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被怪物觊觎的种种后果 > 70. 怪物奴隶 熬鹰。
    郁重山关上门后,脚步轻悄地在走廊上行走着,转至拐角处时,身着狼狈凌乱的佣人焦躁怒意地冲至面前,抬手就给了郁重山一拳。


    他脖子上还有被绳索捆绑住的红痕,显然刚才没有及时赶到公爵身边并非意外,而是被人刻意困住了,让他不能前来。


    “你以为你做出这点小伎俩,公爵就会对你高看几分吗?奴隶不愧是天生的贱种,连使出的方法都要比别人更加恶心呢。”


    拳头流星般砸下,将郁重山差不多痊愈的脸顿时锤得一片青紫,特意梳理整齐的碎发散落在额头上,几缕黑发遮住黑白分明的眼球。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每次我服侍公爵时,你就像条恶心黏腻的可怜虫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一眼不眨地偷窥着。你是不是觉得,就凭你那偷学的伎俩,也能将公爵伺候得与我分毫不差?”


    咯咯捏响的五指攥紧猛地砸在郁重山的眼尾处,来人肯定是气疯了,才失控地没收住手脚,面容稍微歪曲地咬牙切齿,力道大到近乎快要将郁重山的眼球给锤出眼眶。


    眼睛向来是最脆弱的部位,拳头毫无收敛地使在上面,顷刻便将眼球击打得迅疾充血,眼尾的地方隐约有几颗血红的水珠滚下来。


    郁重山头发散开,长而乱的黑发披在脑后,额前的头发遮住他眉眼的神情,忽地他嘴唇极轻地嗫嚅两下,声音轻若蚊蝇,却极为灵敏地绕进佣人的耳廓内。


    他湛蓝色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极大,怒火中烧的状态下仿佛沸腾的油锅中溅入一滴水珠,噼里啪啦烧得极响,眉梢间都沾染了愤怒的火光,瞬间如同野兽般将郁重山按倒在地,在寂静的走廊里失控地咒骂虐待着这个不知分寸的黑发奴隶。


    郁重山呕出一口温热的血,将走廊上铺垫的红绒地毯染得更加猩红艳丽。


    拳头挨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十分的扎实,肌肤上留下青紫交错的重痕,郁重山死人一样僵直地躺在地板上,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可怜劲,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边,就连本能地护住脑袋的动作都没有。


    将近几分钟过后,沉稳严谨的声音传来,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冷不丁开口:“这是在做什么?”


    他话里没有责备的字眼,却偏偏让人无端生出一种畏惧的害怕。佣人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脸色仓促地看向管家以及身边那位风度翩翩的公爵。他脸色从气急败坏的涨红变成语无伦次的苍白,期间磕磕巴巴地才将所有的事情经过一并解释清楚。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公爵大人,我并非无缘无故地对他使用暴力,我也知晓,在庄园里佣人必须遵从规矩是不能互相斗殴的,可他做出的事情实在太过令人懊恼。”


    温莱睨了眼双手撑在地面上的郁重山一眼,“事情是这样吗?”


    郁重山渗黑的眼球还在往下透着血,眼白部分好似裹了一层血雾,眼睛赫然变成了红色,抿紧了嘴唇承认:“是的。”


    温莱按了按稍微有些疲惫的眼角,对着管家做了一个处理的手势后,便挺着冷漠的背影离开了。


    管家朝着温莱的背影颔首,等确定公爵身影消失不见后,才又恢复那种机器般的冷酷状态说:“你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


    佣人听到管家的指令后松了一口气,心中顿时涌现些许庆幸,他极小地喘了一口气,壮硕的身姿站得十分笔直得意,脚边上是痛苦地捂着眼睛不断抽气的郁重山。


    他心里冷笑一声,但是当着管家的面还是稍微维持着该有的谦卑和礼仪,低低的语气还是压抑不住那股幸灾乐祸,“听到没?你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


    佣人重复一遍管家的话,引得对方淡然无波的眼神倏地朝他投来,倏地莫名掩唇偷笑一下,不过他还是很好心地再次一字一句解释道:“公爵的意思,是让你——”他舌尖稍微停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好词,拖长着音调说:“滚出去。”


    啊?


    啊!


    对方如若雷击,兜头盖脸地将电流窜遍他全身,以至于他脸色白得仿佛涂抹了渗人的白.粉一样,血色尽褪地拉扯着即将离开的管家诘问道:“大人,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吗?我不是故意打他的,我只是被激怒了,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事情,你想要责罚我都成,请别赶我走,我实在是不想,实在是不想····”不想再回到那个坑坑洼洼泥泞不堪的贫民窟了。


    管家蹙眉凝视着被他弄皱的衣袖,微微摆了摆脑袋,“你还是不明白,不是因为这个。”


    他大慈大悲地喟叹一声,视线从郁重山的脸上一瞥而过,“而是公爵府邸上不需要愚蠢无用的人。”说完话他便离开了,一嗒一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死寂的走廊里顿时只留下郁重山和这个刚被解雇的佣人。


