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飞船的隐形系统在靠近地球之前就已开启，防止被各国卫星发现。柯莉调整飞船悬停在城市上空。
“这个地方可以吗？”
杰森探头出去看了一眼，正下方就是哥谭的标志性建筑——韦恩塔。
考虑到杰森要自己跳下去，柯莉特意选了个最高最宽阔的地方，不得不说相当贴心。
不过杰森并不需要这种贴心，跳韦恩塔上是生怕不被蝙蝠盯上么！
他凑到操作台指挥：“这里不太合适，再往前一点……对，穿过那个公园……看到那个阴森森的建筑没？就停这儿L。”
夜色下的建筑看起来不太清晰，尤其他们还在近千米的高空中。柯莉放大下方的景象，高大的铁门和围墙圈起了荒芜的院子和冷寂的洋房。硕大的字母映入眼帘——
“ArkhamAsylum（阿卡姆疯人院）”
“哇哦。”罗伊探头探脑，“这就是阿卡姆？”
阿卡姆的威名连他这个没来过哥谭的人都听说过，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座“人才辈出”的精神病院。
杰森：“嗯哼。”
罗伊：“你来这里做什么？”
杰森将头罩扣上，打开舱门：“去杀个人。”
柯莉对他的杀人宣言接受良好，淡定问：“要等你吗？”
杰森潇洒一摆手：“不必了，到时候我会主动联络你们的。”
说罢，径直跳了下去！
简易的外星黑科技缓冲装置让他在高空中也能保持平衡，不至于因为重力加速度摔成肉酱。很快，一道黑红相间的人影悄然落入阿卡姆附近的树林中。
……
与此同时，韦恩庄园里，提姆幽灵一般飘飘忽忽地下了楼，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
自从两年前提姆在管理公司上的天赋被发现后，雇佣童工毫不心虚的布鲁斯就开始把韦恩企业的管理权逐步交到了他手上。直到如今，年仅十六岁的德雷克先生已经是兼祧两家大型企业的霸道总裁了。——另一家是他自己家的公司……
他要是还住在家里，偷偷当义警的事绝对瞒不住亲生父母。于是万能的布鲁斯就在某个下午找上门和德雷克夫妇见了一面，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那次谈话后他那对心大的父母居然就这样放心把他留在了韦恩家。甚至在看到他管理韦恩集团管得不错后，还把自家公司也扔了过来，自己跑去满世界旅行。
一下子拥有两家大型企业的管理权或许对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是个天大的馅饼，但是对可怜的提摩西来说就是痛苦的根源。
看看吧，白天要跑两头开会批文件，晚上还要打击犯罪，他已经超越布鲁斯成为这个家的第一肝帝了！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然而卢修斯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韦恩集团这么大的摊子总要有人管的。不仅义警们的装备和战损需要报销，大批普通职员的工作也全部寄托在公司上。与生俱来的强烈责任感和正义感让提姆无法抛下这些。
好在家里还有个城市意志时不时能给他塞点能量续命，让他不至于年纪轻轻猝死在霸总岗位上。
提姆脚步虚浮地晃荡到厨房，心里琢磨着最近是不是需要再让哥谭帮他清清脑子……
忽然，他捕捉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么人？
提姆眼神一利，昏沉的脑子立马清醒过来。
他随手拿起一把餐叉，悄无声息地靠近声音的发源地——一坨黑漆漆的不明生物正在翻零食柜。
提姆：“……”
他默默把餐叉扔到一边，打开了灯：“哥谭，大半夜的你怎么不……”
开灯啊……
他看着哥谭的样子，到嘴边的话顿时卡壳。
“唔？”嘴上叼着一袋面包的青年把脑袋从零食柜拔出来，含糊道，“是提姆啊……”
提姆嘴角一抽：“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青年低头一看，明显不太合身的宽大睡袍已经掉到了肩膀以下，裸露出来的地方遍布暧昧的痕迹，甚至有一个明显的齿印留在颈侧。
提姆第一次痛恨自己视力和脑子太好，看到齿印的瞬间就分辨出它是谁留下的。
祂满不在乎地拉上衣服，嘟哝着：“啊……穿错了……”
提姆：“……”他并不想知道这家伙穿错了谁的睡袍，虽然答案显而易见。
哥谭笑嘻嘻地给他塞了一罐饮料，他低头一瞅，不是咖啡。
“咖啡就别喝啦，吃点东西赶紧去睡吧。”人类还是应该保持睡眠，不能总靠祂的能力恢复精力。
“可是报表……”
“那个明天我让布鲁斯去批。”
城市意志给他塞了满怀的食物，推着他的后背就要把人赶回去，还没走出厨房，动作忽然停住。
提姆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哥谭的视线失焦了一瞬，仿佛穿透了空间看着某个地方。
很快，祂恢复过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只不过有个离家五年的孩子戴着皇帝的头罩跑回来了而已——
杰森并不知道自己精妙的伪装被哥谭称为“皇帝的头罩”，熟知自家养父兼导师习惯的杰森完美避开了蝙蝠侠留下的监视系统，一路摸进阿卡姆深处。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哥谭也想不到祂都蝴蝶了这么多“剧情”，杰森还是整了个红头罩回来。
吃饱喝足的哥谭分出一部分注意在杰森身上，自己则悠闲地回卧室躺到恋人身边。
睡眼朦胧的布鲁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靠近，熟练地伸长手臂把人扒拉进自己怀里，呼吸平稳下来。
……
城市意志看着杰森潜入阿卡姆，打开了关押小丑的病房门，拿枪对着躺在床上的小丑。
杰森：“我知道你醒着，起来！”
小丑：“……”
小丑没有动静。
杰森警惕地盯着他半晌，忍不住用枪口戳了戳他。
小丑依然毫无动静。
杰森纳闷了，他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按在了小丑的脉搏上——脉搏在跳动，没有死啊？
他收起枪，翻来覆去开始研究小丑，甚至把人举到墙上撞了撞。小丑依然双眸紧闭。
——植物人？
他扫了一眼病房，这也没有维生装置啊？
哥谭看着这一幕，仿佛都能透过头罩感受到这孩子的茫然。
祂闷闷地笑了两声，又生怕吵醒恋人而憋了下去。
这一切当然跟祂有关，或者说，小丑如今这个样子完全是祂和布鲁斯共同商议的结果。
当初封印了小丑的灵魂后，他们对小丑的“遗体”处理犯了难。
理论上，他是个地道的人类，失去灵魂后自然就失去了生命体征。但由于其特殊的起源方式，在他的灵魂消散前，身体并不会腐烂。
布鲁斯对此研究了很久。
火化肯定是不行的。小丑身体里的毒气含量超标，火化一释放出来全城都要遭殃。
土葬？那更不行了。以这个世界层出不穷的反派们的尿性，小丑的尸体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保不齐哪天就被人挖出来利用。
最后还是哥谭想了个解决方法——祂让小丑的身体恢复了“活力”。
就像一个机器人，可以维持基本的生理活动，该吃饭时吃饭，该睡觉时睡觉，但是没有自我意识。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省了对外解释小丑为什么离奇死亡的事情，毕竟大家都知道蝙蝠侠不杀人。
夜晚是“小丑”的睡眠时间，杰森自然无论如何也叫不醒他。
杀死这样一个小丑显然没什么意义，杰森气闷地丢下他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把门重新锁上。
暗中观察的家长对他克制的行为很是满意，顺手帮他清理掉了病房的监控防止孩子被布鲁斯秋后算账——
回到杰森这边，以布鲁斯的控制欲，小丑的情况必然经过了他的默许，杰森一边思索着，一边撬开了迪克以前留的安全屋。
他在安全屋里沉思到天亮，到底还是决定先回家探探风头。
毕竟他原本的计划是把自己伪装成小丑得罪的雇佣兵，迅速杀死小丑打一个措手不及。但因为这个意外情况，不仅没杀成小丑，城市意志肯定也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再想突袭也不现实。
杰森换了身衣服，算了算大概到阿尔弗雷德开始准备早餐的时间时，就动身前往韦恩庄园。
……
下了出租车，杰森一眼就看到了双手抱胸一副睥睨模样站在大门口的“布鲁斯mini”。
他撇撇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城市意志，这家伙的能力未免太作弊了。
他走到男孩旁边，挑眉道：“出来接我？”
男孩侧头瞟了他一眼，微微皱起眉头。
杰森这时候才发现，这只“布鲁斯mini”和哥谭以前变的不太一样。
他有些讶异道：“怎么想到变绿眼睛？新能力吗？不过绿色也挺好看的。”尤其是配上这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表情。
就是这个气质不像布鲁斯，也不知道这回哥谭是模仿的哪个人。
男孩看着自说自话的杰森，表情犹如在看一个智障。
然而杰森没有注意到这点，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在男孩头上揉了一把，嘴上好奇道：“这个皮肤是晒黑的还是刻意变的啊……”
男孩：？？？
男孩：！！！！
第82章 番外·后日谈（7）
杰森的突然袭击让这个长得跟布鲁斯小时候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孩骤然睁大了双眼，就连表情都空白了一瞬。
很快他脸上的表情转为羞愤，“唰”地从靴子里抽出一柄短刃，毫不犹豫砍了过来。
在危险中锻炼出来的直觉让杰森迅速收手后退，险而又险躲过了这道攻击。
“喂！你……”
没等他接着说什么，那男孩挥舞着匕首就杀气腾腾地冲了上来。
杰森眼神一凝，这个杀气……绝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该有的！
这时候他也回过味儿来了，眼前这个男孩不可能是哥谭的化身，但就他这长相，要说跟布鲁斯没关系也没人信。
他一边躲闪一边试图解释：“嘿，孩子，我只是认错人了……”
“少废话！去死吧！”
男孩不依不饶，攻击全数冲着要害而去，关键是他的格斗水平还相当不俗，几招下来杰森应对得都有些费劲。
他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打着打着就打出了真火，也不再留手，抽出自己的战术.匕首就和这崽子对刚起来。
一时之间“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打着打着杰森都有些心惊。相比于枪械，他在格斗技术上要稍微薄弱一些，居然差点被这孩子压着打。
倒不是说他真的打不过，主要是对着这张布鲁斯mini的脸，他总不能下杀手吧！
眼看着再僵持下去可能就要逼着他掏枪了，杰森咬了咬牙，直接放弃防守。
锋利的短刃直奔脖颈处而来，男孩发现他居然放弃防守，眼底不禁闪过一丝迟疑，下意识偏了一下刀尖。
“铿——”
刀尖撞上肩胛处，却并没有如他所料那样刺入血肉，反而传出金属相击的嗡鸣声。
白色的屏障一闪而过，如水波一般挡住了刀锋。
杰森趁着他这一瞬的迟滞，反手卸掉了他的短刃，下一步就要限制他的行动力。
“TT。”男孩低嗤了一声，顾不上思考那道奇怪的防护，反应迅速地调整策略开始和杰森肉搏。
不欺负小孩，同样收起了自己的匕首。
两人一路从大门打到围墙，又从围墙打回大门，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终于，庄园里有人出来查看情况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披着睡袍头发还有些凌乱的布鲁斯·韦恩站在门边，脸色阴沉地注视着院子外的两人。
在他身后，穿着同款不同色睡衣的漂亮青年探出脑袋，一副看不懂气氛的样子笑嘻嘻冲他们招手：“杰伊，你回来啦！”
“哦，还有个小客人，一起吃早饭吗？”
