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明天就上位!(女尊) > 27. 第二十七章 姐妹,嫉妒
    和于南方在城门口分别以后她就有些走神,推测着朝廷可能会派谁来这边。


    她马骑得不快,很快和沈知鹤的马车并行,沈知鹤掀起车帘看她,见她一路走神,一个眼神都吝啬分过来的模样,不由抓紧了手中的帘子问道:“刚才的那个人是妻主的朋友吗?”


    应宁看他一眼:“萍水相逢的人而已。”


    沈知鹤勉强笑:“可是,我看妻主很喜欢她呢。”


    “相谈甚欢,还可以。”


    又是这样不冷不热非常礼貌的态度,有问必答,但是多的再也不会说了。


    如果原本就是这样的疏离,沈知鹤能够接受,但是她享受过更温和,更亲近的对待,现在就很不是滋味。


    毕竟得到过再失去更让人不能忍受。


    沈知鹤一时有些泄气,甚至有些嫉妒,嫉妒现在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也能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展露笑颜。


    接下来的路程,他没有主动再搭话,应宁也有些心不在焉,两个人一路沉默到了长乐亲王府。


    不过到家时出来迎接的人竟然只有姐夫阮朔,这样的场合一向不会缺席的应文雪竟然连影子的都不见一个。


    应宁无奈,对上姐夫阮朔尴尬无奈甚至有些烦恼的神情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猜测,阮朔应当是不知道两个人议事时候发生的事儿的。


    于是她也只能恍若无事发生一般,迎下沈知鹤,然后带着他同阮朔见礼。


    “姐夫。”


    阮朔笑笑,主动解释:“阿宁啊,你姐姐议事回来身体就有些不舒服,没法出来迎你了。”


    应宁点头:“姐姐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待会儿我去看看姐姐。”


    应文雪不出来也行,不然闹点别扭,大家都不开心。


    略过这个话题,阮朔顿时自在很多,他的目光落在沈知鹤身上,是由衷的欣喜:“阿鹤有了喜讯,真是好事,家里人都盼着呢。”


    不过,说起这个他就看向应宁,有些责怪和打趣:“我说你匆匆忙忙跑回来是要做什么呢,原来是要交代打扫规整屋子?这带封信我不给你办的妥妥当当?这难道是高兴坏了?”


    “还又匆匆接了阿鹤回来,有没有问过大夫阿鹤是不适合奔波劳累?”


    “你啊你,怎么要长一辈了反而丢了周全和沉稳?”


    阮朔嗔怪道。


    应宁笑了一下讨扰:“姐夫,我错了,你别念叨了。”


    于是阮朔“鸣金收兵”,他牵着沈知鹤往里走,说些孕夫注意事项,应宁就跟在他们旁边。


    一路上没什么存在感的小九则低眉垂眼的跟在应宁身后,这还让阮朔好奇的打量过来,这位置可有些特殊,多是侍夫通房的站位。


    不过这是妹妹的房里事,不该他插手,他便也没多话。


    沈知鹤察觉到了,有些抗拒的微微躲了躲,昨夜,他怀疑王爹爹以后,对小九的感官也微妙起来。


    他之前可怜小九无处可去,对他有收留之恩,后来提拔小九到身边,最后送到应宁身边去,也有提携之恩,小九怎么能这样迫不及待的就勾引妻主呢。


    他掐住自己的掌心。


    应宁也侧头看了一眼仍然很会把握时机的小九,目光微微一动。


    这时候阮朔同她们说起别的:“青叶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高兴的很,只是青叶没有生养过,我也担心他没有经验,所以又带着你侄女的乳爹爹过去了一趟,你们俩可别嫌我烦啊。”


    应文雪和阮朔育有一女,现在也送去了京城李家教养。


    “感谢还来不及呢,下次给姐夫带云安城你喜欢的那家点心。”应宁笑道。


    阮朔脸上的笑意就更温柔了一些:“好啊,那姐夫就等着了,对了,你们屋里有棱有角的我都让人包裹起来了,屋子里易碎的尖锐的摆件我也都收起来了,等到以后再拿出来。”


    应宁眼睛微弯:“好。”


    沈知鹤注意到她的表情,不由得摸了摸腹部:应宁真的好像很喜欢小孩,也很在意这个孩子,如果他……


    小九的目光也看向沈知鹤的腹部,然后摸向自己的腹部。


    一行人去了正屋,青叶就在那里等着,看到小九时也很诧异。不过很快就移开目光,推开门给应宁她们看,果然摆设换了大半,有棱有角的也裹了边角,甚至地上还铺了柔软的地毯。


    云诏因为不冷且湿热,是不怎么铺地毯的,没想到连这个阮朔都做好了。


    应宁感谢道:“谢谢姐夫为我操心。”


