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放下茶盏:“可懂了?以后莫要因为别人可伶,就进而心软,丧失了判断力。”


    要不是这俩人劝了又劝,他怎会产生愧疚感,从而心软的尝了这道....“毒”


    太子恍然大悟,为康熙的一片良苦用心红了眼:“汗阿玛受这番苦只是为了教导儿臣,儿臣....”


    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像是感动的无法说话。


    康熙楞了下,随后在心里对自己说:......是的,就是这样,今日的犯傻,都是为了教导太子。


    “过来,坐汗阿玛旁边。”


    太子满脸孺慕的坐过去。


    桌上那道又绿又黑的东西,看着像是杀人的刀,康熙别过眼,指着梁九功道:“你让人去静安宫,告诉沐常在,以后不准她再进膳房,老老实实的在静安宫待着,一定要嘱咐清楚,就说这是朕的口谕,若她再做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抗旨。”


    “是,奴才一定让人嘱咐清楚。”梁九功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这样的味道,他此生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了。


    梁九功刚走到两步,又听到康熙喊:“回来。”


    回身走回康熙身旁。


    “她脑子不灵光,又刚丧了父,我刚才说的话润色一番,意思传达到,但也别让她太过伤心。”


    梁九功想哭。


    “还有,顺路去太医院领一盒金疮药,给她带过去。”


    梁九功双眼笑成一条缝:“好的万岁爷,奴才让人顺路给沐常在送过去,若是沐常在知道是皇上吩咐的,定是要高兴的。”


    心里却在翻白眼: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顺的哪门子路。


    康熙:“嗯,去办吧!”


    膳食撤下,康熙和感动的太子说了会话,让人带他下去安歇,敬事房管事领着端牌子的太监进来。


    跪地的小太监把装着各宫娘娘牌子的承盘举到头顶。


    康熙的手指在上面一一划过,掀了一张。


    敬事房管事见到那张牌子,心思活动起来,永和宫德嫔乌雅氏,德妃刚生完六阿哥三个月,身形还未恢复就被翻了牌子,看来是圣宠不衰,等下还是自己走一趟去报喜的好,更何况,德妃不是个小气的人。


    这边


    乾清宫的太监站在静安宫前,擦了擦汗,从乾清宫走过来,是真远。


    皇上身边的太监亲自上门,惊到了静安宫里的太监宫女。


    刘忠陪着笑:“这位公公,不知这趟过来是有何事?”


    “沐常在呢?”


    “在和荷香,书香两个宫女踢毽子呢!”


    太监在心里嘀咕了声,还挺会玩:“带我过去。”


    踢毽子是个技术活,伊沐单脚踢可以,花样踢却比不过书香和荷香,偏偏她又是个不服输的,用一个毽子,来来回回反复练习。


    晚风吹动,院中的石灯点着,树影婆娑,月下的人身形轻盈,额头出了薄汗。


    乾清宫的太监走到跟前了,她才停下来:“我知道你,你是康熙的人。”


    “奴才给沐常在请安。”


    太监给她行礼后,才开口笑道:“回沐常在的话,奴才是乾清宫的太监,皇上听闻沐常在受伤,甚是挂念,特让奴才从太医院拿了金疮药送过来。”


    “另外皇上特让奴才告诉沐常在,平日在静安宫待着就好,想吃什么告诉御膳房,切莫再亲自动手,若不然再伤到可就不好了。”


    伊沐点头:“好。”


    她对做饭没兴趣,不过是娜木青说要用这个争宠。


    听到她答应下来,太监松了口气:“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等下。”


    太监停住脚。


    “我争宠了,康熙什么时候过来生孩子?”


    太监带笑的脸慢慢龟裂:“沐常在,皇上今日忙...”


    伊沐皱眉:“他今天又要工作到深夜?”


    太监估摸着已经到了永和宫的康熙....谎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天上的繁星点点,宫里四处都点了宫灯,在太监尴尬不知道怎么说时,伊沐不确定的问:“康熙是不是现在身体不好?”


    太监???


    见他不懂,伊沐说的更加直白点:“就是生孩子的功能暂时不行了,如果是这种客观问题,可以和我直说,我会给他调整的时间。”


    四周风声掠过,哗啦啦跪倒一地,太监吓的冷汗直流:“沐常在慎言。”


    伊沐眉间不解:“我只是合理的猜测,毕竟是他一拖再拖,毫无诚信。”


    “沐常在,有些大不敬的话说不得。”


    “什么是大不敬的话?”


