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饕餮攻略 > 22.糖蒸酥酪 大开杀戒
    徐掌柜被卫玉三言两语敲出内情,恼羞成怒。


    今儿本是他得意的日子,加上又在自己地盘上,便有恃无恐,心想只要把这周老六的“亲戚”悄无声息地解决,便万事大吉。


    正要叫家丁们把卫玉捉住处置,便听到院门处有人叫道:“谁敢动手,好大的胆子!”


    徐掌柜心头一惊,抬眼看去,却见跑进来的是飞廉,身后却还跟着一个人,正是武万里。


    在瞧见武都头的瞬间,徐超的脸色微变,但又很快镇定下来。


    “武都头……您怎么来了。”徐掌柜假笑。


    武万里瞅了眼卫玉,又看看围在门口虎视眈眈的众家丁,冷笑了声:“这是在干什么?”


    徐掌柜迎上前,笑道:“武都头来的正好,我正想叫人去报官,今儿是我府里大喜的日子,这人却无端上门搅扰,甚至意图勒索。”


    他恶人先告状,卫玉却岿然不动,武万里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哦?这是个什么人,怎么搅扰、又如何勒索徐掌柜的?”


    徐超像模像样地说道:“他自称是周老六的亲戚,说了许多混账的话,什么周老六死在牛头山之类。这个案子县衙不是已经判定结案了么?至于……周老六是被牛头山的匪贼劫杀这种话,也不知道真假。这件事武都头最清楚了,你之前屡屡来找我问话,不就是为了这件?我都也尽我所能配合都头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点儿起疑,打量了会儿武万里跟卫玉,说道:“我从来没听过周老六有什么亲戚……你说你是他的什么来着?”他盯着卫玉。


    卫玉笑了起来,颇为无辜地:“我何曾说过我是周老六的什么人来的?不过是徐掌柜先入为主这样认为。”


    徐超大惊:“你说什么?你不是周家人?”


    他瞪着卫玉,惊怒之下回想跟卫玉照面之后,果然,眼前的青年并没有主动说是周家的人,一开始也只是问他记不记得周老六……


    只是徐掌柜“做贼心虚”,错认卫玉是周家人,而她也并未否认。


    徐掌柜吃了个哑巴亏,脸都气白了:“你、你……哪里来的混账,竟敢捉弄于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话音刚落,便听到武都头冷冷地说道:“徐爷,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敢这么得罪。”


    徐掌柜一愣,看看武万里,又重新看向卫玉,望着她皎若明月润若温玉之状,心中凛然。


    最近有关于王屠户被猪所食以及野狼关宿九曜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徐超自然也不陌生,只是虽然人人都知道有个什么了不得的卫巡检在其中行事,但就算是长怀县首富,徐掌柜也没机缘得见那种“要人”。


    他更加做梦都想不到,那位了不得的卫巡检会如此神出鬼没,竟出现在自己面前。


    徐超只觉着有一股寒气,自脚底到头顶,他尚且怀着一丝希冀,咽了口唾沫,问道:“这……不知这位到底是何人?”


    卫玉微微一笑,并不回答,是飞廉在旁边得意洋洋,大声说道:“哼!说出来怕不吓死你,这就是京城里来的卫巡检卫大人。”


    武万里也说道:“徐掌柜,你还不请罪。”


    徐掌柜膝头一软,来不及多想,便跪倒下去,收敛嚣张气焰道:“我、我、小民有眼不识泰山,”他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补充:“原本不知道是卫巡检,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卫玉道:“虽然说不知者不罪,但方才徐爷叫了家丁过来,不知是何意?”


    徐超心乱如麻,赶忙呵斥那些家丁:“你们这些糊涂东西,还不快退下!”又强辩道:“原本……是以为有人故意上门捣乱,一时气恼失了分寸,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宽恕小人。”


    “是失了分寸,或者想杀人灭口?”


    “大人!绝、绝无此事!”


    卫玉不忙,抬头看向武万里:“方才说起来,武都头也很在意此事?”


    武万里道:“大人有所不知,那周老六原本是临县之人,早年跟徐超同做过买卖,只是他好赌,家产也都败光了,三番两次来徐家滋扰……后来有一日忽然不见了踪影,有人说是被牛头山的匪贼所杀,我便是想要查明此事,曾来徐家问询过。”


    卫玉道:“那至今不知他的下落?”


    武万里道:“也有人说他远走他乡了。”


    卫玉呵地一笑,说道:“可方才我跟徐掌柜提起的时候,他言之凿凿,说周老六已经死了一年了。”


    徐超抖了抖,勉强道:“大人容禀,小人也只是听说周老六可能被牛头山的盗匪所杀,又因为心烦,故而才这样说的。”


    “你倒是狡猾,”卫玉向后退了一步,坐在太师椅上:“既然这样,当初周老六屡次来找你,不知为了什么?”


