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徐沂南吃饱喝足跷着二郎腿和小怀嘻嘻哈哈的,这时候鹤潇的妆容和衣服也准备完毕。


    化妆室的门开了,鹤潇里头走出来,着实惊艳了众人。


    鹤潇的外貌气质属于清冷一挂的,造型师给他挑了件与他外形不符的深v领内衬。


    内衬薄纱质地,隐约透着胸膛的肌肤,若隐若现,禁欲又勾人。


    徐沂南听着众人猛吸一口气接着是吞咽口水的声音,一张脸逐渐臭了。


    秦梦推着他,“徐沂南,快去补妆,马上拍照了。”


    “哦。”


    徐沂南吊儿郎当地走到鹤潇面前,把鹤潇从头看到尾,抬步往前走。


    鹤潇问小怀,“他又怎么了?”


    小怀耸着肩膀,抿着嘴闷闷地笑,“可能还需要鹤哥的一根棒棒糖才能哄好。”


    徐沂南补妆只需五分钟,他属于胡吃海喝皮肤状态依旧在线的好皮肤,瑕疵少。


    化妆师满意地完成他的新作,收起化妆工具。


    坐在他面前,年龄与长相不相符的拽酷男生问:“有劲爆一点的衣服吗?”


    化妆师:“???”


    于是又一个五分钟,徐沂南脸颊泛着一丝可疑的粉红,穿着背带裤出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鹤潇转移到徐沂南身上,再次吸溜口水。


    徐沂南身上这件背带裤颜色丰富图案夸张,但他内里什么都没穿,一做大动作,上半身什么都能看得到,的确够“劲爆”。


    小怀当场对着徐沂南的方向吹着口哨表示惊艳,无意中发现鹤潇往他的位置看过去,眼神不明。


    小怀缩着脖子,他被人眼神警告了。


    陈导不明所以,倒是不反对徐沂南换衣服,问秦梦,“他们这是怎么了?”


    秦梦按着手机头也不抬蹦出两个字:“情趣。”


    正式拍摄时,摄影师要求两人有简单的互动,可以是眼神对视或是搭着对方肩膀,徐沂南全程远距离,总也不肯看鹤潇,偶尔对视也是一脸凶恶的模样。


    摄影师忍不住问:“二位分手的时候是杀了对方亲人吗?”


    徐沂南神情一顿,偷瞥着鹤潇。


    不凑巧,撞上了鹤潇的视线。


    鹤潇不是情绪外露的人,徐沂南从第一次见到他时起,清楚鹤潇是怎样的人。


    他心地很好,收留了当时受伤没地方可去的徐沂南,责任心强,因那场意外和他结婚,非常的孝顺他妈妈,同时也是个十分讲究原则的人,两人分手后就真的没有再联系过。


    有时候徐沂南很想问鹤潇,责任真的可以大到忍受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我们休息一下。”鹤潇挪开视线与摄影师道。


    “好,休息半小时,大家抓紧时间吃饭。”


    周围工作人员四散,徐沂南取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狂灌,一瓶水瞬间见了底。


    他把空瓶子丢进垃圾桶,毫无形象打了个水嗝,目光飘忽着一直跟着鹤潇游移。


    从前也是这样,鹤潇对他的吸引力永远是最高的。


    徐沂南的烦躁感又冒了上去,拧开一瓶水继续喝着。


    连续灌了两瓶,他打算去一趟厕所再回来。


    双手插兜,酷帅十足地迈着步伐去厕所,面上仍然是酷哥表情,内心一片凄凉。


    他们离婚三年了,他喜欢盯鹤潇的臭毛病还是改不掉,他得克制,被鹤潇知道了又该丢人现眼。


    把鹤潇当成敌人,仇人,拍完综艺散伙!


    徐沂南振作精神,在心里反复做建设,撒尿去。


    他站在池子边,手伸向裤兜,发现裤兜竟然没有拉链,顿时晴天霹雳。


    化妆师给他的背带裤是xl女款的,他身材瘦,个子因为年少时吃不饱饭生生矮了高个子男生一头,也就一米七五的样子,穿xl女款都稍大。


    这都不算事,为什么女款的背带裤没有拉链?!难道要他光着裤衩撒尿?!


    尿意逐渐上头,徐沂南在厕所内外看了一圈,确定无人,关上厕所门。


    厕所门上不了锁,为了避免被当成变态,他只能速战速决。


    解开背带裤的背带,裸/露着上半身,把两节背带绑上个结防止拖到地面,正要脱裤子时,厕所门开了。


    徐沂南听见动静整个人僵住。


    换成是其他人,徐沂南一定转过身怒目而视先一步责问对方“看什么看,没见过裸男?!”,偏偏来的人是鹤潇。


    他在心里疯狂骂了一顿,脸上一片平静,默默地走到距离鹤潇最远的池子里,直愣愣站着。


    这是他们两个离婚后头一次单独相处,是徐沂南社死的场面……


    真特么丢人。


    徐沂南内心狂嚎。


    徐沂南站着不动,他打算等鹤潇上完,再来摆弄。


    所以他现在的姿势是,双手插兜,神色冷酷,裸/露着上半身的“裸男”。


    这天不算热也不算冷,厕所阴凉。


    徐沂南等到皮肤上起了一层因冷而泛起的疙瘩,鹤潇还没走。


    装作不经意间往鹤潇那头看去,撞上鹤潇的目光。


    “……”徐沂南面上浮着薄薄一层粉色,最终说了那句话,“看什么看,没见过裸男?”


