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清穿之德妃娘娘升职记 > 82. 夫妻 少年初识情滋味,大难临头不自飞……
    第二天玄烨走后,沈菡才想起了昨晚的事——皇上昨晚上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来着?当时睡意朦胧的,她不太确定。


    正要回想一下,胤禛来请安:“额娘,我去上课啦!”


    沈菡回神,也顾不上想别的了,先顾儿子:“早饭吃了吗?吃的什么?吃饱了吗?”


    胤禛每天早上上学前都要和额娘例行腻歪一下:“吃了,吃的虾仁小馄饨,吃饱了。”


    沈菡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衣裳:“妈妈们给你换上棉袜子了吗?”


    昨天胤禛下课回来说,清早有点儿冻脚,沈菡就嘱咐了他的保姆,让给他换棉袜子。


    胤禛:“换了,换的是福额娘给我做的,妈妈们说前天刚送过来。”


    沈菡点头:“那下课后要记得去给福额娘请安,谢谢她的心意知道吗?”


    胤禛点头。


    沈菡又看了看他的小书包,里面放了一包芸豆卷:“现在天冷了,饿了也不要再吃凉点心了,你容易闹肚子。东所离着咱们宫里的膳房近便,饿了就让苏培盛去拿热的点心吃。”


    她絮絮叨叨的嘱咐,胤禛一个劲儿点头听着,一点儿也不嫌烦。


    沈菡也不太明白胤禛这么有耐性的性格到底是像谁,看起来倒是和她了解的‘四爷’有点像,但沈菡又不是历史上的乌雅氏,总不会生了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不过沈菡转念一想,她和玄烨都是挺有耐心的人,胤禛这样也正常。


    而且说不定两个四爷都是随了‘康熙爷’呢?


    送走胤禛,家里还有个小的得操心。


    沈菡让人去六阿哥屋里问问孩子起了没:“顺便去问问戴佳贵格格和七阿哥,要不要一起过来玩。”


    家里有个差不多年龄的玩伴真好啊!


    把他俩往那一放,他们俩自己玩自己的,她和福格就能歇歇了。


    福格抱着七阿哥过来,边走边打呵欠。


    沈菡:“怎么了,昨晚上又没睡好?”


    福格:“他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晚上闹觉,睡着睡着突然就哭起来,我奶他半个时辰,好不容易睡了,没一会儿又哭醒了!”


    福格脾气其实没那么好,孩子折腾个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真是受不了。


    她提起来还挺愧疚:“我昨晚没忍住,吼了他……”其实孩子那么点儿,什么也听不懂,也不明白是在吼他。


    可福格现在想想就是心里怪难受的:“他睡不好自己也遭罪,我该耐心点儿的……”


    沈菡把七阿哥接过来抱抱:“没事儿,正常。胤禛闹觉那会儿我天天晚上烦的吼他。”


    那会儿刚当妈妈,哪有那么多天生的耐心,哄三四个小时还不睡,搁谁谁都得烦。


    沈菡:“再过一阵儿就好了。”


    其实沈菡有经验,别看今天当娘的后悔吼了孩子,下次被折腾烦了估计还得吼……


    两人一边看着六阿哥和七阿哥玩,一边随手打着络子。


    福格:“姐姐,南边儿的仗是不是快要打完了?”


    沈菡:“应该是吧?”


    沈菡之前听玄烨提过两句,说是南边好像终于快要打完仗了,他接下来可能会很忙,不会常回来。


    玄烨:“朕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你和孩子,你要是嫌无聊,就让宫里的女先生来给你讲讲书,或者听听戏,打打牌,若是有什么事,就让人来乾清宫说一声。”


    所以沈菡这些日子大多时候都在和福格一起带孩子。


    沈菡:“好像是打到云南了,大概再过不久,就有好消息传回来了吧?”


    福格感慨:“真要是有消息传回来可太好了,这仗真是打得太不容易了。”


    是啊,八年啊,终于要结束了!


    *


    云南。


    昆明城四十里外的归化寺,赖塔与章泰的两路大军,驻扎于此已经有七个月之久了。


    他们起初是想学图海之前轻取平凉的做法,以逸待劳,围而不攻。


    如此待敌自困,便可不费一兵一卒,顺利拿下昆明。


    到时候回京,他们自然是定鼎首功!


