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偏执迷恋 > 12、故事
    #012


    司越珩看着穆从白,情绪变得很复杂,他不知道穆从白什么时候会走,也不确定这段时间能不能纠正穆从白。


    穆从白这一言不合就使用暴力的性格,到了亲戚那里可能会被讨厌,就算不会,将来长大了也容易走上歧途。


    他虽然和穆从白算不上有什么关系,可是这几天的相处,他总不忍看着穆从白未来过得太糟。


    穆从白拉了拉他的手,仰着脸十分讨好地对他一笑,像是在乞求他的原谅。


    “坐下吃饭吧。”


    司越珩说了一声,周妈妈就端了最后一道菜出来说:“周嘉盛,去盛饭,小宋应该下班了。”


    周嘉盛被叫去盛饭,周妈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放下菜先拉住司越珩,看了又看他的右手。


    “你的手伤得严不严重?能好的吧!”


    司越珩脑子里的架只能先停下,看着周妈妈,这一次真心地笑出来,“过段时间就能用了,没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


    周妈妈说着瞥向了紧贴在司越珩身边的穆从白,仔细地打量了一遍问,“你是叫从白对吧?还记不记得我?”


    穆从白乖乖坐得笔直,被问到轻轻点头,与刚才判若两人。


    司越珩不自觉地观察着他,接过周妈妈的话问:“舅妈,你认识他?”


    周妈妈拉着他坐下去才说:“你爷爷还在的时候,他被雁钦送到这里来住了好几个月。那时他比现在还不爱说话,你爷爷每天可愁了。”


    司越珩完全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他爷爷不是个擅长讲温柔话的人,小时候对他的关心常常都是骂的方式,面对一言不发却一脸可爱的穆从白,他爷爷可能天天在捶头。


    穆从白听别人说他的事也没表现出情绪,像是与他无关一样。


    这时小宋赶来,举着一把伞进门,抱着电饭锅从厨房出来的周嘉盛问他,“在下雨了吗?”


    “还没,我怕突然下起来了。”


    小宋虽然没来多久,但与全镇子的人都搞好了关系,等他坐下来了周父就招呼吃饭,唯独给所有人盛饭的周嘉盛还站着。


    周嘉盛盛的最后那碗给了自己,坐到桌上推了推眼镜,对他爸说:“帮我夹块排骨。”


    排骨和他隔了一张桌子,正好周父在中间,周妈妈立即瞪向周父制止,然后指责周嘉盛,“你老大不小了,还让你爸给你夹菜!一天天啥也不干,连女朋友都没谈过一个,你怎么好意思吃饭。”


    周嘉盛看了看周妈妈一眼,什么也没说,捧着碗坐到司越珩的另一边,故意祸水东引地问:“越珩,你谈女朋友了吗?”


    司越珩猛地一怔,局促地回答:“没有。”


    周嘉盛立即说:“看!又不是我一个人没女朋友。”


    周妈妈反驳,“越珩还小,像你都要奔四了。”


    周嘉盛受不了这污蔑,严肃地说:“亲爱的母亲,我今年还没到30,没到!”


    这话引笑了桌上的人,司越珩已经很久没在这么轻松氛围下吃饭了,他每一次回家他父亲总是一脸深沉地教训他学医有什么用,他母亲指责他每次一回来就板着脸谁欠你的。


    穆从白突然站起来,伸着他的小短手去夹了一块排骨,小心翼翼收回来放进司越珩碗里,然后默默坐回去又继续安静优雅地吃饭。


    司越珩因这一块排骨动容了,司皓钰从来没有给他夹过菜,只有他母亲说他没看到弟弟夹不到菜,把他喜欢的菜换到了司皓钰面前。


    周妈妈也因穆从白的举动惊讶了,冷不防地说:“从白这孩子还真是亲你。”


    司越珩不由审视起穆从白,小孩子余光扫向了他,以为他有话要对他说,又要把筷子放下聆听他说话。


    “吃饭。”他立即制止,顿了顿又加了声,“谢谢。”


    周妈妈看着两人,不自觉回忆起来,“你爷爷带他的时候,跟他说什么话都不理,唯独把你的照片拿去,给他讲你小时候的事,他才有了反应。”


    周妈妈说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时穆从白翻着你的照片听你爷爷说你的事,像听故事一样,我就说这孩子怕是天生和你有缘分。”


