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七零之炮灰首富早夭的小女儿回来了 > 47. 第 47 章 高考了(改错字)
    消息传回来时,周老太直接就懵了——


    姚大力要去威胁苗秀秀的事儿,虽然没有知会周老太和周芳,可这俩也是有所察觉的。


    毕竟姚大力那个性子,之前犯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两人就没谁想着劝劝,甚至还帮着瞒住李秀娥——


    虽然是自己儿媳妇,可李秀娥的弟媳妇儿却是时家的闺女。当然要防着些李秀娥会不会去通风报信。


    照两个人想来,啥亲戚不亲戚,时家那样的农村人,咋能跟他们相提并论!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县城人,这里就是他们的地盘,时家一家子农村人妄想来他们的地盘抢食儿吃,早就该倒霉了。


    至于时家出了点儿事会不会反抗,这对儿母女更不担心。毕竟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时家一家子泥腿子,别说强龙了,根本连蚯蚓都算不上。


    结果正在家里吃晚饭呢,就听见街对面一阵闹腾。周老太端着碗就出来看热闹了,还笑咪咪的和别人打探消息,然后就瞧见了被公安局的人押着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可不正是她那女婿姚大力?只是和平时的嚣张不同,这会儿的姚大力却是和条丧家大似的,那叫一个狼狈。


    平时瞧见姚大力欺负闺女,周老太也恨得要死,想过不然就去找公安局的,让公安同志给闺女撑腰。现在真瞧见姚大力被抓了,周老太却又接受不了了。


    手里的碗“啪”的一声掉地上摔得粉碎,周老太直接就开始嚎上了:


    “大力,大力啊,你这是咋了?”


    又冲着屋里叫她闺女:


    “阿芳啊,你快出来,大力咋叫公安给抓了?”


    正在屋里忙活的周芳围裙都来不及解下来就从里面冲了出来。等瞧见被反剪着胳膊吓得面如土色的姚大力,简直吓得站都站不稳了:


    “妈,妈,咋办啊,他们咋把大力给抓了?”


    “我咋知道啊。”周老太这会儿倒是比周芳还镇定些,哆哆嗦嗦的牵住周芳的手,“咱去看看,咱问问……”


    后面的话却是一下卡在了喉咙眼里——


    跟在被押着的姚大力几人身后的,可不正是苗秀秀几人?


    瞬间想明白了姚大力被抓的原因,原来是去收拾时家那个女人时被抓了现行啊。


    一时只觉得头晕目眩——那姓时的一家人也太邪门了吧?女婿不就是找她说道说道吗,怎么就会突然出来这么多公安?


    正惶恐呢,就瞧见了最后走出来,还不住安抚苗秀秀的宗启明。周老太心里“咯噔”一下。她认出来了,这不是前儿个被她丢瓜子皮的人?他不是时国安的朋友吗,咋这会儿又穿着公安的衣服?


    正寻思呢,就听见有人高声叫:


    “宗局长……”


    她之前看不起的认定是时国安大老粗朋友的男人直接抬起头应了一声。


    正拉着周芳要去要个说法的周老太顿时就开始脚软了——


    那时国安不就是个泥腿子吗,咋会有个公安局长的朋友?


    眼睁睁的瞧着姚大力被抓走,周芳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还边埋怨周老太:


    “我说不开这个饭馆吧,你非说赚钱……现在娃的爹被抓了,我们可咋活啊?”


    周老太也急得掉了满眼的泪。一回头就瞧见了胆战心惊往这边探头的李秀娥。


    气的抓起个笤帚就丢了过去:


    “你个丧门星!”


    咋就那么巧,大力前脚去堵人,后脚公安的就到了。说不定就是这个儿媳妇通风报信呢。


    李秀娥躲闪不及,那笤帚就落在了背上,也有些恼火:


    “妈你这是啥意思?啥叫我丧门星?是我让姐夫去干混事的?”


    自己坏了良心,该!说着丢下脸色铁青的周老太,一溜烟的就跑了。


    周老太气得眼前直发黑,拉一下正高一声低一声喊着“这以后可咋活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的周芳:


    “你等着,我先过去隔壁,实在不行了,就去叫亲家和亲家儿媳妇过来。”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知道了女婿是因为那家人被抓的,那让他们过去说一声,就说全是误会不就成了?


