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虐心甜宠 > 这么漂亮你不要命啦! > 48.if线:女尊(掉落红包!
    正月一过,岚朝上下便忙了起来。


    当朝女帝极为重孝,15岁登基,本只需要为母守孝1年,她却硬生生地守了3年。


    重孝本是好事,可耽误了选秀,那就是大事了!


    岚朝每任女帝都有个“子嗣单薄”的毛病。


    太上皇堪称后宫三千,那些公子们一个个看着好生养,偏偏肚皮不争气,总共才诞下两个女儿,就连儿子,也不过5个。


    陛下乃太上皇的次女,与太女的年龄相差了足有10岁。


    这意味着,10年来,太上皇的后宫,总共就这一个女儿诞生。


    太上皇30岁有了第一个女儿,一直当做太女培养。她从未想过,40多岁了居然还能拥有一个女儿。


    身为老来女,苏宝恬受尽宠爱。即便是对女儿素来严格的太上皇,都很少对小女儿黑脸。


    小女儿的生父只是个八品才人,生下苏宝恬后,太上皇特意将其封为正二品贵君,赐封号“福”。其母亲、姐妹,官职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擢升。


    这些都是太上皇给小女儿的底气。


    即便姐姐继位,她也能够当个闲散王爷,一辈子无忧。


    可惜世事无常,太女在25岁这年病逝,太上皇一贯身子不好,受到打击,没多久也跟着去了,留下才15岁的苏宝恬继位,改元昭阳。


    在这之前,朝臣对这位15岁小皇女的了解并不多,唯独知道她不爱美人,独爱美食,像个小孩似的。


    这哪里有个太女的样?无奈皇室就这一根独苗苗,朝中无人反对,苏宝恬顺利继位,


    继位三年,出乎朝臣意料,女帝将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有太上皇打下的基础,岚朝还算平稳,看不出陛下有多优秀,但守成绝对是够了。


    知人善用、仁德宽厚,能做到这两点的皇帝并不多。


    朝臣知足了。


    唯独一点,是女帝陛下最大的缺点。


    ——她膝下无子。


    守孝三年,后宫尽是些皇女时期的旧人,总共也没几个,偏偏肚子还都不争气,一女半男都没生下。


    要知道,陛下已经18岁了啊!


    岚朝讲究些的人家,女子及笄后方可成亲,使男子怀孕。还有些混不吝的,女子不满15岁就开了荤,小侍若是争气点,孩子都是一箩筐!


    除了忧心国祚绵延的忠臣,还有不少朝臣怀着私心,指望自家子侄争点气,走一走福贵君,哦不,福太贵君的路子,父凭子贵。若生下皇长女,家中的姐妹们可就少奋斗多少年了!


    因此,正月一过,选秀的圣旨一下,尽管冬雪尚未融化,全岚朝也都热闹起来。


    这份热闹,从京城逐渐发散到各州府、郡、县。堪称登基大典后最大的盛事。


    辛言忱随小厮出门,素来文人众多、附庸风雅的书斋,都在谈论此事。


    “马姐姐,听说你家中弟弟容貌颇好?名字可有上报?”


    “要我说啊,刺史家的公子素有贤德美名,必定会中选!”


    “啧啧,在下只恨家中无弟,兄长年纪又太过,无法为岚朝出力,为陛下分忧啊!”


    青州属于下州,地处偏远,虽比郡、县开放,却仍旧保留了一些旧习俗。男子鲜少出门,即便出门,也多是去些脂粉铺子、成衣铺子。


    辛言忱一走进书斋,众人的议论声便停了停。


    能来书斋的女子,大多数都有秀才的功名在身,那心气自然也更高一些。


    年纪大的,则皱着眉移开目光,仿佛看见了什么不雅之物。


    年轻些的,则更活泼点。她们随意扫上一眼,见男人衣着简朴、身形修长,隐约能够透过幂篱看见姣好的容貌,便忍不住撞了撞同窗的肩膀,挤眉弄眼。


    隔着幂篱,辛言忱镇定自若地挑着字画,指节修长,冷白色的肌肤更添几□□.惑,将那古朴的书籍都衬得亮丽起来。


    嬉笑着的女子们逐渐收敛几分,片刻,一个穿着宝蓝色长衫的女子率先走来。


    她梳着读书人的发髻,长衫布着暗纹,随着走动若隐若现,五官端正,仪表不凡,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行了一礼后,女子主动道:“公子喜欢字画?”