正掐着男孩脖子的杰森：“……”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刀片抵在杰森大动脉上的男孩：“……”——
韦恩家的餐桌上，可口的三明治冒着热气，煎成完美形状的鸡蛋躺在盘中诉说着自己有多么美味。
然而只有一个人在认真享受这份丰盛的早餐——哥谭一边给自己的吐司抹上果酱，一边关注着会议室的进展。
“……以上，我们的儿子就暂时交给你了。”塔利亚·艾尔·古尔的身影在虚拟屏幕上闪了闪，消失不见。
塔利亚是中东组织刺客联盟首领的女儿，曾和布鲁斯有过一段恋情并且悄悄生下一个儿子。最近刺客联盟遭遇了一些麻烦，为了儿子的安全，或许还有些其他目的，总之塔利亚把这个名为达米安的孩子送到了哥谭。
男孩，或者应该叫他达米安·艾尔·古尔，关掉手环上的投影设备，神情自若：“事情就是这样，母亲叫我来找你，父亲。”
这一声父亲说出口，让在场围观的小鸟们暗吸了一口气，一双双闪着八卦欲的眼睛亮起。
那边厢这对陌生的父子还在交谈，底下的小鸟们已经开始眼神乱飞。
斯蒂芬妮痛心疾首：完了，这下布鲁斯真的要有情感危机了！
提姆无奈：哥谭不至于这么小气……
布鲁斯光在哥谭就有一大串前女友呢，要吃醋早就吃了。
斯蒂芬妮：这次不一样啊！这可是活生生的孩子！
眼：呵，老家伙的风流债。
迪克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和布鲁斯长得一样的弟弟诶！还不是哥谭变的！
卡珊德拉暗暗盘算：如果布鲁斯接受这个弟弟的话，我就不是家里最小的了……
……
布鲁斯哪能察觉不到他们的眼神官司，但是他确实无暇顾及这些。
在和达米安交谈中，他明显发现这孩子已经被刺客联盟养歪了，不仅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三观上也奉行弱肉强食那一套。
不管是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作为义警的责任感，他都不可能不接受这个孩子。
希望他还能够掰回来。布鲁斯面色不动，内心有些发愁地想着。
他敲了敲桌面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沉声道：“关于达米安的身份，我会在核实后与他正式确认法律关系。”哪怕从达米安的长相以及塔利亚的话来看他是自己亲儿子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但是谨慎的蝙蝠侠依然需要验证一下。
“我觉得你们需要先互相认识……”
“不需要。”达米安打断了他的话，开始挨个点过去，“理查德·格雷森，夜翼；提摩西·德雷克，罗宾；斯蒂芬妮·布朗，搅局者；卡珊德拉·该隐，遗孤。还有……”
他的指向那个和他在门口干了一架的男人：“杰森·陶德，前任罗宾。”前任两个字还特意咬了重音，多少带了点私人情绪。
他只不过在门口多站了一会打量他今后要生活的地方，这个愚蠢的陶德如此自来熟地搭话不说，居然还敢摸他的头！
达米安毫不客气地把在场所有人的姓名和隐藏身份点了出来，大方彰显他的情报储备。
被点到的人神色各异。
这位弟弟……不太好相处的样子啊……
众小鸟纷纷从兄弟姐妹眼中看到了类似的想法。
“够了，达米安。”布鲁斯语气有些严厉，“他们以后都会是你的兄姐，你要保持尊重。”
“兄姐？”熊孩子嚣张地挑起眉头，“我记得我是独生子。”
“你愿意收养他们是你的事，不要强加到我身上。”
还是有所了解的，他补充了一句让达米安无法拒绝的话——“除非你打败我。”
“强者才有资格制定规则”，达米安的三观还需要慢慢掰回来，现在只能先用刺客联盟的风格制住他。
达米安轻哼一声：“我们还没有比过，我倒是想看看蝙蝠侠的水平。”话虽这么说，他到底还是闭上了嘴。
毕竟他和杰森交手都不能保证赢面，身为杰森导师的蝙蝠侠只会更强，达米安暂时认可这个父亲。
见达米安老实下来，布鲁斯将注意力放到其他孩子身上：“其他人没有什么事就去吃早餐吧，阿福在等着了。”
他的视线移到脸上还有些擦伤的杰森身上，表情柔和些许：“还有，欢迎回来，杰森。阿福很想你。”
杰森眼睛微微睁大——卧槽！这些年布鲁斯改变得这么大么？居然都长嘴了！
他插兜望天，试图得寸进尺：“就只有阿福想我啊……”
迪克举手：“我也想你，小翅膀！”
提姆……提姆没说话，因为他知道杰森的重点不在他这里。
布鲁斯抿了抿唇，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咳……我也是。”
真的得到想要的答复，杰森反而不自在了起来，他匆匆起身打开会议室的门：“我去吃饭了！”
话音未落，人迅速消失不见。
室内传来其他小鸟善意的笑声。
逐渐缓和下来的氛围中，感觉自己格格不入的达米安不屑地轻嗤一声：“TT。”
——亲情，软弱的情感——
达米安的到来并没有让韦恩家的其他人惊讶太久。事实上除了杰森，其他孩子早就习惯布鲁斯时不时捡个娃回家的情况，只不过这次是个亲生的罢了。
不过这孩子在某些方面着实很难缠。
在又一次想和哥谭亲密但是被儿子“没眼色”地冒出来打断之后，布鲁斯忍不住和哥谭抱怨道：“达米安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明明知道我和塔利亚是不可能的！”
哥谭淡定安慰道：“孩子嘛，总是希望父亲和母亲在一起的。”不就是蝙塔cp粉，祂又不是没见过，洒洒水啦～
再说了，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去镜像“亲密接触”嘛！
布鲁斯不满：“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家里孩子在试图撮合他和别的女人诶！
“我要是介意你的前女友，那可就不止一个塔利亚的问题了。”毕竟是自由美利坚的城市，哥谭在这方面确实看得很开。
布鲁斯：“……”这他还真没话说。
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我只是担心，他现在对你这么抗拒……”
达米安注定会留在韦恩家，而他和哥谭的关系确实是很大的问题。布鲁斯不想，也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
“放心吧，”青年靠在床头，想起曾经记忆中接过披风继承蝙蝠侠的身份，同样在用一生保护祂的孩子，笑得温柔，“他会爱我的。”
布鲁斯动作一顿：“因为未来？”
“不止。”青年语气笃定，“还因为他留在了哥谭。”
没有一个哥谭人不会爱哥谭，哪怕他们表达爱的方式各不相同。
这是属于城市意志的自信。
第83章 番外·后日谈（8）
蝙蝠洞里，达米安背着手，像是巡视自己领地一样打量那一排的罗宾制服。
“你想当罗宾？”哥谭突兀出现在他身后。
达米安的肌肉下意识紧绷起来，又缓缓放松。
“当罗宾，然后穿得像个马戏团的谐星一样在屋顶上晃荡？”他转头，不屑地点评，“滑稽。”
青年歪了歪头：“你不是说想要保护这个城市？”
前阵子达米安和布鲁斯的法律关系终于落实，他也成功更名为达米安·韦恩。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或者说争斗），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彻底认可了布鲁斯这个父亲，而他表达认可的方式就是宣布要继承父亲的一切——包括义警的身份。
“因为这是父亲的城市，而我迟早会继承他的一切，那么哥谭就是我的责任。”
“被负责”的哥谭本谭噗嗤一笑。
达米安不满：“你笑什么？”
“没什么。”青年语气格外包容，“很棒的理想。”
“不过要承担起一座城市，不够爱祂可做不到。”没有人能够忍受日复一日地保护一个自己不爱的城市。
达米安狐疑地看了祂一眼：“以后这就是我的城市了，我当然会爱祂。”就像对自己所有物的喜爱。
“是么？”哥谭笑弯了眼睛，说了一句在达米安看来莫名其妙的话。
“那你也会爱我的。”
说罢，青年就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达米安：？
这人什么毛病？
年纪虽小，心智却已经成熟的孩子皱起眉头，下意识开始思考哥谭在打什么哑谜。
说起他对哥谭的观感，其实很复杂。
早在五年前就有媒体拍到这个青年出入韦恩庄园，而布鲁斯正是那段时间开始不再维持他风流浪子的人设，好似从了良一般洁身自好起来。
流言铺天盖地宣扬那个神秘青年就是韦恩的真爱，韦恩本人对此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过最近布鲁斯对外透露了口风，似乎有结婚的打算，这又给哥谭的新闻界带了新的地震。
名字。他对这个姓氏倒是没有过多想法，世界上奇怪的姓氏多了去了，以城市为姓而已，并不罕见。
他最好奇的就是，明明全哥谭的媒体都在试图挖掘“他”的身份，却依然毫无头绪，甚至就连刺客联盟也只不过比他们多知道一个名字。
达米安应该讨厌这个让母亲不满的家伙，事实上他一开始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和这个父亲的“真爱”接触久了，他发现自己正在被一种诡异的力量侵蚀。
这人就像一个神奇的粘合剂，每当父亲和那群愚蠢的“兄姐们”起了争执，只要“他”在场，那些激烈的情绪总能很轻易地消解下去。
达米安觉得自己在冷漠地旁观这一切，但是这个没眼色的家伙总是试图把他推到那群蠢货身边。
关键是，他居然生不起气！
——这肯定是华纳的阴谋！是“他”用能力影响了他！
恶魔之子拒绝相信自己被所谓的“温馨”腐蚀了意志，一厢情愿认为这是某种影响精神的能力。
不过说起能力，达米安倒是理解了为什么“他”的身份这么难挖。变化伪装、瞬间移动、空间储存、念动力，还有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精神能力……光是他所见到的，这个男人就使用过不止一种超能力。就这还能让媒体拍到身形，大概率是“他”主动暴露自己。
至于目的？无非就是宣誓主权吧……
达米安想起几乎黏在父亲身上的家伙，额头不由落下几根黑线。
谁能想到有这么多强大能力的超能者，居然是个恋爱脑呢？
达米安坚信，父亲和这家伙在一起绝对是因为恋爱脑方便控制！才不是因为该死的爱情！——
为了证明自己坚强的意志没有被“后妈”腐蚀，达米安开始作妖。
他率先把矛头对准了德雷克。
当提姆拖着沉重的步伐，面上还要端起稳重的微笑赶去韦恩集团上班时，就看到一个还没椅背高的小萝卜头坐在他的总裁椅上，像训狗一样训斥着他的下属。
提姆迷茫地眨了眨眼：“这是……怎么了？”
被喷到抬不起头的高管看到他，
一脸“得救了”的表情把他请进来：“咳，这位小韦恩先生对我们的项目书有点不太满意……”
高管暗搓搓上眼药，明里暗里表示这熊孩子什么都不懂还管太宽，自己只是看在韦恩家的份上没有反驳。
提姆看向达米安，熊孩子挑衅地抬眉：“这里的一切早晚都是我的，我不过是提前敲打敲打这群废物罢了。”
——哼，傻眼了吧，我才是父亲的正统继承人！
提姆又低头看了看被达米安喷到一无是处的项目书……嗯，确实一无是处。
那事情就简单了。他淡定颔首：“你说得对。”
然后又转头对高管道，“达米安很有商业眼光，这件事情上可以听他的。如果下回再提交这种水平的项目书，我想您的薪资就和您的能力不太匹配了。”
说完，他再次对达米安点了点头，留下一句：“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然后径自走到后面的休息室，关上门，栽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笑话，有人想免费加班，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办公室里，达米安和高管面面相觑。
几秒后，恼羞成怒的达米安一拍桌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工作不想要了吗？滚回去重写！”
高管被杀气一激，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
几天后，达米安又跑去了布鲁德海文。
“迪克，有个小朋友找你。”
迪克刚到警局就被同事拉了过来。
他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他的新弟弟正臭着张小脸坐在他的工位上，怀里都是女警姐姐们贡献的小零食。