    毕竟按照周老太的看法,尹招娣瞧着是个有点儿混的,他们家当家的老大却是个又精明还挺和善好说话的。


    这么想着拍拍屁股拉着周芳就去了隔壁,还没进门呢,迎头就撞上拉了个扁担一副要和他们拼命的时国平——


    竟然把主意打到嫂子和几个孩子身上,时国平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周老太吓得一激灵,边拉着周芳往后退边冲着里面吆喝:


    “他时大哥,你在吗,有啥事咱坐一块儿说说,这都是亲戚,犯不着……”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向看着最会变通的时国安暴怒道:


    “滚!”


    明明时国安不是和时国平似的又是跺脚又是挥舞扁担的,周老太却是莫名一阵心寒,竟是火烧屁股似的拽着周芳就溜了。


    等回到自家门前,咋想都觉得不能这样干等着:


    “你看家,我去李家那儿走一趟。”


    她这就去把李全友的爸妈和媳妇儿都叫过来,到时候再提点儿东西,就不信时国安依旧是这个态度。毕竟李根生老两口可是时家的正经亲家。照周老太想来,这家人平日里不定多巴结李家这县城的亲家呢。


    当下急火连三的又跑去了李家。


    李家也正吃饭呢,人还真全乎。不但老两口在,就是李全友和时国蓉也都在。


    看周老太脸色不对,李老太虽然一头雾水,依旧紧着让时国蓉搬了个凳子送过去。


    周老太坐下来就开始嚎:


    “亲家呀,可是出大事了,要是你们不帮我,我们一家子可就活不成了!”


    一番操作,把李家人也吓了一跳:


    “咋了这是?你先别哭,慢慢说。”


    “……我那女婿被抓了啊……我可就一个闺女,要是大力进了局子,我闺女和娃以后该咋办啊……”


    听说姚大力被抓了,这家人也是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还是李根生开口:


    “到底咋回事,你慢慢说。亲家你放心,能帮上忙的,我们肯定帮。”


    “还不是因为我们开的那个小饭铺子。”周老太偷偷觑了一眼时国蓉,边抹眼泪边道。


    时国蓉果然放下了筷子。


    周老太这会儿可也顾不得了,当下半真半假的说:


    “……铺子里包子不好卖,大力就有些发急,想着跟国蓉大哥他们求教一下,请人家指点指点,谁知道人家就误会了,还把公安给招了过来,把大力给带走了……”


    听她这么说,时国蓉顿时觉得不妙——


    再没有比时国蓉更清楚娘家大哥是个啥样人的了。平日里对外人不是一般的宽厚,她还真想不通了,姚大力说的啥,气的大哥会去找公安。


    李根生老两口也是这么想的——


    儿媳妇娘家人里,就数时国安做事大气还敞亮,咋会突然就这么小心眼了?


    想了想道:


    “国蓉她大哥不是小气人啊,大力到底说了啥啊?你可得说老实话,不然我们也没法子帮你们。”


    没想到李家这边还不好糊弄,更甚者咋听着这家人的意思,有点儿偏向时家人啊?


    明明她才是和李家肩头一样高的城里亲家。就是偏,不也得偏着他家才是。


    却也不好再瞒,当下吞吞吐吐道:


    “我也不在场,不知道大力说了啥……不过肯定是时家那小媳妇儿误会了……”


    这是还牵扯到二嫂了?


    时国蓉皱了下眉头:


    “我二嫂一向胆子也不算小啊,婶子您那女婿到底说啥了?”


    “不是你二嫂,是,是你大嫂……”


    时国蓉听得脸色顿时巨变——


    既然是说饭铺子的事儿,咋也不可能去找大嫂谈啊。毕竟大嫂又不在铺子里帮忙,她是要考大学的,根本整天就泡在学校里。


    很快想明白了咋回事,气的眼睛都红了:


    “你那女婿根本不是找的我大哥,是打我大嫂和孩子们的主意对不对?”


    怪不得会惊动公安,要是只去跟大哥说事儿,咋可能惊动的公安过去?


    时国蓉一句话,吓得李根生老两口也是一激灵——


    有时国安在一边坐镇,他们连儿子都会叮嘱些,让他老实点儿别惹儿媳妇生气,不然让大舅哥恼了,有他受的。结果那姚大力竟然想要去收拾时国安的老婆孩子?


