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记忆混淆风暴是世界级的。全球各地普遍性出现十年半的记忆空缺,空缺前还有三年半的记忆混乱过渡期。普通人更为严重，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曾被修改过，还在感叹春天太短,昨天还是冬天今天就到了夏天……我们初步判定是因为世界融合。十四年以前，我们生活在缝补揉捏起来的虚幻世界,有一个存在用三年半时间提升世界本源推动融合。两方世界的时间不一致,导致融合后有人觉得自己少了十几年时间。所以明明灵气复苏已经十几年，但最近几天才有真实感……”
乔林手插在兜里，发现戒指也被带进灵能幻境。
他坐姿端正地盘着戒指，思维渐渐飘远。好像想起了什么，仔细回想时大脑却充斥灰雾什么也没有。
“和平鸽同志。”
乔林的手臂被夜光灯用笔戳了下。
他表情不变,只是涣散的视线聚焦,看向说话吴主任身上。
“您的圣光术能祛除世界融合带来的记忆混淆吗？我们不能也不应该忘记拯救世界的英雄。”
“很抱歉，大概不能。”乔林站起来：“我的时间空缺十四年，记忆像残破的画……圣光术。”
温暖柔和的光芒出现。
灵能幻境只能模拟光效,唯有现实中跟乔林在一起的夜光灯接受了真正圣光的沐浴。
刘光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站起来面对众人期待的眼神,缓缓摇头：“我跟前辈在一起,圣光术没有恢复我的记忆。”
陆续有几个专家发言。
会议结束,吴主任叫住乔林：“乔老师,接下来关于如何解决世界融合影响的研究需要您协助,麻烦您抽时间来总部一趟。”
乔林点头，他想起那一仓库‘献给祖国的礼物’。
退出灵能幻境。
夜光灯收拾手提箱，嘴里絮絮叨叨：“乔老师,央美院长主持的国画研讨会后天召开，有好几个国画大师参加，您也收到了邀请函。这次我们以参加研讨会的名义去首都,估计明天就要出发。行李我会准备，您记得今天跟家人道别……”
“嗯。”乔林对着突然茂盛的富贵竹发呆。
中午刚买的时候明明只有两尺多高，现在叶稍都快碰到天花板，密密麻麻的根系几乎挤破大花瓶，甚至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乔老师，您常用的手机呢？林先生联络不上您，再不给他回电，他会选择今晚跟您抵足谈心。”夜光灯埋头发短信，“我跟他说您在绘画。”
乔林回画室找出手机打给林双淼。他戴着蓝牙耳机一边通话，一边拖着个超大画缸往客厅移，夜光灯忙来帮忙。
“我没事，手机静音在画画……吃了，小刘给我带的，鱼粉，没放辣椒……嗯，我在搬画缸……哦，等下打……明天去首都参加国画研讨会。央美院长办的，网上可以查到……小刘一起，你问他，估计要几天……嗯，生日应该能回……哦，我知道……我四十不是四岁……给你带烤鸭，再见。”
乔林说谎不眨眼，挂了林双淼的电话又给父母打。
“爸，是我，爷爷还好吗……我挺好，妈呢……退休了还去学校晚自习值班？双喵没说她……我没谈恋爱……正常……我就不能多说话……我辞职了，明天去首都……不，没有奔现，我去参加央美的研讨会……不搞同性恋……不相亲，再见！”
夜光灯抱着超大画缸目瞪口呆地看着乔林。
“放那里。”乔林挂了电话指指阳台一角，见夜光灯不动，不由皱眉，走过去用脚尖点地，“放这里。”
夜光灯回神，忙将画缸移过去，还不时偷看乔林，“乔老师，您刚才说了好多话。”
“我不是哑巴。”乔林用桶子提水倒进画缸里。
夜光灯抢过装水的工作，“我的意思是，记忆混淆的影响真大，您就像……像从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变成人。”
“记得补鱼粉的照片，双喵问你，就发给他。”乔林敲碎花瓶把富贵竹移到画缸里，又施了一个圣光术。
茂盛的绿植像打了激素，以延时摄影倍数播放的速度蔓延生长，从天花板拐弯爬上窗。
“您放心。啊，植物有圣光滋养就是长得快，它需要搭个架子。您等等，我去给您找点材料。”夜光灯拎着箱子回对门，隔着门都能听见他打电话要图片、订机票、催花架的声音。
乔林收拾画稿时，从个人仓库里找出一块翡翠原石用木盒子单独放起来，贴上夜光灯的名字。
夜光灯抱着一堆处理过的木杆，大半夜用了静音符在客厅听摇滚钉花架，轻身术飞上飞下干得热火朝天。
乔林恍惚记得曾经也有人飞来飞去安装花架，或者说温室？是谁呢？
