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和清冷表兄共梦后 > 69. 惩罚 你才几岁,就想着这些事?……
    “诶,谢二,你小未婚妻呢?”


    通往藏书阁的道上,几个十来岁的小郎君说笑着大摇大摆走近了。


    被调侃的那小少年扛着把桃木剑,原本端得仙风道骨,听到这话,猝然跳脚:“那丫头不是我未婚妻子!”


    谢泠屿板起脸,愁上心头。


    数月前,崔姑母一家搬回京城,乔迁宴上,不知是哪位长辈随口一说,道他和那崔家小表妹很是般配。


    这句戏言被他的好妹妹谢迎鸢用作回击他的武器,如今整个苍梧书院都在说崔家小女郎是他谢二郎的小媳妇。


    谢泠屿深受其扰,九岁少年郎正是逆反时,狠命避嫌:“我谢二郎顶天立地,就是在树上吊死也不会娶那小丫头!那丫头除了长得好看还会什么?虚有其表!”


    嬉笑之声越来越近,道旁枝叶繁茂的梨树上,树叶轻晃,发出沙沙的动静。


    谢泠屿停了下来,狐疑地望着树上,奇怪明明无风,为何树叶却在晃,他以为是看错了,收回视线。


    噹!小少年头顶挨了一记重创。


    “哪个不要命的敢砸本公子!”他一手捂着被砸痛的脑袋,挥舞桃木剑,跳得两尺高,正待发火,脚边一个未成熟的梨子咕噜咕噜滚到路中间。


    原是这玩意,他还当是贼人暗算!


    正揉着脑袋暗道倒霉,身侧一少年讶道:“你家兄长又来藏书阁了。”


    谢泠屿当即拔腿离去,他这会旷着学呢,不能让兄长瞧见,虽说兄长性子淡,不爱管闲事,但他会心虚。


    几个少年叽叽喳喳地远去了,树枝又晃了晃,一梳着双髻、穿藕荷裙衫的小姑娘从树顶顺着枝桠慢慢往下爬。


    小姑娘手中拿着个梨,目光怯生生的,雪白圆润的小脸却气得通红,气得眼泪都溢出来了。


    这谢家二表兄欺人太甚!说得好像她想嫁给他一样,好大的脸!


    崔寄梦暗自不忿,想着待爹爹出征归来,定要让爹爹收拾那厮。


    想到爹爹,她又难过起来,两年前爹爹在战场上立下功,新帝即位后,提拔爹爹当了个什么将军,被调到京里来,半年前她连同阿娘及祖母亦举家迁来。这本是好事,谁知爹爹却要出征,这般想,还不如在桂林郡戍边时,至少能隔三差五见到爹爹。


    帝京有什么好的,来了京,她不光得念书,还要学闺秀礼仪。


    崔寄梦祖母出身京陵侯门,母亲是谢氏长女,祖父和父亲却是武将。她这武将和大家闺秀生的孩子,父母的性子各占一半,外表看着乖巧温顺,却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唯独喜欢玩弹弓爬树。


    但京陵的世家女郎们个顶个的才情横溢,她阿娘当年更有才女之名,崔寄梦怕给阿娘丢面,来京后格外用功。


    今日是看树上结了梨实在心痒,趁四下无人想摘两个,正玩得高兴,谁料碰上这么个煞风景的,崔寄梦不悦地往下爬,不留神瞧见前方走过来一位白衣玉冠的少年,忙重新藏起来。


    那是谢家大表兄谢泠舟,外祖家里,她最怕的人就是他了。


    这位表兄只比她大三岁,却总是肃着脸,目光也跟冰似的,望一眼过来叫崔寄梦宛如看到了夫子。


    大抵是桂林郡那位夫子太严厉,崔寄梦一遇到性情端肃之人,就会不自觉害怕,抵京数月,同这位表兄说的话不超过五句。


    于是她藏回树上屏息凝神,想等他走之后再下来,不料变故突生。


    谢泠舟刚到树下,因想事情想得入神,不慎踩到滚至道中的那个梨,脚下一滑,当即摔了个屁l股墩,少年面无表情地起身,淡然掸了掸衣袍上的草叶。


    崔寄梦还当他当真从容,却瞟见那冷冰冰的大表兄耳垂通红,面上微窘,环顾周遭确认无人瞧见后,才从容拂袖,又是矜贵不可高攀的模样。


    想不到他也会在乎面子。


    崔寄梦望着下方的少年,想到他面无表兄摔倒的画面,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怕他发现,忙捂住嘴。


