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林煜文就忙联系王阿婆他们来地里掐菜苔,同时也给王绪打电话联系货车。


    忙活一整个晌午,怕人手不够用,林煜文又联系几个老头也过来。


    但老头儿普遍比老太太脾气更倔,林煜文还得递了烟好声好气跟人家说话。


    忙忙碌碌一上午,下午吃了饭还得继续干,中午林煜文作为东家,自然就得管饭,明雅又回去跟银朱九婆一起做饭。


    到底还是银朱的厨艺出众,征服了这些倔强的老头儿们。


    中午吃饭时,王阿婆就替林煜文教训他们:“小林家的手艺好吧。”


    “嗯……嗯……”


    王阿婆:“你们要是不听东家的要求乱掐一气,别怪回头人家东家有活儿了也不叫你们!”


    林煜文在一旁看着好笑又解气,决定回头要是再叫人,就固定通知王阿婆了,让她负责喊人。


    这样,王阿婆也算是个小管事儿了。


    别看就这么一个小官儿,在村里话语权还大着呢。


    匆匆忙忙掐了地里的油菜苔,下午两点王绪开着他的货车来了。


    喜欢吃林煜文摊子上蔬菜的阿姨大妈们还不少,当中有一部分是退休了在家歇着,但也有相当一部分还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


    而三点钟,正是他们上班时间呢,有些实在请不下来假的,便让家里孩子或闲着的亲戚出来找林煜文买菜。


    “妈,哪个?市场这儿有好多开着货车就地卖菜的啊……最年轻的?我看都年轻啊……哦哦我再看看。”


    林煜文让王绪帮忙看一下,他上前叫住那个拖着编织袋,还要继续往里面走,势要把贩子年轻不年轻都看过来遍的小子,他指着自己:“就我,你老妈说的肯定是我。”


    正忙着抢菜的阿姨们也不由乐了,回头忙林煜文说话。


    “你.妈是让你囤油菜苔的吧?那就这家没错了。”


    年轻小子看了眼林煜文,似乎在打量他究竟是不是市场里最年轻的菜贩。


    一位阿姨拉着他,把人推搡到货车车斗旁边排队,还给他讲着林煜文:“他家菜是他自己亲手种的,用的还是有机肥,所以味道好吃。看见没,正经在地里忙活种菜的,人都黢黑。”


    林煜文一听就不乐意了,他弯了弯胳膊:“阿姨,您可以说我是最强壮的。”


    大伙儿都被他逗乐。


    摊子跟前气氛好,还有好心阿姨看那小孩儿买得太少,非要他再往编织袋里继续装:“青菜都虚抛,丢水里一烫就全趴了,这家菜都是现从地里掐的新鲜菜,没喷水,在冰箱里能搁差不多十来天呢,你就敞开了往麻袋里装!”


    “你.妈让你拎个麻袋来,意思就是让你满上。装少了回去指不定还得挨骂哈哈哈哈……”


    “这老板指不定又是十天半个月不出摊,趁着今儿车斗里菜多,赶紧囤,少了压根不够吃。”


    就这样,小男孩被周围阿姨们你一言我一句地哄着,一口气装一大兜,回家挨了老妈好一顿夸,差点就亲脸蛋儿上了!


    卖了菜,林煜文就匆匆忙忙给王绪结算他出车钱,赶紧回去洗漱换衣。


    回去路上王绪还估摸问林煜文这次卖菜收入:“我看这也就一会儿的工夫,卖了差不多得有大几千块吧?”


    林煜文模模糊糊应了一句,财不外露,实际上赚了差不多一万呢。


    王绪有些心动,试摸摸问起林煜文前段时间给万全菜场看诊的事儿。


    林煜文一瞧他那样子就明白王绪这也是想改行种地了,虽说心底还挺为自己骄傲,但到底这事儿得理智。


    思绪翻转间,林煜文问起王绪年后怎么不出门继续跑运输的事儿。


    “唉!这两年活儿不好找啊,好多生意跑下来竟还倒贴呢!”王绪倒一大堆苦水,干脆敞开亮明了问林煜文:“文哥,你看我是种地那块料子不?”


    林煜文看看他:“我看你是开大车的料子。”


    王绪急了,他赶紧开口跟林煜文说好听话,甚至还约林煜文到村里了在他家喝一顿。


    林煜文掰开了细细给他讲。镇上万全菜场最近豌豆苗卖得正火热,都是一个地方知根知底的,肯定不会跑了他的单。


    “可……”王绪还要说话,但被林煜文打断了。


    林煜文:“另外还有周老板,他们家的菜可是跟市里好几个超市有合作,你要是能吃下他菜场的生意,那也是稳定收入。这些城乡单子跑起来也近,每天都能回家住。”


    王绪张张嘴,可他这次学精了,察觉林煜文还有话说,直接闭嘴等待。


    林煜文:“丁厉豪准备在镇上建他们朝阳传媒分部,房子盖起来装修也得用材料吧,你要是把这一单也吃下,估计一顿就能吃撑。”


    一听丁厉豪要在镇上投资,王绪瞪大眼:“在咱们丰隆镇?就咱们镇那小打小闹几个网红的,丁总还真瞧上了?”


