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她有万种风情[快穿] > 36. 入宫顶替贵妃姐姐的沉默棋子(武林+东厂)……
    昏暗的房间内,光线似乎全部聚焦于那泫然欲泣的少女身上。


    她的肌肤格外莹润,搭配纤细的脖.颈,二者有明显色差。


    此刻谢司逾才察觉不妥,原来那脖.颈处,也是做了伪装。


    而初见时,少女白皙的手腕,则轻微暴露出原本的肤色。


    只是他并未注意罢了。


    少女轻蹙眉头,像是最精细的山头有了波澜,唇.瓣微抿,便活.色生香。


    这般芙蓉美人面,实在是世间罕见。


    最为绝妙的是,这张脸,确实货真价实。


    谢司逾缓缓放下扼住少女下颌的手。


    他眸光未变,淡淡叹道:“可真是下了血本。”


    既有这般容貌,攀附圣上,做个宠妃,岂不比靠近他这阉贼更来得划算?


    见少女依旧蹙眉,还不忘揉揉手腕,谢司逾不免觉得好笑。


    他随意俯身,目光冰冷,一寸寸地扫过少女脸颊。


    “当真一点武艺不通?”


    对方才扯了她的面具,还想让她回答,苏子墨很想使气不理。


    但两人距离如此近。


    近到他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近到乌纱帽上的红色宝石熠熠生光。


    苏子墨下意识抬眸。


    桃花眼似勾勒着深色眼线,那双璨璨若冰山的眸子,便无比专注地看着她,似要慑走她的灵魂一般。


    苏子墨打了个寒颤。


    小姑娘嗫嚅着,慢吞吞地道:“不、不懂......”


    “我若会武艺,又何必被逮到这深宫呢?”


    想起难过事,苏子墨还是大着胆子,怼了一句。


    来到深宫,面对你这全京城最可怕的大魔头,那就是惨剧!


    少女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这句话。


    怕谢司逾的人很多。


    心情好了,谢司逾可以逗着玩玩,心情不好,那种畏惧,却会让他更为嗜血。


    但此刻。


    他莫名觉得,这种畏惧神态,放在看似胆小、实则拥有利齿的小兔子身上,多了几分趣味。


    她是真的怕吗?


    若真的怕,那便连眼神也不敢与他对视。


    谢司逾唇角微扬。


    他的唇色很淡,搭配苍白的肌肤、深色的眼线,昳丽而惑人,说出的话,更是让苏子墨晕头转向。


    “你若想学,不若拜我为师?”


    苏子墨:“......!”


    这可使不得!


    “我、我根骨不佳,不适合习武,我天生行善,不造杀、杀孽.....”


    救命!


    为什么她明明在拒绝,说出口总觉得怪怪的......


    或许是危机关头的刺激,一向总是迟缓、慢悠悠的小姑娘,真从乌龟被逼成了兔子。


    看着那张添了情绪、更为活色生香的绝色美人面,谢司逾瞳孔颜色愈深。


    这样的姿色,若学上一招半式,那便是真正的美人煞。


    对付别人不说,对付那小皇帝,倒完全够了。


    至于他?


    呵。


    一个无根之人,又哪里会在乎这具皮囊。


    若是打的其他主意,那便错了。


    再是绝色美人,他也不会动移半分。


    心念变换间,男人那昳丽的容貌上,眼波流转,增添几丝讥讽,锐利与阴柔,蛊惑与权势。


    苏子墨下意识看呆了。


    不是她没出息,实在是小姑娘已经习惯了人.皮面具上的容貌。


    且她见过的人不多,谢司逾这般,拥有强烈情绪与色彩,已经在她心底绘下了深深的印象。


    也就谢举人,依旧占据着尚未被污染的白月光之地罢了。


    两人一时间沉默。


    谢司逾率先回神,看着小心翼翼后缩的少女,他失了兴致。


    男人站起身,轻轻理了理身上的蟒服,便不再看眼少女,径直转身离去。


    苏子墨先是松了口气。


    然后视线一瞥,看见了那安静蛰伏在地面的暗色长.鞭。


    苏子墨:“......”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晚,苏子墨睡得很安稳。


    醒来后,她仔细回忆片刻,倒是明白了原因。


    因天生听力出众,住处附近若有杂声,她便无法入眠,继而沉入梦境。


    偌大的承乾宫当然不能为了她一人变得肃静,但昨晚,她真的没听见杂音了。


    若以后天天夜晚都能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小姑娘在内心默默许愿。


    ......


