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反派养大男主后(女尊) > 79. 079 “小样,这还拿不下你?”……
    等所有应试人员到齐,礼部侍郎宣布本轮比试的考题。


    “今日来了许多百姓,其中有一些身患隐疾亦或是身体不适者,我们将从其中抽取五十人,做为此次的考题。”


    “既然是随机抽取,那便不能保证一定的公平性,所以考核中,运气也占有些许成分。”


    “如果恰好抽到病轻的,那便是走运,如果抽到病重的,只能说差点运气。”


    这话刚说完,场上就是一阵哗然,虽然早知道考题是抽人看诊,但完全没想到还有比运气的成分在。


    有好几个大夫已经开始摇头叹气,跟身边人低语道:“我这辈子就没有过什么运气好的时候。”


    “谁不是呢。”


    更有人跺脚,“俺也一样啊。”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运气不行,但心里又祈祷着上天能眷顾自己一次。


    其实所有的比试都含有运气的成分在,只不过这次说在了明面上而已。


    礼部侍郎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此次比试,依旧以看诊时间最快者获胜。除诊出病情外,还考抓药跟煎药。”


    “东西已经准备妥当,现在开始抽人进场。”


    礼部按着太医院的要求,给每一个应试者都准备了桌椅,桌上有腕枕等看诊时需要用的东西,除此之外,药材跟煎药器具也都一应俱全。


    这次因为就五十人,所以不再分批,三满也如愿以偿跟岁荌坐在了同一考场上。


    前几轮,四人次次错开,每每听到岁荌的名字都是她以时间最短夺取了第一名的时候,这次总算能面对面碰上了。


    且因四人名次相近,几乎坐在一起,木小满更是跟岁荌只隔了两步远,算是并肩。


    围观的百姓一听说要抽人看诊了,纷纷举起自己的手,跃跃欲试,哪怕是没病的都想凑个热闹。


    更是有人高呼,“抽我抽我,岁大夫抽我!”


    “别抽她,抽我!岁大夫快抽我!”


    岁荌听的眼皮直跳,怎么觉得这话越听越奇怪。


    木小满则扫了一眼那些恨不得冲到岁荌面前的百姓,冷哼着将袖筒甩到身后,翻了个白眼,“哗众取宠。”


    木大满也不高兴,“她们当初求着咱们看诊的时候,可没这么热情。”


    木满讪讪道:“她们应该没求过咱们,你看这些人生龙活虎的,一看就没病。”


    “谁说她们没病,我看她们倒是病得不轻呢,”木小满冷冷地道:“脑疾。”


    要是没点毛病,谁会这么积极的想看大夫啊。


    其余两姐妹听出木小满语气不善,没再搭话开口,而是看向礼部官员。


    礼部官员已经迅速挑出五十个百姓,高矮胖瘦男女老少全都有,随后随机分给应试者。


    分到岁荌面前的是个男子,瞧着四十出头,生得很是俊秀儒雅,且气质极佳一看就不是干过重活的人。


    男子皮肤很白,不像是天生的,而像是不常晒太阳的那种白。


    看人的眼神也是不卑不亢,哪怕对上礼部侍郎,都没有多少见着高官的毕恭毕敬神色。


    可要说他是主子身份,他进退有度不让人有半分不适,这么体贴的行为,应该不是个被人伺候惯的主儿。但他身上的那份气度,又不像个低贱的下人。


    他朝岁荌看过来的时候,眼里明显露出不一样的情绪,似震惊又似回忆,只是他情绪收敛的极快,让人几乎捕捉不到。


    岁荌暗自猜测他的身份,他却朝岁荌微微颔首一笑,挽起袖筒坐在了岁荌对面,温声道:“有劳岁大夫了。”


    是位温柔的叔叔。


    等所有“病人”坐定,铜锣敲响,每人面前点燃的那根香计时开始。


    圈外没被选中的人已经开始点评,指着某位大夫的病人直撇嘴摇头,“那位大夫的点可真背啊,她那病人一看就久病缠身,不好治不好治。”


    “嗳你们看岁大夫的那个病人,那身条那气质……啧啧。”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主子,健健康康没什么病。”


    要不是这些人都是随机抽选的,她们还真要怀疑岁大夫是不是作弊了。


    “这就是运气吧,人家运气真好。”


    不止周围的人在说这事,连大夫之间都忍不住互相瞧别人的病人,看完一圈才发现,岁大夫真她爹的运气好啊!这都能让她分到个没病的。


    木大满脾气已经开始上来了,忍不住抱怨,“咱们这都是什么运气!”