    司越珩惊讶地看着穆从白,之前只和他说了照片,没有说他爷爷还讲了他的事。


    他似乎突然理解了穆从白为什么要那么问他,也许他的童年,对穆从白来说,就像是他小时候向往的游乐园。


    他的照片和故事,成为了穆从白人生里第一个见过的,快乐的,会笑的人。


    穆从白还是没有表现出情绪,安安静静地吃饭,司越珩也夹了一块排骨给他,小孩立即抬起眼看他,像是欲言又止。


    司越珩拍了下他的头,“吃饭。”


    穆从白乖乖地转回去,嘴角挂起了微笑。


    吃完饭走的时候,周妈妈给他们硬塞了刚摘的桃子,雨已经下起来,司越珩庆幸刚才带了伞。


    虽然只有三四百米的路,但邪风怪雨,他们回到家里还是淋湿了。


    司越珩去拿了毛巾给穆从白擦头发,因为穆从白太矮,一把伞他们两人撑起来,只到他胸口的小孩就被雨水打了一头。


    穆从白坐在沙发上望着他一眼不眨,他把毛巾盖到了穆从白头上,穆从白却还是傻傻不动。


    屋外仍然暴雨倾盆,雷声乍响,司越珩看着穆从白半晌,最终一只手给小孩擦起了头发。


    穆从白对着他一眼不眨地笑起来,对他说:“谢谢,叔叔。”


    “好了,去换件衣服。”


    司越珩说了想起穆从白没有别的衣服,于是又去找了自己的衣服给他穿。


    晚饭是小宋去周嘉盛家直接打包来的中午剩菜,吃完后小宋回家,司越珩又和穆从白在客厅看电视,经过了几天的磨合他们终于找到了都愿意看的节目——农业频道。


    司越珩是真的在学习,考虑他将来种地的可能性,穆从白是好奇,会突然问他会不会开拖拉机,或者会不会养鸭子。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司越珩发现穆从白的话变多了,胆子也变大了,本来只是坐在他旁边,可是越挤越近,最后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


    他把人推开,告诉他,“坐好。”


    穆从白很乖地坐好了,结果他手一拿开,就像个不倒翁,往他身上倒下来就粘住了,再也起不去。


    司越珩低头看下去,小孩就仰着脸对他笑,笑得他不忍再推开。


    他想着靠一下就靠吧,其实还挺暖和的,于是任由了穆从白,结果没一会儿又整个人趴到了他身上。


    九点多是他们去睡觉的时间,司越珩这时才注意到,穆从白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怀里,小孩自然到不行,像他们认识了多久似的。


    他把小孩扔出,“先去洗澡,早点睡觉。”


    前些天穆从白都是在他睡觉之后,才去洗,他本来没想别的,但今天听了穆从白说了和他母亲的事,他就总想穆从白和他母亲住一起时,是不是要等他母亲睡觉了才敢小心翼翼去洗澡,第二天一早还要早起自己洗衣服。


    司越珩越想就越是对穆从白生出诸多不忍,他特意等在卫生间门口,等穆从白洗完澡出来,捏了捏小孩的脸蛋说:“晚安,穆从白。”


    穆从白瞬间怔在原地,司越珩的手还捏着他脸。


    他一眼不眨地盯了司越珩半天,眼中露出了一点荒漠里小草发芽般的笑。


    司越珩被这表情击中了,忍不住在软绵的脸蛋上多捏了几下,穆从白笑得更乖了。


    穆从白忽然扑过来抱住他说:“叔叔,晚安。”


    “好了,睡觉去。”


    司越珩手掌落在了穆从白头顶,声音温柔,穆从白在他掌心里仰着脸望了望他,又对他笑了一下,再一次说:“叔叔晚安。”


    接着,他看着小孩叮叮咚咚地跑回了茶室,连脚步声都仿佛凑着喜悦,到了门口还回头来对他笑了笑。


    司越珩也不自觉勾了下唇角,心里生出了一丝奇妙的感觉。


    穆从白其实很乖,只要没有人纠正他,引导他,所以才会做出一些不恰当的行为。


    小孩实际不只乖,还聪明得不行,举一反三,又勤快,体贴。


    他一瞬间产生了其实穆从白一直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行的念头。


    不过下一秒他又清醒了,穆从白真的留下,他要考虑的就是穆从白乖不乖,更多的是要考虑穆从白的人生,未来,不然他和他父母把他扔在乡下不管,又有什么区别。


    司越珩甩掉了脑子里不合适的念头去洗澡,这几天他洗澡总在胸口发现一小团黑色,每次都是同一个位置,一搓就掉了。


    他想不出做了什么每天总弄脏这里,而且在衣服里面,不可能身上脏了,衣服却是干净的。


    今天他洗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特意先看了一眼,果然又有。


    这一次他没有搓,在镜子前凑近仔细一看,竟然是写出的字。


    ——穆从白。


    这肯定是穆从白写的,这么小的字都写得有形有态,他想夸穆从白字写得真不错。


    可那小崽子每天都往他身上写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傻不拉几的小狗行为,给他也打上标记了吗?


