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 > 第66章 第66章
    空旷的太和殿中只有广陵王嘟嚷的声音,还有他瘾犯了正倒在地上喻喻的呼吸声,像是已经残破不堪的旗,被狂风呼啸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陈衍让面无表情地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诏书,然后走向前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广陵王。


    广陵王歇息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嚷了半响根本没有人进来,而面前的人周身则是骇人的杀意。


    “王爷,玉印没有了也没有关系。”陈衍让弯下腰与广陵王对视,顷刻如往常般温润地弯了眼,眸中无笑意。


    “王爷身上也是流的天命血,届时可以代替玉印上的朱砂,定然比一般的要合适得多,你觉得呢?”言语中的恶意完全不加掩饰,与那温和无害的表面大相径庭。


    广陵王终于知道,自己这是招了一个不好惹的人来。


    面对他这般的无礼,广陵王涨红了一张脸,想要吐出一些什么辱骂的话,却没有出口,最后被自己活活憋晕了过去。


    等人晕了过去后,陈衍让立直了身子站起来,没有看着脚边摊成一团的人,将目光放在了诏书上。空荡荡的诏书仿佛在嘲笑着他一般。


    玉印,巴掌大小,一般搁置在处理政务的太和殿,现如今等到他需要的时候却没有了。


    其实广陵王本来也是言不顺名不正的,再赶忙造出玉印也可以,只是这起圣的日子可得要延迟了。


    若起圣之事延迟了,距离他名正言顺也同样会延迟。


    若是他不走正经路子,当个奸佞之臣踹掉广陵王,直接握皇权也不无可能。但奈何南海陈氏的名声太重要了,百年之后他也难以去见列祖。


    所以小殿下这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想要他着急,等不急了好直接遗臭万年呢。想通之后,陈衍让懒洋洋地捏着诏书靠在玉柱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笑出了声。无声地笑了半响,直至嘴角的笑意却逐渐定格在了脸上。她当真的一点也没有想过他呢。


    秋雨连绵地下过后天气变得寒冷了起来。


    褚月见虽然被关在这里,但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任何不好的待遇,除了不能出去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刚进了一个,如今又进了一个。


    褚月见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复杂心情了,依旧整日还是该吃吃该喝喝。闲来无事了便坐在一旁,眯着眼睛想着陈衍让温润被打破的模


    样。


    少了面具的他才是真的好看,每个表情都好看得令她心生愉悦,可惜了他现在进不来了。凉周的兵临近。


    凉周直接声称找到了褚氏遗落在外的皇子,有历经几朝德高望重的太傅在呼吁,暗自投诚的人还不少。


    前段时间还显了天象,众人都知道凉周拥护的是真命天子,如今拥护的人正多着。


    这一切比他选择的这废物强多了,他如今只是占了个洛河京,囚了褚氏子,除此自外什么优势也没有。


    若是让凉周那边知晓玉印没有了,定然会借由此事夸夸其谈。


    昭阳信神,任其几代帝王打压都没有见任何起效,就算是整个祭师族没有了,可却还是连一个奉时雪都弄不死。


    陈衍让的手放了下来,向来斯文温润如君子的面容多了几分冷厉,手中的诏书揉皱了。


    自那日出去过后,陈衍让没有过多限制她的出行,允许她可以待在院子里一个人玩儿。


    所以这次陈衍让来时,刚好看见她难得换了一身雾蓝黑的朴素衣裙,头上只戴了一只白玉簪子,正蹲在地上捏着什么。


    那模样和行为有些许眼熟。


    陈衍让停在原地看了她半响,她都没有抬过头,所以他就自主地走了过去。他的眸光闪烁着好奇,看了看她白得透出细小绒毛的小脸,觉得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分外可人。


    褚月见自然感受到了陈衍让在自己的身边,但她根本不想要搭理他,兀自做着手中的事,看起来兴致很好,嘴角自始至终都带着笑意。


    褚月见看手中的泥人儿,陈衍让一眼不眨地观她面容。终于做完了。


    褚月见举起来看了看,对自己这次做的泥人分外的满意,连眸光都是暖意。


    她将泥人举的地方正是陈衍让的方向,所以他有一种错觉,她这个视线看的就是自己。褚月见恍若没有看见他般,转身将泥人儿放在早已经做好了的神龛中,然后虔诚地拜了拜。这次陈衍让还是没有忍住开口了。


    他问:“你许了什么?”