迪克笑了笑：“哦，那是我弟弟。”
说着他走到男孩跟前：“达米安，你找我？”
达米安挑剔地扫了一眼他的工作环境：“你跑到布鲁德海文就是为了当一个没什么前途的小警察？”
迪克笑容微敛，语气有些不满：“嘿，警察的编制可是很难考的！”
年纪虽小学术上已经有博士水平的天才儿童对此不解：“难吗？”
他是真的不理解格雷森的做法，这在他眼里跟自甘堕落无异。
迪克无奈扶额，看起来达米安就是特意找他吵架的吧！
他刚准备说什么，剧烈的轰鸣声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声音？”
“是炸弹！有人袭击！”
警察同事们拿起武器冲了出去，考虑到还有个孩子在这里，他们纷纷表示迪克留下保护好他弟弟就好。
等人都跑出去后，迪克和达米安对视一眼，果断分头行动。
几分钟后，夜翼闪亮登场，很快和匪徒对上。暗处，戴着兜帽的男孩如影子一般无声无息地游走，放倒了好几个成年大汉。
在两人虽然不怎么默契但还算和谐的合作下，这群撞枪口上的匪徒很快被搞定，当场被警察同事们押走。
有熟识夜翼的警察打了个招呼：“嘿夜翼，那是你的小助手吗？干得漂亮！”
隔壁的蝙蝠侠都有罗宾当助手，他们的夜翼找一个也很正常嘛！
夜翼笑眯眯地挥挥手，另一只手自然地揽过男孩的肩头：“哦是的，他确实很棒！”
达米安：“……”
……
找迪克麻烦的计划被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打断，达米安又把目标放在了杰森身上。
“……你跑我这干嘛？”杰森一言难尽地看着闯进他安全屋里的恶魔崽子。
达米安神情自若：“我知道你在背地里捣鼓了什么，红头罩。”
杰森脸色微变：“布鲁斯也知道了？”
在外游历的过程中，他一直有在思考自己的道路，他无法忍受那些恶人因为法律不够健全而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更不认同蝙蝠侠的不杀原则。当他再次踏上哥谭的土地时，就做出了决定——他要深入哥谭的黑暗面，以恶制恶。
他需要为黑暗建立起新的秩序，又要克制自己不在杀戮中迷失，这注定是一条很艰难的道路。
因此他在做出一些成果证明自己之前并不打算告诉布鲁斯，这一点哥谭也默许了，甚至还在悄悄帮他隐瞒。
至于红头罩这个代号，老实说他一开始并不想要的，可是在他戴着他心爱的头罩收服了几个帮派后，这个称号莫名其妙就流传了出去，杰森也懒得再改，姑且接受了这个代号。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布鲁斯会不会找上门来。
“父亲不知道。”
达米安摇了摇头，“是我发现了你的行动轨迹有问题，一路调查过来的。”
说起这个达米安就生气，他能查到的父亲一定也能查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完全就是被那个华纳蒙蔽了双眼！
杰森松了口气：“这样啊，你情报能力不错嘛。”
达米安：……就这？就这？你被我发现了秘密，居然不生气不畏惧？
然而这个世界没有泡过他家池子的杰森情绪稳定得很，再说达米安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去干告密这种没品的事，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给自己的枪械装上弹药，扛在肩上就准备出门，走之前还顺便问了句：“我去找黑面具的麻烦，你要一起来不？”
“……”
达米安憋屈地抓起自己的刀，“……去。”
……
几次找麻烦失败后，达米安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韦恩家有问题？
“达米安？你在这里啊！”变成美女的哥谭端着托盘从门口探出脑袋。
看起来颇为贤惠的大美人抬了抬手中的托盘：“阿福烤了饼干，你要来点吗？”
达米安杀气腾腾地盯着祂，“女人”歪了歪头，好似对此一无所觉：“不要吗？”
“……要。”
对不起，母亲，是敌人太狡猾了！
达米安苦大仇深地把小甜饼塞进嘴里。
嗯，真香。
第84章 番外·后日谈（9）
【这个称号一定有哪里不对】
杰森很久之前就知道哥谭有类似“预言”的能力。
具体什么时候知道的呢？那就要说起他在外闯荡时真的遇到了一个橙色皮肤的外星公主还和对方有了一点不那么纯洁的接触这件事了。
现在那位外星公主成了他的同伴之一，尽管爱情上没什么可能，但友情还是挺坚定的。
这就让他更好奇所谓的“恶魔之女”了。
“你想知道恶魔之女是谁？”哥谭诧异地复述了他的问题。
杰森有些扭捏：“别误会，我只是好奇。”主要是在外的这五年都没有见到过符合“恶魔之女”这个设定的女性……
“这个嘛……”哥谭的眼神下意识向达米安的方向飘了一下，莫名有些心虚，“咳、你应该不会再遇到她了。”
就算遇到也不会发展出感情……
杰森捕捉到了哥谭的视线落点，想要追问，但青年已经打着哈哈转身离开，并没有再给他探究的机会。
这个恶魔之女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哥谭的态度让杰森摸不着头脑，决定自己去调查。
……
要不怎么说好奇心害死猫呢。当杰森根据“恶魔之女和达米安有关”这一点微弱的线索，查到达米安曾经有过“恶魔之子”这个称号后，感觉这个世界充满了魔幻。
他有时候确实会叫他恶魔崽子没错，但没想到他还真有类似的名头啊！
杰森不敢置信地拉过哥谭，迫切想要求证：“达米安是恶魔之子？那恶魔之女难道是他的姐姐或者妹妹？！”
介于恶魔崽子自称独生子，如果他那个妈之前没有再偷偷生一个的话，是妹妹的可能性很大。可是这个年龄差……达米安现在还不到十岁啊！
他痛心疾首：“难道我是一个禽兽吗？！”
哥谭：“……”
哥谭怜悯地撸了一把这孩子的脑袋，到底还是告诉了他更加残酷的真相：“不是他姐，也不是他妹。”
杰森：？
“是他妈。”
杰森：？？？
杰森：！！！
【罗宾鸟是时候换代了】
达米安发现陶德最近莫名其妙见到他就躲。如果是以前他必然要刨根问底搞个清楚，但是现在他没有那个闲工夫。
——他在设计自己的罗宾制服。
没错，就是那个被他评价为“滑稽”的罗宾制服。
刺客联盟的教育深入人心，但也不知道是蝙蝠侠的人格魅力过于强大，还是基因过于强大，达米安在韦恩家待了大半年，就基本上把自己漠视生命的“坏习惯”纠了过来。虽然难免还存在下手过重的问题，但整体三观有了极大改善，也在慢慢融入这个奇妙的家庭。
他会跟着迪克在布鲁德海文和警方合作追捕逃犯，也会和杰森一起杀气冲天地在帮派里干架，偶尔夜巡时神出鬼没地给罗宾扔点线索，有时候在战斗中窜出来掩护遗孤和搅局者……
蝙蝠侠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并未对他们之间的相处做过多干预。
直到某一天，蝙蝠侠专门找来达米安，问他要不要成为罗宾。
“成为罗宾？”达米安眼底有些意动，但嘴上还是带了些嘲讽，“怎么，你终于觉得德雷克太弱想要换掉他了？”
蝙蝠侠忽略他的嘴硬：“提姆同意了。”
或者说，这件事正是提姆最先提出来的。
按提姆的说法就是，达米安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他们打击犯罪，哥谭的罪犯都快眼熟他了，也是时候取一个合适的代号了。他不是一直嚷嚷着要继承蝙蝠侠的位置么？那就先从罗宾做起吧！
提姆提出这个建议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相当清晰，他很清楚自己不会、也并不适合继承蝙蝠侠的衣钵，早晚会像夜翼一样单飞。
更何况他早在几年前杰森回来时就做了卸任罗宾的准备，那份计划在几年后的今天依然可以使用。
当然，还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比如那些如山一样的、来自两家公司的工作。
罗宾是要跟着蝙蝠侠跑的，那体力消耗可想而知，提姆白天又要上班，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
他可是在长身体的关键时期！杰森出去一躺回来都超过一米八了，达米安有布鲁斯的基因在估计也不用担心，要是他累到长不高怎么办？
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把精力转移到更适合他的脑力范畴，收集情报、统筹调度才是最能发挥他实力的位置。
蝙蝠侠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并且高效地准备将其落实。
见达米安还想再说什么，蝙蝠侠又补充了一句：“罗宾制服的款式，你可以自己设计。”
嗯？
男孩眼睛一亮，勉强保持矜持道：“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那我没有意见。”
于是乎，新罗宾穿着他亲手设计的酷炫制服闪亮登场，前任罗宾则改名为“红罗宾”，转为半幕后的状态，让这个愈发庞大的义警团体更加高效。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蝙蝠侠热衷于收集小男孩，罗宾超过一定岁数就会被换掉”的流言开始在哥谭罪犯群体中甚嚣尘上。
蝙蝠侠：“……”
【奇怪的家庭伦理大戏】
达米安发现哥谭的真实身份是在一个比较尴尬的情境中。
当他的罗宾生涯步入正轨时，他那个终于把组织的事情解决的亲妈找上了门。
“达米安刺客联盟的继承人，我不可能让他一直留在哥谭。”塔利亚带了一群人围住蝙蝠侠和罗宾，理所当然说道。
蝙蝠侠沉声道：“他也是我的儿子。”
达米安此时就像是父母离婚被争夺抚养权的那个孩子，只不过他家的“家庭伦理剧”场面不怎么普通罢了。
他在韦恩家感受到的一切是刺客联盟无论如何也给不了他的，在他这里选择哪一边显而易见。
“母亲，我不会跟你回去。”达米安语气坚定。
塔利亚看着他，眼神带了些许不满：“达米安，你被你父亲养坏了。你是最优秀的战士，也有着足够聪慧的大脑，你本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你要像他一样，将自己的生命浪费在一个毫无拯救价值的污泥之中吗？”
达米安反问：“有何不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有能力承担一切后果。”
塔利亚对自己的儿子还算有耐心，在采取强制措施前还多劝了一句：“如果你想要玩英雄的游戏，刺客联盟同样可以供你发挥，哥谭又有什么？”
“诶！你抢儿子就抢儿子，人身攻击就不对了啊！”
带着些小抱怨的男性嗓音骤然响在所有人耳边，却分辨不出来源。
刺客联盟的人纷纷警惕地握紧武器，四下观察。
身形高挑修长的青年自阴影中走出，常年积压在哥谭上空的云层缓缓散开，皎白的月光洒在祂俊美到不似凡人的脸庞上，柔和了祂过于艳丽的眉眼。
“华纳·哥谭。”塔利亚双眸微眯，念出了青年的名字。
哥谭抿了抿唇，差点维持不住情绪——这个整活一样的名字出现在这里真的好诡异啊！
短暂的尴尬过后，祂又理直气壮起来：“你能给达米安的，我和蝙蝠侠都能给，相反很多我们能给的你做不到。”
塔利亚哼了一声：“达米安是我和他的儿子，你以什么立场说这句话？他的情人？”
“不，”祂摇摇头，“我以哥谭的身份站在这里，我的言语就是城市的承诺。”
随着祂的话语，周遭的空气凝滞起来，附近居民楼的隐约人声、虫鸣鸟叫乃至微风吹拂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推远，直到完全听不到任何环境的声响，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在这份凝滞下，无处不在的视线挟裹着沉重的压力笼罩了这一方寸之地，感知敏锐的刺客们均察觉到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正在注视着他们，让他们动弹不得。
——“我就是这座城市本身。”
塔利亚……塔利亚瞳孔放大，难得处于震惊之中。
心里没忍住腹诽道：难怪布鲁斯就像中邪一样栽在这人手里，这就是个城性恋吧！