    司越珩奇妙地没有生气,只觉哭笑不得,写在这种地方他还不知道,肯定是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摸摸来写的。


    洗完澡出去,他在卫生间门口看向了茶室,里面的灯还亮着。他本想去找穆从白算账,不过字迹已经被他洗了,思忖了片刻他决定今天要抓那只乱写名字的小狗现形。


    然而,他这段时间习惯了早睡,回到房间躺上床就开始打哈欠,为了不睡着他打开手机刷起了新闻,本来只是根据推荐随便看看,结果一条链一条点下去,他竟然刷到了关于他父亲的消息。


    ——知名企业家丧子之后首次公开露面。


    司越珩看到手指一僵,本来打算滑过去却不小心点到,稳重文雅的男人出现在他的手机里。


    众多企业家里男人都算得上外表出众的,年过50却十分显年轻,只是这一个月头发变得花白,对着镜头眼中还残留着痛失小儿子的沉痛。


    整篇报道里都是精心编写的新闻稿,严谨又不乏感情,只是从头到尾男人口中只有小儿子,没有提到他一个字。


    司越珩看到最后哂笑了一声,扔开手机蒙进被子里,他以为他又要失眠,却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半夜又下起了暴雨,雷声轰隆直响,司越珩被吵醒,冷不防坐起来望向窗外被雨打歪的荷叶,突然想起了睡着的目的,连忙扒开被子看向腰侧,却没有新的名字。


    小崽子是知道他发现了,所以今天没来?


    司越珩躺下去继续睡觉,睡的时候还在想如果穆从白下次再敢来,他一定要抓住。


    第二天,连日的阴雨终于结束,太阳映在了荷塘上,空中一朵云也没有,太阳格外热烈。


    可能是昨晚中途醒了,司越珩醒得比平时晚,他出房间去厕所,没有听到厨房煮面条的声音愣了愣。


    穆从白也跟他一样起晚了?


    司越珩洗漱完自然地走去了茶室,他在门外先喊了一声“穆从白”,里面没有声音回答他,他直接开门。


    穆从白捧着一个古老的瓷杯,他的边角小柜子上面摆着一盒药,手窝里还装了两颗,正准备吃时司越珩突然闯进来。


    他来不及把药藏起来,只能下意识捏紧了手。


    司越珩看到了小孩掩藏的动作,觉得这孩子有时也挺傻的,他过去拿起了柜子上的药盒,竟然是阿莫西林胶囊。


    他的印象里像穆从白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是不会知道自己生病主动吃药的,除非不是第一次。


    司越珩放下药盒,手贴到了穆从白的额头,被过高的温度烫了一下。


    穆从白忽然不受控制地咳起来,他立即收起了穆从白手里的杯子,捏着他的下巴往他嘴里看了看,然后问:“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穆从白努力地止住了咳嗽,似乎不知道该回答,他只能循着怀疑的症状询问:“头疼吗?”


    穆从白摇了摇头,他把手按到了穆从白胸腔,“这里疼吗?”


    “疼。”穆从白小声地说出口,身体下意识回缩。


    司越珩猛然想起最开始见到穆从白时,他就听到了咳嗽声,瞬间他有些自责。


    昨天下那么大的雨,穆从白睡在这连床都没有的地方,生病太正常了。


    而且穆从白可能一直都病着,只是不严重,没有反应出来。


    穆从白像是怕被他骂一样,满眼可怜地看着他,憋着咳嗽把脸憋得通红。


    他不由地心软,声音也软下来,“起来,光吃阿莫西林没有用,也不能你这样吃。不对,药是不可以乱吃的!这是处方药,谁卖给你的?这么没良心的药房!”


    穆从白乖乖地爬起来,抓着司越珩腿还是发软,全靠司越珩扶住他才没摔倒。


    司越珩看过去,从小孩眼睛里读出了害怕被抛弃谨小慎微。他随手捡起昨天给穆从白穿的衬衣,穿到了穆从白身上。


    他看了穆从白两秒,最终抱起穆从白走出去,“带你去看医生。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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