    说实话,伊沐现在对康熙很是看不上,她不喜欢这种拖拖拉拉,一点都不干脆的人。


    传旨的太监吓的落荒而逃,不敢再多说,怕这个傻常在再说出什么语出要人命的话。


    伊沐见那急促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发闷,早知道从册子上选别的帝王了,康熙真是麻烦。


    康熙的太监跑了,静安宫跪了一地的人互相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眼“傻不愣登”,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的主子,最后止住心慌站了起来。


    雕着精致花纹的金色盒子,很是好看,伊沐从巧蕊手中拿过来,打开闻了闻,橙黄色的药膏,说不出来的味道,很淡。


    巧蕊问道:“主子,奴婢给你上药?”


    荷香望着她那手上的伤口,只一眼,就感觉到疼了:“主子,你怎么能动刀呢!也太不小心了,下次我陪你去御膳房,想切什么告诉我,我保准切的好好的。”


    她说话不过脑,说到伊沐不小心,语气更是谈不上恭敬,像是带了些细微的指责。


    巧蕊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垂着的眼眸闪过冷意,荷香这话,说的倒像是主子受伤怪她,而她不如荷香一样。


    伊沐察觉到她的关心,把金疮药递给巧蕊,对荷香笑了笑:“没事,不疼。”


    荷香嘀嘀咕咕的嘟囔:“这么大口子,怎么不疼。”


    又在心里加了句,傻主子。


    巧蕊接过药膏,净手后帮伊沐细细涂抹,伊沐感受到冰凉的湿粘,不算难受。


    “用这个,可以治伤?”


    在星际都是医疗仓,连注射都少见,更不用说这种药膏。


    涂上后,伊沐抬着手等了大约三十秒,伤口依然在。


    她动了动手指,抬头问:“怎么这么久还没好?”


    巧蕊等人:......


    对着伊沐求知的眼神,一个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刘忠都乐了出来。


    荷香笑的不行:“主子,你怎么这么可爱,哪里有这么快,才涂上药呢!你这伤估计要七天呢!”


    “七天?”伊沐稍微有那么点震惊:“效果这么差吗?”


    就这一道口子,就要七天,挺出人意料。


    众人又是笑了起来,赵太医的金疮药是太医院的一绝,这种金色纹盒的金疮药,因用药珍贵最是难得,若不是乾清宫的太监去要,怕是拿不来的。


    也幸好赵太医听不到伊沐的话,若不然,怕是要气的吹胡子瞪眼了。


    巧蕊让墨香伺候伊沐回房安歇,叫住打算跟着去的荷香。


    刘忠打眼一瞧,就知道她何意,喊着小辉子,小福子,转身离去。


    荷香不懂其意,停下脚步回头:“巧蕊姑姑。”


    巧蕊脸无笑意,看着偌大的院子道:“今夜风大,恐会落下树叶,你今夜就守在院中清扫落叶,刚好,明日一早,去御膳房取膳,小福子那边有别的差事。”


    一夜不眠,早上跨过后宫去取膳,明摆着折腾人,荷香咬着唇,有着明显可见的气愤:“巧蕊姑姑,并没有夜里守着院子的规矩。”


    话落,巧蕊一巴掌扇了上去:“那从今夜开始,就有了,不服?想去和主子告状?”


    巧蕊收回手,用帕子擦着手指:“我们主子虽说是个傻的,却也是个常在,知道好歹的,你说,要是你出卖主子的消息被她知道.....”


    荷香捂着脸,扑腾一声跪下来:“求巧蕊姑姑饶命,奴婢一定不会让这院中有一片落叶。”


    “嗯。”巧蕊看着跪着的人,淡漠道:“记住了,这是姑姑教你的第一个道理,在这宫里,切莫耍小聪明,少说,多看。”


    “是,谢嬷嬷教诲。”荷香头贴着地,跪的恭恭敬敬。


    夜深,静安宫的墙角,一道身影面朝墙,蹲在地上,小声的抽泣。


    过了片刻,另一道也朝着墙蹲下,看了看她的脸:“巧蕊姑姑用着巧劲,看不出来。”


    有人陪,荷香也就不哭了,她可怜兮兮的看过去:“小福子,我守不了一夜,你可以帮我守半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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