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岛江汀某独栋别墅。


    晚风习习,微微晃动的窗帘模糊了亲密相拥的身影。


    润雪衣领微敞,锁骨线条精致,他被严路圈在怀中,白净的脸颊漫开血色。


    白天工作的严路总是一副禁欲的冰山模样。


    纯黑西装,白衬衫的纽扣永远系到最顶端的那颗,说话时声音淡淡没什么起伏,仿若世间没什么事情能挑动他的情绪。


    夜晚降临,则完全不同。


    清越疏冷的声音都变得浑重。


    卧室里橘色的灯光落在严路漆黑的眼里,稍稍暗下眸底的炽热情绪。


    他俯身靠近,薄唇贴着少年的耳朵,低语几声老婆。


    声音慵懒低哑,满怀宠溺的亲昵戳中润雪的软肋。


    哄人的情话一句接一句。


    夜色温柔又漫长。


    ……


    洗澡、收拾床铺等杂事都由严路来。


    躺在柔软的被里,润雪不经意瞥见严路冷白脊背上的抓痕,尴尬得往被子里缩了一截。


    严路躬身坐在床边,把温水递给润雪。


    “喝点儿润润嗓子。”


    “噢……”


    润雪捧着水杯慢吞吞地喝了几口。


    “饿不饿,要不要下楼给你煮碗面?”


    “也不是特别饿……不用麻烦了。”润雪垂眸。


    严路只套了条裤子,腹肌垒块分明,并不是很夸张那种,肌肉线条收束得恰到好处。


    他个子高挑,每每上班一身挺括西装,将西装矜贵禁欲的气质诠释得最全,端方自持,高岭之花,公司里好多狂放的妹子还说恨不得扒了他的衬衣……


    当然,也只敢私下说说,严路性子冷淡,为人处世公私分明、严谨又凌厉。


    他偶尔路过,波澜不惊的眼神一瞥,背地里摸鱼的工作人员全都挺直腰杆,不敢放肆。


    任谁也难以想象,真的有人会扯严路的衬衣,还是从第一颗扯到末尾,很粗鲁暴力的那种。


    想到这里,润雪轻咳两声掩饰尴尬:“衣服……我会给你买新的。”


    “老婆。”


    “这么客气?”严路接回水杯时,顺势还揉了下少年的脸蛋。


    叫到了润雪的心坎上,床上叫老婆还行,平白生活中要再这样,润雪总觉得太过甜腻,于是让严路不要喊他老婆了。


    水杯放在胡桃木矮柜上,严路半拢着手掌点燃香薰蜡烛,声音微哑,像还没从那档子中抽离。


    “饿倒是不怎么饿,就是有句话不是……”润雪心虚地舔了下唇,迎着严路波澜不惊的眼神,他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事后一根、呃,雪糕。”


    “赛过活神仙。”


    “对吧?”


    润雪浅色瞳仁里倒映着细碎的星光,小狗似的乖巧眼神,一般人都没办法抵抗。


    奈何严路不是一般人,一想到润雪上次偷吃五根雪糕胃疼进医院……


    严路唇角勾起标准的弧度:“梦里有。”


    润雪抠着指甲盖,欲言又止,喉咙里的话都还没说出来——


    “不可能。”严路说。


    “我还没说话呢,你就这么斩钉截铁地拒绝我!”


    “过分了、你过分了!”