    天亮之际,苏子墨又见到了东厂的人。


    一名蒙着面的侍卫走入,他脚步稳健而有力,很显然也是个练家子。


    ——这是苏子墨根据自己的听力,延伸出的一些小技巧。


    来人行色匆匆,做事麻利。


    他在桌面留下一张面具,声音不带丝毫情绪。


    “这是督主命我送来的面具。”


    “你且带着便是。”


    他甚至未曾抬眸。


    想必也是经过叮嘱的。


    那人走后,苏子墨拿起面具,好奇地打量着。


    比起娘亲制作的人.皮面具,这面具粗糙许多。


    戴着也不是很服帖。


    但也可以将就了。


    毕竟这张脸,正是她原本的容貌,也不至于露馅儿。


    面具戴好后,天色越发亮了,玉棋也悄然出现。


    看见她时,玉棋的神色并未有任何变化。


    但苏子墨却能听出,玉棋的脚步轻微停顿了一秒。


    玉棋笑道:“苏姑娘,一夜未见,你倒是好看了许多。”


    她动作麻利地帮着苏子墨穿衣、梳妆、擦面,一边还絮絮叨叨地和她说许多宫内的事儿。


    原来贵妃对外一直称病,又给皇帝送了许多美人,暂时安抚对方。


    起初有效,但美人们都不如贵妃知情识趣,皇帝便想来找她了。


    幸亏新进的婉妃拦住了他,这才不至于暴露。


    玉棋笑道:“咱们娘娘准备充足着呢,不止一个婉妃,还有数十上百个婉妃。”


    苏子墨听着,倒觉得她话里有些怜悯似的。


    她隐隐约约也能理解。


    贵妃为了爱人、出宫生子,而她的爱人,却一直没有发现真相。


    最妙的是,贵妃其实也明白,因此才会留下那么多的美人,当做后手。


    玉棋似是戏弄一般,笑道:“婉妃娘娘们,可都被贵妃支过招,苏姑娘,你可是娘娘的亲妹妹,到时候啊,有娘娘支招,你便可以顺利拿下心上人了。”


    苏子墨并未将此事放在心底。


    如果像贵妃娘娘那般,拥有万般手段,却依旧只能与人分享爱人,那这手段又有何用呢?


    虽然是苏显荣之女,且才疏学浅,但与娘亲一同生活,耳濡目染之下,苏子墨也有一套自己的道理。


    比如嫁人,便不嫁那多情、薄情之徒。


    像苗疆巫女一般,拥有自己喜欢的、独一无二的爱人,那才叫好呢。


    昨天虽然被那督主吓到,但苏子墨一夜好眠。


    或许心情好,苏子墨打算出门晒晒太阳。


    谁知才走出院子,屋檐下,玉琴便看了过来。


    贵妃娘娘出宫后,承乾宫一下子冷清下来。这四大丫鬟一直神出鬼没的,苏子墨好久没看见玉琴了。


    不知怎的,见到她,玉琴冷笑一声,连基本的面子也不伪装了。


    她嗤笑道:“苏姑娘,你怎么出门了呢。”


    苏子墨昨天才见过大魔头,今天看见玉琴这个小魔头,倒一点也不怕了。


    比起初次进宫时的战战兢兢,这次,她坦然地问到。


    “玉琴姐姐,你想说什么?”


    玉琴微微愣住。


    她没想到,上次见面时那个怯懦的小姑娘,几天没见,居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愣神后,便是恼怒涌出。


    玉琴冷笑:“苏姑娘,您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现在的任务便是隐藏好身份,那当然能不出来就别出来,万一承乾宫内来人了呢?”


