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鹤潇的话,徐沂南得到了一整晚的好心情。


    他重新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点开手机看消息。


    山腰处的信号比山顶好很多,徐沂南收到了秦梦的问候。


    秦梦:【在节目组怎么样?】


    徐沂南回复:【还行。】


    秦梦又发来一大堆的唠叨,徐沂南并不认真看,他切出画面点开鹤潇的超话逛着。


    逛到深夜,徐沂南听见外头有动静,好几个人举着手电筒小声又急促地说话。


    他拉开帐篷拉链,陈导和其他一些人围在一帐篷外,商量着什么。


    徐沂南穿上鞋子走过去问:“怎么了?”


    鹤潇出现在附近,他皱着眉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徐沂南,“穿上,回去睡觉。”


    徐沂南顿住,乖乖穿上,但没有走。


    过了会儿徐沂南才了解到情况。


    同性分手的那对cp,其中一位突然胃部不适,全身冒汗,节目组的人商量着怎么把人运下山送去就医。


    “在吃饭的时候柳汀已经有些不对劲,我提醒身边的人注意,好在及时发现。”陈导焦虑得额头全是汗,“这附近哪里有正规的医院?我刚导航,从这里到大型医院需要开车好几个小时,下山就得很久,他撑不住那么久!怎么办?”


    刚开播就遇上嘉宾胃部不适,确实头疼。


    “小医院也行。”


    “我看是急性肠胃炎,还是得去大医院看。”


    “他刚才都吐了,你让他再撑好几个小时,人都得熬没。”


    “现在打120急救电话,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一群人还得爬山。”


    节目组的人商量来商量去,没个主意。


    一筹莫展之际,鹤潇建议道:“我认识一位消化内科的医生,他现在回老家住在这附近,你们先打急救电话,我去山下接他上来,他从这儿上山的速度比急救车过来的速度应该要快。”


    陈导一时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握着鹤潇的手激动地道:“好好,可以可以,麻烦你了鹤老师。”


    鹤潇说了句“不用”,从帐篷里拿来两个手电筒,他怕走到一半电量不够用。


    徐沂南大步跑到鹤潇身边问:“要我陪你一起吗?”


    鹤潇停下步伐,把徐沂南半拉在胸膛的拉链完全拉上去,“不用,回去睡觉。”


    “哦。”徐沂南递给他一瓶水,怕他路上走得急渴了没水喝,安静地退到一边看着他离开。


    日出又看不成了,总有更重要的事摆在面前,徐沂南心里念着,他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不吵不闹。


    陈导安排一个人跟在鹤潇身边,两人准备一起出发,鹤潇折回身。


    陈导想着上去询问鹤潇怎么回来了,见鹤潇直直朝着徐沂南走去。


    徐沂南正踢着脚下的石子,忽而面前多了一双鞋子。


    他怔怔地抬头。


    “天亮前,我会回来。”


    鹤潇看徐沂南的目光温柔又坚定,捏了捏徐沂南的手,匆匆离开。


    这句话很好地抚慰了徐沂南惶惶不安的情绪,安抚了曾经很多次的遗憾。


    之后的时间里,徐沂南没有走,他站在鹤潇消失的路口等着鹤潇平安回来。


    期间陈导一边照顾着柳汀,一边命人找把椅子给徐沂南坐。


    山里的气温越来越低,众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柳汀身上,时不时呼喊柳汀生怕他就此昏过去,天也快亮了。


    在距离天亮前五十分钟里,山间骤然下雨。


    这场雨下得措不及防,好在帐篷是防水的,其他人全躲进帐篷里避雨,徐沂南固执地站在原地等鹤潇回来。


    陈导没法子,举着伞给徐沂南挡雨,“刚才急救电话联系了我,他们正在往山上赶,鹤老师那边可能要耽误了,下雨了,他们又没有伞路上滑,爬山上得天大亮后了。”


    徐沂南握着拳头问,“有感冒药吗?”


    “你感冒了?”


    “不是。”


    “你的意思是想给鹤潇他们吃?放心吧,一会儿我去问寺庙那边借锅子,给他们煮姜汤喝,他们的锅煮得快。”


    陈导望了眼天,“今天怕是没日出可以看了,全被乌云遮挡,我还想着一会儿叫摄影师拍一段漂亮的风景。”


    徐沂南握紧的拳头松了,喃喃自语地道:“的确看不成了,我们没那个缘分。”


    “进去吧,你在这里等也帮不了什么忙。”


    陈导劝动了徐沂南,回了自己的帐篷。


    脱掉被雨打湿的外套放在一边,静静地注视天空上聚集在一块的乌云,直到前方出现响动。


    节目组的人都往那个方向看,有的人猜测是鹤潇回来了,也有的人猜是急救的人毕竟他们更加专业。


    徐沂南手里握着陈导刚才为他倒好的热水,纸杯被他捏扁,热水沿着杯口流至他手掌心,直到痛感蔓延,徐沂南才放进垃圾袋里。


    第一个赶到的是鹤潇。


    鹤潇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下雨天路上滑,他们脚程比下山慢很多,随后赶来的还有急救的人。


    众人心里的大石头减轻了一半,一群人聚集在一块商量着怎么把柳汀弄下山去。


    山间的雨渐渐停了。


    鹤潇上来后退到一旁喘着气,他鞋子裤脚全是泥点,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了一口水,视线巡视一圈锁定徐沂南。


    徐沂南坐在他帐篷里,眼睛一直望着他。


    两人视线交汇,不知谁先起的身,他们相互靠近。


    徐沂南舔着发干的嘴唇,心脏跳动得厉害,怕站在他面前的人听见,只好干巴巴地问鹤潇,“累吗?”


    鹤潇逗小孩儿似的点着他的鼻子,“脸冻得那么红,等我很久了?”


    徐沂南撇开眼,耳朵烧红地狡辩:“我根本没等,我刚才睡了,现在刚起。”


    他们挡住了过路人,鹤潇把他拉到帐篷旁边。


    “好,是我打扰你睡觉了。”鹤潇从上衣兜里翻出用纸巾包裹住的小山菊,“等我那么久辛苦了,这个送你,喜欢吗?”


    山菊被压扁了,拢拢花瓣才力挺着。


    白色的花瓣嫩黄色的花蕊,一点也不适合徐沂南他这样的酷男孩。


    “不喜欢。”徐沂南说是这么说,唇角抑制不住的笑遮掩不住他此刻的好心情。


    乌云散开,天要亮了,鹤潇这一次没有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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