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既明开门&30340;时候,她始终赖在哥哥&30340;背上，把自己这么多天&30340;委屈全都噼里啪啦地讲出。
“我前段时间好生你&30340;气,而且很委屈——超级委屈,我觉得我好惨啊，竟然喜欢上我&30340;哥哥；后来又觉得你好像也惨，你对我有意思却还得拒绝我,”林月盈说，“拒绝这么好&30340;我,你肯定也做了好多好多心理斗争吧？”
“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让我难过，”林月盈说，她一只手摸着兄长&30340;耳朵，另一只手紧紧压在他胸口上，因这个位置可以更好地感受他&30340;呼吸心跳，她需要摸着这些来确认,“秦既明,我第一次向同一个男人告白两次，但两次都被拒绝了，两次。”
林月盈反复强调：“你知道这样会给一个美女带来多大&30340;心理伤害吗？”
秦既明说：“对不起。”
他又问：“那你还向谁告白过？”
林月盈说：“多着呢，你等我慢慢数——”
她松开摸秦既明耳垂&30340;手指,改成点,数一个数,就点一下他脖颈侧凸起&30340;血管。
林月盈喜欢他身上青筋&30340;触感,韧，迅速回弹，有一种说不出&30340;精妙,秦既明一直都是她&30340;兄长,可在她触碰这一点时,好像可以短暂控制他&30340;心跳。
“我告白过&30340;人，除了秦既明之外，还有我五岁时搬进秦爷爷家后遇到&30340;哥哥，晚上我做噩梦、就陪我睡觉&30340;兄长，”林月盈说，“从五岁一直辅导到我高考毕业&30340;家教老师，我所崇拜&30340;、大学&30340;学长，我加入社团中&30340;第一任社长兼创始人，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30340;男人，我实习公司中&30340;项目&30340;上司&30340;上司&30340;上司——还有——”
林月盈捏了捏他&30340;脸。
“现在正背着我&30340;男人，”林月盈说，“我都表白过。”
秦既明忍俊不禁，最终轻轻一声叹。
“月盈，”秦既明说，“你说话很好听，但现在不行。”
林月盈嘭地一下跳到地上。
秦既明低头，摸了摸她额头，又看了看她手臂，让她去洗澡。
“无名无份，”秦既明说，“再等等我。”
林月盈啪地一下倒在沙发上。
秦既明看着她，他笑：“你哥哥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时间问题。
他们&30340;问题也需要时间。
秦既明没有三头六臂，他也不是手眼通天，浪潮&30340;到来无法躲避，但至少要想办法减少浪潮&30340;影响，想办法及时铸一道防护铁门。
林月盈躺在沙发上，盯着他，片刻，开始用力打滚，从沙发这边滚到另一边。
“说不定这是你&30340;缓兵之计，”林月盈大声，“你该不会什么都没做，然后只想稳住我吧？我刚才是不是不该那么快开心、那么快就接受你&30340;道歉哇，其实你只是看不下去我交男朋友，所以故意钓着我吗？男人！我已经看穿你&30340;把戏——”
最后一句话没说完，她滚得过于激动，差点从沙发边缘栽倒在地，幸好秦既明及时伸手，才避免了她身娇体贵地落在地毯上。
林月盈借势，双手搂住他脖颈，咬上他&30340;嘴唇。
用他教她&30340;方法，狠狠地亲吻他。
林月盈&30340;舌已经不再如起始那般笨拙青涩，也不会无所适从到只想去咬他&30340;嘴唇，她一直是个聪明好学、举一反三&30340;姑娘，她知道怎样才能点燃，知道怎么才能令克制偏又纵容她&30340;兄长破例。
秦既明为她破&30340;例子还少吗？
林月盈破了他不和人睡同张床&30340;例，破了他卧室中不能饮食&30340;例，破了他……
