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天准时出现的郑院长和金老,刚进抢救大厅,就对上了润和帝、卢澹、卢申和白涿充满期盼的眼神。
郑院长什么样的眼神都见过,相当松驰:“早,精神都不错。”
卢澹特别恭敬地把一木箱的画和书信,送到郑院长面前:≈ldo;请郑医仙解惑。?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护士长周洁拽来了大白板,把画都用磁贴吸在板上,这一幅幅排列起来,给人非常大的视角冲击。
郑院长看不了大郢文字,把书信交给金老。
金老戴着老花镜,把书信仔细看完,再把内容给郑院长讲了一遍。
郑院长听完“哦”一声,连惊讶都没有,面向白奉御:“他们不是山中精怪。”
译语人和大郢众人一样眼巴巴地等郑院长回答,赶紧同声传译。
几个异口同声地问:“那他们是什么?”
郑院长拿起手机:“张主任吗?找人把你们科碘缺乏病的教学视频也好,还是书也好,最好是简明易懂的,送到抢救大厅来。”
“好的,郑院长。”
译语人立刻翻译,和大郢众人一起望着自动门,不知道郑院长找了谁来,心里暗暗有些期待。
毕竟飞来医馆的医仙们,医术精湛,个性分明。
十五分钟后,个子偏矮的内分泌科主任张蕾,抱着一本厚厚的教材,走进抢救大厅。
内分泌科张蕾主任,和妇产科前主任苏溪,是女性科主任的两个极端。
张蕾性子很慢,走路慢,说话慢,长相一般,个子偏矮,属于扔进人堆找不着的那种。
苏溪性子很急,走路快,说话快,珠圆玉润老美人,不论在哪里都忽视不了。
说实在的,大郢众人尤其是白奉御望着走进来的张蕾,有些失望;因为大郢医里没有女性;张蕾又生得如此平常,与他们想象中的医仙完全不同。
译语人是知道张蕾的,因为住在普通外科重症病房的殷富,在张蕾的治疗下,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正在向手术指征靠拢。
“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张蕾。
郑院长把张蕾领到大白板前面:“大郢暮山县,一个小山村里,人都长这样。”
张蕾拿出老花镜戴上,仔细看了一遍,又在译语人的翻译下读了信的内容,然后环顾四周:“我要问诊的话,问谁?”
大郢众人听了译语人的话,面面相觑,卢澹走上前去:“这位医仙,您要问什么?”
张蕾站直了也只到卢澹的胸口,努力抬头与他平视:“山土什么颜色?村子附近有没有溪流?除了这个村子,附近的有没有这种情形?”
卢澹作为能臣,记忆力极好,书信内容一遍就记住,但是信里没有这方面的内容,忽然看向白涿,仿佛看到了大救星:“白奉御去过暮山县采药。”
白涿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医仙,这与山土颜色与溪流有什么关系?”暗暗腹绯,这位女医仙行不行?
张蕾不紧不慢地翻开比板砖还厚的教材,挑选了三张彩页插图给他们看:“像不像?”
卢澹和白涿立刻凑到彩页前面,看了以后倒吸一口凉气,这彩页上的≈ldo;男子、女子和孩子4_[]4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脖子明显比常人粗。
飞来医馆的医仙们这已经不是知识渊博,根本就是手眼通天,他们怎么知道暮山县矮人的事情?
张蕾继续:“白……奉御,你亲眼见过那些人吗?”
白涿点头:“见过一人,交过手;下山以后还见过关在笼子里的。脖子与这彩页上的非常像。”然后把自己上山采药、下山赶路的所见所闻详说一遍。
张蕾认真听完,又翻了一张彩页:“正常人的颈项是这样,如果身体肥胖的颈项是这样……这样粗的颈项,不该是一个村子独有的,附近村子的人应该也有,只是不那么明显。”
白涿捋着胡须想了又想,因为那几天的经历实在骇人,所以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那些围在笼子边的人,脖子也确实多少有一些;有些明显,有些不明显,最终点了一下头:“确实如此。”
译语人说得飞快。
卢澹听完以后很不解:“医仙没到过那里,如何得知?”
张蕾直接在白板上写:“地方性缺碘性甲状腺肿,土壤含有多种元素,碘就是其中之一,如果长期缺乏,身体就会出现脖子变粗的症状。”
“孕妇孕期持续缺碘,食物单一,没有额外补充,出生的孩子有很大概率得克汀病,随着孩子长大,就会发现他们身材特别矮小,智力发育很差,又呆又矮小,俗称呆小症。”
信息量太大,译语人翻得有些艰难,好不容易说完,觉得口干舌燥。
大郢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张蕾展示的各种彩色插图,大受震撼,如果要说真话,他们一个都没听懂。
“碘是什么?”