哥谭高调宣布了自己的身份，没装逼几秒就相当自然地加入到这场画风逐渐离谱起来的“抢儿子大戏”：“不管是蝙蝠侠还是罗宾，都是我认可的守护者。就算从法律意义上，达米安已经加入了韦恩的户籍，那就是哥谭人，自然也是我的人。”
“更何况，我和布鲁斯快要结婚啦！”祂忽然强调了这么一句，“到时候我就是达米安的合法监护人，跟你争一争抚养权很合理吧！”
祂又点了点这一圈刺客：“还有，塔利亚也就算了，你们可是擅闯民宅！我有权把你们驱逐出境。”
塔利亚：“……”
城市算什么“民宅”！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感受了一下身上的压力，果断改变策略。
怎么说也是一个大组织的领导，塔利亚应该变通的时候可不含糊，既然这个哥谭看上去还算讲理，她也有讲理的方式：“就算如此，我身为亲生母亲也有资格探望孩子吧？”
哥谭捏着下巴沉思两秒：“你说得对。那么——”
祂打了个响指，嗓音化为男女莫辨的诡异空灵：“从现在起，刺客联盟的人禁止进入哥谭，塔利亚·艾尔·古尔除外。”
话音落下，塔利亚的手下们瞬间消失，不知道被排斥到了哪里。
塔利亚发现周身的压力开始缓缓减弱，活动了一下手脚，依然警惕地盯着哥谭。
刚才还出手如电的城市意志又变成了一副热情好客的主人模样：“现在你也看过孩子了，是直接回去呢，还是到我们家里再坐坐？我跟你说，阿福烤的饼干可好吃了，达米安也很喜欢呢！”
塔利亚被祂变来变去的神经病状态搞得一阵憋屈：“……不了，我下次再来探望他。”
说罢，她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哥谭欢快地冲着她的背影挥手道：“慢走~我们结婚的时候会给你发请柬的，有空记得来哦！”
塔利亚：“……”
蝙蝠侠：“……”
……
等哥谭回过头来，就看到这场“家庭伦理剧”的核心把脸藏在兜帽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达米安，事情解决啦！”城市意志骄傲叉腰。
达米安闻言有些僵硬地抬起头，用一种奇特的、飘忽的语气缓缓道：“你是……城市意志？”
哥谭看着他的表情，忽然反应过来——
祂好像、大概、也许、可能……没有告诉过达米安这件事？！
第85章 番外·后日谈（完）
正义联盟的成员总是忙碌的。他们既有自己管辖范围内的罪犯需要打击，有时还要联合起来应对来自宇宙的威胁。
因此，他们的顾问先生曾经提过的有关“结婚”的话题在久远的时光中被忽略也是很正常的事。
直到某一天，正联的顾问，那位常年低气压的、黑漆漆的蝙蝠，忽然在例行会议结束时，亲手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份看起来就很奢华的烫金请柬，超英们毫无防备地打开了它，然后被里面的内容震慑在原地。
“你要结婚了？！”闪电侠惊呼出声。
绿灯侠表情淡定，如果忽略他不小心打翻的茶杯的话，他真的很冷静：“别那么惊讶，小熊。蝙蝠以前说过的不是么？”
闪电侠抓抓后脑勺：“是有这么回事……这都快两年了吧……”
在场的超英记性都不差，纷纷想起了当时狠狠给了他们一波震撼的“华娜女士”。
神奇女侠一边拆开她那份请柬一边调侃道：“终于修成正果了啊，那位可是个大美……哥谭？”
她瞪大眼睛看着请柬的落款，上面明晃晃的写着“BruceWayne&Gotham”。她“唰”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试图确认：“是我想的那个哥谭？”
蝙蝠侠点点头，面色不变：“是祂。”
超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但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他没有提醒自己的同僚们。此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那个落款，纷纷七嘴八舌开口道：
“等等……哥谭不是蝙蝠的城市？”
“是那个吧，当时哥谭大地震的时候，B提到过的城市意志。”
“那玩意儿真成精了？蝙蝠和一座城市结婚？”
“重点难道不是蝙蝠变成了城性恋，那位华娜女士该怎么办吗！”
“……”
众人齐刷刷看向八风不动的顾问先生。
蝙蝠侠心情颇好，挨个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是城市意志，祂可以变成人形，至于华娜……”他无奈摇了摇头，“哥谭对外的名字叫华纳·哥谭。”
众人：“……”
绿灯侠喃喃感慨道：“忽然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
有几个人下意识点了点头。可不嘛，还以为有新瓜呢！
蝙蝠侠：“……”
蝙蝠侠用不赞同的目光扫视一圈，把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给盯到心虚地低下头。
他到底没有发难，只是强调了一遍婚礼时间：“下周六，别忘记时间。”
说完，蝙蝠侠站起身走向门口，踏出大门前，他忽然回过头，云淡风轻道：“哦，对了。”
众人：？
“婚礼时哥谭用得是男性拟态。”
他撂下这句话，很快消失在门外的走廊。
有些反应比较慢的超英还有点迷茫：“他是……什么意思？”
脑子转得快秒懂的那波人同样表情空白了一瞬：阿巴阿巴阿巴……——
漫长的时光赋予城市意志不拘小节的个性，但对于祂在乎的，执着了很多次轮回的重要之人，祂却异常重视仪式感。
具体体现在祂一定要等记忆中的小鸟们都集齐之后（除了一些因蝴蝶效应不会出现的孩子）才决定正式和布鲁斯办婚礼。
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婚礼地点理所当然地定在哥谭。
以布鲁斯·韦恩的人设，这场婚礼很早之前就已透露出风声，并且现场极尽奢华与盛大。
来自韦恩集团的无人机在全市范围内下了一场玫瑰花雨，韦恩旗下的大量科技、医疗、家用等产品均可享受极低的折扣，无数上流阶层的大人物出现在公开的嘉宾名单之中，各路媒体挤破头都要获得进入现场的机会。
——表面上。
……
数声爆响过后，蝙蝠侠带着一群超英从蝙蝠洞的爆音通道走出。
没有身份需要遮掩，直接穿着正装过来的托尼看了看AI管家给他直播的庄园上方的情况——相当热闹但也鱼龙混杂。
他挑眉道：“我想你应该不打算公开身份？”
老蝙蝠邀请了这么多超英，有不少压根不捂马甲，如果都出现在婚礼现场，布鲁斯身份暴露的概率可就大太多了。
以他对这人的了解，肯定还有其他准备。
没等蝙蝠侠回应，另一道声音插话进来：“因为实际现场不在那里哦！”
众人一惊：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俊美的青年笑眯眯地从蝙蝠侠身后探出身体和众人打招呼：“日安，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是哥谭。”
第一次见到城市意志真身（男）的超英们好奇地打量着祂。
哥谭大大方方站在那里任由他们看着，嘴上继续解释道：“庄园那边主要是为了应付外界的，我们准备的场地在别的地方，将由我来带你们过去。”
说着，祂打了一个响指。
感官敏锐的超英们只觉眼前一花，但是眨眼再看，面前的景象好像与刚才没什么不同。
——不对。
超人讶异地挑了挑眉：“我听不到其他地方的声音了。”
准确说，超级听力被限制在了“韦恩庄园”的范围内，他只能听见上面的庄园里来自那些布鲁斯的家人们的动静。
托尼敲了敲自己的腕表，刚才还在投影媒体直播镜头下的婚礼现场的AI管家没了动静。他打量了一眼蝙蝠洞的陈设，和记忆中的样子对比了一下，心里大概有了个数：“这位、嗯……哥谭先生。可不可以让我的管家一起进来？身边没有他我还真不习惯。”
哥谭一愣：“哦当然，抱歉这是我的失误。”
人工智能没有实体，理论上无法进入镜像，不过哥谭有哥谭的办法。祂分出一缕意识连上网络，找到了AI管家的数据所在，两份意识简单沟通过之后，祂让人工智能和镜像世界里的电子设备建立了连接。
【我回来了，Sir。】
托尼咧了咧嘴，站到一边和自家管家研究起这个地方的数据来。
哥谭看了一眼，默认了他的举动：“这里是哥谭市的镜像，也是我的意识空间。外界只能看到我允许出现的投影，不必担心暴露身份。”
哥谭的独占欲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显现出来，明明布鲁斯肯定有其他方法解决身份问题，但是祂就是要将地点定在镜像中，甚至就连外界张罗宾客的、无法用投影替代的侍从、管家等角色，都是祂直接捏了拟态设置好基本性格上阵，压根没有聘请外人。
地给阿卡姆的孩子们全程直播，甚至窝在镜像阿卡姆的小丑灵魂都有一个转播界面。
不过这些事就没什么必要和超英们说了。
管家阿尔弗雷德迎了上来，带超英们去嘉宾席位。而今天的新人对视一眼，也分头行动为婚礼做最后的准备。
……
布鲁斯坐在镜子前，摩挲着自己昂贵的蓝宝石袖扣，神情有些飘忽。
老实说几年前刚决定要办婚礼时他还是很冷静的，甚至和阿福认真策划过婚礼所需要的流程。但是随后就是杰森归来、达米安出现，还有接踵而至的一系列或大或小的危机，让结婚计划一拖再拖，直至今日。
时间拖得太长，布鲁斯几乎忘了当初对“婚姻”做出的心理建设，甚至直到独处一室，换上正装，他才对这场婚礼有了实感。
他难得有些焦虑地扯了扯系得不是那么规整的领带，莫名有一种想逃婚的冲动。
可惜这时哥谭把婚礼办在镜像中的前瞻性就体现出来了，布鲁斯根本没有逃跑的余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哦，老爷，我以为您至少会自己系领带？”
安顿好宾客后不太放心找过来的阿尔弗雷德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家老爷惨不忍睹的领带。
布鲁斯讪讪放下把领带折腾成腌菜的手，任由操心的老管家拿出一条新的给他系上。
管家侠相当了解这个几乎由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的眼神慈祥而温和，嘴上的话却依然带了点英式的讽刺：“我想，哥谭老爷应该只是城市意志，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布鲁斯懊恼道：“阿福……祂听得见。”
“您也知道祂能听见。”阿尔弗雷德给自家老爷打上一个温莎结，又熟练地为他整理衣角，“犹豫不决可不是您的性格，我的老爷。”
布鲁斯在这位老人面前向来没什么包袱可言，他撒娇似地嘟囔着：“我就是想想……”
“那么您现在想好了吗？”老管家满意得打量着在他手下变得光鲜亮丽的布鲁西宝贝。
“宾客们都在等您。”
哥谭老爷不需要换衣服，祂可以自己变，所以严格来说大家都在等布鲁斯一个人。
布鲁斯不禁僵硬了一瞬：“呃……
想好了。”
他直了直腰板，一本正经走了出去。
……
庄园大厅在哥谭的手下几乎等于重新装修了一遍，还是扩容好几倍的那种。
宾客们都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由顶级大厨准备的餐品如流水般飘了出来——这里没外人，哥谭就没必要捏拟态伪装了——摆在长桌上。
迪克、杰森、提姆、杜克组成的伴郎团和芭芭拉、珍妮、斯蒂芬妮、卡珊德拉组成的伴娘团也准备就绪。
至于达米安？
因为个头太矮痛失伴郎身份，只能当花童。而且为了凑齐一对花童，热心的氪星人还贡献出了自己的小儿子乔纳森·肯特。此时这两小只正在扒拉自己篮子里的花，不知道在聊什么。
当布鲁斯走到门口时，所有人齐刷刷转过头来看向他。
有人吹了一声口哨：“很帅嘛！蝙蝠！”
布鲁斯下意识切换蝙蝠侠模式瞪了那人一眼。
不等那位直面“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的超英抗议，原本还有些闹腾的现场骤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视线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布鲁斯意识到了什么，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
五官精致完美到不似人类的青年正缓缓走来，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将祂衬托得如同上帝派下来的圣洁天使，中和了艳丽到有些锋锐的五官。