    树下的少年早已捕捉到这细微却突兀的声音,抬头静静凝视上方。


    隔着繁茂树叶,他的眼神又一贯波澜不惊,崔寄梦猜不出他是否发现了她,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谢泠舟看了会,又低下了头,崔寄梦以为他并未发现自己,那根弦慢慢松了下来,轻轻吁出一口气。


    “出来吧。”


    被逮到的崔寄梦身子遽然一抖。


    他声音不大,语气很淡,但正因猜不出是何情绪反倒叫她害怕,脚下一滑,从树枝上坠了下去。


    她手忙脚乱,险险抱住了一根比自己胳膊只粗上一点点的树枝,大半个身子悬在半空。树枝承受不住一个九岁孩子的重量,越压越弯,发出轻微的断裂声。


    崔寄梦彻底慌了,脑子乱成一团粥,习惯性地喊呼救:“爹爹,救命!”


    谢泠舟仰头,半挂在树上拼命晃着腿的小姑娘宛如溪中不断划动虾足的青虾,树枝发出咔嚓的声响,他无奈伸出手:“松手,我接住你。”


    崔寄梦不敢,大表兄个子虽高,可跟爹爹那般高大健壮的人比还是文弱了些,她怕把他砸出个万一,回头没法和外祖母交待,便迟迟不敢松手。


    可形势已容不得她犹豫,又一阵断裂声,树枝应声而断。


    “啊啊啊!!!”


    崔寄梦闭着眼失声大喊,俄尔她坠入一个气息清冽的怀抱里。


    她是从半丈高的半空掉落的,冲劲大,谢泠舟被冲击得往后踉跄数步,最终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嘶……”


    有个小小的人趴在他身上,紧紧搂着他,“呜呜,爹爹。”


    这是摔迷糊了,少年微叹,淡道:“看清楚,我不是你爹爹。”


    这生人勿进的声音让崔寄梦霎时清醒,从他身上弹开,涨红着脸连连鞠躬:“抱、抱歉,多谢,表兄出手相救,大恩大德,寄梦没齿难忘……”


    谢泠舟倒在地上,缓了稍许,撑着手臂慢慢坐起身来,向来衣冠齐整的小公子难得狼狈,“不碍事。”


    他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长指掸去身上灰尘,看着被袍角上被划开的小口子日有所思,忽然抬眼凝向她:“按礼男女七岁不同席,今日表妹没见过我,我也未见过表妹,知道么?”


    崔寄梦知道他是为了维持风度,毕竟短短时间里摔了两次,说出去有损他谢家大郎君光风霁月的美名。


    她懂,她太懂了。


    点头如捣蒜道:“知道了,方才您跌跤时我也未曾见过。”


    她眼里的笑意叫谢泠舟着实放不下心,端正神色:“方才你无故朝二弟扔梨,高处抛物易伤人,实属不该。”


    小姑娘眼中笑意霎时被惶恐取代,双手乖乖交握着,“我……二表兄说我坏话,我是气不过才如此。”


    谢泠舟面色稍霁:“既是情有可原,今日我便当做从未见过表妹,表妹自己亦要守口如瓶。”


    崔寄梦近乎恭敬地目送少年远去,自己也恹恹往回走。


    回府的马车上,崔夫人见女儿精神颓靡,上前揽住她肩膀:“怎么了?可是新书院不习惯?”


    崔寄梦摇摇头,搂住阿娘:“二表兄说我是南蛮子,还说死也不娶我,他好过分,说得好像谁想嫁他一样?”