    徐超苦笑道:“原本是早年我跟他一块儿做买卖,都赚了点钱,如武都头所说他嗜赌成性,都败光了,所以心里不平,因此常来勒索。”


    卫玉道:“他勒索了几回?”


    “这……总有七八回吧。”


    “每次他来,你可都给他钱了?”


    “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偶尔会接济一点儿。”


    “‘一点儿’是多少?拢共给过多少?”


    徐超皱眉:“有时候几百钱,有时候二三两,拢共的话,也该有……几十两银子了。”


    卫玉道:“那徐掌柜还真待他不薄,如此慷慨,只因为昔日的情分?”


    徐掌柜脸上的笑有些难看:“小人自然不是很愿意,只不过这周老六十分赖皮,若不给他,他就打滚撒泼,所以只能给他钱息事宁人了。这些话,武都头曾经都来问过。”


    卫玉沉默片刻,又问道:“除了此人,你可还有什么对头?”


    徐超微怔,继而道:“这……大人指的是什么呢?”


    卫玉淡淡道:“我指的是,跟你有深仇大恨的。”


    这话一出,徐掌柜大惊,连武万里也面露惊愕之色。


    厅内一时寂静,只有外头隐隐地传来鸟鸣的声音。


    半晌,徐超再度苦笑道:“大人这是从何说起,小人自问虽不是完人,但行事从来规规矩矩,待人也从未有过大过错,怎么会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呢?”


    卫玉盯着他道:“当真没有?”


    徐超连连摇头:“真的没有,不敢欺瞒大人。”


    卫玉的手在桌上轻轻地敲了两下:“相安无事,这样自然最好。”


    打发了徐掌柜,卫玉看向武万里。


    武都头走前一步,半是疑惑地问:“大人是因为周老六之死而来徐家的?”


    卫玉道:“都头又是为何而来?”


    武万里抿住唇,继而道:“回大人,不过是吃喜酒罢了。”


    卫玉想到先前跟他说话的女子,并不说破,只道:“周老六之事,你怎么看?”


    武万里道:“方才徐超没说实话,当初周老六屡次上门滋扰,有一次喝醉,曾扬言说什么‘把那丑事抖搂出来’等话,从那之后,周老六便失踪了。有人暗中举报,说是徐掌柜暗害了周老六,所以我才着手调查,只是并无结果。”


    ?“那周老六死在牛头山群匪之手,又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消息?”


    “小人追查过,似乎是个打猎之人,无意中看到周老六被匪贼所杀,但既然找不到尸首,又不能寻山上盗匪问口供,这便也成了悬案。”


    卫玉举手一招。


    武万里上前两步,卫玉道:“如果说,能找那些人问口供呢?”


    “大人何意?”武都头诧异。


    卫玉抚了抚眉心:“今日来的宾客,你认得多少?”


    武万里不解这意思:“我自然只认得本县的几个。”


    卫玉道:“我是外地人,连你们本县的都不认得,不过我还记着……”她放低了语声,跟武万里说了几句话。


    武都头双眸睁大,似乎不信,卫玉却道:“这件事可大可小,为防万一,都头还是着手准备吧。”


    此时日影偏移,未时过半。


    冬日天短夜长,此刻已经透出黄昏之色。


    徐府的客人已经走了大半,徐掌柜原本意兴飞扬,但在被卫玉恐吓之后,便如丧考妣,也没有心思再强颜欢笑应酬宾客。


    飞廉弄了一葫芦酒,本要回纯阳观交差,可又舍不得离开卫玉。


    他坐在桌边,酒葫芦放在桌上,双手捧着的,是徐掌柜命人送来的糖蒸酥酪。


    这是用牛奶,冰糖加酒酿蒸制而成的,最后再撒些核桃,杏仁葡萄干等物,又甜又香,小孩子最爱吃。


    只因为有些贵价,就算宿九曜会做,飞廉平日却也捞不着吃,他把自己那一碗吃了,望着卫玉没动的那碗舔嘴唇。


    卫玉并不爱吃此物,只闻了闻,便知道过于甜腻了,见小孩儿喜欢,便把自己那碗推了过去。


    飞廉眉开眼笑,又吃了两口,才偷偷地问道:“卫巡检,你刚刚跟武都头说什么了?出了何事?”


    卫玉伸出手指抹了抹有点儿惊跳的眼皮,喃喃道:“许是我多心了……但愿是我多心,按理说,应该无事的。”


    飞廉满腹纳闷:“什么多心?什么无事呢?”


