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无限咸鱼拒绝内卷 > 32、勇士、爵士、芝士15
    暴食魔是在以一敌百的情况下被轮回者与npc活活围殴到断气的。艾略特站在怪物的尸体前宣告他们获得了这场胜利,畏怯的乡人们小心翼翼地从角落钻出来观察真伪,然后欢呼声、呐喊声便包围了城堡废墟前的广场。


    那么问题就来了。三支队伍都参与了这场boss战,那么谁会被系统判定为最终消灭魔鬼的那一方?


    随之而来的系统播报给出了答案。


    【恭喜“黄队”完成目标“率先消灭潜藏在镇上的魔鬼”,获得本次阵营对抗模式的胜利!】


    【副本目标已达成,十二小时后所有轮回者将强制退出副本,在此期间轮回者可原地进行休整,或通过系统面板随时返回主城。】


    “……诶?”糖糖指着自己,好像也有点不敢置信:“我吗?但是我又没做什么……”


    甚至中途还死了一个队友,她本来已经做好后排看戏混到结束的准备了,结果现在系统告诉她是她们赢了?


    对于这个结果,谭真和阿梅倒是没多大意见。前者本来就是只要通关副本保底给的生存时间,获胜队的额外奖励不在他的需求范围内,而后者此行要找的人也找到了。


    所以一圈看下来真正感到遗憾的就只有风言,至于红队的汤普森……什么?你还记得这个人的存在?


    “系统的判定有它的道理,祂最终的死因应该是你那些饼干造成的内脏破裂。”谭真看了看那具庞大的尸体,如果现在把祂的腹部剖开,大概还能看见在里面打成一团面糊的姜饼人大军吧。


    糖糖哑然,然后表情过于严肃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劫后余生的卫兵们在那具魔鬼留下的遗骸旁边打转,有胆子大的年轻人还爬到了祂的脊背上,他们在苦恼该拿这邪恶生物留下的尸骨怎么办,不少人正窃窃低语着与白银术士有关的字句,但只敢朝他这里投来惊弓之鸟般的一瞥。最后还是艾略特走了过来,向谭真询问如何处理魔鬼的遗骸,得到要过去察看一番的回答后,他二话不说搂过谭真的后腰和膝盖,将他一把抱了起来。


    谭真:“你在干什么?”


    黑皮肤的预备骑士无辜地眨眨眼:“带您过去呀,您受伤了。”


    “没那么严重,放我下来。”


    在当事人的坚持下他重新获得了独立行走的自由,蹲到尸骸身旁,手掌轻轻触摸祂表面的硬皮。


    “普通的高等魔鬼。”谭真鉴定道:“剥了皮去掉喉部的毒腺后剩下的部位都能吃,可以当做很好的肉食来源。”


    周围人的脸色怪异起来。


    “呃,我想我们需要的不是这种‘处理’方式。”艾略特尴尬地看向四周,卫兵们连忙点头附和。“我是说,茹尔萨丘今年的收成还挺好的,我们应该不需要靠吃魔鬼生活,还有没有更……完整一点的处理方式?”


    早说啊,原来不是问这个。谭真站起来对他说:“那就简单了,撒上圣水,在太阳下晾晒过一整天后祂就会化成灰尘消失。”


    不过这样还挺浪费的,因为在九重地狱无休无止的相互征伐中这类落败的对手一般都会被充当不错的口粮,味道尝起来和鳄鱼的肉差不多。


    艾略特松了口气:“消失……我们再也不用担心魔鬼了对吧?”


    谭真转向他。


    “如果你是在问我祂是否彻彻底底地死去了,答案是不。”他平淡地开口叙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魔鬼不会真正死亡,你所见到的只是祂的肉身在人间停止呼吸,但祂的灵魂会回到祂地狱的故乡,在那里重新掠食、争斗、直至成长为一只新的暴食魔,届时祂还会记得和你之间的仇恨。”眼见艾略特的脸色发白,他慢慢接上后面一句:“只不过,这个过程需要花费成百上千年,而且祂也很难再幸运地遇到一个看了禁书的蠢货冒冒失失将魔鬼召唤回人间,所以有生之年你大概率不会再见到祂了。”


    ——与此同时,在这成百上千年的历练中祂会因为在人间死于腹泻这一传奇经历被祂的魔鬼同族们疯狂嘲笑到神经衰弱。


    “看来你挑选厨师的眼光有待改进。”嘴角不禁也浮现一丝笑意,谭真对那魔鬼的尸体如此说道。


    艾略特不慌张了,但他有点难过。凡人的一生不过短短数十载,甚至不够资格去忧心百年后的灾难。那么他呢?这位神秘的、施施然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有时会吓人一跳的异乡来客,他还会再见他一面吗?


    谭真能感觉到身旁这男孩有点情绪,但任务已经完成,工作时间结束了,他懒得再去关照npc的好恶。


    风言和他打了声招呼就退出副本了,阿梅利亚约好了在主城见面的地点后也随即离开。他看了眼面板上的队伍血条,红队两人的立刻灰了下去,黄队却还有一个人在。


    他找到糖糖的时候她正蹲在一只手推车旁边敲敲打打,嘴里叼着一打木钉,说话含含糊糊的。


    “我在帮忙修车啊。”她指了指远处破败的瓦顶:“瓦莎婆婆的房顶塌了,一会他们打算用这个运送原木,我觉得还来得及修好。”


    魔鬼离去了,可留给这个小镇的疤痕还有很多。毁坏的房屋需要修补,被延误的奶酪节也需要重新搭建起集市,犯下恶行的罪人需要被审判,茹尔萨丘甚至需要为它的土地换一位新的领主——不管怎么说,原本的那位是不可能活过来了。


    糖糖表示她打算留在这里帮忙直到十二小时强退时间到,谭真听完没说什么,只是拿出四分之一块包好的蛋糕交给她。


    “阿梅利亚告诉我你因为没吃到宴会上的芝士蛋糕而嚎啕大哭。”


    “……别笑话我了!”糖糖崩溃道:“我当时真的很难过的!”