    她抽到的是个八岁小男孩,小男孩缺了牙,看着消瘦脸色蜡黄,一看就知道肠胃不好。


    听她这么说,小孩也不高兴,他也喜欢漂亮姐姐,也想被岁大夫选中,如今不仅被分到木大满这里,还要被她嫌弃。


    小男孩顿时哼哼,接了她的话,“什么运,狗屎运呗”


    “你!”木大满想揍小孩。


    木满抽的是位老者,年龄大的人一般身子都不好,木满认命了,跟面前的老者说,“我不急,你也别急,遇到我是你的福气,反正我也不指望能赢,我今天就当义诊了给你好好治治。”


    老者闻言连连道谢,“您可真是活菩萨。”


    木满笑,“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治病而已,算不得菩萨。”


    木大满看了眼二妹跟前的老者,又看看自己对面的熊孩子,顿时觉得她好像运气还好,似乎能争取一二。


    果然走不走运这事都是对比出来的。


    木大满嘟囔着脸,叫小孩,“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你可要知道平时找我看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抬着一箱子金银我都不稀得接待,今天给你看病你还甩脸色,真是不识好歹。”


    小男孩笑起来,露出一嘴豁牙,“你吹牛,谁有银子不赚谁是傻瓜。”


    “小孩,银子是赚不完的,”木大满也笑,“良心却就那么点,丢了可就捡不起来喽。”


    重金来看诊的并非是该救之人,遇见能救的,一枚铜板她们三个也会竭尽全力。


    小孩可不懂,他虽不情愿,还是把手慢吞吞伸出来。


    至于姐妹俩为何没看木小满,只因木小满运气也不差,根本不用两人担心。


    她这次格外走运,也分到一个比较健康的男子,约莫二十岁出头,虽坐在她面前,但眼睛始终羞答答地看向旁边两步远的岁荌,恨不得跟岁荌面前的那位换一换。


    “别看了,再看眼睛就斜了。”木小满将腕枕拿出来。


    男子这才正眼看木小满,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太有什么好看的,他翻了个白眼,又朝岁荌看过去,视线黏在岁荌脸上。


    这岁大夫真是女人中的绝色啊,哪个男子看了不心动。


    男子看岁荌也就罢了,但他看病不配合,就坐在那儿,手也不伸出来。


    木小满忍了又忍,差点拍桌子站起来,“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看人的。”


    “自然是来看人的,我要是想看病直接就去医馆了呢。”男子说话也气人。


    木小满脸上的褶子都因为沉着脸快被拉平了。


    反观岁荌那边,病人格外配合。


    岁荌拿锦帕铺在他手腕上,垂眸把脉。


    她眉眼低垂的时候,神色认真的时候,更是像极了那位。


    岁荌面前的男子叫木槿,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内侍,他十岁时便被分到当初的大皇女如今的皇上身边伺候,自然也是看着安王梁荷长大的人。


    他听传言说岁荌像极了安王,心里其实是有些信的,因为安王出事时,她身边那个叫小玉的男子是木槿暗中使了法子匆匆护送出京。


    那是安王唯一的心愿:护他平安。


    木槿当时就知道,安王对他不一样。


    可惜的是那孩子傻极了,走都走了,一年后听闻安王被赐死竟又转头再回来。


    木槿看着岁荌,视线不舍得错开半分,心中各种滋味都有,最多的是想念跟感怀。


    如果安王活到今日,她二十岁时,定然也会这般耀眼夺目吧。


    木槿想,连他看了岁荌都是悲喜交加,何况宫里那位呢。


    木槿是皇上身边最贴身的人,夜里曾守在龙帐之外,听皇上说着梦话。


    她喃喃道:“阿荷,我当上皇上了,你想要哪处宅子啊,姐姐送你。你说府上采光不好,这处阳光最好……阿荷……”


    “您双腿可曾受过重击?如今每逢阴天下雨,膝盖会疼。”岁荌突然出声,抬头看木槿,微微一顿。


    木槿不知何时红了眼眶,对上岁荌视线匆匆低头,掩饰性的笑了下,“岁大夫厉害。”


    木槿回神,再抬头时神色已经如常,问岁荌,“应该如何治?”