“甲状腺是什么?”
“元素又是什么?”
张蕾平时确实慢吞吞,但是有条理地慢,所以,直接跳过漫长的科普时间:“经常食用海产品可以治疗这个”
“海产品又是什么?”大郢众人仍然听不懂。
张蕾想了想,又问:“大郢有没有晒制的海盐?”
卢澹思索片刻,回答:“大郢的都里镇、越州浙东观、台州、温州、雷州等沿海地区,都晒制海盐,当地百姓也吃海盐。”
张蕾听完译语人的翻译:“这些颈项变粗的人只是生病了,海盐,海水中的海草,都可以治疗;但那些呆小症的病人,可以给予海盐和海草,但治疗效果不佳。”
润和帝听完翻译:“这个容易,命商人去采购海盐,贩卖至多山地区,当然,先直送一批去暮山县。”
白涿仍然抱有一线希望:“张医仙,那些……呆小病人该如何治疗?”
张蕾停顿三秒:“他们矮小又呆傻,与野兽无异,活着只有觅食和□□的需求,生育不出健康的孩子。就算给了海盐或海草,治疗效果也不行。”
“即使把他们送到这里,也无法治愈,心智无法提升。最好的方法是阻止他们生育。”
大郢众人眼中也有些许的失望,飞来医馆的医仙都这样说,那就一定无法治愈。
润和帝迅速从枕头下面取出纸笔,沙沙地写下。
白涿作为多年医者,有医学相关天生的敏感和直觉,又问:“张医仙,如果不让呆小症病人生育,是不是暮山县就不会再有新的病人?”
张蕾摇头:“如果那些颈项粗的女子怀孕,有很大机会生下呆小症的孩子。这个病征,预防最重要。”
“尽快将海盐送到暮山县,盐价必须让百姓吃得起,海盐应该优先供给孕妇与孩童。”
润和帝看着大郢众人:“你们有谁能估算出采购海盐并送到暮山县,要多少时间?成本又是多少?卖多少铜钱才能不亏?”
译语人一不留神,把这些也翻译给了张蕾。
没人能回答。
张蕾不以为然:“国都城的殷富也在这里,他应该知道。”
这一说,大郢众人又吃惊不小,殷富竟然在飞来医馆?
医院的通讯恢复,问什么都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很快就联系到了普外科重症病房的殷富,挺巧的,他刚秤重结束,为新的减肥结果而高兴。
听完提问,殷富以为是郑院长好奇,回答地特别实诚:
“海盐也就是粗盐,在沿海卖得便宜,贵在运费。三月开始就是雨季,沿海边一路运送会到处下雨,盐最怕水,损耗也多。三倍价才能不亏,四倍价才有的赚。”
“就算今日向离暮山县最近的海盐商要货,少则五个月,多则六个月。”
“暮山县山多人穷,三倍盐都没人买。所以,这笔买卖不会有人做,稳赔不赚。”
听完殷富的回答,抢救大厅安静极了。
殷富也好,普通商人也好,没人愿意凭白亏钱。
郑院长看了一眼润和帝,只有他发话,暮山县的病人们才能获救。
卢澹则用医馆赠送的便捷纸笔,将张医仙说的病因和治疗都详细记录下来,卢满做事用心,只要暮山县能做得好,靠着卢家助力,再多去几个地方历练,成为京官是早晚的事。
卢申望着奋笔疾书的卢澹,又看向润和帝与白涿,奇怪的是,他俩都不言语。
卢家多能臣,所谓能臣必须能替陛下分忧,做事高效又利落。
卢申清了清嗓子:“陛下,正好卢家也要给卢满回信,待老臣家采买一些海盐,由送信家仆一起运到暮山县。”
“等卢县令试出海盐的用量,看到粗脖子消退的效果,再大批采买海盐如何?”
润和帝微一颌首,脸上有些许笑容:“卢卿用心,孤看到了。不妨让家仆在暮山县多待一阵子,也让卢满多呈送一些画。”
“大逞多山之地有不少,不知道其他地界是否也有此等病患?如果暮山县医治成功,其他地界的多山之地、也有粗脖子病症的百姓,是否可以借鉴吃海盐的方法?”
“卢卿,海盐一事暂且交给卢家,多多费心。孤等着好消息。”
卢申想要下床行礼,但是动不了,还被润和帝一把摁住。
卢澹立刻恭敬行礼,招来上山的亲信,把采买海盐的事情吩咐下去;如果这件事成了,卢家上下又会多一份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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