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入幕之臣 > 第 65 章
    短暂的沉默后,沈随风笑了一声:“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歇息吧。”


    “随风……”


    “你前几日不是说想吃红豆饼吗?我给你买过的,但带回来就软了,还是得去集市上吃才行,我们明早去吧。”


    “随风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沈随风突然爆发。


    冯乐真愣了愣,怔怔看着他。


    “抱歉……抱歉……”沈随风指尖仍在颤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我不是故意的……吓着你了?”


    冯乐真没有言语,只是握紧他的手。


    “你不能这样……”沈随风眼圈瞬间红了,“冯乐真,你不能这样。”


    “我知道,对不起。”冯乐真低声道歉。


    “那你收回刚才的话,我当没听过。”沈随风坚持。


    冯乐真却不说话了。


    十月的营关已经冷了,两人在门口站这么久,身上的热气一点点被带走,沈随风心里那点犟,也一点点地跟着体温离开。


    “……算了,不收也没关系,谁还能不吵架呢。”沈随风勉强笑道。


    他说罢,便牵着冯乐真的手要往家里走,冯乐真却始终站在原地不动。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他声音发颤,透着一丝哀求。


    冯乐真叹了声气:“随风,你知道的,我做过的决定,就不会再改。”


    “怎就不会再改,怎就不能再改?”沈随风声音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冯乐真你不能这样,你是不是忘了,前些日子我兄长那样逼迫你,你都没有妥协?怎么在事情都解决之后,却来跟我说这些话,你怎么能……”


    冯乐真不说话,只是悲悯地看着他。


    沈随风受不了她的眼神,红着眼眶后退一步:“你怎么能……”


    “随风,”冯乐真低着头,与他十指相扣,“你还记得自己从前的模样吗?”


    “我从前什么模样?”她没说几句话,却快要将他逼疯了,沈随风感觉自己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喜怒无常,对着她发疯,另一半飘在空中,冷眼看着这一切,“殿下,我什么模样?”


    “我也快忘了,你自己去找好不好?”冯乐真声音愈发低了。


    沈随风笑了一声,笑容莫名悲戚:“找什么?我不想找,殿下你不能把我变成现在的样子之后,又要我去找从前的模样,你不能这么自私地做决定,不能就这么不要我……”


    冯乐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沈随风深吸一口气,又重新冷静下来:“这样、这样……我知道殿下想要什么,想要我像以前一样,行万里路,观千万人,那、那我就去,我按殿下说的去做,你别……”


    别什么,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只能无力地补充一句,“你别不要我,行吗?”


    冯乐真想用帕子给他擦擦脸,但帕子方才已经湿了,她只能伸手抹去他脸上多余的水汽,温柔道:“你本是一只自由


    的鸟儿,若是本宫不与你断个干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就成了一只风筝,风筝也可以去任何地方,只是永远有一根线绊着,无法做到真正的自由,时间久了,也会疲惫,会痛苦,本宫不能这样自私。“


    “你凭什么擅自决定,我是做一只鸟,还是做一只风筝。”沈随风质问,从前的潇洒与肆意全然不见。


    冯乐真无声笑笑,安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很大,也明亮,就这样看着他时,沈随风能清楚地从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脸,看到自己此刻是多么……狼狈。


    这样的难看,他再辩驳,只会惹她厌烦吧。沈随风后退一步,试图让自己在她瞳孔中变小一点,难看也少一点。


    马车碾压路面的声音响起,冯乐真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了他的身后,沈随风若有所觉,却始终不肯回头。


    冯乐真垂下眼眸,独自回了长公主府,沈随风下意识要跟,却被快速关上的大门拒之门外。


    他怔怔看着紧闭的大门,第一次发现这道门如此的坚硬,仿佛他耗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撞开半分。


    许久,一只手扶在了他的肩膀上,“走吧,跟我去客栈。”


    是沈随年。


    沈随风僵硬回头,看到他后艰难开口:“哥,是不是你之前做的事惹她生气,她才会如此对我?”


