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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荣正还想把话题聊回到香精上, 很快随着银朱端着第二盘西葫芦饼，而进入新话题。
渐渐聊熟后，彭春军也没了一开始进门时的警惕心, 至于顾德强老先生, 他更是打进门就没跟林煜文客气过。
这么一来彭春军也不藏着掖着了，又尝尝银朱的第二种方法馅饼，明确表示，就是火候这些细节没处理好。
他索性直接进了厨房，一边观察银朱制作馅饼的用具，一边讲具体细节。
进了厨房彭春军才发现银朱用的居然还是家用烤箱，正皱眉呢, 银朱忙解释，说厂子那边有专门商用烤箱。
彭春军这才微微颔首, 又重新回去说配馅的细节。他说得很是仔细，包括西葫芦丝要怎么切，切成多细多长的条, 用不用杀水怎么分别去预处理, 还有面坯怎么做等，说得林煜文直瞪双眼。
“做饭这么讲究？”林煜文啧啧嘴, 之前他就觉得银朱做饭已经挺讲究挺好吃了, 没想到人家专业大厨讲究还多呢！
应该是彭春军说得样样靠谱，顾德强淡笑：“讲究才能做出来好吃饭菜, 不讲究那叫烩猪食。”
林煜文忽地想起之前上大学时一班里同学, 他每年寒暑假回家都要瘦一大圈, 等回学校了吃两个月又胖回来。当时班里还有同学私下八卦他家里是不是条件不好, 结果后面才知道原来是他家里饭菜不好吃, 所以每次放假回家都要瘦。
想当初他说的原话, 好像就是家里爹妈跟他煮饭都是烩猪食吧。
念此，林煜文正乐着呢，又猛地想起现在自己家也在养猪，貌似养好几个月了，自个儿一次猪食还没煮过呢！
这么想来，猪养在自己家，应该是受委屈了。
林煜文是越想越乐，施巧看他不知在想什么笑得出神，便问了句。
林煜文照实一说，转头就见顾德强眼光瞬间就充上电了。
“你们山上还养了猪？也是有机饲养？”顾德强忙不迭追问。
林煜文琢磨了下，纠正道：“是散养，猪在山坡上自己寻猪草吃，顶多夜里会加点儿粮食。”
不过随着山上牧草越长越茂盛，现在每天傍晚补的粮食也越来越少了，林煜文还梦想着什么时候再也不用添夜粮呢，不过实际想想应该也不太可能。
听闻林煜文这般养猪，顾德强愣了愣，表示他等会想上山看看林煜文家的猪。
林煜文虽觉奇怪，但也答应了。
就在林煜文二人讨论他家猪时，那边彭春军已经把要点细细讲给银朱了，银朱还做了笔记。
还有其他一些细节问题，得彭春军实地见了银朱厂子里的商用烤箱，现场烤出几盘饼子摸摸炉子脾气，最后再定夺烤制时间和具体温控。
这些林煜文听着就更跟天书似的了，他对厨房里头的东西实在不精通，也没这个研究兴趣，回头就见顾德强老先生瞅着他颇有兴致的样子，便又回去与老先生聊天。
那边，彭春军也是个工作狂，说起工作来也是闲不住的，既然要去厂子摸炉子脾气，他也坐不住，干脆让银朱现在就带他去。
正好刚才彭春军现场指导银朱调配了两盆馅料，明轩帮忙端着一起过去了。
家里只剩下林煜文和施巧吉荣，以及顾德强老先生。
顾德强刚才问了林煜文几个关于他家有机种植方面的问题，可实在耐不住，又把问题绕回到猪身上了。
得知林煜文在山上养了上百头猪，顾德强更是不解：“上百头猪的话，算是现代化规模养殖了吧？一般这种大规模养殖场老板，都是尽量避免牲畜接触外面的，你怎么还反过来把猪往外面赶？”
顾德强看了眼林煜文，他心中升起一种颇为荒谬的想法——这个小林老板，应该不是嫌伺候这么多猪吃饭太累，才赶它们自己出门吃草的吧？
该说不说，还真叫他猜了个正着！
林煜文咧嘴一笑，双手摊开：“我山上不光养了猪，还养了几百头牛羊，几千只鸡呢，要是它们都指望人吃饭，那我得请多少人工才够。”
顾德强：“……”
施巧瞧表舅舅这么个表情，也很是不解：“怎么了，这里头有什么讲究？”
顾德强觑着林煜文，详细给施巧二人讲道：“现在搞养殖场的，不论鸡鸭鹅猪牛羊，或是鸽子鸵鸟的，基本都不许外人进入，就是怕从外面带来细菌病菌，厂子里的牲口家禽被感染。”
关于这些，林煜文其实也有些许的了解。
就比如说前两年导致猪肉价钱飙升时的猪瘟，那时猪五花能涨到一斤近30块钱！要知道现在猪肉价钱稳定，市场上猪五花才卖不到十块，更别说四五十一斤的排骨了。
当时猪瘟盛行，许多小规模养猪场都血本无归，而一些侥幸还没被猪瘟感染的养殖场，简直要把猪圈当实验室，标准化消毒除尘，至于外人，那更别提，靠近都不允许！
山上养殖场老板早早圈了地，装上电网，山下有些养殖场更是把场地都搬到交通闭塞的山里头了。
林煜文说起前两年丰隆镇上养猪场的实际，吉荣二人听得直瞪眼。
施巧：“怎么感觉跟逃难似的，还往山里搬家？”
“这些也是之前听镇上一家屠宰场老板讲到的，也是没法子呗，山下人多病菌也多，稍微有一两头猪害病，接下来整个养殖场里头的猪都不好。”林煜文道。
也是因为那二年的猪瘟，镇上原本就不多的小型养殖场直接遭受灭顶之灾，许多养殖场老板干脆在猪全病后把家都卖了，要么出门打工，要么就近在附近城市找个大型养殖场给人家干活。
施巧听后也是感慨连连：“早两年只知道猪瘟盛行，搞得猪肉价钱一路猛涨，但没想到背后竟然是这么多小型养猪场老板的血和泪。”
顾德强点点头，跟道：“不过，也是因为那场猪瘟，彻底洗牌国内养猪行业，淘汰了不少技术管理跟不上的小型、私人养殖场，也敦促国内大型养殖企业的管理和技术的进步。落到实处，便是最近市场猪肉价钱稳定向下不少，让更多老百姓畅快吃猪肉。”
施巧惊喜道：“还真是！原本我们都想着猪瘟过后猪价猛跌也不过一二年，没想到这都两年多了，价钱还是这么亲民！”
其实不光是养殖场管理方面的进步，因着那年猪瘟，国内猪肉价钱猛涨，导致进口肉、不光是进口猪肉，其他进口牛羊鸡鸭肉也跟着涨。而后国内一号养猪企业干脆自研猪种。
不光是施巧吉荣二位，就连林煜文都想不到，往前数十几年，国内商品猪种居然一直靠进口！
国内龙头行业带头科研搞技术，研究出了更好的商品品种猪种，再不用高价花前从国外买天价精。再加上猪瘟后国内养殖场管理走向规模化、现代化，也从另一方面降低养猪成本，所以即便是猪周期过后，猪价才能一直这么稳定。
说起猪周期，顾德强顺便还给林煜文三人简单科普了下。
大概意思就是一定周期内养猪的人少，供小于求，猪肉价格上涨；导致进入养猪行业的人增多，猪肉产量提高，供大于求，猪肉价钱下跌。因为商品能繁母猪从小养到生产需要10-12个月，商品生猪幼崽出栏大概需要6-8个月，这么算来，一个猪周期一般是二年左右。
要是用老祖宗的话来讲，便是“价高伤民、价贱伤农”。
吉荣也喃喃：“没想到里头弯弯绕绕这么多啊。”
林煜文其实也有些懵逼，他虽说对此稍有了解，可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比他这个养殖户还要门外汉的御厨传人顾德强老先生，行内知识比他知道的多多了！
被林煜文这么一番吹捧，顾德强笑眯眯摆手：“也没什么，只要是跟吃这行当有关联，我这老头都要去研究研究。总不能上百年家传老手艺，在我手里一直都进步不前吧。”
林煜文此刻对老先生的态度，也是彻底转变。
如果说一开始林煜文只是在厨师的传统专业让他好奇，现在则是对顾老先生彻底叹服，他着实叹服于老先生对于美食不论时代、孜孜不倦的进步探索和追求。
“走，咱们去瞧瞧你散养的猪们。”顾德强实在坐不住了，率先站起。
听了老先生这么一番科普，林煜文哪儿还有推辞，赶紧开车载着三人进山。
在路上，顾德强也没闲着，三不五时指着外面的散养场问林煜文：“那里头养的是什么？”
林煜文索性把山上在养的几个，连品种都跟他将了。
顾德强还挺差异：“我原本想着你会选择养殖那些成熟了的商业品种。”
林煜文摇摇头：“商业速成的品种吃着味道不香。”
这其实就跟养娃娃一样，孩子聪不聪明看后天的培养，但也看先天基因条件。
林煜文最开始养鸡是从孵化场买来的商业品种鸡苗，味道吃起来虽说不错，可也总觉得错点劲儿。后来跟孵化场老板渐渐熟了，便从他手里买老品种鸡苗，后面养着味道果然比第一批强。
再往后林煜文自己育鸡苗，也会专门优中选优，挑选精壮的公鸡做种，二三代下来，鸡肉越吃越香，口碑也是越来越好了。
所以，在后面买牛羊仔时，林煜文发现靠自己能力买不到足量的优秀品种小仔，那干脆果断跟丁总求助。
施巧其实也想在自家院子里喂几只鸡，别的不图，就图家里剩饭剩菜别浪费，便插入这个话题：“按理说新手要是开始养鸡的话，应该选择商业品种的，难度会更小些吧？”
顾德强却神秘笑着摇头：“也不一定。”
商业品种鸡苗优点是肉饲比转化率高、出栏快，而同样的，它也有致命的缺点——养殖难度大。
这个养殖难度指的是商业品种鸡苗和猪仔一样，生长过程中稍微不注意，就容易生病，而且家禽牲畜又不会开口讲话，一旦发现出现一二例疫病，一般来说，整个养殖场里头的家禽牲畜都要完蛋了。
施巧歪歪头：“那我也散养呢？敞开了多跑跑，锻炼多了肯定身体好，况且我也不指望一二个月就能吃上肉。”
“那你干脆还是养土鸡好了，土鸡抗病能力强，唯一缺点就是长肉慢，得三四个月才能吃上。”顾德强失笑。
此刻的顾老先生，还是很淡然的。
施巧愣住了，一想，倒也是这么回事。
顾德强对林煜文家的鸡鸭牛羊都感兴趣，但最惦记的还是猪，是以一路上也没要求林煜文停车。
一路把车开到养猪场地，这会差不多也快到傍晚，白天跑得漫山遍野的猪们，此刻也晃晃悠悠回来不少。
不光是猪，林煜文这儿基本都是猪牛羊三种大型家养牲口混着来，是以当顾德强看到林煜文这么离谱操作后，震惊复震惊。
自此，顾老先生上山后不论在彭春军面前，还是在林煜文施巧面前，摆出的高人姿态是彻底绷不住了。
“就……这么过分吗？”看林煜文养个牲口这么随意，顾德强感觉恍然如梦。
这、这要是让那些大型养殖企业看到，不得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顾德强再三和林煜文确定：“你山上的，都是这么养的？”
林煜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啊，猪牛羊这种大型的养一块，鸡鸭这种小型的也在一处养着。怎么了？”
顾德强揉揉鼻子，闷声道：“你是真不怕病啊。”
第232章 祸兮福之所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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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病这方面, 林煜文还真不怕，他连回来种地养鸡亏本赊钱都不怕了，难不成还怕简简单单的小病小灾？
顾德强听完直嘬大牙, 这话听上去是没毛病, 可怎么从林煜文口中说出来就有点欠欠儿的意思？
顾德强干脆追问到底：“那你直说吧，这么散养着到底生过大疫病没？”
“没！”林煜文斩钉截铁。
偶尔也会有一两只小鸡小鸭小牛的感冒生病，或是母羊下崽时难产，但要是真说起来大病大灾的，从没有过。
顾德强沉默着，不说话了。
倒是施巧吉荣两个阿姨，刚听了现代化规模养殖的优点, 又好奇起林煜文这样散漫放养的好处来了。
“好处嘛……”林煜文想了想，还真能想到一二：“首先是养殖者省事儿, 顶到天也就只需晚上喂那一顿，省力又省粮；然后就是家禽牲畜天天这么跑着，多锻炼自然身体就好, 疫苗钱消毒费也省了些。”
虽说小仔满月买回或是自家下的满月后, 林煜文都会找镇上兽医打疫苗，不过也都只是简单打那两针国家规定必须的, 至于其他自选项林煜文从没舍得掏钱过。
反正散养到现在, 家里也没出过事。俗语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说的便是这些家禽牲畜容易生病害, 容易血本无归, 但林煜文这么散漫胡养这么久, 也没出过事, 反倒是家里自己繁殖的鸡崽子们, 身子骨是一代比一代更结实抗造。
半晌，林煜文又吐出来一句：“要真细究别的好处，可能就是经常锻炼肌肉发达，同等体积的肌肉比脂肪稍重些，更值钱。”
不过，林煜文还没怎么正式卖猪牛羊这些，鸡鸭他都懒省事儿，直接论只卖。所以要说肌肉绊秤更值钱这事，在他身上也不甚明显。
好处林煜文半天也只数出来这么一大两小共三条，可缺点嘛，同样一大堆。
首先就是逮时麻烦，不如养殖场里一批一批出栏那么轻松简单。其次是产物收集也麻烦，就比如说羊奶鸡蛋这些，攒起来麻烦得要命，现在山羊奶多值钱呐，可林煜文除了给自家儿子喝，从来不乐意挤羊奶拿出去卖钱。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养殖周期太长，资金回转太慢。
“倒也公允，”顾德强点头道：“不过现在市场商品肉类过多，你这样高品质肉反而更好卖些。”
林煜文对此给予肯定。
说话间，四人面前走过一只带崽的母羊，羊通体雪白，羊毛微微卷曲，眼睛看上去大且明亮，一瞅就知道在养殖场里日子过得滋润。
身旁跟着的两只小羊应该是一母同胞，两只小羊长到半大，差不多到母羊大.腿再高些。
“应该是要断奶了吧？”顾德强看母羊不乐意停下给两只小羊吃奶，问道。
他这一问林煜文立马就明了，老先生这是好奇羊奶的滋味儿呢，林煜文笑道：“附近有玻璃罐，你们等着我拿来挤一罐羊奶，晚上咱们煮羊奶羹吃吃。”
之前盖养殖场时，林煜文就在养殖场外面不远处盖了间小仓库，用来临时存放最近三天的粮食，偶尔也会放些零碎小东西。
山上的母牛最近也进入生产期了，林煜文去拿玻璃罐路上就在寻思着，再过两个月等小牛长大些慢慢可以断奶了，得想办法把能产奶的母牛母羊们集中在一块儿。
要是就那么十来只可以挤奶的母羊，林煜文是懒得搞的。可要是三四十只牛羊都能产奶，林煜文都想好了，到时山上水果产出减少，正好叫明雅她俩进城摆摊改卖奶去！
揣着生意经来回路上就不觉得长远了。
等林煜文回来时，刚才那三只羊已经走远，不过这对于林煜文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又转身出去把面包车开进来，漫山遍野到处找产奶期母羊。
也得亏车子是二手面包车，这么烂的草地开着也不心疼。
在山上跑了几分钟，还真又叫林煜文逮着一对儿。
“这只羊就带一个崽，肯定有存奶！”林煜文现在对于挤羊奶这事，已经很轻车熟路了。
他轻轻一个口哨，就把带崽的母羊叫了过来，林煜文本想让施巧帮忙固定一下母羊，可又怕她心中害怕，便从车上寻了根绳子套在母羊脖子上，把绳子另一端固定在车门把。
林煜文把羊赶到面包车侧门处“面壁”，他则是蹲下把广口玻璃罐摆在地上，捧着两个明显有些发红发胀的奶，一左一右用力挤。
旁边的小羊则是在一旁，只能眼睁睁瞅着自己口粮被人类挤走，可怜兮兮的咩咩叫不停。
这场面看得施巧三人有些发痴，施巧忍不住问母羊：“它怎么不躲？”
说时，她也想上手试试，却不曾想母羊对她心怀戒备，施巧的手还没完全摸上羊头呢，母羊便立马扭过来一副要顶人的凶样。
“它怎么不顶你？”吉荣也好奇了。
林煜文咧嘴一笑，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他得意道：“它跟你们不熟。”
说完，林煜文顿了下，又继续：“你们往后稍稍，动物界只要带崽的雌性都警惕，你们靠近它孩子母羊也要发疯的。”
顾德强忙带着施巧二人往后连退好几步。
许是母羊也想给孩子断奶，身体里存不少都没给小羊吃，反倒是便宜了林煜文。
林煜文一口气挤了小半罐子，见乳汁枯竭，便把母羊放了，怕惊到顾德强三人，他拍拍母羊后臀部位吩咐：“带着崽走远些。”
母羊回头咩了声，用吻部拱着小羊走远了。
林煜文带来的玻璃罐子大得很，共3L装呢，这一只乳量满满的母羊也才挤了一升出头。
寻思着家里来客人多，林煜文便又开车载着顾德强三人，山上转悠半小时，最终把罐子装满。
顾德强一边在不远处看，一边挠头不解。
等回程路上，他终于忍不住了，问林煜文：“怎么你一个口哨就能把母羊叫来，挤奶时它们也不躲，还能吩咐它们走远些？”
林煜文咧嘴一笑，又到他装逼的时候了。
“家里养有大狗，大狗会牧羊放牛，它们被咬几次就知道见着我们要乖乖听话咯。”林煜文眉飞色舞又补充了句：“不光是养殖场，养鸡场里也一样，平常不好捡的下在边角处的鸡蛋，也能带着大狗找到，而且每次卖鸡抓鸡时也能用大狗把鸡们赶进笼子里……”
顾德强愣了下，然后摇头失笑：“这算什么卖货时麻烦，我看一点也不麻烦嘛！”
林煜文装逼装上瘾了，大言不惭：“散养卖货时对于别人是麻烦呗。”
家里有牛羊囤肉，这次上山也没抓鲜羊，不过为了招待客人，临时下山前林煜文还是拐到养鸡场里，抓了两只半大的小公鸡。
顾德强三人又看了场一声口哨就能抓鸡的表演，虽然看起来相当魔幻，可这就是现实。
“刚才抓鸡时应该用手机拍下来。”吉荣终于想起自己视频博主的身份，不过为时已晚。
最近家里不忙，林煜文四人从山上回来时，明雅于歌已经摘了一筐子菜坐在院子里择了。
立秋后虽说中午的秋老虎还很厉害，但早晚天儿已经见风。
傍晚的山里头起风了，林煜文家院墙不高，院子又大，傍晚的风能轻易吹进来，吹走中午的暑气，带来初秋微微的凉爽。
顾德强也坐在树荫下面择菜，一边择还一边猛夸林煜文：“这菜种得好啊，等会儿我给你们露一手。”
林煜文乐得又能吃上新鲜口味的菜，笑眯眯点头。