    崔夫人失笑,柔声道:“阿屿也还是小孩子呢,莫同他计较,咱们阿梦是个好姑娘,将来自有良缘。”


    崔寄梦在阿娘怀里蹭了蹭,“不错,我将来要嫁一个和爹爹一样的夫君,像爹爹和阿娘一样恩爱缠绵。”


    崔夫人转眸,面上红晕一闪而逝,淡淡轻嗔道:“你才多大,书还念不明白,净学你爹说些没谱儿的。”


    “阿娘,你怎知道这话是爹爹说的?”崔寄梦眼睛更像了,“爹爹和阿娘果真亲密无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崔夫人脸上又是一阵红晕,佯作严肃,拿过一本典籍:“多读些圣贤书,别总从你爹爹那里学些不雅之言。”


    为了将崔寄梦拨回正道上,崔夫人想了想,同崔老夫人商议,婆媳二人都担心崔寄梦会受其父影响,不若给她寻一位学琴的师父,借以修身养性,明心净气。


    琴师尚未找好,隔日,崔夫人带着崔寄梦前去谢府探望谢老夫人,听闻谢泠舟正被罚跪步,便让崔寄梦给他送些点心,顺道给谢泠舟解解围。


    佛堂里,谢泠舟头顶空碗,正纹丝不动地跪着,比面前的大佛还心无旁骛。


    崔寄梦虽有些畏惧大表兄,记着他上次救命的恩情,关切上前:“表兄,外祖母叫我给你送点心,让我盯着你吃完。”


    谢泠舟目视前方,额头沁出汗滴,淡道:“多谢,但我不喜吃甜食,劳烦表妹代我消受。”


    他这般说,崔寄梦亦不推辞,否则她回去没法交差,便在他身侧的蒲团上盘腿坐下,津津有味地吃起点心,吃到最后两块时,听到身侧传来腹鸣之声。


    崔寄梦起先以为是自己的,摸了摸她鼓胀的肚子,不应该啊。


    继而又闻一阵肠鸣,她愕然侧首,看向波澜不惊的谢泠舟:“表兄,您可是饿了?要不停下来垫补垫补肚子?”


    谢泠舟不动声色咽了咽唾沫,“不必,我如今在罚跪,不得动弹。”


    刚说完,嘴唇被什么轻触了下,一阵香甜萦绕鼻尖,低眸一看,是块点心。


    崔寄梦误解了他的意思,一手端着盘,一手拿着块点心往他嘴边放。


    大概是把他当成小孩子了,还轻声哄着“啊,张嘴哦”,谢泠舟眉心微蹙,目光和内心皆是抵触,嘴却不听使唤地张开了。


    两块糕点下肚,腹中被填满,所得满足竟不亚于从圣贤书中顿悟时。


    望着小姑娘如释重负离去的身影,谢泠舟抬眸看着那樽巨大佛像,圣人云,欲承大任,必先历经心志之苦,体肤之饥。


    唇上还残留糕点余味,他抿了抿唇,心想,圣人所言非虚。


    但今日的糕点确实也不错。


    数日后,崔夫人去长公主府赴宴,同长公主打探京中如今可有合适的琴师。


    长公主指指一旁默然端坐的儿子:“这不就有个现成的,正好亲上加亲。”


    她其实只想逗逗儿子,未曾想谢泠舟起身朝崔夫人作揖:“侄儿不才,若姑母不嫌,侄儿可先替崔表妹启蒙,日后若逢合适名师兴许更好适应。”


    长公主和崔夫人皆始料未及,崔夫人莞尔:“能拜子言为师,是寄梦之幸。”


    回府后,崔夫人欣然将此事说给婆母,崔老夫人一听,甚是满意。


    就这样,崔寄梦跟在崔夫人身后,带着束脩来到沉水院,少年正坐在松树下抚琴,见崔夫人母女光临,搁下琴起身相迎:“姑母、表妹。”


    崔夫人微笑还礼,将崔寄梦轻推至谢泠舟跟前,嘱咐女儿:“从今日起,大表兄便算你的师父了,寄梦要听表兄的话,勤加练习,莫负光阴。”


    又对谢泠舟说:“这孩子笨拙又好怠惰,子言可对她从严要求,若她不听话,该责罚便责罚,不必顾及过多。”


    崔寄梦像当初拜夫子一样,拿着束脩,恭恭敬敬上前给谢泠舟见礼:“多谢表兄不吝赐教,寄梦定好生学习。”


    谢泠舟想说不必拘礼,他并非名家,担不起这束脩及拜师礼,可看一眼毕恭毕敬的小姑娘,客套话到了嘴边又被赶回腹中:“让姑母、表妹见笑了。”