    “殿下是那种人吗?”沈随年不解释,直接反问。


    是啊,她是那种人吗?当然不是。


    她虽在高位,却很会爱人,她总是给予他最大的尊重,所以才会在兄长以整个营关相要挟时,也不肯妥协半分,却在事情都解决之后,同他说了再见。


    她总是这样体面,连分开都不准外力掺和,她总是……这样狠心,做下的决定,便再不会更改。


    “兄长,她不要我了……”沈随风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修长的手指掩住眉眼,声音哑得厉害。


    沈随年心疼得厉害,恨不得现在就替他砸开长公主府的大门,可他到底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守在他身边,直到他愿意同自己离开。


    沈随风就此从长公主府里搬出去了。


    说是搬出去,衣物行李却没有收拾,他原先住的厢房里,也是日日有人打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送一壶新茶,然后新茶变冷茶,冷茶再换新茶。


    冯乐真始终平静,白天去府衙喝茶理事,晚上回府中休息,仿佛从不认识沈随风这个人,只是长公主府内的气压都莫名低迷,每个人与她说话时都透着几分小心,对‘沈随风’三个字更是绝口不提。


    接连过了四天这样的日子,沈随年终于找上门了。


    相比他离开时的意气风发,今日的他胡子拉碴,眼睛也泛着红,一看就是好多天没有休息过,冯乐真看到他与沈随风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恍惚一瞬,又很快冷静下来:“怎么突然找来了?”


    沈随年苦笑:“殿下,您去看看他吧。”


    冯乐真顿了顿,眉头蹙了起来。


    沈随年下榻的地方,是


    整个营关最昂贵的客栈,单是价格,便过滤了大半行客,所以即便是白天,客栈里也没什么人。


    冯乐真随他一同进了客栈,又径直去了顶楼最后一间厢房,厢房门窗紧闭,门口却守着几个练家子,看到沈随年来了才往旁边让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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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关地处边塞,万事总是小心些为好。”沈随年解释为何会有这些人。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你自是舍不得限制他自由的。”言外之意是不必解释。


    “多谢殿下理解,”沈随年忧心忡忡地看向房门,“殿下,他从回来便没有吃过东西,草民给他强灌了几次粥汤,都被他吐了出来,最后只能略微喂些水……”


    没等他说完,冯乐真便推门进去了。


    屋里窗帘都拉了起来,挡住了所有光线,冯乐真从屋里关上门的瞬间,仿佛将自己关进了一片黑夜。


    她站在原地静默片刻,等视线略微适应了些,便看到一道黑乎乎的人影靠在床边。


    冯乐真面色沉静地走上前去,在他面前停下的刹那,坐在脚踏上的人恍惚抬头,再开口声音如砂砾一般:“我又做梦了。”


    冯乐真漂亮的指甲掐进掌心,站了许久后才淡淡开口:“沈随风,你闹什么呢。”


    沈随风一顿,半晌才小心翼翼抓住她的裙角。


    入手柔软,是真的。


    他的指尖突然颤抖,好半天都没回过劲来。


    冯乐真毫不客气地将衣角抽出来,转身便往外走,沈随风心中一惊,下意识去抓她,但因为多日没有吃饭,直接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唰——


    窗帘被拉开,阳光顿时照了进来。


    沈随风被刺得下意识闭了闭眼,没等完全适应便立刻去寻冯乐真的踪迹。


    好在她很快便回来了,还拉了一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沈随风,你现在真难看。”她看着他消瘦憔悴的脸说。


    沈随风低下头,不语。


    “声音也难听。”冯乐真却没打算就此罢休。


    沈随风想笑,可试着动了动唇角,发现完全笑不出来。


    “没好好吃饭,身上也瘦了不少吧,”冯乐真将他从头到脚挑剔一遍,“容貌不行,声音不好,身体也不再是本宫喜欢那种,沈随风,你凭什么觉得这样闹一闹,本宫便会心软?”


    她放下二郎腿,略微俯身,“你现在这副样子,只会让本宫更想远离你。”


    她一句比一句难听,字字如尖刀刺在要害,沈随风终于被激起一分怒意,抬眸冷冷与她对视:“没打算让你心软。”


    冯乐真蹙眉直起身子:“多久没洗脸沐浴了,臭烘烘的。”


    这一句,彻底点燃了沈随风所剩不多的理智。


    “出去!”他哑声道。


    冯乐真嘲讽:“出什么去,刚才是谁瞧见本宫来了,便如可怜虫一般抓着本宫不放的?现在说你几句你便受不了了?”


