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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热烈


    # 131


    房子只有司越珩一个人住, 外面的卫生间几乎没有用过,灯不知道房东多少年没有换过,昏得有些看不清。


    司越珩想把药盒从穆从白手里扣出来, 却被穆从白一下推到了马桶上, 他没有看清药盒被穆从白放去了哪里,穆从白就压着他的坐下来。


    “穆从白,你吃的什——”


    穆从白的拇指扎进司越珩嘴里, 止住了他的声音,等到司越珩放弃再问他, 才终于取出来, 将水渍抹在了司越珩唇上, 舔上去说:“你说了不问我的。”


    司越珩瞬间想说的话全卡在了喉咙,穆从白接着刚刚没有结束的事,吻在了他唇上,小心试探一样一点点深入,弄得他没了力气坐稳, 穆从白忽然抱起他, 与他换了方向。


    他成了坐在穆从白腿上的姿势,穆从白仰起脸问他,“司越珩,可以吗?”


    司越珩好半晌都没有回答,理智在穆从白灼人的目光里烧没了, 他像个不能自主思考的人偶,被穆从白拉着他的手,又摸到了腹下他的名字上。


    穆从白说:“我是你的所有物,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只要你爱我。”


    他感觉穆从白此刻的皮肤格外烫人, 突起伤痕与他的掌心贴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发颤。他的另一只手勾在穆从白脖子上,小声地说:“回卧室好吗?”


    穆从白就这样直接将他抱起来,瞬间身体悬空,他下意识搂紧了穆从白,羞于面对他们这样的姿势,感觉克制不住颤动的感官,脸靠在了穆从白肩膀上说:“你能不能下次、不要这样抱了。”


    他被放在了床上,穆从白从上压下来才望着他回答:“我抱得动。”


    “我说的又不是这个问题!”


    “那就没有问题了。”


    穆从白一本正经的模样,司越珩对着他不自觉地笑了,捏到了他的下巴说:“你是我的所有物,是不该听我的话?”


    “嗯。”


    穆从白仿佛背后摇着尾巴一样点头,他说:“那我说下次不许了。”


    “不要。我喜欢。”


    穆从白的话是挑着听,这会儿恃宠而骄地把司越珩扣在身下,要造反一样地说:“你也喜欢。”


    司越珩的双手被抓着压到了头顶,他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用眼睛盛满了柔情望上去,然后说:“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怎么样?”


    穆从白溺在了司越珩的眼睛,贴下去把胸中的热气全喘在司越珩唇上。


    司越珩红着眼尾回答他,“我怎么知道……就、就只有过那一次。”


    “司越珩,你是在邀请我吗?”


    听到穆从白的问话,司越珩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抿着唇不回答,穆从白也没有再问他,扯了他刚才已经掉一半的西裤,压折下他的膝盖,往后缩去。


    他脑子里仿佛烧着一团火,变得什么也考虑不清楚,只能迷陷在穆从白给的感官里,微微抓紧了穆从白的头发,用力地喘气。


    “司越珩。”穆从白终于蹭上来,撑在他上方望着他说:“可以了吗?”


    “都这样了你还问!”


    司越珩瞥开了视线,又被穆从白贴着脸扳回来,穆从白直直地对着他的双眼,第二次到达了他们最近的距离。他跟着穆从白的喘声,压着嗓子漏出呜声,双手下意识往穆从白背后抓过去。


    穆从白还穿着衬衣,他抓不到就伸手去脱,却被穆从白抓回了手,他迷糊的脑子说出一句,“你又不乖了。”


    “哥哥,乖。”


    穆从白反过来哄他,他不听就直接地堵住了他的声音,他觉得哪里不对,可是穆从白不让他说话,好不容易空了他的嘴,他要开口,穆从白就在另一处击没了他的声音,让他喉咙里只剩下听不清的破碎音节。


    夜晚在起伏的呼吸里沉寂下去,漫长又磨人。


    第二天快到中午,穆从白终于醒了,他两年没有这样好好睡过一觉,睁开眼看到司越珩在他怀里,用指尖扫着他的睫毛,像是研究什么一样。


    他不自觉笑起来,“叔叔,早。”


    “都快中午了。”


    司越珩一下捏住了他的嘴,他往窗户看了一眼,严实的窗帘只透进来微弱的光,分不清外面是什么时候。


    他被子里的手用力一捞,司越珩落进了他怀里,贴在一起他才想起来,被子下他们都是光的。


    “哥哥。”


    他的嗓子不自觉又带起了哑音,蹭过去让司越珩感受到,他试探又委屈地问:“怎么办?”


    “你哪来这么好的精力?”


    “因为是早上。”


    穆从白的理由很充分,手带着司越珩,翻身到了他上面,拉开他的膝盖,借了昨晚的方便到一半才问:“可以吗?”


    “你真是——”


    司越珩用脚主动勾近了穆从白,轻喘了一声说:“你怎么不全进了再问我?我说不可以你听话吗?”


    穆从白满足不已,眼中跃着可见的欣喜回答:“我听哥哥的话。”


    “那你别这么乱闯。”


    穆从白顿时僵住,好像很不可思议地问他,“我做得不好吗?”


    司越珩勾下他的脖子反问:“你觉得你做得很好吗?”


    “那怎么办?”