    润雪觉得自己的命比黄连还苦,都让严路这样那样了,现在想吃冰淇淋都被严格管控。


    “我堂堂润氏集团总裁,吃根冰淇淋都不行是吧?!”润雪瞪他。


    少年眼型清秀狭长,眼皮弧线圆润,像极了公司员工养在办公区的一只白猫,那只猫有时被逗得生气会炸毛,就像现在这样。


    脑中无端联想,严路紧绷下颌角,却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抬手掩唇。


    还在气头上,又被嘲笑了一番,润雪被气得抬起腿就往那边踹。


    一动牵连全身,他忍不住叫疼,眼尾的红还没完全消退,他耷拉着眉眼看向严路,更显可怜。


    严路差点就松了口,可一想到润雪胃疼时面色苍白的模样,还是坚定了决心:“之前你答应好的。”


    润雪可怜兮兮:“你倒是舒服了,刚才我那么辛苦,都听你的……”


    “你难道只有辛苦?”严路靠近俯身,宽阔的掌心贴着少年的脸颊,捧起。


    漆黑的眸透着有意无意的笑。


    润雪先是一愣,紧跟着面色涨红,拍开了严路的手,坚决不承认自己也舒服过。


    又苦苦哀求了好一会儿,严路嘴巴像缝了线,硬是不松口。


    没了办法,润雪扯了扯严路的裤腰带:“那你让我舔几口总行了吧。”


    “嗯。”严路颔首答应。


    润雪眼睛一亮,正要起身下楼去拿冰淇淋,又听闻严路沉懒的声音:“那来吧?”男人把手指搭在裤腰上,调侃不言而喻。


    一秒。


    五秒。


    像小媳妇儿被调戏得脸蛋通红,润雪又羞又恼,拿起枕头砸向严路。


    “谁说你啊啊啊,我是说冰淇淋!”


    调戏够了。


    严路单手轻松握住润雪细白的脚腕,不紧不慢地起身,“我下楼给你拿上来。”


    “我要吃那个香草味、巧克力味的双味冰淇淋桶。”润雪兴奋道。


    那么大一个桶,总能趁着严路没注意,偷偷舀几口。


    堂堂市值千亿的集团总裁,吃口冰淇淋都被助理严格管着,传出去指不定要被笑死。


    严路盯着少年透着狡黠之意的灵动眼眸,一眼就猜到润雪在盘算什么。


    他太好猜了,不管是语气和表情,好多时候和其他公司谈合作,都太好猜到底盘。后来洽谈合作里,严路让润雪盛装出席,当个沉默的花瓶就好,围观学习商场里的谈判细节。


    严路走后,润雪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两圈。


    抱着冰淇淋桶的严路回到卧室,瞥见润雪仰头往天花板认真思考的模样,他挑眉问:“在担心后天卢鑫地产的收购案?不用太操心,不会有问题。”


    “呃。”润雪扭头看向严路,耳尖通红。


    润雪特别不好意思,想了下还是诚实道:“不是啦,收购案的事有你在,我担心什么。”


    “我只是在想先吃香草味还是巧克力味。”


    一向冷静自持的严路差点就把手中的冰淇淋桶摔了。


    “小心我的冰淇淋!”润雪紧张道。


    严路:“……”


    他果然就不该对他的小少爷抱有什么希望。


    几年前他还只是一家中小型公司的项目总负责人,当时和行业内龙头公司竞争润氏集团名下有关燕城老城区的再开发。


    这种背靠政府的大合作很稳定,利润可观,也能打造公司的名气,机会一般轮不到中小型公司。公司老总都觉得不可能有机会,偏偏严路给出了最佳设计规划开发方案,被润雪的父亲润凌琛青眼相加。


    项目结束后,严路就被润凌琛挖到自家集团工作。


    彼时的润雪才从国外镀金回来,对商业一窍不通,做到副总的严路被润凌琛委以重任……带孩子。


    集团里,不少高层早就看风头正盛的严路不顺眼,暗自嘲笑严路被降职。


    笑着,笑着,那些人就笑不出来了。


    近两年,总裁助理兼生活秘书的严路,悄然间已成为公司里实权最大的人。


    部分高层明里暗里向润凌琛传话,说严路表面忠心,实则暗藏狼子野心。


    润凌琛像装没听懂,还夸严路手段果决,雷厉风行,有了严路这位帮手,润氏集团的市值想必会在未来十年里翻了又翻。


    处处受严路限制的高层们又在公司里散出风声,总有一天,严路会谋权篡位,想要润雪少爷处理严路,润雪也没能如他们的愿,毫不怀疑严路。高层们气急败坏,私下里骂润雪容貌出挑,但实在愚蠢。哪天公司换姓都不知。