    褚月见睁眼看他,嘴角弯着天真的弧度: "活着。"


    所以这次又要让她去死吗?


    褚月见心中很好奇,所以纯粹的眼中带上了一抹好奇。陈衍让闻言弯了眼眸,伸手想要


    放在她的头上,被她躲过去了。


    他却并没有在意地收回了手,如当时一般说着: “你会如愿的。”


    “当然。”褚月见嘴角翘了起来,带着天然的矜娇。


    她这次不仅要活着,还要活着回去。


    褚月见说完之后便站起来了,陈衍让也一样跟在她的身后,每一步都踩在同样的位置,像是两人就是世间最亲密的人。


    褚月见观他的行为,觉得很稚气没有说什么,同时也隐约猜到他此番前来,定然不是什么为了跟来当尾巴的。


    起圣佳时近在眼前了,他如今应该是忙得不行吧,不过不知道今日不忙了,是不是因为遇到了麻烦。


    褚月见偷偷弯着嘴角,嘴角的梨涡浅浅,像极了恶作剧成功的小孩。


    果然没有走几步,她便听见身后的人开口了: “褚褚,那日可是无聊的时候将玉印拿走去玩儿了?"


    褚月见不想听,脚步瞬间加快了朝前面走。


    “现在可是玩够了?”陈衍让伸手拉住前方听见他开口,就疾步的人。


    褚月见被强行拉住了,被迫转头看他,哪怕处于下风她也着昂首,气势比他还要足。


    陈衍让见她这般的模样,到唇齿间的话顿时就软了下来,温和地看着她: “玩够了便给我吧。”褚月见对他言语中的妥协,半分不心慈手软,盯着他逐字道: “我没有拿。”她当时拿的东西可是给他看过了的,是一颗小珠子,除此之外没有旁的了。


    不知是她这句话太过于冷漠了,眼前的人忽然就红了眼眶,将人攥得紧紧的。


    "你就这样喜欢他?我和他分明都是一样要窃褚氏的天下,凭什么你就非得要帮他?"


    这一刻向来执着正人君子的人,完全撕破了这层皮,所以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道貌岸然,是伪君子。


    他嫉妒,自那日在假山处见过听闻过后,便嫉妒,嫉妒得发狂。


    往日还能压抑,可今日他压抑不了那样的情绪了,便彻底在她面前将那些粉饰过后的行为,直白地露出来。


    她的这般行为是不公平的。


    那可不一样。


    褚月见小声地在心中说着,但面上却带着笑,顺着他的话道: “你也知道自己在窃褚氏


    的天下呀,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陈衍让闻言,眼中的红褪了下去,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不讲话了,似乎是想要将她看透彻。


    眼前的人依旧如常般,对他方才的失态半分也未曾在意,甚至还带着笑。


    陈衍让的心因为这样笑而寸寸落了下去,他观见了无情,所以今日阳光分明正好,却觉得浑身冰凉。


    方才是他太过于冲动了,忘记了眼前的这人,现在最爱的便是言语中伤他。


    “罢了,没有拿便没有拿。”陈衍让低眸看着她的裙裾低语。


    等他再次抬头,脸上的情绪已经淡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温润得一如初见那般。"褚褚不要生气,以后我将这天下还给褚氏好不好?"他沉着眼眸缓缓说着。


    褚月见观他此话觉得有些歧义,既然要还给褚氏,那如今费尽心思的要拿在手上是为了什么?金殿一日游?感受金座上观的景色是怎么样的?   正当褚月见想着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陈衍让已经松开了手,甚至还对她躬身行了君子礼。