    “你不是学习天才吗?不会学吗?”


    穆从白一瞬间福至心灵,吻在了司越珩唇边终于又有了动作,每一下他都要问一句司越珩“怎么样”或者“可以吗”。


    司越珩被他问得又烦又难捺,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呻出了一声,穆从白停在那里,“对了吗?”


    “你好烦,小混蛋!”


    司越珩抬起头去,堵住了穆从白的嘴。


    他们就这么开始了这种黏腻至极的生活,要不是穆从白来他这里,就是他去穆从白那里,仿佛热恋期一样。


    时间一转,到了年底,霍城的冬天极少下雪,但是天气阴冷,司越珩这么多年都没有习惯。


    他们公司年会在年前,今年格外冷,有人提议去泡温泉。


    司越珩觉得在哪里都差不多,方案到他手里,他都没仔细看就批了,批完才发现订的地点是穆王集团的产业,在临市山里的一个温泉山庄,有酒店,也有别墅区。


    年会要去三天两夜,离霍城三个多小时车程,司越珩在去的前一天才和穆从白说。


    “为什么要这么久?”


    穆从白已经把司越珩的厨房填满了,但每次来还是要带一堆东西,他正在往冰箱里塞新的,同时拿出已经过期的。


    司越珩靠在旁边看着他回答:“久吗?你们年会要几天?”


    穆从白从来没有关心过什么年会,也根本没打算出席,他放好了所有东西,走到司越珩面前说:“要我跟你去吗?”


    “我们的年会,你去干什么?年底这么忙,你有时间吗?”


    “我不忙。”


    穆从白搂着他就往他脖子里蹭,然后变成了吻,天气冷起来他可以穿高领了,穆从白又开始给他打各种各样的记号。


    他伸着脖子没把人推开,任由混蛋崽子胡作非为地咬了浅浅的牙印,然后才说:“我第二天就回来。”


    “那我去接你。”


    司越珩要拒绝,三小时多的车程,来回差不多就要一天了。可穆从白不等他开口,先说:“你不让我就跟你去。”


    他看着混蛋崽子一点没长进的表情,捏到了他的嘴说:“穆总,你怎么还像小狗一样。”


    “汪。”


    穆从白毫不犹豫地叫了一声,然后贴在他唇边说:“你喜欢。”


    “我才不喜欢像你这么烦的穆小狗。”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技术越来越好的老公狗吗?”


    司越珩瞬间脸颊飞起了红晕,瞪着穆从白说:“你到底跟谁学的?梁隋吗?”


    穆从白眼里的笑溢出来,落了他满身,反问他,“你不喜欢吗?”


    “别说这种、像骂人的话。”


    穆从白突然贴在他耳边,“我说的是,老公、狗。”


    司越珩僵着表情半晌,终于推开了穆从白,“没大没小,大逆不道,不许这么叫。”


    “叫什么?”


    “叫老公。”


    穆从白立即又抱过去,亲了他一下说:“再叫一次。”


    “别想!”


    “哥哥。”


    司越珩不理,他又换了一个叫法,“叔叔老公。”


    “穆从白!”


    司越珩一下捏住了他嘴,“小混蛋,你是不是欠打。”


    “你不舍得。”


    司越珩觉得穆从白恃宠而骄得越来越厉害,生气地往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推开他说:“我要去收拾行李。”


    穆从白立即又扑过来,从后面抱住他,“我帮你,哥哥、老公。”


    “穆小狗!”


    最终,司越珩的行李是在第二天快出门才匆忙收的,他和穆从白说好了明天下午来接他,就开车出了发。


    酒店的海拔比霍城高,温度也更低,到了地方司越珩就感觉冷得像京平,好在酒店里面空调开得很足。


    年会的流程都差不多,先是工作汇报总结,然后吃喝玩乐。司越珩实际也是第一次参加,去年他的状态不怎么好,下了班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做。


    半天下来,司越珩发现比他想的要累人,主要是他要上台去讲话,虽然关妍把稿子给他准备好了,但他还是不喜欢。


    到了晚上,是各部分和分公司的文艺表演,司越珩一开始觉得会很无聊,没想到意外地有趣,不是他想象的那种春晚一样的歌舞,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有想象力,他和另外几个年龄稍大的副总都看得惊呆了。


    “看到现在的年轻人,我都觉得我们老了。”


    “可不是。不过司总,你还年轻,跟我们不能比。”


    司越珩觉得他也没年轻到哪里去,思绪不自觉地跳到了穆从白身上,忍不住想穆从白和表演的年轻人更年轻,和他在一起会不会觉得他很无聊?


    突然,他旁边的人惊讶地叫了一声,“你是、穆、穆总?”


    司越珩连忙转头,看到了穆从白一身寒气地站在他面前,舞台上的灯光明明暗暗,五彩斑斓,映得穆从白脸好看得如同迷惑众生的海妖一样。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不过才一个白天不见,胸口却冒出了仿佛他们相隔这两年的酸涩,还有同时袭透他四肢百骸的惊喜。


    旁边的人连忙让出位置,“穆总,坐?”


    司越珩不等穆从白坐下,倏地抓住了他的手。


    “司总?”