布鲁斯定定地看着祂，看着青年在他面前站定，绽开一抹略有些俏皮的笑容。
“你逃不掉啦，布鲁斯~”祂如是说，似在调侃布鲁斯那一瞬的退缩。
“啊。”刚才还瞪人的蝙蝠周身气势柔和下来，他伸出手，“本来也没打算逃。”
——毕竟这不是天使，是他的城市。
哥谭将自己的手塞入他的手心，两人携手走上大厅中央铺设的红毯。两位花童尽职尽责地跟在后头撒花，就连不满这个身份的达米安也没有摆着臭脸。
红毯尽头没有上帝的雕像，也没有神父，只有看着布鲁斯长大的老管家欣慰的脸庞。
阿尔弗雷德，他的管家、友人、父亲……将主持他人生中仅此一次的重要婚礼。
……
为你的丈夫，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您将永远爱着祂、珍惜祂、对祂忠实，即便宇宙崩毁也不转移吗？”阿尔弗雷德操着一口优雅的英式口音缓缓念出他们改良过的誓词。
布鲁斯：“Yes，Ido。”
阿尔弗雷德又转向另一位，重复了这句话：“哥谭先生，你愿意接纳布鲁斯·韦恩先生成为你的丈夫，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您将永远爱着祂、珍惜祂、对祂忠实，即便宇宙崩毁也不转移吗？”
城市意志笑了起来：“Yes，Ido。”
“新人请交换戒指。”
提图斯和小氪两只狗狗分别叼着一个小篮子走来，两人从篮子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戒指给对方戴上。
宾客们鼓起了掌。有大胆的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阿尔弗雷德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他笑眯了眼开口道：“现在，两位新人可以亲吻对方了。”
布鲁斯看了看双眼亮晶晶的恋人，或者说丈夫，又看了看台下一群起哄的同僚们，也笑了起来。
他果断揽过身前的青年，深深吻了下去。
“——哦！！！”
人们欢呼着，祝福这对普通又不普通的爱侣。
青年闭着眼沉浸在亲吻中，看似将掌控权完全让出。在无人察觉的地方，无形的精神触须圈住这一方寸之地，霸道地将祂的挚爱纳入势力范围。
我会永远陪着你、看着你。
我的骑士，我的——爱人。
第86章 番外·平行世界（1）
这是一片荒芜而广阔的土地，周遭尽是肮脏的泥沙，空气中污浊的颗粒已经到了影响能见度的地步。
被泥沙包围的核心处是一片残垣断壁，大大小小的碎石散落在地上，仅剩的几根立柱孤零零承受风沙的摧残，勉强能看出城市的轮廓。
忽然，碎石堆中探出一只渗着血迹的人类的手。那只手在周围摸索着，用力扒开层层叠叠的石块。半晌，一颗形状奇怪的红枣（？）脑袋钻了出来。
“咳咳……F**k！该死的希比特人……”
看起来颇为狼狈的男人从废墟中刨出自己的半边身体，抬手打开了被挤压得奇形怪状的头罩，露出戴着多米诺面具的脸。
他刚想深呼吸，口鼻一接触到空气就被呛得直咳嗽。
红头罩，或者说杰森·陶德骂了一句导致他现在这倒霉状态的罪魁祸首，气喘吁吁地瘫在废墟里喘气。
说起导致他现在境遇的原因，那可就说来话长了。杰森回到哥谭后，不仅申请了大学，并且还很快在哥谭里世界干出了点名堂。然后在哥谭的支持下他和布鲁斯摊牌，经过一系列谈话与争吵，勉强达成共识。
但或许是被蝙蝠侠传染了肝帝作风，同时拥有黑老大和大学生身份的杰森并没有放弃法外组的活动，时不时还会和同伴们满宇宙跑，出些任务，而这次就是其中之一。
他现在所在的这颗星球的原住民遭遇了希比特人的入侵。希比特人算是宇宙中臭名昭著的种族，他们性格暴虐，热衷侵略，还没有自己的星球，常年分成各种小队像是星际海盗一样到处烧杀抢掠。
法外组路过这颗星球时接收到原住民的求助，自然义不容辞地上来帮忙。结果自然是成功打退了侵略者，可是他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杰森敲了敲头罩，试图接入法外组内部通讯：“喂？军火库？星火？”
头罩内置的通讯设备中传来不妙的“滋啦”声，对面毫无动静。
他又喊了一声同伴的真名：“罗伊？柯莉？”
通讯：【滋滋……】
——好极了，他的通讯报废了。
不重，至少不影响行动，这还要多亏哥谭时不时给他套的盾。
他举目四顾，这个应对侵略的主要战场早就被各种飞船轰成了废墟，好在没有什么残肢断臂，这里的原住民应该都撤走了。
不幸的是，他的同伴也不在这里，而他联系不上他们。
杰森懊恼地扶额，自语道：“他们不会追那些残兵去了吧……倒是等我一下啊……”
说是这么说，他倒也没有怪同伴抛弃他的意思，毕竟三人中就他身上有保命buff，那两人心知肚明，并不担心他的安危。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不成样子的头罩，遗憾放弃抢救通讯设备。又在心里估了一下从这里徒步走到有人的城市的距离。
杰森：……算了，等着吧。
他找了个空地坐下，从身上翻出一堆小玩意儿，再挑挑拣拣出勉强能用的，组装了一个信号发射器。他担心那俩打上头了短时间回不来，还是得发个信号求援一下，看看有没有路过的绿灯侠或者护卫队能捞自己一把，省得自己没死在战场却饿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
“B，接受到附近求救信号，坐标是……”
一艘印着正义联盟标志的飞船在宇宙中缓缓行进。正联的超英们刚解决完又一批宇宙中的反派，正在返回地球的路上时，负责系统的钢骨接收到了一段陌生的求救信号。
绿灯侠看了一眼坐标：“这地方不是废弃星吗？谁闲着没事跑那儿去？”
神奇女侠对了对星图，确实是废弃很久的荒星。她猜测道：“是陷阱？还是谁飞船故障迫降了？”
蝙蝠侠面具下的眉头微皱，冲超人点了点头。
超人迅速领会他的意思，打开舱门飞了出去——他去探查废弃星球上的情况。
很快，超人又表情古怪地回到飞船上。
蝙蝠侠：“超人，怎么了？”
超人抿抿唇，表情有些纠结地组织语言：“嗯，确实有人在上面……”他顿了顿，微妙地瞅了蝙蝠侠一眼，“是红头罩。”
蝙蝠侠微不可查地僵了一瞬：“红头罩？就他一个人？”他知道红头罩有时候会和法外组出任务，但是正常情况下星火和军火库应该在他身边啊？
超人点头：“嗯，我在星球上转了一圈，就只有他一个生命迹象。”他又补充道，“红头罩受了伤，但是看起来不算很严重。”
正联其他人一听说是红头罩，纷纷看向蝙蝠侠等着他决断。自家顾问和红头罩那点事他们不说一清二楚，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蝙蝠家的事他们这些外人还是不插嘴了。
蝙蝠侠毫不犹豫直接对钢骨说：“降落吧。”
这件事对他来说没什么选择空间，再如何他也不可能看着红头罩流落荒星吧。唯一的麻烦点就在于等他们落地后，红头罩愿不愿意跟他走。
但是想来既然他都到了发求救信号的地步了，或许法外组那边出了什么事无法接应他，应该不至于这时候和他闹脾气……吧？
老蝠亲勉强让自己往乐观的方向想——
另一边，正沉迷阿福小灶的哥谭忽然停下动作，眼神放空，好似在感应什么。
半晌，祂不信邪地又感应了一次。
——什么情况？
下一秒，青年的身影出现在哥谭最高处。祂仰头看着天空，缓缓皱起眉头。
——祂在杰森身上下的祝福，突然失联了？
……
与此同时，正在瞭望塔值守的蝙蝠侠接到了来自法外组的通讯。
“星火？什么事？”蝙蝠侠看着投影里面色严肃的女人，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正义联盟和法外组的交集不多，他自己更是和星火没什么交流，她这时候打通讯过来，只有可能是杰森的事。
星火看起来有些焦躁，屏幕里能隐约看到军火库在她身后翻动废墟碎石的身影。
她急促地说道：“杰森不见了。”——
而被亲人朋友担心着的杰森，此时正在处理身上的皮外伤。可惜就这里的卫生环境，他的伤口会不会恶化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反正死不了，有哥谭时常补个buff的杰森心态良好。
靠近的轰鸣声。
他警惕抬头，熟悉的正联标志映入眼帘。
哦，正联的飞船啊，那没事了。
杰森松了口气，他站起身冲着飞船的方向招了招手。
也不知道布鲁斯在不在上面，他跟哥谭新婚没多久，那粘糊劲儿都没眼看，要不他也不至于跑宇宙来接任务躲开这对情侣的粉红泡泡。
杰森漫无目的地想着，直到飞船在他附近降落。
舱门打开，超人率先走了出来冲他打招呼：“呃……红头罩？你怎么会在这里？”
杰森语气熟稔地抱怨着：“别提了，我们接了个单子打希比特人，星火他们追着残兵跑了，把我一个人扔这里。”
超人顿时目露同情：“辛苦了，要不要上船处理一下伤口？”
他刻意没有说蝙蝠侠的事，只是自然地提出邀请。毕竟这地方脏不拉几的，包扎都怕感染。
杰森也没想太多，爽快地点头答应，甚至犹豫都不带犹豫地向飞船走去：“谢了。”
边走还边问：“布、B在上面吗？”
超人心中一紧，坏了，还是被他想到了。
他支支吾吾道：“啊……你知道的，我们刚出完任务回来，路上就收到了你的信号……”
杰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听懂了他的暗示：“那就是在呗。”
他加快脚步：“正好我有点事问他。”
他得搞清楚到底是哪个混蛋——把他的备用头罩漆成了绿的！！！
想起这个，杰森就不由泄露出了一丝杀气。
超人跟在旁边感受到杀气，简直是心惊肉跳——这父子俩不会要在飞船上打起来吧？那他到底是阻止还是不阻止啊？
杰森不知道超人百转千回的心思，他很快走到舱门前，踏上斜坡，一抬头就看到蝙蝠侠站在门边。
杰森颇有些怨念地幽幽道：“你倒是还记得做正义联盟的任务呢？”这几天的狗粮攻击让他差点以为布鲁斯要被哥谭传染恋爱脑了！
在蝙蝠侠这里则以为杰森是在讽刺他光记得满宇宙打击犯罪，却不顾家庭。
蝙蝠侠声音一沉：“正义联盟的任务都是为了全人类……”
话还没说完，杰森就已经踏进了舱门站在他身边。
就在他的脚才进船舱的一瞬间，飞船内部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在场除了杰森以外的所有人，包括蹲在各个地方围观八卦的超英们，纷纷面色一变。
正义联盟的飞船上有很多种警报声，每种都代表不同的危机，每当有人踏入飞船内部，系统就会自动扫描检测那人的信息数据，检测的项目包括但不限于是否拥有权限、是否携带危险品、是否有未知病毒……等等，全部都来自于他们这么多年打击犯罪的经验。
而现在响起的这种，很特殊，也很少见。
那是——发现异世界入侵者的警报。
第87章 番外·平行世界（2）
“杰森不见了？！”
蝙蝠侠心里一咯噔：“你们现在在哪？把你那边的情况详细告诉我。”
星火表情肉眼可见的烦躁，她按了几下微型电脑把坐标发了过去：“我们接了个单子阻止希比特入侵者，杰森意外被埋到废墟里了，战斗结束后他一直没出来，我们就去挖他，但是找不到……”
蝙蝠侠一边听她讲述，一边把蝙蝠飞船开出来，准备前往星火他们所在的坐标。
“卧槽！这什么玩意儿！！”罗伊的惊呼声打断了她的陈述。
星火转身看去，刚才还在扒拉废墟的罗伊已经迅速撤到她身边，握紧武器警惕地注视着废墟某处的上空。
细小的电弧凭空作响，一道漆黑的缝隙突兀出现，仿佛一块完整的画布破了一道口子。
颇有些眼熟的青年自裂缝中踏出。
“星火？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手边的通讯传来蝙蝠侠略有些失真的问话，星火回过神，默默把屏幕掉了个头，对着裂缝的方向拍摄。
蝙蝠侠：“……”
青年也注意到了下方的情况，下一瞬就出现在屏幕面前，挥了挥手：“……嗨？”
蝙蝠侠：“……你发现了什么？”
他没有多此一举问哥谭为什么跑去星火那边，结合刚才星火的话，很明显祂是为杰森而来。
蝙蝠飞船启动，自瞭望塔脱出，向着坐标的方向而去。
哥谭一边在废墟周围转悠，好似在探查什么，一边随口道：“我给杰森的祝福失联了。”
是失联，不是失效。和当初被小丑打破的那次不同，哥谭能感受到祝福还存在，杰森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定位不到祝福的位置。这也是祂并没有过于着急的原因所在。
