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我只是送她们回去。”曹尧光听到后，边说,边烦躁地解开了系在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压下了那股被人提醒后的暴虐。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为什么那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头上,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什么都要顾忌这顾忌那。
曹偃笑了声，“我希望你真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知道,我可是好不容易忍住了不去见她的,如果你继续,有时候我也想不顾后果冲动一次。”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没有道理他能去见她，而他不行。
两个人视线对上,那股对峙感出奇的明显，虽然曹尧光平时总是表现出沉稳的样子，但曹偃还是能感觉得出来，他是恨自己的。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找他，为什么要参加变形记？为什么要让他爸知道这件事。
只可惜，这都是命，怨不得谁。
而q大，一向不关注这些事情的周望生都听说了那道流言,田然自然也听说了，不过她没有想到自己外公也听说了这件事。
食堂三楼，专属的教师食堂，郑重州笑着问她道，“外公一直以为你喜欢他，原来不是啊。”这里的他自然指的是周望生了，谁让她先前让他多照顾着他点，还说不要骂得太狠。
听到这里，田然的关注点有些走偏了，不高兴道，“为什么是我喜欢他，就不能是他喜欢我吗？”
“你看看，他这是人说的话吗？”她把上次周望生发给她的两条消息给郑重州看。一条说她折腾人，一条说他想静静。每每看到这里，田然就忍不住生气。
在她看来，她要是肯喜欢他，就是他祖上烧高香了，居然还敢嫌弃她。
郑重州教授看着她在那边不断吐槽自己学生，予以慈祥的眼神和笑容。他也认识了周望生这么久了，怎么不知道他有这么多讨人厌的地方？
不过他也没有反驳自家外孙女的话，而是顺着她的话，故作生气道，“亏我还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居然敢这么欺负我们囡囡，我以后都不会叫他去帮忙了。”实话说他板起脸时，真得很像，至少田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听到后，她原本想好的坏话突然说不出来了，反而因为怕他真的不继续指导周望生了，这时候有点慌张。
“别啊，其实他也没那么坏，而且你不是也很喜欢他吗？上次还跟我说他用起来挺好使的吗？没必要因为我就生他的气。”
田然以为这样说能让他打消那个念头，谁曾想郑重州立马反驳了回去，“那能比的吗？你是我亲外孙女，他只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学生而已，你不喜欢他，外公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你放心，等我一回去就告诉周望生，他可以不用来了。”声音越发坚定了。
田然这时也不劝了，闹着道，“不行，我不答应。”脸上气鼓鼓的，其实他除了会逼她吃一些不喜欢吃的菜，多管闲事了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郑重州听到后，一点也不意外，见她生气，这时候也不开玩笑了，连忙安抚道，“好好好，知道了。不赶他走总行了吧，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哪里想到你还当真了。”
“不过你这可一点也不像不喜欢他的样子啊。”他有话就说道，打趣的声音，让身旁的人不满了起来。
“外公，你就别取笑我了。”说着，还给他夹了个苦瓜，两人边聊边吃。
大概是刚好聊到了周望生，郑重州没忍住多说了点，“其实一开始我听到他的名字也没想起来这个人的，也是后来听到你妈提起他的时候，我才知道以前也见过这个孩子。”
“我记得你以前就是个霸道性子，小时候他被你打了很多次，因为这件事我被你妈说了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最狠的一次是，你咬了他一口，那一次你差点还被你妈打，不过最后没打成。听说还是周望生给你求的情。”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感叹了一声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可讨厌他了，没想到长大后却跟他相处得倒挺融洽的。”
田然听到后，第一反应就是不信，“我怎么可能那么凶？”小时候的事情她都忘了差不多了。