    这话分明是故意挑刺。


    玉琴不在时,玉棋分明没说过这话,她都晒了好几天太阳了,也没被拦住。


    苏子墨不明白玉琴为什么发火。


    但就算她胆子大了些许,仍旧是个不爱争抢的性子。


    玉琴这怒气冲冲的,苏子墨下意识便想着避开了。


    于是她一言未发,默默地退回了殿内。


    隐约间,苏子墨听见了玉琴的冷哼声。


    看来玉琴真的很讨厌她了,只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小姑娘默默思索着,可是太费脑子了,她干脆弹起了琴。


    下午。


    玉琴的声音已经消失,殿门却再度被推开。


    一群黑衣人鱼贯而入。


    依旧是东厂的人。


    这次,他们搬来了成箱成箱的书。


    ......莫非是教她武艺不成,来教她读书了?


    小姑娘默默吐槽着好为人师的督主大人。


    等人走后,苏子墨拿起一本。


    她的确极有天赋,不过数日,便已经将字识得差不多了,起码阅读没有障碍。


    而之前,苏子墨接触的书,都是诸如乐谱、诗词歌赋一类,完全属于贵女们无伤大雅的喜好。


    可这一次,翻开书,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肃之意。


    ——这是一本兵法。


    小姑娘有些愕然,便去一一翻开其他书箱。


    也皆是兵法、策论、游记一类的书籍。


    其他的她暂时不感兴趣,但游记!那可是游记诶!


    所有的吐槽一扫而光,看着那记载着各地风貌、乃至配了图的游记,苏子墨由衷地觉得,督主大人,没准是个好人。


    从前,在苏府,娘亲没法为她找来书籍。


    后来,在承乾宫,玉棋她们也没想过为她带来游记,唯独有一次,玉棋顺手给了她一个话本,苏子墨就已经开心得不得了。


    而现在,这么多书,全是她的了!


    像一块发育迟缓了18年的海绵,小姑娘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知识。


    而那白纸般的人生,也终将绘上其他色彩。


    这只是她壮阔人生的起点。


    被所有人无视、且默认自己命运的棋子,一旦有了机会,便可轻易跳出那张棋盘。


    ......


    谢司逾坐在黄梨木椅上,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地品着。


    他的下方,跪着一个下属,正在汇报。


    “督主,西厂与武林近些日子来往密切,但他、他们异常谨慎.....”


    说到这,汇报的人额前滑落冷汗。


    督主大人上次命令他盯着,这便是要得到结果的意思。他调了人手,可对方太过隐蔽,又是武林中人,一贯滑溜得很,跟踪的人都被甩掉了。


    那时,下属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些天,他始终提心吊胆,直到今天,果然,督主大人真的命他来汇报了!


    出发前,同僚的眼神,便是让他自求多福。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一刻,属下垂头,感受着上方传来的压力,内心无比痛苦,夹杂着悔恨。


    西厂算什么?武林算什么?他们加起来都不如督主可怖!


    早知道,他就更卖力点了!


    谢司逾一眼未发,只是静静地品了口茶。


    而下方,属下的心思早就百转千回,自己把自己批评了个狗血淋头,痛定思痛,疯狂复盘。


    但督主大人不喜懦弱之辈。


    如果他痛哭流涕,反而更会被视为无用,当做弃子。


    现下最好的,便是等。


    终于。


    “笃”的一声轻响。


    属下心一颤。


    谢司逾将茶杯放到了桌面。


    属下脑海里已经描绘出了画面。


    如果督主心情好,那便是茶叶飞来,他还能保下一条命;如果谢督主心情不好,那飞来的便是茶杯,他的命,多半也就没了......


    谢司逾眸光淡淡。


    他身后,站着的属下们也不自觉地心底发寒。即便督主大人脑门后门没长眼睛,众人还是不自觉地垂眸。


    男人摩挲了一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众人屏住呼吸——来了,又要来了!


    难道这次是扔玉扳指吗!