    “等褚褚以后有了我的孩子,到时候这江山依旧是褚氏的,分毫不会差。”他的嘴角噙着笑,远不如语气来得温润,隐约透着偏执二字。


    偏执着江山美人皆可得。


    褚月见含笑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默念,哪有什么两可得的事啊。立在原地看了背影半响,心情好像变得更好了。


    褚月见弯着眼转身便撞进了熟悉的怀抱,心情又落了下来,然后泛起了潮意。不用猜便知道是奉时雪,他正掌着自己方才被陈衍让握过的手不放。


    “褚褚想和他生孩子?”奉时雪低头看不见眼中的神情,只听语气也只能感受到那如冷泉水般的清泠。


    她是傻了才会想和陈衍让生孩子,奉时雪这样的话还这真的问得出口。褚月见见状忍不住在心里摇头,然后眼中满是遗憾。—疯,疯了三个。


    "你最近难道不忙吗?"褚月见好奇地看着他。明明这个时候正是最忙之际,但奉时雪却能每日都来,完全当宫中是他家。


    奉时雪凝望她眼眸中的好奇,心意动,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动人的眼眸,气息不稳道: “不忙。"


    其他的事并不是很重要,但褚月见


    得需要时刻看着,觊觎的人太多了,一直放在陈衍让这里他本是不愿意的。


    可是又想要观她解气的模样,不忍心让她憋着这口气,所以便自己忍着妒意和惶惶将人留在这里。


    奉时雪弯腰将头搁在她的颈上,用鼻尖小弧度地蹭了蹭。


    见奉时雪日渐像黏人的模样,褚月见觉得他越发像极了松狮犬,所以就忍不住抬手怜爱地拍了拍他的头。


    “雪雪越来越乖了。”她忍不住言语逗弄。


    奉时雪不喜欢她这样带有侮辱的语气,但却隐蔽的因为她的亲昵和诱哄,而升起欢愉。


    刚升起来的情绪和嘴角都强制压了下去,露在外面的依旧是一副恹恹的漠然,似对这样的夸赞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褚月见现在好像能透过他冷漠的外表,看见一条无形的尾巴摇晃出了残影。


    大


    玉印被窃,迫于无奈只好将钦天监,早已经定好的日子往后延迟了。


    为此广陵王大发了好一通火气,借此着陈衍让办事不当,更加是纂夺了其部分权力。这样的行为是每一位帝王都爱干的事,但那都是在皇权稳定之后,才这般行事。


    广陵王这样急不可待的做出此番行径,顿时让不少观望的人,都暗生了树倒猢狲散的意味。为此作为这件事件里重要人物,陈衍让却不像众人所料到的那般气急。还听闻这段时间沉寂在家中,面对任何应邀他都未曾去。


    最初时,广陵王洋洋自得陈衍让的爽快放权,但正当权力掌握在他的手上时,却已经手生了。他已经恍恍惚惚地享受成了习惯,任何事情也已经习惯交给了旁人来做。


    少了一个陈衍让,他无法自主来做这些事,所以便抬拔了几位尚且还不错的官员上来,谨慎地将手中的权力分散出去。


    陈衍让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院子里浇花。


    乌木红瓢里盛着清澈的水,淋在已经牵藤的凌霄花根茎上,汨汨流水浸了下去,化作了养分使花开得越渐娇艳。


    他静静听完底下的人报来,挽起手袖像是平凡人,踮起脚伸手折了上方的花枝。


    "她呢?"语气淡淡的忽然插了出来,将那些烦不胜烦的话打断了。


    他是将权力给了广陵王任由其去造作,反正如今朝堂上多的是他的人,自以


    为警惕分权,实际分散出去的权力都在悄悄聚拢。


    他不用四处奔波,便能耳听八方掌握昭阳命脉。


    所以他如今享受的是,藏匿在背后拨动权势的快意,可又觉得不够快活。他如今不像之前那般自由进入宫廷了,所以有些日子没有见她了。底下的人被陈衍让只用了两个字打断,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自古英雄死于美人之手的数不胜数,在他看来头上的主子,自幼筹谋便是至高权力,维持着南海的地位稳固,但近日却频发出这样的疑问。