    就这样,每隔七日,崔寄梦便会来沉水院找谢泠舟学琴,她这位捡来的师父尽职尽责,教她东西时事无巨细,倒很耐心。


    但崔寄梦对他却愈发敬畏了,倒不是因为他性情清冷,拜师后他态度比平时温和许多,但他太过尽责了。


    初学琴的一个月,崔寄梦度日如年。


    某日,在她因走神第五次错在同一个音时,谢泠舟淡然道:“伸手。”


    她不明所以,乖乖伸出双手,呆呆望着谢泠舟,手心冷不防一痛。


    “啊呀!”


    崔寄梦眼底倏然涌出泪光,阿娘说让他从严教导,他竟真要从严?


    好歹也是表兄妹,即便她愚笨也不该如此,她越想越委屈,晶莹的泪滴悬在眼角,但又不敢同他辩驳,只愤然盯着戒尺。


    谢泠舟淡淡看她一眼,漠然收回戒尺:“今日为何频频走神?”


    崔寄梦低着头:“是……是因为二表兄,方才我过来时,他竟破天荒主动找我,还给我送了串糖葫芦。”


    她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月前他还口口声声说她南蛮子,为何突然变了态度?


    凑近了些问谢泠舟:“表兄,不对,师父,二表兄是不是看我好看,图谋着让我当他的未婚妻子呢?”


    少年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你才几岁,就想着这些事?”


    崔寄梦讪讪的,她其实也不懂未婚妻子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将来是要成亲的,成亲大概是像爹爹和娘亲一样每晚睡在一个屋里,夜里除了捶墙别的什么也不干。


    她对谢泠舟这位夫子虽敬畏,但也很信赖,把自己的困惑如实说来。


    谢泠舟只十二岁,对她问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大概关乎男女情爱,冷然道:“表妹你的好学应当用在正道上,旁的事少打听为妙。”


    崔寄梦听话地点头,要开始继续练琴,谢泠舟又让她伸手。


    她吓得将手背在身后,厚着脸皮讨饶道:“表兄,我以后再也不乱问了,方才那一下还疼着呢,饶我这回,成不?”


    谢泠舟仍是让她伸手,崔寄梦怕他和阿娘告恶状,只能闭着眼伸出手:“那可、可以轻点不?我怕疼。”


    说完手心多了什么东西,崔寄梦睁眼一看,竟是几个荔枝。


    京城远离岭南,一颗荔枝比珍珠还难得,她愕然看着大表兄,少年面上无甚表情,仍旧是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我不喜甜食,劳烦表妹代为消受。”


    崔寄梦捧着荔枝粲然一笑,“表兄这是打一戒尺给几个荔枝?”


    谢泠舟不予理会,只嘱咐她:“二弟性子顽劣,喜好捉弄人,他的糖葫芦吃不得,你若想吃,我遣人去府外买。”


    崔寄梦被他唬住了,把揣在袖中用油纸包裹着的糖葫芦扔在桌上,愤然道:“我就说这厮黄鼠狼是给鸡拜年,坏得很!”


    “嗯,切记,人心隔肚皮。”


    谢泠舟淡扫一眼被无情遗弃的糖葫芦,声音稍温和:“吃完荔枝继续练。”


    后来崔寄梦的琴练了大半年,小有起色,连稍通琴艺的崔老夫人都认可,称谢家大郎君果真少年有为,年纪轻轻才学了得,琴艺更是冠绝京华。


    在此期间,崔寄梦和谢泠舟二人关系增进不少,但因隔着师徒这座天然叫她望而生畏的大山,她对大表兄尊敬多过亲近。


    这位只比她大三岁的表兄早已被她列入长辈的行列里。


    又过了半年,新帝在燕山别宫举办秋狩,几个孩子一道骑马,崔寄梦虽才十岁,但因打小和爹爹骑马,已十分熟练,她和谢泠屿跑在最前头,远远甩开众人。


    崔寄梦是头一回来燕山别宫,她本就不太善于识路,熟悉的地方倒还好,到了陌生地界简直跟熊瞎子一般。


    好在谢泠屿认路,她骑着小马驹便跟着他,但二表兄实在粗心,中途跑去和其他世家子弟狩猎去了,嘱咐她在这一带等着,崔寄梦便骑着马漫无目的地逛。


    后来变故突生,她的马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走着走着忽地半跪在地不愿动了,又过了一会直接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崔寄梦被摔进灌木丛里,手臂被灌木划伤了。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可二表兄依旧没回来,崔寄梦知道不善怕乱跑会越跑越远,只好留在附近,躲在一株大树后抱着双膝,警惕望着周遭。