这边菜正收拾着呢，银朱带着一脸喜意和彭春军回来了。
进院子林煜文就能瞧出银朱此行必定十分成功，果然，银朱还没坐下，就大肆赞扬彭师傅的厨艺。
还真就跟他所说，两种方法其实都能用，纯就是看个人对食材的处理手法罢了。
晚饭是在院子里吃的，在顾德强老先生的强烈建议下，林煜文又把之前招待网红们时用的地锅重新砌起来，一群人围在院子里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酒足饭饱，顾德强直嚷嚷要在丰隆镇养老，最好时不时还能上林煜文这儿蹭两顿。
林煜文对此当然丁点儿意见都没有，御厨传人果然不一般，那手艺简直了！
“只要老先生肯做几道菜，算什么蹭饭嘛。”林煜文笑眯眯道。
顾德强这是养老一身轻松，可尚在壮年的彭春军就不能这样了，他正忙着打拼事业，明上午就得坐上进京的飞机，听老先生这般潇洒直叹气。
临走前彭春军也厚着脸皮跟林煜文讨了两罐野蜂蜜。他这一张口，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林煜文只得认同也给顾德强分享两罐。
不过林煜文也抱着就近原则，心想银朱要是接下来还打算做个什么馅饼，就能直接去找顾德强老先生帮忙咯。
反正，在锦书依依不舍的表情中，家里的春蜜彻底被消耗一空。
第二天一早，林锦书就撅着屁.股来拱林煜文起床：“粑粑、粑粑，上山，割蜂蜜！”
昨晚上喝了酒，又闹到十点半，等洗刷完上.床睡觉都十一点多，这时间点儿对于林煜文一家来说，着实有些晚了。
被儿子推醒，林煜文迷迷糊糊应了，正准备转身再眯愣个回笼觉，就听到一旁同样被唤醒的妹妹，好像也跟着叫了声“baba”？
林煜文瞬间就惊醒了，一个骨碌爬起来对着妹妹，喜不自胜忙让她再叫两声。
可元真高冷得很，就是闭嘴不吭气，就好像刚才那一声是林煜文在做梦，亦或是她偶尔发出无意义哼哼。
经此一闹，林煜文的睡意是彻底没了，他看了眼已经空了的另一边——银朱也跟曾经早起进城卖菜的他一样，四五点钟就起床了。
锦书惦记家里没蜂蜜，央求爸爸带他上山割蜂蜜。
林煜文搂着同样被哥哥闹醒、一脸不情绪的妹妹，把她哄入睡后，才带着儿子蹑手蹑脚出门。
夏秋的蜂蜜远不如春天时好割，夏天蜂蜜是半流体状，拿蜜脾时蜜能流得到处都是，锦书是生怕一点点儿蜂蜜都被浪费，忙举着小桶上前接。
取了蜜脾，回来锦书就敦促林煜文这个大懒蛋，赶紧把蜂蜜离心出来。
林煜文其实想着快到早餐时，怕银朱回来吃不上早饭，他想赶紧帮衬着把早饭弄好。
锦书听后便自告奋勇帮九婆做早饭，林煜文则是妥协，留在院子里摇蜂蜜。
至于刚刚睡醒的小元真，则是被安置在小游乐场里。
林煜文一边摇蜂蜜一边盯着沙场里正笑得无齿的小元真，想之前在老宅里给锦书做游乐场时，锦书也跟她现在差不多吧。
一转眼，时间竟过去这么快了！
结果到了，银朱也没能赶着早餐回来。
临近九点时银朱才带着一脸的喜劲儿进屋，进来后她直奔餐边柜，给自己猛灌了一大杯白开水，才高兴地跟林煜文分享今早出摊成果。
“西葫芦馅饼今早卖脱了！”银朱喜得收不住咧开的嘴：“咱们家馅饼之前就卖得很有口碑，今早西葫芦馅刚一摆出，就有不少老顾客好奇购买。”
起初是好奇，后面是被卷带着买，等前面买回去就着早市其他早餐吃后老顾客又立马掉头回来买。
出摊前银朱就对彭大厨的调.教很是自信，临出门时还交代卫建欣夫妻俩赶紧再备出来十炉，她要回来再带去早市卖。结果他们俩偷懒磨洋工，时间没赶上，中间耽搁了二十分钟，就搞得早市时间结束，反而是他们的馅饼还剩一百多个没卖完。
可城管已经到早市帮助摊贩收摊，城管们虽然也喜欢银朱家馅饼，可一百六七个他们也消化不动。
最后银朱只能带着唐娟婶子去了新城区，新城区的市场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新战场，即便是自家饼子味道再好，也磨蹭了会子才卖完收摊。
林煜文之前也自己跑过生意，他自然清楚里面肯定有曲折，皱着眉问：“这生意才刚起步，卫建欣他俩就这么糊弄……怕不是”存了别的心思吧！
银朱却笑着摆手：“没事儿，我心里有约莫呢。”
林煜文又叨叨两句，强烈建议银朱换个合伙人，结果银朱却笑着说：“祸兮福之所倚，也不一定是坏事儿，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说完银朱就摸着肚皮说早上就吃了一个饼，林煜文只得叹着气，给老婆想法子搞快餐赶紧能吃上。
吃饭时，银朱还捧着手机，好像在跟谁聊V信，甚至把账都甩给林煜文让他盘。
屋里，夫妻俩坐在餐桌上，一个捧着牛奶啃蒸玉米鸡蛋，一个抱着计算器低头猛算。外面，锦书带着妹妹教她学完小游乐场里的玩具们。
还真叫银朱给说着了！
原来银朱吃饭时聊的V信是跟新城区几个新顾客聊的，一问发现他们对银朱的馅饼挺感兴趣，也早就听说银朱家在和凤早市的名气，只是苦于他们家距和凤早市太远，而早起上班时间又太紧张。
于是，事后银朱便跟唐娟婶子商量着，今后她在和凤早市摆摊守着老市场，银朱则是去新城区开拓新市场。
因着现在馅饼场摊子越铺越大，银朱顺理成章提出再招两个工人，一个负责在家留守帮衬做饼，另一个则是跟唐娟婶子去和凤早市出摊。
唐娟婶子没意见。
虽说被卫建欣夫妻俩拖了后腿，可意外的银朱的馅饼在新城区也渐渐有所气色。两个摊子每天早上光是卖南瓜和西葫芦两个馅饼，就能卖掉将近两千个呢。
渐渐地，两个工人还不够用，在银朱的建议下，馅饼厂又招进来两个女工。
之前村里有胆大敢干的回来跟林煜文搞有机种植，不过种地究竟太累，不少没干惯农活的女性还干不动。
这下银朱的馅饼厂红红火火，给出的待遇也跟市里的少不了多少，于是村里渐渐也有妇女回来工作了，正好还能在家看孩子。
这事给林煜文没太大的感触，但对于锦书来说就很敏感了，小家伙又认识了好几个新伙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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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送上门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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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过去有小半个月吧, 林煜文才后知后觉发现周六末时村里多了些年轻汉子。
林煜文进村找锦书，瞧他正跟村里孩子们野得开心，就近又瞧见闲着的卫虎, 便上前去找他聊天, 问起今天村里这么多了些年轻面孔的事，关键是瞧着还都有些不同程度的面熟。
卫虎愣了下，无奈指着路过一个约莫三十上下的男人：“这不是你岩哥？”
“哈？”林煜文仔细瞧去，才勉强认出来是王岩，跟王绪是表亲关系。
林煜文小时每年都要跟着爹妈回来住上几日，不过王岩比林煜文王绪他们年纪还要再大上几岁，林煜文他们满村乱跑野着玩时人家都上初中了。
没玩到一块儿过, 自然也就没那么相熟，林煜文一时没认出也是正常。
相通这些, 林煜文表情就淡定多了，他追着又问：“好些年没见着他了吧，应该早就结婚生娃娃了呗？”
卫虎笑道：“比你结婚早好些年呢, 他们家老大都上初中咯, 不过前两年又追了个小的，比你家锦书还要再小一岁。”
王岩跟他老婆是初中同学, 算是校园恋情, 后来高中都没考上，便一起去了南方打工, 在当时是非常时髦的一对儿了。
等到了年龄就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 跟大多数夫妻外出务工的一样, 两人把孩子留给村里爷奶帮忙照看, 二人则是又去了外面。
“一去就是好些年呦！”说起他俩的事儿, 卫虎也是直叹他们点子太背：“早些年在外面打工倒是赚着钱了, 但王岩他爹生了场大病反倒是还倒欠外面五六万块钱。现在……那边的房子是彻底买不起咯！”
林煜文听后沉默片刻，又追问他们一家最近现状。
卫虎面上稍显轻松地笑了下，又聊道：“也还好，这二年手里应该也攒了些钱，据说打算明年在湍市付个首付。不过据说是他们家老大不太争气，王岩也怕小的也学不好，就让他老婆回来带孩子，他自个儿继续在南方干活。”
林煜文正要说话，接着又听卫虎很是满意地笑说：“他老婆也没想到，都打算回来当家庭主妇呢，没想到又碰上你家银朱的厂子招工。工资虽比外面低了些，不过胜在活儿不累，而且还有多的时间经常去镇上初中管孩子。”
卫虎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大概就是自打她这个当娘的回来严加看管，老大也能在学校安生不少。
银朱家馅饼好吃，她在厂子里也有员工之利，能三不五时的拿些品相不好的饼子回去，据说她家老大特喜欢吃。
厂子里活儿不重，她每天早起和下午去干五个小时，剩下时间还能继续带娃，好像家里老二就比老大好管教得多。
听到最后，听说王岩一家现在越过越好，林煜文也是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卫虎看了眼银朱厂子方向，又瞄了眼林煜文家农庄，偷偷贼笑着悄悄问林煜文：“我再给你介绍二个长工，如何？”
林煜文一愣，心想这倒是好事儿。其实他早就想再招两三个长工了，之前也跟卫虎提过两句，可惜当时没合适人选，便作罢。
不曾想卫虎旧事重提，但林煜文瞧他表情，看上去像是内有乾坤，林煜文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矜持道：“再来一两个，也行吧。”
卫虎笑了下，用胳膊肘轻轻撞林煜文小臂，声音更小了：“是我家一房远亲，不是咱们村里的，但也是一个丰隆镇。”
林煜文皱了皱眉，扬了扬下巴，冷静听他继续说。
见林煜文这幅不在意样，卫虎颇有些没趣地摸着鼻子，悄声说道：“他也想搞个类似肖小晗家那种开放式接待游客的农家乐，不过是个新手，连农活儿都没干过——”
他话说到这，林煜文不满的眼神便直直摄过去：“连农活都没干过？！”
卫虎摸着鼻子，强词道：“人家是大学生！大学毕业的高学历人才，毕业也去大公司当管理呢，上哪有机会干那种没智才出力气的活儿。”
林煜文不说话了，纯粹就是不满意卫虎这次介绍的人。
卫虎憋着气，再次婉声介绍：“那孩子是个好孩子，脑子聪明好使，关键是人家还能沉得住气。你想想，要是一般人能乐意在你家潜心干二三年长工学习后，再去自己创业么？”
林煜文一想倒也是，难得现在有个年轻人这么踏实的。
卫虎见他有所松动，紧锣密鼓继续：“再说了，你那种地的手艺都免费教出去了，还在意技术外流？现在人工多不好找，人家愿意跟你签两三年的长工协议呢，上哪找这么好的孩子？”
听到这，林煜文基本算是愿意点头进人了。
现在确实靠谱的人工不好找，之前林煜文就跟卫虎提过再寻几个长工的事，不过大多还是惦记林煜文那些技术。
心有所图的人林煜文不乐意招，技术嘛，干脆了当直接教出去得了，还能落个好。
要是真贪人力招进来一堆“学徒工”，林煜文反倒还担心他们不满自己教技术不用心而使坏。
村里倒是也有王氏和婆婆们愿意过来帮忙，但到底是年纪大了，林煜文明知他们自己家地里的活儿就够累，轻易也不想请他们过来。
至于镇上那些小年轻，关系亲近的那些林煜文倒也能张得了口，可但凡是稍微远些的，林煜文也不想麻烦他们。
现在镇上三农题材的长短视频制作渐渐走上正轨，还有好些更成熟的商业合作，再加上几家网红经纪公司在后方使力，资本宣传的推动立远比林煜文之前靠网友莫名的眼缘更稳定、也更有力。
况且林煜文也不想落个被众多网红一直依赖的习惯，虽说逢年过节也会请他们上山热闹，可到底是自个儿稍微能过得去的农忙时节，很少和那边张口了。
林煜文更愿意跟他们成为朋友，平等交往的朋友。
现在家里农活虽说也忙也累，可村里有各种小微农机辅助，再加上瞧着于歌宗光他们也习惯了，偶尔或有万全带人上山搭把手，总之也勉强能忙得过来。
可到底还是有些太累，之前林煜文再忙，后方也有银朱在家里做他坚实的后盾，可现在银朱也想发展她自个儿的事业，林煜文便想着换换位儿，给银朱当底气，在家多带带孩子。
要是再往深处说，林煜文其实也很想让锦书元真过过他童年在村里野着放肆玩的快乐。
林煜文还记得小时候村里后山上好玩得很，暑假时候山上会有各种野果子，同村同族的哥哥会带他认、带他尝着吃，或是带他下小溪摸小贝壳、抓小螃蟹；有时爷爷也会烧黄泥土炉子，那时他就在一旁看；要是出去玩身上被叮好些蚊虫疙瘩，隔壁奶奶会招手把他叫到院子里，用肥皂涂抹，很快就不痒了……
这些，都是银朱没体会过的，林煜文想等锦书元真再大些，亲自带他们体验过一遍。
卫虎正滔滔不绝说着呢，转头就看林煜文怎么出神了？
“嘿！在想什么呐！”卫虎在林煜文面前招手还魂。
林煜文回过神来，也没想起刚卫虎说了些什么，看了眼时间快到饭点儿，便起身准备去拎还在疯着玩的娃。
捎带着回头跟卫虎只会：“有空了把人领过来，签合同，必须得三年！”
卫虎还要说什么，不过林煜文着急领娃回家，后面的话便没听清。
直到第二天卫虎带人上门，林煜文才挠挠头似乎想起来了，昨儿卫虎说是两个大学生好像……
“怎么是两个？”林煜文悄悄把卫虎拉一边儿问。
卫虎不满：“昨天我跟你说了一大堆，合着你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啊。”
林煜文咧嘴傻笑，意图糊弄过去。
卫虎冷哼一声，只得又简单说了二句：“他俩是大学同学，关系处得好，之前上班也是在一家公司。后来卫雷被辞，他同学程旭也干脆不干了，程旭跟他家那边关系不好，就跟着过来，俩人打算凑一起创业。”
林煜文一听合伙创业，当时就念到唐娟婶子那一家跟银朱的合伙了，眉毛一皱。
可到底他也是个外人，没立场说这些，况且往后还有三年时间呢，便把这事儿揭过篇儿，转身去问卫雷二人：“确定能签三年合同？要不咱们先不签，你们在这干一两个月，要是能干下来了再说签长工的事。”
卫雷想了想，点头：“也行，全当是试用期了。”
说完他又顿了顿，冲林煜文诚恳道：“我们是真想回来干这行的，要是有活儿我们肯定不怕吃苦咬牙坚持，到时我们也肯定会继续签三年长工合同的。”
这么一句话，让林煜文对他二人瞬间改观不少，连带着看卫虎都比以往更顺眼了。
送卫虎离开时，林煜文难得跟他勾肩搭背：“想不到卫书记家里还有这么靠谱的亲戚啊。”
卫虎刚要骄傲，随即又品出这话味儿不对，立即瞪道：“你什么意思啊？”
林煜文嘿嘿一笑，拍拍卫虎肩膀：“赶紧骑摩托回去做饭吧，别让嫂子忙活一晌午回家没口热饭。”
卫虎嘟嘟囔囔说唐娟做个生意比他还忙，颇有些不情愿的回家做饭去了。
卫雷程旭二人便留在林煜文家里，他们都不是本村的，申请不来房子，又是两个小青年儿，也不好在村里租来房子，便只能在林煜文家里住下。
刚才林煜文便跟他们谈了工资的事，因要在林煜文家里吃住，还是试用期，再加上生手这些debuff相叠，工钱便比照胡忠少一千多。
不过也说好等接下来转正，肯定会视情况再涨上去，二人都同意了。
林煜文跟银朱打电话知会一声，让他俩住东二楼。
新来俩生瓜蛋子，林煜文懒不乐意教，趁着中午吃饭时给家里长工都介绍了，顺便让大家多带带他们，又交代卫雷他俩最近这半个月都是看到什么就跟着干什么，尽量把农活了解个七七八八差不多能上手的地步-
相比于山上的岁月静好，湍市惠佳超市算得上是人气爆棚了。
屠宰场那边紧锣密鼓把小公鸡屠宰分装冷冻上，可到最后老板纠结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卖划算。
他本想联系市里农贸市场的经纪，一口气全转手卖出去了事儿，可孟小雨却劝公公去找湍市最大的连锁超市问问情况，毕竟零售远比批发赚得更多。
于是屠宰场老板便拿着货和林煜文当时的合同，去找惠佳超市采购了。
不光是他，连孟小雨都没想到惠佳超市采购一听他的来意，简直就跟变脸似的，不光把老板叫来，甚至老板都主动给他端茶倒水，态度殷勤不得了，更别说讲价了，基本上屠宰场老板说什么价钱超市那边就立马答应，甚至连林煜文当时跟他的限价合同拿出来，超市那边也一口答应。
迷迷糊糊间跟惠佳超市签了合同，直到最后拿了钱，回去跟家人这么一说，家庭会议那么一开，孟小雨一家才慢慢回过味儿来。
八成是现在湍市各个城区地摊市场过于火爆，严重冲击超市市场，所以超市老板才这么着急。
再往细处研究，孟小雨才了解到，原来超市里生鲜生意八成都不怎么赚钱，但还得继续做，就是因为生鲜对于超市来说是个引流产品。
可现在湍市的居民既然不怎么在超市买生鲜，那么肯定去超市购物的次数大大减少，相应的，超市的收入肯定也会随之下跌。
这么一来，超市就亟需其他的引流产品来吸引顾客，增加顾客光顾。
虽说惠佳超市引入万全菜场的有机菜，可毕竟有机菜在外面稍微花些心思也能买到，对于挽留顾客即便有用，可到底用处也没那么强。
林煜文家的有机散养小公鸡就不同了，早就在地摊市场颇有名气，上次过年时甚至还莫名让那些有真空包装机的餐饮商家小赚一笔，这对于超市来说，不就是活生生上等的引流产品么！
“也难怪超市那边那么爽利也答应林煜文那边的限价。”屠宰场老板喃喃道。
