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虐心甜宠 > 蓝黑游戏 > 9、小考私塾(9)
    小黄豆哭脸乍看上去还有点可爱,但让卫笑受到惊吓的不是这张一模一样的贴纸,而是在取下裙子后,那张原本还算干净的贴纸忽然有了些变化。


    贴纸上原本下撇的嘴角往下不断延伸,快要冲破圆形轮廓时才堪堪停住,就好像下半张脸都要被撕裂了。原本下垂的眼睛则往外缓缓渗出红色液体。


    秦漫漫惊叫出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叫声引来其他东西。


    卫笑把裙子挂回去,深呼吸几次后平复了心情,说:“走吧,时间快到了。”


    虽然不知道蓝裙子上的贴纸和卫笑身上的贴纸有什么关联,但很明显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两人下楼后,把周雪梦的作业本带给金曜和薛鹤竹,然后一边往回走一边讨论着。


    卫笑:“我们刚才大概看了一下,周记里的内容参考价值不太大,只是在记一些流水账,还有对学习生活的抱怨,说觉得很沉闷,还有对人际关系的苦恼。周雪梦这个小姑娘似乎在班里很不受待见,常被欺负,同学都嫌弃她学习不好,行为古怪,给班级拖后腿,影响班里拿流动红旗。她在周记里也自责,很痛苦,但是又没有办法。”


    金曜一边走一边翻看周记:“老师似乎给她的评价也不高,评语常常是要求她不要矫情,不要多想,要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


    那篇周记的内容看上去很普通,是很规矩的写法,说的是遇到了严重的挫折,但从某个同学身上感受到了生活的希望和美好。通篇周记里没有出现那位同学的名字,只是提到那个男生送给自己一个八音盒,可以放出好听的音乐,治愈了自己的心情,让自己重新感到快乐,体会到生命的意义了。


    当时的老师却在周记下做出了严厉的批评,言辞激烈,让周雪梦收收心,努力备考,别总搞些有的没的,要对得起父母和老师的殷切期望。


    薛鹤竹看得直摇头:“这种高中班主任抓早恋的既视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窒息了。”


    “应该不光是早恋,这个老师好像尤其对‘生命意义’‘快乐’这种词很敏感,觉得这种东西会影响学习,都是瞎搞。”金曜说,“从周记上看,这个周雪梦平时是个喜欢音乐,喜欢花的人,尤其喜欢鸢尾花,因为它‘形状像蝴蝶,也像鸟的翅膀,很漂亮,像是随时能飞起来,能去看看外面更大的世界’。这种想法让老师和同学觉得她很奇怪,很危险。”


    卫笑叹气道:“可又能怎么办呢?大家上中学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小小年纪就是该拼搏的时候,作为一个普通人,为了能有更好的未来,必须得舍弃很多当下的享乐。虽然这里的做法看上去有一点点极端,但也不是没道理。我觉得这不算什么问题。”


    金曜思索了一会儿:“有没有可能,大家都觉得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薛鹤竹抬头伸懒腰:“没懂,我也觉得没啥问题,都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嘛……啊!你们看楼顶是啥?”


    四人此时正路过广场的雕像附近,薛鹤竹眼尖地发现教学楼的顶层有一个蓝色的身影。


    秦漫漫兴奋地指着顶楼天台:“看,就是这样的蓝裙子!跟我们宿舍里的一样!那是不是周雪梦?”


    那身影,或者说周雪梦,穿着一身蓝色长裙,裙角和长发在风中飞舞。风似乎格外钟意她的裙子,蓝色纱裙在风里扬起又落下,充满了韵律感,就像是裙子在风里弹奏着某种美妙乐曲。由于距离太远,他们看不清周雪梦的脸。


    那抹蓝色身影只在楼顶停留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接下来是不是应该上去找她了?”卫笑问,“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


    薛鹤竹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按照目前的情况,我们至少还需要按照日程安排,去一趟工厂。周记里提到过,这里所有学生的父母都在工厂上班,而且今天上午老师也说明天去工厂参观。那里可能会有很重要的线索,现在我们还拿不到。”


    卫笑耸耸肩:“好吧,是我心急了。不过这个贴纸总让我心里面毛毛的,想赶快出去。”


    秦漫漫加入讨论:“你们说那个「渡船」印记到底长什么样子啊?会不会就是这个轮船大雕像?我昨天刚进来时就想说,一直没敢说,它就是个船啊,我们要不要触碰它试一试?”