    跪在下方的心腹早就心如死灰。


    心腹又如何,做事有纰漏,督主完全可以再换一个心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屋内的真空环境内,似乎终于进来了一缕空气。


    所有人的心,都有了一丝缓解的时机,省的直接炸开。


    下属的后背,早已满是汗水。


    门外的人脚步声沉稳,快步走到屋内,单膝跪下,垂头汇报。


    “督主,书籍已全部送去。”


    谢司逾眼前,不期然浮现出那张咬着唇、怯生生瞪着他的脸。


    明明是芙蓉美人面,却一点不知珍惜。


    淡色薄唇下意识勾起,想到那率性少女苦着脸看书的画面,谢司逾便觉得有趣。


    既然幕后之人如此大手笔,那这美人煞,便由他来养.成吧。


    随意瞥过茶杯,茶叶浮沉后,逐渐没()了底。


    谢司逾便也失去了兴致,站起身,穿着银色蟒服的高大身躯,便大步离开。


    下属们自然跟着离开。


    只是经过的时候,他们瞥过跪在地上的身影,眼底还是划过几丝羡慕与惊奇。


    这人运气可真好。


    居然可以顺利从督主手下逃脱。


    而那“幸运”的下属,得知自己保住命后,顿时浑身一软。


    但或许是复盘太过成功,也或许是生死之间大脑的潜力被激发,下属蓦的转头,看向身侧同僚。


    脑子一动,他颤声问道:“那书,是送到承乾宫的?”


    同僚嘴严,怎么可能透露督主大人的吩咐。


    只是下属的语气太过笃定,加上说准了,他的眼神便微微一变。


    那侥幸逃脱的下属一直紧盯着他,这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他说准了。


    “嘶.....”


    下属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极其惊人的念头。


    当初,督主去看那棋子时,他也在旁,当时督主的神情并无异样。


    可现在......或许督主自己都没明白,但下属却格外笃定。


    那棋子,或许已经不能算是棋子了。


    ......


    陆时羽既然答应救人,那便绝不会食言。


    他武功高强,在江湖罕有敌手,哪怕皇宫戒备森严,也依旧不惧。


    大约摸索了一下侍卫值守的规律后,陆时羽便打算出手了。


    但在他出发的前一天,却收到了一个物件。


    灰雀脚上的竹筒里,似乎有着什么。除此以外,它的嘴里,却衔着封信件。


    原来是容愫寄来的。


    她想办法弄来了墨水,在信中说,女儿的人.皮面具已经失效,她的血液可以帮助维持效果,希望他能把这一小竹筒血带过去。


    施云的难受自不用说,陆时羽倒是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多了几分好奇。


    人.皮面具?还用血滋养?


    这倒是稀奇。


    翌日黄昏时刻,出宫采买的人交接之时,陆时羽悄然摸进了皇宫。


    他的武功实在高超。


    或许喜爱动物的原因,陆时羽不少武学招式,都是从动物身上摸索来的。


    比如这轻功,便像一只灰雀般,悄然掠过,不留踪迹。


    丝毫未被人察觉。


    陆时羽顺利潜入皇宫。


    而这,也是苏子墨入宫的第七天。


    今晚子时一过,她的面具,便会彻底失效。


    陆时羽想到信上的话,便加快了搜寻的速度。


    可惜没走几步,他就迷路了。


    实在是皇宫建筑多而繁,且没有明显特点。


    对于一个长于江湖的侠士来说,分辨除了皇帝住所外的其他宫殿,实在是难了点。


    陆时羽从前和宫内并无结交,容愫与施云更不可能有宫中地图了。


    于是哪怕他轻功好,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更要命的是,陆时羽这大大咧咧、仿若在自家后院乱逛的行为,终于引起了一些大内高手的注意。


    大内高手,或许单独实力没有陆时羽强,但胜在人多,且熟悉地形。


    很快,仓皇躲避间的陆时羽,便来到了一处宫殿。


    他躲在宫殿檐下,屏住气息,他的龟息之法也极好,一刻钟后,大内高手们总算消失。


    陆时羽松了口气,正打算继续找那苏姑娘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陆时羽下意识想飞走。


    身后的声音却急切道:“诶!你别走啊!”


