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和清冷表兄共梦后 > 43. 纠缠 介于痛苦和欢愉的哭(捉虫)……
    谢泠舟始料未及。


    手不自觉地轻勾,勾出崔寄梦湿漉漉的泪水和一声娇呼。


    秀眉舒缓了些,可更多的不满涌上来心头,需要更多东西填补。


    她不管不顾地,像个嗜血成魔的人,觉得弓箭太尖太细,急切地要去搜寻一把杀伤力更重的刀,还要就着刀鞘反复打磨,使其更锋利,直到刀被磨得发热。


    已然失去了理智。


    谢泠舟从未经历过这般,脑中一瞬空白,下颌线条变得凌厉冷硬,他按住她腰肢,哑声道:“别乱来。”


    在她即将委屈地哭出声时,他另一只手在她侧脸安抚地揉了揉。


    “乖,你不会,我来。”


    崔寄梦倏地睁眼,眼角染上妖异的红,如妖邪被神佛用法器镇压。


    惊呼声被迅速欺身堵了回去。


    这头采月忙活了好一会才备好水,因怕温水不能散热,太凉的水又容易让小姐生病,便多费了些功夫。


    满头大汗回到正殿时,忽听里头传来一声哭声,还伴随有撞门似的响动,莫非是小姐磕着撞着了?


    她乱了神,忙要进去,却被兰香轻轻拽到门外,阖上门:“公子在里面。”


    “什么?!”采月险些晕倒,心里乱糟糟的,“可这样对小姐名节不利啊,这又是在别宫,万一有人过来了怎么办……不行,不能这样!”


    兰香拉住采月,正色道:“小姐中的不是一般药物,没有解药,除了公子无人可解,若拖太久只会损伤筋脉伤了身子,况且,公子既铁了心要娶小姐,定不会辜负她的。”


    采月一听是那般厉害的药,担忧得快哭了,但哭也没用,眼下的情况,只要不被外人知道就不会有事,她转向兰香,央求道:“好妹妹,求你千万别往外说……否则我家小姐名节就毁了啊。”


    兰香觉得再瞒着她也不妥,拿出刻了个谢字的玉牌:“采月姐姐尽管放心,我是公子为了保护表姑娘特地派来的,表姑娘便是我的主子,我怎会对她不利?”


    难怪先前采月总觉得兰香对崔寄梦格外关照,原是如此。


    事已至此,只好跟着在外守着,虽在殿外,但隐约能听到殿内动静,有越发急剧的趋势,间门或夹杂着压抑的闷哼,和娇柔无力的一声声“表兄”。


    这些动静让采月想起小姐做噩梦梦见被夫子用戒尺惩罚时的梦吟。


    但这回小姐哭得比说梦话时还难受,这哭声带着哀求,却又像是寻到趣处,是一种介于痛苦和欢愉的哭。


    别宫的秋夜分外阒静,却无人能够静得下心,每个人心中都在喧嚣。


    赵家所在殿内。


    赵夫人带着赵昭儿回去后,取出媚药的解药让她服下,拉着女儿迫切询问:“昭儿,你告诉娘,你怎会和那护卫搅到一块?”


    赵昭儿像丢了魂,对她的话恍若未闻,赵夫人越发忐忑。


    那宫婢明明说亲眼见到谢泠舟进了西月阁,怎会成了那名护卫,难不成是当是天色暗,看错了?


    转念一想,他们身形相似,确有可能,好在她已控制住那宫婢的亲人,她便是死也不敢吐露半分。


    否则若按谢泠舟的缜密,指不定会从那名宫婢身上入手查。


    至于醉春风,当年她只给长姐用了十滴,只想让她产生幻觉失态,剩下的她并未扔掉,本是想在和赵国公的新婚之夜给自己用。总之,是查不出证据的。


    赵夫人很快平复下来,安慰女儿:“好昭儿,没事了没事了……”


    赵昭儿倏地甩掉她的手,定定看着母亲,即便如今她也依旧不敢置信,竟真是阿娘给她下药,可阿娘都有媚药的解药,除了她还能有谁?


    赵夫人因女儿冷淡的态度乱了神,握住她的手:“昭儿,是阿娘骗了你,阿娘不好,可娘是看你实在喜欢你表兄,娘希望你的姻缘能美满啊!”


    “美满?何为美满,阿娘明知我傲气,不愿腆着脸示好,却要在我身上用这种下作的法子!即便我能嫁过去,也会一辈子被表兄瞧不起!”


    赵昭儿看着母亲,满是失望。


    “不!不会的!有醉春风,他对你内疚还来不及。”赵夫人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竟说漏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醉春风……”赵昭儿苦笑,“我一直自欺欺人,告诉自己那日是我听错了。”


    那日她听到母亲和陪嫁侍婢在聊醉春风的事,还说了句“玉朱儿已死,当是查不出来的”,她一直劝自己别多想,可没想到这竟是真的。


    “阿娘自小教导我要修身养性,我不过是与同窗闹不和气急之下摔了对方东西,就被罚整整两日不能吃饭……”


    赵昭儿拂去桌上杯盏:“可教我善良的人自己却谋害亲姐姐!如今还要把同样的法子用在自己女儿身上!您让我如何善良、如何戒骄戒妒!”