    辛言忱的手一顿,片刻,他自顾自地挑出选好的那副,回了一礼,声线温雅。


    “不过随意看看,不比小姐博才。”


    话说得好听,却完全没有继续的意思。


    女子也是个聪明人,看出了辛言忱的意思。可对方仅仅一只手,便把她勾得心痒痒,声音也好听,她是真喜欢。


    顿了顿,她主动道:“本州刺史乃我姑姑,我姓黄,不知公子贵姓?”


    辛言忱皱了皱眉,只恨这女子的没脸没皮。


    不想和对方多做纠缠,他便捂着胸口,连咳几声。


    “我....咳,我,咳咳!”


    常年居于内宅,后爹打压,辛言忱的演技很好,尤其装病更是一流,女子果然忍不住后退。


    反应过来自己做得太过明显,她有些尴尬,正想说什么,男子却已经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有人上前安慰:“黄姐,那人身体差,一看就不好生养......”


    后面的话,辛言忱听得不太真切,小厮有些气愤,忍不住道:“公子,方才你为何拦我?就算她的姑姑是刺史,也不能这样羞辱你!”


    公子可是长史家的嫡子!正儿八经的嫡子!


    辛言忱神情漠然,他冷淡道:“不必。”


    青州刺史是正四品,他母亲却只是次六品。母亲一贯圆滑,最为看重自己的仕途,别说是他,就算是嫡妹惹怒了刺史亲戚,都会被罚跪。


    因此,对方自报家门后,他只想着如何快速脱身,从未想过报复回去。


    至于借机攀上高枝?一来,对方眼神轻浮、年纪不小,约莫家中已有几房侍君,小侍更不必提,辛言忱不愿。


    二来......便是母亲的暗示了。


    辛言忱已经满了18岁,在岚朝,稍微讲究些的人家,都不会娶这么大年纪的男子。


    男子15岁便可出嫁,母亲最初或许是忘了他,后爹则是假作不知,不愿给他介绍家境好的年轻女子。


    可慢慢的,随着后爹对他越发和蔼,母亲偶尔也会叮嘱关切几句,辛言忱便明白了她的盘算。


    那时,大概是当朝陛下守孝的第二年吧。


    一贯圆滑的母亲,远在青州,便已经惦记上了守孝期满后的选秀。


    毕竟......18岁虽老,生孩子的话,倒更为稳妥顺当。


    女帝最缺的,可就是子嗣。


    辛言忱望着府中派来接他的马车,笑容谄媚的侍从,淡淡想道。


    想要一个带有辛家血脉的皇女,母亲啊,您可真敢想。


    辛言忱一回府,辛言筠便凑了过来,他有点别扭道:“母亲让我喊你去书房!”