    是个娇俏的小姑娘。


    但陆时羽可不是会被男女之情打动的人。


    他正打算继续飞,就听见了一道微弱的猫叫声。


    陆时羽:“!”


    他蓦的回头,便看见一个穿着华服的少女快步走来。


    她的五官,额,陆时羽没注意。


    但她的怀里,分明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刚才那撒娇的声音,便是它发出来的。


    习武之人视线极好,陆时羽再看两眼,便发现少女的手腕处,也栖着一条通体幽蓝的小蛇。


    而她的肩头,有一只火红色的小鸟。


    陆时羽、陆时羽羡慕疯了!


    无论是那火红色的小鸟,还是幽蓝色的小蛇,一看都不是凡物!


    且它们如此乖顺,想必定是十分通灵性。


    慕婉儿打量着眼前那英俊潇洒的侠士,眼睛放光。


    “你就是传说中的武林侠士吗?”


    陆时羽的目光仍旧凝固在小动物身上。


    他径直道:“我想买你的动物,开个价,多少黄金。”


    慕婉儿皱起了眉:“这可都是我亲自养的,怎么能送你呢?”


    她自幼便极其受兽类喜爱,长大现在,身边倒是跟了不少小动物。


    每一个她都挺喜欢的。


    陆时羽终于吝啬地把目光看向了慕婉儿,问道:“你是谁?”


    慕婉儿勾唇,语气骄傲:“我是大烨朝的公主!”


    陆时羽顿时失去兴趣:“哦。”


    还以为是专门饲养动物的女官呢。


    慕婉儿有些愣怔,这男人、这男人怎么回事!


    不说她尊贵的身份,她的容貌也绝对当得起大烨朝第一美人!怎么他这么不为所动!


    跺了跺脚,慕婉儿冷静下来。


    她确实极为聪慧,眼眸微转,便道:“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答应我的条件,我就送你一枚兽蛋。”


    陆时羽、陆时羽忍了半天,还是答应了下来。


    无论是哪个小动物的蛋,那都是好东西啊!


    于是他将自己的身份交代得一干二净,越听,慕婉儿眼睛越亮。


    虽然是公主,但她和兆麟帝并未同母所生。


    比起冰冷的皇宫,慕婉儿对快意恩情的江湖更为向往。


    她当然也听过陆时羽的名声,那可是江湖的顶级高手!如果交下这个朋友,那她慕婉儿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人了!


    得知他入宫,是为了完成好友所托,慕婉儿便拍着胸脯保证。


    “时羽哥哥,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自幼在宫内长大,好歹有几分面子,肯定可以帮你把东西送过去!”


    陆时羽这才多看了慕婉儿几眼。


    少女眼神清澈,气息纯正,确实不像个坏人。


    又拿了兽蛋,又被帮忙送东西,陆时羽也不禁对她有了两份好感。


    于是他承诺道:“我陆时羽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大侠的人情!


    慕婉儿再如何天真,毕竟在皇宫长大,骨子里也会下意识权衡利弊。


    这买卖,简直再好不过了!


    于是她快乐地跑回宫殿,把自家小红鸟生的蛋拿了出来。


    “时羽哥哥,小红就生了一个,下次它再生,我再送你!”


    是那通体火红色小鸟的蛋?


    陆时羽更满意了,他迫不及待想回去研究一下,和慕婉儿道别后,便潇洒地飞身离开。


    慕婉儿羡慕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要是她也会轻功,就可以逃出皇宫了。


    慕婉儿回神,打算去承乾宫,送一下那竹筒。


    只是她毕竟少女心性,喜欢新鲜玩意儿,听说这东西要送到贵妃宫殿,便耐不住好奇,打开竹筒塞子,打算看看是什么。


    塞子一开,一股血腥气铺面而来。


    慕婉儿的脸下意识一白。


    而她肩头,那只火红色的小鸟嗅到气味,却扑扇着,停在了她的手腕上。


    然后头一低,居然开始啄起了那些鲜血!