    “吃吧。”严路拿起镀金小勺,挖了点儿冰淇淋喂到润雪嘴边。


    舀一勺,吃一勺,严格控制分量,将润雪想趁不注意多偷吃几口的小心思扼杀在摇篮中。


    润雪:“……”


    完全没吃满足,他气急败坏过河拆桥,让严路今晚回自己的房间睡。


    严路立在床边,睨着润雪白皙的脸颊,目光灼灼。


    他想要上床。


    润雪拉起被子遮住脸,赌气道:“看什么看,回你的房间!”


    几秒后,房间里响起脚步声,还有关门声。


    安静了片刻,润雪才拉开被子呼吸氤氲香雾的空气。


    越想越气,他摸出手机:【上我的床和让我吃冰淇淋,你居然不选前面那个!】


    【猫猫抓狂.jpg】


    【猫猫吐血.jpg】


    润雪恶狠狠地打字:【果然,男人都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隔壁房间,被一通指责的严路:“。”


    ……


    卢鑫地产的收购案顺利进行中,期间免不了一些应酬。


    好多次严路都带着淡淡的酒气回家,润雪知道其间的辛苦,每天晚上都和阿姨一起照顾严路。


    “我喝几杯也没什么啊。”


    “你给我挡多少酒了。”润雪身穿宽松的白色毛衣,蹲在沙发边平视男人,伸手戳男人的脸。


    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被严路扯开,衬衣领口微敞,锁骨线条锋利,凌乱慵颓感蛊惑人心。


    “喝醉了都还这么帅气。”润雪小声吐槽。


    忽地,他整个人被拉起带到沙发上,严路简单一翻身,润雪被压在怀中,脊背紧贴皮质沙发。


    “耍酒疯?”润雪瞪圆了眼睛。


    他挣动长腿想要严路放开他,嘴巴一张开,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裹着微醺的酒气席卷鼻息。


    温柔又炽热的吻一下又一下,落在润雪的唇角和纤细的天鹅颈,激起层层战栗。


    “老婆。”严路修长的手指拢着润雪的后颈,眼尾眉梢微红。


    脖子被严路的黑发蹭得痒,润雪发出几声轻哼。


    索吻缠绵暧昧,不知道过了多久,严路才停下这个吻。


    润雪被亲得七荤八素,嘴巴都红了一圈。


    “你倒是醉了还是没醉啊?”


    严路唇角勾笑不说话,润雪让他快起开,这样再闹腾下去,铁定又要出事。


    “不起。”严路还压着他,指尖轻轻拭过少年的耳朵。


    贴得近,觉察到什么,润雪羞耻至极地说:“严助,你不能老是以下欺上。”


    严路忍不住轻笑,在酒桌上的疲惫感被润雪一扫而空。


    润雪没有严厉制止他,没说“你不许”,只是说“不能老是”。


    可爱到不行。


    “好喜欢你。”严路将下巴搁在润雪的肩窝。


    润雪眨眨眼,觉得此刻的严路柔软得像一只大猫,思考两秒后,他抬手轻抚严路的脊背。


    认识严路的人无一不说他这人冷得没有心。


    却不知道,严路满腔的温柔全都给了润雪。


    “戒指定做好了。”严路抬眸懒懒道。


    “这么快就做好了吗?”润雪眼睛亮晶晶,绽放着宝石般绚丽的光芒。


    严路:“嗯,过两天应该就能收到,所以……”


    他握住润雪的手,轻捏绵软的掌心。


    “拿到戒指那天就去民政局领证?”