当初林煜文也是为了他家口碑考量，要求综合整鸡的售价不能高于采购价的240%，拆卖利润大，可到底中间还经一手，实际落到超市那边销售的话，除去货损估摸也就30%不到。
孟小雨眯眼一笑，又晃晃手机：“现在社会渠道可多了，我还想着要是实体零售不好做就在网上卖呢。”
但现在天气太热，生鲜速冻产品路上运输风险太大，而且打包成本又高，稍微多几单退货的，倒还不如少赚点做实体买卖更省心。
屠宰场老板笑起来，摆摆手：“惠佳超市那边都说了，接下来要是还有这种生意，尽管联系他们，只要超市不亏钱他们都做。”
孟小雨也笑了，林煜文当时是没规定有机动物血的零售价，所以孟小雨才能甩开胳膊在网上卖高价，而不用担心退货货损。
果然，惠佳超市开始做起全程宣传，不光发传单，还在本地公众号做广告，甚至还请了湍市本地网红发视频。
现在湍市本地短视频被丰隆镇带得同样红红火火，很快惠佳超市要卖林煜文家的有机散养走地鸡的消息传遍全场，甚至连住在山里的林煜文一家，都听说了。
林煜文面前摆着程旭的手机，上面正播湍市本地网红的宣传介绍视频，上面说8.18-8.28这十天里，惠佳超市举行抽奖活动，顾客消费满88元即可参与，奖品是他家小公鸡的优先采购价购买权。至于没中奖的，得等人家中奖结束的买完了，看人品能不能正价抢到咯。
看完整个视频，林煜文咧嘴一乐：“这个惠佳超市倒是会搞。”
“参与抽奖的门槛不高，奖品看上去好像也跟开玩笑似的，但又精确挠到顾客的痒点上，这活动成效肯定好……”程旭却笑着分析这个惠佳超市的营销手段。
林煜文喝着茶，迷迷糊糊想起来他俩当时报道那天，说他们大学和毕业后工作好像就是从事市场营销管理来着……
林煜文一怔，市场营销什么的他倒是没什么好关心，可“管理”……
想到这儿，林煜文瞬间坐直了：不行，他得好好儿想想，怎么把这俩管理人才培养到位，要真成了，那接下来两三年里头能让他省心呢！
林煜文咧嘴一笑，之前还羡慕肖小晗家有个送上门管理，没想到他这儿的管理也是自己送上门的啊。
第234章 不吭不响的镇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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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煜文惦记着将来能省出心力带孩子, 接下来对教程旭卫雷二人便上了心。
最明显的区别便是林煜文自个儿都勤快不少，每日恢复早上四五点起床时间，跟刚上山那时候一样, 每天早起摘菜进城卖菜、回来把饭一吃就下地干活、午饭后太阳大就上山巡视养殖场、查勘牧草具体情况、傍晚给养殖场添粮……
几天下来林煜文不累, 两个学生几乎都快快趴下了。
程旭直羡慕东家的好体力，卫雷也是直呼林煜文是变态。
林煜文嘴巴一咧：“你们多锻炼锻炼，将来也能跟我这样。”
说着，林煜文还向二人展示他强壮的胳膊上的肌肉。
程旭卫雷沉默几秒，虽说林煜文话里意思是在鼓励他俩，可问题语气怎么听怎么更像是在炫耀？
林煜文拍拍二人肩膀：“总之，干这行首先得有个好身体。”说完, 他又抹了下腹部的衣服。
这下程旭两人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林煜文这就是在炫耀啊, 这不是在炫耀他疙里疙瘩的腹肌是在干嘛？
被林煜文这么一骚，意外的效果还挺好，接下来二人再干活干累后, 没有跟之前那样连声抱怨, 反而是跟林煜文一样，把帽子铺在地上就地一躺, 歇足了起来继续干活。
都说肉.体与精神是互相影响的, 自打他俩不再抱怨后，反而觉得处理农事也就那么回事, 干多了自然而然愈加轻松。
如此一来, 竟也成了良性循环。
就在林煜文家里蒸蒸日上时, 吴朝仁家今年的玉米, 也成功大丰收。
现在村里有小微型农机租赁行, 还开在吴朝仁家门口, 他跟家里一合计，发现自己租农机车比去镇上喊农机站的收更划算呢，便咬牙辛苦一二十天。
好在是玉米早就跟王家河签了合同，也不愁卖，吴朝仁这边跟家人处理着玉米，同时也给王家河打电话联系，让他上山来查玉米品质。
王家河来后，干脆了当直接跟他签了买卖协议，当场就把吴朝仁家的玉米给包圆儿了！
吴朝仁家之前零散卖走地鸡倒也有赚些钱，可这一口气卖三十亩的有机玉米，却是他回村创业后最大一笔收入，差不多小十万呢，可把吴朝仁一家高兴得直咧嘴。
一家人算算账，要是照这样计较，不过两年多就能回本。按理说两三年回本这个周期在其他行业也不算快，可问题是当初他们回来创业时投入得也不少呀。
光是想想，每年卖玉米保底收入就有十万块钱，要是养鸡上稍微赚点儿，每年收入怎么不也得有个一二十万呀。
这么算来，在家干比之前在外面打工赚得多多了，而且一家人还能团聚。吴朝仁老娘甚至都在心里规划着，找个喜娘给自家儿子说说亲。
“真没想到现在回家种地养鸡也这么赚钱！”吴朝仁感慨。
吴朝仁老娘则是庆幸：“得亏咱们朝仁回来得早，下手也早，现在村里哪儿还有空地呀。”
不光是村里现在没了空余场地，连带着镇上，听说都被包揽个满满当当，甚至挨着丰隆村附近的几个村子，据说原本大片大片荒着的空地，现在也都被大大小小老板给包咯。
吴朝仁老爹吧嗒吧嗒抽着烟：“你们别高兴得太早，还是想想家里马上大批出栏的小公鸡怎么卖吧。”
当初吴朝仁回来时，就已经是春天了。家里急急慌慌请了林煜文过来帮忙出主意，最终确定下一半养鸡一半种玉米的三年种养殖一体规划。
后面紧赶慢赶的相地租地、处理土壤，弄完这些他们又赶紧把玉米种上，然后才收拾养鸡场地、去养鸡场批发鸡苗。
等鸡苗入场后，差不多就已经初夏了。夏天热，不光是人苦夏不爱吃饭，鸡也一样。
整个夏天养鸡场里的鸡长得一般，再加上散养鸡活动量大，是以一直到现在才勉强能挑出大些的能先出栏卖钱。
自打村里通公交车，吴老爹只要不忙，几乎每天都会背着几只个头大些的小公鸡去市场卖钱。
林煜文家的小公鸡是220一只，吴老爹自知他们比不上林煜文家的，就便宜些，200块钱卖掉。
因是正经散养走地鸡，喂粮食草料、吃野地里虫子、喝山泉水的那种，两百块钱的价钱也十分好卖。
吴朝仁起初还没当回事：“咱们仨分头行动，每天带去市场慢慢卖呗。”
吴老爹瞪他：“前阵子林煜文家的小公鸡一口气全卖给镇屠宰场的事，你知道不？”
“好像有吧。”吴朝仁挠挠后脑勺，他还没想明白其中关键。
吴老爹干脆挑明了跟他讲：“连林煜文都这么卖，你说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是他不爱摆摊了？”
“不可能！”吴朝仁脱口而出。
林煜文喜欢闲着没事就去市里摆摊这事，村里人都知道。而且村里老头老太太也喜欢背着背篓进城摆摊卖菜，大抵也是跟他学的。
起初吴朝仁还不能理解，最好还是找稳定合作的食堂，再不济也去找市场批发商嘛，自己慢慢卖得卖到啥时候？
可后来吴朝仁自个儿去市场摆摊卖了几次，他也喜欢上没事自己去摆摊了，甚至吴朝仁也想过联系林煜文之前买二手车那商家，也给家里添一辆二手小面包哩！
自己摆摊一来是赚得更多，卖给食堂餐馆和中间商的肯定要给人家批发价，自己散卖就不一样了；二来不受约束，食堂餐馆批发商来买总要挑三拣四，品相差一丁点儿的人家都不要，净挑好的拣。
最关键的还是自己摆摊能积累客源。别看自己摆摊辛苦，可到底自家菜品质过硬啊，就算是品相差点儿的味道也比超市大棚菜强得多，稍微便宜一丁点儿顾客都抢着买呢。
这种情况下，自己摆摊卖菜货损就太小了。做生意货损小、能卖得出去，也就意味着能赚更多。一毛一块这么积累下来，小钱也能攒成大钱。
是以，老爹提出家里马上大批能出栏的小公鸡怎么卖，吴朝仁也是下意识想自个儿家里辛苦些，拿去市场摆摊。
可林煜文前阵子都不出去摆摊了，这又是怎么个回事？
吴朝仁想了想，又跟家里人商量，一家子聊到大半夜，才把林煜文当时的心理分析个七七八八。
虽说入了秋，可天气照样热，一口气要卖小两千只鸡呢，靠他们仨摆摊得来回跑多少遍，到时滞留在家的小公鸡每天吃的粮食钱都要贴不少！
第二天，吴朝仁便主动跑去镇屠宰场了。
屠宰场老板一听他来意，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尝了吴朝仁带来的小公鸡，味道确实不赖，当场就跟吴朝仁签订了买卖合同。
屠宰场老板送走吴朝仁，立马就又给超市老板打电话联系，拿着样品过去，回来也带着一份买卖合同……
这边，吴朝仁卖给屠宰场1500只小公鸡，留了四五百只拿去市场自己零售，前后赚了差不多三十多万。
那边，屠宰场老板也成功和惠佳超市再度合作，双方合作愉快。
至于惠佳超市，这次倒是没搞什么促销活动，不过凭借着高品质的散养走地鸡，倒也赚了不少。
还有湍市喜欢逛市场的居民，碰到吴朝仁家的整鸡也囤了几只，拿去店里宰杀真空封装，那些有真空机的餐馆老板，借此也是小赚一笔……
市里的这些小小变化林煜文丝毫不知，最近村里镇上的热门话题是镇卫生所要搞扩建。
“听说咱们镇书记上个月就跑到市里申请了，跑了好些趟，这才终于批下来呢。”
“要说咱们这个书记，在咱们镇这几年可真没少干实事。”
“是啊，听说这种都是三五年一任，现在这位到咱们这儿也有四年多了吧，今年调整也不知道会不会高升去市里。”
“……”
书记冷不丁又搞出来这么一大动作，林煜文到超市里买盐都能听到超市员工的闲谈，也是没想到，好久都不吭不响的镇书记，一下子整出来这个个大动作！
林煜文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回家，到村里看时间还早，又给明雅打电话听她说锦书带着两个姐姐到村里玩，便寻思着让他们再玩会，等十点多载着他们一起回家。
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九点半，林煜文扫了一圈，发现村里现在也就卫虎在他办公室门口闲着没事干。
俩闲汉便凑到一处了。
见林煜文过来，卫虎随手指了指门口的椅子：“坐。”
前天今年的三伏一秋算是彻底过去，不光早晚凉快，现在九点多的太阳也不烈了，坐在树荫下面还有股山风吹着，比坐在屋里吹电风扇自在得多。
林煜文也不跟他客气，拉了椅子坐下。
卫虎还以为林煜文过来是有事，结果一问，他也没什么要紧的，便进屋拿了包五香瓜子跟他闲嗑。
林煜文抓了一把，嗑到最后发现剩下的都忒小，便嫌弃两声。
卫虎不满了：“嘿，嫌我十块钱半斤的瓜子不好，你家今年种的新葵花子拿来让我嗑嗑呗！”
林煜文讪讪一笑：“现在家里还有些忙，等过阵子炒熟了给你送些。”其实他是等着年集时卖个好价钱呢。
不过倒也是提醒林煜文了，家里的葵花早就干了，当时收成时是晾在地上等晒干好脱粒，不过后面林煜文被什么给耽搁一下，应该是被明雅她们收去了吧。
林煜文打算回家问问，脱个十斤八斤的，自己家先吃。
这瓜子有点咸，林煜文嗑一把就不爱吃了，摆摆手上的灰，他一边喝茶一边跟卫虎瞎聊。
聊着聊着，林煜文就忍不住问起镇上怎么去建卫生所了。
卫虎纠正：“不是卫生所，咱们书记准备建医院呢！”
“建医院？”林煜文有些惊，又有点儿不能理解。
年初他投了些钱给村小改善老师学生的教学和生活条件，而后时不时还把家里多的粮食公鸡送去给他们改善伙食。听说现在村小不光留下了新老师，相比往年，今年村小不光没流失学生，反倒是还多招了三五个呢。
这么看来，不光是村小从前的老教师靠谱，才分下来那俩新教师应该也不错。
要不是现在在村小读书的孩子状况稳定向好，也不至于不流失老学生，更有新生入学。
林煜文忍不住向卫虎再次明确：“听说今年秋季开学，村里也有两个小孩准备去村小读书？”
卫虎虽然不明白林煜文怎么话题转这么快，不过也点头回应：“是这么回事。今年夏天村里又回来几户，其中两户带着适龄入学儿童，正好进村小读一年级。”
听他这么说，林煜文基本上就肯定了，村小条件改善后，学校办学状况也在转好。
林煜文一边寻思着，等今年冬天年集后赚的钱再拿出来一部分改善村小办学条件，一边又琢磨着镇书记不去搞教育却先建医院的大动作。按理说，以他对镇书记的了解，书记应当是更注重教育来着。毕竟老领导也曾说过——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卫虎听林煜文说今年年底还要给村小投钱，喜滋滋直咧嘴，而后听林煜文嘟囔纳闷后面的，觑林煜文一眼，闲闲反问：“你怎么就知道咱们镇书记不去动教育？”
这几年，乡镇中小学校生源流失状况同样十分严重。稍微家里条件好些的，都把孩子送到城里念书了。
林煜文愣了愣：“什么意思？”
卫虎表情还挺骄傲：“咱们镇上接下来不光要建新医院，而且几个小学初中，都要修缮进步！”
原来，上个月自打施巧那条视频火了之后，镇书记就跑到市里要项目了。
当时事情闹得挺大，林煜文这不刷短视频的人都看过那条某音。不过当时那条短视频内容太多，林煜文也没全都记在心上，只是大概了解当时施巧姨姨家人对她不好。
还是在卫虎的提醒下，林煜文才模糊想起施巧女儿当时好像是说过那么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嫌镇上卫生所条件差，远不如他们市中心医院的好。
卫虎：“当时你们可能没在意，但咱们镇书记是放在心上了，第二天就拿着视频去见了咱们市书记。说咱们镇现在也引进不少年轻血液，配套商业也在逐步完善，镇医疗条件也应当一起进步……”
不过事情是一件一件办更妥帖，镇书记打算先紧着镇医院，等镇医院盖成了，里头专业医疗设备都买好了，乡镇医护都分配到位，到时再去搞镇上的教育。
卫虎颇为得意，继续道：“这些市里都已经同意了，要是镇医院项目搞得不错，下一步咱们镇书记肯定要去搞教育，放心吧！”
说着，卫虎还眉飞色舞着拍拍林煜文肩膀。
这时林煜文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卫虎还跟书记沾点亲故呢，瞧他那骄傲劲儿！
第235章 半甩手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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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书记这么一个挨一个的大动作, 林煜文还挺期待，跟卫虎了解清楚后，瞅着时间差不多要回家吃午饭, 心满意足的带着仨娃回家。
到家里, 林煜文也是与有荣焉，在饭桌上聊起镇上现在及马上要进行的大动作。
虽说他也不晓得到时镇上学校要怎么改进，反正作为提前知情.人，林煜文说得那叫一个热血洋溢。
村小都修缮进步了，镇上学校马上面临新变化明雅是不对此感到意外的。
到时于歌，此时还挺兴奋，扯着明雅：“那过几年彤彤妮妮, 岂不是也能就近在镇上读初中了？”
明雅笑着点点头。
程旭也是有些吃惊，看向卫雷。
卫雷听说镇书记近期接二连三大动作, 扬扬眉毛：“看吧，我家乡很OK吧！”
程旭比个大拇哥：“可以的，很强！比全国大多数乡镇牛掰多了。”
于歌却悄悄看了眼文哥, 这会儿都在饭桌上夸镇书记是个好人, 当了一手好官，不过在她看来, 文哥才是最先带动镇发展变化的那个。
最近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忙秋收, 王绪那边既要忙运输队，还要看租赁行, 多少有些忙不过来。于歌便提前跟林煜文打了招呼, 每天中午午休回去多少帮王绪看着点儿店。
吃完午饭, 于歌就赶紧骑电动车回村。
到了店里, 于歌把今中午林煜文饭桌上的话和她自己的想法这么一说, 没想到王绪竟还有点儿吃醋。
“干嘛, 我说的不对？”于歌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王绪挠了下后脑勺，坦坦荡荡承认并道：“对是对，就是我也很强嘛。”
于歌一下就笑了。也是，要不是王绪搞这么个农机租赁行，村里家家户户还得挤着去镇上请农机站的人来呢，哪儿能跟现在这样，村里各家虽说也农忙，可也忙中有序。
再一想，当初村里通公交虽说是文哥出的主意，可具体落实自家王绪也没少出力气呀。
想清楚这些，于歌照着王绪脸蛋儿上吧唧一口亲上去，王绪顶着黝黑又透红的脑瓜子出门了……
今年家里又进了两个长工，还都是正值能干时候的小伙子，虽说之前没干过农活，刚来那几天，日日累成狗。
不过随着在山上越待越久，各方面农活越干越多，俩人也真跟林煜文说那样，练没练出来肌肉暂且不讲，反正就耐力方面提升老大一截儿。
再加上宗光胡忠这俩熟手，以及胡忠的儿子胡源每周六日也常到山上做些短工，整个初秋农忙时候，山上竟然完全忙得过来。
见状，林煜文索性就当起了半甩手掌柜。
这会儿林煜文正在家带娃呢，可能是带得多了，元真竟也不跟之前那样更亲银朱，有时元真心情好了，也会在林煜文有些扎嘴的脸蛋上轻轻亲上两口。
这便是对林煜文来说，带娃最大的鼓励了，毕竟谁不喜欢软软的小闺女一个香吻呢？
为什么说半甩手掌柜，是因为一些技术性工作别人还干不了，就比如说追肥配比，到现在连在这儿干最长的明雅，也还是没太多把握。
卫雷问明雅，得知她在这儿干一两年了，中间也没少跟着林煜文配比追肥，不由有些着急，问她怎么还没学会。