    薛鹤竹摇头:“不是,船印没有实体,完成剧情后才会出现。这个雕像应该就是背景设定的一部分吧,目前看来没什么用处。”


    薛鹤竹刚说完没用,金曜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快走几步来到雕像前,伸手去摸。


    什么也没发生。


    薛鹤竹摊手:“金老师突然凑什么热闹,说了不是实体,还不信我?”


    金曜却举起自己的作业本晃了晃:“你看,作业本封面上的徽章跟这个雕像好像是同一种材料,还有班级的门锁也是,但不知道是什么金属。”


    薛鹤竹认真观察一番,又上手摸了摸:“好像还真是,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等等,教室里没有鬼学生,我记得老师要求放学后把贵重资料留在教室里……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作业本防鬼的关键是这块金属吧?”


    “教室里很多地方都有这种金属,墙上的倒计时电子钟,老师的讲台,课桌的桌角……”金曜说,“只是猜测,先留个心吧,总归没坏处。”


    秦漫漫很惋惜地看了眼这尊巨大的雕像,委委屈屈地说:“唉,好想立刻出去。在这里上个厕所都提心吊胆的,从昨天进来后我们都没敢去过厕所,今天路上听你们说的,下楼前我们才敢抱着作业本去了一次。我跟你们说啊,这个宿舍好破啊,女厕所还有几个小便斗,上面堆满了杂物,又脏又乱的。”


    卫笑不以为意:“可能这里以前是男生宿舍,后来改建成女生宿舍的吧。老学校里很常见,我之前大学宿舍也是这样的。”


    四人回到教室时,午休也快要结束了。


    班里的气氛不太寻常,学生们没有在学习,而是在交头接耳,嗡嗡地议论着什么。


    金曜回到座位上,也许是因为上午借了语文试卷的交情,同桌方隆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主动来搭话了。


    “你怎么能跟她一起出去啊?”方隆语气里满是责怪和疑惑。


    “跟谁?”


    方隆看向卫笑的方向。


    金曜有点不明所以:“卫笑怎么了?”


    卫笑的座位在更靠后的位置,她在过道里正走着,突然被不知谁伸出的腿绊了一下。卫笑没来得及停步,狠狠地摔了一跤,胳膊都破了皮。


    她爬起来,生气地看向周围。这些学生她都不认识,也没得罪过。事实上,她刚来这里还不到一天,也不爱惹事,哪这么容易跟人结仇?可是看她被捉弄被绊倒的气愤模样,那些学生却似乎很开心,很兴奋。


    卫笑找不到罪魁祸首,只好忍气吞声地回到座位。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板凳上被洒了墨水,桌子上乱七八糟,书上和试卷上有各种红笔涂画的咒骂和涂鸦。


    “你为什么不去死?害群之马就是你,明白?”


    “你一个人拖了整个班级的后腿,不羞愧吗垃圾货?”


    “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


    “消灭你,为班级除害!”


    “快去死吧傻逼!”


    卫笑愣在原地,完全傻了。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在针对她。她只是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


    金曜也发现了不对劲,刚要过去看看卫笑,就被方隆拦下来了:“你干嘛啊?她可是害咱们班丢了流动红旗的人!”


    金曜回头看黑板旁,果然,之前挂在这里的流动红旗不见了。


    “等着瞧吧,好戏已经开始了。”方隆侧着身子以一种看戏的姿态看向卫笑那边,语调激昂:“只有她一个人不好好写作业,害我们班的作业优秀率不达标,流动红旗被撤走了。她破坏班级团结,而我们得守护集体荣誉!班风学风不容败坏!班级评分下降的话,好老师会被调走,我们的上岸率可就完了!”