    可他们没想到昆明城里面的叛军这么能撑,竟然硬生生抗了他们七个月,这下可就成了他们自己坐蜡了。


    九月,赵良栋率军抵达昆明。


    副将进来回禀:“将军,经查,昆明城三面皆有壕堑,余下的一面临湖,且城池坚固,确实不便急攻。”


    赵良栋点点头,如此看来,这些人的计策也还算对路,只是实施得太蠢!


    你要围城,竟然没有切断湖上的粮草供给?


    离着四十里地远扎营有什么用?那还叫围城吗?


    竟然眼睁睁看着城里好吃好喝地过了七个月!


    赵良栋想起来就忍不住要骂:“蠢材!”


    他可没那个耐心在这儿陪他们耗着,他这打完了陕西打四川,就差云南这一锤子了,赶紧打完了好回京领赏去啊!


    章泰见这莽夫刚来,竟然立马打算就近攻城,急了:“你才来了几天?大军一路奔波,正该休整,怎么能着急攻城?皇上豢养的满洲军,个个都是八旗精锐子弟,不是让你胡来送他们去死着玩儿的!”


    赵良栋自有道理:“大军已经在这蹲了七个月了,昆明没围死,咱们的军队倒是快吃不上饭了。为今之计,速行攻取昆明,立下云南才是上策!”


    傻叉!你们过来攻城,最后竟然快被城里拖死了,怎么会有这种蠢蛋?


    章泰还要与这莽夫争执,皇上的谕旨到了,命章泰、赖塔速行攻城,‘悉如公策’。


    章泰等人没法子了,直接把摊子扔给赵良栋,你愿意冲,你先上吧!


    赵良栋才不像他们这么畏战,得了谕旨,他当夜便亲率官兵,攻打南坝,接连跨越三重战壕,又连夺三座浮桥,大军直逼昆明城下。


    他可不像那俩傻子,围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切断了昆明的水路供给,不过数日,城中便弹尽粮绝。


    清军的招降书,天天跟箭雨似的往城里射,吴世璠等人宁死不降,但其他人可不那么想。


    像吴世璠这种,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自然能活一天是一天,可其他人却不那么想,他们要是主动献城,拿了吴世璠的人头做投名状,说不定还能混个献城之功呢……


    ——


    云南宫城中。


    郭氏急匆匆地闯进大殿:“陛下!”


    她踉跄着被绊倒在阶下,吴世璠连忙下来扶起她,见她跑得衣衫凌乱,满头大汗:“有没有伤着?这是怎么了?”


    郭氏不明白他怎么现在还能这么淡定,她着急又害怕地拉住他道:“父亲刚才传来消息,说吴世吉那伙人恐怕是要兵变!”


    郭氏只有十五岁,却即将成为一个‘亡国皇后’,她怎么能不害怕,怎么能不恐惧?


    不管是即将兵变的这伙儿人,还是城外快要杀进来的清军,都让她害怕得不行,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能睡着觉了,梦里梦外都是破门杀进来的兵士……


    吴世璠今年也只有十六岁,被推到这个‘皇帝’的位置上后,他也无时无刻不活在惶恐之中。


    或者说,自从他爹和祖父相继离世后,他的天就塌了。


    举目四望,全是敌人,没有一个人可信。


    他每一天的梦里,也都是血腥淋漓,不是被敌军枭首,就是被自己人割了头颅拿去领功……


    但真到兵临城下,大局已定的时候,吴世璠反而淡定从容了。


    他拉着郭氏到宝座上坐下,郭氏左右看看,大殿里一个人也没有。


    吴世璠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我让他们都走了。”


    郭氏不解。


    吴世璠左右看看,金碧辉煌的大殿,比起乾清宫是差了点儿,不过也算挺气派的了。


    “宫里的好东西不少,我让他们能拿多少拿多少,城都要破了,拿上快跑吧,找个地方藏起来,说不定还有机会活下去。”


    郭氏捂住嘴,不敢接话。


    吴世璠看看她:“咱俩跑不了,可能得一块儿死了。”