    他们想想就觉得脊背发凉。


    那边时国蓉已经站起身,掂着周老太买的一兜鸡蛋糕,直接丢到了门外,大声道:


    “出去,你给我出去!”


    周老太下意识的起身就去外面拣鸡蛋糕,嘴里还大声嚷嚷着:


    “哎呦,这像话吗!当人家媳妇儿的,公婆还没说啥呢,你就当家了?咋就这么张狂呢?亲家,儿媳妇这样,你们也不管管吗……”


    回应她的是李家的大门“哐当”一声就给关上了。


    她想象中的李根生老两口大怒,让李全友收拾时国蓉的画面根本没出现不说,里面还一片寂静,就好像刚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


    事实上李家老两口这会儿也吓得傻了。之前知道姚大力浑,却不知道他竟然混成这样。


    竟然想要儿子大舅哥的老婆孩子动手。咋就没一点儿脑子呢。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瞧见过时国安对老婆和孩子有多护着。比方说苗秀秀都那么大年纪了,竟然还想考大学。


    当时一听说这个事,老两口立马就觉得和天方夜谭似的——


    不说就苗秀秀那个年纪,考得上吗。退一万步说,就是考上了,也不能让她上啊。不然去了城里,还不得立马把时国安给扔了?


    甚至还嘱咐过李全友,千万不能让儿媳妇时国蓉去考。好在时国蓉因为孩子小,也没这个心思,不然老两口怕不得担心的夜里都睡不着觉。


    结果时国安竟然昏了头似的,还真就同意苗秀秀考不说,为了支持苗秀秀读书,还特意跑过来开了这个小饭馆。


    虽然心里不认同时国安的做法,却也清楚,时国安对他媳妇儿有多看重。


    更别说,这里还牵扯到孩子。


    都说将心比心,有了孙子后,老两口那可真是把小海潮当成了心头宝,根本是磕着碰着一点儿,都会心疼死。真是有人敢使坏,都不用李全友和时国蓉出面,他们老两口都能和人拼命。


    更别说时国安还有过丢了女儿好几年的悲惨经历,怕是知道这件事,杀人的心都有了。如今知道了前因后果,李家老两口别说帮着他们去说合,更甚者还不住埋怨周老太给他们家招惹大麻烦:


    “……亲家母这是干啥啊,她家女婿做了这见不得人的事儿,不说好好过去赔情道歉,这么一溜烟的跑咱家算啥啊?”


    李老太生气之余还有些担心时国安误会:


    “你说国蓉她大哥会不会以为还有咱啥事儿呢?”


    别说儿子怵时国安,他们老两口也有些怵啊。


    李根生也是烦得很:


    “当初我就瞧着这一家子不地道……”


    也不知道女儿咋就猪油蒙了心,要死要活的非得嫁给周鹏——


    三个女婿里,老两口最不满意的就是这个小女婿了。整天板着一张脸,哪回过来都没有个笑模样,就好像他肯娶秀娥是多给他们赏脸似的。


    不但是周鹏,就是周老太也是这样,回回亲家见面,说起话来都是拿腔拿调、夹枪带棒。偏他们老两口为了闺女少受气,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下,还得陪着笑脸在一旁听小话。


    “别再提当初的事了,”李老太不耐烦的打断他,“你就说眼下该咋办吧?”


    “还能咋办?让全友和儿媳妇儿赶紧过去一趟,看看出什么意外没有,再让全友解释清楚,姚大力做的混事咱家真不知道……”


    “你跟儿媳妇儿好好说说,让她千万帮衬着全友点儿……”


    就他儿子那没出息的样,知道了这个,见到大舅哥怕是会吓得话都说不囫囵了。


    “他大哥也不是那糊涂的,应该也不至于就对咱家有意见。”越想越是这个理,李根生随即让老太太把已经急着要出门的时国蓉拦住,又把李全友叫过来,“这样,那屋里有你们姐姐前段时间拿过来的点心和麦乳精鸡蛋糕,你们提上点儿,赶紧过去看看……”


    “我也去啊?”李全友顿时就有些心惊胆战——


    自打大舅哥带着人过来开小饭馆,唯恐被揪住什么错处之下,他就不是一般的殷勤,好在大舅哥对他态度也不错,并没有再把他叫到一边“谈心”,却是再想不到,会被三姐夫的妈和姐姐连累。


    “你咋不去?”李根生瞪了他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到那儿先看看你大嫂和孩子有事儿没,再好好跟你大哥解释一下这个事……”


    “那个姚大力简直就是混账,这样的人,国家枪毙了也不亏!”