明雅看卫雷一边问话，一边还四处留意林煜文的身影，笑了下，指着村子的方向：“文哥在配肥这方面的精细度，别说我们跟着干两年的没学会，就连村里那些种了一辈子地的好手，跟他学一阵自己时不时琢磨着，也不如文哥。”
程旭也顾不上手里的活儿了，他围过来问：“这怎么说？”
他俩跑来林煜文这儿当长工，可不是学那些基础农事来着，他们是想学真本领。
据说林煜文主要就是在这方面讲究颇多。他们是真想学到有用的知识，否则干脆直接租地、跟其他人一样花点儿钱请林煜文做种植规划，干嘛还跑来当三年长工？
明雅笑笑：“咱们平常人种地，顶多也就根据不同品种的蔬菜、不同生长进度，用不同阶段的肥料。讲究点儿的，就用厂商配好的不同时期的有机肥，这样种出来的作物其实已经很好了。”
卫雷程旭点点头，示意明雅继续说。
其实他俩在来之前，就已经看过不少相关书籍了，尤其是现代科学化种植的高校教科书，俩人更是读了一大堆。
在理论知识储备方面，他俩完全足够，要不然也不会跟人干几次，现在就能熟练上手的地步。
明雅：“但文哥在这方面，做得更加细化。就比如说同时间种下去的不同品种的番茄，在具体配肥比例上就有些微差距；再比如说同是豆角，同时期的四季豆和荷兰甜豆也有区别；再比如说，两坑同时期却又细微发酵差别的堆肥，怎么用也不一样。”
越说程旭二人就越是吃惊，程旭惊愕发问：“同时期同材料的发酵堆肥，怎么就不一样了？”
“文哥说，有的坑位靠上，堆肥时水分流失多，有的坑位置偏树荫下，发酵温度相对较低。”明雅耸耸肩：“反正这里头区别可太大了，到现在我还把不准呢。”
程旭听完心中暗叹，别说已经跟着干这么久的明雅把不准，听她这样说，换做是自个儿也把不准啊！
“那文哥，他是怎么就能控制得那么好？”卫雷忍不住问。
他们俩打算创业前先跑到林煜文这当三年长工，潜心学习技术经验就是为此。
最近这半年来，村里镇上，不少有眼光的都陆续回来承包土地跟着干了。他俩也做过详细的市场研究，发现请林煜文去指导种植的有机农户，虽说各方面收成也不错，有机菜味道也挺好，市场前景一片光明。可到底是甄别他们家和林煜文家的产品后，还是林煜文家遥遥胜出，不光是产品风味上，更重要是产量上林煜文家高出一大截。
要知道有机种植在产量上，是远比不上现代化肥催生的作物产量的。而林煜文家的作物，不光在口感上远比一般有机种植的强，更重要的是在产量上，几乎不输于化肥催生的作物。
光是这点，当中利润就海了去！想想看，用化肥的高产量卖有机菜的高售价，关键是种植投入也没那么大，这生意换谁谁不得赚翻天？
卫雷程旭没那么大志向和林煜文并肩，但来之前二人的一致目标便是，至少也要用有机种植的方式在同等投入的前提下，种出化肥种植七成以上的产量。
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不如他俩想的这么简单。
程旭忍不住看卫雷一眼：难不成得在这儿当个十年八年的长工才能积累到这等经验？
卫雷大抵是能猜到好友此刻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藏的什么意思，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明雅姐：“那你现在能达到文哥几成功力？”
明雅笑着摇头：“我估算不出来，怎么配肥关系到东家赚多少钱呢，这么重要的事我们可不敢轻易插手。”
卫雷顿时就沮丧许多。
明雅当然知晓他们俩年轻小伙子冷不丁跑来当长工是为了什么，想也能理解，人家年纪轻轻的连女朋友还没找，这么聪明的脑子不学点技术寻出路，而是在山上给人当长工，她反还要嫌弃俩大学生没出息呢。
见二人神情低落，明雅安抚道：“你们要是不怕辛苦的话，就多跟着文哥跑跑吧，之前我还听文哥嘟囔说什么番茄心情不好要补钙之类的话。”
听她这么一说，程旭更不解了：“番茄心情不好怎么看出来的？为什么又要补钙？”
“这我就不清楚了，”明雅摆摆手：“你们去问文哥，有时他晚上巡园后，也会让我们第二天补喷单一微量元素，至于为什么要这样补，我们也都没问过。”
明雅是没打算自己创业的，她更想把家里两个闺女好好儿照看长大，读个好大学，有个好三观，别再跟她年轻时候那样没见识被男人三言两句花言巧语就哄了骗了。
于歌则是更注重家庭，她在这干多少也能帮她男人王绪维系和文哥的关系，再说家里总要有个忙的赚大钱，有个不忙的照顾家里。在这儿工作虽说有时候也累，但现在已经很少那么忙累，工钱又多还有闲，听于歌说她打算过阵子和王绪结婚，到时怕是就准备要娃娃了。
至于宗光，他是个死干的，没什么经商头脑，他要是出门另立门户怕是还不安全呢。
还有胡忠，他一把年纪了，也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况且家里还有个正在上学的孩子，需要稳定的收入，他自己手里也没什么钱，之前在外面打工又经常被骗，也不会自己出去另干。
只有新来的程旭卫雷两个年轻小伙子，不光是大学生，关键还在大公司有过丰富的工作经验，年纪又轻，正是能干能赚时候，跟他们都不一样。
程旭卫雷听明雅姐说让他们直白问文哥，有些不安：“文哥能说吗？”
明雅想了想：“我也不清楚，不过明着问总比自个儿闷在心里瞎猜强。”
二人一想也是，便认真谢过明雅，踏踏实实把手上的活儿干了，晚饭后跑去找林煜文详谈。
林煜文听俩人这么说，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他能有什么方法技术？不过都是借金手指的光，亲口问了作物它们想要什么营养，自个儿照着补就是。
不过这话他也没法儿跟程旭卫雷讲，只得硬着头皮装逼糊弄过去：“每种作物每个时期具体轻松都不同，这不是方式方法论可以轻松解决的，你们要是想学，最好还是多跟着看，一边看一边在心中自己总结经验，时间久了慢慢也就会了。”
经过下午跟明雅姐聊那么一会，二人也没听出林煜文在装逼，反倒是觉得文哥说得有理。
林煜文想了想，又道：“你们要是有心学习的话，接下来我再出门给别家做种植规划，也可以跟着一起去。”
程旭卫雷二人惊喜极了：“我们可以跟着一起？”他俩现在连长工合同都还没签呢！
林煜文淡笑着点头：“可以呀，怎么不行？”
林煜文让他俩跟着学配肥经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看他俩理论经验丰富，想懒省事儿呢。
关于做种植规划这方面，许多现存课本理论知识就完全够用，再加上他俩也在慢慢积累实践经验，多跟他去几次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
至于剩下的阶段配肥，提前半年布置呢，上哪儿能搞那么细致？大面上对得上就成，他俩脑子聪明，多积累些时日，估摸着也就能够得上了。
林煜文想得美啊，稍微训练训练，到时他就等着收钱叫徒弟去干活，等他俩把方案出完，他再抱着元真过去扭一圈稍做修改就完活。
啧，到时他在家不光是半甩手掌柜，对外业务上也是，嘿嘿嘿嘿~
第236章 差点被遗忘的火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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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 林煜文带徒弟那带得可是更起劲儿了，也不图他俩每天干多少农活儿，反正见二人干什么都上手熟练后, 便每天待在身边儿, 林煜文做什么都要跟他们说上个一二三。
当然，更多时候还是让他俩自己去理解感悟，为此二人还买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没事儿就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到底是学霸出身，晚上了他俩也不歇停，临睡觉前还要凑一块复盘今日笔记。
这不，明雅有事稍微耽搁了些, 就见卫雷的房间窗户上，映着他跟程旭一起激烈争论的影子……
大概是真正认真带徒弟了, 林煜文难得也对家里方方面面都上了心。
就比如说，林煜文最近发现山上种的火龙果——按理说种下去都二年了，当初买的可是大苗, 他又悉心照料着, 按理说到现在应该能吃上果子了啊，可惜并没有。
这不, 见俩徒弟学习认真, 林煜文也埋头钻研起来。
不钻研也就罢了，稍微一调查, 林煜文约莫就知道一直等不来火龙果的原因, 大抵是热带作物不适应这里的气候环境。
银朱笑话他：“你这算什么悉心照料。”
林煜文有些尴尬, 讪讪摸着鼻尖, 随后脸色一正, 一本正经开始胡说八道：“其实咱们山上的每一样作物我都有悉心照料, 就比如你看咱们山上的其他果子，就结得很好吧。”
今年夏天吃葡萄提子吃爽了的银朱，无话可说。
要说，这两年的葡萄提子，那可真是越来越贵了，或者捡便宜买还经常买不到好吃的，要么酸得够呛，要么皮儿吃着发涩发苦，再或者就只有单纯的甜腻，吃不着水果的清甜。
不过今年吃自己家种的就不一样了，葡萄酸甜一口爆汁，提子清润果肉弹脆。银朱确实是吃爽了。
想想，银朱又提了新要求：“我看市场上有些新品种葡萄提子，比如说茉莉香蓝宝石这些，有空了你种个试试。”
随着丰隆镇回来发展的年轻人越来越多，镇上超市的规模和货物品种也越发向城市那一级靠拢。甚至还出现了一二线城市才有的精品水果店，这种店虽说物价高，可水果品质也不错，现在镇上年轻人多且能找到合适工资的工作，不少年轻人也舍得在这种水果店消费。
银朱也去逛过一次，茉莉香跟前两年大火的阳光玫瑰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可能是新品种，一斤就卖二三十块。银朱尝了两颗，吃着确实不错，就是有些太甜，而且今年夏天她也不缺葡萄吃便罢。
倒是林煜文，他一听老婆提新要求，立马拍着胸口保证：“别的不说，我现在时间多得是！”
这二年家里农活又不跟刚开始那么重，而且生意各项也走上正轨，要实在不行，连摆摊都可以让明雅她俩去嘛。
林煜文琢磨着：“今年秋天来得早，村里老人说过，早立秋冷飕飕。估摸着再有半个月，天儿就彻底凉快下来了，到时我去苗圃市场转转，买些新品种水果苗回来种上。”
之前也不觉得什么，这会儿林煜文一说，银朱竟有些等不及了，道：“那直接买大苗吧，最好明年夏天就能吃上，实在不行等后年吃也成。”
林煜文咧嘴一笑，老婆都发话了，怎么着他也要让老婆明年夏天吃上新品种才是！
生怕到时忘记，林煜文把刚银朱提到的那两个新品种记在纸上。
写完，林煜文抬笔想了想，又跟银朱商量到时再买些什么水果苗子回来种。
要不怎么说大人买菜都买自个儿爱吃的呢，林煜文跟银朱这俩也一样，就只想着自己想吃什么水果，到时就种什么，完全不考虑哪些水果种植更适宜。
而在这方面上，林煜文对水果完全没欲望，他是彻头彻尾的老婆党，即银朱说什么他就决定种什么。
银朱想了想之前她在精品水果店看到的新品种，随口说了几个自个儿还记得、当时感兴趣的，最后又提醒一句：“之前说的柠檬百香果柑橘这些别忘了。”
“成！我都记下了，肯定忘不了。”林煜文写完，拿起纸条扬了扬。
夫妻俩商量完这些，末了林煜文才想起今晚一开始的正经事儿，火龙果还没解决呢。
不过倒也简单，林煜文又大概翻翻书，只简单了解火龙果商业种植的基本条件。至于剩下具体要怎么因地制宜去操作，林煜文决定明儿个一早，直接去问火龙果最方面。
要说对山上这些作物，林煜文真要拍着胸口说上一句，他确确实实有在悉心照料着，就比如说每年春秋两季精修精剪，每个月根据天气不同情况适当补水遮阳，每年五六次根据不同季节追不同重肥、间隔每两个月补充叶面肥等。
不过这也都是大面上的，林煜文根据他特别想哪种水果丰产，就专门去问哪种水果需求什么。而不是山上每种水果他都详详细细问一遍。
毕竟家里主要是靠养殖和卖菜赚钱，水果的收入也只是小头。再说，一开始在家里种果树，也纯粹是为了自个儿家人能敞开了吃。如此这般之下，林煜文对水果的关注远没有对蔬菜的关注多。
况且林煜文家不怎么吃火龙果，尤其是他，这玩意对他来说吃起来忒麻烦。吃之前要清洗去皮切块，用叉子叉着吃，吃完了还得洗盘子洗刀叉水果菜板，完事儿一二个小时后他还得去蹲厕所。可太麻烦了！
况且火龙果也不是银朱特别爱吃的，是以火龙果明明在山上种了两年多，愣是丁点儿都没被他关注过。
针对火龙果接下来的种植方针，林煜文临上.床前也有了思路。
很简单，搞个种植大棚就完活儿。这玩意是热带作物，温度达不到肯定不开花结果。
要是近期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在大棚里装些灯，用来模拟热带地区的强光照射。
至于其他养护方面上，林煜文决定到时再具体去问问火龙果它们自个儿。
花了几分钟把明后天的工作安排到位，林煜文就蒙上被子睡觉了。
林煜文的卧式熄灯，跟着没多久卫雷也打了个哈欠。谁能想到呢，之前在一线城市他们天天当夜猫子，不熬到十二点简直都不算完整度过一天，偏偏到林煜文这山上还不足一月呢，竟九点半困得直打哈欠。
“咱们也睡吧，文哥都不看书了。”程旭把笔记本往前面一推，那意思就是送客。
可卫雷却不是很情愿：“要不咱们也搜搜火龙果种植方面的知识？”
之前总感觉逼王厉害，不论种什么养什么都能成功。可经过今天一事儿，他们也算看明白了，逼王也有不擅长的方面。
就比如说这个火龙果。
听说都在山上二年了，还吃不上呢。
之前卫雷被林煜文打击得够呛，毕竟逼王这么年轻也没比他们大几岁，听说之前也连地都没下过，结果回来就一路大顺风。
卫雷想明儿个在林煜文面前露一手，也让林煜文知道知道他的能力。
程旭却不干，他已经被林煜文秒杀成渣渣，也不在乎这一次能不能掰回来。
可卫雷死皮赖脸不走，在他屋里磨磨蹭蹭还强拉着他学习火龙果种植知识。
程旭白天被林煜文碾压，晚上又被卫雷摧残到半夜，第二天起来不光头顶着个鸟窝，眼下还乌青发黑，双脚蹒跚扶着墙。
林煜文惊了：“程旭啊，你这是怎么了，怎地这么虚？今天中午炖只大公鸡给你补补！”
程旭：“……”虽然很想跟文哥坦白，可转念一想能吃到大公鸡汤，就也不觉得什么了。
林煜文正琢磨难不成是自个儿最近把他压榨得太厉害了？结果下一秒卫雷也扶墙出来了，扶的还是程旭屋门框的另一边。
俩年轻小伙子，一人靠着一边的门框子站着，还都是浑身肾虚劲儿，怎么可能不引人瞎想！
当场，林煜文的眼光就在紧挨着的俩人身上来回游弋，过几秒，眼中带着淡淡的了然和浓浓的八卦。
卫雷缓了劲儿，下楼就见林煜文和明雅姐他们俱是一副有话要说可又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表情。
直到临出门前，卫雷实在受不住他们那过分灼热的目光，禁不住问：“怎么了，怎么这么看我俩？”
胡忠老实人重重的咳嗽一声，率先跑了。
赵宗光则是目光八卦在他俩身上越发放肆的来回看。
明雅也是一副我实在说不出口的难为情样子。
还是于歌，来了惊天一句：“没想到……啧，你俩之间关系这么劲爆！”
卫雷愣住了。
虽说现在这社会挺开放，可到底乡镇上居民和沿海超一线城市的人在各方面接受程度上不同。
于歌就算是说，她也实在没法儿把关键词说出口，怪不好意思呢。
别的不说，林煜文其实也挺雷的，绷着嘴不说话。
最后卫雷实在被哑谜搞得不耐烦了，再三追问之下，才弄清楚是个怎么回事，哭笑不得解释：“我俩昨晚在研究火龙果种植，看资料一气看到一点多，后来实在太困我俩就随便凑合一晚。今早四五点又醒了，没睡够肯定精神不好。具体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真没有啊！”
不过就算卫雷程旭叫天屈，在场的人还是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
卫雷神情崩溃，再三解释。
明雅则是重重拍了拍他肩膀：“别的什么都不说了，年轻人，要注意节制！”
卫雷沉默片刻，转而跟林煜文急急地讲他俩昨晚上听的专业知识。
不过就算他说再多，此刻在场人也不信，毕竟俩人一起顶着鸟窝头肾虚脸从一个门出来的！
就连一开始都沉默的明雅，都忍不住挑刺反问：“东家都说夜里他会翻翻书，找方案，你们瞎操什么心。”
卫雷真的很想说，文哥昨晚上九点多在院子里冲了脚，趿着拖鞋才进屋，九点半就关灯睡觉了，他能找着什么方案！
下一秒，林煜文已经不耐烦一直在别人感情隐私上纠结过多时间，摆了摆手：“我已经有方案了，走罢。”
卫雷满怀着不信任，在路上还追问林煜文要怎么解决火龙果不开花、开花也很快落果的问题。
林煜文给出的应对方案也简单到离谱：“热带水果嘛，那就盖个大棚。”
说着，他还跟明雅确定之前草莓大棚拆下来的大棚材料弄哪去了。
眼瞅着明雅他们都很信任林煜文，对林煜文说的如此简单的方案深信不疑，卫雷一脸焦急。
他昨晚上学到大半夜，绝对不是瞎磨时间，从火龙果幼苗的栽培管理，以及种植过程中的水肥光热土方面控制，还有开花期这个关键期的植株管理等，都有深入了解。
卫雷为了证明他跟程旭之间清清白白，拉着林煜文在明雅姐他们面前大讲特讲。