    卫玉缓缓吁了口气。


    墙外哄地一声,几只鸟雀飞起。


    飞廉仰头查看,隐约却听到呼喝声从墙外传来。


    卫玉抬头,凝神细听。


    此时徐府的鼓乐声已经都停了,于是那人声就显得格外清晰,有点像是吵嚷,又仿佛……带着点叮叮当当的响动。


    飞廉惊问:“那是什么?”


    卫玉润了润唇:“那是有人在交手。”


    “交手?是有人在打架?难道是喝酒喝多了,吵嚷起来?”飞廉懵懵懂懂,还以为是有人在婚宴上闹得不快,小孩儿最爱热闹,兴冲冲地说道:“我出去看看!”


    “别去,”卫玉忙拦住他,摸摸飞廉的小脑袋:“留在这里。”


    飞廉很听话,虽然不知怎样。但他很快明白卫玉的用意了,因为外间吵嚷的声音越来越近,夹杂其中的还有人声惨叫!


    “那是什么?”飞廉的眼中明显透出恐惧。


    卫玉仍是淡淡的,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正在这时,从大门外踉跄跑进一个人来,他捂着肩膀,半身带血,才进门就跌倒在地。


    而在他身后,紧跟着奔入一个手中提刀的汉子,恶狠狠,杀气腾腾。


    那人在地上惨叫哀嚎,提刀的汉子才要砍落,突然留意到门内站着的卫玉。


    他愣了愣,忽然说道:“哟,是你!”


    卫玉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飞廉在她身后,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这是谁?”


    卫玉道:“武都头先前还说,找不到牛头山的人来对质,这不就来了吗?”


    飞廉几乎惊叫起来:“啊?是土匪?”


    那提刀的汉子本正听着他们对话,听到一声“土匪”,便狞笑起来:“对,爷爷就是土匪!”话音未落,他不由分说一刀掠向地上的伤者,那人惨叫声中,又被他一脚踹的倒飞出去。


    这匪贼自个儿提着刀,大步向着卫玉逼近。


    飞廉原本听得真切,他知道牛头山的匪贼杀人不眨眼,恨不得立刻逃走。


    又见这贼人下手狠辣,飞廉焦急,悄悄地拉了拉卫玉的袍子,想拽着她一块儿逃。


    卫玉双手负在身后,悄悄地摆了摆,示意飞廉稍安勿躁。


    那贼人已经到了跟前,却吃惊于卫玉的淡定:“哟,你不怕?”


    卫玉却问道:“林头领没到么?”


    原来此人,正是先前卫玉从野狼关返回路上,遇到的那伙牛头山埋伏的匪徒。


    此人便是当时跟在林黎身边的一员。


    先前卫玉跟着明掌柜来赴宴,一路向内走,便留心观察是否有可疑之人,无意中竟给她发现了牛头山的匪贼也混迹其中。


    先前她告诉武万里的便是这个消息。


    牛头山的匪贼为何会出现在徐府?这有两个可能,第一,徐超原本就跟牛头山的匪贼有勾连。所以他们才得以来赴宴。


    第二……就有点儿可怕了。


    毕竟徐掌柜乃是长怀县的首富,今日儿子成亲,府内的各色礼更是不可胜数,万一牛头山的匪贼们盯上了这头肥羊,想要伺机行动……


    卫玉不由怀疑,前世所谓的徐府灭门案,是不是真如传言一样,乃是牛头山的群匪所为。


    但是之前的案宗记载,是从黄雀卷儿上发现的□□,这又似乎不是土匪的行事方式,何况当时徐家并没有丢什么贵重细软之类。


    可匪贼们是求财的。


    但偏偏此刻匪贼们竟现身了。


    这案子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卫玉问了一句林黎,那提刀的贼寇便撇嘴道:“你问林头领做什么?还想他来救命么?我告诉你也无妨,林头领已经下山了!”


    卫玉微怔:“什么?”


    贼寇不耐烦地说道:“就是说林黎已经不在牛头山了!”


    卫玉先是意外,转念一想,她道:“是因为野狼关胡副将的事?”