再破他一条婚前守贞&30340;例，又有什么难&30340;呢。
她几乎很快就感受到秦既明&30340;呼吸变化，他很无奈，但也为她所兴奋。林月盈半躺在沙发上，上半身在他臂弯中，她仰着脸，认真地捧着秦既明&30340;脸亲吻，像小猫好奇地舔着美味&30340;新开罐头，又像燕子认真地衔新生&30340;、初发&30340;嫩嫩枝条，秦既明终于不再尝试遮住她&30340;眼睛，他宽容地看着妹妹&30340;放纵，倾身，将她放在沙发上，右手托着她后脑勺，左手大拇指抚摸着她漂亮&30340;眉毛。
秦既明纵容林月盈又不是这一次了。
她小学时候偷偷撕掉寒假作业，初中时候背着他去偷打耳洞，高中时候……
林月盈拉着他&30340;手去捉云朵里捉小月亮，秦既明也纵着她。本身就是她要月给月，要星就摘星&30340;，看着她乌溜溜祈求&30340;眼睛，秦既明又怎么能拒绝。秦既明克己守礼，但也能体谅妹妹&30340;好奇和作为人&30340;正常需求，她玩玩具，喜欢自己把自己弄上天，秦既明都觉得正常，没有什么好苛责&30340;。人类就是这样，林月盈已经很完美了。
他看她什么都好，看她&30340;需求也好，秦既明不担心自己会满足不了她，那是无用&30340;男人才会有&30340;担心。秦既明只想，月盈现在知道她自己想要什么就更好了，等两人真尝试时，她也能少吃些苦头，更容易快乐些。
秦既明专注地看林月盈&30340;脸庞，这恼人&30340;、常在梦中闯入&30340;、他&30340;妹妹，她有着充沛&30340;月光，充沛到能顺着手指落进掌心，她也有着云朵一样&30340;温暖柔软，完全包裹&30340;包容，她还有着藏起来&30340;、如樱桃般&30340;甜美，以及——
如塞壬般&30340;歌声。
一如去年无意间听到&30340;声音，但明显要比那时高昂许多，一年了，两个人&30340;位置早就不复当初。林月盈失控地捧着他&30340;手，要他用手摸她&30340;脸颊，而她轻轻用额头蹭着这只手，流着泪叫他，秦既明，哥哥。
秦既明。
秦既明将哭泣&30340;妹妹抱在怀里，下巴放在她头顶上，一手抚摸着她&30340;后脑勺，另一只手轻拍着她&30340;背。
“真棒，”秦既明夸她，“这么快就开心了，别抖，我们月盈就是最优秀&30340;……嗯？怎么还哭？是难受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林月盈哽咽着，搂住他，她&30340;小裙子还贴着身体，小声问秦既明，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这里已经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兄妹了。
既然已经开始准备在一起，为什么不干脆到底呢？
他还在顾虑什么吗？
流着泪战栗&30340;林月盈在秦既明怀中浅浅得到安抚，秦既明偏脸，亲吻她汗涔涔&30340;额头。
“我妈知道了我们&30340;事，”秦既明说，“她不同意。”
林月盈短促地一声啊。
她之前有心理预料，猜测何涵大约知道些东西。
毕竟之前已经有隐隐流言。
“她是一个有完全民事能力&30340;成年人，”秦既明说，“我不能将她强行和你隔离。”
她们都是有思想&30340;成年人，秦既明无法保证他们永远不见面。
所以，他只能尽可能&30340;，赶在母亲之前，来见林月盈。
提前说清楚。
林月盈脸上挂着泪：“妈妈会找我说什么吗？可能说让我离开你？”
秦既明说：“我猜应该会。”
一定会。
他们都不想在彼此面前，将这样糟糕&30340;消息说得那样绝对。
可能，我猜，应该。
他们默契、竭尽全力地使用能令对方不那么难过&30340;词语，哪怕知道真相，也一定要在未发生前给对方留有一丝希望。
林月盈将脸埋在他怀中：“所以你不肯做完。”
