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偏执迷恋 > 2、名字
    #002


    司越珩不明白少年的意思,下意识把手伸出去,可刚碰到了少年的指尖,门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有人在吗?司越珩?”


    少年的指尖登时收回去,人也退回到了最里面,警惕地盯向了他背后的门口,像只被吓回了洞穴的狼崽。


    司越珩奇怪地看了眼少年,又回头往外看出去。


    一个戴着眼镜清瘦中年男人跑进屋,发现他连忙跑到了门口,先是往里打量了一眼,接着看到了他手里的柴刀,吓了一跳。


    男人连忙抓住他手里的刀安慰地说:“你是司越珩吧?别激动,这孩子不是小偷。”


    司越珩又瞥回去看向少年,仍旧警惕地盯着他们,仿佛被撞进领的狼崽,满是防备。


    男人立即向他解释,“我就是先前给你打电话的,莲塘村的村支书,叫曾传平,你还记得吧?”


    司越珩仔细审视过去,脑子里有了印象,他回来继承房子时就是对方带他办的手续,小时候也认识。


    曾传平自我介绍完也朝着少年看了一眼,然后抓着司越珩的手把柴刀取走,然后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司越珩不明白什么意思,曾传平就拽着他,“到外面我再跟你说。”


    他终于明白曾传平是要与他说少年的事,最后朝少年看去了一眼,和曾传平走到了宅子外面。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镇上没有那么多路灯,宅子外面一片昏黑。


    曾传平在夜色下仔细打量起了司越珩,注意到他右手打着石膏,但没提这个,心里面衡量出了语气,诚恳地道歉。


    “不好意思,之前我说得不太清楚,进你家的就是刚才那个孩子。”


    司越珩也平静过来,“那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曾传平欲言又止地叹气,又打量了一番他反问:“你知道你堂哥、司雁钦的事吧?”


    司越珩瞬间猜出了少年的是谁。


    司雁钦就是他大伯的大儿子,一年前飞机失事,当时和司雁钦一起出事的还有他的情人,他去参加葬礼时听说了两人有一个十多岁的儿子,不过从来没有见过。


    曾传平看出来司越珩猜到了,连忙说:“那孩子在你爷爷还在时,被送到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他父母出事后不久就自己来了这里,当时我们发现他就联系了你堂哥家的人,但没人愿意来接他。”


    对这司越珩一点不意外,司雁钦出轨的事他大伯全家人都被气到了,而司雁钦宁愿与家里所有人决裂,也不愿离开那个女人,所以关系闹得特别差。


    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司雁钦不愿离开那个女人,也不肯和他堂嫂离婚,所以那个孩子,他大伯家里没人接管也不奇怪。


    曾传平动容地继续说:“我们只能联系他户籍地的居委会,警察把他送回去,最后到了霍城的一家孤儿院,但——”


    说到这里他仍然感到很震惊,“——过了两个月,他自己又回来了!”


    司越珩也惊到了,少年的户口应该在霍城,到这里最快也要转两次车,如果买不了动车票,路程就更绕了。


    曾传平更加不敢置信地说:“孤儿院的人说,他把他们养的一群兔子卖给贩子,当成路费跑的。应该是没证件买不到票,算时间他走了半个月才到。”


    司越珩不理解有,“他为什么一定要回这里?是孤儿院有人欺负他?”


    曾传平立即反驳,“那绝对是正规的机构,虽然说不上像家里一样,但不至于欺负人。那边居委定期会去看望,给我发过照片,无论环境还是教育,都比我们这小镇上强。”


    “那他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


    “这我也不知道!他有钥匙,来了就一直在屋里不开门,也不肯说话。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联系你的,这屋主毕竟是你。”


    司越珩审视了曾传平一眼,“那他之后怎么办?你们带走?”


    曾传平打量起司越珩,他打电话司越珩马上就说今天回来,大概不是被他叫回来的,而是本来就打算回来。


    虽然隔了老远,但司越珩家的事也传回来了一些消息,他听说了他弟弟车祸没了的事。


    司越珩回来可能是养伤的,那少也要一两个月。


    曾传平换成了商量的语气,“那个、越珩,不是我不带他走,而是他不肯离开这个房子。”


    司越珩盯向曾传平,对方向他笑了笑继续说。


    “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好孩子。那个孩子虽然他爸妈很让人指责,可他也没有做错什么,现在谁也不管也是可怜。


    ……嗯、反正你也打算在这里住段时间,暂时就让他住在这里,行吧?”


    司越珩不觉得自己像是个能带孩子的人,曾传平大约看出他想的什么,连忙解释。


    “你放心,我们正在找那孩子母亲那边的亲戚,只要找到了马上就把他送去,不会太久的。”


    司越珩还是不肯松口,他立即又保证,“你要是觉得麻烦,这段时间你们吃饭的问题就交给我,不会让你费事的。”


    “我——”


    司越珩还是想拒绝,不说别的,他要是真的留下这个孩子,他大伯全家人都要指着他骂,更别提他堂嫂。


    可是他话没出口就感觉到了强烈的视线,转头透过院子的大门,看到了站在门里的少年。


    少年安安静静站着,定定望住他,眼神与降临下来的黑夜混在一起,看不清在想什么。


    知晓了身份,司越珩的情绪变得复杂。


    司雁钦比他大了十几岁,他有记忆开始司雁钦就已经是“大人”了,他们相处的时间也少得可怜,没有多深厚的情谊。


    听说司雁钦出轨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他也和其他亲戚一样觉得司雁钦不对。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对那个带不光彩出生的孩子,该是什么看法。