    司越珩不理他们,拉起穆从白从就会场里跑出去,到了外面无人的走廊,他推着穆从白掩进了墙角里,手压着他的胸口问:“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


    穆从白捧起了他的脸,望着他片刻,热切地吻下来。


    山里面的酒店不讲究寸土寸金,修得极为铺张,过道也如大厅一样,数米高的窗外飘起了棉絮般的雪,窗户里橙黄的灯光映得到处都是暖色。


    司越珩的心脏里就仿佛破开寒冬的雪,在春天来临时开出的第一朵花,也许是刚刚看了那些年轻的表演,也许是在这寒夜里的暖风过于温暖,也许是穆从白眼睛里的喜悦实在迷人。


    这一刻,他终于体悟自己还很年轻,就仿佛长年慢速跳动的心脏找到了活力,让他胸腔里的感情像穿过珊瑚的鱼群一样活跃,让他觉得他与20岁穆从白没区别,他欣喜热烈地回应着穆从白。


    穆从白感受到了司越珩的热情,眼睛惊喜地亮起来,他将自己紧紧地向司越珩贴过去,仿佛要嵌入司越珩的身体,口腔里的纠缠如同雪原里燃起的大火,他被烫得喉咙干哑,终于退出来,连在一起的银线断开,他炽热的双眼望着眼下的人,轻轻地叫了一声。


    “司越珩。”


    司越珩不自觉笑起来,他终于意识到,对于穆从白他或许从来都不是依赖和妥协,就像司婧姗说的,他从小就喜欢好看的,像穆从白这样好看到耀眼的人,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怎么会不爱上。


    穆从白被司越珩这样的眼神看得有点愣,嘴角不自觉地随着司越珩一起勾起来,问他问:“怎么了?”


    “宝贝,回房间。”


    第132章 危险


    # 132


    司越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着急过, 他拉起穆从白就跑,穿过了酒店深邃宽阔的走道,穆从白却反拉起他, 往酒店外出去。


    他不明白地问:“去哪儿?”


    穆从白不回答他, 出了酒店就把他推进车里,开去了另一边的别墅区。


    建在这种方的别墅基本都是用于度假,算不上大, 但是错落别致,没人的时候就由别墅区的管家打理。


    司越珩下车进去, 发现是刚刚打扫换新过的, 桌上的粉玫瑰都是新鲜的, 客厅的壁炉里烧着火,啪啪的柴火声显得整个屋子温暖又温馨。


    他看了一圈明白过来,问穆从白,“穆小狗,你一开始答应不跟来, 就这么打算的吧?”


    穆从白不承认, “不是,我是来接你的。但是太想你了,忍不到明天了。”


    司越珩不信,穆从白贴着他抱过来,他倏地捏住小混蛋的嘴, “不承认是吧?”


    小混蛋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吃糖一样舔得他耳尖发红,小混蛋忽然拉起他往客厅后面过去。


    “去干什么?”


    司越珩问完, 就看到了里面的室内温泉池, 有270度的山景落地窗, 热气蒸腾起来结出了一层薄雾。


    穆从白回过头来对他一笑,“还记得那次去温泉吗?”


    他当然记得,白去了一趟,温泉没泡几分钟,倒是哄了穆从白半天。


    穆从白盯着他,伸手过来解他的衣服,嘴上一本正经地说:“那时我就想在温泉里——”


    他微微向后仰了仰头,穆从白就压过来贴在了他耳边悄声说了后面两个字,他又掐住了穆从白的嘴,“小小年纪就在想什么东西!”


    “那叔叔同意吗?”


    司越珩心跳猛然一惊,穆从白对他的称呼十分讲究,叫叔叔的时候一般都是知道自己犯错,向他撒娇装可怜的时候,极少在这种时候这样叫。


    可他的衣服已经被扒下来,穆从白的外套在进门时就脱了,直接抱着他跳进了温泉池里。


    温度刚好的泉水瞬间裹住了身体,他舒服地放松了身体,穆从白立即抵过来。


    “叔叔,你还没有回答我。”


    司越珩坐到了池边里的台阶上,握着穆从白贴近过来的脖子,不让他凑更近,然后说:“不许这时候叫叔叔。”


    穆从白举着无知的眼神望着他,“那叫什么?”


    他的手还是没松,穆从白硬凑过来,咬到了他的下巴说:“叫老公好不好?”


    “你真是被惯坏了!”


    “嗯。”


    穆从白说着挤过去,架着司越珩的双脚缠到了他身上,“那你同意了吗?”


    司越珩用力把他勾过来,“小混蛋,你非要问吗?”


    “你希望我直接做吗?”


    穆从白问完了贴过去,吻进司越珩嘴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热烈回应,激起池边的水拍出有节奏的声响,温泉的温度变得仿佛越来越烫。


    司越珩的头仰到了池沿上,他蹭上去用力的到了最里的地方,热切地向司越珩问:“你原谅我了吗?司越珩。”


    “你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


    “那你爱我吗?”


    司越珩伸起手抱住了穆从白,手伸到他背后,是一片发热光滑的皮肤,可是穆从白仍然坚持穿着最后一件衬衣,不让他看。


    他反问:“你背上有什么?”


    “你可以不看吗?”