    “她算什么亲姐姐!”


    一直颓丧坐着任女儿谴责的赵夫人愤而站起,额角青筋凸起:“那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赝品!倘若她是我亲姐姐也就罢了,我甘愿被她压一头!可她不是!明明我才是谢家的嫡女,却被世家子弟嘲弄称我与长姐有云泥之别,大概是谢家捡来的孩子……”


    可悲的是,连她自己也觉得她不该是谢家的孩子,以至于在书房偷偷瞧见那封密信时,她以为信上所说的罪臣之女是她,因而终日惶惶不安。


    直到一年后才偶然发觉,该自责、该寝食难安的人,是她那长姐!


    可长姐的身世是大忌,被外人知道就会连累谢家,她只能忍着,依旧当那位被误解成道边捡来的谢家姑娘。


    “可这就算了,为何原本打算来与我相看的人,只远远见了谢清芫一眼,就改变了主意要娶她……明明是我先倾心于他的!”


    赵夫人说累了,瘫坐在椅子上:“娘承认,娘是心术不正,是善妒,可我控制不了自己!那般感觉……万蚁噬心啊!只能一条歧道走到黑,所以我才要约束你和阿乾的性情,就是希望你们不必受我这样的折磨,能做个坦荡正派的人……”


    说到最后,声音已是无力。


    赵昭儿没想到背后会有这样的因果,她知道无论出于何种缘由,母亲陷害崔姨母和大表兄都是不对的。


    可她做不到亲手去揭露。


    她走到赵夫人跟前,半蹲下来:“阿娘,以前的事我……我就当不知道,但我不是非大表兄不嫁的,只要我不说,大表兄兴许也查不出来,我们忘掉这些事,好不好?”


    至于崔家表姐,无论如何,是阿娘对不起表姐,她不能只能从别处弥补。


    赵夫人垂头抱住女儿:“好,娘的好昭儿……阿娘都听你的,娘带你回青州祖宅住一阵,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二更天已过,整座别宫静悄悄的。


    秋日深夜很凉,大殿外,采月却紧张得后背渗出汗来。


    她没经历过战乱,只听说书的提过,将士们会扛着一个巨大的木头,反复撞击城门,先猛力往前撞,再后撤一些,如此往来反复,再紧闭的城门也能被撞开得大开,千军万马涌入。


    又像惊涛拍岸之声。


    这场纠缠不休的战争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还未停歇,采月越等越焦灼,连那名宫婢也开始坐不住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没动静了,二人皆松了口气,采月擦了把汗:“劳烦妹妹盯一会,我去备水。”


    兰香点头:“好。”


    纱幔内,谢泠舟撑起身子,凝视着总算满足昏睡过去的人,心里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那些虚无缥缈的梦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将人紧紧搂入怀中,今日走到了这一步,他们终究是没有退路了。


    内心无比踏实,同时又内疚。


    谢泠舟低头在崔寄梦额头落上一个吻,目光不小心瞥到下方斑驳一片,眸色又深了起来,耳垂还微微发红。


    方才虽是她缠着他索求,后来他也有些过头了,平复下来才觉不该。


    她的身量与自己相比,实在纤弱太多,难以想象方才她是如何挨过来的,那一刹竟双眸翻白,险些晕过去。


    从前那些梦都是他的潜意识根据二弟所念那些本子编织的,说来他也一知半解,今日之后才知纸上得来终觉浅。


    和梦里全然不同。


    “公子,云鹰说有要事禀报。”


    谢泠舟将怀里的人轻轻放下,给她掖好被子后,起身穿上衣裳到了外间门,见云鹰神色焦急在殿外侯着,问道:“何事?”


    云鹰一听,公子声音哑得厉害,想必这一个多时辰里没少操劳,可再一抬头,见他眼角绯红,常年寒冰的脸上餍足慵懒。


    啧啧啧……


    云鹰假装正经,拱手道:“公子,盯着赵家的暗卫来报,称赵家夫人突发旧疾,太医也无法,已连夜同昭儿姑娘离了别宫,往国公府回去了,还有,三殿下去了殿里,要找您。”


    “突发旧疾?我看是心虚。”谢泠舟语气凉得瘆人,“吩咐下去,加派人手,盯着她们,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报上来。”


    “遵命。”云鹰抬起眼皮觑他家公子,委婉问:“公子,要不要属下吩咐小厨房,熬一些补气血的汤?”


    谢泠舟余光瞥过殿内的方向,眼底一阵柔软漾过:“好。”


    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表妹昨日虽是中药,可她这样重礼重情的姑娘,明日醒来后,发觉未来夫兄一夜之间门成了情人,定会无所适从,何况还有崔夫人的事在先,得好生安抚她。


    至于赵家姑母的账,迟早要算,半分半厘也少不了。


    他嘱咐完云鹰,也不管还有一个三殿下在殿前吹凉风,径直回了殿内。


    榻上的人睡得很沉,身子软乎乎的,半点气力也没了,谢泠舟附身在她眼皮上那颗小痣轻吻一下,又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走了出去。


    他居住的殿前,三殿下坐在轮椅上,明明秋夜凉爽,却仍摇着那把扇子,凹出翩翩佳公子之态。


    谢泠舟神色不豫,语气亦很冷淡:“殿下夤夜光临,可是有要事?”


