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黑月光总抢火葬场[快穿] > 74. 魔教教主X正道大侠(4) 下个圆月……
    孟凡云骇然的看着两天前才跟他分别的猎户,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做到的?这少年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他要来的?


    他自认在江湖没有几个人的武功比得上他,以他的武功,两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奔袭,才堪堪到了这里,然而面前这红衣教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对他的动向了若指掌,甚至还能将这毫无武功的猎户也掳来这里。


    面前的人……不,他还是人吗?


    “快点啊,”那少年的笑意凉薄,冰冷中仿佛杀机已至:“你要是不选择,我就替你选啦。”


    他说着,突然伸出手,从旁边暴雨倾盆中将坠欲坠的树上折下了一根枯枝,清脆的一声枯枝落下的声音之后,在孟凡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枯枝就像是活了一样,从少年手中飞出,狠狠的钉穿了那猎户的大腿。


    那猎户想惨叫,但是由于嘴里堵了棉花,他只能够闷哼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腿被洞穿,血液奔涌而出,然后又很快的混杂在湍急的水流里,只剩下一抹淡红。


    孟凡云握紧了手里的剑,沉声道:“我拒绝。”


    光月白的病虽然迫切,但是他并没有想用无辜之人的命来换。


    红衣少年忽然不笑了,没有光线的时候,孟凡云看不清他的眼神,直到少年向前一步,孟凡云才看到少年一双猫一样的眼神眯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少年淡淡道:“光月白是御风楼楼主之子,也是有名的医仙谷传人,他的命,和一个鄙陋的偏远山村的猎户的命,我以为这甚至都不能算是一道选择题。”


    孟凡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诡异的魔教教主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明明对于他的动向了如指掌,如果他想要他的命,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可是他却在这样一个暴雨夜,平静轻松让他来做一道选择题。


    雨还在下着,那枯枝似乎是穿透了那猎户的动脉,血止不住的往外流着,那猎户痛到不行,趁着两人对立的时候,偷偷的挪动身体想去拔起那枯枝,却被红衣少年发现,顺手拈起被风雨卷起的一片枯叶,掷了出去。


    那猎户嘴里堵的东西都遮不住他的惨叫——他险些够到枯枝的手指,竟然被生生的削去了一小节!


    这下,哪怕是孟凡云不杀他,他都很难活过这个暴雨夜了,那截断掉的手指滚了几下,正好滚到了孟凡云的脚边。那少年看到这一幕,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还笑吟吟的说:“那我们换一道题吧。”


    “你的命,和他的命,选吧。”少年往前一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握住了一根软红长鞭,直指孟凡云的咽喉。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孟凡云脸色终于大变,因为他忽然感觉到,他居然动不了了!他还保持着御敌的姿势,可现在浑身上下除了面部,竟然连微微抬脚都做不到!


    “我干什么?”那少年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一样大笑起来,肆意的笑声中,一头如泼墨般的黑发随着狂风在暴雨夜中飞舞,孟凡云只听见耳边传来破空之声,那根软鞭从他耳边擦过,生生的抽在了他背靠的大树上,合抱粗的大树,竟然应声而断。


    何等可怕的力量?


    “我要是说,我没有下过毒,你信吗?”


    不可能。


    怎么可能?


    孟凡云试图调动武功,但是却只觉得血气上涌,有腥甜含糊在喉间,咽不下,吐不出,小腹出一股一股滞涩之意,不是毒是什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到少年又往前了一步,如葱白一样的手指轻轻的夹住了他的千钧剑剑身,然后微微波动。


    传说中分量极重,普通人甚至拿不起来的名剑千钧,断。


    直到那半截千钧掉到了孟凡云的脚边,孟凡云才相信这是真的——他的千钧,就这样轻松的被少年毁掉了?


    “你到底……是人,是鬼?”孟凡云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盘桓已久的问题问出——这样年轻的面容,这样恐怖的内力,这样算无遗策的谋略,真的是人能够达到的境界吗?