    “


    冯乐真,你怎么能……”沈随风一句话没说完,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他心慌一瞬,连忙低头去擦,可是越擦越多,仿佛怎么也擦不干净。


    如果说冯乐真的羞辱算是多日来再一次的重击,那他此刻的眼泪,便是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做不到潇洒离开也就罢了,还当着她的面掉眼泪,一遍又一遍地亲自证明,她离开自己这个窝囊废是多正确的一件事。


    冯乐真看到他第一滴眼泪时就受不了了,再看到他仓皇的表情,心里更是难受,于是再也无法端着,直接在他面前蹲下来。


    “不哭不哭,本宫错了行吗?”她抿着唇给他擦眼泪,“你知道本宫不是故意要羞辱你,本宫只是想让你尽快振作起来,本宫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


    沈随风别开脸,不接受她的好话。


    冯乐真叹了声气,再次起身离开。


    沈随风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却没有再拉她。


    冯乐真当着他的面出去了,偌大的寝房里只剩他一个人,他低着头,额前碎发挡住了眼睛,整个人几乎要融化在阴影里。


    然后房门再次开了,冯乐真回来了,身后还有几个小心翼翼的仆役。


    耳边传来带着热气的水声,沈随风坐在原地没有动,随便他们折腾去。


    许久,仆役们离开,顺手将门关上了,冯乐真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衣裳脱了。”


    从前总听她用这种语气命令陈尽安,如今轮到自己了,沈随风恍惚一瞬,等回过神时已经将衣带解开。


    屏风后的浴桶里盛满了热水,不必冯乐真叮嘱,他便主动去沐浴了,冯乐真靠在屏风旁的柱子上,看着他一点一点清洗自己,等他洗完一遍时,便叫人进来重新换水。


    就这样连续洗了三四遍,沈随风洗得皮肤都红透了,鼻尖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冯乐真这才满意,将屏风上挂的棉布丢给他。


    沈随风接过棉布从浴桶里出来,脚踩在地上的瞬间有一瞬眩晕。冯乐真察觉到他身体晃了晃,立刻伸手扶住他,沈随风下意识将人抱进怀里。


    熟悉的气息,契合的怀抱,让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却谁也没有松手。


    许久,沈随风低声问:“殿下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不好,”冯乐真回答,“吃不下,睡不着,本宫上一顿饭,还是昨日清晨的一碗粥。”


    而此刻,已经是今天的下午。


    听到她的回答,沈随风唇角翘起一点弧度:“殿下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冯乐真失笑,伸手推开他。


    沈随年早就准备好了膳食,一直在外头苦苦等着,终于等到冯乐真的传唤后,便立刻叫人把饭送了进去。


    空空如也的桌子上很快摆满了吃食,冯乐真拉着只着寝衣的沈随风来到桌前,正要坐下时,沈随风突然顿了一下:“这是兄长做的。”


    冯乐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到一碗面条。


    面条色泽光润,汤也透亮,显然是刚煮出来的,可他们一直没有传唤吃食,沈随年又怎么能确定具体的煮面时间?只怕是在他们传唤之前,便一遍遍地下面了吧。


    沈随风喉结动了动,好半天才说一句:“他应该是很担心。”


    “还用说?”冯乐真扫了他一眼,将面放到他面前。


    沈随风笑了一声,想说自己这几日浑浑噩噩,实在顾不上别人伤不伤心,可一对上冯乐真的视线,又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可怜,于是沉默地端起面碗慢慢吃。大约是面太烫了,升腾的白烟熏到了眼睛,他的眼睛一直泛红,好似被烧灼过一般。


    冯乐真也盛了一碗粥,垂着眼眸安静地吃。


    一顿饭结束,桌上的菜半点没动。


    饭菜撤下去后,两人任由沉默蔓延,直到冯乐真主动开口:“若是无事……”


    “殿下陪我用个晚膳吧。”沈随风打断。


    明明刚用过膳……冯乐真失笑,下一瞬对上他过于执拗的视线,再也不舍拒绝。


    “……好。”


    距离晚膳还有几个时辰,沈随风拿起一本医书开始看,冯乐真摸摸鼻子,也去他的书箱里找了几本游记。


    她以前就喜欢从他的书箱里找游记看,每次看到他在上头写的批注,都仿佛在跟他一起游历名川大河,那种自由的新鲜的气息,总叫人流连忘返。


    冯乐真趴在床上,沈随风坐在脚踏边,两人互不打扰,又好像时刻被对方的气息霸占。


    房门没有关紧,沈随年偷偷往里看了一眼,看到这岁月静好的一幕后愣了愣,又赶紧将门关紧。


    几个时辰好像也没有多久,至少在这个寝房里,都不够冯乐真看完一整本游记的,夜色渐深,两人一同用了晚膳,沈随风便低着头,等她开口说离开。


    然而冯乐真没有走,而是当着他的面将门锁上了。


    最后也不知是谁先开始,两人相拥着倒在床上时,只觉对方的体温几乎要融化自己。


    抵死缠绵,如火似焰,神魂纠缠着一起飞入天边时,冯乐真隐约听到沈随风哽咽着问:“一定要分开吗?”