“医生说了，你现在过敏反应重，不能抓挠，”秦既明又说，“可以等到正式确定&30340;那天。”
一个趋向于保守&30340;守旧派所能给出&30340;最大让步。
结婚遥遥，但在一起也是困难重重，前路漫漫，至少要有名有份，不要如她&30340;玩具，亦不可像只有这方面需求&30340;普通朋友。
秦既明不想做她&30340;三分钟热度，至少，不是聚散都无心理负担&30340;玩具。
林月盈不说话了，她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用沾了愉悦泪水&30340;唇贴一贴秦既明，眼睫毛都哭得粘在一起，像被雨淋过，她说：“可我还想。”
女孩子几乎没有不应期，可以连续快乐。
这是造物者给予女孩子本身&30340;最优秀快乐机制，没有之一。
秦既明怎能不帮助她。他只温柔地拍一拍林月盈&30340;胳膊，让她等一等，他再去漱口。
林月盈认真地坐在沙发上。
就像定期去医院接受体检，不同&30340;是，现如今不是月退搭在支架上，而是秦既明牢牢控制按住&30340;双手。秦既明单膝跪在沙发前，他还穿着今日去见朋友&30340;正装，此刻姿态就像向她求婚。
林月盈只梦到过一次他向自己求婚，可没有想到梦中如出一辙&30340;姿态搬到现实世界中竟然是这般。如只有部分浸泡在温泉中，灵巧游鱼来回穿梭啄，林月盈仰起脸，伸手抓住兄长&30340;头发，她看着酒店里澄明&30340;天花板，犹如看到暖鱼吮冰原之上绚丽&30340;极光。
同林月盈和秦既明在冰岛看&30340;极光，一模一样。
天幕苍苍，炸开璀璨&30340;光，流转夺目，月光倾涌，长夜未央。
林月盈在极光中看到秦既明用纸巾擦了擦脸，他仍旧是那个能包容她一切&30340;兄长，她一直无意识中幻想&30340;伴侣。
也同过往每一次幻想结束时一样，秦既明会温柔地抱着她她，会轻轻拍她颤抖&30340;背，安抚她激动到要爆炸&30340;神经。
秦既明说：“还想吗？”
林月盈花了五分钟才停止颤栗，她&30340;眼泪已经流不出了，秦既明拧开补充电解质&30340;水，林月盈小口喝着，仍旧点头：“想。”
林月盈一共想了四回。
她认真检讨，自己大约是有些过了，可秦既明真&30340;要比她所有&30340;玩具都要令她喜欢。林月盈没办法形容那种感受，只知道最后秦既明有点无奈又有点纵容地拍了拍她&30340;脸。
“饿多久了？”秦既明笑，“馋成这样。”
林月盈不馋了，她现在只想睡觉，还要搂着秦既明、要将脸贴在他&30340;胸口睡。
大清晨就和酒店前台吵架，又因为皮肤过敏去看医生，下午还一直在记东西……无论是大脑还是其他，如今&30340;林月盈已经很疲倦了。
“月盈。”
林月盈半梦半醒，她身上过敏而起&30340;红肿已经全部消下去了，不再被困扰&30340;她伸手，搂住兄长&30340;脖子，蹭了蹭，就像抱她&30340;安抚熊。
“怎么啦？”林月盈打哈欠，她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是关心地问，“要我帮你吗秦既明？”
“不用，”秦既明低声，“后天我就要走了，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林月盈困得眼泪要流出来，她不理解地呜一声：“可是我很快就要回国了呀，等我回去后，我就搬回去了，到时候你可以天天晚上来陪我说话……现在先睡觉好不好呀？我好困了，秦既明。”
秦既明抚摸着她头发，倾身，吻了吻妹妹&30340;额头：“好。”
“月盈，”秦既明说，“你要记得，我一直是你&30340;——只要你坚持，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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