    慕婉儿愣住了。


    她正打算挪走小红,却听见小鸟愉快地“啾啾”。


    这小红鸟是慕婉儿及笄那天得到的。


    它不禁灵性,而且有其他技能,比如那傲慢的宫女,被小红啄了一口,当天就暴毙了。


    慕婉儿很器重它。


    小红本就不爱吃宫内的黍栗,只会自己去找些蜈蚣、蜘蛛之类的虫子,经常容易饿肚子。


    而现在,它吃得那么快乐......


    慕婉儿伸出去阻拦的手又慢慢放回去。


    她下意识地给自己找起了借口。


    这一竹筒的血反正已经被小红喝过了,小红身怀剧毒,这血,想必也没法用了。


    这血是给贵妃娘娘的?她权势如此之盛,远超自己这个挂名公主,想必也能再想办法拿到更多的血。


    还有啊,贵妃娘娘要这血干什么呢?容颜永驻吗?那未免太过残忍,不如喂小红,还能惩恶扬善呢。


    就这样。


    等慕婉儿想好的时候,小红鸟已经啄光血液。


    她也终于不用再费神想借口了。


    这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带着自己的小宠物回宫,因为结识了大侠,开心得睡不着觉。


    她完全没想过,这所谓的“食物”,是一个绝望到极点的母亲,拯救自己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


    时间一晃而过,看书的时候,时间过得极快。


    等苏子墨看完一箱子游记,距离她来到宫中,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进宫的时候是秋天,而现在,已经进入初冬,衣服都要加厚了。


    她依旧封闭在小小的承乾宫内,但有了书籍,苏子墨的思维却是无限的。


    偶尔看过的兵书,也都存在她的脑海里,再听玉棋谈论宫中事时,苏子墨也会有了不一样的见解。


    但她性子内敛,鲜少与玉棋谈论自己的想法。


    这一个月来,宫内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习以为常的,当然是皇帝又看中哪个宫女,哪个妃子用了什么方法争宠。


    也有些新鲜的消息,比如三公主慕婉儿的宫内死了不少宫女,大家都不想去那里当差;比如西厂和东厂又开始斗,连前朝大臣都被牵扯其中,谢督主直接把一品大臣打入天牢,偏偏皇帝完全不管事儿,就把权力交给东西两厂。


    东西两厂的气焰,越发壮大。


    两厂间的碰撞,也开始升级。


    就连大臣,似乎也成了棋子。


    看着侃侃而谈的玉棋,苏子墨突然意识到,这些东西,真的是她能听的吗?


    哪怕这里是贵妃娘娘的宫殿,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议论两厂,也足见胆子之大。


    明明传闻中,京城百姓在家中都不敢说悄悄话,就是怕两厂的锦衣卫突然踹门出现,把人抓走砍头。


    按理说,皇宫最为危险才是。


    苏子墨没有问玉棋。


    她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一点。


    谢司逾偶尔也会出现,大约是每隔七日。


    他过来的目的,就第一次是为了伪装鞭.打,到后来他直接不装了,过来的目的,全是——当老师。


    他会考级苏子墨的功课。


    鞭.子放在旁边,极有震慑力。


    虽然一次也没打过苏子墨。


    但小姑娘还是被激发出潜力,疯了般的学习。她那懒了18年、逐渐迟钝的大脑,也开始飞快进步,几乎比正常人还要灵敏了。


    一次次的相处下,苏子墨却未曾察觉,男人那冷淡的眸光,也逐渐变化。


    ......


    宫里出了件大事。


    被东厂阴了几次,折损几员大将后,西厂王督主公开表示,要给谢督主找对食人选!


    王督主可不是吃素的,他直接将这件事报给了陛下。


    或许陛下也觉得有趣,看那太监找媳妇,多有意思呢?


    于是这昏头皇帝毫不犹豫地下了口谕。


    给谢督主找个宫女对食。


    虽然不比圣旨,但口谕,也是金口玉言啊!


    这消息传出来后,宫内简直称得上人心惶惶、人心浮动。


    一批人是看笑话,那堂堂谢督主,权势滔天,不也被公开提醒是个太监吗?丢不丢人呐!