    他已经快从探子变成了宫中那位的影卫了,尽管如此还是垂头低声如实报来。


    "午时起,食一盅汤食,申时眠,戌时复起,眺窗而望,亥时睡。"


    醒了复又睡,整日不知做何事,所以没有胃口,实在无聊了便坐在窗下望着外面。


    凌霄花被揉碎了,满手都是黏糊的花汁,陈衍让靠在满墙爬满的绿叶上,半垂眼眸看着自己的手。


    现在彻底入秋了。


    凌霄花本该尽速凋谢的,是他用了特殊的法子,强行让它还生得犹如盛季般娇艳。


    "见见她吧。"声音轻得似被风吹过便散了。


    昨夜终于将奉时雪忽悠走了,褚月见才得空研究,怎么让广陵王和陈衍让彻底闹掰。


    眼下广陵王因为玉印的事对他失去了信任,而他又当真爽快的将权力交还回去,怎么看都不像是狐狸该乖乖做到事。


    所以她吃饱后无聊,趴在窗柩上想着接下来的事。


    其实她也并不是非要至陈衍让于死地,而是想让他为当年所作的事要个结果,一个道歉而已。他太矜傲了,半分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还想着将她关在宫中,企图驯养她。


    向来只有她驯养旁人的份,断没有旁人能这般待她。


    正当褚月见想着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些犯困,以为是吃饱后的怠倦,所以头一歪便躺在了窗柩上睡了起来。


    秋雨来得及时,将屋檐拍打得直作响,陈衍让难得做了梦。梦的是神殿的事。


    他费劲心思地将人哄得对他深信不疑,那双水汪汪的眼差点没有直接写上, ‘奉若神明’这几个字。


    当时他每观这样的神情,都会不甚在意地嗤之以鼻,


    做任何事都带着三份散漫。


    他自幼被教导君子行正端,但他不乐意做君子,所以不掩饰自己尚且年幼的野心,想要做出一番大事出来。


    第一件便是骗这个弱小得走几步路,都会被人惊吓到的小殿下去送死。“你会一直保护我吗?”小姑娘眼神明亮地攥着他的手。“会。”他弯眼笑着回应,然后笑着将人拽进了火坑。梦魇狰狞着将那张虽然稚气,但温润虚伪的面具已经脱不掉了,所以面容被扯破了满是鲜血淋漓


    的往下淌。


    陈衍让从黑暗中睁了眼,起身揉着自己的头,神情涣散了好半响才后知后觉褚月见还没有来。


    他蹙眉起身一身,正青色的寝袍如绸垂下,坐在床边开口唤了一声,有下人将屋内的灯点亮了。


    "她呢?"


    一般他下过的命令都会很快去办,但今日却迟迟没有到,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下人跪在他的脚下恭敬回答: “已经前去请了,莫约是外面下着雨,所以路上耽搁了。”