    “是人是鬼,又有多重要呢?”少年嘴角是扬起的,眸色却忽然变冷,“有时候,人心比鬼魅更可怕。”


    他索性也不再借用什么道具,一脚踢开猎户,缓缓的走到孟凡云的面前,孟凡云只觉得喉间一凉,有什么东西像是毒蛇一样的缠在了他的脖颈处,他定睛一看,只见几根苍白的手指轻松的捏住了他的咽喉,逐渐勒紧。


    胸腔中没有足够的氧气进入,孟凡云的呼吸逐渐紧促起来,意识也在迷离,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退缩,一双坚毅的眼睛依旧紧紧的盯着红衣少年,却只能在少年琥珀色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濒死时丑陋的面容。


    原来……人死的时候是这样的……


    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孟凡云的脑海里走马观花般的想起这一生,他本来以为他这一生乏善可陈,没有什么能够记住的东西,可是昏迷间,意识却定格在了那个奋力朝着魔域的方向爬去的孩子身上。


    那个孩子长大之后的样子,居然一瞬间跟少年重合。


    不过那个孩子……早就死了吧。孟凡云想,他嫉恶如仇,不喜杀人,却也不放过任何一个行善作恶的人,却独独放过了那个孩子,明明知道那个孩子的心肠有多恶毒,小小年纪就能纵火杀人,甚至还偷袭打算救他的自己,但是孟凡云还是不受控制的想起他背着那早已死去的多时的哥哥,一步一步朝着雾气中走去的样子。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脖颈处落下。


    那点动静在这喧嚣的雨夜里面可以说是微不足道,那少年本来也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可却在看到那物件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猛然的放开了孟凡云,在那东西坠落在泥泞之前,抓住了它!


    “这东西你是哪来的?”少年攥紧掌心里的东西,厉声道。


    孟凡云还没有从迷离中回过神来,却见到那少年面色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扭曲——他紧紧的攥着那手中的物什,可仿佛又怕力度太大伤到它似得,又缓缓的松开,将那物件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表情如怨如慕。


    也是在这一瞬,孟凡云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那是御风楼楼主送给他的锦囊。


    那锦囊无甚特别,模样老旧,上面的针脚甚至有些粗陋,孟凡云在路上也曾打开过他,但是里面除了一句没有落款的祈福之外,什么都没有。


    极其普通的一个祈福锦囊。


    却救了孟凡云一命。


    那少年握紧了那锦囊半天,似乎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孟凡云,他的眼神不再想刚才那样什么都没有,像是有什么深沉的情绪在其中涌动,他打量了孟凡云半晌,这次的目光里面没有杀意,而有种孟凡云看不懂的复杂,又像是,透过孟凡云,在看着谁。


    “要是……也就是这样了吧……”少年喃喃出声些孟凡云听不懂的话,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丢在了孟凡云的脚下。


    “这是你中的毒的解药,你拿去,”少年淡淡道,“如果你想救光月白,可以。”


    孟凡云并没有看那落在他脚边的解药,依旧盯着面前的少年,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摄了心魄,就连身边的护体真气都撤去了些许,暴雨终于打湿了他的一头黑发,也让他苍白的面容更显凄迷,一时间,竟然有些可怜的意味。


    可是孟凡云知道,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他让自己定下心来,问道:“你如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好心?”少年像是听到了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可是却再也扯不出刚刚那种冰冷讥讽的笑意,他只是淡淡扫了孟凡云一眼,“我从不好心,我要救他,自然是要报酬的。”


    “下个月圆之夜,回来这里,”少年淡淡道,“我给你解药,但是你要来魔教,做我的奴隶。”


    孟凡云冷声道:“我绝不和魔教沆瀣一气,妄作胡为!”


    “就凭你?”那少年瞥了他一眼,眼中不屑,“你当我手下,我都嫌你蠢,当个打手,你都不够资格。”


    孟凡云脸色难看,但是那断剑还在他脚边,他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爱来不来,”少年冷笑道,“反正光月白的病除了我无人能治,你要不想来,劝你早点一剑把他捅死,省得他还留在这世上痛苦……”


    “你怎么能这么说!”孟凡云打断少年的话,脸色铁青。


    “啪!”回答他的是重重的一巴掌,那少年的一双手看上去纤弱修长,但是力道却过于常人,这一巴掌让孟凡云的头瞥到一边去,半天也转不回来。


    “谁允许你跟我这样说话的?”少年眯起眼睛,“我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别的用处,但是不是你能顶着这张脸胡作非为的理由。”


    “下个圆月,过时不候。”


    雨还在不听的下着,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电闪雷鸣,那猎户刚刚还在挣扎的发出闷哼声,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有声音发出。


    孟凡云的脖子上,脸上,都是少年的五指印,他半晌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少年早就不见了踪影,如果不是那截断剑和身上的疼痛,他都要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


    脚下还有个白玉瓶子,孟凡云努力聚起一口气,动了动手指,将它捡起。


    魔教教主的药……能吃吗?