    阮朔笑了一下:“这还是青叶提醒我的呢。”


    应宁就看向青叶,青叶温和一笑,行礼道:“世君抬举侍身了,也是受了世君包边角的做法的引导。”


    这边确认完正屋,根本不需要打理了,直接就能歇息,阮朔就不打扰了,要回世女院。


    应宁就和沈知鹤和青叶交代一声,就追了上来,同阮朔道:“姐夫,我同你一起过去,我去看看姐姐。”


    阮朔点点头:“也好,你们议事那天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姐姐那天回来就沉着一张脸,脸色就很不好。”


    应宁摸摸鼻子,她能说就是她招惹的吗?


    她只能笑了两声含糊过去。


    阮朔对她避而不答的态度无可奈何,不过到了应文雪一个人在的前院,阮朔就停住脚步,示意应宁:“你一个人过去吧,我就不去了。”


    应宁疑惑:“不一起去看看?”


    阮朔摇摇头,看向紧闭的屋门:“她大概不想看到我。”


    不然不会呆在前院。


    应宁只好点点头,同阮朔告辞离开,只是刚走两步,她听见阮朔声音轻轻的问话:“阿宁,你姐姐这次反常……是因为你,对吗?”


    应宁脚步一停,此时她背对着阮朔,面前就是姐姐应文雪的屋子。


    于是她转回头去,看见阮朔的脸色有点复杂,又有点果不其然的感觉。


    他笑了一声,自我肯定道:“看来我猜对了。”


    他挥挥手:“行了,既然是你们姐妹的事情,那你们就自己去瓣扯,我就是担心一下自家妻主,知道了我就放心啦。”


    话落,转身洒脱离开。


    应宁一愣,然后忽然就摇摇头,笑了起来。


    等她踏上台阶敲门,就听见屋子里应文雪闷闷的,带点暴躁的问话:“谁?”


    平时的温和优雅,美丽大方是一点不见。


    应宁站在门外:“姐姐,是我。”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响起应文雪嘲讽的声音:“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好妹妹啊。”


    好妹妹三个字被她说的阴阳怪气。


    应宁却坦然点头应答:“对,就是姐姐的好妹妹。”


    “应宁!”话落,屋子里响起什么掉落的声音,然后就是这句怒吼。


    应宁冷笑:“姐姐,你除了会喊我的名字,自己窝在屋子里暴怒,还会做什么?”


    “哦,对了,你还会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然后受到一点打击一蹶不振。”


    “总的来说,姐姐还是多才多艺的。”


    “应宁!”门被猛的拉开,然后紧握的拳头直直朝应宁脸上挥过来。


    应宁微微偏头躲过,然后继续嘲讽:“看,连站着给你打你都打不中。”


    “姐姐,你属实是有点弱呢。”


    “啊!应宁!”应文雪被气的眼睛都红了,挥拳再次直直朝着应宁过来。


    应宁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下腰,再次躲过:“不行就是不行!”


    应文雪咬牙,只觉得她可恶的厉害,这会儿不止是拳头了,她的腿也向应宁踢过去。


    应宁却直起身子,侧身一挪,同时躲过了她的拳头和腿,然后继续道:“看,还是打不中,看来姐姐是养尊处优惯了,养成了一个废物。”


    废物两个字仿佛戳到了应文雪,她本来就粗的呼吸都有了声:“你才是废物!”


    然后不管不顾像头猛兽似的冲了过来。


    应宁轻飘飘的闪躲过她接下来的攻击,甚至笑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


    两个人的身份像是发生了转变。应宁更像是一个长辈或者姐姐,无奈又失望的的看着家里不成器的小辈和妹妹。


    平时这样的眼神一般是应文雪看着应宁时才会出现的。


    应文雪忍受不了,怒吼道:“有本事你别躲,直接来打。”


    应宁轻轻笑:“好啊!”


    正好,她也很早就想揍应文雪一顿了。


    从应文雪从云安城自信满满的冲到明朝城被耍了一通的时候,她听到消息一拳捶在桌子上的时候,她就很想打了。


    现在则是更想。


    她手腕一转,勾拳就朝应文雪的右脸打过去。


    不是不想出来吗?干脆直接打脸,给她一个好理由。


    应文雪想躲开。应宁另一只手已经快如闪电的抓住了她的衣裳领口。


    “嘭”拳头直接打在了脸上。


    应文雪偏头吐出一口血沫,不可置信的看向应宁。


    她说让她来打,她竟然就真打?