    佣人颤抖着双手无助地覆盖在自己的脸颊上,是因为被这个眼前的奴隶摆了一道,居然还妄想着温莱来为他主持公道,所以在公爵的面前就显得很没用吗?他瞳仁因为惊恐而缩成一粒小点,脸颊惴惴不安地战栗着。


    倏地郁重山从地上缓缓地爬起来,用手背抹掉嘴唇上的血,嘴里发出一些怪诞的低笑声,咯咯咯,像极了传说中代表着恶魔的山羊人所发出的怪笑声。


    猛然间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僵硬地抬起头来,他恍然间意识到什么,前几分钟发生的事情闪灵般涌现在脑海里,他眼睛如同青蛙似的突起,嗫嚅“你是故意的·····”


    他说出那句话明显是故意激怒自己的。


    郁重山步履略微摇晃地走至他面前,那俊美与恐怖并存的脸颊令人直观到头皮发麻,男人哑然地说不出话来,不知为何,他在这个贱种身上察觉到极为阴森惊骇的气息,骤然将他惊悸得吐不出一个字来。


    郁重山偏了偏脑袋,丝毫不在意自己可憎的丑脸暴露在他面前,又像先前那样再次低沉重复一遍:“是呀。”


    “蠢货。”


    —


    不得不承认,郁重山在直觉和心理上具备着出乎意料的洞察力,他近乎是巧妙地揣摩出温莱的心理路程,比起图谋不轨的小人,温莱永远最讨厌的是愚不可及的蠢蛋。


    如果那名佣人并未将这件事摆到明面上,即便他在背地里将郁重山折磨得半死,只要他还活着,温莱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任由他们去了。可是那个蠢货居然还主动地朝他求饶,被人在背地里摆了一道后,居然可怜兮兮地朝着温莱前来主持公道。


    这听着就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情。


    温莱天生很少能对一件事提起兴趣,在某种程度上他不仅欠缺共情的能力,大脑也不能分泌出令他接受到兴奋和愉悦的物质,他流露在外的表情并不能作为对他的情绪进行判断的考据,就好比温莱偶尔掩唇失笑时,并不能断定他是否真正地感受到愉快,正推和反推都是一种极其错误的决定。


    可温莱必须承认的是,一开始他对郁重山至少是有丁点新奇的,只不过对方接近的手段过分拙劣,愚蠢让温莱迫切想要进食的欲望都大减不少,至少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温莱都不会向旁人关心起这个人的现状。


    可就当温莱误以为郁重山会趁着这段时间继续接近自己时,对方又巧妙地没再出现,简直就是在隔靴搔痒,倒是让他稍微有那么点期待的意思了。


    直到过了将近一周,温莱无意间从露台的位置瞥见郁重山瘸着一条腿踽踽走着,模样看起来略微费劲,双手抱着一大盆看起来有些吃力的盆栽。


    温莱轻抿着手里的红茶,突然觉得茶水浅淡许多,于是放置一边双肘靠在扶栏上饶有兴致地观摩着郁重山的凄惨样。


    他手里的活明显不是一个人的份量,看来又是被其他人恶意欺凌了吧,说不定这条腿都是被人活生生给打折的。


    真惨呀。


    温莱眼里含着愉悦的笑目光俯视着那个悲惨的黑发奴隶,他眼睁睁地瞧着有人走来朝着郁重山“喏”了一声,用唤狗的方式指挥着他将这些花卉多余的枝桠进行修剪,就没有没有名字似的。而郁重山一点也不见生气,木讷地接过剪刀拖着没痊愈的腿往花园里走。


    他的耐心很不错,将一颗颗漂亮的花骨朵修理得整齐又干净,前些天温莱在用餐时看见后心情相对不错,还吩咐管家给予这些负责的佣人赏赐,看来这些奖赏原本理应都是郁重山一个人的呢。


    真惨呀。


    温莱托着腮想道,他眼睛眯成一条带笑的缝隙,面容瑰丽的脸颊露出诱人的笑容时是极其勾人的。


    可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温莱才不会真蠢钝得觉得对方已经被自己驯服,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说不定正处心积虑地暗算着自己呢。倘若自己稍微不察,后果没准比被做成人彘的原主还有凄惨。


    所以他必须要完全地掌控住郁重山,就像是熬鹰一样,不让他睡觉,活生生地熬着他,让他备受困乏。


    他会制造出一个备受痛苦煎熬的环境,让郁重山囚在这种炼狱之下消磨完所有的野心和诡计,如果驯服彻底,那绝对会是一把杀人见血的好刀。


    温莱将管家唤了进来,他百无聊赖地凝视着正老老实实地干活毫无怨言的郁重山,可能是他的视线过于的直白,导致对方敏锐地回过头来,隔着烈日灼烧的光线与温莱隔空对视起来。


    日光过分刺眼,温莱没有看清郁重山的表情,只是稍一偏头对着管家说:“放出一个真实消息。”


    他细白的手指点了点白玉扶栏:“几天后的宫宴,我要带他一起去。”


    温莱侧颊露出一个满足的酒窝,收回懒洋洋的视线回到房间里,接下来郁重山会遭受到什么呢?


    他抿直的唇瓣翘起一个弧度。


    真是有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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