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奉时雪的身上真硬,趴在他身上好像趴在石板上般,到处都硌得慌,方才动作又太着急了,胸口挤得生疼。


    大约那些人只是路过而已,等人脚步声离去之后,褚月见才颦眉,揉着胸口缓缓地坐起来,俏丽的小脸上带着沉思,难得的正经之色。


    看着来这里不能再久待了,因为随时可能就会有人过来。


    一不做二不休,褚月见双眼一闭手一伸,将环扣打开。


    “啪嗒。”


    扣、扣上了?


    褚月见心跳随着那一声响悬起,还不待她睁开双眼看眼前的人的情况,便又听见那刚才已经离去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原来那些人不是离开了,而是绕过窗户的那一条路想要进来。


    她可不能被发现在这里,指定解释不清楚。


    褚月见神情慌乱地站起身,瞥见忽然曲着身子的奉时雪,心不安地狂跳起来。


    他身上现在泛着异常诱人的粉,好似还透着热气般。


    汗水将他额前的发丝打湿了,四肢蜷曲在一起,显得格外的可怜。


    这、这也不对啊,刚才没有戴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不会是戴错了吧。


    褚月见心下不安,抬脚想要去查看,但这个时候有人已经要走到门口了,只要推开门她就会被发现。


    在被发现,还有现在从窗户跳出去,褚月见毫无选择的直接奔向窗户。


    推窗,提裙,爬窗,跳下,这是褚月见从未有过的一气呵成。


    因为褚月见出去得格外慌乱,所以没有看见原本躺在地毯上的人,在她奔向窗户时,已经睁开了双眼,那双眼中含着猩红的凌厉。


    她跑得快,不然必当死在这里。


    奉时雪其实从一开始便是清醒的,早已经察觉到了这个香是有问题的,同时也早有防备。


    在他并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这个地方是不会给他点这样的香。


    除非有人知道他进了这里,所以想要乘机而行。


    但他万没有想到,悄悄先来进来的竟然会是褚月见!


    褚月见这个女人极其恶劣,原来从一开始,想的就是这样龌龊的心思。


    她想要糟蹋他。


    他方才洋装中了香,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她,但是却低估了如今的身体情况。


    本来想着让她痛苦的死在最无防备之际,算是他最后的仁慈。


    但却没有料到褚月见比他想的还要龌龊,竟在这香还加了催.情之物。


    好在他只吸食了一点,本来还能勉强克制,但她这个色迷心窍的恶女人,竟然给自己扣上了这个玩意儿。


    褚月见真该死。


    奉时雪坐起来胸口传来阵痛,还伴随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快感,忍不住弯下后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挂在胸口的链子晃荡着,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低头看着胸前的东西,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


    她偷偷摸摸地过来,不仅是为了背着人想要糟蹋他,还为了给他戴这个东西。


    果然是生性婬之人。


    奉时雪忍着那敏感的感觉,抬手将胸前的环链解开,捏在手中,胸膛泛着诱人的颜色,和那张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知是吸食过香的原因,还是旁的,奉时雪只觉得心中燥得很,有种想要亟不可待地抒发什么压抑的感觉。


    眉眼染上了秾丽的情绪,带着深深的怠倦,手中的环链握得很紧。


    所以她最喜爱的,便是这些东西吗?


    奉时雪安静地坐在原地,垂下浓密的眼睫,秾色的面容洒下一片阴影。


    身后袭来一股凌厉的冷风,带着肃杀之意,破风而袭来。


    奉时雪敛眉泛着冷色,偏头躲过,然后快速地站起身,随手拿起一旁案上的玉簪挥过。


    玉簪破过半透明的屏风布,直接锁定外面的人,只听见一声闷哼声,那人的手被贯穿钉在了柱子上。


    屏风应声倒下,被钉在墙上的是个体格硕大的汉子,手持铁锤面露痛色,却不敢哀嚎出声惹人注意。


    来人未曾想到自己分明早已经有所准备,却依旧还是被奉时雪发现了。


    看来这里的香果然对他没有用。


    来时确有听闻过祭师族的少主,奉时雪年少成名,武艺亦是高强。


    但他现在被下过抑制内力的毒,他还以为只需要用上一点药,便能轻易得手。


    未想过奉时雪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将他准确扑捉到。


    汉子抬起头,看着被一根玉簪贯穿的大拇指,眼中闪过一丝怒恨,继而转过头看着倚在窗柩身长玉立的人。


    “吾乃广陵王身边近卫,并非害公子的,是前来请公子过府与主子一叙。”


    虽然他心有怨怼,但是眼下还得完成主子的命令,不得不俯下身子,奴颜婢膝地好生讲着。


    奉时雪冷淡地掀开墨色暗沉的眸子,语气冷漠道:“广陵王的待客之道,实在不敢恭维。”