    可是不吃,孟凡云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走出车里,那猎户的瞳孔已经涣散,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此时偌大的森林里,只有树叶被狂风吹得刷刷作响。


    孟凡云奋力用牙要开了那上面的瓶塞,叼着瓶子,一股脑的把里面的药都滚进了自己的喉咙。


    他要活着。


    雨一直下到太阳升起,才渐渐停下。


    孟凡云经过一夜的调息,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中的不知道是什么毒,让他浑身发冷,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暴雨的原因,而现在雨过天晴,那种寒意还是一阵阵的涌上来,那教主给他的药虽然能让他能够重新移动,不再浑身麻痹,却抵抗不住那股寒意。


    那猎户安静的躺在他的脚边,早就没了气息,他临死前的表情显得那么不甘。


    孟凡云心中愧疚不已,心想是自己连累了他,他皱了皱眉,还是俯下身来,将那猎户的尸体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还记得那猎户似是刚娶妻不久……这样回去,要如何跟他的妻子交代?


    虽然动手的人不是他,但是如果不是他找那猎户问了路,那猎户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孟凡云背着那猎户蹒跚在大雨之后泥泞的树林中,因为昨天的电闪雷鸣,树林里到处是枯枝败叶,堵上了不少去路,他又中了毒,所以生生花了五天的时间,才走出了这片树林。


    这五天的时间内,孟凡云想了很多,一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救光月白,虽然那魔教教主行事诡谲,喜怒无常,但是他似乎没有要自己命的打算,甚至还给了自己解药,他要是跟在教主身边,不但能拥有进入魔教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刺探出一些情报。


    只是那锦囊……


    孟凡云不知道为什么御风楼楼主居然会有能让教主放过他的物件,他在御风楼这么多年,自然对楼主的人品没有任何的怀疑,但是如果御风楼楼主对于魔教居然有这样的理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众人,好以此做准备呢?


    还有,孟凡云看了看他背上面色青白的猎户,虽然他用内力护着尸身不腐,但是他又要如何跟那个淳朴善良的村子解释呢?


    这些问题都纷纷扰扰没有头绪,不过等到孟凡云回到了那个村庄,最后一个问题就已经迎刃而解了。


    因为他不需要解释了。


    没有上锁的村子大门在黄昏下摇摇欲坠,空气中传来一股诡异腥甜的气息,孟凡云心中觉得有些不对,放下了那猎户,孤身一人走进了村子。


    “许大娘?”


    “王叔?”


    孟凡云脸色凝重,一边叫着那些熟悉的名字,一边缓缓的朝着村子深处走去。


    没有应答,只有愈演愈浓的血腥味。


    孟凡云随机推开了一户人家,里面空空如也,生活的痕迹一如往常,吃饭的碗筷甚至还放在桌上,里面的饭菜早已变馊,但是却找不到任何人的踪影。


    下一户也是如此。


    整个村子像是一瞬间变成了一座荒村,夕阳如血,洒在那碎石小路上,孟凡云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一些当初觉得古怪的念头忽然涌上心头,一个大部分村民都住在茅草屋的村落,又是哪来的钱修筑碎石小路的?


    魔教周边有带毒的雾气,就连有武功之人都不能幸免,这一村落的普通人,为何住在这个地方?孟凡云一路跋涉到此,本从未期望还能得到补给,却在这里看到了这样一个热情好客的村落,村民穿着破烂的衣服,但是却热情的接待了他。


    孟凡云心中的怪异感越来越盛,他咽了咽口水,往血腥味最浓的方向走去。


    无论如何,他要知道真相。


    沿着碎石小路一直走,孟凡云才发现这条路居然有这么长,从村的东头走到西边,居然花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傍晚的风吹来,有没有关上的门被风吹动的吱呀作响,孟凡云越往前走,心中越是不安。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途忽然宽广了起来,孟凡云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青石板路——这只有皇宫和部分世家才用的起的青石板,竟然在这里奢侈的铺成了能够马车通行的大路!