    就冲这个,以后也必须跟周家人拉开距离,不然说不准啥时候就会被连累的也进局子里去。


    李全友也不是真傻,他刚才只是太慌了。这会儿也听出来父亲的意思,忙应了下来——


    他明白了,他爹的意思是让他赶紧过去和三姐夫一家撇清关系呢。


    这事儿他会做——


    只要不是让他去帮着姚大力说话就成。不然怕就不是被大舅子说,而要挨打了。


    既然是要给大舅子送东西,那他可太会了。开开心心的就跑到堂屋,开始往外提东西。


    外边周老太还在等着时国蓉挨骂呢,等了会儿没动静,就又开始拍门。结果好吗,李家人就跟聋了似的,根本就没人出来应声。


    顿时把个周老太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好个李家,真不是玩意儿。当初求着他们娶她家女儿时,可是舔着脸往他们家跑了一回又一回,现在瞧着李秀娥给老周家生了娃儿了,就觉得地位稳固,开始对他们家摆脸子了!


    本来按照周老太的认知,他们这几个亲家之间的关系应该是这样的——


    农村的时家巴着李家,李家则仰头看着他们家的脸。现在才发现,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瞧着倒是农村的泥腿子时家腰杆最硬。没看到李家这边,一听说姚大力和时国安发生了矛盾,不但屁都不敢放一个,还缩在门里边当起了缩头乌龟。


    正在心里把李家和时家的祖宗都骂了十八辈,就听见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周老太还以为是李根生老两口终于良心发现或者左思右想之后,后悔刚才那样对她了呢,板着张老脸看向门口,果然瞧见提了大包小包东西追出来的李全友。


    明白李家这是担心,惹了自己这个亲家生气,要追出来服软了。心里虽然舒服了些,却还想给李家个教训,拿捏李家人一番:


    “你们家的东西我可受不起,也没那个福气……”


    话还没说完呢,就瞧见时国蓉也抱着孩子跟在后面走了出来,一时心里更加舒爽——


    合着李根生老两口刚才门关得那么结实,是在屋里训这个儿媳妇呢。


    真是训得好,训得妙——


    只那是国安做得太过分,竟然想要把她女婿送到局子里去,简直是坏透了。想让自己谅解,可没那么容易。


    当下横了时国蓉一眼:


    “刚才不是挺能吗?还把我的东西扔出来,咋了,这会儿又追出来干啥呢?”


    李全友和时国蓉也没有想到,周老太竟然还蹲在门外边没走呢。


    两人一个怒火万丈,一个恨不得和周老太这个祸头子能有多远就多远,结果周老太竟然还腆着个脸,这么阴阳怪气。


    不是看她年纪大,时国蓉非得当下就给她个大耳巴子。当下瞪着周老太:


    “堵我家门口干啥呢?让开!”


    那凶狠的眼神,让周老太一激灵,下意识让开路。等回过味来,好险没给气晕了,转头就去看李全友:


    “你就看着你媳妇儿这样对我?”


    求人还想摆架子,也真是撞了邪了。


    “你爸你妈呢?让他们出来。我跟你说全友,别打量着你姐夫不在家,你们就这样糊弄我老太太……你们掂的这点儿东西,我也不稀罕,想让我帮着把今天的事瞒着你姐夫也行,你这媳妇儿你今儿个必须得教训一下,然后咱们再上你大舅哥那儿说道说道……”


    本来李全友就因为被姚大力的烂事给连累,不得不去面对大舅哥而烦死周老太了,结果这才刚出门,又被堵上,对方还口口声声拿周鹏威胁他——


    事实上对那个眼睛恨不得长到天上的三姐夫,李全友也是厌烦的很。


    眼下既然得了李根生老两口的嘱托,当下也不客气:


    “说道啥?婶子你这么牛气,堵我家的门干啥?您去堵人公安局的门不妥了?”