    上半年同性婚姻合法了。


    严路和润雪都没想到他俩真有领结婚证,成为合法夫夫的一天。


    “嗯……可以啊。”润雪刻意稳住声线,声音里的喜悦还是止不住溢出来。


    脑中忽地想到什么,润雪想起别墅里几个冰箱里的那一大堆冰淇淋。


    趁热打铁,他提出要求:“想和我领证也可以,那你以后不许管我吃冰淇淋。”


    严路眸光掠过一道幽光,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润雪。


    气压逼人。


    润雪被看得心虚,轻颤着眼睫挪开视线,久久听不见严路回答,润雪嘟起嘴。


    ……那就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一天两盒?”


    某人沉默。


    “那就一天一盒。”


    某人还是沉默。


    “严路,你别欺人太甚。”润雪这辈子从小到大就被家里娇惯着长大。


    对物质并没有太多欲望,奢侈品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吃各种美食,尤其是冰淇淋,他最喜欢那抹冰凉在温暖的唇腔化开,浑身细胞都连绵起舒适感。


    “吃多少不是重点。”严路薄唇微启,抬手揉了揉润雪的小腹。


    润雪是早产儿,身体一直受不住寒,冷的东西一吃多了,胃就疼。


    看过无数医院,只能以温养来治标,不能治本,名医还让润雪戒寒凉之物。


    “恐怕林妹妹体质都比我强。”润雪委屈得想哭。


    严路被他这小声小气的吐槽逗笑。


    ……


    润雪和严路在一起的事情,公司那些人也不知道,总公司上千名员工只当严助是总裁眼前的大红人,平日里交流密切,关系甚好。


    润凌琛作为给两人牵线搭桥的月老,对他俩领取结婚证的事情自然是举双手同意。


    婚前,润凌琛拿出由集团律师共同拟定的婚前财产合同协议:“严路,你看看这份协议,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润雪微微愣神,把头凑过去和严路一起看,协议要求极严格,严路就算和润雪领证了,也讨不到多少好处,他在公司工作也只能拿到相应的工资和分红。


    “爸……”


    润雪动作一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财产的事情又必须拿到台面上讲。


    润凌琛西装革履,棱角分明的脸庞露出标准的浅笑:“严路,你应该不介意吧。”


    “要是有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不会。”严路接过钢笔,龙飞凤舞地落款。


    签完字,润凌琛唇角的笑意才加深,又拿出另外一份合同:“这个也顺便签了吧。”


    这是一份润氏集团股份转让合同。


    “伯父,这个不用……”严路轻声婉拒,“没有这个,我也会对润雪好。”


    “还叫伯父吗?”


    “这算是我个人给你的新婚礼物,收下吧。”润凌琛抬手示意。


    作为父亲,润凌琛深知儿子是什么德性,润氏集团做到如今规模,钱易赚难守,就怕自己归去后,润雪被公司那一大帮子豺狼生吞活剥。


    但也不能仗着严路对润雪的感情就得寸进尺。


    润雪眼睛微微湿润,一想到他前几年不懂事还破坏父亲和阮阿姨的姻缘,羞愧难当。


    “都多大了,怎么跟小时候一个样。”润凌琛刚要去扯卫生纸,就见严路轻车熟路地从衣兜里掏出纸巾,给润雪擦眼泪。


    领结婚证的日子如约而至。


    燕城固阴冱寒的日子终于放晴,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层倾泻。


    玄关处,一袭烟灰色西服的严路抬手帮润雪系领带。


    冷白肌肤的手背轻蹭少年的下颌,润雪觉得痒,不禁笑了好几声。


    “这么开心?”严路唇角不自觉上扬,捏润雪的脸颊。


    润雪身着纯白西服,内里套着浅色系马甲,剪裁得体的衣服勾勒纤细腰身,他眉眼精致,矜贵气质浑然天成。


    “当然开心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成为我的贤内助了。”


    润雪打趣,低声道:“老婆,你今天真帅。”


    严路眸光微动,笑意到达眼底。


    同性婚姻合法给民政局带来不少热闹,虽然已经提前预约过,但排队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临近中午,润雪才如愿所偿地拿到鲜艳的红本本。