    穆从白眼睛里盛着乞求,其实就算他不看也能猜到,穆从白这两年过得不好,背后一定留下了什么痕迹。


    一瞬间,他后悔了,后悔了那时候对穆从白的不信任,后悔那时他的胆怯。他手掌摩挲在看不见的后背,主动向前送过去,吻向穆从白说:“宝贝,再用力点。”


    凌晨时山里的雪下大了,司越珩在卧室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看了半天,终于到了床上,最后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醒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是被渴醒的,可能因为汗流得太多,喉咙干得厉害。


    他轻轻拿开穆从白搂在他腰上的手,刚刚起身穆从白立即又勾住了他,睁开眼问:“你去哪儿?”


    “喝水。”


    “我去拿。”


    穆从白要起来,司越珩把他按回去,“我自己去,等下就回来,你睡吧。”


    这段时间他早就发现,穆从白的睡眠质量比他还差,只要他稍微一动马上就会醒,然后紧张地抓着他,像是怕他突然跑了。


    穆从白还是不放心地蹭着他的手,问他,“你能走吗?”


    司越珩顿时明白了穆从白指的什么,脸有些发热地说:“我还没那么脆弱,我喝完水就回来。”


    他说完了就抽开手下床,站到地上时冷不防地腿颤了颤,他悄悄地抽了抽嘴角,向床上的混蛋崽瞪了一眼,穿上了睡衣出了房间。


    房子的结构他根本没机会参观,下楼找了一圈才找到厨房,他喝完水又倒了一杯准备带给穆从白,回去经过客厅,突然听到他的手机在响。


    这么晚谁给他打电话?


    他奇怪地去脱的衣服堆里找出手机,竟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最后一个是关妍,他找到手机前才挂了。


    犹豫片刻他拨回去,关妍着急的声音立即响起。


    “司总,策划部有两个员工去看雪不见了,酒店的人说附近有地方山体滑坡,可能出事了。”


    “报警了吗?”


    “报了,但是警察没那么快来,只有酒店保安带人去找,但是最近都在下雨,可能还会出现山体滑坡,没有开发的地方很危险。”


    司越珩想了想说:“我马上过去,你们在什么地方?”


    关妍说地址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穿衣服,换好后就拿了穆从白车的钥匙出门,在车上给穆从白发了条信息。


    穆从白听到车的声音,如同察觉到猎物逃跑的野兽,倏地从床上弹起来。


    卧室的窗看不到车开走的方向,他只能听到引擎声走远,顿时不顾一切地冲下楼。


    果然司越珩不见了,连衣服也不见。


    他瞬间失去了理智,根本没有想到去看手机,不过还记得穿上外套和鞋再追出去。


    外面的雪还在下,比起京平只算是毛毛雪,可在这里已经是在大雪了,尤其本来就阴冷的天气,到了外面瞬间如同进了冰窟。


    穆从白本能地抖了抖,却一步也没有停,可是车已经开远,只剩下车尾灯闪烁在雪里,眨眼也不见了。


    他蓦然愣在那里,心底升起了无尽的恐惧感,那些重复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直到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才终于回过神。


    因为铃声是他专门设给司越珩的,他急忙接起来,司越珩那边奇怪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接了?你起来了?”


    “你去哪儿了?”


    穆从白声音发哑地问出来,司越珩立即听出来不对,“你怎么了?没有看到我发的消息吗?”


    “什么消息?”


    司越珩解释,“酒店那边有人不见了,我过去看看情况,你乖乖睡觉。”


    穆从白终于真正地松了口气,“你不是要抛弃我。”


    司越珩的声音怔了片刻,笑了一声说:“你是不是在外面?这么冷,快回屋里睡觉,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去找你。”


    “听话,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会抛弃你。”


    穆从白得到了司越珩的保证,还是不放心地问:“真的?”


    “真的。”


    司越珩说完还对着手机亲了一声,“乖,宝贝。”


    穆从白终于安心了一点,答应回去睡觉,实际挂了通话,他回到屋里连楼都没上,就在沙发里盯着外面的公路等司越珩。


    房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他一动不动等到快要天亮,司越珩还是没有回来,连打电话也打不通了。


    他再也等不下去,打电话叫酒店的人来接他。


    作为酒店最顶层老板的要求,酒店的人来得很快,不过来的人是酒店的总经理,还是开着自己的车来的。


    穆从白上了车直接问:“出什么事了?”


    总经理有些紧张地往后座瞥了一眼,察觉到穆从白的脸色不是很好,小心地汇报,“昨晚在酒店开年会的公司,有两个员工晚上跑出去看雪,遇到山体滑坡失联了。”


    他说着顿下来打量穆从白,以为是对他解决问题的能力有不满,连忙解释,“我们已经尽量去找了,警方也来了,但他们公司老板昨晚也去找人,结果又遇到山体滑坡,现在也失联了——”


    “你说谁?”


    穆从白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如同淬了冰,总经理被吓得一哆嗦,悄悄往后又瞟了一眼,就这一眼仿佛坐在他车后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要毁灭世界的大反派般。


    他不知道他哪一句说错了,试探地回:“就是那个又高又帅,好像姓司,他昨晚非要跟着一起——”


    “停车。”


    总经理没明白,穆从白又说了一遍,“停车。”


    他连忙把车停下来,穆从白开了车门下车,直接上前拉开驾驶座的门,“马上联系救援人员,不计任何成本。”


    “你的意思——”


    “我说得不够清楚?”