    今天她不仅一直嘲讽自己这个姐姐,她竟然还真的敢动手打人!


    “啊!”她干脆双手抱住应宁揪在她领口的手,像个小牛犊似的,狠狠一撞,将应宁撞翻在地上。


    “你竟然打姐姐,应宁!”她肿着脸道。


    应宁猝不及防被摔在地上,只觉得背上一阵生疼,不过只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就冷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你这样的蠢货,我早就想打了。”


    “蠢货说谁?”


    “应文雪!”


    “应宁!”她压着,一拳打在应宁的腹部。


    应宁拧眉,双手扳着她的肩膀,滚了半圈,把她压在地上,以牙还牙,也给了她一拳道:“我说了,不要喊我应宁,你除了会喊我的名字,还会做什么?”


    她嫌弃打量:“自信爆棚的去追反贼?结果从头到尾被人耍。”


    “被耍了以后还发脾气,无能狂怒?”她又揍一拳。


    “不敢见我,就匆匆的跑了?”


    “你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她说一句打一拳,下手毫不留情。


    应文雪脸上忽青忽白又忽红,仿佛开了个大染缸似的。


    但应宁并没有停:“母亲怎么教导我们的?”


    她一拳一句话。


    “嘭!”


    “明明发现了危险告诉了你,你偏偏自大到不当一回事儿。”


    “嘭!”


    “人都在议事了,被人挑拨两句,你就受不了了?”


    “嘭!”


    “当众撂挑子,你厉害啊,应世女?”


    “嘭!”


    “你心眼儿就只有针尖大是吧?”


    “嘭!”


    “还敢回来躺着,让姐夫担心你?”


    “嘭!”


    “你就是过得太好了,没被打过。”


    “嘭!”


    开始应文雪还一直挣扎,后面她仿佛就放弃了似的,直接躺在那里,只是听到后面,她忽然又挣扎起来。


    不管不顾的挥拳朝着应宁打去:“对!你优秀!你厉害!”


    “你是应宁啊!”


    她冷笑,褪去对妹妹的温和爱护,眼里都是嫉妒与不甘心。


    “我心眼儿就是针尖大小,比小郎君的心眼还小。”


    “我就是个蠢货,受不了别人两句挑拨。”


    “我就是被人耍的团团转。”


    “我就是什么都不懂,危险摆到到我面前了,我也不重视。”


    “老油条归静如在我这里耍心眼,对你她就服服帖帖。”


    “那些人和我议事时,一个个不服的厉害,到你跟前就跟鹌鹑似的。”


    “是,我就是什么都比不上你,你高兴了吧?”


    她嘶声力竭的吼着。平时精致的外貌一片凌乱。


    头发散了下来,钗环掉的到处都是,脸上也肿着。


    华贵的衣裳上沾了土,甚至不小心撕扯了好几段,她却都不在乎了,她疯狂反击,毫无章法,基本上打到哪算哪。


    乱拳打死老师傅。


    应宁躲避不及,被她揪着一拳一拳的还了回来。


    只是她的话说到最后,声音哑的厉害,甚至带了一点不明显的哭腔。


    应宁动作一滞,应文雪却没有停,她吼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来呀,不要停!打啊!”


    应宁沉默,两个人安静下来。


    但是手却动了起来。


    小小的庭院里,只有两个人的粗喘声和拳拳到肉的哼痛声。


    外面院子里服侍的下人早就惶恐地退到院外,拦也不敢拦,看也不敢看,听,更是不敢听。


    有机灵的人早就去两个院子寻两位主夫过来。


    阮朔是刚回院子的半途上就被叫回来的,他离得近,到的也快。只是到了以后,看见两个毫无章法,像小孩子打架一样的人,她沉默了一下就往后退,最后背过身站在了院外。


    沈知鹤也来的很快,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脸上都带了汗,身后的沉书沉墨差点追不上他。


    看见阮朔,他下意识想问话,结果就被阮朔拉住手,然后轻轻的捂住了嘴。


    沈知鹤一怔,看见阮朔朝他摇了摇头。


    他皱着眉头,安静下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选择相信阮朔,他眨眨眼,小声道:“姐夫,我可以看一眼吗?”