    当年谋-逆一事,大皇女入狱,府里众人又怎么能逃过刑罚。木槿因保护大皇夫,被人一棍打折了腿,从那时起就留下了病根,宫中御医用过无数法子,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好在如今他年龄也大了,生活在宫里无需四处走动,就是残了也无碍。


    “顽疾难治,”岁荌收回手,“但可缓解。”


    岁荌低头写药方。


    见她收回诊脉的手,围观的人开始说,“岁大夫已经看完了,岁大夫肯定又是第一名。”


    “对对对,都写药方了。”


    这些声音直接传进各位大夫的耳朵里,本来还能稳住的一些大夫,慢慢有些心浮气躁。


    大家都是大夫,她怎么又先看完了呢!


    再反观自己,病人毛病太多,根本都看不完!


    跟那些有真病人的大夫们比起来,木小满明显更生气。


    她面前的这个男子就是个假病人,他看着气色不差,身体应该没什么大毛病,所以木小满的起点算是跟岁荌相同,她这次要是输了就怪不了运气。


    可这个男的他不配合,就是伸出手都是扭扭捏捏,好像被大夫摸一把他就能少块肉一样。


    尤其是听到周围那些声音,木小满还没开始急呢,他就催促起来,“你行不行啊,我怎么瞧着你不如岁大夫的十分之一。”


    “我运气怎么这么差,分到了你。”


    “都说老大夫经验丰富,我看就是倚老卖老熬个资质罢了,论治病救人还得看岁大夫。”


    岁荌岁荌岁荌,木小满看个病耳朵边都是岁荌岁荌,尤其是旁边岁荌已经开始收笔,明显要结束了。


    木小满脸色越发难看。


    她好不容易跟岁荌站在同一起跑点,现在又要输了吗?


    因为大家都是大夫,外人看岁荌面前的男子都觉得健健康康,木小满却能看出来那男子似有腿疾。


    虽然瞧起来跟常人无异,但在大夫眼里再细小的差别她都能瞧出来。


    所以那男子不算健康,而她面前的这个是真没什么病。实在要说就是脑子有病!有大病!


    可能也是因为离得太近,木小满清楚的听见岁荌给出的诊断,跟她想给的丝毫不差。


    她今天还是头一回直面感受到年轻人给的压力有多大有多直观。


    当年二十岁的她,远远没有岁荌这份功底。


    木小满感觉自己被人击败的不止年龄,还有医术。


    她输了,她就是再不服气,但事实摆在面前,她还是输了。


    木小满自负一生,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她本就情绪不稳,面前这男的还在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有病的该不会是你吧?我虽不是大夫,却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得的病叫嫉妒,你连眼睛都嫉妒红了呢。”


    木小满被人戳在痛处,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起来,她面前的男子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捂着胸口瞪过去。


    可木小满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觉得头晕目眩,一口黑血喷出去。


    而坐在她面前的男子被喷了个正着,直接闭着眼睛尖叫起来,“啊——”


    听见叫声,众人才朝这边看过来。


    事发突然,木小满忽然往后仰躺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场上混乱起来,周围围观的人先是往后退了两步,才试探着往前伸头看。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躺下了?”


    “莫不是隐疾发作了吧?”


    “黑血,是黑血!是中毒,有人下毒!”


    此话一出,场面更乱了。


    礼部派人维持秩序,她们从兵部调来的人先将各处出入口把控住,禁止人员外出,同时着人进宫请御医。


    而正在比试的大夫们也看过来。


    木大满跟木满更是直接愣住。她们救过无数人,见过无数病痛场面,可对方是自己亲近之人时,依旧会慌乱无助。


    等她们反应过来大喊“三妹”的时候,木小满面前已经蹲了人。


    岁荌也没想到今天还有这种“加试”,她直接撩起衣摆单膝跪在地上,伸手给木小满把脉。


    木槿站起来看了眼,眉头紧皱,“别——”


    他本想拦着岁荌不让她碰那个人,可岁荌的动作要比他快很多。


    木槿见过了太多阴险招数,直觉不对劲,这像是一场针对岁荌的局,因为人群里已经有人在带节奏,“木小满好像是被岁荌气到了。”


    “都去叫御医了,岁荌怎么还过去,不会被人夸两句就真把自己当神医了吧。”


    “御医马上要来了,添什么乱呢。”


    早实就在人群里,她听到风向莫名变了,急得满头是汗,开口大声帮岁荌争辩,“岁大夫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本能,怎么能是添乱!”