    一批人则是战战兢兢,生怕谢督主一怒之下,和王督主硬刚,或者把火发到他们身上。


    还有一批人,则开始期待起来。


    对,就是期待。


    谢督主是谁?全京城权势!


    他还有一张极其昳丽的脸,有厂花美名。


    即便残暴,但当了他的娘子,他还会残暴不成?


    说真的,除了没有那玩意儿,谢司逾简直是全京城贵女的梦。


    现在是宫女的梦。


    陛下传出口谕,王督主亲自跟进,这给谢督主挑选对食的事儿,眼看还真有模有样地办了起来。


    这和苏子墨当然没关系,她就是个替身、棋子,不能动的花瓶。


    之所以关注到这件事,还是因为玉棋和她说的。


    而眼看到了七日之期,谢司逾确实未曾出现。


    看来他最近真的很忙。


    苏子墨莫名觉得好笑。


    明明是个太监,怎么也像皇帝似的,需要选妃呢?


    最让苏子墨震惊的是,承乾宫也有人参加。


    人选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玉琴。


    得知消息后,苏子墨的大脑恍然间将一切串了起来。


    难怪之前玉琴看她不顺眼,想必是嫉妒她与谢督主相处吧?


    这叫什么事儿呢。


    如果可以的话,苏子墨当然宁愿和玉琴换,让她来当那个挥鞭.子的人选。


    不过这也就是吐槽罢了。


    苏子墨的见识越来越广,和从前简直有了脱胎换骨的区别。对于那给她准备书籍、让她进步的谢督主,她并无厌恶之心。


    当然,也并不亲近。


    小兔子天生就不喜欢大魔王。


    ......


    “选秀”总共进行三天,一天一轮。


    第一轮,是由宫女报名,下属按照条件挑选。第二轮,是由王督主亲自选出10名。最后一轮,则由谢司逾自己选出一名宫女。


    苏子墨虽然没法出宫,却被玉棋适时报道。


    第一天,便选出了不少官家出身的宫女。


    第二天,10名人选,更是个个容貌出众。


    苏子墨正听得津津有味,却见玉棋叹了一声。


    苏子墨:“?”


    看出小姑娘眼底的茫然,玉棋不动声色,惋惜道。


    “苏姑娘,我看谢督主对你多有特殊,其实啊,如果你也能去参加这对食大选便好了。”


    “你若过去,必能直接胜出。”


    她参加?


    苏子墨瞪大了眼。


    她可不想参加!


    她是嫌活得太久了吗!


    看出她眼底的抗拒,玉棋只能转移话题,内心却不免有些叹息。


    明明那般特殊,为何她自己没有发觉呢?


    只有互动,才会产生感情的交集。


    有了交集,才更难割舍。


    更容易......成为合格的软肋。


    第三天的“选秀”没能举行。


    听说谢督主在圣上那跪了一天一夜,提及自己乃阉人,不愿找对食、触及伤口,这般,陛下才收回成命。


    却也命王督主好生招待谢督主。


    “就算不是洞房花烛夜,今天也是个好日子嘛,司逾,你说是吧?”


    这便是陛下的原话。


    看似对谢司逾非常宠爱,但苏子墨已经可以判断出背后含义了。


    这昏君,是在敲打谢司逾了。


    前些日子,东厂赢过西厂,气焰更盛。


    而现在,只需要他这天子的一句话,谢督主那费劲争来的权势,便完全可以化作乌有。


    这所谓对食大选,也不过是羞辱罢了。


    谢司逾也明白,才会前两日未曾出现,第三日当众揭开自己伤疤。


    他下跪的举动,仿若自愿奉上权势。


    谈及自己是个阉.人,满足了圣上的恶趣味,也将他谢司逾谢督主的脸面,赤oo地在全皇宫面前踩了下去。


    你谢司逾,不过是一条狗。


    一条阉.狗。


    ......