    林煜文指指自己,咧嘴笑道:“主要是看上我了,但我就不跟他签。”


    “真的假的?”


    “文哥还能骗你不成?”


    “拉倒吧,我可没少听我爷说你忽悠那群网红给你干活!”


    “……”


    回到家,林煜文就在银朱的张罗下,开始洗澡刷牙剃胡子换衣服,一项项折腾下来,银朱早就穿戴漂亮等着他呢。


    林煜文刚洗完澡出来脸有些干,跑到梳妆台前:“借你大宝擦擦脸。”


    可林煜文瞪眼看了一圈儿,也没发现一个类似大宝的东西。


    还是银朱拿了个矮胖的面霜罐给林煜文用,嗯,闻起来香香的,是他经常吃到嘴里的味道。


    林煜文一边擦脸,还一边看着窗台和窗户外面。


    窗台上是银朱尝试自己育苗的花种子,是个长条的花盆,上面用竹签和塑料布搭了个简易大棚。


    隔着塑料膜林煜文简单跟小芽儿沟通了下,交代银朱:“里面湿度有些大了,每天喷完水得敞开两小时,让水分稍稍蒸发些再盖塑料布会比较好。”


    银朱嗯的一声,又指指窗户外面,她对自己当初的选择很是满意:“店家说的没错,现在花池里光秃秃的,瓷砖鲜亮点儿也好看。”


    夫妻俩穿戴整齐,临出门前一人给锦书一边脸蛋上亲一口,随后便开着小轿车,匆匆前往镇招待所。


    镇招待所就挨着镇政府没多远。


    夫妻俩刚走进招待所大门,一楼的工作人员就忙给林煜文指道:“三楼东,紫气东来厅。”


    步梯上楼,走到房间刚进门还没找到自己座位位置,隔老远林煜文就能感觉到丁总身上散发出来那股子幽幽怨怨的气质。


    入座时,林煜文强忍着笑。


    但他实在忍不住啊,只能勾着头,低低先笑两声释放一下,免得等会儿彻底憋不住在晚会上丢人现眼。


    丁总跟林煜文挨着,中间没隔一个人,林煜文无良偷笑丁厉豪是看得一清二楚。


    丁厉豪盯着他:“可以啊你,这一计调虎离山玩得6啊。”


    林煜文笑得肚子痛,差点直不起腰来,他勉强轻咳嗓子,努力使自己表情严肃些。


    见林煜文还憋笑,丁厉豪就更是郁闷了:“我给你们丰隆镇这么大投资,你要怎么感谢我?”


    林煜文双手合十,做感谢状:“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救命,丁厉豪是彻底拿林煜文没辙了,他干脆耍赖:“听说你家还养了不少猪羊,明天请我吃一顿!”


    “行啊。”这不太简单了,自己家一只小猪仔换丁总在丰隆镇的大手笔投资建设,怎么说都是件划算事。


    况且喝酒时随口一句话,林煜文都做好暂时不兑现的打算了。大不了等年底杀猪时,给他寄过去几斤五花肉嘛,这事儿简单。


    饭局上,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林煜文也成了敬酒的重点关注对象,酒倒是好酒,喝着不辣眼鼻,平常林煜文四两的量喝了半斤也不头晕头痛。


    林煜文醉了,彻底醉酒前的最后一杯,还是被丁厉豪灌的。


    酒席最后领导们究竟还说什么,林煜文是一概不知。他就只记得丁厉豪这小子散场时抓着他不放,把他气得直骂丁厉豪是同志是变态。


    人家还挺委屈,拉着镇书记说林煜文老坑人,他得住林煜文家里早上一起来就要吃猪,不然肯定到猴年马月,就算再吃到猪,那肯定也不新鲜。


    林煜文气急,指着丁厉豪让他明早起来就照着猪屁.股啃,活猪绝对新鲜。


    这下丁厉豪就更理直气壮了,跟镇书记诉委屈说林煜文欺负他。


    镇书记也是没办法,瞧这二人醉成这样,只能憋着笑拍拍林煜文肩膀让他多担待。


    林煜文也瘪嘴装委屈,拉着镇书记:“你可是我的父母官,你怎么能偏心外人!”


    书记哭笑不得。


    闹得没办法,银朱把林煜文和丁厉豪一起塞到车子后排,一进去丁厉豪就开始指着林煜文说他这人不厚道,连远道而来的客人都坑。


    林煜文则是无辜非常,他怎么就坑人了?他可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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