    三殿下打开折扇,扇了扇:“倒也没有,就是闲着无事,找子言谈谈心罢了。”


    话刚说完,就见谢泠舟的神色更冷了,他忙收起不大正经的笑:“就是查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谢泠舟已听惯了有趣的事情,颇无奈:“殿下请说。”


    三殿下故作高深合上折扇:“子言可与武卫大将军打过交道?”


    “打过交道,大将军深得陛下信重,为人忠心,重义气。”谢泠舟不解,“此人有何不对?”


    三殿下凤眸里溢起光,颇有些看热闹的意味,让谢泠舟顿感不妙。


    只听他悠悠道:“当年武卫大将军虽骁勇善战,性子耿直,论谋略更不及朝中其余将领,自那一战后,突然得了重用。且有趣的是,众人都以为武卫大将军当年是父皇这一派的,而崔将军则是先太子心腹,两人又素无往来,谁能想到,这二人竟是生死之交,崔将军曾救过大将军的命。”


    谢泠舟看他意味深长的眼神,直觉他有别的话要说:“所以殿下想说明何事?


    三殿下笑笑,长眉微挑,折扇在轮椅扶手上轻拍:“我今日听说,武卫大将军夫人派人打听过你那小表妹,一向鲜少与人结交的人,几月前还主动约谢二夫人吃茶,你说,他家是不是想挖你墙脚呢?”


    “也不对。”他摇摇头,又想了想,“大将军先前还重用了谢二,想来只是有心想照拂故人之女罢了。”


    谢泠舟垂下眸心里有了主意,面上仍平静无波:“谢殿下关心,臣已知晓,殿下慢走。”


    崔寄梦这边,采月备完水回来,内间门只有崔寄梦一人了,她知道女子初次后都会很难受,忙上前去伺候小姐。


    一掀开纱幔,一股旖旎的气息扑面而来,昭示着方才这里发生的事是何等的迷乱颠倒,她不由得脸热。


    见崔寄梦面色苍白,唯有双唇殷红,睡得正沉,显然是累坏了。


    但身上薄被盖得好端端的,想来是有人给细心掖好的,采月见她睡得香甜,心疼小姐又是中药,还被折腾了整整近两个时辰,不忍吵醒她。


    便端来热水,打算替她先擦拭擦拭,刚一掀开薄被,采月睁大了眼,捂住嘴:“天啊,这……”


    她双颊红透,小姐娇嫩的肌肤上,身上竟是没一处好地方了,连那些她服侍崔寄梦时都要避开视线的几处也不例外。


    采月心疼得眼圈泛红,默默拧了布给她仔细擦拭,擦到那处时,睡得正沉的人儿忽然“嘶”了一声,蹙眉闭着眼,哀求声细若蚊呐:“表兄,轻点……”


    采月更小心了,硬着头皮草草擦过一遍,擦完时,竟是紧张得出了一身汗。


    凌晨时崔寄梦醒来了,苦恼地伸手揉了揉额角。


    她竟然梦到她去找大表兄议事时,被大表兄强行揽入怀中亲吻,后来还不慎喝了碗补汤,中了媚药,梦里她无比慌乱,推开大表兄跑回殿中。


    再后来大表兄来了,她烧得难受,竟抓着他的手给自己解热,还把那块冰塞入口中。


    后来的一切就同往日那些梦差不多,但先前那些梦里都无比模糊,多是大表兄欺负她,她被迫承受,这回不管是痛还是快意,都很真切。


    惯常会在梦里从他口中说出的“不够”,却被她哭求着说了好多遍。


    若只是她一人做梦也就罢了,可大表兄和她共梦,他定也能梦到这些。


    一想到这,崔寄梦就想掐死自己,上次梦到他帮自己抹药,睡梦中竟还迷迷糊糊伸出手,这回更荒诞,像个藤萝般缠着不放……


    她难堪得把脸埋入枕中,刚一动弹,浑身骨头就像被拆掉了一般:“嘶啊……”


    为何会浑身酸痛,难不成昨夜的梦是真的?不可能啊,大概是骑马的后劲。


    在外间门守着的采月听到动静,忙奔过来:“小姐,还好么?”


    崔寄梦尚未完全清醒过来,手撑在身后从榻上起身,道:“不好,很不好,竟比骑马第二日还难受。”


    采月看着她难受的模样,忍不住抱怨:“这二公子也太不知道疼人了,他自己是武将一身蛮力,可小姐这般娇弱,哪怕是为了给小姐散药,也不能这般不节制啊!”


    崔寄梦遽然睁大了眼,撑在榻上的手倏地攥紧被褥,指尖轻抖。


    她张着嘴半晌发不出声音,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停下不流了,脑中一阵眩晕。


    “采月,你方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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