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神昭大帝特地选在前朝祭祀神明的地方——朝圣宫,废旧神,封新神,不知道是不是有暗示世人,旧朝已亡,那么旧神也该随着一同消亡的意思。反正在入朝圣宫当天,遇到的阻挠不少。】


    【先是从进城时起,队伍就接连遭遇三批刺客的袭击,还有路上无数的百姓拦路。】


    【后在到达朝圣宫门前时,又被二百零五人拦住不让过去,这些人里有普通百姓、文人、侠客等,他们通过静坐来示威,但封神之事,势在必行,帝王的意志又岂是那么好逆转的?】


    【随行兵士先是想上前将人拉开,但对方抵死不从,最后场面越来越乱,逐渐演变成了以兵刃开道。】


    【而这两百零五人也因心中对自己信奉的神明的信仰,倒在了卫神的路上。后来,城中的人将他们的尸首埋在了城外一处山上,并为此山取名——敬神山。】


    这件事吧,古古不好评判什么。


    隔着千年的时光,古时候人们对神明的信仰古古不能体会和理解,但人思想不同,他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当然是不值得,没什么比自身生命更重要的。


    但,若站在当时人的立场来想,神昭大帝和那些坚定的卫神派的人来对比,又到底谁错谁对呢?


    古古不知道,所以他也不想说什么。


    【好了,本次直播到这儿就结束了,封神之战中还有很多细节地方是主播没有说到的,感兴趣的小伙伴儿可以试着再去详细的了解这段历史,让咱们五天后同一时间再见。】


    说完,古古本打算下播了,后怕有人忘记,特地提醒一句。


    【哦对了,下期主播要讲的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谋圣谢无念的故事。主播会提前做好功课,尽可能多的整理出他的事迹在下期跟大家分享。】


    【那就这样,拜拜】


    萧临渊感到熟悉的头疼儿。


    这谢家还没去,他就已感觉到对方怕不是已经计划好摆鸿门宴来等自己。


    而最近,小乌也没有再给他带来谢家的消息,还不见了踪影。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侧面也说明对方已经在防着家中会出现的飞禽走兽。


    回宫,坐在殿外的树荫下,萧临渊忽然开口问,“瑾若,你可知你家少主喜欢什么礼物?”


    “上门作客,总不好空着手前往。”


    虽然之前去七皇子府那次,他就是这么空着手去的。


    现在突然在意起了这个,这让被问到的瑾若怔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奴婢不知。”


    她并不是说谎,而是谢无念出身谢家,要什么没有,更何况,他又怎会将自己的喜好暴露在人前。


    萧临渊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问出的这个问题更像是他闲来无聊与人的闲谈,并不指望要一个答案。


    一如此刻,他在听到对方的回答后,若有所思的道:“他既喜欢玩儿,不如,我便送他一枚玉骰子吧?”


    “你觉得怎么样?”


    瑾若一直以来以为萧临渊是不爱说话的,但不知怎的,今日他似比往常要活泼一点儿,至少在从前,这祥庆殿的宫人每天能指望这位主跟他们多说一句话都是奢望。


    像现在这般轻松自在的闲聊,更是鲜少有过。


    瑾若不知萧临渊在想什么,但顺着对方的话说,总不会有错,她低下眼睫,轻声说道:“殿下觉得好便好。”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说少了点诚意,遂又找补,“想来谢少主也会喜欢。”


    但谢无念收到礼物,是否会真心喜欢呢?


    不重要。


    也不必在意。


    你问萧临渊为什么好端端的想起要送礼给谢无念,概因,他想起了在那视频中,被‘他’拿在手里摔出去的那枚玉骰,那不是自己会喜欢之物,很大概率是别人送给他的。


    若于那段将来,谢无念曾赠玉骰给他,那今日,不妨便换他来送骰子与谢无念吧。


    萧临渊说要送礼物,第二天一早,瑾若便看见他拿着一块小巧的碧玉在雕弄着,那玉像极了挂在他房间纱帐上作装饰用的玉珠成色。


    他手上仔细的动作着,一同在旁边教导他的,还有柳文正这个师傅。


    瑾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这个事情禀报给谢家知晓。


    这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情报,她想。


    当她端着茶出去,柳文正忽然低声问:“殿下刻玉可是要送人?”