    金曜心道这什么傻逼说辞,不就是想霸凌别人找乐子么。他站起身,想去帮卫笑收拾桌子,上课铃却在此时打响。


    班主任走进来,发现教室里乱糟糟的,呵斥道:“你们都在干什么?快回到座位上,不要乱窜!”


    卫笑举手:“老师,我的桌子和凳子被……”


    “我说回到座位上准备上课,听不到吗?聋了?”


    班主任拿起戒尺敲讲台,金属讲台也被敲得震颤。


    其他学生早已回到座位准备上课,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过的样子。


    卫笑突然觉得心里一寒。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不管是老师还是这些同学,都已经把她排除在班集体之外了。


    尽管她依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是因为这张哭脸贴纸吗?


    是因为老师表达了对她的不满,所以学生们就要针对她吗?


    卫笑没有办法,她忌惮班主任手里的戒尺,只好随便找了张草稿纸擦擦板凳,坐下了。


    她想着,先忍一忍,明天去工厂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出去了。


    然而,接下来,陌生同学们对她的攻击欲越来越强。时不时就有人拿粉笔头或是纸团砸她,往她衣服上甩墨水。课间时金曜和薛鹤竹会过来帮她,但也没用,那些袭击总是偷偷摸摸的,多数是在课上悄悄进行的。


    就比如这节英语课,下课铃刚敲响,老师刚离开。她正小心翼翼地趴在桌子上,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可后桌同学却飞快地拉开她的后衣领,往里头扔了什么东西。


    卫笑感觉到后背凉凉的,有什么滑滑腻腻的东西沿着她的背在爬,像是一条蚯蚓,恶心极了。她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踹翻了后座同学的桌子。


    砰的一声巨响,书和试卷散落一地,后桌的学生此时倒是怂了,一句话不说,只是默默收拾东西。


    卫笑抱起自己的作业本,冲向厕所,想去脱掉校服把后背上奇怪的东西弄下来。


    后桌的学生停下收拾的手,突然抬头,冲其他学生嘿嘿笑了笑。


    几个女生心领神会,也拿上作业本出了教室。其余的学生则一起笑了起来,十分快活的样子。


    孙来猛和施志南仍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跷着二郎腿,似乎跟周围的学生彻底打成了一片,正看笑话看得起劲。


    金曜感觉很不妙。他去找秦漫漫,跟她一起来到女厕所门口,让她进去陪陪卫笑。薛鹤竹看见他俩的动静,也一起跟到了女厕门口。


    秦漫漫看起来很害怕,但也咬牙同意了。


    教学楼的女厕所有十来个隔间,外头的洗手池旁有几个同班女生,秦漫漫虽然不认识,但有些眼熟。她低着头绕过这些女生,在隔间外小声询问:“卫笑?卫笑你在吗?你还好吗?”


    没有人回答。


    秦漫漫只好一格格查看,隔间里有人的话她就敲门问一问。门没锁的话,她就小心地缓缓推开门查看。


    一直没找到卫笑。秦漫漫紧张地开始冒汗,这层楼只有一个女厕,卫笑刚进来不久她就过来了,能跑到哪里去呢?


    秦漫漫已经走到了最里头,还剩下最后一个隔间没有问过。她刚要敲门,发现门没锁,开了一条小缝。


    秦漫漫隐约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低头,发现有血从这个隔间里缓缓流出来。


    恐惧突然席卷她的心头。


    秦漫漫的手在发抖,牙齿在打颤,她把手放在门上又放下,最后还是没敢开门。她转头往门口跑,带着哭腔大声喊:“金曜!薛鹤竹!快进来啊,出事了!”


    此时厕所里已经没有别的人了,金曜和薛鹤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来查看。


    他们打开了最后那个隔间的门,发现了倒在血泊里的卫笑。


    卫笑似乎被割断了脖子上的大动脉,血不停地往外冒。泡在血里的还有一个被撕掉了封面的作业本。


    诡异的是,她校服上的哭脸贴纸变了模样,下撇的嘴像是要突破圆形轮廓,整张贴纸由可爱变得惊悚。


    她的嘴角被往下撕扯,皮肉外翻,下半张脸全被撕裂了。就像那张哭脸贴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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