    “或者您给我姐夫挂个电话,让他发个话,让人公安把您那姑爷给放出来……行了您,要没事儿就赶紧家去,我和国蓉还有孩子还得去我大哥那儿看看呢。”


    “还有啊,我爸妈被您这么吵吵了一通,头疼病又犯了,这会儿已经睡下了,您啊,该去哪儿忙就去哪儿忙吧。”


    说着提着东西绕过周老太,那恨不得马上远离的模样,就好像周老太是啥瘟疫似的。


    眼睁睁的瞧着那两口子提着礼品带着娃走得越来越远,周老太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合着刚才都是她自作多情了,李全友和时国蓉会拿着东西出来,可不是要给她赔罪的,而是赶着去看姓时的那家泥腿子呢。


    一时气的眼前直发黑,高一脚低一脚的回了家,周芳可还满怀希望的在家里等着呢,瞧见她回来,赶紧迎了上来,边擦眼泪边满是殷勤的询问:


    “妈,咋样了?”


    看女儿哭得眼睛都肿成了桃子,周老太顿时心疼的没法,却也只能把在李家的遭遇给说了出来:


    “那一家子挨千刀的……你先别哭,我这就去给你弟弟打电话!”


    就不信儿子发话了,李家人还敢这么着慢待她。


    只可惜赶到邮局,人家已经下班了。两人辗转反侧之下,几乎是一夜没睡,第二天天不亮就跑到邮局那里等着,结果电话倒是打通了,却是找不到人。


    好容易在打了足足十多通电话,终于盼来了周鹏后,电话那边的周鹏一听说是他姐夫进局子了,那叫一个不耐烦,直接打断周老太的话,说他既不是公安局长,又不是县长,找他有啥用?没啥重要的事儿,别这么一通通的挂过去。把他的大事都给耽误了。


    听着周鹏那边应该是真有急事的样子,周老太根本连告媳妇儿和亲家那边状的机会都没有。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周老太也终于后悔了——


    早知道姓时的背后也是有大靠山的,她干啥要惹这又臭又硬的一家人啊。


    到最后也没赚一分钱不说,还把女婿给赔了进去。看自家女儿那模样,怕不得怨她一辈子!


    出了这档子事,周老太和周芳哪里还有心情再经营小饭馆,索性直接关门了事。


    这一通闹剧之后,时家早点铺子的生意越发蒸蒸日上。按照尹招娣的意思,可不是正好趁这个机会扩大规模,时国安却没有点头,依旧按照之前每天二十笼的量做——


    这会儿已经是十二月初,距离高考也就十多天了。


    又有前几天姚大力犯的混事,时国安真不是一般的后怕,连着好几天,都是在噩梦中惊醒——


    做生意挣钱不就是为了老婆孩子日子能过得好吗?饭铺子生意什么的,根本和老婆孩子没有可比性。这也就是苗秀秀和孩子没出事儿,不然,他一定会后悔终生。


    这样的想法之下,时国安几乎每夜都要起来好几回,悄悄看看老婆再去闺女儿子房间瞧一眼,确定他们都没事儿,才能回去躺会儿。


    白天更是来来回回一天六趟接送,更是一遍遍叮嘱苗秀秀,只要不是他亲自过去说,谁捎话都甭信。又把同样的话嘱咐了几个孩子。


    倒是苗秀秀心态还挺好,看时国安每天早上都,别太焦心,学校和住的地方就隔了一道街,能会出啥大事儿?


    又保证说肯定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的话,每天都等着他接,时国安的心才好容易安稳点儿。


    随着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不但时国安越发紧张,就是时樱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每天早起和晚上睡觉时,必然会督促着苗秀秀喝热牛奶——


    时樱言之凿凿,说什么晚上喝热牛奶有助于睡眠,早上喝一天精神都好……


    除此之外,赵洺岐和林鹤轩也分别买了不少好吃的从中都寄过来,嘱咐时国安一定要注意给苗秀秀加强营养。林樾也很贴心的把姥姥姥爷给他制定的所谓“高考生考前食谱”寄了过来,说是二老特意去医院找专家帮忙确定的。


    时国安顿时如获至宝,立马就贴在墙头上最显眼的位置。每天做饭,时国安就严格按着这个菜单准备。


    期间李老太正好带着小海潮过来串门,瞧见时国安贴在墙上的食谱,眼珠子好险没掉下来——


    知道的这是念书呢,不知道的还当是坐月子呢。


    不对,就是坐月子,可也没有海潮妗子吃得好。


    回去就跟李根生吐槽,说是据她瞧着,苗秀秀倒是正常,咋儿子大舅哥瞧着有些不对劲呢?