    即便外面下着雨,也绝非不会耽搁这般久。


    陈衍让的头顶隐约有些生疼,正欲开口无意却扫到窗外亮起来了,望着那个方向神情怔愣了起来。


    赤红染遍了天。


    鹿台金殿。


    褚月见再次醒来时,已经没有在关押自己的那个小宅院里的。云顶檀木做梁,四处的壁画都雕刻着烫金色的古纹,琉璃玉璧四角玉璧为灯,凿地为莲。


    “喻喻,醒了啊。”自上方的高座上响起了喘着粗气的男声,如苟延残喘似多说几个字,就已经是废了极大的力气。


    褚月见闻声抬头看过去,她缓缓坐起来,耳边响起细微的声音,偏头看去是一身消瘦的褚息和。


    他眼中带着泪光,仰头如往常般看着她,嘴被堵着根本开不了口,可怜得如当年一样。


    "小月见,玉印在何处?"广陵王虽然已经这般了,却还是执着权力。他想要名正言顺地登上那高殿,然后受万人敬仰朝拜。


    褚月见收回了放在褚息和身上的视线,抬起头看着上方的广陵王,弯了嘴角,笑得一派纯真。“我不知啊。”唇齿间都是甜意。


    广陵王闻言脸上的表情阴沉,近乎可以滴出水来,那张瘦得


    皮包骨的脸像恶鬼。他将一旁摆放在火盆中的火把举了起来,明火摇电撕扯着他的脸。


    早在很多年前,他也是位模样尚且不错的意气郎,如今只能苟延残喘地活成了这般模样。


    "小月见啊,你自幼便喜爱护着褚息和,若是我要将他活活烧死在你的面前,你是选择玉印还是选择他?”他嘴角挂着笑。


    广陵王原来真的已经疯了啊,真可怜又是一个疯子。


    褚月见冷眼他举着火走了过来,为何会有这样的认知,而是因为周围都是油的味道。好恶心啊。她漫不经心地想着。


    “陈衍让以为我不知晓他的打算,以为我不知权力分散开,又聚拢在了他的手上,正如你和褚息和以为我不知,那日夜食用的雾霭子是有毒的。"


    广陵王站起来时,褚月见这才发现,他穿了黑金织线的龙袍,空荡荡的衣袍下许是风烛残年的腐败身躯。


    “你们全当我是傻子,是痴子,褚明月抢我妻,夺我女,将我赶至荒芜之地。”他赤红着眼,然后踉跄地往下走着。


    楚明月,上任褚帝。


    “你们都当我是傻子是不是?她也背着我和褚明月苟合,当我不知晓。”他狰狞着面容走下来,魔怔地不断讲着。


    "所以我成全她,把她送给褚明月,她却又表现得那般伤心欲绝。"


    “真的是……太可笑了。”广陵王冷笑着说完后,已经举着明火行至了褚月见的面前。


    他观她仰头双眼迷茫地看着自己,缓缓蹲在了她的面前,阴翳地用浑浊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人。火光将他的面容印得忽明忽暗,浑浊的眼,狰狞夸张的嘴角弧度,语气冰冷。


    "月见啊,你不应该帮外人的,帮我,我死后将皇位传你好不好,你知道的,舅舅没有孩子了,皇权至高,你若掌握了皇权,谁也杀不了你,你想杀谁都可以。”他带着蛊惑。


    雨下得太大了,所以掩盖了外面兵临城下的刀剑碰撞声。


    褚月见怔怔地楞在原地,见她迟迟不回应,气急败坏的广陵王将她推到在地。


    她的目光刚好和一旁双眼失焦的褚息和对视上,忽然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腐烂了。


    好似是她占了旁人的位子,还想要杀了他,最后取代他。


    兵马乱踏,城门被撞,钟鼓声延绵不绝。外面的动静太大了,所以发疯的广陵王也听见了,举着明火站了起来神情满是慌张。


    "谁,是谁在训兵!"空旷的大殿无人回应他。


    只有褚月见抬了眼眸,冷淡地看着发疯的广陵王,眼中闪过厉色。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将他撞倒在地,像是恶鬼一样不要命地扑过去掐着他的脖子。


    握在手中的火掉落在地上,火势顺着油迅速蔓延,火舌舔祇着纱幔摇曳着狂欢着,雕梁的花柱被赤色火焰裹住了。


    褚月见赤红着眼,眼中带着泪不断往下掉,视线被模糊了,依旧执着低眸看掌下的人,直到他双眼往上翻。


    她要掐死他。


    什么夺妻抢女,不过是他想要心安理得的好话罢了。


    献妻奉女,换南边丰硕封地换安逸,才是广陵王真实的一面。这人讲话是多么的虚伪啊,虚伪得她想吐,比满屋子的桐油味都还要恶心。


    分明他痴心帝位已久了,所以任何的侮辱都愿意受,正因为如此,她也得安和公主跟着一起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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