    “这就是你烤的那块。”谭真示意道:“我事先把它带去了地牢里当夜宵,它没被压扁,这是余下的……”


    他话没说完,糖糖就飞身跳起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她感动道:“今后我们就是拜把子的姐妹了!”


    ……这倒也不必。


    离开副本之前,他回到最初的那个旅馆房间,熟练地将借用来的、已然千疮百孔的斗篷连着一大口黑锅一起扣在真正的白银术士头上,自己清清白白按了退出键,不带走一丝云彩。


    【副本结算中……】


    【副本名称:勇士、爵士、芝士,难度评级:d】


    【完成主要任务:未完成】


    【完成支线任务:拜访博格瑞子爵,获得爵士的认可】


    【战斗表现评价:命悬一线】


    【探索表现评价:暗度陈仓】


    【副本通关奖励:无限生存积分3分,生命延长48小时】


    系统的小气可见一斑,阵营对抗本中输掉的队伍连卡包都不给一个。


    【结算完毕,请继续查看结局】


    ……


    这次的结局动画是以一只巫术水晶球的形式发放的,双手捧着它向内看,水晶无暇的表面渐渐投射出一条乡间的溪流,那正是蜿蜒穿过茹尔萨丘的梅枝河。


    河流沿岸,有几匹骏马正从上游小跑而来,它们每一匹都是健壮的矮种马,坚韧而耐承重,它们迈的步伐不疾不徐,而且数匹并行时会彼此主动隔开一段距离——这是因为马上的骑士们每人背上都背着一支七尺长的沉重木头杖子,马儿们只有这样做才能避免背上的人类相互殴打起来。


    也正因如此,领主的家臣与他们骑马并行时非常困难,他的小马掌握不好这些同类们行军距离的分寸,他只好落后一排可怜地地缀着,用接近呐喊的音量为骑士们介绍当地情况。这伙骑士的领头人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靠近了看却隐约有些怪异。他那头打卷的金发非常不自然,在马上跑动时也不会随风飘拂或变得凌乱,像抹了大量发蜡的橱窗模特一样僵硬地垂在肩上。


    这一路上他听着家臣叙述魔鬼呀篝火呀,眉心的痕迹一会紧皱一会松开,在听到有一个白银术士介入时他显得有些意外,随即问道:“那位侍镜者现在在哪?我想请他参与作证。”


    “这个么,他应该还在旅馆里。”家臣擦了一把汗:“我派人去问过了,他说,说他穿上衣服就来。”


    金发骑士的眉头皱得又深了一层,给他添上与年龄不符的刻痕。王庭四相中的银、齿、杖三相虽然都被称为僧侣,但其各自行事风格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像他们这些担任法官的持杖者,为了确保自身像顽石一样坚固不生裂痕,几乎个个都坚守清规戒律,一生不娶妻生子,因为“倾心”也是导致天平倾斜的一种诱因。


    至于银术士……他们就不一定全都是潜心修行的好人了,毕竟他们谈恋爱害死的只会是别人。


    “我知道了。”他说,“那么就等他到了再开始。”


    他将背后的木头权杖解下来,单手插进了城堡台阶前石质的地面,沉重的权杖稳稳当当垂直立住,仿佛与地面生长在一起。


    周围观望的镇民们投来敬畏的目光,人们都知道,持杖者的权杖屹立在哪里,哪里就是帝国的法庭。


    “诸位兄弟们。”金发的骑士回头望向身后和他一样身负权杖的几人,他们之中有不少比他更年长的,但他却是最具威严的那个。他开口时他们都认真起来。“我们已经听过控方的全部陈辞,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侏儒皮特的罪行无可辩驳。”其中一个说:“但其中仍有疑点。”


    “没错。”另一个骑士流畅地接上发言:“关于那些突然出现的异乡人。”


    “还有继任领主的宣判也需要慎重考虑。”


    “那位预备骑士的表现值得赞扬,但从律法上他没有继承权,倒是在审判结束后可以给他一个与我们同行的机会。”


    “那么,博格瑞这个姓氏中就只剩下一个人选了。”


    最后这句发言引来了众位持杖者的突然沉默。这群旅行法官经验丰富,通常来讲,所有犯罪的引发都会有人获利,而往往那名唯一的获利者……身上都背负着嫌疑。


    这么一想,一些过分巧合的疑点便纷纷浮现出来。是谁向术士提供了侏儒的线索,是谁在危机关头提前避开了阳台?侏儒如果真像他所抱怨的那样每天从早忙碌到晚,又怎么有时间偷溜进主人的书房翻看那些堆成山的古籍?她的痴呆弟弟和坚持偏爱小儿子的母亲都在这场灾难中死去了,又是谁,获得了从前怎么也轮不到她的继承权?


    博格瑞家族流淌着王庭四相之中“飨”的血脉,也是唯一不被称作僧侣的那一支。有的人说欢宴使徒就是一群只顾寻欢作乐、行为莫测的狂徒,但骑士不这么认为。他们的目的始终清晰可辨,那就是:制造混乱,从中渔翁得利。


    面前的大门打开,城堡的新主人从中款步走出迎接客人的到来。金发骑士抬起头,视线从她的丝绒裙摆移到她遮挡面颊的羽毛扇子。


    露朝法官们扬起一个羞怯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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