    “你们瞎说,你们哪只眼睛看到岁大夫气人了。”


    人群中大家都在观望,一时间没什么人敢说岁荌的好。


    而这些动静岁荌根本没分神去听。


    她把完脉脸色都变了,抬头皱眉跟站在面前的礼部侍郎说,“是中毒,毒发至死只需一盏茶时间,等不了御医了。”


    礼部侍郎表情也不好看,这要是出了事,她难辞其咎。


    木大满闻言肥胖的身子更是抖了抖,她本就蹲在地上,这会儿见岁荌收回手,立马颤颤巍巍跪下,伸手捞过木小满的手腕把脉,手指抖了好几次才成功搭在脉上。


    把完,木大满脸色瞬间惨白,“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话都说不利索了,只重复着,“救、救……”


    救救她。


    木大满浑浊含泪的眼睛看向岁荌,像是在看最后一抹光亮跟希望,嘴唇不停地蠕动就是发不出声。


    木满更是直接晕厥过去,她身体本就不是多好,受了刺激直接昏倒在地。


    她们两人都是大夫,救过无数人,可面对别人时她们沉着冷静,但这次面对的是她们的妹妹,一起生活了四十多年的亲人。


    此时对于木大满跟木满来说,她们不是医者,而是病人家属,脆弱又无助,连顺当地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关心则乱,用来形容她们都太浅薄了。


    岁荌对上她的视线,“我尽力。”


    木大满怔怔点头,眼泪都跟着掉下来。


    比试是比不下去了,其余四十多位大夫也凑过来,她们把木满抬到一边空地上,不约而同的给岁荌打起下手。


    她伸手,只一个眼神,有的大夫就知道她要什么。


    岁荌用银针封锁木小满心脉,免得毒入心肺。


    其余大夫按着岁荌的要求找解毒的药材,还有部分大夫已经开始点火烧水准备煎药。


    岁荌解开木小满的衣服,用银针逼出她体内的毒。


    岁荌这手银针是跟刘长春学的,知道她有这方面的天赋,赵御医还给她找了不少这方面的书,所以岁荌在用银针解毒方面还算得心应手。


    只是木小满年纪有些大了,且中的这毒霸道,给的时间又短,导致岁荌急出一头的汗。


    本就急,加上如今太阳升起,更是又燥又热,她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鬓角流进脖子跟衣领里,鼻尖上的汗珠被她偏头蹭在肩膀衣服上。


    见岁荌一头水,有个大夫招呼一声,“大家听我的,咱们往这边站,给岁大夫支个阴凉地出来。”


    由她带头,其余大夫都跟着站在迎着光的地方,她们背着太阳面朝岁荌,给岁荌和地上的木小满撑起一把人伞,投出一片阴凉。


    场上已经没人去管比赛了,也全忘了还有输赢一事,都尽自己所能去救木小满。


    这本不合规矩,礼部侍郎下意识看向木槿,见他皱眉轻轻摇头,才抬手示意下属不要阻止她们。


    银针逼出了一碗的黑血,木小满原本乌黑发紫的嘴唇才慢慢显出几分苍白,脸上不正常的颜色也开始褪去。


    所有大夫眼里都露出欣喜之色,发出一阵欢呼声,“活了活了,毒逼出来了!”


    岁荌眼睫上都是汗,她这才抬起袖筒擦了擦,哑声问,“药汤好了吗?”


    “好了好了,”一位大夫小心翼翼端着碗过来,慢慢跪在岁荌边上,把药递过去,“有点热,来不及晾凉了。”


    幸亏今日有药材跟煎药的汤锅,不然一盏茶的时间,光是找药都来不及,哪里能救得活人呢。


    岁荌让木大满扶着木小满,一勺一勺把药喂进去。


    这药是催吐的。


    喝完这药,木小满就呕吐起来,可能是胃里东西吐完了,她眼皮动了动,有苏醒的迹象。


    岁荌又说了第二个方子,这方子能解余毒。


    边上的大夫们一脸“原来如此”“学到了”,她们再看岁荌的神情,没有对年轻小辈的轻视,只有对上工的敬佩。


    光是这手银针,这份沉着冷静,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人群里有人探头朝前看,小声说,“岁大夫好像把人救活了。”