    瞧他那上心的样子,就好像他媳妇儿真能考上大学似的。


    “哪有那么容易啊。”李根生也很是不以为然,“我可听人说了,这高考啊,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过去的那都得是天上的文曲星……”


    自古以来,这文曲星都是男人,咋会落到女人身上?更别说苗秀秀年纪都那么大了……


    倒是苗秀秀,本来还有些惶恐呢,瞧见时国安紧张成这个样子,倒是意外的平静了下来。还能和时国安开玩笑:


    “瞧把你给紧张的,知道的是我考大学呢,不知道的还当是你考呢。”


    “要是我考,倒没有那么紧张了。”时国安苦笑——


    媳妇儿是城里人,还是从中都过来的。和中都相比,他们这里实在太偏僻也太落后了。


    虽然苗秀秀没有说过,时国安却知道,其实苗秀秀心里,未尝不想有朝一日能回中都一趟。倒不是说想念她那对偏心的父母,而是对于苗秀秀而言,那毕竟是写满了她青春的最刻骨铭心的地方。


    当初结婚时,时国安就下定决心,一则,他一定会让苗秀秀幸福;二则是有朝一日,一定带她重新回到中都那个地方。


    结果,这都结婚多少年了,竟是一条都没有实现,甚至苗秀秀还因为女儿的失踪,差点儿精神崩溃。


    现在好容易赶上了好时候,国家开放了高考政策,时国安怎么可能再拖苗秀秀的后腿?


    “你也别太紧张了,咱也不是非上这个大学,能考上我就去上,不能考上,就还回去做我的老师。”


    校长可是打了包票,说是继续给她留着位置呢。


    高考前三天,全校放假,毕业班的同学也都各自回家复习准备迎接马上到来的高考。


    时国安再次跑去学校,帮着苗秀秀把所有课本书籍之类的全都带了回来。


    除了苗秀秀之外,还有一个她同班同学叫翁爱兰的也跟着一起住了进来——


    翁爱兰也是中都过来的下乡知青,之前在红旗公社插队,和苗秀秀前后脚进的学校。


    两人在一块儿说起来才知道,翁爱兰下乡前,也是在中都四中就读。本来她家里已经开始帮她跑返城的系列事宜,谁知道还没结果呢,国家直接恢复了高考。


    当下边决定做好两手准备——


    家人那边继续跑返城手续,翁爱兰这边则全力备战高考。


    校友的关系,再加上还是老乡,两人关系很快亲密起来,如今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本来之前翁爱兰一直住校,只一则现在学校要布置考场,准备一系列事宜;二则学校住宿条件也实在太差,苗秀秀就邀请翁爱兰住到她家。


    翁爱兰也是个爽朗的性子,可不就和苗秀秀一起住了进来。


    三天的时间转瞬而逝。


    一大早,整个时家都如临大敌——


    按照是国安的安排,为了保证苗秀秀考试时有一个最佳的精神状态,高考期间,饭铺子暂时停业。


    尹招娣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他们的小饭铺子服务的对象本来就是以学生为主,现在学生都放假了,就是做了也卖不出去多少。


    正好她也想回家看看。当天边和时国平一起带着时婷回了老家。


    里里外外的事情则全交给了时国安。


    时国安凌晨三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按照苗秀秀的口味,足足准备了十多样吃的。翁爱兰跟着苗秀秀一块儿过来时,瞧见桌子上满满腾腾的吃食,也是目瞪口呆——


    话说这个时姐夫对秀秀姐也太好了吧?


    毕竟虽然比苗秀秀小了好几岁,可在农村也住了三四年了,翁爱兰可算是知道,很多农村男人在家里地位有多高,简直就和大老爷似的,端吃端喝伺候着,不经常打老婆都会被夸!


