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软语 > 第60章 第60章(二更)
    孟清时平安度过了正月,姜思茵也收到了学校的复试通知。


    复试科目比较复杂,偏实用性,包括乐器演奏,姜思茵几乎每天都泡在家里的琴房,还报了网课学习。


    时间门紧,任务重,孟清时也不敢打扰她,只能做好后勤工作,管吃管喝,管心理疏导。


    当然也有身体上的,适当放松有利于学习。孟清时这人讲究科学,也不会亏待自己。


    很快便迎来了四月。


    那天孟清时请了假去音乐学院陪她复试,一个上午的时间门,他等在外面比进去考试的人还紧张。


    好不容易盼到人出来,看见她脸上洋溢着轻松自如的笑容,他心底一块石头才终于落下来。


    “挺好的?”他摸摸她的头。


    “嗯,超常发挥。”姜思茵踮脚搂着他脖子,笑得眉眼弯弯,“我觉得我肯定成。”


    “我也觉得你肯定成。”孟清时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以后就是我的大音乐家了,我得拿什么供着你呢?嗯?”


    姜思茵“噗嗤”笑了出声:“太夸张了你。”


    旁边忽然响起一声清咳,姜思茵转头一看,居然是王璐,她立马尴尬地笑了笑,从男人怀里退出来:“王教授……”


    “果然是我看中的人,没让我失望。”王璐冲她点点头,看向孟清时,“男朋友吗?”


    姜思茵乖巧腼腆地点点头:“嗯。”


    王璐淡淡打量了一眼,温柔地勾起唇:“男才女貌,很好。”


    “谢谢教授。”孟清时握着她手,手心有微微湿意,“那如果能考上,我家茵茵就拜托您了。”


    “好。”王璐点了下头,“喜酒也给我留一杯。”


    孟清时爽快地应下:“没问题。”


    “我还有事,先走了。”王璐拍拍姜思茵的肩,“等学院消息。”


    “嗯,教授再见。”


    虽然说的是等消息,可无论是初试成绩还是复试考官们的反应,以及刚刚王璐的态度,她都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目送走王璐,她用手指敲了敲孟清时指间门的戒圈,“你怎么还紧张啊,孟教授?”


    也是堂堂帝都大学的教授,她还没见过他手心出汗。


    “第一次当家长见孩子的老师,难免会紧张。”孟清时摸了摸她的头,煞有介事地说。


    姜思茵娇嗔地瞪他一眼:“没正行。”


    孟清时笑着搂紧她:“以后真就是姜同学了。”


    “嗯哼。”姜思茵努了努嘴,“那你也不许占我便宜,孟教授。”


    男人挑了挑眉:“我占的还少吗?”


    “……”姜思茵脸一红,捶他,“流氓。”


    本来想去外面吃饭,可孟母知道她今天考试,特意叫两人回家,说茵茵辛苦了,得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还亲自下厨和孟父一起做油焖大虾。


    姜思茵很久没来过,自从过年回家就开始闭关复习,客厅的发财树都换成了吊篮。


    孟清时说以前那盆被孟母浇太多水,冬天怕它渴,结果涝死了。


    孟欣岚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嫂子不是学这个的吗?我哥阳台上那些花都被养得可好了,你给评评理,就我妈这养花花草草就跟小时候养我跟我哥似的,想起来猛塞一顿,想不起来就饿着,我俩能平安长大可真是奇迹。那花花草草的可遭不住啊,娇贵得很,得用耐心才养得好。”


    孟母从厨房探出个头:“这话说的,你俩现在不都脑子没毛病?还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我生得好。”


    孟欣岚啧了声,无比认真地叮嘱姜思茵:“嫂子,以后你俩的孩子千万别给我妈养。”


    姜思茵忍不住脸热了热,“这个,还早……”


    “没事儿逗茵茵干嘛?人家比你小三岁,还是个小姑娘,以为都你似的没羞没臊啊?”孟母怼了她一句,“桐桐呢?又出去野去了?”


    “啊,许耀他们去公园烧烤,昨天打电话让桐桐知道了,跟我闹一晚上,非去,我说我不去,你自己去,她还真敢。”


    “你也是真敢,小丫头五岁让她跟那帮叔叔出去。”


    “没事儿,欢欢帮我看着呢。”孟欣岚吃了颗樱桃,唇角弯起来,眼里也带了丝笑意,“还挺甜。”


    “就你昨天拿回来的樱桃?”孟母问。


    “嗯。”孟欣岚转身上楼,“我去忙会儿,吃饭叫我。”


    姜思茵也吃了颗樱桃,连连点头:“真的好甜呀,我没吃过这么甜的樱桃。”


    “是吗?”男人把头伸过去,“我尝尝。”


    “你自己没手?”姜思茵瞪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喂给他一颗,“甜不?”


    “还行。”孟清时一脸认真。


    姜思茵狐疑地又尝了一颗:“挺甜的呀。”


    孟清时要笑不笑地盯着她,在她刚咬住下一颗的时候,凑过去吻她的唇,把那颗樱桃也抢过来。


    舔着唇畔樱桃的汁水,满脸得意:“这个挺甜。”


    姜思茵:“……”


    菜都备好了,厨房里就剩孟父一个大师,孟母出来给他们削水果唠嗑。


    她望着两人神神秘秘道:“这樱桃是你妹昨天拿回来的,我就说挺甜,她还死活不吃,问她哪儿买的也不说,脸臭得跟什么似的。今天早上一起来,啥事儿没有。”


    孟清时挑了挑眉:“是吗?”