    看着已初具成形的骰子,一猜就不是萧临渊会喜欢的。


    柳文正甚至觉得,他能知道骰子有六面,且每面点数不一样他都该觉得惊喜了。


    所以这玉,应该是拿来送人的。


    果不其然,就听萧临渊一边用刀具慢慢雕刻着手中的玉,一边说道:“给谢无念的,老师觉得如何?”


    一听这个名字,柳文正眉心跳了一下,如何?


    他觉得不如何!


    现在一提到谢无念,他巴不得离此人越远越好,概因当初无知时,就在此人手上吃过亏,被对方的一句同僚给哄骗着套了话。


    现在听古古说起的谢无念之事越多,他甚至在对方身上隐隐感觉到了类似‘疯批’的可怕。


    以前他还不懂这个词呢,莫名其妙的心里在此刻就借用上了古古之前说过的这个词汇,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无师自通,领悟力x。


    “殿下。”


    “嗯?”


    “谢无念此人,反复无常,阴晴不定,您还是……多加提防才是。”


    萧临渊手中的动作一停,没有再继续下来,他没答应,也没有反驳,目光落在了柳文正左手食指的一道细小的伤口上,他问,“老师近些日子在家中做什么?离宫的时辰都比往日要早上些许。”


    额……


    柳文正支支吾吾,但从面上看不太出来什么,神色有些躲闪,声色却是坚定,又有些生硬。


    “殿下手上这本书学的差不多了,臣在准备殿下后面所


    学之书。”顿了顿,才紧跟上一句,“故要费些时间。”


    这最后一句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显得他在隐藏些什么了。


    萧临渊看破不说破,心中叹了口气,“老师费心了。”


    柳文正以为自己瞒过去了,正心下松口气,就在这时听萧临渊问,“老师觉得,这一辈子走老路,再继续去做那一件事情如何?”


    “什么老路?”柳文正一时没反应过来,表情一怔,但对上萧临渊的视线两秒之后,他猛然呼吸一窒,他明白了!


    “殿下!您不是不愿……!”


    萧临渊见他想歪,连忙解释,“我说过,就算坐在上位的人不是我,有些事情,你们仍旧可以去做。”


    “至于是否可成?事在人为,不去践行,不知其果。”


    他拿起笔,在面前的纸上落下几字,对低头看来的柳文正说道:“老师明日整理出后面学生要读的书就送进宫给我吧,然后带着家人,去这里。非我去请,不要回京。”


    柳文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殿下,臣不明白,您为何要臣去这里?”


    这、这简直就像是故意把他支开京都一样!


    怎么回事儿?


    难道京都要发生什么吗?


    柳文正脑袋懵懵的,但观萧临渊神色淡然,不像是要发生大事的样子,这在某种程度上让柳文正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老师不觉得此处正是一个做学问的好地方吗?对外就说是回乡省亲。届时,元师也会领少数弟子前往,去与老师会合。”


    萧临渊的语气很平淡自然,柳文正低头,再盯向纸上那几个大字,他的表情有一些的古怪,“这地方儿……”


    额……嗯……


    到底该怎么说呢?


    喉咙里的话卡了好一阵儿,他才终于吐出一句,“……也算是个清静的好地方,吧。”


    这最后的一个语气助词就很微妙。


    萧临渊全当听不出来、听不懂。


    “既然老师没意见,那便明日,最迟后日就走。”


    “啊?”柳文正一时间没绷住,直接蹦出个字眼儿,反应过来后连忙挽回形象,咳了咳,表情恢复往日的正经和严肃,“为何这么急着要我离京?”