    总经理连忙点头,接着又听到穆从白吼,“下车。”


    他连忙下车,穆从白立即上去把车开出走,结果开出两米又停下来,他连忙跑过去。


    穆从白降下车窗问:“他们老板,在哪里遇到的山体滑坡?”


    “啊?哦、在山南面的栈道——”


    总经理话刚说完,车已经又开走了,带起的风打在他脸上,冷得直哆嗦。


    他们老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这么紧张别人公司的老板?


    天刚刚开始发白,栈道下翻起的泥石被映得格外明显。


    穆从白停下车急忙地跑过去,已经有很多人在哪里了,他找到酒店的保安队长问:“找到人了吗?”


    保安队长不认识他,可转头看了他一眼,莫名被他的眼神吓住,下意识回答:“没有,找到了一部手机。”


    “手机呢?”


    “还在搜救官兵那——”


    保安队长话没说完,穆从白就翻下栈道,要往下面的泥石流里去,他连忙把人拉住,“喂,你别去添乱!”


    穆从白眼神向他横过来,他不由自主松了手,还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出来,看着穆从白冲下去。


    另一边,司越珩终于回到了酒店。


    他确实遇到了泥石流,昨晚他一起去找人,但和其他人在树林里走散了,正好遇到失联的其中一人,对方腿扭伤了,他准备把人先带回酒店。


    但是回去的路上就被泥石流阻断了路,他们没什么事,但他的手机掉进了泥石流里,联系不上外界,只得在树林里绕路,绕了几个小时才走出来。


    酒店的人看到司越珩回来都松了口气,一群人转上来又是给毛巾,又是递热水。


    司越珩的衣服在树林里走了几小时,基本湿透了,走起来没觉得,现在停下来才感觉到冷。


    他喝了两口热水,问:“还有一个人,找到了吗?”


    “听说找到了,但是被冲到了下面,消防的人正在营救,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司越珩松了口气,对方突然想起来,“对了,得赶紧跟他们说一声,他们以为你们也被冲走了,还在搜救。”


    王队长就是保安队长,对方打电话时就在司越珩旁边,他本来是想顺便问问剩下那人的具体情况,结果两人说了半天,扯到了穆从白。


    他抢过了电话问:“你们穆总怎么了?”


    王队长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以为是哪个领导,回答道:“穆总他不肯上来,之前找到了那个司总的手机,他就跟疯了一样,不要命地跳进泥石流里找人。跟他说司总回来了,他也不信。”


    司越珩听到这里,把手机扔回给它主人,拔腿就往外跑出去。


    手机主人手机还没接住,司越珩就已经冲出了门,他奇怪地问:“他那么着急干嘛?”


    栈道离酒店不远,天这会儿已经亮起来,雪也停了,可是积在地上的雪太薄,踩过之后就开始化了,路面又湿又滑。


    他一路跌跌撞撞,终于跑到了泥石流的地方,看到下面弄了满身泥的穆从白。


    “穆总,司总已经回去了,你——”


    一个保安小心地到了穆从白后面,伸手要去拉他。


    穆从白满身泥仍然气场强大,保安还没有碰到他的衣袖,反被他一把掼在了地上。


    保安摔得一疼,都来不及想怎么回事,就对上了穆从白的眼睛,他也说不出哪里可怕,就是不寒而栗,不由自主抖起来,爬在地上往后退。


    穆从白却又把他提拧起来,瞪着他问:“你们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保安被掐住了脖子,不明白穆从白在说什么,只能求饶,“穆总,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他是谁?”


    穆从白没有问出结果,眼神没有丝毫起伏,要把人往山下扔去,保安被吓得腿抖起来。


    “穆从白!”


    司越珩冲过到栈道边就看到这一幕,他喊出声,穆从白毫无情绪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停下动作回头向他看来。


    王队长要是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他们大老板,绝对不会让穆从白下去。


    穆从白的状态明显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要是集团大老板在他这里出了事,他不知道他的未来还能不能见到太阳。


    他紧张地不知道怎么办时,旁边突然又有人要翻出栈道,连忙去拉住了对方,“你干嘛!”


    “放开我。”


    司越珩吼了一声,王队长又没有认出这是谁,他觉得已经够乱了,怕再出事,死死拽着他说:“你别去添乱了!穆总他好像不太正常,你下去太危险了!”


    “放开!”


    司越珩挣开他的手,完全不听他的劝阻,不顾一切冲下去。


    怎么都这么不要命!


    王队长看着司越珩冲向穆从白,正犹豫要不要去阻止司越珩送死,就看到穆从白放下了之前的保安,向司越珩过去。


    “那个谁、你别过去了!快回来!”


    他喊着还是跳下了栈道,可本来下面就没路,还被泥石流冲过,更不好走,他腿没司越珩长,根本追不上,眼睁睁看着司越珩和穆从白走到了一起。


    他下意识地闭眼,深恐看到司越珩要像保安那样挨打,如果要是真的出了人命,他们集团可能都要完了。


    然而,穆从白伸出手,却是捧住了司越珩的脸,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到了,可是泥石流中间的两人,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毫无顾忌地拥在一起。


    穆从白尝遍了司越珩口中的温度,终于放开他,仔细地凝视着他问:“你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


    “哪个他们?”