    林黎的眼中钉自然就是胡翔,因为被胡家逼死了未婚妻,他刺杀不成才落草为寇。


    如今胡翔被卫玉所处置……林黎的心境或许发生了变化,由此离开了牛头山。


    卫玉盯着逼近的那贼寇,心中电闪雷鸣。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来,她问:“你们这次是来抢掠徐家的呢,还是……”


    那贼人哈哈大笑,说道:“野狼关现在乱成一团了,我们当然趁机要大吃一番。”


    “你们来了多少人?”卫玉问,心微微下沉。


    贼人倒也坦率,道:“告诉你也无妨,你能怎么样?除了留守山寨的,都到了!这会儿外头早就大乱起来。”


    卫玉咽了口唾沫,本能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那贼寇奇怪地看着她:“什么为什么?哦,你问为什么抢掠县城?实话告诉你,我们宋大哥早有此意,只不过林头领有些迂腐,又说什么怕野狼关的黄士铎之类……所以才不曾对县城下手。但既然林头领走了,野狼关又自乱起来,再加上徐家这头肥羊也养的够肥壮,我们当然要一口吞了吃!”


    卫玉忍不住长吁了声。


    前世,并不曾见到有折奏说地方土匪作乱。


    所以她方才猜测,这一次土匪出动,是什么契机引发的。


    果不其然,主因是林黎,次因是野狼关的内乱。


    这可真是……福兮祸之所倚。


    徐府的黄雀儿被飞廉放跑了,自然就没有被下□□的黄雀卷儿。


    她正在想,这案子将怎么变化。


    可现实真真叫人防不胜防,又有土匪来袭,这一次,徐府能不能再重蹈覆辙?


    不过先前她已经让武万里去调集人手早些预防,也不知道武都头如今在哪里,更不知长怀县的命运如何。


    若真让匪贼们得逞,县内百姓只怕会死伤惨重!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那贼人说话间已经迈步进门。


    飞廉不住地探头出来,卫玉只得将他摁回身后。


    “可惜了这张脸,”那贼寇越是逼近,越为卫玉的容貌所动,不由道:“要是个女子,爷爷怎么也得手下留情……好好地……”


    说时迟那时快,卫玉反手一扬,那贼寇正色授魂与,未免失神。


    忽然眼前一道雪光,他急忙仰头,却觉着下颌处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瞬间,喉头绽出一点血色,贼人下意识举手捂住脖颈,却发现指缝中热血如涌。


    他踉跄后退两步,不可置信,两只眼睛几乎从眼眶中弹出来,想不到眼前的人看似文文弱弱极好拿捏,可居然下手这样狠绝。


    就在贼寇轰然倒地之时,大门处又陆续冲进三四个人来。


    卫玉屏息,将手中的匕首倒转藏在袖底。


    心头却一沉,她的武功并不好,只会三两招保命的而已。


    出其不意的话才能致胜,可面对这许多人,就难办了。


    逃又无法逃,里外都是贼寇。


    正危急关头,却有一道身影自墙上一跃而下,人未落,如大鹏展翅,长腿踹出,正中其中一人心窝。


    一点血光从心头飞溅,贼寇被踹的向后飞跌而出。


    另三个贼徒见状,怪叫着挥刀冲上来。


    卫玉身后的飞廉已经忍不住雀跃叫道:“九哥哥!”


    宿九曜闪身避开那贼人的刀刃,腰身一扭,单手擒落,揪住那人的后颈,将他用力往旁边的石桌上掼去。


    那贼寇身不由己,被他押猪羊一般,狠狠扣在厚实的桌面,只听“砰”地一声响,贼寇的惨叫声中夹杂着骨头的碎裂声,他的四肢无力地挣动,又软绵绵地垂落。


    此时其他两人的刀锋已至,宿九曜闪身不及,肩头已然负伤。


    但他毫不在乎,将地上一柄刀踢起,横刀而上。


    当当!数声脆响,十分尖锐,两名贼寇没想到这少年受伤之际还能如此勇猛,被他一阵连环招数逼得步步后退。


    宿九曜抿着唇,冷着双眼,不给对方丝毫喘息机会,酣战中一刀掠出,将其中一人从腰胯向上,过腹部一直到胸口,深深地开了个膛。


    那贼人滚落在地,开膛破肚,人却没有死透,惨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最后一个见状,胆战心惊,哪里还能再战,吓得魂飞魄散,只惊叫着把刀扔掉,转身便逃。


    少年却并没有准备放虎归山,只将手中的兵刃猛然挥出!刀刃上兀自带着些血色,深深没入那贼寇后心,从前胸直直穿了出去,把人生生钉在门扇上。


    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四名贼人都已经被彻底结果。


    宿九曜抬眸盯着死寂的门口,似乎在等待不长眼的贼寇再闯入这鬼门关。


    卫玉人在屋内,手捂着飞廉的眼睛,看了个全程。


    就算知道饕餮将军并非浪得虚名,但看传说中的宿雪怀杀人,这还是头一遭。


    此时满院子内都是浓烈的血腥气,地狱般场景。


    卫玉微微闭上双眼,无奈地想,这一幕只怕会成为日后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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