    结果时国安竟然为了苗秀秀,做到这个地步。一时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苗秀秀一个堂堂中都人,会心甘情愿的留在农村嫁给这个男人。


    等两人吃完饭,时国安也不许苗秀秀帮着收拾,让她和翁爱兰在小院里走走,放松一下。


    看时间差不多了,才过来喊人。更是成了所有高考考生中,唯一一个过来送考的——


    七十年代的学生自立性都很强,家长也还没有和后世似的,各种花样送考卷到不行。


    也因此时国安这个陪考人员不是一般的显眼。惹得进考场的学生不时把好奇的眼光投过来。


    一直到目送苗秀秀进了考场,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确定苗秀秀不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急事发生,时国安才回家。


    第一场考试结束,时国安又是第一个站到考场外。


    翁爱兰最先出来,然后是苗秀秀。


    一瞧见两人,时国安就每人塞了个包着布的输液瓶,让两人暖手。翁爱兰再次感慨时国安的心细,道了谢后,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和苗秀秀对答案,却被跟过来的时樱给阻止,还一本正经的跟翁爱兰说:


    “……兰姨要相信自己,妈妈和兰姨肯定考的全会,蒙的都对……”


    一句话逗得翁爱兰顿时笑弯了腰,抱着时樱就亲了一口:


    “咱们樱宝咋这么可爱呢……既然考的全会,那干啥还要蒙呢?不过樱宝这么说,兰姨可太喜欢听了。”


    之前因为有几个题拿不定主意的忐忑也跟着一扫而光。


    第一场顺利结束,接下来的几场也全都平稳度过,一直到最后一场结束,时国安悬着的心才算彻底平稳落地。


    翁爱兰还是憋不住,和苗秀秀对了部分答案——


    其实苗秀秀考的是文史类,翁爱兰则是理工类。


    能对的答案,也就语文这一门罢了。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苗秀秀更好些。


    翁爱兰倒也没有气馁——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落后第一名,那之后苗秀秀一直蝉联第一。就是文科生一直怵的数学,也一直挺好。甚至翁爱兰有时候那个题不太懂,拿给苗秀秀看,第二天一准就能拿到答案。


    她会比苗秀秀差些那不在情理之中吗。


    听她这么说,苗秀秀就有些忍俊不禁,然后很是骄傲的跟翁爱兰坦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翁爱兰不会做的难题,其实最后都是刚上初一的儿子帮着做出来的。


    之前也就是不想打击翁爱兰,才会一直瞒着没说。


    翁爱兰听了苗秀秀的话,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更是嚷嚷着苗秀秀肯定骗她呢。


    亲自写了好几道难题,让时珩给解,结果时珩真就轻飘飘扫了一眼,就刷刷刷写了出来。


    亲眼见证了堪称神迹一样的存在,翁爱兰果然被打击的不轻,更是羡慕苗秀秀,这命也太好了吧?


    男人这么体贴,知道疼人,还有两个这么优秀的娃。亏她之前瞧着时珩总是默默不理人的模样,还感慨老天爷真是会作弄人,给了孩子这么精致的容貌,却偏偏把最重要的东西给收走了。


    现在看来,人家根本是深藏不露啊。


    考试既然结束,翁爱兰也就没有再在这里久留,和苗秀秀约定了看分的时间后,就回了红旗公社。


    倒是林樾,第三天上,就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他已经估出来分数,大致应该在245到255之间。苗秀秀顿时紧张的不行,询问林樾是咋估的分数,得知林樾手中有高考参考答案,立马让他给寄过来一份。


    拿到答案后,苗秀秀就开始估分。时国安陪着她对着答案进行复盘,就是时樱也激动的不行,和时珩一起陪着对到深夜。


    “我没有林樾的好,”得出最后的结果,苗秀秀不停转动着手中的笔,“要是这份儿答案不出错的话,我的应该在,240分左右……”


    第二天一早,时国安就给林鹤轩打了个电话,说了苗秀秀的估分情况。


    林鹤轩倒是大为意外,虽然他也非常希望,时家人能跳出龙门,也非常支持苗秀秀参加高考,却也考虑到实际情况,明白苗秀秀这样脱离学校多年的人再想从头把课本捡起来该有多难。


    再没想到,苗秀秀竟然给出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我记得你之前说秀秀还想当老师,那她这个分数,可以报考中都师大了。”


    “真的?”时国安也是惊喜不已。和林鹤轩还有点不确定不同,时国安却是清楚,按照苗秀秀严谨的性子,分数只会往少里估。


    当下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苗秀秀。


    又是十多天的煎熬之后,终于到了高考出分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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