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想象里，这种地下集市应该占地很广，按售卖物品划分不同区域。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
所谓的黑市，只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长街，两侧是统一规格的小格子间店铺，只不过有些关着门，有些在营业。街上的玩家不多。
这条长街每隔一段距离就设有一条电梯可以通向地面，而季因三人所处的地方基本上是靠近端口处的。
姚书俊领着季因两人往前走，一边介绍：
“系统商城里的道具有限，又死贵，很多玩家压根就买不起。”
“没钱买道具，在副本里就会很被动，能苟下来就不错了，基本上也拿不到什么道具和积分——这不就恶性循环完犊子了吗。”
“幸好还有一些牛逼的大佬玩家，每次在副本里都能拿到奖励道具和天赋，时间长了，道具越来越多越来越高级，自然就会淘汰掉以前的旧道具。”
“一开始只是你买我卖的小型交易会，但慢慢地越做越大，就变成了这么个场子。”
苏漫迟懂了：“中古集市呗。”
姚书俊：“…也对，意思差不多。”
季因跟着往前走，两侧店铺里卖的东西玲琅满目，广告打得也很卖力。
【d级副本珍稀顶级道具！只卖29999！】
【防御道具9成新！逃生神器！12,000就可以拿回家】
【上新推荐：c级副本道具，41,000，一口价】
连着看了十好几家，季因发现大部分都是c级和d级道具，售价大多在2-4万左右，很少有超过5万的——确实要比系统卖的便宜一些。
“我带你们去一家熟人的店，在哪来着…印象就在这里附近……”姚书俊伸着脖子找了一会儿，眼睛一亮，连忙举起手打招呼：“兰姨——！”
这家店，铺面和其他铺面没什么区别。
要说有什么亮眼的——
店铺门口，一个戴着暗红色粗框眼镜的卷发阿姨正懒洋洋地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手机，聚精会神。
季因：…怎么有点熟悉。
又看了几眼，她想起来——
这个阿姨不就是之前在新人招待所里给她们俩办理入住的前台阿姨吗！
听到声音，卷发阿姨放下手机虚眯着眼睛看过来，过了半晌才慢悠悠地来了一句：“你谁啊？”
姚书俊：“…”
他一个大脑袋凑过去：“我啊，小俊，咱们上次一起过的e级副本，还加了好友！”
卷发阿姨推了推眼镜腿，又端详了一会儿，“哦”了一声：“想起来了。”
姚书俊心梗了，自己缓了缓，才说：“今天带朋友过来，刚好来你这儿逛逛。”
卷发阿姨高冷地点了点头：“行，你们自己进去逛吧。”说完又拿起手机看了起来，时不时地点击屏幕。
季因跟着姚书俊走进店铺路过时瞄了一眼——阿姨在玩消消乐。
店铺内空间不大，大概20平米的样子，摆出来的道具倒是品类很多，就这么一个个摆在架子上。
苏漫迟拿起一个金光闪闪的钗子，有些震惊：“就这么大剌剌地放在外面，不怕被人偷吗？”
“那不可能。”姚书俊摇头：“没人敢在这里偷。”
“为啥？”
姚书俊压低声音：“据说这个黑市老板是排名榜前三的大神，之前有人在黑市里逃单，老板直接追着他进了副本把他灭了，而且好像就连带他进场的那个人也遭了殃。”
说完，姚书俊用手划了划脖子，表情夸张：“很凶残的。”
排名榜前三...