    穆从白的视线指向了旁边什么也没有的空地,“他们,不同的你。”


    第133章 伤痕


    # 133


    山间的冷风吹来, 司越珩没来得及换的衣服被吹得冰冷,他看向穆从白视线指的地方,不知道他感到冷是因为风, 还是穆从白说的话。


    他跟着看过去问:“他们什么样的?有几个?”


    穆从白的眼睛认真观察, 透着一股他难以理解的诡异,观察完了回头告诉他。


    “有6个,一个在生气, 他说我今天又不听话了。一个在骂生气的你,说他对我太凶了。一个在哭, 他说我不去救他, 他不爱我了。一个在和我说话, 他说这里太冷了,叫我快点回去。一个不理我了,因为我昨天做得太过分了。”


    司越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震惊,穆从白能说得这么详细,加上之前的表现, 他怀疑穆从白可能有幻觉类的精神障碍。


    可是,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觉?


    突然,穆从白把视线又转到他脸上,直直盯着他说:“最后一个,在问我一共有几个你。”


    他猛然意识到,穆从白把他也当成了幻觉, 手伸进穆从白的衣服里问:“你的药呢?”


    “我要去找他了。”


    穆从白突然捉住他的手,对他笑了笑,“你在这里等我, 我要去找真的他了。”


    司越珩怔在原地, 看着穆从白转过身, 又往泥石流里过去,看起来无比冷静地寻着泥路喊。


    “司越珩!”


    “叔叔!”


    司越珩连忙追上去,接住了他,“穆从白,我就在这里,你看清楚。”


    穆从白回头向他看来,眼神里露出了一点不悦,可即使把他当成幻觉,也还是温柔地对他说:“你别防碍我,我要去找他,我不能再让他遇到危险,你听话好吗?”


    司越珩看向穆从白的手,泥里混着血迹,肯定在哪里弄伤了,身上的衣服也全是泥,不知道摔过了多少碎。


    他心疼不已,拦到他面前说:“我就在这里,不是幻觉,你摸一摸我。”


    穆从白有一瞬间的怀疑,但还是要把他推开,“你不要挡着我,我要去找他!”


    “穆从白!”


    司越珩扑过去紧抱住了他,贴在他耳边吻着他说:“你有没有什么区分幻觉的标志?你仔细看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穆从白终于没有推开,而是仔细地审视过来,他接着说:“你还记得我们昨晚在哪里?做了什么吗?”


    穆从白没有反应,他接着说:“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在温泉里做艾,你不是说我们第一次去温泉,你就想在里面。”


    “叔叔?”


    穆从白轻轻地叫了一声,忽然推起他的脸,轻轻拉开他的衣领,低头吮在他脖子上。


    他下意识一缩,然后主动地伸起了脖子让穆从白弄得他发疼,终于等到穆从白松开他。


    穆从白盯着印在他皮肤上的痕迹,舔了舔,小声地说:“没有消失。”


    下一刻,穆从白终于抬起眼来看着他,一毫一毫地审视着他,把手掌在衣服里面去擦干净了,才贴到他脸上说:“我以为我又要见不到你了!”


    “好了,没——”


    司越珩一句话没说完,穆从白猛地开始头冒冷汗,呼吸急促,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一把将人搂过来,手探到他的胸口,发现心跳也急促起来,“是呼吸过度吗?”


    穆从白的回应只是眨了眨眼,他立即双手捧在一起捂过去,将穆从白呼出的气捧在手心里,穆从白抓紧他的双手,直直地望着他。


    “没事的,放轻松,像平时一样呼吸。”


    穆从白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与他的四目相对在一起,他说不出心里多疼,只知道他有多后悔,短短两年,他精心养得身心健康宝贝,到底被折磨出了多少毛病。


    他贴过去吻在穆从白抓着他的手上,轻声地说:“宝贝,没事了,别怕。”


    穆从白粗热的喘息打在他手心里,像是舔舐过来的触手,在回应他的话。


    等到穆从白的呼吸终于恢复过来,他把手拿开,问他,“好点了吗?”


    穆从白不回答他,只是有眼睛锁着他,紧紧扣住他的双手。


    在山间站了半天,身上的热气退去,他冷得抖来,穆从白的手也冰得厉害,他反扣回去说:“这里太冷了,回去吧。”


    穆从白还是不回话,但他拉着他往上爬去,还是乖乖地跟他走了。


    到了栈道上面,许多人都盯着他们,包括认识他们的关妍和一众他们公司高管。


    司越珩视线找到了关妍,对她说:“剩下的事你全权处理。”


    他说完穆从白给了他一把车钥匙,带他到了穆从白开来的车前。他也没管是谁的车,让穆从白上去,就把车往别墅开回去。


    车里穆从白仍然像是怕他不见了,盯了他一路,等车停下来,先下车绕到了驾驶座,把他直接抱出来,用他最不希望的姿势。


    看到小混蛋受了这么多苦的份上,他配合地抱回去,对着穆从白仍然盯着他的双眼,进了别墅。


    屋里的暖气一直开着,司越珩晃了晃穆从白的脖子说:“先去洗澡,脏死了。”


    穆从白还是不肯放他下来,抱着他去一楼的浴室,边走边脱他的衣服,到了浴室他就被脱光了,穆从白又脱自己的,脱到最后仍然给自己留了一件衬衣。


    他们一起站到水下,热水从头淋下来,司越珩终于感觉冰冷的皮肤回过暖。


    穆从白拿着水龙头冲他身上沾的泥,穆从白的手抹在他身上,也被水冲干净,他看到穆从白的手上满是细小的伤口。


    “疼吗?”