结果林煜文却不领情，还摆摆手让他不用操心那么多，甚至还过分地说：“回头我再买些灯挂在大棚上照照就成，用不着你说的那样麻烦。”
一大堆建议没被采纳的卫雷：“……”他甚至还想抱着肩膀，坐看林煜文这么简单粗暴的处理后仍旧种植失败的结果。
到底还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卫雷不光没挥袖而去，还顶着明雅姐他们怪异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按林煜文说的干活。
这次搭大棚大伙就有经验多了，林煜文自认为他考虑得已经十分周到，搭骨架时直接拔高三十多公分，为的就是给灯留空间。
全光谱的补光灯能耗高，火龙果这种大抵还需要模拟全天日照，那么在电路负荷这方面，就得预留出足够多的空间。
家里倒是还有些电线，不过都是林煜文之前制作排插时剩下的一小盘。长度是勉强够这一小小块火龙果大棚用，可平方数不够，之前买的是4平方铜线。
林煜文临时在网上现购补光灯，算算瓦数电线怎么着也得8平方的，他便临时又去镇上五金店购买。
卫雷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文哥“胡搞”，偏偏明雅姐他们又那么迷信他！
卫雷是憋了一肚子气，可又没处撒不说，他还得学怎么布置电路。谁能想到呢，种地还得学会自个儿搞水电！
明雅笑笑，跟他解释：“现在人工贵，要是咱们自己弄的话，光是省人工钱这方面，至少也能节约三分之一。”
程旭倒是一早就彻底放弃解释了，这种事大家都秉承眼见为实，哪儿能解释得清？他现在是踏踏实实学经验，跟着胡忠旁边打下手，没一会就能自己单独排线了。
早上吃饭时间，林煜文正好也带着电线材料回来，顺便又补充了些大棚材料。
吃过早饭，一群人继续上山折腾火龙果种植环境。
忙忙碌碌到十点多，大棚和电路终于做完，只剩林煜文在网上买的补光灯到货后拧上电灯泡就成。
卫雷看林煜文要带他们回去休息，不由急了，拉着林煜文：“文哥，我看火龙果植株上有些病虫害，咱们不手动清理一下？”
林煜文却不甚在意，摆摆手：“没事，我心里有数。”
卫雷心想你心里有个屁数啊，嘴上却恭敬得很，皱着眉老实继续劝说：“我看都是些小病，处理起来也不麻烦，喷点药就行，或者搞些茶麸水应该也有作用。水果种植上，预防大于治疗，别把小病虫害拖成大……”
明雅拉了拉他：“东家都说没事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林煜文回头问了句程旭：“我去养鸡场多抓几只大公鸡，你也一起？”
“好。”程旭快步跟上。
养殖场里的小公鸡老早就被卖掉，只留下最强壮的做种鸡。这种大公鸡林煜文一般是不吃的，偶尔有人家需要，也只是勉强卖出去两只。
难得林煜文大方，舍得多抓，想那喷香的鸡肉味儿，程旭就忍不住。
见程旭还真跟林煜文去抓大公鸡，卫雷郁闷个够呛，等程旭回来就见他一副幽幽怨怨的表情：“你还真要做实啊？”
程旭拍拍卫雷肩膀：“这种事，人们都相信‘眼见为实’，他们都亲眼见过了，咱们俩再解释还有什么用。”
卫雷：“……”就是因为这，他才更郁闷！
程旭又笑道：“反正接下来我是不跟你研究到半夜了，避嫌。接下来文哥他们关灯睡觉前，你也赶紧走。时间长了，他们自然也就相信咱俩之间的清白了。”
卫雷低头，沮丧不已。
见他兴致不高，程旭难得也蹲下跟他细谈：“你还因为学了大半夜的知识没用上而不高兴啊。”
“嗯。”卫雷闷哼一声。
其实在他和程旭之前关系上解释不清，倒也还好，关键是他昨晚上辛辛苦苦学到大半夜，今天竟然一点都没用上不说，关键是大家还都不相信他。这才是卫雷今天最被打击到的地方。
程旭笑了下：“其实我也很好奇，一些火龙果植株上明显有蚧壳虫的痕迹，文哥应当也能看到，为什么他毫不在意呢。”
卫雷闷声不吭。
程旭又笑着提出另外一方面：“还有菜地里，豆角上也明显能看到即将爆发的白.粉病，为什么文哥也从没放在心上？我是不相信文哥没注意到的，他每天都要寻园，基本上隔三差五的山上各个地方都能看到，那么明显的病虫害，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卫雷愣了下，抬头看着程旭。
程旭笑道：“你看，地里作物上很多病虫害，很多时候不是文哥没看到，而是故意不去管的，对吧。”
卫雷惊愕发问：“为什么不管呢？真不怕拖到最后控制不住？”
跟在林煜文这些时间，虽说还不到一月，但山上各处卫雷他俩已经了解得很透了，别的不说，就说仓库里，他俩明显有看到化学农药的使用痕迹。
甚至去问明雅姐，也都有明确的回复：在必要情况下，文哥确实偶尔动用化学武器。
他俩还从村民口中得知，林煜文之前在给他们种植管理意见中，也会在一些极端情况下建议他们使用化肥和农药。
这也证明林煜文并不是完全“无害”的。
“难不成是为了做到真有机，所以才不打药控制？”卫雷说话时，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要知道，现在国内有机农作物的标准，并不是检测物完全没有，而是低于某个数值就可以称为有机。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把病虫害一早就杀灭掉，才能最小程度去用到化学药剂，才能在检测物中残留值降到最低。
那么，为什么林煜文偏不？
卫雷都能想到这个问题，更别说一早就发现的程旭。
“所以，我就在想，文哥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方式方法。”程旭看着卫雷，笑道：“咱们既然都已经决定来这实地学习了，总不能老抱着怀疑的态度吧。”
卫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程旭抬头看了眼正忙着杀鸡的林煜文：“所以，文哥做什么决定，咱们就在一旁看着、记录着，每天晚上总结着，三年下来总归会有发现和收获，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7-28 17:57:14~2023-07-31 17:57: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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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锦书的秘密基地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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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雷程旭两人原本只是在跟随林煜文过程中, 观察记录作物不同时期不同状态，以及不同情况下林煜文针对做出不同的措施方法。
而经这么一事，卫雷程旭开始更加细致揣摩林煜文当时的心理。
当然, 他俩也曾直截了当去问林煜文, 在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去做。
不过林煜文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总不能真把自己金手指道出吧！
林煜文便开始拿天赋论忽悠二人，声称他很多时候也是根据心情，随心所欲，没有任何原因，只想着这样做可能比较好，就这么去做了, 至于科学原因，他解释不出来。
可偏偏两周过去, 就在卫雷眼睁睁看着的情况下，大棚里的火龙果竟然开花了！
要知道，他当时瞅着地里有不少病虫害, 而林煜文什么处理措施都没去做就直接扯了大棚, 按照科学道理来讲，大棚增加温度湿度, 肯定要使原先便有的病虫害加剧恶化。
而事实上, 并没有，地里的病虫害仍旧维持着老样子, 而火龙果的长势也有了喜人的结果。
看着娇艳庞大的霸王花, 卫雷与程旭相顾无语。
“难不成文哥还真有这方面的天赋？”卫雷万分不解地挠着后脖颈, 嘬着后牙槽：“不应该啊, 按书本上所说, 大棚的环境应该会加剧病虫害更加恶化才对……”
程旭笑了下：“就当是文哥他真的有这方面天赋吧。”
卫雷无语问天, 可湛蓝高爽的秋日天空并不会给他答案。
正好逢着最近山上农活儿不忙，卫雷又跑去找卫虎，卫虎告诉他：“之前林志勇都说过，林煜文他爹、他爷那两辈人，种地手艺在村里数一数二，同样的地，人家就是能比别家多收半成多的粮。”
林志勇是林煜文的三表伯，偶尔地里忙时林志勇也会过去搭把手，卫虎在山上也有三周多，也早就摸清俩人之间关系。
听卫虎又举了几个林煜文爷爷当年种地的巧手艺实例，卫雷挠着脑壳：“难不成还真是天赋啊！”
卫虎早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并强烈给自家小侄安利，再三点头：“肯定是这样。要不然他怎么会头一年回来种地，啥啥都不懂的情况下就能赚钱？”
接着，卫虎又举了三年前林煜文一家刚回来时的场景，那时林煜文连联合收割机都不知道长啥样呢！
卫雷被当时的小白文哥给雷到了。
抱着一肚子的郁闷，卫雷回家后找上好友程旭，程旭正在刷短视频。
这个短视频也挺有意思，大概内容是讲，华国人到一定岁数就会觉醒，比如说开始攒垃圾袋、收集纸壳卖废品、开始迷上种花种菜……
卫雷听到这视频配音，缓缓转移脑袋看向林煜文主卧：难不成，文哥就是觉醒了的？
反正到现在还没开始攒垃圾袋的卫雷，是相当不能理解的，但同时不耽搁他也梦想着自个儿什么时候也能觉醒呢……
林煜文还不知道他瞎糊弄人乱讲的天赋论，意外的在卫虎那里被举实例加强中心论点。
反正接下来再也没听卫雷问过他这方面的问题不说，关键是俩徒弟观察记录时更用心不说，还不追着他问东问西了，真好！
自打也接受这个设定后，卫虎和程旭已经完全放弃追问林煜文为什么这样做了，反正都是林煜文的觉醒天赋在起作用，他们问也白搭，还不如自己多观察、多记录、多总结呢。
一周后，林煜文发现卫雷程旭二人越发好使起来了，每天跟着他打下手，基本都用不着他亲自动作，俩徒弟就能把一切打理得很好。
关键是他俩劳动完，把手一擦，就开始自己捏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写完了也不跟一开始那样追着他问为什么。
要是不忙，有时还能看到他俩在院子里、大树下相互探讨，若是二人争执不出个统一的结果，他俩也不去烦林煜文，而是自己上网搜集相关资料。
林煜文闲啊，整个人前所未有的闲适。
在这般惬意下，林煜文哪儿还舍得让这俩小天使徒弟飞走？时间一到就抓紧跟他们签长工协议。
合同签完，林煜文看着上面三年的时限，心中竟还有些淡淡的忧桑，他已经想象不到三年后俩徒弟走后他要面临什么样的光景。
签完合同，卫雷程旭两人心中也是大定。
别的不说，他俩是真的服了林煜文，当时想着盖了大棚要生病的火龙果，不光没生病，还顺利开了花、授了粉，甚至现在都开始结小果儿了呢！
再看火龙果植株本体，那更是比之前没起大棚时健壮得多，卫雷观察着，连病虫害都几乎消声灭迹……
也是奇怪，一般作物加盖大棚后大多会产生各种病害，可偏偏林煜文这儿完全不同，反倒是病害自个儿快要没了。
卫雷程旭不解得很，决定接下来每日定时定点观察，更加细致去记录火龙果的生长过程。
为此，卫雷还买了台专业相机，简单学了拍摄知识，就开始上手用相机记录了。
只是这次火龙果观察算是失败品，毕竟一开始他俩都没特别放在心上，尤其是卫雷，他当时还要看逼王笑话呢。
没想到，笑话竟是他自己。
从火龙果大棚出来，卫雷默了一路，临到山脚处才蓦地开口，冲程旭道：“看接下来文哥还要再种什么，到时咱们一定全程观察记录，最好是从种子做起！”
程旭轻轻嗯出一声。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从种子观察起的愿望到底还是没成，林煜文琢磨着接下来要着重管理草莓呢。
草莓也算是山上一项高收入农产品，尤其是冬季过年前后，一斤草莓能卖二三十块钱呢！
等程旭卫雷一回来，就被林煜文叫住了。
“之前我去镇上买的大棚材料还有不少，这两天你们看着寻个合适的空档，叫上胡忠他们，把草莓大棚再盖起来，另外草莓地里的情况，到时我也会亲自去查看。”林煜文交代道。
程旭二人连连点头，随后又看向林煜文，用眼神去问林煜文那两天要去忙什么。
虽说林煜文这段时间偷懒，但也没到那种地步，他笑着解释：“我看夏季菜也就最后这两茬了，刚交代明雅他们，这两天把地里的菜收一收，过两天我要进城卖菜呢。”
不光是要卖菜，瞧最近天气凉快些，林煜文还打算到时去苗圃市场转转，前阵子跟银朱商量好的品种苗子，他都要尽量找来种到山上。
还有，山上的果树陆续都要结果，现在不是大量追肥的时候，可到底陆续摘完果子，也得抓紧把肥补上。但夏季菜需肥量大，尤其是同为果树高需求的磷钾肥，消耗量更大，林煜文得跟村人商量商量对策，尽量找到更合适的原材料用来堆肥。
听林煜文道出这么多接下来他得操心的，程旭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冲林煜文微笑：“文哥，接下来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随时跟着帮你搭把手。”
林煜文一想，这事可行。
程旭是个心思缜密的，卖菜时让他帮忙再摆一个摊，肯定卖得更快；去买果苗时他又是个极好的劳动力；至于和村人商量磷钾肥原材料，他学历高，应该也会有其他方面的见解。
见林煜文点头，卫雷不禁有些急，他也想跟着一起学东西。
可草莓地面积比火龙果地大得多，要是他也跟程旭一起去了，搭架子这些重体力的，胡忠他们肯定忙不过来。
林煜文刚跟程旭他们商量完，就见锦书低头丧气地回来。
“这是怎么了？”林煜文一把将儿子抱起，让他坐在自个儿膝盖上。
锦书撅着嘴，颇有些不高兴：“种的小番茄，不好了。”
林煜文一开始还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追问过后才知道，原来是夏天时，锦书捡了丁厉豪他们当时扔的饮料瓶当做花盆，扦插了两株小番茄幼苗。
当时正值明雅她们掰番茄侧枝，以侧枝扦插培育新幼苗时，锦书跟着捡了两棵侧枝，学着明雅那样，直接插到土里进行土培。
锦书把林煜文带到屋子后面。
当初盖房子时，为了省事儿，堂屋后面直接包了围墙，也就是说在后院，围墙和后墙有一段距离的重叠。
搬进来以后，林煜文虽说得空就经常跟爷爷那一辈一样，挥着大扫帚扫院子，可因被围墙拦着，他从未到后墙以外扫过地。至于后院外的卫生，因家里后窗都起得较高，一般也没往后面扔掉过东西，再加上当时林煜文为夏天遮阴凉快，只在后面栽了两棵树，房后沿墙还规划有水槽。
当时做水槽时林煜文生怕夏天积水蚊虫蝇子多，还专门做了高低坡地。效果也当真是好，住进来一直都挺凉快，后墙外排水系统也不错，再加上林煜文平日里回来，也是直接从院门口大路进入。
是以，住进来这么久，林煜文这还是头一次去到过后院呢。
经过两三年的发展，当初种下的榆树已经长得更大了，因无人修剪，两棵树都肆意生长，不光横向发展，竖向也长很高。林煜文扫了一眼，约莫冠幅最小的那棵榆树，东西也得有五六米了。
老话说“大树底下寸草不生”，这句话虽然夸张，可也是前人的经验总结。两棵冠幅颇大的榆树下面，只长了薄薄一层的杂草草坪。
大抵是锦书经常来玩的原因，杂草草坪也长得不好，有些还露出黄褐色的土地地面，地表微微隆起，不必说，下面肯定是榆树的树根长过来。
林煜文之前只知道锦书喜欢在房前屋后玩，这还是头一遭发现儿子的“秘密基地”呢。
让他不由有种回到童年的感觉。
锦书拉着林煜文继续往前走，只见一处荫蔽下，摆着一块板状石头，天知道小家伙是怎么费力搬过来的！
石头两侧还放有更小的柱状石头，上面干干净净，应该有孩子坐过的痕迹。
板状石头旁边，就是锦书这次拉着林煜文前来的目的——两个栽着番茄苗的奶茶杯。
杯子上面的塑封被粗糙揭掉，杯子里面装的应该是当时培育幼苗的自配营养土。苗长得很不精神，弱弱小小的，冠幅也不行，整个植株都是歪斜着的，植株上下不论叶片还是茎杆都发黄。
要说同一时间育的番茄苗，快的现在都结第二茬果儿了，这两株却还在努力长大中……
不光是林煜文意外这两株番茄苗，就连卫雷程旭，也十分惊奇。
卫雷摸摸锦书的小脑袋瓜：“小锦书怎么会想自己种番茄？”
锦书把他头上的手掌拿开，认真回答：“因为锦书想吃自己种的番茄！妈妈说自己亲手种的更好吃。”
听了这话，起初林煜文是摸不着头脑的，而后还是程旭突然提起来：“好像银朱嫂子上个月是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当时是说她亲手做的饼子更好吃。”
林煜文这才模糊想起，好像之前他摘番茄回来吃，得意自个儿种的味道好，银朱笑说过这样的话。
“没想到小子还都记着呢。”林煜文有些惊奇。
卫雷也笑起来：“这有什么，我小时候调皮捣蛋坐不住，家里亲戚说这小子今后读书肯定不行，后来我上学就使劲读书，成绩把他家孩子吊起来打！”