他按住心口，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很陌生，仿佛心跳频率不属于自己。
模糊的记忆就像梦幻泡影，当你想要抓住时，它却“啪”地破碎消失无踪。
“已经好了。”夜光灯拍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转头瞧见靠在墙边低头沉思的乔林，“都三点了，乔老师您怎么还没休息？”
乔林把手里的木盒递过去：“半年奖。”
“谢谢老师，老师大气，老师世界第一！”夜光灯也不看里面是什么，收下就催乔林去休息，“机票预订明天上午十点五十的航班，您快去休息。”
乔林摆摆手让他别管，把人送出门，回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客厅，突然觉得太安静空旷。
也许应该放点音乐？
不行，太晚了会吵到别人。
乔林一盏盏关掉灯，到卫生间用凉水冲澡刷牙，看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人发了会儿愣。
乔林用沾水的手抹了抹镜面，手指停在那双沉静的眼睛中央。
这不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简单干净一眼就能看到底，看似像水一样温和，实则是透明的玻璃，不冰冷也什么感情。
镜中人脸上的眼睛却带着光，光里仿佛有沧海桑田、有无数故事，它是温柔的、悲悯的、含情的，哪怕溢出的微笑，也是令人心生愉悦的幸福笑意。
“你是谁？”乔林轻声问。
镜中人只是看着乔林，表情是他惯常的木然，眼中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乔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眼后脑中总闪过镜中看到的眼睛。
他干脆爬起来画画，画桌上堆了太多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东西。乔林懒得收拾，拿速写本抽了支炭笔信手涂抹，一双眼睛很快呈现在纸上。
“嗡——”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黑色的蝙蝠手机。
乔林手中的炭笔“啪”一声断了笔尖，在画纸上戳出一个黑点。他盯着来电显示看了半分钟，蝙蝠侠的名字依旧没消失。
乔林翻出一块刀片，把垃圾桶拖近一些，慢慢削炭笔。
炭笔削得又长又尖，不小心削断了又重新削。
乔林很慌张，恨不得回到过去把那个乱接单的自己掐死。
他为什么会蠢到明知道世界上有超级英雄，还敢画那种图？
听说蝙蝠侠是个控制狂，会监控网络上所有关于蝙蝠侠的信息。难道是今天清除文件的时候被发现了，打电话来找麻烦的吗？
如果换成盾铁那种衣服整齐只搞眼神暧昧的，他还不会这么慌。问题是那幅画了一半的超蝠图没穿衣服，就算没露点，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画里的人在干什么。
乔林磨蹭了快五分钟，炭笔只剩手指长。黑科技的蝙蝠手机依旧没自动挂断，蝙蝠侠也耐心十足的等待接通。
“特事办是华夏的超英联盟，我是‘和平鸽’。没什么好害怕。这里可是华夏，有九州结界。他应该不敢随意入侵华夏的网络，肯定不知道我画过他跟超人吧……”
乔林深呼吸，丢开炭笔，接通电话。
对面传来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拳拳到肉的砰砰声，有人在喊‘电话通了’，还有人喝令安静，于是话筒中只剩呼吸声。
“乔林，”敲击键盘的声音停止，低沉喑哑的声音响起：“和平鸽，华夏特事办首席治疗师。圣光术除了不能起死回生，能治疗已知一切伤病，并恢复精神力量，疑似有强大的防护术。”
他说的是中文。
乔林慢慢往下缩，最后手指攀着桌沿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睛紧盯着手机。
“老头子你搞什么，你会把他吓坏的。手机给我给我，我来说……”对面有年轻人在抢夺手机控制权，但很快被镇压只剩被堵住嘴的呜呜声。
那个声音挺可爱的，像活泼雀跃的小鸟。
“你们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乔林慢吞吞地问。