    她被高高抛起,又狠狠丢下,脑子浑浑噩噩,只勉强告诉他,世间情爱固然美好,却也单薄易碎,能做到互不亏欠已是不易,没必要再伤筋动骨做出太多牺牲。她不可能为他放弃庙堂之高,自然也不想他为自己放弃江湖之远,相比日后成为怨侣,亦或是她用权势禁锢他一辈子的自由,她宁愿早些送他离开。


    他们很好,只是不合适,这不是什么错误。


    沈随风红着眼笑了一声,下一瞬便感觉到她咬在了自己的锁骨上。痛意弥漫,他缓缓呼出一口热气,更加用力地将她送上高峰。


    情有浓时,便总会转淡,就像天黑之后,总会天亮,这世间的道理总是相通,该舍弃时,就该舍弃,该认命时,就该认命。


    冯乐真接连四五日的夜不能寐后,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翌日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来时,阿叶恰好端着新的衣裳进来。


    看到她醒来,阿叶笑着迎上来:“殿下,奴婢服侍您更衣。”


    冯乐真顿了顿:“沈随风呢?”


    “他在外面,”阿叶脸上的笑变得有些谨慎,“奴婢听说……沈随年正在收拾行李,准备今天回南河,沈先生也要跟他走了。”


    冯乐真面色平静:“知道了。”


    见她没什么反应,阿叶想说什么,但到底忍住了。


    收拾妥当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她款步走出门,便看到沈随年正指挥下人搬行李,众人瞧见她纷纷行礼,冯乐真浅笑着回应,一回头便看到沈随风背着药箱准备出门。


    两人四目相对,沈随风突然肆意一笑,与从前无甚区别:“醒了?”


    冯乐真看着眉眼清明的他,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无拘无束肆意潇洒的沈先生:“去哪?”


    “问我现在还是之后?”沈随风眉头微挑。


    冯乐真问:“都怎么说?”


    “现在么,去给世子多抓几服药,免得我走了之后无人给他看诊,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若太早制定计划,反而失了乐趣。”他笑着说。


    冯乐真也笑了:“如此,也好。”


    沈随风感觉自己笑得有些累,便问一句:“殿下还有事吗?”


    “沈先生去忙吧。”冯乐真让出身后的路。


    沈随风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抬手抱拳:“在下告辞。”


    “不送。”冯乐真垂眸。


    沈随风不再言语,背着药箱大步从她身侧离开,冯乐真睫毛微颤,唯有他擦肩而过时,指尖不自觉掐进了掌心。


    侯府内,祁景清将今日的药喝完,才慢悠悠抬头看向沈随风。


    “真的要走?”


    沈随风扫了他一眼:“我要走了,你是不是得放鞭炮庆祝啊?”


    “你会后悔的。”祁景清说。


    沈随风笑了:“听起来,世子是要劝我留下?”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说事实。”祁景清看着他的眼睛,“我如果是你,自由算什么,心中那点抱负又算什么,没有什么比留在她身边更重要,她若不愿意,死缠烂打就是,反正她对你心中有情,总是会妥协的。”


    “你能这样说,是因为自由也好,抱负也罢,对你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若是换了别的,你未必比我潇洒。”沈随风淡淡开口。


    祁景清:“所以你真打算为了这些放弃她。”


    “当然不是,”沈随风想也不想地否决,提起他们之间的事,仍有一分怔愣,“是她放弃我的。”


    “我说了,你可以死缠……”


    “这不是死缠烂打的事,”沈随风打断他,“我能感觉到,她近来同我在一起时,并不如从前那般快乐。”


    他自嘲一笑,“或许她说得对,我们很好,只是不合适。”


    祁景清听不懂,只是安静下来。


    沈随风开完药便转身离开,祁景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或许你下次回来,她就是我的了。”


    “殿下从不是谁的,你倒是可以努力成为她的,”沈随风回头,眼底透出三分挑衅,“不过么,殿下挑得很,你这种,容貌虽然好,却入不得她的眼。”


    “入不入得,不是你说得算的。”祁景清平静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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