    她目睹着黄昏一点点被夜色蚕食殆尽,恐惧渐次扩大,不远处还有一匹不知死活的马,从前听过的奇闻怪谈趁机作乱。


    这马若死了,会不会有冤魂?


    崔寄梦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脊梁窜到脑后,正惊恐时,自丛林后走出来一个白色身影,她的心弦彻底大乱,捂着脸尖叫出声:“鬼啊!你不要过来啊!!”


    “别怕,是我。”


    崔寄梦顿了顿。


    熟悉的清冽声音让她犹如绝处逢生,哽道:“大表兄,我……二表兄他不管我了,他把我扔了就跑了……”


    谢泠舟行至她跟前,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别怕,二弟不管你,我管。”


    这句“我管”让崔寄梦哭得更难受了,果然还是大表兄最好。


    谢泠舟蹲下身来,示意她爬上后背:“走吧,我带你回去。”


    他背着她走到拴起来的骏马跟前,十三岁的少年骑的是成年骏马,以崔寄梦的身量爬上去还有些困难。


    正为难时,身后少年道了声“冒犯”,然后将她抱上了马,自己则随后翻身上马,坐在崔寄梦身后纵马往回走。


    崔寄梦方才的恐惧因为大表兄到来彻底消散,开始有心思好奇别的事:“表兄方才为何要同我说冒犯呢?”


    她才十岁,年纪尚小,虽明白男女大防,但弄不明白其中缘由。


    谢泠舟无奈:“因为表妹是女子,我是男子,贸然触碰于礼不合。”


    今夜的大表兄格外温和,叫崔寄梦有了得寸进尺的贼胆,不再像平时那般怕他,“那你为何还碰我?”


    少年顿了顿:“那是不得已。”


    好吧,崔寄梦老老实实坐好,大表兄这一年里又长高不少,如今她才到他腋下,尤其是和他同骑一匹马时,崔寄梦跟只鹌鹑似的,开玩笑道:“表兄,我这会被你护在怀里,好似藏在母鸡翅膀下的小鸡崽啊。”


    谢泠舟轻嗤:“你倒是会顺杆儿爬。”


    似笑非笑的语气让崔寄梦不敢造次,乖乖认怂:“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对师父敬重还来不及呢。”


    谢泠舟不置可否,除了为自己突然涨了辈分略有不悦,倒不觉如何。


    二人纵马往朝阳殿回去,崔夫人和长公主正在朝阳台下侯着,见少年带着小姑娘回来,崔夫人松了口气。


    长公主笑了:“瞧,真似母鸡护雏,想不到团哥儿居然会带孩子。”


    谢泠舟勒紧缰绳“吁”一声,骏马停了下来,他先行下马,不顾众人在侧,径直像抱小孩般,托住崔寄梦腋下,把她架下马。


    崔寄梦下了马,朝崔夫人奔过去,搂住了她诉苦:“阿娘,二表兄太坏了,他扔下我打猎去了,我不要他当我的未婚夫。”


    崔夫人笑了,想必是前些日子谢老夫人随口提的玩笑话又被小姑娘听进去了,摸了摸她发笑的。”


    有了这句话,崔寄梦放下心,搂紧了阿娘,身侧的长公主调笑她:“寄梦都开始想要未婚夫了,来跟本宫说说,你不想要二表兄,那想要谁做你的未婚夫?”


    崔寄梦从阿娘怀里抬头,竟当真了,认真思索一番,眼巴巴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长指点了点她额上,笑道:“不妨事,尽管大胆说。”


    崔寄梦手指了指谢泠舟,想法很大胆,语气却怯怯的:“可以么?”


    谢泠舟刚好望了过来,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竟然红了耳垂。


图片    请收藏魔.蝎.小.说.网 WWW.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