“世界融合造成记忆混淆。我忘记了你，也忘记你曾帮助过我和我的家人，以及正义联盟的每一位成员。很抱歉以非常规手段得到你的信息。没有谁能左右我的大脑，包括神。我是蝙蝠侠。”
说得有些乱，意思还是能听明白。
“我没有印象。”乔林抓着一个手办握在掌心，微微松了口气，不是关于画的事情就好。他语气轻快了些：“还有别的事吗？蝙蝠侠。”
“哥谭圣光医院即将竣工，你有时间来参加剪彩仪式吗？”
“我最近没时间。”
“不是最近，圣诞节开业。”
115回家的第四天
八月初离圣诞节还有近五个月，按华夏速度，都来得及从打地基开始新建一个医院。
乔林说：“我会考虑。”考虑怎么委婉拒绝比较好。
“期待你的到来。还有一件事，正义联盟针对地球之外的敌人，世界融合后，宇宙中出现众多强大威胁。我们希望能邀请你加……”
蝙蝠侠的话没说完，通话突然被挂断，紧接着手机黑屏关机。
“没电了吗？”乔林查看蝙蝠手机的充电口，发现跟他的手机充电器不匹配，便放在一旁不管了。
蝙蝠侠似乎想邀请他加入正义联盟。
米国有斯塔克那个炸弹在，乔林不想去米国，更不想穿正义联盟的紧身衣制服。
乔林将桌上的东西收拾整理放进空间，尤其是斯塔克那些产业文件。
——蝙蝠侠都找过来了，戒指跟文件估计也是真的。
“所以我跟斯塔克确实发生过什么……”乔林用食指把桌上一个q版钢铁侠黄金小玩偶推得滚来滚去，边开电脑爬墙去外网搜托尼·斯塔克相关的消息。
【钢铁侠有情人吗？】搜出来一堆托尼·斯塔克的绯闻。
【托尼·斯塔克是同性恋吗？】出来一堆各种各样的封面女郎照，相同点是她们都有好身材和穿着清凉。
【斯塔克的戒指】——据知情人透露，托尼·斯塔克有一位来自华夏的神秘恋人。证据是他亲自打造的戒指内部刻着一个中文名字，复仇者大厦内也悬挂众多华夏水墨画，出自近年很有名的神秘治愈画家【和平鸽】。斯塔克为了跟华夏合作曾跟军方闹翻……
乔林安慰自己网上关于【和平鸽】的消息虽然多，但都跟画有关，他的私人信息还没被曝光，起码普通人不知道。
所以他的画能卖出高价，也不仅仅是因为治愈效果，而是有世界首富钢铁侠打广告。
乔林揉揉额头。
【失忆了怎么办】、【忘记谈过恋爱正常吗】、【真正的直男会被掰弯吗】、【同性恋者什么特征】、【不是同性恋跟男的谈恋爱拿了对方东西算诈骗吗】、【诈骗罪怎么量刑】、【股权转让书可以跨国邮寄吗】……
搜索词充分体现了乔林的心理转变过程。
·
纽约。
时间回到七月二十九日，乔林刚昏睡那天。
华夏的凌晨是纽约的中午。
复仇者大厦，托尼·斯塔克坐在大屏幕前观看自己的研究项目列表。
“埃德温，我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制定八位数的研究项目？就算每天完成一个，也要五万多年。还有这些明显跟神格概念相关的项目，是我当时喝大了吗？更重要的是，你确定今年是二二年？我总觉得还是一二年，斯塔克的工作台不可能十年不更新换代。”
“先生，很抱歉，我正在自检。自检结束再回答您的问题，请稍后。”站在实验室一角的埃德温正面墙自闭。
“还是机器好，有异常可以自检，我也想给乱糟糟的脑子装一个自检程序……”托尼手插在裤兜里，皱着眉头在实验室里转悠。
“太阳石、神骨结晶、外星材料、有生命的怪兽玩偶……我怎么完全没印象？”
“哇喔，瞧瞧这是什么，我瞒着自己在实验室里加了一个超级保险库——用来储藏空气！还有这容器的防护性能，我准备让埃德温和星期五穿着钢铁盔甲在里面打架吗？”
“这椅子靠背真诡异，我想给自己装一对翅膀又怕被坐着时候被硌到？那这双翅膀还挺大，也许是两对……””
“瞧瞧，我真是热爱生活，实验室里养蓝莓是个好主意。也许我还给它调配了专用营养剂，它都长得比我高了，果实颗粒大味道还不错。
“埃德温没空，星期五你给我说说，我为什么要放个画画的桌子在这里。哈，笔墨纸砚，还有画好的华夏水墨画？我想请人画肖像肯定不会选……”
“等等，虽然只有几笔，画得好像感觉还挺棒？””
“先生，发现异常，正在自检，请稍候。”星期五也在自检。
“所以我的管家和助手全部宕机了？”托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放下来时戒指卡到头发，痛得他龇牙。
“见鬼，我什么时候有了戴戒指的爱好？还戴在订婚指上！”
托尼气呼呼地大步走进电梯，转动戒指，摘下来仔细打量。
“圣光会的标志，好吧，我确实投资了他们。”看到内圈字样的托尼很茫然，“乔林是谁？中文，华夏人？”
电梯停在八十楼的大客厅。
“托尼，你有没有发现，世界好像出了问题！”
托尼刚出现，史蒂夫就凑过来。