    而顺着马车的方向看去,面前的景色更是让孟凡云震惊,这居然是一个全部由砖石房组成的村落,窗户雕花,碧瓦朱檐,和孟凡云之前看见的破落茅草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家家户户都有一条通往自家的青石板路,中间甚至还有个偌大的场地,上面写着庙房,旁边是两座威武的白玉狮子。


    这简直不能用奢靡来形容了,单单这两座一人半高的白玉狮子,就几乎有等量的黄金那么贵。


    血腥味就是从那庙房中传来。


    孟凡云打量了一下四周,陌生中带着些熟悉,仔细一看,他惊讶的发现那上面的每家每户的名字,和他之前待的那个村落几乎一模一样,许大娘,王叔,还有猎户的名字都写在上面,甚至就连村长家给他留宿的那个房间,布局也一模一样,只是环境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孟凡云忽然知道,他们为什么看不上他的那一锭黄金了。


    只是明明有这样的条件,为什么要打造那个偏远破落的小山村呢?而现在里面的人,又去了哪里呢?


    孟凡云走了一圈村落,依旧没有看见任何人,最后他又重新回到了青石广场。那座神庙静静的伫立在夕阳中,庄严肃穆,像是神圣不可侵犯,可是那深深的血腥味也是从其中传出。


    孟凡云咽了咽口水,他没了剑,也只能从不知道哪家借来一把刀,走到离着庙门几步远的地方,定睛运功往里望去。


    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浓烈的血腥味和恶臭味传来,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孟凡云,也差点吐了出来,而那庙门的门缝中,也在流出青黄的液体,似乎就是恶臭味的来源。


    孟凡云退后几步,屏住呼吸,运功在那把屠刀之上,一刀劈开了那庙门!


    庙门只是由上好的柚木制成,虽然坚韧,但是也只是普通木头,被孟凡云一击即开,然后门后的景象让孟凡云的脸色大变,他迅速的运功提气,强忍住心中毒素的反噬,脚尖一点,落在了那石狮子头上。


    而就在他落下的那一秒,他所在的地方就被尸体淹没了。


    是的,淹没。


    门后不知道堆积了多少死人,随着大门打开,那些尸体如一座小山一样轰然倒塌,无数的人从庙中滚落了出来,如同一条苍白诡异的河流,就这样缓缓的流淌铺满了整个青石广场。


    孟凡云咽了咽口水,脸色难看至极——他在里面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脸孔,他们带着不同的表情,有些人狰狞,有些人不可置信,还有些人绝望,这些扭曲的脸定格在了他们生命的最终,昭示着他们死亡时的不甘。


    一个村子里的所有人大概都在此了。


    孟凡云忍着恶心,打量起这些人的死法,发现他们死法各异,有些人胸前还插着一把刀,有些人的额上全是血,还有些胳膊和腿都少了半截,伤口处已经变成了暗黑的腐肉,恶臭阵阵传来。


    孟凡云眼神冷凝,他心中狂跳——究竟是谁,灭了这个村子?又把他们的尸体全部塞进了庙里?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那个诡异的红衣少年,传说中的魔教教主——是他,是他干的吗?


    难道就是因为给自己指了路,就造成了整个村子的灭顶之灾?


    孟凡云心中剧痛,一时间恨意攀升,恨不得把那少年碎尸万段,可是他也自知凭借目前的自己毫无办法,而这个村子,还有其他的诡异。他再次飞升而上,这次直接飞到了那庙的顶上,孟凡云掀开其中的一片瓦片,往下望去。


    庙里也是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到处都是死相狰狞的死人,只有一个地方干净整洁的似是不该存在在这里似得——那是供奉神的地方,甚至还有两盏小小的灯火未灭,在风中微微摇晃。


    这个村子,会供奉什么神呢?


    孟凡云从屋顶一跃而下,停在了房梁之上,往下望去,看到那神的模样,却再一次瞳孔一缩,差点掉下去——


    那供奉不似任何一个孟凡云所熟悉的神,但是孟凡云却的的确确的认识他。


    灯火如豆,在尸山血海中摇晃,那神的一半脸庞藏在深深的阴影中,而被烛火照亮的另一半,正是早已死去多年的疾林阁少阁主,顾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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