    原本他只知晓广陵王蠢,却没有料到竟会还有更加蠢的一面。


    看来接下来的那些,也没有必要了。


    汉子最听不得的便是有人说主子的不是,饶是他再蠢笨,也听出奉时雪言语中的冷嘲,涨红了一张脸。


    “公子这话倒是偏激了些,此事全是我一人主意,与我主子无关。”


    他本来是担心奉时雪不配合,而他本身又是不想同人婆婆妈妈,所以才会借着这个东西使他失去知觉,好轻而易举将人掳走。


    汉子本身也非是好生讲话之人,从他欲要下药,直接将人掳去便能瞧得出来。


    眼下更加忍受不了,在他心中英明神武的主子,被丧家之犬这样侮辱。


    他眼中含着鄙夷,似乎有什么话即将要脱口而出。


    奉时雪本就心情略显烦闷,他刚好撞上了剑口上。


    奉时雪嘴角扯出一个笑出来,管是谁蠢谁笨,总之他现在心下正不畅快着,来得倒是巧合了。


    他倚在妆桌上,身形如劲直的松竹疏朗,举手同足皆带有矜贵的懒散。


    陶瓷胭脂盒盖崩裂在指尖,寒光划过空中,直接袭击而去,将他钉在墙面上的拇指割断。


    汉子吃痛般叫出声,但很快就止住了,睁铜铃眼眸看着自己断开的手指。


    愣看了半响才焕然大悟,自己的拇指被奉时雪割断了,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抬头。


    他看向面不改色的罪魁祸首,带着了怒气,另外尚且完好的手抡起铁锤上前。


    “去死吧。”他红着眼,呵斥一声。


    奉时雪冷眼瞧着他的动作,抬脚卷起一旁的长凳,带着凌厉的风将他压倒再地上,生生吐出一口血。


    脚踏上长凳身,近乎冷无情的眼底下俯瞰着他,嘴角扯着似笑非笑:“不如我们来猜猜,等下我们谁先死?”


    奉时雪歪着头,鼻梁上的红痣越渐显眼,带着嗜血的懒倦。


    他现在很想杀褚月见,已经达到杀意的顶峰了。


    然,褚月见绝对不能这样轻易死去。


    “啊——”


    被长凳压着的汉子忽然面容露出痛色,长凳直接在他身上崩裂成粉碎。


    汉子受了内伤,所以受不住压力,直接吐出一口血出来。


    有一滴血溅落在奉时雪纯白的衣袍上,他凝眸瞧着那滴血良久,再次抬头,脸上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在奉时雪手中,自始至终都捏着的一对小巧莹环转动,心中的杀意忽的变淡了,随即消失得无影无终。


    广陵王其实也并不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思及此处,奉时雪松开脚缓步移开,阖着墨眸遮住情绪,将头靠在一旁道:“回去告诉你主子,等着。”


    他的态度极其敷衍轻慢。


    汉子好似受到了侮辱,想要开口,但想到方才的一切,只能打碎牙齿混合着血咽下。


    勉强爬起来,提起自己的铁锤正欲离去,身后有响起了奉时雪冷淡的嗓音。


    “血。”


    汉子不明所以然地回头,以为是奉时雪改变注意了,眼中带着警惕,手中的铁锤也不由自主地捏紧,呈现防御状态。


    “脏了。”奉时雪捻着手中的冰凉的环,轻声缓语吐出两个字。


    不知是屋里脏了,还是指的他身上的衣袍。


    汉子哪怕再是心有恨意,历经方才的事,现在不敢再表现出来,沉默着将屋里的血渍,用自己身体搽干净。


    等屋中的血渍被搽干净后,他才敢试探性地跨出步伐往外面。


    瞥见见奉时雪果真未曾再阻拦,看来是真的没有想要杀他的心。


    他便立刻加快步伐,深怕身后之人会后悔,赶紧离去。


    脏了。


    奉时雪心中反复着这两字,清泠精致的眉眼怠倦地垂下。


    衣袍拖曳迤逦而过,屹立在妆桌旁边的半截檀香断裂,顷刻熄灭。


    外面如火如荼地举办着。


    随着铜锣敲响,没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推开房门。


    屋子里好似有股奇怪的香气,侍者皱起鼻子仔细地闻了闻,便被坐在铜镜前的人所吸引。


    他像是不可亵玩的神,乌发如绸缎,五官清晰,被屋里的暗沉沉的烛光模糊了棱角,好看得近乎雌雄莫辨。


    奉时雪这样的惊世面容,让进来的侍者看他第一反应便是眼中闪过惊艳,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等侍者回过神时,心中暗自道一句,可怜。


    他当时是亲眼看见那位女客,将这位漂亮公子卖进来的。


    那位女客分明也不像是缺钱之人,却偏要无端的将人送进这等地方来侮辱。


    不由得让他有些猜想,昭阳其实相比其他几国,对贵女的要求并不严苛,不少的贵女郡主都豢养着不少的男宠。


    不少爱逛青楼的女客,大部分或多或少都有些难以启齿的怪癖,说不定她也有。


    侍者悄悄抬眸瞧着眼前的奉时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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