    阮朔放开他,这是不阻拦的意思。


    于是沈知鹤就往前迈了一步,探过头看见了庭院里面滚做一团,互相动手的姐妹两个。


    他下意识的捂住嘴,往后退了两步。


    他偏头看向阮朔。


    阮朔轻轻牵过他的手,将他拉过来。


    沈知鹤有些担心的回头看,院子里,应宁仿佛又挨了一下,他眼睫一颤,结果就看见应宁也毫不留情的一脚踹过去。


    但是下一刻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双手轻轻捂上他的眼睛,阮朔拉着他的手后退,小声道:“别看了,让她们打吧。”


    “可是?”她们打的那么凶呀!沈知鹤迟疑着。


    那落到身上的声响,都让他心尖儿一跳一跳的,初时是被吓到,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心疼。


    应宁肯定很疼吧。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粗鲁野蛮的打法。


    在他的印象里,大多是文人吵架吵的面红耳赤,最后骂几句“有辱斯文”就会被互相劝着离开。


    只有街上的小乞儿,小混混争食时会打成这样。


    但他也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都是听到的下人描述。


    现在看了,总担心应宁被打坏了。


    阮朔苦笑一声:“放心吧,她们有分寸的。”


    沈知鹤皱眉,这也叫有分寸吗?


    只是他转头,视线没有遮挡以后,就看见阮朔笃定的目光。


    阮朔抬头看向天际,喃喃自语:“打,打也好,打了心里有气才能发的出来。”


    不然憋下去反而真正影响的是姐妹感情,说不定有一天会反目成仇。


    两个人因此就站在院子外等着。


    但是声音总能传过来,他们听见隐忍的闷哼声,沈知鹤这时候总是捏紧拳头,身体跟着抖。


    阮朔无奈,只能把他拉的更远一些,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才好。


    院子里,“嘭嘭嘭”的声音开始急促,然后渐渐变缓,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停了下来。


    两个人也分开了,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大声喘着气。


    明明是寒冷的冬日,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冷。


    突然,应宁听见身侧的声音,因为肿着脸有些含糊:“你知道吗?我一直嫉妒你。”


    应宁抬头看着天,眨了眨眼睛,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然她不会这么干脆利落的不碰政事。


    应文雪继续道:“我嫉妒我妹妹,嫉妒的快疯了。”


    她哈哈笑了两声,大约是扯到了伤口,又深吸口气“嘶”了一声。


    “我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亲,被送到祖母家里,祖母总是对我很严苛。”


    “她对我说,我是长乐亲王府世女,必须样样都做到最好,这样母亲后娶的夫郎,即使再生几个女儿也必定比不上我,对我造成不了威胁。母亲也一定最喜欢我。”


    “于是我不喜欢读书,我也三更灯火五更鸡。”


    “我不喜欢武术,也被每天在教场操练着。”


    “但是等有一天我回到长乐亲王府,我才知道祖母说的是错的。”


    “母亲不是最喜欢我,她更喜欢妹妹,后来的主夫不用生很多个女儿,她只生了一个女儿,就已经对我造成了威胁。”


    “她聪明,性子好,一篇文章我读十遍背不下来,她却只要看一遍就能倒背如流,我讨厌云诏的荒凉偏僻,这里的人的粗鲁无知,她却能和母亲一样,和这里的人打成一片,然后不怕苦,不怕累的,把云诏慢慢变得的更好。”


    “明明只是那么小一个的小孩子呀!”


    她苦笑一声:“虽然她确实很可爱很漂亮,像个小尾巴一样,追在我后面喊我姐姐,黏人的紧,让我喜欢,但我仍然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嫉妒和厌恶。”


    “我甚至听见有人来和母亲议事时,走出去在转角遗憾的叹息,她怎么不是嫡长女呢?”


    “她怎么不是世女呢?”


    “可我才嫡长女啊,我就是应该是世女啊!”


    她握拳捶地,忽然整个人蜷缩起来,成了小小一团。


    后来妹妹慢点长大,大约是伤仲永,她变得平庸,爱玩乐,她才没有了那么重的危机感和嫉妒。


    可是这一次回来议事,妹妹身上又有了那种锋芒,她不用做什么,提出来的问题很快被支持,只是一句话就震慑住了那些和她耍滑头的老油条。


    她忽然就回到了年少时的恐惧和嫉妒里。


    应宁往另一侧偏了偏头,眼睛有些湿润,但她最后弯了弯唇,掩下鼻头突然的酸涩:“可是即使这样,她也对她的妹妹很好很好。”


    “虽然总是臭着脸生气,但是在妹妹年纪小的时候肢体不协调,磕磕绊绊要摔倒时,你也会冷着脸,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提起来,免得她摔得鼻青眼肿。”


