帕子不时挥动,似是要赶走周围的浊气。


    正挥动间,正好和抬头望过来的苗秀秀对了个正着,随即愣了一下,失声道:


    “秀秀?”


    苗秀秀也明显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熟悉的人——


    女人分明是她早就不愿意记起的家人之一,她同母异父的姐姐,苗洁。猝不及防之下,也是怔在了那里。


    “妈妈,她是谁啊?”被苗洁牵着的女孩子抬头。视线不停在苗秀秀和时樱身上打量。


    在对上时樱花朵般的小脸时,眼眸里明显闪过一丝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妒忌——


    这个乡下小姑娘,虽然穿的土里土气,长得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小姑娘都漂亮。


    苗秀秀握着时樱的手不自觉收紧,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闷声道:


    “你咋过来这里了?”


    苗洁上下打量苗秀秀一番,眉头顿时蹙起——


    好歹也是从首善之地中都过来的,怎么现在就一身的土里土气?不是确定对方就是自己的妹妹,光听这土得掉渣的“咋”字,简直就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妹了。


    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好,冷哼一声:


    “呵呵,这就是你宁肯跟我们决裂,也非得要的日子?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之前就觉得这个妹妹是个蠢的,现在瞧着,根本是蠢的无可救药。


    不想苗秀秀却是直接抬起头,正对着女子的眼睛,硬邦邦道:


    “是,这就是我想要的日子。我还有事要忙,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语气里有着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委屈和怨愤——


    和现在这知青过来时大多是被迫无奈灰头土脸不同,苗秀秀则是公社敲锣打鼓送来的先进典型——


    苗秀秀下乡那会儿,根本是在国家定下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政策之前。


    而且彼时的苗秀秀也并不是自己主动申请过来的,而是阖家上下推动的结果——


    国家突然停止大学招生,复读了两年都没考上大学正准备复读第年的兄姐以及正读高中的苗秀秀全都灰头土脸的背着行李回了家。


    没了考大学这条路,苗家顿时焦头烂额。


    说起来苗父也是工程师的身份,苗母还是妇联的一个小领导,两人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可真是一下子求人安排个岗位,无疑难度依旧是太大。


    夫妻两个合计了一下。依照两人一贯的作风,依旧是优先考虑了儿子和女儿——


    两人年龄都老大不小了,没个正经工作在婚恋市场上都得低人一头。


    只是当时大批高中生回了家,想要争一个工作岗位不是一般的难,更别说他们家一下个。


    夫妻两个愁的头发都要白了,日也思夜也想之下,最后愣是让他们想出了个好法子——


    让小女儿下乡。


    那会儿国家虽然没有直接出台政策,让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却大力提倡知识青年自愿去到艰苦的地方支援国家建设。而且那个地方一旦有这样的年轻人,立马就会被立为典型,大力表彰。


    两口子也听到小道消息,说是大学虽然停止招生了,却不是说不要大学生了,而是会实行推荐上大学的政策。


    两人一合计,老大老二复读了几年都没考上,明显也不是上大学的命。倒是老苗秀秀,还是个有灵气的。不然就给苗秀秀报名,让她得个自愿下乡的好名头。


    到时大儿子大女儿的工作就可以借着这个请求组织照顾,把两人的工作都安排了不成问题。


    至于说小女儿,虽然会苦两年,可光凭着这自愿下乡走在时代前列的名头,他们夫妻俩稍一转圜,就能把女儿弄回来,再安排个合适的工作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或者真是和小道消息说的那般,可以推荐上大学,那小女儿身上肯定就能占个名额。


    却不料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他们把苗秀秀弄回去呢,大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就轰轰烈烈的开展了起来。这会儿想要把小女儿再弄回去,和时代的列车背道而驰无疑是行不通的。


    好在,国家还真实行推荐大学生入学的政策了。


    只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庆幸呢,一向沉默听话的小女儿就和他们撕破脸要死要活的嫁了个农村男人……


    没想到苗秀秀还是从前那样说翻脸就翻脸,苗洁顿时就有些气急败坏: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会有今天的结果,怪我们吗?还不是你自己脑子进了水!”


    这么说着,心里越发窝火——


    是,自己当年是承了她的情,不然也没机会得到一个参军的名额,又顺顺利利进了部队文工团。


    可只有她这个姐姐得了好吗?明明按照妈妈的安排,苗秀秀也是可以有一个顺风顺水的人生的。是她自己不听劝,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宁肯和家人决裂,也要留在农村。


    亏她那会儿还愧疚不已,参军后第一个月的津贴除了留下必须的,剩下的全都寄给了苗秀秀,后来知道苗秀秀看上了个农村人,又一封一封的给苗秀秀写信,让她别做这样的傻事,可问题是她写了那么多信,苗秀秀根本一封都没有回过。


    苗洁后面甚至怀疑,苗秀秀根本是看都没看。后来也是她想了个法子,帮着骗苗秀秀回去,结果倒好,她最后还是跑了,还偷了家里的户口本,直接和那个乡下男人扯了结婚证!


    一个人蠢成这样,会把日子过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可也在情理之中——


    明明苗秀秀比她还要小将近四岁,结果这会儿瞧着,却好像比她还大了十来岁似的。


    “你要是后悔了,也不是没办法,还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只要你愿意离婚……”


    她如今已经嫁了人,丈夫家里还是颇有些人脉的,随便把苗秀秀安排在那个工厂里,都比当个农妇强。


    “我不愿意。”苗秀秀直接打断她的话,“从今以后,你瞧见我,就当不认识好了。”


    “你……”做梦都没有想到苗秀秀竟然这么决绝,眼瞧着苗秀秀转身就要走,苗洁上前一步,拦住她的路,气急败坏道,“你不要以为你过得不好,我们就会觉得对不起你,日日不得安心,每个人的人生之路如何,是她自己走的……”


    她能参军,是沾了苗秀秀的光,可她自己也是有天赋的。不是她努力,也不可能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成了人人艳羡的文工团的一员。正因为她始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为之一步步的向前,才会有今天的幸福日子。


    “你们怎么可能不安心呢?”苗秀秀上下打量着苗洁,神情里全是讽刺,“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说着,抱起时樱转身就走,走得急了些,却是险些和去而复返的身穿军装的男人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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