    “刚才谁说岁大夫添乱来着?毒发到死只有一盏茶时间,从这儿进宫请御医来回得要小半个时辰,等御医来了人都凉了,岁大夫不是添乱,她是在救人命。”


    “她们都在救人命啊,”有人有些动容,朝前看,“这才是大夫。”


    这本来是一场选拔御医的比试,可在木小满倒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放下比赛围过来。


    在人命面前,她们显然忘了比试跟名次,唯一能想起来的仅有:我是大夫。


    治病救人,是她们的本能。跟性命比起来,其余一文不值。


    “醒了,醒了醒了!”有人指着木小满缓慢睁开的眼皮,激动到差点蹦起来。


    救活了,没什么比救活一个人更有成就感了。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岁荌,看向场上唯一一个年轻又好看的大夫。


    岁荌笑,“大家辛苦了,缺了你们任何一个人,木小满这条命就没了。”


    留给她的时间太少,靠她一人之力根本做不到煎药跟逼毒两件事。


    众人一愣,都笑起来,彼此恭维又彼此谦虚,显得十分“虚伪”又可爱。


    人救回来了,场上气氛顿时不一样。


    “那咱们还比试吗?”有人说,“虽然输了,但那个病人我都接手了,好歹得看完,不然我心里老记挂着,难受。”


    “不管比不比,反正这第一名我认定了岁大夫。”


    “我也认我也认,不愧是后浪,凶猛无比,把我这把老骨头一巴掌拍到了岸上,不服气不行啊。”


    “有这种后辈,是咱们这行的福气。”


    “说得对,越有厉害的,咱们应该越高兴才是。”


    因为她们是大夫,个人荣誉远比不了人命生死,她们之所以找学徒教徒弟,为的也不过是薪火相传医术更强。


    礼部侍郎也在想这比赛可怎么办,随后就听到有人高喊,“宫中赵御医来了。”


    来的是赵鹤,她听说御医选拔出事了,紧接着第一反应是岁荌如何,所以提起药箱,毫不犹豫地过来了。


    她到的时候,所有御医都没在比试,她们围成个半圈,像是在为谁遮阳。


    赵鹤疑惑,随机第一眼先看见人群旁边站着是木槿,目露诧异。


    他怎么在这儿?


    赵鹤四处看,心道那位今日不接待大臣,不会也不在宫中吧!


    木槿抬手朝赵鹤比了个“嘘”的手势,赵鹤这才收回视线。


    “中毒的人呢?”赵鹤还没走近就开始问。


    人群中大家齐声回答她,“岁大夫已经把人救活啦!”


    赵鹤诧异,朝前看过去。


    围成半圈的大夫们散开,露出蹲在地上的白衣女子。


    女子可能蹲久了腿有些麻,双手撑着膝盖才缓慢站起来。


    她朝这边看过来,八月份的阳光甚是明亮炙热,光洒在她身上,连她穿的那件莹白夏衣都显得熠熠生辉甚是显眼。


    岁荌站在阳光下,神色虽有些疲惫,却笑得眉眼弯弯,“你来晚啦,我们已经把人救活了。”


    她站在那里,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晃了众人的眼,以至于往后很多人提起大夫就不免想起岁荌那身白衣。


    模样可能会慢慢淡忘,唯有那抹白记在了众人心底。


    赵鹤满脸自豪跟骄傲,朝她竖起大拇指,“好样的,你们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大夫!”


    赵鹤夸完还是得过来看看木小满,毒已经解了,但她身体被这么消耗过甚是虚弱,人虽清醒但却没什么力气。


    她靠在木大满怀里,看着岁荌,显然有话想说。


    岁荌蹲下来,附耳过去。


    木小满声音很小,说的话除了岁荌连木大满都没听见。


    她道:“我昨日下午见到一个穿宫靴的内侍,六十多岁,身份不低,要我毒你。”


    木小满说得断断续续,光是讲这几个字,她就出了一头汗,可见如今身体有多虚。


    岁荌惊诧的看向木小满。


    她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我没同意。”


    幸好她没同意,还好她守住了自己的那点底线跟医德,今天这才捡回这一条老命。


    岁荌垂眸沉思,猜到可能是太君后的人,怪不得她昨天总感觉有人在看她呢,目光跟暗处里的毒蛇一样,让人浑身不适。


    木小满深吸一口气,对岁荌说,“你赢了,我认输。”


    这句话木大满听见了,也跟着点头,“你赢了,我们三满心服口服。”


    岁荌不仅赢了医术,也赢了医德跟品行。


    岁荌笑,拱手道:“承让承让。”


    而赵鹤则是跟礼部侍郎站在木槿面前商量比试一事,今天这场比试,唯一算得上获胜的便是岁荌,但其余人的名次如何排。


    木槿道:“今日所有参加比试的大夫,每人赏金五十两,第一名为岁荌,赏金千两。至于其余人,等十日后秋闱结束,重新比试,除却第一名,另选九名。”


    礼部侍郎将这话高声复述一遍,众大夫惊喜不已。


    一是有赏金,二是还能再比!