    “虽然总觉得母亲偏心妹妹,但是在妹妹生病缠着她玩的时候,她也会把自己在京城的稀罕玩意儿一股脑翻出来哄着,彻夜陪着。”


    “所以,妹妹也很喜欢姐姐。”


    应宁并不是一个受虐狂,如果姐姐应文雪真的对她不好,她不会和她这样亲近。


    虚伪做戏做不了十几年。


    她能察觉到她的矛盾,来源于那些时不时的嫉妒恐慌,但也能察觉到她的渴望和亲近爱护,来自幼年时的日日陪伴和别扭的关心。


    所以两个人这些年一个掩饰克制自己的嫉妒,一个掩饰自己的锋芒,也磕磕绊绊的成了别人口里的和睦姐妹。


    院子里又安静了好一会儿。


    气氛是难得的安静和和睦,也有一种默默的温情在流淌。


    应文雪又冷不丁的别别扭扭的问:“所以你这些年的平庸都是装的?”


    应宁嘴角一抽:“装不出来,只是长大了,成熟了,不爱显摆了。”


    她到这里的时候,因为身体只是个孩童的原因,身体上也受着孩童的影响,调皮,控制不住的哭闹,爱显摆,身体弱,腿短手短时候的肢体不协调,她统统都有过。


    后面长大了,又学了书法静心,才能慢慢收敛自己的性子。


    应文雪猛的侧过身来,恶狠狠的吼:“长大了?成熟了?不爱显摆了?应宁!”


    所以她这些年塑造的美名,在应宁看来就是变小了?不成熟?爱显摆?


    这是赤裸裸的内涵吧?


    虽然她也不排除自己当初没拦着塑造这些名声却是想和妹妹做对比。


    应宁抬手遮住眼,闷闷的笑:“别人夸你的时候,你不挺高兴的吗?”


    “呵。”应文雪躺回去。


    当然高兴,不然这些年也不会沉浸在自己一直编织的虚假的幻境里,觉得妹妹真的平庸,自己真的聪慧。


    因此自大的就带人追到了明昭城。


    不过也是在那里,她受到了挫败,甚至对于这些年的自己开始产生质疑。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听到应宁的名字时,他选择了落荒而逃。


    因为她心虚。


    如果是小时候的应宁,也许她都不会上这个当。


    所以回来以后她就病了,但是她也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怀疑,直到谋士简单直白的挑拨。


    实在是杀人诛心的恐慌扑面而来。


    她干脆撂了挑子,只是又不甘心自己输在哪儿,才在那里尴尬的倔强的坐到了末尾。


    应文雪抬头看向天际,自嘲一笑。


    “我从来没有觊觎过世女之位,即使之前被你气得厉害的时候。”应宁忽然道。


    那个时候再生气,也只是恨铁不成钢的。


    应文雪一怔,随即道:“我知道的。”


    不然她不可能克制的住自己的嫉妒那么年,但是现在,她却真的自己在怀疑,自己真的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不过这些,他暂时就不想告诉她的这个臭妹妹了。


    两个人躺了好一会儿,身上的热气散尽,冬日的寒凉涌上来,应文雪养尊处优惯了,率先打了一个喷嚏,又冷的咳了起来。


    她连忙坐起身来,只是这一动,才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脸最疼。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捂脸还是该捂着腰,最后只能哀怨的看向应宁:“你竟然真的打姐姐,还下这么狠的手。”


    应宁也坐起来,轻哼一声:“你以为自己下手就很轻吗,技不如人罢了。”


    应文雪的脸色臭下来,一瘸一拐的捂着脸,回自己房间去了。


    应宁一个人在庭院里面站了一会儿,也笑了,她正准备转身就走,后面兜头一件斗篷盖在了她的身上。


    “拿去,别在外面丢脸。”


    应宁:应文雪这不会是没意识到两个人打架应该整个府里都知道了吧?


    不过懒得管了,她斗篷一裹,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出了院子。


    只是没走多远,就看见小径上温和含笑的阮朔,还有一脸担忧的沈知鹤。


    应宁:……


    刚刚跟小孩子一样厮打时没有觉得窘迫。


    姐妹两个谈心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觉得窘迫。


    现在看到这两个人,她却脸热的厉害。


    她脚步一跨,绕过两个人,匆匆离开。


    连沈知鹤担忧的呼唤都丢在后面。


    阮朔微微一诧,然后捂嘴笑起来,顺便拉了拉身旁的沈知鹤:“好了,别喊了,她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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