    穆从白摇了摇头,任司越珩连他指甲里的泥里弄干净,然后去抹了洗头露来给司越珩洗头。


    司越珩头回享受这样的服务,乖乖地站着不动,穆从白也抵在他跟前,继续盯着他。


    洗完头发,穆从白又换了沐浴露给他洗澡,他终于按住了穆从白的手说:“宝贝,我自己来。”


    穆从白不说话,只是抓住了他的双手,押到了他腰后,然后贴过来在他唇上咬了咬,继续给他洗。


    浴室里水汽氤氲,两人只穿了一件衬衣,沐浴露抹起了泡沫被穆从白的手涂遍他全身,他实在没办法忍住当普通洗澡。


    “怎么了?”


    穆从白贴近到他身上,终于开口,他反问:“你说呢?”


    下一秒,穆从白吻在他唇上,却只是轻轻地吮了一下,然后在他面前蹲下去,他低头,手抓到了穆从白的头喊了一声,“穆从白!”


    穆从白抬起眼对上他的双眼,手往后面伸去,他不由地呻出了一声,踮着脚抓紧了穆从白的头发。


    最后,他们终于洗干净了全身的泥,司越珩拉起他去温泉里驱寒。


    这回穆从白终于不盯着他不转眼了,而是自己坐到边上,然后把他抱过去,四肢都圈过来。


    这样敏感的动作司越珩总有点遐想,刚刚穆从白只用了嘴,没有做别的,这会儿也什么没做,只是抱着他。


    “穆小狗,你好点了吗?”


    司越珩往后仰去,完全靠在了穆从白怀里。


    穆从白垂下眼又盯着他不说话,他问:“顾辑是你的医生对吧?”


    “嗯。”


    穆从白终于回了他一声,他接着说:“等会出去,给他打电话,让他给你拿药过来,好吗?”


    抱在他腰上的手倏然收紧,他注意到穆从白的眼神变了,但还没有看清楚,穆从白就藏到了他脑后,不肯再说话,只是抱着他的手越收越紧。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勒断时,穆从白终于松了松手,把他从温泉里捞出去,用浴巾裹住他,又用同样的姿势抱他上楼。


    这回他还是光的,实在别扭。可看到穆从白毫无表情的脸,他又什么也没说。


    穆从白把他放到卧室床上,拿了吹风来吹头发,自己吹干了他们两个人的,就按着他钻进被窝里,紧搂着他说:“睡觉。”


    司越珩还是不放心,可穆从白这模样明显就是不想他问他的病情,他勾住了穆从白的脖子,“宝贝,你真的不吃药吗?”


    穆从白不回答,紧搂住了他,把脸埋在他的颈间,好半天终于说了一句,“叔叔,我累了。”


    司越珩昨晚本来就没睡多久,在山里走了半夜,又冷又累,身体被热水泡软,也困得不行。


    他拍了拍穆从白的头说:“睡吧,宝贝。”


    天完全黑下来,司越珩总算醒了,睁开眼就看到屋里的灯光照出去,映亮了外面飘起的细雪。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看了一圈都没有见到穆从白,他立即下床去找穆从白的手机,可是不在房间里,他只好去外面找。


    房子里到处都是安静的,只有楼下壁炉隐约的柴火声,他下楼找了一圈,发现穆从白在厨房,而穆从白的手机放在壁炉前的沙发上。


    他立即轻手轻脚走过去,可是刚拿到手机,穆从白就从他身后过来,抱住了他,和他一起跌在单人沙发里。


    “饿了没?”


    穆从白问着抽走了他手里的手机,不等他回话,手机已经被穆从白收走,接着穆从白又把他抱起来,“带你去吃饭。”


    司越珩终于反抗起来,“我腿又不是断了,可以走。”


    “我想抱你。”


    穆从白说得毫无邪念,可是他身上只穿了件浴袍,胸口半露不露。


    可是想到穆从白的情况,他又不舍得拒绝,只能认命地当个连路都不能走的废物。


    到了餐厅,穆从白还是不把他放下来,直接让他坐在木桌上,端起热在桌上的粥,站在他面前喂他。


    “我自己吃。”


    司越珩说着要推开穆从白下去,却被穆从白一只手按住了大腿,穆从白直盯着他,不容反驳地说:“别动,我喂你。”


    “穆从白?”


    “张嘴。”


    司越珩感觉此时的穆从白充满了侵略性,与平日里对着他撒娇装乖的模样完全不同,光光一个眼神就像是要把他扒光一般。


    “乖,快吃,他们都在看你。”


    穆从白把粥喂到了他嘴边,视线却看在了他左右两边,像是真的有人在那里。


    他意识到穆从白根本没有清醒,无奈配合穆从白的要求,想着等穆从白折腾够了,再去找手机联系顾辑。


    然而,他喝完了一碗粥,穆从白就把碗放下,他脱口而出,“我还没吃饱。”


    “接下来吃别的。”


    “什么?”