这个排名榜季因在论坛里看到过，是由副本获得的总积分多少来排的，印象里光是前十就已经有上10亿的积分了。
“那这个兰姨呢？”苏漫迟有点好奇：“之前我和困困刚进副本的时候，就是她在新人招待所里给我们办理的入住，我一开始还以为是npc。”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俩是在上个e级副本认识的。”
“不过，兰姨超厉害，过副本就跟玩一样，悠哉悠哉跟度假似的。”姚书俊感叹道。
果然不可貌相。
又是当前台又是在黑市开店，还能抢到e级副本，看来这个兰姨也是隐藏大佬。
三人一边聊着天，一边看道具。
道具很多，季因有点心痒。
看了好几个，季因从橱柜上拿下一件衣服式样的道具，翻过来一看：
【c级副本道具，隐身斗篷】
【道具描述：哈利波特同款斗篷，穿上即可隐身，道具使用时长10分钟，冷却时间30分钟。】
隐形衣！
季因眼睛一亮。
然而一扫价签——
【售价：50,000积分。】
季因：“…”
随即心无波澜地把隐形衣放了回去。
姚书俊注意到她的动作，疑惑道：“不买吗？才5万积分诶。”
季因深吸一口气。
并不想和不食人间烟火的富二代讲话。
这时，旁边苏漫迟突然惊喜地啊了一声：“11,000！这个可以诶！”
她手里抱着一双马丁靴，看上去还挺新的，标签上写着：
“d级副本道具，遁地马丁靴。”
“道具描述：穿上就能够走得飞快的马丁靴，玩家移动速度可提高100%。无冷却时间。”
苏漫迟心满意足：“和灭火器搭配刚刚好。”
这次雨林副本她好几次都是因为跑得慢受伤，正愁买不起系统商店里的逃生道具。有了这个马丁靴道具之后，下次碰到小怪先喷晕，接着立马就跑，美滋滋。
旁边，姚书俊也挑中了一个小手.雷道具，见季因两手空空，安慰道：“没事，等会儿再逛逛，说不定有更合适的。”
说完，他和苏漫迟走出店铺去找卷发阿姨结清。季因刚迈开腿准备跟上，却发现在店铺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破破旧旧的箱子，里面放着四五件灰扑扑的道具。
季因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一件，上面贴着：
【c级副本道具：变型戒指】
【道具描述：玩家戴上戒指后，可以通过“想象”指定改变身高长相体型，道具效果维持时间1个小时，每次仅可改变1次形象。冷却时间48小时。】
【售价：——】
售价的位置被人用黑笔蓝笔红笔涂抹过，看样子是更改过好几回。
想了想，季因捧着戒指走到店铺外：“兰姨，这怎么卖？”
卷发阿姨躺在藤椅上，慢条斯理地：“你买这个干嘛？”
季因：“…不能买吗？”
“能买。”卷发阿姨的眼睛透过红色镜框看向她：“但没什么用。”
“那些道具都差不多快报废了，基本上用不了。”她看着季因手中的酒红色戒指：“你试试就知道了。”
那试试？
季因戴上戒指。
——什么感觉也没有。
季因沉默一瞬，试探性地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
想象完，她看向对面的苏漫迟：“有变化吗？能看出来是谁吗”
苏漫迟脸上的困惑非常真挚：“…困困你在cos你自己吗？”
季因：“…”
这话说的真委婉。
“不过…”苏漫迟凑近打量了一下：“凑近看确实感觉有一点区别。”组织了一下语言，她眨了眨眼睛：“怎么好像突然长了一点小胡子。”
季因：“…”
谁敢信她刚刚心里想象的是卓别林？
看来这个道具确实是报废了，季因取下戒指转身准备把它放回去。
但就在这时——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个丧心病狂的想法。
脚步一顿。
过了两秒。
季因默默地：“兰姨？”
卷发阿姨：“嗯？”
季因：“要是真买的话，你卖多少钱？”
卷发阿姨：“…？”
…
最终，季因以1,000积分的超低白菜价购入了一个“垃圾”。
并获得了黑市入场手环，季因随意取了个名字：gin。
——“季因”两个字连起来读快一点和gin的发音很像。
姚书俊痛心疾首：“困姐！你不能为了拿到黑市的入场手环就乱花钱啊！1千不是钱吗！”
季因：…她倒也不是为了这个。
从电梯出来回到地面，出来的地方已经不在汽车修理厂了，而是在一家…按摩店。
按摩店老板的视线在三人的手腕上晃了一圈，抛了个媚眼：“帅哥美女，按脚吗？”
季因：“…”
不了谢谢。
…
2天后，一大早。
季因从系统背包里拿出1,000积分淘到的破烂道具。
——现在已经过了48小时的冷却时间。
盯着这个灰扑扑的戒指看了一会儿，季因不再犹豫，双手结印，同时对着戒指说道：“报废。”
房间内一片安静。
无事发生。
甚至不知道言灵奏效没有。
苏漫迟还没完全睡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问：“困困你刚刚说什么？”
“…没事。”季因看着手里依旧灰扑扑的戒指，试探性地戴上右手食指。
……
季因喊了一声：“苏苏？”
苏漫迟半耷拉着眼皮转过来看向季因：“嗯？”
半梦半醒之间，她看清楚了季因的脸。
五秒后，房间内响起苏漫迟懵逼的尖叫声——
“卧槽！！”
房间里。
赫然出现了两个苏漫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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