    比想象中蛮狠嚣张的语气,减弱了不知道多少。


    “没见过。”鹤潇道。


    徐沂南怀疑鹤潇是故意的,故意看他出丑,但他没证据。


    双方僵持着,鹤潇没动依旧在看他,徐沂南恼羞成怒地问:“尿完你还在这里等什么!”


    鹤潇:“看你上厕所。”


    徐沂南骂:“变态!”


    鹤潇:“你光着身子站着,谁更变态?”


    “……”


    好吧,还是他更变态一点。


    实在憋不住了,徐沂南豁出去了,视死如归地准备脱掉背带裤上厕所,这种反人类的背带裤他再也不穿了!


    正要扒下去时,他的内裤边缘扯出一根线,勾住了背带裤的金属纽扣,怎么解都解不开。


    徐沂南急得满头是汗,忽而他面前出现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搭在他裤头上。


    鹤潇的手和他的脸一样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饱满,有意无意碰触他腹部的肌肤,引起一阵战栗。


    徐沂南呼吸都轻了,心脏以不正常的速度跳动着,非常没出息地暗骂,时隔三年了,他还是会对鹤潇的碰触心脏加速。


    裤头缠绕在金属纽扣的线绕成一个死结,解不开就得用蛮力。


    鹤潇的手指扯动着,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徐沂南不可避免地闻到鹤潇身上散发着熟悉的香气,是沉香。


    鹤潇每周会抽出一天时间陪伴他的母亲上香,祭奠早逝的父亲。


    徐沂南很讨厌这种香气,每次闻莫名心口堵闷,却因为鹤潇喜欢上。


    “好了。”


    鹤潇松开手,往后退,沉香的味道随之散去。


    而那片被鹤潇有意无意碰触的肌肤像是被烫着了,炽燃感迟迟不退。


    徐沂南背对着鹤潇放水,脸颊已经红透了。


    穿上衣服洗完手,徐沂南脸上的红晕褪去,一出门,鹤潇在外头等着他。


    他挂着拽拽的表情,“有事?”


    “纹身洗了?”鹤潇凝视着他的眼睛。


    徐沂南怔愣,不承想鹤潇会问这件事。


    他曾经胡搅蛮缠求着鹤潇陪他一块儿纹情侣纹身,鹤潇真就答应了,后来鹤潇母亲发现,被斥责了一通。


    鹤潇出生在书香世家,父亲去世后他母亲为了给鹤潇更好的生活环境开创公司做到上市,他母亲教育鹤潇严格,纹身在她眼中是非常出格的事。


    但徐沂南不同。


    徐沂南离经叛道,活得自在,他喜欢一个人付出百分之百的真心,想在自己和对方身上留下痕迹。


    早年的徐沂南敏感幼稚没有安全感,鹤潇能陪他一起纹,他高兴了很久,以为这是鹤潇对他倾心的证明。


    可他们还是分开了。


    即使他们分开了,纹身并没有洗,仍然在左腿根部往下的位置,是一只飞翔的鹤鸟,颜色未曾褪去。


    “早洗了,不洗留着干嘛?平白无故膈应我?”徐沂南嘴硬地道,“你的呢?也洗了吧。”


    “嗯。”鹤潇垂着眼帘回答。


    徐沂南捏着忽然酸胀的鼻头,使劲搓揉一番,“你找我就问我纹身?”


    鹤潇再次抬头看他时神色自然,“他们让我来看你是不是掉厕所了。”


    “……”


    二人回到摄影棚,小怀搓着手臂和秦梦道:“秦姐,为什么我觉得这两人从厕所出来后,反而更冷了?你有没有觉得刮过一股妖风?”


    秦梦拿笔敲着小怀的脑袋,“别整天瞎捉摸有的没的,工作去!”


    “哦……”


    摄影师架着摄像机,也察觉了不对劲,“这两人是吵架了?”


    两人的拍照姿势仿佛是两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明明是合照,双方之间却能塞下一个半的人。


    摄影师愁得很,成片始终达不到好效果,工作一直停滞不前。


    一分钟后,鹤潇主动往徐沂南的方向靠拢,徐沂南要挪到另一边去被鹤潇拽回来。


    “你干嘛!”


    鹤潇冷淡地道:“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一直避着我。”


    徐沂南:“我哪有?”


    鹤潇盯着他,咬字用力地道:“你有。”


    徐沂南被盯得一直摸着鼻子,眼神飘着,最后嚷嚷地道:“还不是怕你新男友不高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再破坏你和你男友的感情,不道德。”


    说完这番话,徐沂南抓了抓耳朵,瞪着鹤潇,“你笑什么笑!”


    “我没新男友。”


    徐沂南抿着唇,嘴里不饶人,“你有没有新男友,关我屁事!”


    鹤潇心头那股燥闷被他的一番话吹散了,不禁伸出手捏着徐沂南的脸颊,“给我老实拍照。”


    徐沂南极其讨厌被人捏脸碰头,秦梦碰了都被徐沂南瞪成灯泡眼,谁要敢捏他的脸,一定被他揍得满地找牙。


    鹤潇是例外。


    “撒手!”徐沂南回视着鹤潇。


    摄影棚内开着大号电风扇,吹得徐沂南额前的白毛挡住他一点视线,透着些许柔软,瞪着面前的人:“鹤潇,你撒手!”


    鹤潇的手松开往上抬揉着徐沂南的脑袋,那双清淡的眸子透着淡淡的温柔,“好好拍照。”


    徐沂南表情顿了一秒,耳框边发烫,语气降了下去,“别乱碰。”


    “咔嚓”一声,摄影师终于记录下他今天最满意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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