三个大人当场都笑了，只有锦书还攥着拳头皱着眉，仰头看林煜文，一副要求助爸爸的小表情。
林煜文笑笑，手把手教锦书：“刚土培进去的小苗需要放在半遮阴的环境下进行缓苗，但苗儿重新挺立起来后，还是需要把它放在日照条件更好的环境下……”
既然儿子都要求了，林煜文肯定要帮助儿子把这两株小苗重新种好，至于现阶段他说的话锦书能不能听得懂，林煜文暂且不纠结。
果然，林煜文说完，就见小锦书眉毛头皱得更厉害了，一副正在努力消化中的小表情。
见状，林煜文笑着揉揉锦书脑袋瓜：“你要是感兴趣，接下来多跟你爹下地干活。”
锦书握着拳，抬头问爸爸：“那我能自己亲手种一株吗？”
林煜文失笑，推了推父子俩面前的番茄杯：“这些都是你的，你跟着学，学完了自己上手种，爸爸只提意见不插手。”
“好！”锦书这才放宽心，瞅瞅爸爸，又瞅瞅杯子里的两株番茄苗儿，最终怪不好意思地朝林煜文脸上吧唧一口。
亲完锦书就又撅着屁.股看番茄苗儿了，那可爱模样简直让林煜文忍不住上手在儿子屁.股蛋上蹂.躏一把。
当然，回馈林煜文的便是锦书气嘟嘟将他拍开的小肉手。
从屋后走回院子里，林煜文也后知后觉摸他后脖颈：“院子后面还有一方小天地啊，之前我都没在意。”
最后还是妮妮告诉他，石板是锦书找的、彤彤和她一块搬的，两块坐的石头是锦书和甜心拱回来的，他们还在找第三块可以坐的石头。
林煜文笑眯眯问妮妮：“你们平时在石头上玩什么？”
妮妮：“玩过家家呀！”
“……”
见林煜文跟妮妮聊天，程旭拉着卫雷出来。
卫雷不禁跟好友感慨：“不亏是逼王家的孩子，打小就有这方面的意识。想我三四岁那阵子，追着全村的狗揪它们耳朵！哪像锦书，一小就在学种地，也难怪他们家有遗传天赋呢……”
程旭随便应和两声，直到卫雷唠唠叨叨念完，半晌他才说出一句话：“我在想啊——”
见他拖长声音，卫雷很给面子追问：“想什么？”
程旭轻轻咳出一嗓子，随后略有羞愧：“锦书这么小的孩子都在自己实验者种东西，咱俩到现在还没亲自种一株完完全全是自己发挥的作物呢。”
瞬间，卫雷如遭雷击！
可不是么，他俩还想着过来学技术呢，上哪有学技术的不亲自上手操作？
卫雷忙不迭道：“我这就去找文哥，跟他申请一小块地做咱们的实验田。”
程旭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林煜文见二人去而复返，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忘记带呢，结果就听卫雷申请实验田的事儿。
林煜文大手一挥：“那就屋后那一块吧，挨着树荫下面方面播种催芽育苗，再往北是块闲着的空地，也方面你们经常就近观察记录。”
卫雷程旭忙跟林煜文道谢，准备立即动手。
当然，开荒这件事还得继续请教林煜文，因为他俩都没开荒这方面的经验。
林煜文搬了个摇椅，坐在俩人确定的荒地不远处，头上盖了个草帽遮阳，悠哉悠哉好不闲适。偶尔也会摘了帽子坐直瞧两眼，指挥卫雷二人怎么干。
等二人好容易把地翻好，准备平分呢，林煜文突然坐直起来，他想起儿子了，忙道：“顺便给锦书也预留出一小块！”
第238章 孩子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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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有了徒弟使唤着方便, 林煜文轻轻松松替儿子白嫖了块实验田。
大概指挥卫雷二人把地开好，林煜文顺带着也让他俩把房后的小水沟清理出来。
房后本来垃圾就少，当时水沟搞得又精细, 这次清理完枯枝烂叶, 林煜文估摸着又有三五年不用清了。
一共也就开了不到三分的荒地，可卫雷程旭都是新手，忙忙碌碌小半晌，回家就累得直瘫沙发。
不过他们心里惦记着那些被清出来的枯枝烂叶，跟林煜文说还想再弄个自己的小堆肥池试验地，林煜文也一并答应了。
只是他俩今下午累得够呛，估计得歇两天才能再干。林煜文便让他们尽管歇, 等休息好了把坑挖出来自己尝试去堆肥且遇到问题了，到时再跟他提问。
晚饭时, 林煜文还专门跟儿子说了给他开一块专门自己种菜的小园地，原本想着是个好消息，结果却见锦书一脸纠结。
难得在三岁半的儿子脸上看到这么复杂的表情, 林煜文还挺不理解。
于是, 饭桌上锦书词不达意地表达了他此刻的真实想法：爸爸给他专门弄块田他很开心，但是他们的秘密基地接下来要搬家了。
林煜文这才恍然, 难怪儿子这幅表情！
“爸爸可以帮你们搬家呀。”林煜文温和道。
结果妮妮突然大声：“叔叔笨笨！叔叔帮忙搬家就不是秘密基地了！”
“怎么说文叔叔呢。”明雅朝妮妮脑壳上, 来了个并不响亮的脑瓜崩。
妮妮吐吐舌头，没再说话。
晚饭后, 林煜文跟银朱在书房忙碌, 照例进行每月月底的盘账工作。
林煜文这边的账只需大致理出来, 剩下的交给银朱就行, 她会转给贾婷细细做出来, 林煜文只需要到时回头再翻一眼, 瞧瞧有没有错误就成。
得益于银朱的新事业，贾婷那小姑娘现在也从会计所独立出来，成立了自己的小小工作室，成为一名独立会计。
银朱那边的账要比林煜文这更复杂些，林煜文算完他的，银朱还在用计算器加加减减。
等了一会儿，见银朱也算得差不多开始整理A4纸了，林煜文才敢开口说起今下午的事。
事情描述完，林煜文颇有感慨：“锦书也长大了呀，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隐私，并不想让爸爸妈妈知道。”
银朱收拾完一沓子纸，似笑非笑：“孩子是孩子，可怎么就不能有自己的隐私了？”
这话把林煜文问得一愣。
银朱却继续说道：“早就要有心理准备了，从他从咱们房间分出去住、从他自己独立洗漱穿衣、从他帮助咱们一起带妹妹、从他一起参与家务劳作开始，你得摆正自己态度，锦书是个小大人了。”
林煜文错愕，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喃喃：“怎么娃就长这么快呢。”
他用手比划个宽度：“想锦书刚生出来时，只有我鞋盒那么大点儿。”
被老婆不算劝慰的劝慰过后，林煜文仍旧有些不能释怀，他还挺不舍锦书忽然间的长大。
或许也不是忽然间长大吧，就像是银朱说的那样，从他当初分房睡觉、从他着带妹妹、从他一起参与做早餐……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自己没意识到而已。临睡前，林煜文如是想着。
老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真不假。
夜里林煜文就做了个梦，是锦书拿着他亲自种出来的番茄，小手儿高高举着，要献给爸爸妈妈吃的样子。
梦里，锦书高兴极了，也显摆极了，月牙儿似的眯笑着的双眼，问他们：我自己种出来的番茄，好吃吧！
一觉醒来，林煜文才觉出嘴里空落落的，哪儿还有梦中番茄酸酸甜甜的滋味儿？
林煜文坐直身子，环视屋里，发现自己这一觉睡得还挺沉，银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摸摸她那边的床褥，几乎感觉不到她躺睡的温度，倒是元真还是老样子，睡得很香，还差点流口水。
林煜文怅然若失，叹了口气，起床开启新的一天-
自从上次在林煜文那儿搬回来两箱蜜蜂，施巧吉荣还真就对此上了心。
也实在是林煜文当初交代得太简略，二人猛不丁地接了这两箱蜜蜂挺手足无措，关键是到家第二周蜜蜂就出了些小问题。
两个阿姨赶紧联系林煜文，可一问具体情况，林煜文表示他也没遇到过。
挂了电话，俩阿姨就嘀嘀咕咕，怕不是林煜文没遇到过，很可能是遇到了但他没亲眼看到！
实在也是没辙，眼瞅着蜜蜂一天死的比一天多，这可是当初救施巧的大功臣们啊，施巧哪儿舍得看蜜蜂们这样死掉？
两人就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就近找蜂农问了情况，可惜也没个什么结果。
看样子情况还挺严重，施巧又有些心虚，毕竟当初她还打包票跟林煜文说会好好儿养蜜蜂呢，结果刚接到手还不足仨月，就是这样结果。
实在没辙，两人干脆去找政府求助了。
倒也是丰隆镇上的政府领导们这两年给她们的印象太好，其实不光是施巧吉荣二人印象好，不少从外地来发展的年轻人们，都对政府官员赞不绝口。
原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政府办事员还真靠谱，帮他们问了隔壁乡镇一个更大规模的蜂农，得知他经验是远近更丰富的，便坐上施巧二人的房车，带着两箱蜜蜂一起过去。
路上办事员还给她俩介绍，说是这家大蜂农之前还曾去京城学习过呢，不光经验丰富，很可能林煜文当初也是打他那儿买来的。
到了地方，办事员帮衬着把施巧她俩目前遇到的困境详细说了一遍。
到底是大蜂农，到底是曾进京学习过的，人家经验就是丰富，蜜蜂们在他那儿观察了一天半，还真得出结论了！
“我看啊，就是这些蜜蜂之前生活环境太好，突然改变环境后落差可能太大，导致它们一时适应不过来。”蜂农道。
办事员听着总觉得不靠谱，连着追问：“是这样的原因？”
倒是施巧吉荣，她俩当初是亲手从林煜文家山上把这些小蜜蜂们接回家的，当时也实地感受到林煜文家的生存环境。
“老师傅这样说的话，我觉得真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吉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儿。
办事员默了片刻，决定不说话了。
施巧看他这幅表情，稍稍牵扯嘴角露出个礼貌性的微笑，解释：“林煜文家山上环境确实好，我之前有季节性过敏鼻炎，到镇上生活鼻炎稍稍好些，但当时到林煜文家山林子里，立马鼻子就通气儿不说，整个人头脑都感觉清爽了。”
办事员挠挠头，有些惊奇：“鼻炎还能用环境治疗？”
说起这个话题，老蜂农还挺得意：“我也觉得环境很重要，小蜜蜂们是个很敏.感的动物，环境好不好它们最先知道。就比如说鼻炎这个问题，不少亲自开车来我这买蜜蜂的城里人，都说到我这后鼻子通气了。”
办事员虽说有些惊愕，但也接受了这个设定。
见小伙子见识少，老蜂农牛气哄哄的继续又深入介绍道：“不过也就是咱们本土品种的小蜜蜂对环境的敏.感度最高，只有保持高敏.感度，才能采到品质更好的蜂蜜。哪儿跟从国外引进的意蜂那些的大蜜蜂，采蜜效率是高，但采出来的蜂蜜品质不行，也就只能摆在超市里哄哄现在不识货的年轻人！”
还真在超市货架上买过一次商品蜂蜜的办事员，尴尬的摸摸鼻尖，彻底不说话了。
别说这个小年轻，就连施巧，她也曾在超市买过蜂蜜呢，不过自打喝过林煜文送来的真上等蜂蜜后，施巧才知道自己之前喝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听姨姨这样宽慰自个儿，年轻办事员心里总算是好受些，他虚心跟老蜂农请教：“那怎么分辨蜂蜜好不好呢。”
老蜂农神气十足：“很简单，就尝味道嘛。”
见老人家起了玩心，施巧笑着简单把自己对蜂蜜好不好的观察结果说出来：“之前在超市买的蜂蜜喝着甜腻腻的，但上次喝煜文送来的蜂蜜，味道层次就很丰富，不光有蜂蜜的甜，还有淡淡的酸味，更重要的是喝完嘴里还会有花香，而且越品花香越觉得浓郁。”
老蜂农很是赞赏这个答案，笑着点点头。
办事员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又问：“可现在这市场，各种各样的添加剂层出不穷，万一酸甜度有人调味，花香也有人放增味剂，这可怎么办？”
老蜂农正捋胡子呢，猛不丁听他这样抬杠，没好气道：“那就涮杯子，好蜂蜜喝完的杯子清水一涮就干干净净！”
见办事员表情懵懂，老蜂农干脆带三人到屋里坐。
他拿出两蜂蜜，明显一罐就是他家土产的，另一罐则是在超市里买的。
老蜂农拿出几个杯子，分别给每人面前都摆两个，一个是超市“精品”蜂蜜，一个是他自家产的土蜂蜜。
杯子不大，基本上三下五除二就能饮完，办事员一口气把两杯蜂蜜水都喝完，最后砸吧砸砸嘴，确信真天然土蜂蜜味道就是跟超市里买的商品蜜不一样，能喝出来明显的区别。
接着，老蜂农把他面前两个空杯子用清水涮，三人都紧跟在他身后，眼瞅着水龙头下的两个用完的杯子的变化。
要说也奇怪，商品蜜看起来品相特别好，透亮清澈，而土蜂蜜不光有结晶，冲出来的蜂蜜水也浑浊。可用清水轻轻一涮，装土蜂蜜的杯子瞬间就锃光瓦亮，都不用人把手伸进去刷，而装商品蜜的杯子，轻轻涮压根就不行，非得再用手蹭两把，杯子才见干净。
如此，三人才彻底弄明白好蜜与一般蜜的区别。
看完这些，四人又回到屋子里坐着，吉荣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道：“好像煜文当时给咱们的蜂蜜，喝完把杯子也是这样轻轻一冲，就干净了。”
施巧笑道：“煜文家的蜂蜜，肯定是好的。”
老蜂农听见二人这般对话，眉梢一挑，不过也没追着多说什么。
话题又重新回到环境对土蜜蜂的生存影响这个话题上。
老蜂农聊起十来年前，他也曾遇到这种情况，当时还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后面没办法只得把卖蜜蜂的钱还退还人家，亏了一大笔钱，口碑也因此受到影响，后面也是这个原因，促使他几年后遇到机会毅然进城进修学习。
听闻老蜂农也是近几年才去京市学习养蜂知识的，施巧二人更对他肃然起敬，没别的原因，老蜂农眼瞅着都五六十岁了，还能保持学习的精神，当真是让人佩服。
又说回当时那笔亏大了的买卖，老蜂农详细讲道：“那卖家是做流动养蜂的，就是那种开着大卡车夫妻俩吃住都在车上，天南海北追着花期跑的那种。”
老蜂农：“现在想来，也真是巧合了。当时卖家买回去自己上手养了一个月便决定出门，也是后来才问清楚，当时发病时他们正好把蜜蜂赶到一城市郊区采油菜花蜜，而那城郊旁边不远处，就是几家搞服装的工厂……”
办事员猛地拍大.腿：“搞服装制造上游的产业，对环境污染大得很呐！”
“可不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老蜂农叹了口气：“要是能早知道，我当初让他们直接换个地方采蜜，蜜群差不多就能慢慢自己缓过来了。何至于自己亏那么大发！”
办事员啧啧几声，追问那对搞流动养蜂的夫妻俩后来怎么样了。
老蜂农摆摆手，颇有些意兴阑珊：“没问，我也懒得关心。反正现在自己手上的蜜蜂好好儿的，就行。”
吉荣听完这个故事，不禁咋舌：“要是这样，那咱们岂不是还得把蜜蜂带去煜文家放？”
闻言，施巧也有些为难。
“不是，”老蜂农突然插话：“林煜文那小子我也知道，他的蜜蜂就是从我妻弟手里买去的，跟我这蜜蜂是同一个老祖宗。我看我这蜜蜂都好好儿的，你们带来的蜜蜂这么好的环境条件还是蔫了吧唧，他那环境真能有那么好？”
施巧笑了下，重重点头：“是好，特别好！”
吉荣笑着说起她俩选择养蜜蜂的历程。
当听说施巧吃了林煜文家的蜂王浆，当天就能下地，第二天就被医生准许出院，老蜂农瞬间瞪大眼睛。
“我之前也听说蜂王浆这玩意特别好。”办事员道。
“可也绝没有那么好的地步啊！”老蜂农罕见的开始怀疑人生了，他挠着自个儿脑壳，喃喃道：“我家蜂王浆对术后病人康复是有效果，可也没见效果这么强的咧……”
眼瞅着经验老道的老蜂农都开始怀疑自个儿，施巧忙不迭解释：“不过我也是术后二十来天才吃的蜂王浆，可能二十多天身体已经长好一部分了。”
谁知道听完老蜂农愈发郁闷：“我也是这样啊，跟客户说术后二十来再吃。毕竟这玩意又不是医生开的药，它只能算作饮食上的补充，万一病人把蜂王浆当宝贝寄托，那我这蜂王浆压力得多大！”
可偏偏，同样的进补时间，就林煜文加的蜂王浆有那般离奇的效果，他家的……虽说有效果，可也远没有林煜文家的来得那么快。
老蜂农不禁纳闷：“林煜文那小子养蜂真有一手？可他要是养蜂上真厉害，怎么能不清楚你这两箱蜜蜂发病原因？”
一时间，施巧三人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施巧才替林煜文解释：“当时我没好意思带着蜜蜂上山去找他实地了解情况，只是打了个电话询问。”不过关键还是林煜文当时电话里有清楚表态，他养蜂就是业余玩家而已。
闻言，老蜂农轻轻哼出一声，颇有些不屑：“那你们还不如买我家的蜜蜂哩，好歹我管三年售后！”
施巧吉荣呵呵赔笑。
不过老蜂农自己也知晓自个儿这话说得有问题，谁家买蜜蜂那肯定都是想拣好的买，林煜文家的蜂王浆效果那么好，要是换做他，他也想买林煜文家的蜜蜂种来养。
天儿聊到这儿，施巧她们的蜜蜂解决方案也很明确了，最好还是经常带去环境好的地方放放风。
当场，施巧跟吉荣就商量好了，反正她俩接下来也不打算继续房车旅行了，完全可以把房车稍微改造下，就像刚老蜂农口中提到的流动蜂农夫妻那样，开着房车带蜜蜂去环境好的地方放放。
“那咱们第一站，还是选择去煜文家吧，蜜蜂本就是从他家买的，他家环境条件也好，等蜜蜂缓过来劲了，咱们可以再开车就近在丰隆镇各处乡镇转转。”吉荣道。