    14岁的小公子,锦衣华服、面庞清隽,尤带几丝稚气,眼底的情绪更是毫不遮掩。


    辛言筠是后爹生的,辛言忱却并不算讨厌他。


    当然,羡慕是有的。


    辛言忱的母亲辛子槐出身寒门,他的父亲是她的童养夫。


    辛子槐进京赶考那年,雪下得尤其大,读书人身子单薄,辛老太太担心女儿冻没了,硬是压着她成了亲、圆了房。


    就那一次,就怀上了辛言忱。


    辛子槐高中的那天,辛言忱出生,他的父亲却难产而亡。


    没多久,辛子槐续娶了焰州别驾的庶子徐玉修,将辛言忱留给老母亲照顾。


    焰州属于上州,焰州别驾是从四品,辛子槐又是二婚,算得上高娶。


    徐玉修此人,出身高门大院,深谙后宅之道,他知晓,娘家虽是后盾,妻主与孩子,才是往后生活的保障。


    因此,虽出身高门,他却小意温柔,床.上也放得开,紧紧攥住妻主的心。


    进门第二年,徐玉修生下嫡长女,进门第四年,生下辛言筠。


    到这时,他基本已经站稳了脚跟,为了展现自己的大度,他做主,将辛言忱从老家接了过来,记在自己名下,占了嫡长子的名。


    辛子槐更是感慨娶了个贤夫。


    她的心底只有仕途,对待出身高门的丈夫很是体贴,后院总共也才2、3个小侍,在外素有“爱夫”之名。


    当然,辛子槐也足够出息,她步步高升,更是在30岁那年,成为了青州长史,次六品官员。


    对于一个农家子来说,这实在很了不得。毕竟辛子槐才学一般,科举只是同进士出身。


    辛言忱也就从一个出身乡野的野小子,摇身一变,成了次六品长史家的嫡长子。


    可对他来说,4岁前后,是割裂的。


    4岁前,辛言忱喜欢在地里疯跑,奶奶虽瞧不起他是个男娃,却也会在夏夜将他抱在膝上,摸着他的头闲聊。


    她说,忱哥儿,你母亲可有出息,是个大官.....她说,你母亲总有一天会来接你,你会变成高门公子,不能再这样不知礼数。


    那时,其实辛家已经不缺钱了,辛奶奶虽然节约惯了,也没短了孙子的吃食。


    辛言忱不信奶奶的话,如果真的有母亲,为什么他从没见过?


    可小孩最是敏.感,知道有个当大官的母亲后,他几乎成了周围一片的孩子王。


    谁不听话,就说一句“我娘把你关起来”,也就吓唬住了。


    可是4岁那年,奶奶去世,辛言忱被接到了府城。


    他这才知道,自己的母亲真的是大官,真的来接他了,奶奶真没骗他。


    那座很大的宅子里,侍从很多,还有弟弟、妹妹,他们喊他的母亲为“娘”,喊另一个陌生的男人为“爹”。


    而不是老家那个牌位。


    他们不肯喊他哥哥。


    后爹笑得很温柔,摸过他的头以后,会不易察觉地在手帕上擦擦手。


    妹妹性子傲,喜欢板着脸,她是辛家的希望,从小便跟着先生读书,可辛言忱也见过,她会在下学后揣着一个油纸包,将最时兴的吃食带给自己弟弟。


    至于母亲.....母亲她总是很忙,饭桌上才能偶尔看见。她最常夸赞妹妹,和后爹感情也很好,弟弟也会大胆地和她撒娇。辛言忱坐在角落,觉得很不自在,几次后,他干脆在自己院子里用饭了。


    后爹安排的小厮刻意孤立他,府城的许多吃食都很陌生,辛言忱束手无策。他们便会窃笑、挤眉弄眼,后来更是光明正大地谈论他这位乡下来的嫡公子。


    他们说,他父亲担不住福气;他们说,他没有教养、不知礼数;他们说,是徐正君心善,才把这小孩儿接过来,不愧是高门公子.....


    4岁的辛言忱坐在檐下,呆呆地望着天空,望着与老家截然不同的天。


    奶奶从来没有告诉他,他是没人要的小孩。


    奶奶还是骗了他。


    “辛言.....咳咳,哥?哥哥?”


    辛言筠的声音唤醒了他,辛言忱扫了他一眼,平静道:“我换个衣服再去。”


    娇养大的小公子一脸嫌弃:“你怎么穿这么差啊?我爹不是给你送了几匹好料子吗?我想要他都不给呢。”


    最后一句话说得小声,辛言忱只当没听见。


    他也没解释,徐玉修送他料子,不是花色老气、就是会找借口要回去。


    几次下来,辛言忱懒得碰他送的衣服,也懒得去和母亲告状。对于这桩面子工程,两人心照不宣。


    这次送料子,倒是真情实意的,可辛言忱还是懒得碰。


    辛言筠生怕母亲怪罪,也不准辛言忱去换衣服,就把他直接拉到了书房。


    徐玉修等在门口,看见辛言忱的穿着,脸上的笑容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片刻,他有些嗔怪道:“忱哥儿还是这么节约,和你娘一模一样。”


    辛言忱平静行礼:“父亲。”


    徐玉修对他的冷淡视而不见,仍旧笑意温雅:“在家里,就不必戴着幂篱了。”