    三满却是不打算参加了,她们现在想的是三姐妹平安就行。


    三姐妹?


    木大满这时候才想起木满,扭头找了一圈,最后在人群边缘找到熟睡的她。


    木大满又气又笑,抬脚将人踢醒,“回去了。”


    木满醒来第一反应就是,“三妹、三妹她……”


    “活了,被岁荌救活了,”木大满道:“要是等咱俩救人,三妹就没了。”


    木满嘀咕,那不一样,她们是大夫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没有缺点跟软肋。


    三满是大夫们一起送回去的,阵仗过大,导致事后就算有人想下手也得掂量掂量。


    岁荌难得跟赵鹤见面,想跟她说天花的事情,赵鹤却是奉旨外出耽误不得,只匆匆道:“御医选拔后,我抽个机会来找你。”


    她先回去的,木槿随后。


    岁荌看向这个男子,试探着问,“你是宫里的?”


    他点头。


    “认识我?”


    木槿温声道:“认识你母父。”


    岁荌微顿,木槿笑,“她们定会以你为豪。”


    他本想劝岁荌别参和这事,但岁荌却是迎难而上救了人。


    木槿想,安王便是这般,心软又善良,勇敢又坚强,她的女儿跟她一样。


    岁荌听完这话心头莫名有不一样的感觉,抬手挠了挠鼻子,有点骄傲又有点失落。


    这话,要是能听到那对傻妻夫亲口说该多好。


    木槿看了眼天色,“御医选拔后见。”


    他朝岁荌微微颔首,便从礼部后门出去。那里果然停了一辆华丽又低调的马车。


    木槿站在车前微微拱手福礼,“见到了,是她的孩子。”


    里面的人好久都没出声,就在木槿起身准备吩咐人回去的时候,才听见里面那位压抑不住的欣喜语气。


    “是,是小玉的孩子,我该猜到的,我怎么没往那方面猜呢。”


    因为小玉后面又回来了,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安王没夫郎没后代。当初小玉离开时,安王也没说他怀了身孕。


    “文淑说这事的时候,我还不信,”苍老又喜悦的声音,带着哽咽,“真好,真好。”


    如果不是要依计行事,她现在就想见她。


    可她还要再等等,再等上十多日。事情已经在发酵了,她急不得。


    马车缓慢离开,悄无声息。


    因着今日御医选拔时有人中毒,皇上要求彻查此事,一时间,宫里宫外都格外紧张,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开始重视选御医一事。


    至于没比试的这段时间,岁荌一直在暗中打听沈家的事情。


    她没啥人手,所以明面上靠朝主君四处听八卦,暗地里让朝文淑的人帮她去查八年前的真相。


    元宝抵达京城的时候,岁荌也查的差不多了。


    原本朝老太太计划着得半个月时间才能到,但一想想十日后便是中秋,咬着牙让人提快了速度,终于在八月十五的下午,递达京城。


    朝文淑带着颜节竹和岁荌亲自出城迎接。


    十里凉亭那儿,岁荌踮着脚往远处看,心里软软热热的,恨不得插了翅膀飞过去。


    朝文淑倒是坐得板板正正,只是搭在腿上的两只手不由握紧。


    哪怕她早已独当一面,但在母亲面前,她还是个小孩。


    两辆马车缓缓而来,站在下面路边的早实眼睛最是好使,一眼认出那是朝家马车,于是边跑边喊,“到了到了,老太太到了!”


    岁荌闻声顿时跟风一样刮了下去。


    这几日颜节竹给她做了新衣服,岁荌特意穿了身最骚包的粉色。


    她极少穿这么鲜艳的颜色,就为了让元宝第一眼看见她。


    岁荌忍不住激动,下意识扯了扯衣领,把清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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