施巧笑道：“行啊，正好听说丰隆镇各乡镇的路也挺好的，咱们不去全国各地旅行的话，也能开房车在丰隆镇各个村子转悠散心嘛。”
老蜂农听她俩打商量默默没说话，办事员听了两句，临走前跟老蜂农打起了商量，想从他这儿买两罐好蜂蜜。
要说起来，老蜂农这的蜂蜜也当真是贵，一罐两斤装的土蜂蜜就卖180块呢，办事员龇牙咧嘴心疼地买了两罐子，一共给出360块，讲价少十块老蜂农都不肯！
实在没辙，办事员只得原价给了。掏钱时他回想刚才尝到真正土蜂蜜的滋味儿，倒也不觉得这钱出得那么那么心疼了。
倒是老蜂农，卖了两罐蜂蜜，也不见收钱的喜悦，反而拉着办事员问东问西，最后才扯到他真正意图上去：“回头你也给我介绍介绍那个叫林煜文的小子呗，到时你再买蜂蜜我给打九折。”
正准备坐上车的办事员：“……”他要是有门路跟林煜文相熟倒好了，也不必跑这儿来买土蜂蜜啊！
已经坐上主驾驶的施巧听到老蜂农这悄悄话，笑眯眯道：“没关系老先生，我跟煜文也算是熟了，您要是觉得好奇，直接坐上车我拉您过去坐坐嘛。”
老蜂农轻咳一嗓子，样子看上去挺勉强：“那行吧。”
刚说罢，他就迫不及待地坐上了车……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8-02 17:59:58~2023-08-03 17:55: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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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9章 好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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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辆房车荷载四人, 正好容纳老蜂农和吉荣一起在后面车厢的卡座处坐着，办事员则是跟施巧一起，坐在了前排。
上车, 老蜂农就立马给老伴打电话, 让她赶紧回来看蜜蜂，他要出门一趟。
交代完家里的事，老蜂农又抓着吉荣聊起了林煜文。
说话时他样子还挺不屑：“林煜文那小子嘛，我知道的，这两年火起来的本地网红。”
吉荣张张嘴，想要替林煜文分辨他真没做网红，只是机缘巧合之下特别有观众缘, 是他们这些做自媒体的强拉着他上镜。
可惜老蜂农神气起来，那是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只听他滔滔不绝的讲着：“去年过年时我就听妻弟讲到他，那小子种地可能是一把好手，但他搞养殖是真不行, 至少在养蜜蜂这方面, 那小子就是个大马哈！”
吉荣：“……”不是啊，林煜文要是真在养蜜蜂这方面搞得不行, 怎么会出效果那么好的蜂王浆？
可好歹老蜂农也帮了大忙, 吉荣有些郁闷地在心中想要怎么措辞才比较好。
结果就听老蜂农继续逼逼叨地讲：“那小子养蜜蜂是真不球行啊，要么临上冬了把蜂巢里的蜂蜜掏个一干二净, 蜂蜜过冬没口粮吃, 你说这事算个啥！”
施巧正开车呢, 听他开口还带了脏, 差点急眼, 正要说话, 结果就听他说起林煜文之前养蜂干下这么不靠谱的事。
施巧：“……”
就在车上另外三人沉默时，老蜂农继续阴阳怪气：“那小子也是真行，倒也知道蜜蜂十冬腊月大冷天的在外面冻死不少，给我妻弟打电话问他卖的蜜蜂怎么那么勤快，都冻死好些！”
吉荣也沉默了。难怪林煜文电话里告诉她俩，蜜蜂养出问题他肯定解决不了呢，合着他当初养蜜蜂路子更野啊！
施巧也心道，估摸着那个冬天，林煜文家的蜜蜂也没少死。
这么一想，施巧心里就好受多了，至少没跟之前那样自责。
倒是吉荣听了，嘴巴一咧，不禁笑道：“难怪我们养蜜蜂出问题给他打电话，他一推二五六让我们去找旁人帮忙。合着他自己也是生手！”
老蜂农嘴角一歪，冷笑着继续讲：“后来我妻弟问清楚情况，得知他秋冬交接时摇了蜜，就跟他讲清楚情况，让他喂白糖好让蜜蜂过冬。结果没想到那小子忒不靠谱，让他喂白糖也没让他把蜂巢里外都塞满白糖啊，结果是白糖太多，蜜蜂在蜂巢里、大冬天的繁育了！”
听他越说越起劲儿，办事员也听到这里也不由震惊，扭头问：“那这种情况下都能养出那么好的蜂王浆？”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这次轮到老蜂农沉默了。
一路沉默着，到了丰隆镇，路过镇子时施巧原想着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把办事员也送回家，但没想到办事员此刻八卦之心上头，再三表示他也想跟着去林煜文家见见世面。
同被拉着去见世面的老蜂农：“……”
一路上老蜂农都一直沉默着，连带着把话题搞冷场的办事员，到最后也不敢吭气。
从丰隆镇到丰隆村的这么一路走来，眼瞅着马上都要进村了，车里还是一片寂静，吉荣叹了口气，准备重新打开话题——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冷场着去到林煜文家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林煜文甩脸子呢。
结果，压根儿就不用吉荣给三人台阶下，老蜂农就这她刚叹的那口气自个儿另铺台阶。
老蜂农看了眼进村处立着的拱形大牌子：“这丰隆村儿，现在神气啊，差不多要跟进你们丰隆镇路口那样气派了。”
办事员呵呵干笑两声：“差不多吧，当时镇上刚立牌子，丰隆村书记也立马跑去立了一个。”
镇上其他村子书记倒是没搞，毕竟人家丰隆村跟镇上一起立牌子，人家有底气呗！
正好逢着村里的公交车回来，只见公交车速度极快，忽地就从他们房车后面超车而过。
老蜂农又是“啧啧”几声：“真不赖啊，连公交车都有了。”
虽说施巧不是丰隆村的村民，可跟林煜文认识久了，对此也颇为自豪，她大概讲道：“是煜文来后帮衬村民一起搞有机种植，发展起来后他又去找领导申请了这一条从丰隆村-丰隆镇-湍市市区的公交专线。现在我们有时候不赶时间，也会乘坐这辆公交车去市里转转。”
“林煜文这小子，在种地上算是一个好把式。”老蜂农这才略微表示他对林煜文的认可。
当然，听他那语气，在养殖方面，他对林煜文还是很不满意滴~
其余三人也是察觉到老蜂农这一点画外音，不由都淡淡笑了。
一行人临出发前就给林煜文提前打电话知会了，这会儿过去正好赶上林煜文家的晚饭。
到了地方，老蜂农就跟初进大城市一样，睁大了眼四处张望，最后拉着施巧小声感慨了句：“听说山上也都是他承包的范围？”
见施巧点头，老蜂农不禁又追了句：“地儿，真大啊！”
办事员笑道：“您那片放蜂子的山头，听说也就三五十亩，林煜文这儿不光有平地，还有溪流和山林子呢，面积超你那好几个。”
老蜂农装模作样地双手背后：“那是得养群蜂子，山地也开发不了什么，发展发展养蜂业也能额外创收。”
林煜文出来迎接就见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头儿如此点评，他也不多做解释，热情邀请四位客人进屋吃饭。
立秋后，天儿就一天比一天黑得早了。就像现在，晚上才七点半，外面就已经擦黑，连带着林煜文家的晚饭时间也跟着提前。
因要招待客人，再加上眼瞅程旭那天早起肾虚成那样，林煜文最近几天都杀老公鸡炖了吃。
这不，今天晚餐也是丰盛非常，一盆烧鸡公，两个专门给孩子做的猪、牛肉小炒，再加上几道时令素菜，一桌子搭配下来就跟饭店里专门招待客人的套餐差不多。
动筷前，施巧谦虚：“煜文也太客气了。”
林煜文笑眯眯招待：“大家一起吃嘛。”
落了座，一看这满满当当一桌子饭菜，老蜂农心中也暗自对林煜文的招待十分满意，甚至还略有些超出他的预期。
不过吃之前，他也没做太多心理准备。毕竟在他心目中，农家饭嘛，味道可能跟他自己在家里吃得差不多。
他家老伴做饭手艺也好，偶尔也会有相熟的客户上山买蜂蜜晚了，他们也会炖鸡炒肉招待。只是林煜文家的更热情，饭菜款式更多，看着也更漂亮，闻着也更像饭店那回事罢了。
但当他亲口吃上烧鸡公，顿时就察觉到不一般了！
这鸡肉明显就是自己在家养的最好的公鸡肉，吃着肉质特别紧实的同时，还带着浓浓的鸡肉香味。鸡肉被炒香后越发动人，再混着香料的味道，那滋味儿怕是比一般饭馆儿更好哩！
办事员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作为丰隆镇人他挺得意，筷子指着眼前这盆烧鸡公介绍：“这可是林哥家有名的走地鸡，吃的是山上的野草，啄的是草里的虫子，喝的是山间的矿泉水，在外面一只鸡就能卖二百多呢。”
老蜂农重新看向林煜文，赞叹：“你这公鸡，养得是真不赖啊。”这点他必须得承认，林煜文在养殖鸡的技术上，算是也挺厉害的。
林煜文笑了下，不是很在意的摆手，示意老先生赶紧吃。
老公鸡体内阳气大，银朱一般不怎么给孩子们吃鸡肉，顶天也只是给锦书夹两小块让他啃着，再多就不许了。
但今天这烧鸡公实在是太香了，虽说是银朱第一次做，可效果一点不比之前炒鸡差。
而且因为是大公鸡，肉质比小公鸡更紧实，通过先炒后高压锅炖煮的方式，鸡块啃着更软糯劲道，再沾上浓浓的香料混的汤汁，香的一批，连向来跟子女嚷嚷牙口不好不爱吃鸡块的老蜂农，都一口气连啃好几块鸡肉。
更别说锦书这几个小孩子了，眼巴巴瞅着直想吃。
银朱好笑地给锦书夹了几个配菜，有土豆块、厚海带结、香菇木耳粉条豆芽等。明雅见了，也笑着给两个闺女夹配菜。
虽说是配菜，但蘸了汤汁，锦书三个小孩儿倒也吃得喷香。
烧鸡公是银朱最近才在网上学的地方美食，根据当地食谱，一般会在饭盆下面点火，人们一边吃着锅里一边咕嘟咕嘟继续小火煮着，先吃鸡肉，最后腾出地方了再下配菜。
银朱惦记家里三个孩子还都太小，这么在桌子上一边煮一边吃怕是不安全，便一口气肉菜全在锅里炖了。
银朱还介绍，说是当地人还会在里面下炕得很干的饼丝，稍微煮煮饼丝就会吸饱汤汁，吃起来爽辣过瘾。
她原本也想尝试着做当地口味，可一想，饼丝提前煮了，端上桌后很快就会被泡发软烂夹不起来，是以做成了饼子。
老蜂农闻言，忙不迭说：“饼在里面蘸着吃也好吃。”
他话音刚落，桌上几个小孩儿也跟着小鸡啄米点头，银朱笑了下。
随后，老蜂农发现桌上不光是这一道烧鸡公让他惊艳，小炒黄牛肉同样也不错。牛肉不光炒得软嫩滑溜不塞牙，正合适他们这样牙口不好的人吃，更重要的是这牛肉吃起来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回味。
“这牛肉也不错啊。”老蜂农此刻是毫不吝惜对林煜文家饭菜的夸赞。
办事员之前只是知道逼王家的饭菜好，才引得那么多网红博主跑他这儿干活抵饭钱。只是没想到自己亲口尝了味道，才发现是那么那么的好。
此刻办事员吃爽了，他也跟给面子替林煜文引出话题：“这牛肉，应该就是林哥你自己养的牛吧。”
林煜文淡笑着点头。
老蜂农不由瞪眼：“牛也是你自个儿养的？”
林煜文笑了下，指指锦书和一旁还是只能看他们大快朵颐自个儿却流口水的元真：“一开始只是想着养两头牛，等下奶了给孩子们喝放心牛奶。”
老蜂农嘴角抽搐：“养两头牛，怕是不够喝吧。”
聊起这个，林煜文也挺汗颜：“可不是？也是自个儿养了牛才知道牛生长周期那么长，从小牛犊养大到怀孕生小牛得两三年时间哩。关键是小牛才出生，母牛奶水也只够小牛自个儿喝，我们平常压根就喝不着多余的。
得等小牛长大些，母牛的奶水才慢慢多起来。可也没多几个月，小牛长大后母牛自个儿就掐奶了，我们养了二三年，顶天了也就只能挤三四个月的奶……后来实在没法儿了，我又多养了些，寻思着牛奶不好喝，干脆杀了吃牛肉拉到。”
施巧几人还是头一次听林煜文说起他当初养牛的心路历程，不由都被他逗笑。
老蜂农也是面色复杂，他原本想着林煜文也就是种地算是好把式，搞养殖，他不行！
可当亲口吃到烧鸡公，吃到黄牛肉，老蜂农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想着林煜文可能平日里太忙，既要种地还要养鸡养牛，可能确实没太多精力去关注养蜂。
只是这一切，在听林煜文说到这儿时，老蜂农的心理再次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算是看明白了——林煜文这小子，纯粹就是不懂养殖，不光不懂养蜂，养牛他也不懂！
同时，问题又回来了，还是办事员路上那句话，既然他什么都不懂，又怎么把这些都养这么好的？
老蜂农再次陷入沉默。
他不说话，却不代表施巧几人不开口。
听林煜文如此说起他当初养牛的原因，施巧笑着追问：“那羊呢，是不是因为后面发现养牛周期太长，为了喝羊奶又转头去养了周期相对较短的羊？”
林煜文实诚得很，他摇头：“那倒不是，纯就是想着牛都养了，干脆把常见家畜的另外两个，猪羊也一起养拉到，反正都在山上放着散养呢，省事儿！”
老蜂农瞪眼：散养鸡也就算了，林煜文这小子连猪牛羊竟然还是放一块儿散养的？！
不过别说，这散养出来的肉质就是好，香得很咧。老蜂农默默又朝着几盘小炒肉伸筷子。
先肉后菜，肉吃得七七八八，再夹上几筷子的时令素菜，爽口又解腻，老蜂农整个人都清爽了。
喝着小碗粥，最后再溜溜缝，老蜂农这一餐吃得，他估摸是他这辈子里头最美的几顿饭之一。
晚上老蜂农是去施巧家借住的，临走前施巧再次跟林煜文介绍这位，准备明儿再带老蜂农过来，一方面是帮忙看看她们的蜂子，另一方面，也能帮林煜文瞧瞧他这边的蜂子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林煜文自然是举双手欢迎，最近他闲得很，施巧二人又请来专门的养蜂专家来帮他，家里饭菜嘛，也就是添几双筷子的事儿。
第二天一早，老蜂农就扯着吉荣施巧上山来找林煜文。
他其实还挺好奇林煜文家的农庄，只是昨天来得太晚，也只能看到近处的菜地，至于远处山上是个什么样的光景，他还不晓得。
老蜂农起个大早，就是想把林煜文家农庄看个全。毕竟昨天听办事员说林煜文这儿农庄超他那几个小山头好几个，小老头儿心里也不服气地在想，地方大也不代表打理得很呗。
回想昨晚上，林煜文这儿顶天了也就九个人打理，还有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另外家里仨孩子估摸也得分出一个人来看，他上哪儿有那么多精力处处都打理精细？
反而是他那山上，虽说地方少少的，人也就他跟老伴两个，可他们俩完全可以管得过来。
说起自个儿家的山头，老蜂农特自豪，之前他也是胡乱打理着的，但自打去了京市进修学习，他就认识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人家外国也有不少可取之处。
于是这些年来他也没少从国外买花花草草的种子，种在自家那几个小山头，别的不说，几乎上百种的花草可以保证山上几乎一年到头都有花儿盛开，就算是十冬腊月天，山上也有凌霜斗雪的红梅绽放。
虽说国内蜂种冬天一般不采蜜，可要是过个暖冬的话，他那红梅蜜可就赚大咯。
反正在老蜂农看来，要是整体农庄管理上他可能不如林煜文，但在养蜂的方方面面，他这个老家伙绝对是个好把式！
反正就怀揣着这样的心情，老蜂农坐上去往林煜文家的房车，车子后面还带着两箱嗡嗡闹着的蜜蜂。
大抵蜜蜂也知道要回家，在路上竟安生不少，尤其是到了林煜文家附近，蜂箱里的蜜蜂们更是突然激动起来。
眼瞅着蜜蜂们这般亢奋状态，老蜂农心里还略微有些酸溜溜。
到了林煜文家，就见路口处林煜文已经在站着等候了。
施巧简单跟林煜文说了下老蜂农的想法，林煜文笑着同意，直接坐上房车副驾驶：“那走呗，先把两箱蜜蜂放到山上，老先生想看哪出咱们再另外去看。”
因之前专程修过路，林煜文家农庄通往山上的小道虽说窄窄的，但毕竟也没别的什么车，宽大的房车倒也能从容应对。
房车一路晃晃悠悠上山，林煜文帮衬着把蜂箱弄出来，找个树荫下放置，才刚打开小门儿，就见里头已经等不及的蜜蜂们直接挤了出来。
“这是真·蜂拥而出啊。”林煜文笑道。
老蜂农却不觉得什么，反而是看林煜文这山上光秃秃的，一副荒山野岭样子，他不禁指着问：“怎么，你这山上还没开发？”
林煜文愣了下，一时没理解老先生口中的开发是几个意思。
老蜂农忍着脾气，详细追问：“既然你想发展养蜂业，怎么不把山上的环境仔仔细细布置成蜜蜂喜欢的样子？”
林煜文略有些错愕，但很快想到老蜂农可能是误会了，他淡笑着耐心解释：“我没打算发展养蜂业啊，养两箱纯就是弄着玩。”
这要是昨天的办事员还在，他肯定又要大惊小怪：弄着玩就能养出来效果那么好的蜂王浆？！
可惜办事员今天没来，不过即便是这样，老蜂农此刻也想到这一点了，内心呕血不已，甚至他还有些略微的生气。
之前他也只是听子女回家开玩笑时说起林煜文这号人物，当时就只是听孩子们聊到这个人喜欢装逼和吹牛逼。老蜂农一直都没放在心上，听过当个笑话也就算是过去了，没放在心上。
现在实际亲身体验到这一点，老蜂农才猛地想起孩子当时的话，真不是玩笑话，林煜文这小子说起话来，呵，真是有够装的。