郑重州瞥了她一眼，“怎么不可能？我听你妈说，你当初咬的那一口还在他身上留疤了。”她以前可没这么乖巧，那作得让人头疼得很，一会儿要洋娃娃，一会儿要漂亮衣服，见啥要啥，不给买就哭，可闹腾了。
听完了他外公说的话，半个小时后，田然是带着自闭，走出食堂大门的。
不是，她以前有那么凶吗？居然还打人？说实话，她想象不到自己打周望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一想到他可能被自己打哭，田然心里就想笑。
不过终究是她想多了，周望生除了不记事的时候哭过，其它时候都没怎么哭过。因为记忆力好的缘故，周静姝上次跟他说完，他就记起来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不知道小时候她为什么要打他。他牵他妈的手，她也要气势汹汹地推自己一把，要不然就是伸手打他，打痛了又瘪着嘴，委屈巴巴地找他妈要呼呼。他当时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凶的洋娃娃。但是因为洋娃娃太可爱了，明明知道她会打人，他却还是忍不住凑上前想要跟她玩，然后下场每次都被她打。
想到这里，周望生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当然，现在田然也没有多安分就是了。也不知道从谁口中得知了她以前咬了他一口的事，她闹着要看那道疤。
如果是之前的时候她提出要看，他问心无愧，但是现在总感觉哪里有点怪。明明只是咬在胳膊上，也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但一想到还要翻起来给她看，就有点不对劲了。
然而周望生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掀开右边的短袖，给她看了一眼，上面一块疤痕，要看的话隐约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一道牙印。
田然感叹了一声道，“我牙口真好，你好可怜啊。”说是这样说，然而眼中的嘲笑非常明显。
周望生看着她，却不觉得如此，可怜吗？为什么他觉得是一道幸运呢？
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他仍然没有要打破现有的相处方式的想法。只是眼见的，他出现在田然身边的时间更多了。
有时候下课的时候，田然会看到他拿着一杯奶茶在那边等着。
“给我的？”
周望生抬了抬金丝框眼镜道，“如果我说不是的呢？”然后下一秒手中的奶茶就被人抢走了，“不是也得是。”霸道，蛮不讲理。只可惜都是被人纵出来的。
田然边喝边问道，“你眼睛多少度啊，怎么一会儿看你没带眼镜，一会儿看你带眼镜？其它的不说，你这眼镜挺漂亮的。”她看着他脸上的眼镜问道，还是高二那年戴的眼镜，没有换过。
“要戴戴看吗？”周望生听到后，把眼镜摘了下来，看向她问道。
田然接过来后，试着戴了一下，感觉戴跟不戴好像没太大差别，“你这是平镜？”
“不是，我近视度数75度，平时可以戴也可以不戴，只是你知道的，有时候数据太多看不过来，这时候还是戴上眼镜比较好。”周望生解释道，并且从她手上拿回了眼镜，毕竟她没近视，戴久了对眼睛不太好。
“你要是喜欢，下次我送你一个没有度数的。”
不过被田然拒绝了，“那还是算了，反正我又不是经常戴，就是觉得好玩而已。”她说着，吸了一口奶茶，脸颊一鼓一鼓的，让人看了就不由感到心软。
两个人回到宿舍楼下，田然看着他撒娇道，“明天我还想喝。”但是被拒绝了。
“偶尔喝一次可以，但是不能天天喝。”他哪里不知道她这是不想排队，所以才好声好气跟自己说话，但是奶茶到底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这个月都已经喝了好几杯了，再喝下去，万一胖了肯定又在那边说他害她。
不得不说，周望生是真的了解她。不过，他拒绝归拒绝，第二天见面时还是给她带了一杯奶茶。
这让原本不报希望的人眉笑眼开，“爱你呦，比心。”
虽然知道她是因为太高兴了，才会这么说，但是周望生心情还是很好。
曹偃是在外面的学生街上看到两个人的，田然手里拿着个冰淇淋在吃，身旁的男生走在外边，挡住了外面的车辆，时不时低头跟她说话，眼里的柔和多少让人知道他对身旁人的心思不是那么清白。
而田然则是看着他，眼中带笑，不知道是说到什么让她开心的话了，她直接抱着身旁人的胳膊捧腹大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她对那个人充满了亲近。
周望生没有避开，反而让她更好地抓着自己，问道，“有那么好笑吗？”声音有丝无奈。
田然：“好笑啊，我没想到你小时候还会穿女装。”她看着周姨发来的照片，一个半大的小孩，头上绑个揪揪，穿着小裙子，额头上用口红点了一个红点，怎么看都是个女孩子。完全无法跟现在的他联系起来。
虽然她知道周姨喜欢女孩子，但也没想到会把他装扮成女孩子。
越看，田然就越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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