    王督主自然是好好地“招待”了谢司逾一番。


    有陛下的口谕在,西厂的人全都过来敬酒了。


    看似恭敬,但一言一行,无不蔑视着谢司逾。


    谢司逾喝了三杯酒。


    是从前看到他,便会战战兢兢的西厂锦衣卫递来的。


    第四杯酒时,他停了下来。


    男人眉眼昳丽,桃花眸轻挑,深色眼线勾魂摄魄。


    或许是酒意上涌,被他这般看着,西厂几人竟内心一片火热。


    但下一瞬。


    男人冰冷的视线将他们唤醒。


    明明眼角染上醉意,明明在全皇宫面前丢人现眼,他依旧是那权势滔天、气势惊人的谢督主。


    “第四杯。”


    “此般盛情,他日,谢某当去诸位坟前......”


    “答谢一二。”


    最后四个字,男人的声音放轻些许,莫名的,所有人后背都窜出了冷汗!


    被酒意侵蚀的脑子也彻底清醒过来。


    他们在做什么!哪怕这是皇帝的一条阉.狗,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去羞.辱他!


    等今天过去,他谢司逾随便找个由头,他们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一时间,西厂众人纷纷退开。


    再无先前嚣张之态。


    谢司逾眸光冷淡,仿若什么也不放在眼底一般。


    他站起身,脚步沉稳,一步步地往外走去。


    ——哪怕他跪了一天一夜,膝盖严重受损。


    男人所过之处,众人无不自觉让路。


    甚至下意识垂眸,不敢与其直视。


    这里可是西厂的大本营,不得不说,挺丢人的。


    上首,王督主的心腹便不甘心道:“督主,就这么放了那谢司逾?”


    王督主把玩着手中酒杯,眼底满是不怀好意。


    “且等着吧。”


    谢司逾走出宫殿门口后,早已等候在外的东厂诸人连忙跟上前。


    “督主!”


    众人目光不乏担心。


    谢司逾对众人视线视而不见,沉步向前,仿若从未喝过酒一般。


    见状,众人松了口气。


    心腹便急忙汇报,谢司逾也神色如常地听着。


    说到最后,心腹忍不住提议:“督主,陛下对咱们有了成见,贵妃不在,我们不如学习西厂,也......进献两个美人?”


    美人。


    下意识地,谢司逾眼前浮现出那张总爱蹙眉、怨念看他的芙蓉美人面。


    脚步微顿。


    心腹以为有戏,连忙道:“西厂这次行动,就是攀上了那柔妃,我已经找到几个绝世美人,到时候献给陛下,必能扳回一局!”


    谢司逾轻嗤。


    论美,谁又能及得上她。


    随意甩过披风,他沉声道:“这件事,不许再提。”


    “这仇,当由我亲自来报!”


    心腹不敢多言,但看着气势凛冽的督主大人,心底却也安心了几分。


    督主说的,必能成真。


    ......


    谢司逾本想出宫,但脑海里浮现了那张美人面后,似乎便再也无法消退。


    他本就不会委屈自己,想想也有七八日没见那小兔子了,便大步朝着承乾宫走去。


    这里已是他的地盘。


    纵有那小丫鬟瞧见他,也只低着头,不敢多言。


    谢司逾大步来到主殿。


    曾经,借助贵妃之势时,他心底厌恶此地。


    而现在,不过月余,他竟觉得这里无比亲近。


    站在主殿门口,谢司逾正待推开。


    但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突然传来一股躁.动。


    很异常。


    是让人发毛、无处宣.泄的躁.动。


    下意识的,谢司逾想起了那三杯酒。


    脸色蓦的暗沉,谢司逾握紧了手,恨不得转身去剁了那姓王的狗头。


    看着殿门,那双墨色瞳孔,眼底情绪不明。


    这药倒真极有效。


    他的脑海里,竟全是那人的模样。


    片刻。


    谢司逾正待转身。


    但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道轻柔、试探般地声音。


    “......督主?”


    那一瞬间。


    躁.动,瞬间淹没了谢司逾。明明是深秋,却热得难受,他下意识抬手,扯开了那束好的乌纱帽。


    一头乌发,瞬间倾泻而下。


    轻挑的桃花眸染上酒意,那璨璨如冰,也终究融化。


    冰冷的谢督主,瞬间变得阴柔而惑.人。


    而他的脑海,也操控着手。


    ——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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