“确实出了问题，我为什么会挂这么多水墨画？破坏我亲自设计充满科技美感的大厅？”托尼直愣愣看着墙上一幅幅卷轴。
“见鬼，看久了我竟然觉得它们很和谐！”
“你也忘记了吗？”史蒂夫诧异地问。
“忘记什么？是的，我都快忘记自己有脑子！”托尼开举着戒指，“我怀疑我被量子传送装置送到了平行世界。这个材质超过了振金，我竟然拿它做戒指？！”
“你结婚了？”克林特和娜塔莎联袂过来。
“不，它戴在中指，只是订婚。”托尼随手将戒指揣进兜里，朝两人扬扬下巴，“我记得你们结婚了，这段记忆是真的吗？”
“是的。”娜塔莎展示她跟克林特十指相扣的手，一手摸摸肚子：“事实上我们结婚才七个月，早孕三周没有跟别人说。记忆却告诉我现在是二二年。十一年半过去，我的孩子还是孕早期三周，同一胎。”
“哇哦，怀了十几年，你怕不是要生个索尔出来。”托尼看着娜塔莎肚子摸摸下巴，“也有可能是洛基，你更喜欢哪个？”
“托尼，别开你那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世界已经乱套了，我们是复仇者，一定要找出问题解决危机。”史蒂夫在严肃地说。
“说实话，虽然我记忆混乱，忘记了很多，但我并没感觉到危机。”托尼摊了下手，“直觉告诉我，这个世界还不错。”
“我想你很快会觉得并不有趣，”尼克·弗瑞的声音从娜塔莎通讯器里传出，“斯塔克，我们发现你的公司有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外流，还有复仇者大厦的产权也不在你手里，神盾局甚至查不到对方的身份，也许你愿意告知。”
托尼手插进裤兜，摸摸戒指，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
“真是太糟糕了，我也不记得。现在我的管家和助手全部异常宕机，没有了他们，我连电脑都打不开。麻烦你们帮我查查，是谁拿走了我的珍宝，我可不想被人从自己的房子里赶出去。”
“这是你的问题，我只是提醒你注意自己资产的动向。”尼克·弗瑞实在太忙了。
他中断通讯把克林特和史蒂夫叫回神盾局，娜塔莎作为怀了近十二年的孕妇，勉强得到假期。
如果不算那个监视托尼研究世界异常任务的话。
托尼巡视他熟悉又陌生的复仇者大厦，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巴基问托尼记不记得奥特曼卡片的原主人是谁，那个很重要的人被他忘了，只隐约记得托尼是对方的代理人；查尔斯问托尼给他治疗双腿的人的名字，因为查尔斯记忆里那个模糊的人影始终跟托尼站一起；班纳博士也来问托尼，因为浩克哭着说朋友不见了，只有斯塔克能给他找回来……
奇异博士不打电话，直接开空间门出现在托尼跟前。
“呦，博士，你也来问我那个神秘人的名字吗？我只能回答你，我也忘记了。”托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伸手在室内植物园的果树上摘杨梅吃。
“这些大概是她的杰作，味道不错，要尝尝吗？”
“圣所里也有类似能量催生的果树。”奇异博士毫不客气地摘水果，“我并不是来问你的他的名字，古一老师回归圣所，她从宇宙中带回消息——遗忘是来自高维的规则钢印。除非打破钢印，否则我们不可能想起对方。”
托尼皱眉，语气不善：“那你来干什么？又有谁想毁灭地球，需要钢铁侠马上出发？”
“不，你根本不知道地球现在有多少强大的存在，宇宙中流传这里是神圣居所。”奇异博士吃了杨梅吃车厘子，吃了车厘子吃荔枝。
“阿戈摩托之眼告诉我，我们的时间是从一二年初直接跳跃到现在。那个让我们跳跃时间的高维存在，善后做得相当敷衍。糊弄普通人还行，意志强大的人基本都能感觉到异常。”
“谢谢夸奖。”托尼觉得自己的意志就挺强大。
“别错过爱你的人，斯塔克。”奇异博士连吃带打包，甚至抱着一棵果树消失在传送门里。
托尼掏出戒指对光瞧瞧，小声嘀咕：“高维的钢印好像挺强。我记不起人，也完全感觉不到曾经的爱，看起来她倒是很爱我。”
大画室中的肖像图佐证，没有爱画不出这种充满滤镜的图。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的电话来自蝙蝠侠，托尼将卷轴半摊开随手丢在桌上。
“老蝙蝠，如果你想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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