因此祂顺着祝福消失的方向撕开空间，准备实地考察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失联？”法外组当初也是参加过哥谭婚礼的嘉宾嘉宾之一，自然不会认不出城市意志，在初始的警惕过后就放松下来开始问东问西，“你的意思是杰森失踪了？有生命危险吗？”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祂忽然闭上嘴，在一块碎石旁蹲下。
，闭目感应起来。
“空间波动……？”
链接了无数平行世界的城市意志喃喃着，心念一动，主意识连上精神网络。
如同无形的蛛网一般连接着无数宇宙的精神触须骤然亮起，常人无法观测到的银色辉光在“蛛网”铺开，一个世界一个世界探查过去。青年的双眸化为一幽蓝一金红，明灭不定。
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这里……不对！
……
某个世界的哥谭，韦恩塔上突然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风。白色光点随风而来，逐渐凝聚成一个青年的模样。
在另一个世界凝聚拟态的城市意志仰起头，再次确认了祝福的位置所在。
……找到了——
刺耳的警报在所有人耳边响彻，正联众人对视几秒，纷纷将视线投向刚踏进门的杰森。
平行世界早就被证实存在，正联甚至见过乃至接待过来自平行世界的客人或者敌人，飞船上的检测机制自然也加入了分辨世界的技术。
已知当前只有杰森进入飞船，那么警报因他而起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被这么多超英骤然改变的视线盯住，杰森下意识紧绷起来。
……什么情况？
杰森一头雾水，双手暗暗贴紧了身侧的枪。倒不是说超英们的视线怀有恶意，但是那些眼神中的疑惑、警惕、质疑之类的情绪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让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相比起来反而是蝙蝠侠的表现没有明显差距。
结合警报和现在的场面，不难推测眼前这个“红头罩”并不是他们世界的人。以他们的经验，异世界来客最大的风险就是反派，以及某些变成了反派的超英同位体。
至于面前的“杰森”嘛……
他的儿子他还看不出来？这明显是“正常”的红头罩，甚至可以说，这位“杰森”比他家那个孩子还少了几分暴躁和杀气。
“这个警报……你们不管吗？”杰森试探地问道。
关了。他面不改色地糊弄道：“应该是系统出了问题，钢骨，麻烦你去看一下。”
说着，钢骨会意地点头离开。
其他几人看到顾问暗中做的手势，也纷纷收回视线，各自找借口离开。当然，背地里有没有各显神通暗中观察那就见仁见智了。
杰森心中狐疑，但是仔细观察半天一时没发现更多破绽，只能暂时搁置刚才的疑点跟着蝙蝠侠走进飞船的医疗室。
蝙蝠侠心中微动。这位“红头罩”居然这么乖就跟他走了？莫非他和他的“蝙蝠侠”关系还不错？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联想到了前几年的某件事。
那时他刚得知杰森复活，并且他们就小丑没死的问题产生了一系列冲突和争执，一度差点闹到不死不休。
直到某天，小丑忽然不明缘由地性情大变，经他调查，小丑现在的人格更类似于他还没变成“小丑”时的那个普通而懦弱的男人。
蝙蝠侠为此找过扎坦娜，这位魔法师小姐看了小丑的情况后惊叹连连，表示小丑会变成如今的样子，是因为某个不知名伟大存在将他的“恶意”抽走了。
“这应该是一个大型的、覆盖多个宇宙的‘术’，抽取的也不是单纯的‘恶意’，更倾向于某个概念。”扎坦娜眼里带着赞赏的神色，“施术者与其说是魔法师，更像是一个高维的存在在修改‘定义’。”
更多的原理扎坦娜再解释他也听不懂，他只需要知道小丑永远不会再变回那个“小丑”就足够了。
性情改变并不意味着小丑曾经的罪恶一笔勾销，他依然要住进阿卡姆，只不过变成普通人的他几乎没有再次越狱的可能。对他们世界的杰森来说，他做不到坚持杀死这样的小丑，杀他也毫无意义。
当然，蝙蝠侠和红头罩的矛盾并不仅仅是小丑的问题，更多的还是理念的冲突，以及没长嘴导致的误会。但是失去小丑这个导火索后，红头罩的态度到底还是缓和了不少，这也给了蝙蝠家其他人插手调停的机会。
到如今，杰森偶尔也会回一趟韦恩庄园，甚至会愿意心平气和地跟老蝠亲说两句话（虽然经常说不了多久又会吵起来），不得不说这是这对变扭父子之间关系的巨大进展。
……还有目前看起来性格平和很多的异世界红头罩，这几个关键词叠在一起，让本世界蝙蝠侠不得不做出一个猜想——
说不定，这个“红头罩”没有经历过小丑的伤害呢？
先不提想到这点的蝙蝠侠心情是如何复杂，至少他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有一搭没一搭地闲（tao）聊（hua）。
“正联的任务都涉及宇宙中的大事，我总不能放着不管。”情报不足，他决定从刚才杰森唯一对他说过的话入手。
“挺好。”杰森熟练地翻出医疗用品给自己重新包扎，语气带了点亲昵的调侃和些微讽刺，“结婚之后一天天就知道在家秀恩爱，我还以为你要为爱退休呢。”
蝙蝠侠：？
结婚？秀恩爱？？？
他微不可查地一僵，随后脑子转得极快地接话道：“我哪有成天秀恩爱？她明明也挺支持我的不是么？”
蝙蝠侠了解自己，如果那个世界的“蝙蝠侠”有伴侣，那肯定是一个会支持自己的理念和事业的人，他自信自己这句话没有破绽。
他让医疗室里的机器人收走杰森换下的带血迹的绷带，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得出一个详细的检查结果。
然后静待杰森的下一句话。
但是这一次蝙蝠侠失策了。
杰森听到他的反问后，包扎的动作一顿，抬头直视他，蝙蝠侠发誓自己都能透过多米诺面具看出他的狐疑。
“……‘她’？”
杰森缓缓眯起眼睛，抛出了蝙蝠侠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的信息量：
“那家伙又变成女的了？”
蝙蝠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正义联盟的飞船还在宇宙中慢悠悠地飘荡，距离他们不知道多少光年的地球，时间也在正常流逝。
蝙蝠侠跟随正联解决宇宙的危机，每次都要花上不短的时间，好在蝙蝠家的小鸟们都能独当一面，短时间维持哥谭的秩序毫无问题。
今夜，众人结束了例行的夜巡，红罗宾忽然将所有人聚集在蝙蝠洞内。
他面色严肃，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众人：“我最近被人跟踪了。”
其他人一听，表情都不对劲起来。
红罗宾察觉到他们的不对，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你们……？”
迪克表情微妙地说：“我也被跟踪了，我甚至还看到了那个人。”
“我也是。”
“我也……”
……
红罗宾面色一沉：“看起来，这是一场针对我们的有预谋的行动。”
杰森不耐烦地抓抓头发：“那就一个跑得快的小崽子，能有什么预谋？”
迪克一愣：“小崽子？不是个少女吗？”
红罗宾：“不对，我发现的是一个孕妇。”
“我看到了一个老人。”
“呃……我好像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但是没追上。”
“一只猫。”
众人：嗯？
大家齐刷刷低头看向出声的人。
罗宾眉头一皱：“看我干什么？一只猫跟踪我有什么奇怪的吗？”
众人：摇头.jpg！
第88章 番外·平行世界（3）
“砰！”
这是有人不小心捅穿墙壁的声音。
“啪！”
这是有人摔下椅子的声音。
“噼啪——”
这是有人短路的声音。
……
许多奇怪的动静发生在飞船各处，而一无所觉的罪魁祸首并不知道自己简单的几句话蕴含了多大的信息量。
原本准备了一大堆套话的蝙蝠侠同样给干沉默了。
他，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人生中头一次有了脑子转不过弯的感觉。
什么叫“又变成女人”？
从字面意思理解，那就是这个人本来不是女人，但是可以改变性别。那么他，或者说祂，到底是类似泥面人一样单纯拥有改换样貌的能力，还是本身就性别不明？
他仔细观察杰森的微表情，痛苦地下了定论——是性别不明。
蝙蝠侠忍不住在内心审视自己，他知道自己作为布鲁斯·韦恩的时候有些荒唐……好吧，是很荒唐，但也不至于找一个性别不明，疑似物种都不是人类的伴侣吧？
难道他真的这么不挑？
或许是他这次沉默的时间过长，一旁处理好伤口的杰森终于无法对诸多疑点视而不见。
他悄然按住身上藏有武器的地方，状似无意道：“B，我的通讯坏了，借我一个给家里报平安吧。”
蝙蝠侠哪能看不出他的小动作，好在他本也不觉得能瞒多久，只是没想到还没套出多少情报就暴露了而已。
他心下一叹，正了正神色：“杰森。”
杰森警惕地盯着他：“嗯？”
蝙蝠侠：“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么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千万别紧张。”
杰森嗤了一声：“我会紧张？你在开什么玩笑？”
蝙蝠侠：“……你穿越了。”
杰森，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杰森穿越了？”
在遥远的另一个宇宙，布鲁斯用不同的语气说出了和同位体相似的话语。
胡哨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似乎正在穿透空间注视着什么，祂点点头：“嗯呐。”
“我已经在那个世界投放了分意识拟态，等他到了那个世界的哥谭我就可以把他带回来。”
哥谭在其他世界的能力限制比较大，为防止影响到世界本身的稳定性，祂尽量不会离开哥谭的城市范围。
布鲁斯沉思几秒，问道：“我可以过去么？”
看哥谭的样子，杰森那边肯定没什么危险，那么他自然更关注平行世界的情报。
自从哥谭将他们的世界拽脱“命运线”之后，他们的世界在所有宇宙中处于“检测不到”的隐藏状态，当然也不可能出现平行世界的来客。这还是布鲁斯第一次接触某个平行世界的具体情报，很值得研究。
哥谭看着另一个世界的小鸟们聚集在一起商讨着如何抓住祂这个“跟踪狂”，不由会心一笑，嘴上不忘回应爱人的问题：“可以是可以，你等我做点准备。”
布鲁斯看着祂莫名有些变变态态的笑容，明智地放弃询问祂到底看到了什么。
反正只要不是平行世界的他就行，不然就算是他也会吃醋的。
……
哥谭所谓的“准备”就是为布鲁斯建立和这个世界的连接。其实也很简单，哥谭本身和布鲁斯的羁绊就可以用作定位，不过为了防止暴露他们自身世界的坐标，以及为杰森这次意外穿越扫尾，祂还需要更谨慎一些。
接触那个世界的小鸟就是一个很好的做法。借由同位体之间微妙的联系，祂就可以骗过那个世界的规则，不仅能抹除杰森来过的痕迹，还能将布鲁斯悄无声息地“偷渡”过去。
这都是正经事啊！所以祂才不是什么偷窥狂呢！
某城市没有AC数地想道。
……
另一边，蝙蝠家的义警们制定了全方位、多角度的计划，力图抓住这群疑似团伙作案的“偷窥狂”。
第二天夜巡时间，红罗宾沿着自己常去的路线行动了没多久，就感受到这几天已经快要熟悉的窥视感。
他面上不动声色，嘴唇微动：“发现目标，你们那边呢？”
“我也感觉到了。”
“同上。”
“同上。”
……
“好，那么按原计划执行。”
“偷窥者”同一时间出现在不同的地方，红罗宾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团体，为了保证把他们一网打尽，他们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他看似在认真巡视各处街道是否有犯罪行为，实则脚下的路线微妙地开始偏移，逐渐向某个方向而去。
窥视者似乎没有察觉到路线的不对劲，依然专注地看着他，那视线虽然明显，却不含恶意，并没有让红罗宾感到特别不适。
——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可能是某个家长的“言传身教”，蝙蝠家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控制欲，到处扔点“小玩意儿”已经是基操了，任谁也受不了非自家人的监视行为（自家人也不行，但是自家人不会做得这么明显）。然而这个窥视者的视线居然没有让他们产生抗拒，甚至在发现疑似窥视者的身影时还有些亲近……
