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衣装华丽,人也很美。


    只是这一切都和叶巫茗手上拎着的小吃袋子格格不入。


    斐家铺子是有名的老字号,他家的外带包装是油纸做皮,颇有种七八十年代的气息。


    和叶巫茗这一身礼裙配起来就好像穿着正装的总裁跑去吃大排档,一手烤串一手龙虾,还要矜持地挺直腰板避免弄脏了衣服。


    简言之,不合时宜。


    显然某人有这个自知之明,甚至不放过任何一丝刷好感的机会。


    “寄予你看这身衣服怎么样?安说看到漂亮的人穿漂亮的衣服会让人心情愉悦。”


    “那么,我有让寄予开心吗?说起来我排队买夜宵的时候,好多人看到我都开心的笑了呢。”


    叶巫茗用最无辜纯白的表情说着最让人招架不住的话。


    陈寄予指尖一颤,包裹着鲜花饼的油纸被她按下一个浅浅的指印。


    哪有人自卖自夸的?再说,那些人是在嘲笑吧嘲笑,拿有穿着这么华丽的礼裙去排队买夜宵的?


    所以说……这位cupid的创始人是个天然呆吗?


    向来情绪内敛的陈寄予有些招架不住,想要连连后退。


    叶巫茗有眼力见的见好就收,她替陈寄予拉开车门招呼她上车:“起风了,上车来吃吧。”


    “不了,我到地方再吃就好,现在还不饿。”陈寄予收好吃的,摇头拒绝。


    在车里吃东西容易弄得到处都是残渣。这不是她的车,不可以太过放肆。


    “哎?寄予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吗?”叶巫茗还以为陈寄予会告诉她自己家的地址,辛苦自己送她一程。


    谁能想到她上车后问都不问一句。


    陈寄予闻言唇角微弯不语。


    几天相处下来,叶巫茗在她心里的形象越发趋近于小孩儿。


    跟个贪玩的孩子一样毫无顾忌地给她打电话叫她出去玩,又心血来潮说来就来的送夜宵。


    所以她大概还要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样毫无规划的行动在陈寄予这里是大忌,不过为了陈氏能得到cupid的援助,她愿意陪叶巫茗去没头脑的耍。


    叶巫茗喜欢这样聪明的陈寄予,也暗搓搓寻思她们两个什么都没带就去玩,衣服一类的肯定得管家来送。


    这不是变相让她知道了寄予的身体数据?尤其是三围……唔,不能再想了。


    叶巫茗暗地里唾弃自己像个喜欢偷内衣的死变态,然后岔开话题道:“第一站在丛林谷,其他要去逛的地方还没定。毕竟我太久没回来了,对h市很陌生,所以寄予有没有推荐的地方。”


    “嗯……推荐的地方,不如……”


    车窗外渐落的雨声遮住了两人的交谈声音,车辆开着驶向远方,途中和一辆银色的车错身而过。


    正在和叶巫茗说什么的陈寄予完全没注意到那辆车。


    倒是叶巫茗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


    她趁着红绿灯的时候给管家打电话:“何叔记得送件厚衣服来,下半夜要下大雨,寄予畏寒。”


    一旁掩唇打了个哈欠的陈寄予眨去长睫上的湿润感,有些迟钝的想到:啊,下雨了。


    至于一旁叶巫茗说的让人给她送衣服的事,她半点都没反应过来。


    等车开到地方的时候,陈寄予已经抱着斐家铺子的食袋睡着了。


    老实说车里放东西的地方有很多,食袋包裹的再怎么严实,里面食物的油渍也有可能漏出来弄脏陈寄予昂贵的西装。


    但她却没想到把它放在一旁,反而抱在怀里,一路都没放下。


    因为陈氏危机熬了太多天的陈寄予睡着后很难醒过来,她的身体发出警告,即便她有心想要清醒也无力睁开眼。


    下着暴雨的夜里很少有人来丛林谷,所以也没人看到一位身着华丽礼裙的高挑女性抱着一个一身西装服干练成熟的女人进了贵宾专属电梯。


    松懈成这样可不应该啊。


    叶巫茗看着深陷被褥中沉睡的人,一边心中欢喜她在自己面前的放松,一边忧虑她太过稀缺的警惕心。


    一个比自己大了七岁的女人,她成熟的像一朵盛放已久的玫瑰。纯白的玫瑰被年岁和风沙染上了阳光灼伤般的纹路,风雨的打磨让纹路变得暗哑沉稳。


    远远看去那支玫瑰折着枝叶护在花瓣两侧,脆弱又坚强。还有遮不住的浓郁芬芳蛊惑着路人为它驻足。


    现在她就躺在自己的面前,毫无防备。


    叶巫茗低笑着替她掖好被子,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她说过,她会绝对的尊重她。


    在寄予没有允许前,任何过分亲昵的触碰都是明令禁制的。


    转身收拾东西,准备洗个澡的叶巫茗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原本熟睡的人悄然睁开了眼。


    那双黑眸清澈明晰,半点没有刚睡醒的迷蒙。


    h市的圈子不算很乱,但男女、男男甚至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厮混也不少。


    陈寄予重新瞌上双眼。


    她以为叶巫茗也和那些人一样,觊觎这副残疾的躯体。


    她以为是这样,但原来真的只是她以为而已。


    叶巫茗比她想象中的要纯良、正直。


    这一次疲惫已久的陈总终于放任自己陷入沉睡中。等叶巫茗洗完澡出来后,她早就睡得喊都喊不醒了。


    叶巫茗见状揉了揉微潮的长发,心下叹气。


    得了,先定下明早的早餐吧。她这位活祖宗今个算是把饭卖了个彻底,也不怕半夜醒来胃疼。


    某位高贵的总裁絮絮叨叨的抱怨淹没在昏黄的灯光里,洁白柔软的被子驱散了夜雨带来的寒冷。


    此处温暖祥和,而陈氏大楼外还有一个倒霉蛋,在寒风冷雨中瑟瑟发抖。


    被冻得脸色发白的程叶万万没想到以陈氏如今的情况,她那位表姐居然还有闲心离开公司。


    她不应该在这里夜以继日地工作,试图力挽狂澜吗?事实上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怎么唯独今日……


    程叶咬牙,心口憋着一股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她答应了灵灵要给她讨还公道的,谁能想到她竟扑了个空?要是就这么回去了,她该怎么和灵灵交代?


    于是程叶还真就在陈氏大楼外等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不知何故姗姗来迟的门卫出现,才打了120将这位因受风寒而烧糊涂的前副总送去医院。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叶巫茗正端着一碗豆浆递给陈寄予。


    她唇边的笑容令陈寄予下意识地开口道:“巫茗遇到好事了?”


    “嗯,当然。”叶巫茗闻言禁不住笑出了声。


    她拿起自己的豆浆杯子和陈寄予的杯子轻碰,眉眼弯弯道:“是件很好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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