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致病迷恋 > 3、名字
    #003


    少年安安静静站着,夕阳最后的余晖映过来,描出了他的轮廓,像一幅镶了多边的画。


    他定定望住司越珩,眼神与降临下来的黑夜混在一起。


    知晓了身份,司越珩再看少年情绪变得复杂,司雁钦比他大了十几岁,他有记忆开始司雁钦就已经是“大人”了,他们相处的时间也少得可怜,没有多深厚的情谊。


    他听说司雁钦出轨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也和其他亲戚一样心里指责司雁钦。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对那个带不光彩出生的孩子,该是什么看法。


    对着少年的目光,他理解了曾传平口中那孩子的可怜。


    带着不好的出生,父母突然离世,所有亲缘关系的人都对他厌恶,而他唯一做错的事只是不能选择父母。


    曾传平看出司越珩的心软,连忙抓住时机替他作了决定。


    “那越珩,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看着这孩子了,你放心,只要找到他的亲人马上就送他走。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吃饭的事我等会儿做好了给你们送来,我先走了。”


    他完全不给司越珩再说话的机会,边说话边后退,话说完了人已经掩在了黑夜里,倏地转身蹿没了影,结果绕过宅子撞上了一直在旁偷听情况的职员。


    “支书,你这样骗人不好吧,穆从白他母亲那边不是孤儿,根本没有亲戚吗?”


    职员是刚毕业考到这里的大学生,来了没两个月。


    曾传平怕被司越珩听到,立即拉起他离开,走了很远才停下来说:“人又不是孙悟空,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都有父母。只要我们去找肯定能找到的!”


    “你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支书。”


    曾传平狠狠瞪他,但黑暗中只有一个影子他瞪不出效果,自己叹起了气,“小宋啊,你不知道,那孩子上次来就是被强行带走的,送去了孤儿院他都能自己跑回来。你说、再来一次要是路上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嘛。”


    小宋还是不理解曾传平的处理方式,但他感觉曾传平说得快要哭了,连忙表示,“对不起,支书。我明白了,总之先要保证穆从白的安全,以后的事我们再想办法。”


    司越珩在曾传平走后原地想了很久,门口的路灯忽然亮起来,他往大门里看去,院子和房子的灯也都亮了,穆从白还站大门口,一眼不眨地隔门望着他。


    最终他往里进去,在院子中间捡起背包重新拖起行李箱,到了门前和穆从白对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越过去把行李箱拖进门。


    他一时忘了门口有个几厘米的坎,走起来没感觉,箱子却被卡住了。


    司越珩猝不及防被倒下的箱子带倒,眼看着打石膏右手要撞到门框,一个小身影突然冲过来扶住他。


    说是扶其实是穆从白整个人当了拐杖,杵在司越珩胸前把他撑住了。


    司越珩这时才发现穆从白真的太矮了,如果他没记错穆从白应该差不多12、3岁了,可看起来的身高比起司皓钰13岁时矮了一个头,只到他胸口上一点。


    穆从白为了支撑他的重要整个人抵在他胸口,牢牢抱紧了他,等他站稳后又平静地松开,退开两步仍旧盯直他。


    司越珩的伤手没有撞到,看向了面前的少年说:“谢谢。”


    穆从白还是什么也不肯说,忽然接过司越珩的行李箱,将能把他装进去的大箱子费力地提起来,拖进屋里,一路送到司越珩的房间门口。


    房子一共两层,楼上本来是设计得很齐全的卧室,但司越珩和爷爷住在这里时都嫌上楼太麻烦,一直住在楼下,房间就在茶室的旁边。


    司越珩意外穆从白知道他的房间是哪间,甚至贴心地帮他把门打开。


    荷花的清香顿时透过门扑出来,房间窗外面就是荷塘。


    司越珩往里看去,房间里干净得一尘不染,完全不像几年没有人住,甚至窗户都擦得干干净净,开着透满了新鲜空气。


    “是你打扫了吗?”