——精神方面的能力？
红罗宾暗暗皱起眉头，在心中的小本本记下这一点。
他脚步不停，很快来到了码头附近的卸货处。大量的集装箱堆积在这里，形成完美的隐蔽点。
通讯中，同伴们已纷纷就位。
红罗宾眼神一凛，沉声道：“行动！”
说完，他的抓钩枪射出，稳稳卡进集装箱顶端，脚下用力翻了上去，迅速看向视线来源——躲藏在集装箱后面的女人挺着大肚子，以不符合身形的灵活动作窜入下一个小道。
红罗宾轻巧地荡了过去，在箱顶奔跑，凭借着高处的视野死死锁定女人的方位。
很快，他翻身跃下，拦在了女人面前。
面对这不知是真是假的孕妇，红罗宾没有动用他的武器，只是好声好气问道：“这位女士，能否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一直跟踪我？”
女人抬起头，微风吹起她的柔顺的黑发，红色的眼眸深处似乎跳动着金色的火焰，诡异中又有一丝威严。
不似凡人的眼睛让红罗宾瞬间警惕起来，他下意识握住长棍，死死盯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但是女人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举动，甚至都没有再迈出一步。她只是冲他露出一个灿烂而……慈爱？的笑容，然后骤然化作光点散开。
红罗宾冲过去想要阻止，却只抓住了一团空气。
他轻啧一声：“人跑了。”
夜翼注视着少女消失的位置，无奈叹气：“我这边也跑了。”
红头罩：“那崽子一下子就没影了。”
“我这边也是。”
“我也……”
红罗宾冷静分析道：“看起来他们拥有类似传送的能……”
一道小小的影子从天而降，踩在他头上借力跃向另一个集装箱。
“……力……？？”
他愣愣地看着那个影子跑到集装箱后消失不见，下意识摸了摸被柔软的爪垫踩到的脑袋。
“德雷克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在他身后，罗宾同样一跃而下，向着刚才的“袭击者”逃跑的方向追去。
红罗宾顾不上思考为什么跟着罗宾的猫没有像跟踪他们的人一样消失，赶紧追上这唯一的线索。
“跟踪罗宾的猫没有消失，现在立刻转移目标，全力抓捕它！”红罗宾一边追一边不忘把自己的实时定位发到公屏上。
很快，夜翼一个空翻停在了猫咪面前。猫咪紧急刹车，以风骚的走位躲开了大蓝鸟的扑击，换了个方向继续逃跑。
信标从拐角冲出，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麻袋就要套住猫咪。猫咪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来了个闪电漂移，从麻袋下逃生。
“砰！砰！”
几颗子弹封锁了猫咪的逃跑路线，逼得它再次转换方向。
“陶德！不许开枪！”对动物和风细雨对人类重拳出击的罗宾愤愤制止。
猫猫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对猫猫开枪？
红头罩嗤了一声：“我又不会打到它！”
把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的遗孤扒在箱顶，观察男孩们的战况，在发现猫咪即将跑到她的位置时，低头对下方的蝙蝠少女示意。
蝙蝠少女拖着一张大网翻上箱顶，用力一甩！
另一边，搅局者默契地跃出，抓住了大网的另一端，三人扯住大网落下。
被封堵住所有退路的猫咪无法，只能一头撞进网中，被女孩们捕获。
“呼……抓到了！”搅局者擦了擦汗，弯腰端详着蹲在网里的猫咪。
可能是心知逃不过，这只猫一改刚才左冲右突的活力，老老实实踹着爪爪在网里蹲着。
赶过来的罗宾把手伸进网里，熟练地抓住猫咪的后颈就把它拎了出来，挑了挑眉：“美短？”
漂亮的美国短毛猫即便被拎起来也不掩优雅，它淡定地抬起一只爪爪舔了舔，似乎笃定这群人类奈何不了它。
蝙蝠少女凑近看了看：“好特别的瞳色……美短有红色的眼睛吗？”
刚刚跑过来的红罗宾一听，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他迅速上前两步看向猫咪的眼瞳——
赤红色的眼珠泛着宝石般的光泽，在夜色下有种魔性的魅力。赤色瞳孔深处，一簇金色的火苗蓦地跳动了一瞬，又好似他的错觉一般熄灭。
——不，不是错觉！
红罗宾瞳孔一缩，毛骨悚然地看着这只猫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抬起头，对着他缓缓绽开一个人性化的笑容。
“喵～”！
第89章 番外·平行世界（完）
在杰森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穿越”本该是一个荒谬的词汇。
但是说出这个词的人是蝙蝠侠，他还给出了证据。
杰森·陶德，AKA红头罩，看着面前有关平行世界的检测数据，绝赞怀疑人生中。
能够给他看的当然不包括此世正联的机密，但能够公开的这些足以证明平行世界的存在。
在接受了这一点后再去看这位异世界的蝙蝠侠，杰森就回过味儿L来了：“这个世界的你没有结婚？”
蝙蝠侠点点头：“准确说，我现在也没有恋爱对象。”
“那这个世界的‘我’也叫红头罩？”
“是。”
杰森观察了一下，尽管对方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以他对自己世界蝙蝠侠的了解，还是察觉了一些东西。
“你和‘我’的关系不好。”
他笃定地说。
蝙蝠侠：“……”
蝙蝠侠无言以对。
这时候杰森脑子就转得很快了，假如这个平行世界的大致发展与他的世界相同，那么唯一能让他和蝙蝠侠闹掰的只有一件事……
蝙蝠侠看着陷入沉思的杰森，忽然开口问道：“‘我’的结婚对象是谁？”
杰森没有防备，脱口而出：“哥谭。”
嗯？
蝙蝠侠一愣，下意识复述道：“……哥谭？”
杰森回过神来，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该说不愧是蝙蝠侠么，趁着他分神的时候套话很熟练啊。
不过说都说了，这也不是什么非要保密的事情。
“哥谭。”他放慢语速念出这个他们都熟悉的称呼，“是的，你没听错，你和你的城市结婚了。”
“轰——”
不等蝙蝠侠有什么反应，侧面忽然倒塌的墙壁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蝙蝠侠：“……”
杰森：“……”
超人趴在地上抬起头，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嗨？我只是、呃……路过……”
蝙蝠侠的视线缓缓上移，看向他身后的一群正联超英。
超英们：“……我们也路过。”
蝙蝠侠：“……”
蝙蝠侠默默把这群同僚们记上小本本，然后转头对杰森道：“继续。”
杰森：“或许……你听说过城市意志吗？”——
时间转到现在，红罗宾被一只猫给笑得心惊胆战，他出手如电从罗宾手中夺下猫咪，然后蹲下，掀起大网，把猫塞回去一气呵成。
罗宾皱起眉：“德雷克，你干什么？”
红罗宾神情严肃：“小心，这猫不对劲。”
被网兜住的美貌猫猫无辜地眨眨眼：“喵~”
……
“喂，你跟着我干什么？”
“喵~”
“你们是一个团伙吗？”
“喵喵~”
“说！你们有什么阴谋！”
“喵喵喵~”
“……”
红头罩语气逐渐暴躁：“我到底是在发什么疯要和你们一起审问一只人话都不会说的猫？”
红罗宾依然冷静：“不可否认，它确实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段时间跟踪他们的小孩、老人、孕妇……都是这只猫能力。
“再不普通它也不会说话！你猜别人看到这一幕是认为我们在审问罪犯，还是在怀疑哥谭的义警终于疯了要把我们送进阿卡姆？”
夜翼挠挠头，自从他们把猫带回蝙蝠洞，事情就这样僵持了下来：“这也确实不是办法……要不要问问魔法侧的人？”
他低头拿出通讯：“不知道这个点渡鸦有没有睡……”
没等他说完，一阵短促的音爆声响彻蝙蝠洞。众人循声看去，熟悉的黑漆漆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蝙蝠侠看了看乖巧蹲坐在网中的猫咪，又看了看围着猫咪的孩子们，沉声问道。
夜翼松了口气，不得不说蝙蝠侠的存在真TM有安全感：“B，是这样的……”
“所以，这只猫就是你们忙活一晚的成果？”蝙蝠侠的视线一直盯着那只猫，脚步放轻，缓缓接近它。
红罗宾感到有些许的违和，可是一时半会儿L
想不出哪里不对：“B，这只猫很可能有变形和分裂的能力，你要小心……”
等等！变形和分裂！
红罗宾瞳孔一缩，终于察觉到违和感的由来：“阻止他！他是假的蝙蝠侠！”
众人一惊，下意识选择相信自家兄弟。距离“蝙蝠侠”最近的夜翼抽出卡里棍劈了过去，“蝙蝠侠”反应极快，手臂一抬用臂甲格挡住攻击，另一只手快速把猫咪捞进了怀里，然后迅速后退。
“砰砰砰——”
数枚子弹自刁钻的角度袭来，“蝙蝠侠”一甩披风，一阵叮当作响后全数被挡下。
就在此时，一个个头不高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锋利的长刀在灯光照耀下反射出一丝微光。
“喵——”
窝在“蝙蝠侠”怀里的猫咪突兀地叫了一声，随着它的声音落下，罗宾忽然感到一股巨力袭上肩头，强行让他改变了挥刀的角度，还差点让他摔了个踉跄。
罗宾：？？？
其他几人没有注意到罗宾这微妙的失误，这位疑似假冒的“蝙蝠侠”对战起来就像真的一样难缠，他们必须全力应敌，无暇他顾。
混乱间，红罗宾和蝙蝠少女对视一眼，两人分头行动，准备将蝙蝠洞自带的防御系统打开。
“咻——”
熟悉而尖锐的音爆声再次响起，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蝙蝠侠和……红头罩？？？
众人惊疑不定地看了看蝙蝠侠身边熟悉的男人，又看了看和“蝙蝠侠”缠斗在一起的兄弟。
蝙蝠侠一步步从通道中走出，看着自己才离开一个月就变得一片狼藉的基地，还有那个一手抱猫一手揍他儿L子的“蝙蝠侠”，嘴角一抽。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平行世界？！”
小鸟们异口同声惊呼道。
搅局者看了看正在处理伤势的红头罩——“蝙蝠侠”可没有因为他是自己儿L子的同位体就手下留情——又看了看双手抱胸悠闲靠在操作台边的杰森。
诶……”她小小声道。
夜翼赞同点头。
蝙蝠侠瞥了她一眼，又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同位体上：“你是来接他的？”
“蝙蝠侠”摘下面罩，露出和布鲁斯·韦恩一模一样的脸：“嗯。”
“嘶——”
不知是谁轻吸了口凉气——这个更像！
如果说两个红头罩之间还有明显的气质差别的话，这两个蝙蝠侠就完全是一模一样。若不是红罗宾发现之前那位“蝙蝠侠”面对猫咪的态度很奇怪，也不会那么容易察觉不对。
蝙蝠侠的视线移到布鲁斯怀中的漂亮猫猫：“这是？”
一旁的杰森突然插话，语气有些看热闹似的调侃：“是哥谭哦！”
蝙蝠侠：？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同位体，布鲁斯回视他，默认了。
哥谭猫猫觉得终于到自己出场的时刻了，祂抬起爪爪笑眯眯冲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打招呼。
“喵~”
下一瞬，猫咪的身体缓缓拉长，如橡皮泥一般扭曲成一个人类的形状，然后逐渐显现出头发、五官、衣着、耳朵、尾巴……
等等？耳朵和尾巴？！
蝙蝠侠看着没骨头似的窝在同位体怀里，长着猫耳猫尾的美貌青年，不淡定了。
啊这……？
沐浴着同位体质疑的视线，布鲁斯以被哥谭折腾这么多年锻炼出来的厚脸皮顶住了压力，若无其事地把人放下。
“祂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红头罩不屑地嗤了一声。
杰森瞅了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同位体，思考两秒，对红头罩做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手势。