    司越珩问出口,又原动作被穆从白抱回了壁炉前,他跌进沙发里就明白了穆从白要给他吃什么,这段时间,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方面。


    然而,穆从白却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平时那个偶尔莽撞但温柔听话的穆小狗完全消失,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充满了掌控欲,侵略欲,疯狂又偏执的男人。


    本来就不大的沙发,他在里面被穆从白从下挪到上,又从上压到下,最后他叠着穆从白坐在沙发里,他对着前面的壁炉,两只膝盖被穆从白固定在沙发扶手上,然后在他耳后对他说:“哥哥,他们都在看着你。”


    司越珩无奈地闭起了眼睛,“那你叫他们不要看。”


    “不行,他们在教我。”


    “教你什么?”


    穆从白的一只手沿着他的皮肤往上移动,唇抿住他的耳垂上,然后说:“怎么让你舒服。”


    他失控地往后仰去,倒在了穆从白的肩膀上,终于明白穆从白之前说的,别的哥哥教的是怎么回事,他捧到穆从白的脸吻过去,“你让他们别看了,只要我一个好不好?”


    穆从白愣了两秒,问他,“你在吃醋吗?”


    “谁是幻觉,你真的分得清吗?”


    他问出来,穆从白突然又吮在了他脖子上,弄出了一个红印,然后搂紧了他底下发起了狠,他的声音都跟着抖起来,抓紧了穆从白的手臂说:“你分、清、了吗?谁才、是真、的?”


    穆从白不回话,他接着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他等了半晌,穆从白突然把脸埋在了他颈后,轻咬上去,像是要给他个标记一样流连了半天,才肯放过那块皮肤,然后突然抱起他转过身,将他推在沙发背上趴着,再次贴来,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吻住他的耳朵说:“司越珩,你要乖,不然我怕我弄哭你。”


    他舌头被捣弄,说不出清楚的声音,只能发出零碎的呜咽,最后他们回到了楼上的床上,他真的流出了生理的眼泪,粥没填饱的肚子被另外填饱了。


    他一丝力气也没有趴在床上,穆从白在他背后抱着他认错。


    “原谅你了,让我睡觉。”


    他没有听清穆从白到底认了些什么错,也没有的力气再问别的。


    穆从白立即满意地亲了亲他,然后没有离开,抱紧他直接侧躺下去。他立即要逃,却没逃掉,穆从白扣紧他的腹部说:“让我多呆一会儿。”


    “小混蛋,这样怎么睡。”


    “我不动,你睡吧。”


    司越珩觉得他也疯了,竟然只犹豫了两秒就妥协了,真的就这样努力睡起了觉,可能是太累,他真的睡着了。


    这一次司越珩睡得更久,醒来已经第二天中午了,穆从白终于不在,他身体也很干爽,翻过身去,穆从白人也不在床上。


    他伸了个懒腰拉伸酸软的腰,接着穿起睡衣下床,刚走到门口,门外面就响起了穆从白的声音。


    他以为有人来了,打开门店却只看到穆从白一个人站在过道里,发现他还对着面前的空气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走到他面前如常地说:“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司越珩看向穆从白刚才在的地方,“谁在那里?”


    “坏哥哥。”穆从白余光往那边又瞥了一眼,拉起他就往楼下走,只是到了刚才的地方,他的手往空气里抓了一下,像是那里有什么一样。


    司越珩对心理方面的疾病了解得不多,他不确定穆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程度,没有再多问,跟着他下楼。


    吃饭的时候,他对穆从白说:“我的手机摔坏了,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先吃饭好不好?”


    可是,吃完饭后他再问,穆从白又说:“陪我坐会儿。”


    他终于明白穆从白没有打算给他,于是说要回酒店一趟,可是到了大门他才发现,门锁上了。


    “钥匙呢?”


    穆从白走到他背后,抱住了他说:“别走,不要离开我。”


    “我只是去酒店拿我的行李。”


    “我已经拿过来了,在楼上。”


    司越珩起床没有注意他的行李箱是不是在,回道:“我还是要去一趟,还有一个受伤的人,作为老板我至少要问一问情况。”


    “他没事,已经在医院了。”


    “你怎么知道?”


    穆从白语气平静地回答:“关妍给我打过电话,我告诉她你暂时不回去。”


    他能找的所有理由都被穆从白斩断了,摘开穆从白的手转身对着他,想要直说。


    结果,他一抬眼就对上了穆从白要哭不哭的眼睛,穆从白不等他开口先抱过来,带着哭腔说:“外面太危险了,你不要出去好不好?我害怕你再、再——”


    后面的话穆从白没有说下去,眼泪滴进了司越珩脖子里。


    司越珩脑中浮现出了穆从白在泥石里找他的画面,安慰地抱回去,“好了,我不走,你要怎么样都听你的,别哭了。”


    “你不生气吗?”


    “我生气又能怎么样啊?你不就是拿准了我对你没办法吗?”


    穆从白倏地抬起了头,哭红的眼睛望着他,眼角挂了的最后一滴泪滚下去,确认道:“真的?”


    司越珩手伸过去抹掉了那滴泪,“真的,我不走,我也不生气。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什么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这么长,所以还是分成了两章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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