    他脱口问出来,穆从白却还是只盯着他,脸上看不出表情的变化。


    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小少年,他过了半晌终于说出:“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等找到你的亲人为止。”


    穆从白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的变化,听到他的话观察了他好一会儿,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去了之前的茶室里。


    司越珩不擅长与小孩相处,尤其是陌生的小孩,并且这个还有着对他来说尴尬的身份。


    他不知道穆从白要留多久,不过房子这么大,多一个小孩也对他没什么影响,平时见到就当没看见好了。


    最后往穆从白去的茶室看了一眼,司越珩就推着行李箱进了房间。


    房间虽然打扫干净了,但是床还是空的,他收拾好行李就开始铺床。


    这些事他本来做得很习惯,可现在只有一只左手能用,他艰难地把被单铺好,到套被子实在很难操作。


    司越珩没有想到回来遇到的第一个困难,竟然是套被子,他把被套扔开,坐到床上,一眼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面的小孩。


    他好歹是个大人,被看到不会套被子有一丝尴尬,对着门外的少年他卡着喉咙不知道说什么。


    穆从白却自顾地走进来,捡起他没套进去的被子,帮他套起来。


    司越珩观察着他,刚刚明明已经回到了茶室,于是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


    穆从白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专注地套被子,就像一个无情套被子机。


    可是司越珩很快发现,这孩子根本不会,不然不会把自己也套进去。


    “喂,你这样不行。”


    司越珩开口,被套里的少年拱了几下,脑袋从里面伸出来,像是还没意识哪里不行,没有表情的脸透了一丝茫然地望向他。


    他又一次心中感叹这孩子真的长得太精致了,五官轮廓挑不出一丝缺点,若是换一对父母大约没有人能狠得下心不要他。


    穆从白不明白司越珩在看什么,把自己完全从被套里掏出来,又直盯着司越珩不眨眼。


    司越珩觉得这孩子看他的视线总像在研究什么,他指导一只手指着被套说:“你要先把被套和被子的四个角放在一起。”


    穆从白想了想明白了,又爬回被套里,司越珩连忙伸手把他拽住了,结果他爬得太快司越珩只捉到了脚腕,他就这样被扯出来。


    司越珩对上穆从白的视线才尴尬,毕竟他们连认识都算不上,连忙松开说“抱歉,你不用进去,把手伸进去就行了,像这样。”


    他做起示范,穆从白十分聪明,一说就懂,马上就顺利地先放好了四个被角,无师自通地懂了后面的程序,完美地套好了被子。


    “……谢谢。”


    司越珩看着穆从白,对方下床走到他面前,又抬起眼观察地一样地直盯着他。


    他下意识摸了摸脸,以为脸上粘了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没摸到,不解地问穆从白,“你在看什么?”


    穆从白却收回了视线沉默,过了片刻自己出去了。


    司越珩看着穆从白的背景,突然想到这孩子不会是不会说话吧?


    他大伯家虽然对司雁钦出轨这事闹得不可开交,但对他们这些亲戚却很少提起细节,更没有人跟他说过那个孩子的情况。


    司越珩想到茶室里什么也没有,少年显然是睡在那里。


    家里明明那么多房间都有床,却非住在什么也没有的茶室,他想起刚被接去父母那里时,看着陌生的一切觉得是别人家,什么都不敢乱碰,时刻都小心翼翼。


    少年也许也是和他那时一样的心理,所以才不敢随便住到房间里。


    司越珩寻到了理由,就把刚才穆从白套好的被子抱起来,找去了茶室。


    穆从白站在了落地窗的中间,单薄的身影被夜色透出来,仿佛随时要被风吹走。


    司越珩敲开门,仔细观察了一遍房间,确实什么都没有,于是走进去把被子放在席垫上,然后说:“我叫司越珩。你叫什么名字?”


    穆从白缓缓回过头,灯光与外面的黑夜在他精致的脸上交织在一起,他又说:“你会写吗?可以写给我。”


    穆从白却开口,“穆从白。”


    他意外地回了声,“什么?”


    “我叫穆从白。肃穆的穆,从前的从,白色的白。穆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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