很快，两个桶抛弃了这边的两个老蝠亲，躲到其他房间不知道聊什么去了。
城市意志像是一点都看不到这尴尬的氛围似的，毫无羞耻心地扒拉布鲁斯的胳膊，把自己塞进他怀里，柔顺的银黑色长尾灵活地攀爬而上，在他的手腕上绕了个圈。
祂自然地蹭了蹭恋人的胸膛，把脸转向蝙蝠侠，异色的双瞳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哥谭，这座城市的城市意志，也是布鲁斯的丈夫。”
又补充道：“合法的那种哦！”
其他人还没从猫咪变人并且和布鲁斯相当亲密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又被这句话给震到宕机。
……丈夫？？？——
在哥谭的骚扰下，布鲁斯艰难地解释清楚了城市意志的身份以及他和城市意志的关系，众小鸟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
——F**k！还是接受不了啊喂！
年幼的罗宾甚至眼睛都失去了高光——原、原来父亲不接受母亲，是因为他真的是个城性恋么？
相比于孩子们天塌了一样的表情，蝙蝠侠显得淡定多了。嗯，该震惊的他这几天在飞船上已经震惊完了，现在他觉得没有什么能打倒他。
要不怎么说自己最了解自己呢，蝙蝠侠一看到自己的同位体出现就明白他的目的。
两位蝙蝠侠简单沟通了一下情况后，很快达成了一致：蝙蝠侠这边给布鲁斯提供平行世界的数据和情报，布鲁斯这边则是没等他说话，哥谭就主动提出让蝙蝠侠检查并收集数据。
容貌精致的青年坐在椅子上看着蝙蝠侠抽血，比真正的猫猫还要乖巧，嘴里还在小声喵喵：“你比我的布鲁斯显得老很多啊，真是辛苦你啦……下次受伤可以直接呼唤我，我会帮你治疗的……”
蝙蝠侠动作一顿：“我们世界的哥谭也是你？”
哥谭俏皮地眨了眨眼：“所有宇宙的‘哥谭’都是我哦！”
“这样啊。”蝙蝠侠晃了晃抽出来的“血液”，透明的试管中流淌着红蓝金交织的诡异液体，说是血液，更像是某种液态能量，“他对你好么？”
“你自己还会不了解吗？”城市轻笑出声，“蝙蝠侠最爱的就是我了。”
祂看着面前另一个世界的孩子，眼神温柔：“不过这份爱也许掺杂了一些恨意。”
恨这座城市夺走了他的父母，恨祂让他承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没有恨。”蝙蝠侠的声音在变声器的作用下嘶哑难听，但是语气很平静，“蝙蝠侠从未恨过这个城市。”
“无论哪一个蝙蝠侠。”
就再好不过啦……”
……
两个蝙蝠侠之间的情报交换效率很高，大概天刚蒙蒙亮，双方就结束了这场短暂的会晤。
不知和自己的同位体谈了什么的杰森也适时从房间走出，站在了哥谭和布鲁斯身边。
“那么，我们就走啦！”哥谭笑眯眯冲他们挥手。
蝙蝠侠颔首，其他小鸟们对视一眼，也纷纷向这几位神奇的异世界来客告别。
“啪！”
青年潇洒地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地板骤然裂开一条漆黑的裂缝，将三人吞了进去。
电弧闪烁间，裂缝缓缓闭合，地面光洁如初，仿佛从未有人站在那里——
“布鲁斯。”
“嗯？”
“我忽然想到，你跟我结婚之后，其他世界的布鲁斯岂不是辈分就要比你低一截了？”
“……”
“布鲁斯，你怎么不说话？”
“……快点回去了，阿福说今天做红酒焗牛排。”
“诶？那我要加快速度了！”
“你们两个……呕……是真当我不存在啊……呕、怎么回事！”
“别说话啦杰伊！跨世界传送会有一点晕很正常的！”
“呕……这TM是一点吗？！！”！
第90章 番外·平行世界（彩蛋）
“呃……你们在干什么？”夜翼走进泰坦的基地，一抬眼就看到他的伙伴们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火星少女往旁边让了让，将他们中间的容器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大约六升左右的透明罐子，罐中装有颜色诡异的莹绿色液体，液体表面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泡，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这是？”
野兽小子摊手：“昨天我们不是捣毁了一个实验室嘛，从里面搜出来的，渡鸦说这个叫什么空间……”
“空间原石处理液。”渡鸦接话道，“一种空间系魔法材料。”
她盯着那罐溶液，表情有些许沉痛：“非常昂贵，有价无市的那种。”
夜翼不解：“所以？”这不是好事吗？一般收缴到这种东西他们都是默认给魔法侧的成员用的。
“它不能用。”渡鸦叹了口气，“那个实验室应该是想要做穿越世界的实验，但是失败了。”
“其实这算是魔法侧近几年的热门知识。宇宙和宇宙之间是拥有壁垒的，但是某些强大的个体或者有针对性的科技手段可以穿越世界前往另一个宇宙。就在前几年，某个非常有威望的魔法师发现我们的世界被隐藏起来了。”
“嗯？”泰坦们发出疑问。这件事渡鸦之前没有提到过，他们听得相当认真。
渡鸦解释道：“每个宇宙都有自己的坐标，理论上定位到坐标就可以穿越到特定的宇宙，而我们世界的坐标莫名被隐藏了，同时世界壁垒也空前坚固，几乎不可能穿透。魔法界普遍猜测是有什么高纬度生命出手干预了。”
夜翼：“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算好事吧。虽然我们世界的人无法离开，但其他世界的人也进不来。就我所知，之前总有一些其他维度的邪恶生物在觊觎我们的世界，因为这件事，它们已经很久没有入侵了，大概率以后也找不到路。”
你拿回去用蝙蝠洞的设备检测一下，好商量怎么处理。”这种非法实验室收缴来的东西就这点麻烦，为了防止某些不妙的东西泄露，他们并不能草率销毁。
夜翼比了个“OK”的手势，作势要抱起罐子：“直接带走就可以？”
渡鸦点点头：“嗯，我试了好几次，它已经失去活性了，没什么危险。”
“好，我现在就回去，大概两天内出结果。”——
作为小鸟们的“港湾”，蝙蝠侠在蝙蝠洞里为每个人准备了一个专门用来存放装备的小空间，即便是走上反英雄道路的红头罩也不例外。
这天，提姆日常端着他的咖啡杯溜达进蝙蝠洞准备找点资料，就看到达米安站在属于杰森的柜子前一脸沉思。
提姆疑惑探头：“你在干什么？”
达米安抬头看着一柜子各种红色的头罩，深沉道：“研究口红色号。”
前几天斯蒂芬妮生日他送了一支口红，然后……他挑选颜色的眼光遭到了女孩们的质疑。
米傲天怎能容忍自己有这种缺陷？
不过没关系，他正好认识一个非常合适的学习对象。
于是乎，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德雷克，你说Armani405和400有什么区别？”达米安盯着那一溜红头罩，感觉有些眼晕。
提姆：“……”
提姆说不上来，但是提姆愿意给弟弟一些帮助。
他在柜子旁边捣鼓了一下，毫无隐私意识地打开了杰森的柜子，随便拿了一个头罩递给达米安：“隔着玻璃看会有色差，你要不凑近对比一下？”
达米安抱着头罩再次陷入沉思，看着看着就下意识研究起了头罩上的爆.炸装置。
“嗯？你们都在啊！”
迪克抱着一罐溶液走了进来，路过达米安时还顺口提醒了一句：“这是杰森最喜欢的颜色，别拆坏了。”
“你能分清这些乱七八糟的颜色？”他跟了上去，好奇地看了看那罐子诡异的液体，“这什么东西？”
啊，你拿的这是Armani405，烂番茄色……这个是泰坦那边缴获的魔法溶液，拿回来检测一下……”
“提姆！你看到我的……”
斯蒂芬妮的声音突兀在他们身后响起，站在迪克身边专心听他解说的达米安猛一激灵，手一抖——
“哗——”
几人眼睁睁看着那颗熟悉的红头罩落入装满莹绿色溶液的罐子里，缓缓沉底。
……
被特意清出来的展示台上，一颗莹绿色的头罩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渗人。
四只小鸟围坐在头罩前面面相觑。
斯蒂芬妮小心翼翼说：“呃、这应该不是我的错……吧？”
迪克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我很想说推脱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是……没错，这确实不是你的问题。”或者说，这也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问题。
“好在仪器检测显示这东西确实没有危险性。”就是没想到着色能力这么强，红色的头罩都能给泡绿了。
达米安撇撇嘴：“我赔他一个就是了。”
提姆指出问题所在：“这一个的材质好像是法外组上次找来的外星矿石……已经没有存货了。”
斯蒂芬妮看了看苦恼的兄弟们，迷惑道：“头罩不是没坏吗？我们再拿个红漆给覆盖掉不就好了？”
其他三人：“……有道理。”
……
两天后，杰森宣布要和法外组去宇宙出任务（主要是避开两个大人的狗粮攻击），然后当着他们的面从自己柜子里随手捞了两个头罩离开。
等人一走，达米安立刻扑到柜子前看了一眼：“他把那个拿走了。”
迪克很淡定：“问题不大，我们的漆层很完美。”他们可是反复对比过，确保杰森绝对看不出问题，提姆甚至把监控都给删了，保证天知地知他们四个知。
就在此时，他的通讯响了起来：“渡鸦？什么事？”
“你上次不是问我空间原石处理液的着色问题吗？”
“是啊，你不是说单纯上色没有危险吗？”
“是没什么危险，但是我突然想到个问题得跟你说一声。”
的预感。
“溶液着色后和其他颜色无法兼容，也是说你如果用它上色的话，其他颜色是不能长久覆盖的，可能没几天就会掉色……”渡鸦的语气略有些迟疑，“我之前就想问了，你用它上色干嘛？”
迪克：“……”
竖起耳朵偷听的达米安、提姆和斯蒂芬妮：“……”
迪克发出哀鸣：“你怎么不早说！！”——
另一边，法外组的飞船直冲云霄，很快进入广阔的宇宙中。
星火给两个同伴发去资料：“这片星域前阵子有希比特人出没……”
希比特人在宇宙中声名狼藉，悬赏抓捕这些零散希比特小队的任务还是挺多的。
他们大概了解基本资料之后，星火就开着飞船前往那片星域。
刚到没多久，他们就发现某个星球的原住民正在遭遇希比特人入侵。三人默契对视一眼，很快加入战场。
……
“轰——”
一枚炮弹直直射中红头罩的头部，把人轰出好几米远，重重砸在墙上。
顶着Buff无所畏惧的红头罩把自己从墙上拔出来，用力甩了甩头上阻挡视线的灰尘。
“啪嗒——”
一块眼熟的红色漆块掉了下来。
红头罩：“……？”
军火库一枪崩开试图袭击红头罩的敌人，看到他现在的造型下意识吹了声口哨：“哇哦，你要改名叫绿头罩吗？”
红头罩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翻身躲过一道攻击，不忘追问：“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军火库把枪支换成特制的箭矢，瞄准敌人的小型飞行器发射出去，“还以为你的审美又降级了……不得不说这个颜色真的很醒目。”本来红色就够醒目了，新颜色明显更胜一筹。
红头罩眼尖地瞅见废墟中有个反光的镜面，或许是哪户居民家的镜子碎在这里。他就地一滚，借着同伴的掩护拿起镜面，对着自己一照——
一颗绿色的头颅在战场这有些昏暗的环境中散发着诡异的荧光。
红头罩：“WTF！！！”
不用想，肯定是家里哪个混蛋搞得鬼！！
他简直快要气炸了，抬手就把镜子碎片插在了扑过来的敌人脸上，毫不犹豫开了一枪。
“星火，帮我拿下备用的头罩。”
离飞船最近的星火很快找到他的备用头罩丢了过来。
红头罩摘下他的红、啊不，绿头罩，按下引.爆装置就把这个黑历史扔进了敌人堆。
“轰——”
星火调侃道：“其实偶尔换个颜色也不错，就是容易被当成靶子。”
红头罩：“……”
他愤愤地踹了一脚敌人，下手更重了。
……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刚刚爆炸的位置上，莹绿色的粉末随风落入废墟，微光闪过，周遭的空间扭曲了一瞬。
一段奇妙的旅程由此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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