    郭氏眼睛流下泪来,又害怕又惶恐。


    吴世璠抱住她:“是我连累你了,要不是给我做了皇后,说不定岳父拿我的头去降清,你就不用死了。”


    郭氏闻言摇摇头,轻轻抹了一把泪:“你别这么说,咱俩还不定是谁连累谁呢。”


    要不是他爹死命撺掇着王爷造反,在王爷死后还想篡位,一辈子都在做他的皇帝梦,说不定吴世璠也不会有今天。


    吴世璠叹口气:“算了,说这些也没意思。”


    他想调节下气氛,对着郭氏笑道:“其实咱们两个半斤八两,正是最般配的一对,合该这辈子做夫妻呢!”


    她爹做了一辈子的皇帝梦,他爷爷也做了一辈子的皇帝梦,他们两个小的,又不能当面大骂祖宗,受着这个因果,谁也别说谁了。


    郭氏努力平静下来,也对着他笑起来:“是啊,他们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倒把咱们两个凑成了一对儿鸳鸯。”


    吴世璠见她眼眶里都是泪,心里也跟着疼得厉害——年少不识情滋味,非得到要死了,才知道天大地大,只有这个人才是跟他同生共死的那一个。


    其实当皇帝到底有什么好?反正他自从当了这个‘皇帝’,没有一天过得舒坦过。每天睁眼闭眼,都感觉有无数的人要害他。


    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行一步路。


    环顾四周,无一人可以依靠,不敢跟任何人畅所欲言,说说心里话。


    听说京里那位英明神武的‘皇上’,八岁就登基做皇帝了。


    他是不是也会害怕呢?


    应该不会吧,听说他很厉害。


    可能是他太无能了,所以才会害怕吧。


    ——可是他本来就不想做皇帝啊!


    吴世璠和郭氏就这么靠坐在皇帝的宝座上闲聊,大殿空旷,声音稍一大都显得很吓人,两人只敢依偎在一起絮絮低语。


    郭氏:“你那边的人都已经放走了吗?”


    吴世璠:“都走了,吴爷不肯走,我拗不过他,随他去吧。他这么大年纪了,出去也跑不快。”


    郭氏:“那我那边要不要也都放走呢?”


    可是她那边都是些娇弱的女子,城里现在也已经乱了,这些年轻女孩儿放出去也是遭人欺辱,留下说不定也会被乱军欺辱,郭氏也不知如何是好。


    吴世璠:“她们出去了也没活路,留在宫里,随便找个地方儿躲一躲,说不定还能有幸留下一条命。”


    郭氏叹气,她已经自身难保,更别提保护她们了。


    郭氏:“对了,我把狸奴放走吧?现在宫里还没到了缺吃少穿的地步,真要是城破了,总不至于饿到要抓猫吃吧?”


    吴世璠点头:“那你找个偏僻没人的地方,悄悄放了它吧。”


    说着他还笑了笑:“我看咱们这里面,说不准还就是它最有可能活下去呢。”


    这话说完,两人突然都沉默了。


    郭氏深吸一口气,继续扬起笑脸对他道:“之前咱们院子里的石榴树开花了,我见今年开得好,想着今年总能挂几个果儿吧。但没想到这树可真是不争气,从咱们一起栽下它,到现在这都多少年了,你说它怎么就是光开花不结果呢?”


    吴世璠想了想:“可能是水土不服?这是父亲从京里送回来的树苗,可能在京里才能长起来吧?”


    郭氏叹口气:“那看来我这辈子是尝不到它的果子了。”


    吴世璠顿了一下,旋即温柔道:“没事,下辈子我们再一起栽一棵更大的,长长久久的,总有一天会挂果儿的。”


    郭氏眼泪簌簌地落下来,拼命对着他点头:“好!下辈子一定还要一起再栽一棵呀!”


    “嗯,一定。”


    ……


    史载,康熙二十年十月二十八日,吴周末代皇帝吴世璠,收到兵变消息,着帝服,登临大殿,举刀自刎,一刀未死,旋即猛刺喉管,血流如注,死于血泊之中,年十六岁。


    皇后郭氏投缳自缢,宫中从死者达百余人。


    长达八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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