    依言摘下幂篱,那张温雅清隽的面容展现,徐玉修有些晃神。


    辛言忱的五官随了母亲,眼型狭长略带锋利,唇.型柔和,偏偏皮肤和脸型又随了早死的亲爹,不大,身形修长,也不过分健壮,搭配在一起便是个顶级美人。


    辛言筠站在辛言忱身旁,徐玉修粗略打量一眼,忍不住叹息。


    这哥俩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偏偏他儿子眼神稚气,脸颊稍显圆润,看着便不如辛言忱了。


    虽说还有几年,但也得拘着筠哥儿的吃食了。


    几人走进书房,辛子槐站在书桌后面,望着刚写好的一副字,满意地笑了。


    她招了招手:“忱哥儿,过来。”


    辛言忱顿了顿,走了过去。


    辛言筠的羡慕毫不遮掩,他也想过去,徐玉修抛来一个眼神,也就老实了。


    最近不能惹大哥,他金贵着呢。


    算了,等大哥走了,他就是府里唯一的嫡公子!


    辛子槐读书不行,倒是写得一书人讲究以文会友,辛子槐为了仕途更进一步,特意苦练过那手字。


    辛言忱平静夸道:“母亲的字愈发精进了。”


    辛子槐打量了长子一眼,侧身让出位置,将毛笔递过去:“写两个字我瞧瞧。”


    上好的宣纸、端砚,辛言忱当初习字时,只不过用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划。


    顿了顿,他拿起毛笔,姿势标准,指骨修长如玉,几个字便在纸上流.泻而出。


    辛言忱。


    辛子槐看着那三个字,夸道:“行笔迅捷,用笔有力,不错。”


    徐玉修也凑过去看,跟着夸道:“听小厮说,忱哥儿才从书斋回来呢,他一贯好学,和你一样。”


    只可惜太过锋利,若是女子,有此风骨无妨,可对男子而言,便会担心过刚易折。


    徐玉修淡淡地在心底点评了两句。


    闻言,辛子槐更高兴了,她提笔,在旁边写下了“辛子槐”三个字。


    “母亲,我呢?”


    听见辛言筠的抱怨,她便又加了“辛言筠”三个字。


    可惜宣纸空间不足,最后加的“辛言筠”三个字,便挤在了“辛子槐”旁边,显得“辛言忱”三个字孤零零的。


    “忱哥儿,你看这字。”


    “一笔写不出两个‘辛’字,你可知晓?”


    辛言忱淡声应是,辛子槐叹息一声,放下笔:“你这性子,让我如何放心。”


    徐玉修站在一旁,神色同样有些动容。


    想了想,他问道:“忱哥儿,你可有心上人?”


    辛言忱内心暗道:来了。


    “并无。”


    好似松了口气,徐玉修代替妻主问出了话:“那你可愿参加大选,入宫?”


    这一次,辛言忱沉默了许久。


    未来如何,其实他很少考虑,他不爱女子、不爱男子,唯独爱读几本书,最常翻的是游记,如果可以,他更想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


    可身为男子,在这世道举步维艰;身为高门嫡子,他有必须承担的责任,不论他是否愿意。


    他沉默得太久,书房内的气氛陡然沉寂下来,刚才的和乐不复存在。就连宣纸上的三个名字,都随着墨迹变干,显得冰冷起来。


    辛子槐暗暗皱眉,这木讷性子可不讨喜,筠哥儿倒是活泼,年龄却不够,几个庶子也是如此。


    当了一辈子的“爱夫”妻主,临到此刻,辛子槐才感慨,儿子生得少了点。


    恰在此刻,一只手借着衣袖的遮掩,悄然握住了她的手。


    抬头看去,徐玉修目露担忧,辛子槐心中的气突然又顺了起来。


    罢了,能有个嫡子参加选秀便很好,再如何,忱哥儿这张脸还是够用的。


    如今只怕......他对玉修有恨,对她这个母亲有恨,对辛家有恨。


    正思索间,一道温雅的嗓音响起。


    “言忱愿意。”


    “只陛下见惯了美人,言忱身无长物,如何确定,能被宫中留下呢?”


    也罢。


    不过是换个地方看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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