见老蜂农表情不对，林煜文哪儿能想到他心里正鄙视着自个儿呢？只是下意识的又深入解释几句：“之前纯就是看家里种的菜籽，春天开花开得挺好，要是不养些蜜蜂采采蜜浪费了，就随便在镇上找了个养蜂的买了两箱。”
至于后面蜜蜂规模发展越来越大，林煜文是从没想过，这里头曲曲折折更多的其实是意外。
老蜂农颇有些不耐烦，表情也高高在上：“我知道，你买蜜蜂那家是我妻弟，当初他在外面打工被骗得光溜溜，走投无路来跟我学的放蜂子，蜜蜂也是打我那儿分的窝。”
“那是一家人呐，咱们两家蜜蜂还是同宗同源哩。”林煜文挺高兴，指着前头不远处：“走，带你们去我家草莓地逛逛，现在虽说季节不对，但地里也能摸到一半个草莓吃吃。”
莫名地，心理活动正复杂着的老蜂农，突然被林煜文口中还不是季节的草莓，给吸引住了……
第240章 真正的好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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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蜂农家里也种过草莓, 家里孙辈的爱吃，再加上也有地方能折腾，前几年山上处处都有搞草莓大棚的老板开发, 老蜂农便跟人讨了草莓苗儿回去自己试着种。
刚开始他还没敢上难度, 只是在春天移栽，春夏季节悉心照料着，期待初夏前后那阵子能吃上应季的草莓，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惜应该是专业不对口，他跟老伴再精心照料着，地里的草莓也结不好。零零散散那三两个，吃着也没什么味道, 还不如直接在街上买当季的呢，才几块钱一斤。
算算成本, 跟人讨草莓苗请人吃饭的钱、种草莓的人工成本和物料消耗成本，都够买多少当季草莓吃了！
他也是个不服输的，第二年寻思着可能是搞大棚种草莓会更简单, 便在自家不远处也搭了个简易大棚, 期待冬天能吃上反季节草莓。
他自己算算价钱，冬天时候草莓二三十块钱一斤呢, 要是冬天里能结个二十斤, 那他费那么大力气就不是干白工。
想得挺美，可事实上那年冬天大棚里的草莓还不如前一年当季种的呢！后来他请人过来找原因, 据说是大棚没搭好, 棚内温湿度没控制好, 导致病虫害喷井式爆发, 再加上他一开始也没应对经验, 没及时打药控制, 草莓才绝收。
如此这般两三年，老蜂农也算是对种草莓这件事死了心。用老伴的话来说，那就是专门的事还得交给专门的人去干，要不然市场上的草莓价钱也不至于那么贵。
老蜂农心里想着，就算是林煜文种地手艺再好，那也是种粮种菜强，草莓这种专业性高的技术品种，他能种好？
再说了，这也不是季节，老蜂农是一万个不相信林煜文能从地里翻出一两个草莓来的。
从昨天到林煜文家，老蜂农就一直处于震惊状态，虽说自个儿也有控制表情，但在老蜂农心里，也是挺丢人的了。
往草莓大棚那边去的路程不算远，中间有条小道可以横穿过去，开房车反而绕远，是以四人干脆走着过去。
走过去的路上，老蜂农心里就在想啊，难得接下来他有个能找回场子的机会，等会儿他可得跟林煜文倒到当初他种草莓的苦水！
林煜文家的草莓大棚是前几天才搭建起来的，接受之前的经验教训，这次的草莓大棚搭得又高又科学，关键是棚顶和两侧还是分开的材料，棚顶有轨道可以拉遮阳网，两侧则是可以选择封闭或敞开。
就比如说现在这天气，早晚温差大，白天中午时秋老虎还要作威作福一会儿，胡忠就把棚顶的遮阳网拉上去；早晚时间温度合适，胡忠则会把两侧的塑料布扯下来，好让里头通风透气；至于夜里，要是刮风下雨，得及时把两侧的塑料布拉上去，如是晴天，暂时还不需要。
林煜文带人到草莓大棚这边来时，正好遇到胡忠过来干活，其余三人听胡忠跟林煜文如是这般回报他最近看管草莓大棚的工作内容，施巧吉荣吹捧道：“煜文现在草莓规模越来越大啦！”
只有老蜂农，一脸便秘之色。他刚还想跟林煜文倒种草莓的苦水呢，现在看来，好像是他井底之蛙了。
林煜文说现在有草莓，还真一头扎进地里去找了。
寻摸好几分钟，就在老蜂农开口准备劝实在没有就算了的时候，林煜文找到了。
胡忠也凑了过来，用衣服兜着几个样子丑陋的小草莓。
“地里草莓没打药，我们平常都直接吃的，你们要是讲究的话用清水一冲也差不多。”林煜文笑着把二人寻来的丑草莓合在一块。
吉荣笑道：“我们哪有什么讲究，之前来帮你给草莓套袋时，一边套袋一边摘着吃也没嫌弃过。”
只见吉荣熟稔的接了林煜文递过去的草莓，随便用手一抹，就笑眯眯爽口吃起来。
接着施巧他们也是这般，顶多也只是跟林煜文嘴上客气两句便大快朵颐。当然，吃了两口，基本都要对这草莓称赞上两句。
老蜂农他不信邪，这季节能有草莓？他反正是不信。
可事实上林煜文还真给他翻腾出来，亲眼看着呢，红润润的草莓就躺在他手心儿，虽说样子没有冬天个头那么大、那么齐整，可瞧着就是红彤彤的喜人。
于是老蜂农改不信另外一个邪了——这么大热天里头，结出来的草莓能好吃？
怀着这样的质疑，老蜂农郑重捏了一个放在嘴里。
他原以为林煜文家这大秋天的草莓味道肯定不怎么样，结果竟然还不错？
出乎老蜂农的意料，这草莓吃起来明明就有浓郁的草莓香气，咬开后酸甜恰当，太久没吃草莓了，他刚吃第一口甚至后牙槽还有些发酸。
接着下一秒，施巧就笑着问林煜文：“怎么秋天里也有草莓？不过这会子草莓明显没有冬天时候的好吃，嗯，有些酸。”
老蜂农瞪眼，这还酸？之前每年过年时家里孩子都会从超市买一堆大棚草莓回来吃，那比现在这还酸呢，酸倒牙！
相比之下，老蜂农觉得林煜文家的草莓已经很不赖了。
林煜文却谦虚笑道：“有，这品种是四季草莓，只要温湿度合适照料又得当，哪个季节都能吃上果儿。只是秋季一般是草莓植株繁育长大积攒能量的时候，一般果农都不会让它结果。”
至于林煜文这儿，那就只能说他管理太粗放了。虽说这儿有胡忠经常来照看，可到底山上山下那么多农活要做，胡忠也只是看个大概。
相应的，胡忠一个没看住的地方，就很容易在那些犄角旮旯处结果，就像现在这样。
不过这个时候的草莓林煜文一家人都嫌味道不如春夏那时候正当季的好吃，一般也就没人来摘，再加上这种秋季结草莓的情况也非常少，银朱做的草莓酱已经很好吃了，谁也没心思顶着大太阳，在地里撅着屁.股翻半天。
听林煜文解释这么一大通，老蜂农的脸上颇有些挂不住。
主要是他前两年在家狠狠折腾那么多来回，到最后竟然还不如林煜文家地里随便长的好。
地里结的草莓少，大伙儿也就尝个新鲜，随后施巧又笑着跟老蜂农介绍林煜文家山上还种有其他果树。
“也不知道山上的苹果梨熟了没，”林煜文忽然想起，他指着前头：“走，咱们去瞧瞧！”
被这么一打脸，老蜂农反正是对林煜文的种地手艺再没了质疑。相反，他现在莫名对接下来的苹果梨有了更大的好奇。
“什么是苹果梨？”老蜂农跟在林煜文身旁追问。
林煜文解释：“是一种梨的品种，外表和口味跟苹果类似。吃起来跟平常的梨子不一样，这个水分更少，吃起来沙甜沙甜的。”
这下老蜂农喜欢了，他这种年纪大的最不喜欢啃硬果儿咯。
怀揣着好奇和期待，老蜂农一路紧跟在林煜文身旁，有时他还跑得更快些，指着问不同方向种的不同作物。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晓得，原来林煜文这儿并不是漫山遍野都是荒草，竟然是品种牧草呢！
当听到林煜文细细密密跟他数着各品种牧草的优缺点、好种不好种时，老蜂农忽然感觉林煜文这个人竟然还不错？
跟他来之前对林煜文恶劣的印象相比，真正了解到林煜文后，老蜂农发现这小伙其实是个很纯粹的人，甚至纯到有些傻乎乎的样子。
“当然，这些牧草在合适的季节也会开花，不过养蜂并不是我的主业，蜜蜂们究竟喜不喜欢这些牧草花我就不晓得了。反正前阵子摇下来的新蜜，我们吃着感觉都特别不错，我估摸着跟你们家的也没差。”林煜文还挺自得。
倒是老蜂农，听完无语。他算是发现了，林煜文这人就算是纯粹干净，要是装起逼来也着实是挺气人。
偏偏吉荣还特别捧场，她笑眯眯说：“是啊，这点我们可以作证，煜文虽说不是专业养蜂的，但他家蜂蜜确实很好……”
说到最后，吉荣也后知后觉感觉到一丝丝不对，话到嘴边儿险些没收住。要不是施巧瞧瞧碰她胳膊，吉荣还想实话实说，讲林煜文家蜂蜜不比老蜂农家上等百花蜜差呢！
不过，都是成年人了，也都是从社会上摸爬滚打混过来的，吉荣刚才究竟想说什么话，老蜂农他还能猜不着？
但偏偏就是这样，老蜂农才感觉心中憋气呢。
可不是，换谁谁能不憋气呢？别人随随便便出两手，就比得上自个儿在这行业几十年的深耕了，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是一瞬间能接受的。
好在老蜂农心态调整得快，看着林煜文去摘果子，他就在心里想啊，要不然怎么这世上会有天才，天才不就是要跟正常人对比才能体现出他们身上的与众不同？
老蜂农自认为自己是普通人当中的高手，而林煜文则是世界上的天才，不论是种植还是养殖方面的天才。
当一个人面对比他强一点点儿的人时，可能会产生嫉妒；但当他面对比自个儿强千百倍的人时，那就完全没有嫉妒了，甚至还会敬佩中夹杂着“我要向他学习看齐”的复杂思想。
就比如说现在，老蜂农已经等不及尝苹果梨究竟有多好吃了，他这会儿更好奇林煜文究竟是怎么随便种种、随便养养，就能把一切都侍弄得这么好？
林煜文递了几个青果子分给施巧几人：“现在还没完全熟，我去树冠尖尖儿上摘了些六七成熟的，你们要是喜欢吃脆点儿的，回去放太阳下晒两三天就差不多，要是喜欢吃成熟度高的、更甜的，就多晒几天，转红转黄再吃。”
施巧笑了下，干脆把果子都收随身包包里先塞着：“那我还是回去晒几天吧，现在年纪大了，喜欢吃不费牙口的。”
林煜文闻言，想了想，提醒：“那可以用来炖甜汤或者熬粥，去年冬天妮妮老上火咳嗽，明雅就切碎了跟银耳炖，孩子们特别喜欢喝。”
有时大人们也会嫌大冬天里啃水果有点凉，银朱也会把果子切碎了放锅里跟小米一起炖粥，吃起来带着一丝丝的甜，还有苹果梨的香，也非常不错。
或者是用炉子烤着吃，配着清茶和热烘烘的炉子，再看看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这种情况下不拘于味道好不好，而是打心眼儿里的放松和惬意。
几人听林煜文这么一描述，心里立马就有了形象感，吉荣笑道：“煜文现在日子过得舒坦呀！”
林煜文笑眯眯不说话。
谁说不是呢？
要是说去年冬天，他可能还会有些忙碌，但今年不同了，他手底下带着两个徒弟呢，更别说大儿子锦书现在也经常帮忙。林煜文简直可以想象，他今年冬天的日子只会更加舒坦！
老蜂农听了，也不由得心中陡然升起对林煜文的羡慕开来。
他们专职养蜂的，虽说冬天也不忙，也是成天躲在屋里烤火喝茶，年关那几天还能轻轻松松卖不少货。可他那几个小山头，哪儿有林煜文这儿天宽地阔、物资丰富啊。
越想老蜂农就心里越是不得劲儿，索性他开始想新话题。
林煜文也没让他多费心，笑眯眯问起老蜂农：“您看，我在山上养那些的蜂子，有没有拿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说着，林煜文就指着前方，又继续说：“我家蜂巢集中都在那个山上，翻过去就差不多能看到。”
老蜂农其实已经很不想去了，但架不住吉荣施巧一个劲儿说他是去京市学过新技术的，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走。
确实不远，直线距离上的不远。但老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要想去看蜂巢，还要翻过一个半山头呢，大家还是得走差不多一个小时。
这些对于林煜文和老蜂农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但这些对于施巧和吉荣来讲，就略有些吃力。
好在坚持坚持，胜利也就在前方。二人咬牙跟着一起上山，就是想一路跟老蜂农学学技术。
结果等到了地方，老蜂农甚至都没走近蜂巢，就摇头摆手，说：“用不着细看了，蜂子养在你这儿好着呢！”
具体是个怎么好法儿，见老蜂农没兴致多说，施巧吉荣不由急了，连忙追问。
老蜂农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指着四周道：“环境好呗！养蜜蜂久了的其实都知道，要想养出来好蜜，首先得有个好环境。”
施巧二人顺着老蜂农手指的方向，极目远眺。只见入目便是浓郁的苍翠之色，偶也有淡淡斑斓点缀其中，虽说已经入秋，可山上的翠色越发浓厚，就这么站在山头上望下去，除了阡陌交通的农田和窄窄的柏油路，竟然几乎见不着裸露出来的山体本身的黄褐。
这可是非常惊人的！要知道林煜文承包这些山头中，不光是起伏平缓的丘陵地貌，还有不少陡峭的山包呢，特别是背阴面处要是水热条件再不好些，植被覆盖率肯定要不好看。
可林煜文这儿就跟常理不同，几乎没有“废土”。
在这样的条件下，动植物都有很好的生存生活环境。
老蜂农很有些感慨：“站这处高了，我才发现，原来条件好的地方被高品种牧草占据，条件略差些的地方仍有杂草覆盖！”
这也难怪林煜文这山上没有“废土”呢。一年四季种除了百花凋零的冬季，另外三个季节山上蜂子的食物很多，有山脚下农田、有山上的牧草花儿、有野草花和各种果树花儿……
条件这么优越丰富的环境里，林煜文家蜂子的生存条件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呢？
相反，在老蜂农看来，林煜文家的蜜蜂状态很可能比他家的还要更好。
“啊？”听到这，吉荣愣住了。
不光是吉荣，施巧也是这般震惊的表情。
老蜂农此刻倒是彻底没了别的什么乱七八糟念头，他叹了口气，又看着林煜文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林煜文哭笑不得，这两句貌似接不上的吧？
老蜂农：“这里植物种类比我那边丰富多了，我那边顶多算是多种了些不同品种，可要是论更大更综合的类目，还是这里更繁盛些。”
到这儿，施巧其实有些许的明白了，她想了想，用更贴切的词汇表达：“或许煜文这里的环境，更接近于野生自然的环境吧。”
老蜂农自叹不如地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这社会，完全野生的花蜜肯定价值千金，但如果能有林煜文这样的条件，或许花蜜也不会比野生花蜜差到哪里去。
想到这些，老蜂农摇摇头，不禁在想他来时路上的狭窄心思。
或许林煜文在养殖方面确实不擅长，但他抓住了最关键要点，又不贪多，能养出来好蜜也不奇怪。相反，是自个儿要跟林煜文学习，学习怎么把蜜蜂环境做得这么好。
“接下来你们没事了，可以多带着自己的那两个蜂箱在林煜文家附近山头转转。”老蜂农淡淡地道。
“好。”施巧顺从点头。
林煜文也没想到，原本是真心指望老蜂农给自个儿出些更好的主意呢，最好是让他接下来能更省心更省事儿的养出更好的蜂蜜。
唉！谁能料到呢，带人上山辛苦一趟，他不光没收获到有用建议，反而莫名其妙又装个逼。
当然，终于意识过来自己刚狠狠凡尔赛一把的逼王，此刻心情非常之爽。
林煜文双手背后，笑眯眯问了老蜂农山上的环境。
老蜂农也不藏私，大概把他去了京市回来后，在他那几个山头折腾的项目都和林煜文说了。
林煜文听上去，这小老头种的多是草花啊，便建议：“为了使山上环境更复杂，咱们比如说可以多种些果树。”
老蜂农轻轻“嗯”一声，他倒是也想种，就是担心怕他种不好。就比如说前两年的草莓给他的打击可就太大了。
林煜文可不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说到这儿终于坦露他最终目的：“马上天气就要凉快些了，到时正是移栽果树的好时候，跟咱们一起去苗圃市场买苗子，肯定还能多谈下更大优惠呢。”
老蜂农：“……”
到了，林煜文竟然也把老蜂农给说服了，两人决定等下周日一起去逛苗圃市场买果苗。顺带着，老蜂农还在林煜文这儿下了个订单，花钱请林煜文过去帮他设计到时果树种植规划。
二人约定好后，老蜂农心疼得直龇牙咧嘴！
要知道，他可不是丰隆镇上的，也不是湍市扶持的农业新幼苗计划里的一员，他从林煜文这儿花钱请人做种植规划管理，可是得掏他裤兜里的钱的。
吉荣施巧二人也没想到，一开始的想法和最后的事情结果正好颠倒过来……
林煜文也趁此和老蜂农成了朋友，约定要是再过一二年林煜文这里花蜜有多的，他可以帮忙高价销售。
当然，与老头儿成为忘年交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比如说，从他手中得来不少进口花花草草的种子，其中许多还有很大的花蜜产量。
中午吉荣几人在这儿留餐，喝酒上头后老蜂农明显话多了起来。
他先自卖自夸讲他家孩子都有出息，又夸自己小学都没读完却能带出来这么好的孩子，纯就是思路清晰，最后才夸林煜文也是个思路清晰的人，所以他干什么也都是好把式，真正的好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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