    打开本子,一股油墨纸张味,润雪夸张道:“真香。”


    街边临时停车位,纯黑迈巴赫奢华沉稳,车牌a字母打头,嚣张的连号。


    严路先帮润雪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才从另一边进入驾驶位。


    车辆缓慢地行驶进主道。


    润雪低头玩手机,拍结婚证照,发给老父亲和还在读博的好友。


    熟练地打开p图软件,准备添加点儿氛围感的滤镜。


    他一边加滤镜一边自说自话:“那之后还要结婚哦?到时候公司的人肯定会惊掉下巴。”


    “叔伯他们知道,指不定被气成什么样。”


    润雪想到叔伯亲戚在他面前诋毁严路,眸光掠过不爽。


    “嗯,当然要结婚。”


    严路顿了下,指腹摩挲方向盘:“接下来两个月先集中处理关键的合作,空半个月出来。”


    “为什么?”润雪眼神好奇。


    严路淡淡道:“度蜜月。”


    “嘭————”


    话音猝不及防被剧烈的撞击声截断。


    群众惊恐地看着失去控制的卡车,现场混乱极了。


    ……


    周围噪杂一片。


    严路大脑嗡鸣,他费力地扭头看向旁边,润雪被死死地锁在那片狭小空间里,额角的血汩汩流动,面色、嘴唇苍白。


    “严、严路……”润雪声音微不可查。


    大量失血,严路意识开始模糊,他努力去勾润雪的手指,忆起朝他刻意撞过来的面目狰狞的人,愧意汹涌难当。


    指尖分毫之距,眼前一片黑暗,意识逐渐湮灭。


    烟雾翻涌。


    润雪纤尘不染的白色西服满是血渍、脏污,身体被撞散了架,像是被扯碎掉的精致人偶。


    胸腔的氧气被掠夺殆尽,疼到窒息。


    鲜活的生命飞速流逝,润雪用力伸出手腕去够,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抓住严路的指尖。


    鲜血浸湿了红色的结婚照。


    无名指上的戒指蒙上了一层灰。


    ……


    “润雪、润雪。”


    “医生,我儿子高烧怎么还没退,医生,麻烦您再看看。”


    大脑的嗡鸣声渐渐消失。


    润雪胸口闷塞,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对上年轻了好多岁的润凌琛。


    男人西装稍显凌乱,领带夹上细碎的钻石反射出的耀眼光芒晃了润雪的眼。


    钻石领带夹?


    父亲很少佩戴这样夺目精致的小配饰。


    护士听到病人家属呼唤,拿体温计过来再次测量体温。


    “退了一点,再等半个小时看看。”


    “爸……”润雪喉咙沙哑,他拉住父亲的衣袖。


    “爸在呢,雪雪放心,爸不走。”


    “阮阿姨那边我已经先让她回去了。”


    大脑思考片刻,润雪终于从比毛线团还乱的脑子里找回思绪。


    记得高一还是高二那会儿,父亲在母亲去世多年后,遇到一位很合他眼缘的女性。


    润雪正是敏感的青春期,信了狐朋狗友的鬼话,说什么有了继母就没了爸,极抗拒父亲续弦。


    在他胡乱搅合之下,互相有好感的阮田阿姨和父亲有缘无分。


    中间磋磨十年,长大后的润雪也明白父亲的难处,父亲再遇阮田展开追求,偏偏那会儿阮田又因为女儿患病无心情爱。


    “可是……”


    润雪舔了下干涩的唇,试探道:“今天不是阮阿姨的生日吗?”


    润凌琛微微愣了下,润雪排斥他再找,平日里都称呼阮田为那女人。


    “没、没事。”


    “小阮那边我会再和她说。”


    润雪抿唇,他感冒是故意淋冷水折腾身体,想要破坏阮田和润凌琛的约会。


    想劝父亲先别管他——


    头疼剧烈,润雪彻底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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