    司越珩对着少年的目光,孤独地站在那里仿佛被世界抛弃,他忽然莫名地有了一丝感同身受。


    如果可以,少年应该也不希望自己有这样的父母吧。


    而少年唯一做错的,却是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曾传平看出了司越珩的心软,连忙说:“那越珩,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看着这孩子了!你放心,只要找到他的亲人马上就送他走。”


    不等司越珩说话,他又补充,“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吃饭的事我等会儿做好了给你们送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司越珩连一声都没出,曾传平已经边说边退,退进了黑暗里,倏地转身没了影。


    门口的路灯忽然亮起来,他往大门里看去,院子和屋里的灯都亮了。


    少年开完灯又站到大门口,一眼不眨隔门望向他。


    最终,司越珩往里回去,他也不能大晚上把一个孩子赶到外面,只能选择无视。


    于是,在院子中间捡起背包和行李箱,到了门前和少年对了一眼,越过去拖行李箱进屋。


    但他一时忘了门口有个一厘米的坎,走路没什么感觉,箱子却被卡住了。


    他猝不及防被箱子带倒,眼看着打石膏右手要撞到门框,一个小身影突然冲过来扶住他。


    说是扶其实是少年整个人当了拐杖,杵在他胸前把他撑住。


    司越珩这才发现少年太矮了,如果没记错少年应该差不多12、3岁了,可看起来的身高比起司皓钰13岁时矮了一个头,只到他胸口上一点。


    少年为了支撑他的重量整个人抵在他胸口,牢牢抱紧了他,等他站稳后又平静地松开,退开两步仍旧直盯着他。


    司越珩和他四目相视了半晌,说了声,“谢谢。”


    少年还是什么也不肯说,却接过他的行李箱,将能把自己装进去的大箱子费力地提起来,拖进屋里,一路送到了他房间的门口。


    房子一共两层,楼上本来是设计得很齐全的卧室,但司越珩和爷爷住在这里时都嫌上楼太麻烦,一直住在楼下。


    他的房间就在茶室的旁边。


    司越珩意外少年知道他的房间是哪间,甚至贴心地帮他把门打开。


    房间窗外面就是荷塘,荷花的清香顿时透过门扑出来。


    他在门口往里一看,里面干净得一尘不染,甚至玻璃都擦得干干净净,开着窗透满了新鲜空气,完全不像几年没有人住。


    “是你打扫的吗?”


    司越珩对少年问,少年还是只盯着他,脸上看不出表情的变化。


    等了半晌少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有些不耐,尽量平静地说:“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等找到你的亲人为止。”


    少年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的变化,仍旧直直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不会说话,可他也没听过他是个哑巴。


    又过了半晌,司越珩失去了耐心,直接推起行李箱进了房间。


    房间的角角落落都擦得很干净,完全不用再打扫。


    司越珩不由回头,少年已经不在门口了,他放平箱子收拾起来。


    他本来就没有带多少东西,很快整理好了,最后剩下了铺床。


    小时候和爷爷住一起,大多数家务都是他自己做的,后来上了大学他也从父母家里搬出去,也是什么都是自己做的。


    可是,现在他只有一只左手能用,床勉强铺好了,到套被子时,却怎么也没办法。


    没想到他回来的第一个麻烦是套被子,把塞成一团的被子和被套扔开,坐到床上想着要不要找人帮忙。


    不过房子里除了他,就只有他堂哥的私生子。


    司越珩正想着,少年就出现在他房间门口。


    少年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他看过去就与他四目相对,什么也不说,但像是知道他怎么了,默默走进来,爬上床去帮他套被子。


    他猜到少年可能刚才就在门外面偷看,没有拆穿,退到一边看着少年,然后发现少年根本不会被套被子,不然不会把自己钻进被套里。


    “喂,你这样不行。”


    司越珩开口,被套里的小少年拱了几下,一只小脑袋从伸出来,像是还没意识哪里不行,没有表情的脸透了一丝茫然望向他。


    他又一次心中感叹这孩子真的长得太精致了,五官轮廓挑不出一丝缺点,若是换一对父母大约没有人能狠得下心不要他。


    “你要先把被套和被子的四个角放在一起。”


    司越珩指导地一只手示范起来,少年想了想明白了,又爬回被套里。


    他连忙伸手把少年拽住了,结果少年爬得太快,他只捉到了脚腕,少年被他扯出来。


    少年又回头盯着他不眨眼,他对上少年的视线,连忙松开说:“你不用进去,把手伸进去就行了,像这样。”


    少年十分聪明,一看就懂,跟着他学起来。


    “然后牵起被角,用力抖。”


    少年牵起被子另外两个角,退到床头的位置,但被子太大,他又太矮,为了把被子举起来,他两只手都举过头顶,跳大神一样手脚并用地抖起来。


    司越珩看过去,没忍住笑了一声。


    少年顿时停下,放下被子朝他盯来。


    “我不是在笑你。”


    少年却又盯直了他,司越珩终于问出来,“你到在看什么?我脸上什么东西?”


    少年沉默地收回视线,自己明白了问题所在,换了一个方式,小短手没几下就把被子展平,最后把被子叠成了方块才下床。


    司越珩看着少年懂事的模样,明白没人疼的孩子才会这么小心翼翼把什么都做好。


    少年走到他面前,他没忍住说:“我叫司越珩。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还是沉默,他以为少年又不会回答时,却听到了少年的声音。


    “穆从白。”


    “什么?”


    少年正式地面向他开口:“我叫穆从白。肃穆的穆,从前的从,白色的白。穆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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