    萧临渊没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后者,“因为,赌局要开始了……”


    其实本来他应该更早就让柳文正离开,但前些日子金万来才离京不久,柳尚若也前后脚跟着出京,那太惹人注目了。


    现在却是不能再拖下去,不走也得走了。


    柳文正本来强装着严肃,闻言,神情逐渐转变成真的严肃。


    他从萧临渊的话里,嗅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殿下……”他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股担忧。


    他想问什么,但萧临渊已抬手,制止了他的声音,同时目光望向门口,瑾若回来了。


    “老师若信我,就请


    按我说的做吧。”


    与此同时,修长的手指一挑,纸册边的墨砚被打翻,墨汁将桌面上的纸张整个浸染,再看不出一点字迹。


    他知道柳尚终会信他,所以第二天毫不意外的收到了来自自家老师送进宫的一大堆‘作业’。


    萧临渊黑线,柳尚为什么总执着于往他脑袋里灌墨水儿?


    难道他长的真的很像一个文盲吗?


    而此时的柳尚在将书送到后,眼中颇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站在殿门口的萧临渊。


    “殿下,臣不在,您切莫忘记读书习字。”


    “读书非勤无以补拙,不可怠学啊。”


    “还有,殿下别忘了每日的课业……”


    “时辰不早了,老师还是快走吧!”


    萧临渊刚打断他的啰嗦,就听这时柳尚已经自顾自补齐了后半句话,“臣已经拜托施女官来每日查阅。”


    萧临渊:“……”


    他的母语是无语。


    四目相对,萧临渊的脸色在这一句话后肉眼可见的duang的垮下来,更显冷淡了,师徒依依惜别的氛围被打破,而柳尚好像也察觉到自己学生的怨念,心虚又好笑的摸摸自己短短的胡子。


    “殿下,臣若回,殿下亲迎,此言还当真吧?”


    萧临渊板着张脸,点头,那一脸的不情愿又不得不配合的点头的模样,很是好笑。


    柳尚难得的笑了出来,然后俯身,平举双手至头顶,弯腰郑重一礼。


    “那臣便等殿下相迎。”


    只有两人知道彼此话中的意思,柳尚弯腰俯下身去的脸上露出许多的不舍,只是当他直起身,脸上的情绪十分已收敛七分。


    既然萧临渊还有和他的重逢之日,那今日便不算真正的分别。


    柳尚在行完礼后,便与萧临渊告别出宫,第二天便带着一家老小出京回家省亲去了。


    京中自是有些人一直在盯着柳尚的动向,虽然奇怪这人怎么突然回乡省亲,但有些人也没多想,或许人家真的是想念老家的亲人朋友了呢?又或者人家老家那边哪个亲戚病了呢?


    这些都说不好,但也有人心中狐疑,于是派人手悄悄跟着,但见从出京后,柳家回乡的车队没发现有任何问题,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南宫贵妃,不,如今对方已经成了和辛妃同级的妃嫔,不能再称贵妃了。


    恰是柳家一行人离京的当天夜里,她就收到了宫外南宫家主传来的消息,称她传出宫交代的事已经办妥,暗地里,真正的柳尚一家人已经从另外一条路线出京,往真正的目的地赶去。


    南宫靖柔这才放下半颗心来,萧临渊交代她的事,她可不能办砸了。


    “去,调几个得力人手到施女官身边服侍,告诉她们小心谨慎着些伺候,每日膳食也直接从本宫宫里的小膳房出,不要再去领宫里膳堂的餐食。”


    她身旁的大宫女没多问什么,听话的点头,“是,娘娘。”


    南宫靖柔还想到什么,继续说道:“若她问起,就说是本宫安排的。十一殿下也知晓。”


    为什么最后要带上这么一句?


    因为她在暗示施漫雨,如果她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员变动有异,感到不安,她可以不信自己,但说这一句话就是拉上萧临渊给自己作证,她总不能不信萧临渊吧?


    果然,施漫雨也不是个傻子。


    她在宫里待了这么久,除了处理文书的工作能力得到提升,在待人处事上也更加谨慎。


    自己身边伺候的人发生变动这种事,第二天她去检查萧临渊课业的时候,就提了此事,果然,萧临渊没有否认南宫靖柔的话,甚至还隐晦的提醒她小心。


    当即,施漫雨就明白了什么。


    离开祥庆殿时,她小心又状似无意的暼了眼近来时常跟随在萧临渊左右的宫女,没有说什么,但她内心深处已知此人也是个探子。


    不然萧临渊不会特意避开此人与她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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