    “最近这丫头怪怪的,情绪很不稳定,一会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一会儿又闹不高兴,问就是工作上的事儿。”孟母瞅了眼楼梯的房间门,“她以前可不这样,我怀疑啊,是不是谈恋爱了。”


    姜思茵倏地睁大眼睛。


    “你俩有空帮我盯着点儿,别让她又被人骗了。”孟母满脸担忧,“这丫头自从跟姓聂的断了之后,这么多年除了工作就是桐桐,其实我挺希望她能找到个一辈子对她好的人,毕竟我和你爸不可能永远护着她啊,你们以后也有你们自己的生活,她一个女人带个小丫头,让我和你爸怎么放心?”


    “知道了,妈。”孟清时握着姜思茵的手说,“我俩会看着办的。”


    姜思茵也连忙点头:“嗯,放心吧阿姨。”


    “哎呀,还叫阿姨呢。”孟母拍了拍她的手,“我可盼着你改口叫妈了,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要是有主意了,就请亲家母来帝都聚一聚,吃个饭,带她四处玩玩儿,把事儿也给定下来。”


    “妈,不急。”眼看小姑娘耳朵尖都红了,孟清时连忙给她解围,“您就等着啊,千万别催。”


    “行行我等着,我不催。”孟母把猕猴桃切好了放进盘子里,盘子推到他俩面前,“吃吧吃吧,我去厨房看看你爸。”


    姜思茵吃了一块他喂过来的猕猴桃肉,问:“你真的不急啊?”


    孟清时望着她,又用叉子喂给她一块:“急不急都是我们俩的事儿,跟他们没关系,所以你别有压力,按照我们自己的步调就行。”


    姜思茵轻轻嚼着,汁水都甜到心脏里去了。


    “我的私心当然是越快越好,一天都不想再等。可你要是觉得刚考上,还不想那么快结婚,要专心学业的话,我可以等你。”孟清时摸摸她头,“我等了那么久,不在乎这一两年。”


    姜思茵看着他深邃注视的眼眸,忽然怔了怔,脑子里似乎晃过一些念头,却一个都没抓住。


    好像他真的等了很久很久,他们也不止相识这一年。


    姜思茵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忽略这种奇怪的想法,也许太爱一个人,就会常常产生宿命般的错觉,仿佛他们有生生世世的缘分,是带着上辈子的牵绊才找到彼此的。


    “孟清时。”她望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要不换我等你吧。”


    男人微微一愣。


    她冲他笑了笑,抬起两人交握的手指,在他的戒圈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唇印:“我等你跟我求婚。”


    吃完饭,孟清时要回学校开个会,姜思茵有点困了,他把她带到自己房间门里睡午觉。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他从小长大的房间门,墙上还贴着许多奖状,有一个玻璃陈列柜,放满各种奖杯和荣誉证书。


    和她想象的一样,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优秀和耀眼。


    “别看了,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孟清时拽拽她手,“怎么,不困了?”


    姜思茵指了指墙上的奖状:“你还参加过踢毽子比赛呢?”


    孟清时咳了一声:“那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姜思茵“噗嗤”一笑,突然觉得小时候的他应该很可爱:“有没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啊?我想看。”


    “有。”他捏捏她脸颊,“可是现在一点了,你再不睡就错过午休时间门了,等你醒来再看,嗯?”


    姜思茵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好吧。”


    孟清时把她安顿好就离开了。


    老房子和新房子不一样,房间门里总有一股木头的香味,姜思茵在他床上睡了一会儿,被微信的提示音吵醒。


    把手机拿过来一看,三点半了,她居然睡了两个多小时,脑子还有点迷糊。


    微信是孟清时发来的:【书桌左边第二个抽屉,里面有照片。】


    她瞬间门清醒过来。


    火速下床跑到他书桌旁边,打开左边第二个抽屉。


    里面有一本影集,黑色布艺的封面,精致高档,但明显很有年头了。


    姜思茵把影集放到桌面上,正要打开,突然发现抽屉里剩下的笔记本压着张黄色便签,似乎写了什么字。


    好奇心驱使着她把那张便签抽了出来。


    便签已经褪色了,边角泛白,似乎不小心被水打湿过,上面的字迹被晕开了些,但还是能看清楚。


    姜思茵拿着便签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医生您好,我下午有个重要面试要去一下,麻烦您帮忙看一看108床的病人,非常不好意思qaq但是我不工作的话就很快交不起住院费了,谢谢呀。这是我电话:152,有事情可以打给我,我会马上回来的。】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字迹,她脑子里就像陈年的磁带被卡住,只有断断续续的无法分辨的声音,数不清的画面极速地在脑子里飞驰而过,却每一幕都看不清楚。


    那些只顾着奔波的年月,她从未留意过身边的人,那天把便签放在值班室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当天值班的是谁。


    可原来,他那时候就记住她了吗?


    他眼里总是深邃到不见底的眷恋,那些仿佛跨越了漫长岁月的温柔,和那种宿命般的熟悉,原来都不止是她所以为的那样简单。


    他所说的一见钟情,原来比她以为的早了那么那么多年。


    眼泪滴在便签上,把那些字迹晕染到模糊,她连忙用手去擦,却越擦越看不清楚。


    慌乱间门把便签翻到背面,是一个无比隽秀工整的字:【好。】


    每一笔都是无比认真的力道,仿佛自言自语的认真。


    因为没人会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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